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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飙:沉浮二十载

萌大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高启强】【孟钰】【高启兰】【老默】穿越进狂飙世界,收小弟,打江山,建设城市,试问京海谁主沉浮。高启盛:“我妹妹喜欢你,你应该知道吧,我同意你们在一起,可你们不能结婚。”高启强:“晨哥,我求你,启盛是我唯一的弟弟,你帮帮我。”高启兰:“阿晨,二哥犯错了,就你能帮他,我愿意做小,你帮帮二哥。”孟钰:“王晨,你要是敢把高启兰领回家,我们就离婚,不仅如此,我还要告你。”

主角:王晨,高启强   更新:2023-02-12 03: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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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晨,高启强的其他类型小说《狂飙:沉浮二十载》,由网络作家“萌大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启强】【孟钰】【高启兰】【老默】穿越进狂飙世界,收小弟,打江山,建设城市,试问京海谁主沉浮。高启盛:“我妹妹喜欢你,你应该知道吧,我同意你们在一起,可你们不能结婚。”高启强:“晨哥,我求你,启盛是我唯一的弟弟,你帮帮我。”高启兰:“阿晨,二哥犯错了,就你能帮他,我愿意做小,你帮帮二哥。”孟钰:“王晨,你要是敢把高启兰领回家,我们就离婚,不仅如此,我还要告你。”

《狂飙:沉浮二十载》精彩片段

2023年,临江省,省长办公室。

“呼~”

省委书记刘建国回头看了一眼中央督导组的组长,轻轻吐出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跟省长王晨合作了4年,这四年两人默契亲密中将临江省打造成全国模范省,省内GDP连续刷新全国记录,奖章功勋都是拿到了手软。

今年是他刘建国在位的最后一年,原本他不叫刘建国,是在十岁那年改的名,那时国家成立,很多人为了纪念这个伟大的日子,纷纷改名,刘建国就是其中之一。

铛铛~

“请进。”

门内传来一道沉稳中透露着一丝威严的声音。

刘建国推门而入,身后的三名督导组紧随其后。

办公室只有一人,他一身得体西装,背对着四人,目光紧盯墙面。

墙面挂着临江省的全省地图。

听到开门声,王晨缓缓转身。

他身姿挺拔如标枪,面容俊秀,一头板寸,尽显干练。

督导组组长秦旭见到王晨的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还能勉强保持冷静,可他身后的两人却倒吸一口凉气。

太年轻了。比照片上还年轻。

对方今年绝对不超过45岁。

准确来说,王省长今年周岁44岁。而他保养的很好,要不是白了两鬓,说他三十都有人信。

但。

没有人因为长相看轻对方,面前这个男人,他的手腕与功绩那是有目共睹得,在其担任省长这4年,不仅是年年都被评为全国模范省,还是号称全国治安整治工作效率最高的省份之一。

如果不是有人实名举报检举,一桩桩一件件罗列的非常清晰,督导组根本不可能来。

毕竟,身居高位,眼红得人太多了,如果随便一封举报信就能让中央检查一个正部级干部,那实在是强人所难了。

正部级是什么概念?

要在古代,那可是巡抚、布政使。二品大员。

王晨率先开口:

“老刘啊,这几位就是督导组吧,久仰大名啊。”

“哪里哪里。”

秦旭很谦虚,不谦虚不行啊,他今年60了,才是一个副部级,要是按照职位,人家可是领导。

京官大三级这件事,跟正部级这个级别可说不上。

不过倒不至于怯场,毕竟这一切的困难,早在他出发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久仰大名,王省长比照片还年轻,真是羞煞旁人啊,哈哈~”

王晨摆了摆手,很熟练的拉着秦旭的手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老刘,我办公桌那个茶叶拿出来,那是我藏了好久得,我自己都舍不得喝,趁着今天督导组来了,你有口福咯。”

按理来说,刘建国才是临江一把手,他王晨是二把手,端茶递水这件事可有点逾越了。

不过两人多年配合默契,刘建国已经知道对方这是要给督导组一个下马威。

不说两人之间的交情,刘建国马上就要退居二线,名利什么的已经不在意了。

他在意的是王晨不能倒,他刘建国干了一辈子,可不想在养老院养老的时候,突然一天被叫去喝茶。

王晨今年43岁,还能在位22年,只要王晨不倒,他刘建国一辈子无忧。

“那行,今天我就沾沾督导组的光,我说你啊,一个茶而已,跟个宝贝似的藏着,小气。”

刘建国笑骂一声,拿出茶叶后,刚要分下去,就被秦旭制止了。

“刘书记,茶就不喝了,我们这次来呢,主要是来临江观摩学习得。”

秦旭慢慢把手抽了回去。

“咱们临江一直是模范省,上面派我们来就是来学习得,那个叫什么。”

副组长插话:“学习先进,才能成为先进。”

“对对对。”

王晨面无表情,摆了摆手:“共同进步,督导组有什么指示,我们全力配合,我先表个态,就是要查我王晨,我也绝对不搪塞。”

......

省招待所。

房间烟雾缭绕,秦旭陷入了沉思。

他倒是沉得住气,可副组长管罗却急了,一把将秦旭手中的烟抢走,狠狠按在烟灰缸里,说:

“老秦啊,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怎么,喝茶喝傻啦,怎么一句正事不说?”

“说什么?”

“当然是他王晨垄断全省经济,搞一言堂,当大家长,一手遮天这件事啊。”

秦旭不语,直到被官罗说的烦了,才慢慢开口:

“你知道这王晨什么来历吗?”

“知道啊,省长啊,大官,大领导。年轻有为,国家柱石。”管罗越说越顺。

“我说的是以前。”

“以前?哎呀,你就别打哑谜了。”

秦旭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递了过去,管罗越看越心惊。

文件里是王晨的一生,也可以称之为奋斗史。

不夸张的说,就这经历,光看看都觉得励志。充满了传奇色彩。

王晨就像是天选之子一样,从一个京海市的穷小子,仅靠20几年的时间,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穷小子,一跃成为临江省的省长。

太快了,这升值就跟做火箭一样,从一个办事员,一越成为正部级,横跨8级职务,这中间还不算职位。

“老秦啊,你这工作做的可以啊。”

“有备无患,来之前上面已经发话了,绝对不能随便怀疑自己人,不要乱说话,什么事都要讲究证据二字。”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只有真正的了解,才有发言权,我们要从出生查起,了解对方的执政理念,在观察发现。”

说完顿了顿,以更恳切的语气说:“只有亲眼看到才是真得,这可不是小事啊。”

督导组这次一共来了20人。

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

调查一省之长,如果没查出什么还好,这说明人家觉悟够高,如果查出来。

那他们这小身板能不能抗住?

理想与觉悟是一回事,能不能得到足够的支持?

秦旭也正是以为如此,才要把话说明白。

管罗是个急脾气,这从他说话就能看出,就喜欢单刀直入:“你就说咱们先从哪入手,我先表态,我绝对全力支持你。”

秦旭拍了拍他的肩膀,四目汇聚,眸光满是坚定。

“去京海!!!”


王晨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夕阳,面容僵硬,没有一丝表情。

张秘书站在身后,一言不发,他就佩服王晨这一手养气功夫,别管什么事情,无论发生什么,遇到多大难题,永远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表情。

“督导组去京海了?”

“早上去的,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到了。”

“嗯。”

张秘书见他在说话,忍不住小声询问:“领导,我看这次的督导组来者不善,连招呼都不打,我们要不要准备准备?”

“准备什么?”王晨转头,声音轻柔的像是唠家常,可那锐利的双眸,像是能看穿人心。

张秘书马上意识到自己逾越了。

一米八的男人,此刻一句话不敢说,恨不得把头塞进裤裆里,仿佛这样他就能藏好。

“好啦。”王晨不想为难这个心腹:“还记得我一直怎么教你的吗?”

张秘书连忙抬头: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海。”

王晨视线上移,那如血的夕阳,散发着金光,他轻声说:

“见招拆招吧。这天翻不了。”

........

2000年,京海市。

旧厂街菜市场。

王晨躺在椅子上,也不在乎周遭的鱼腥味,闭着眼睛享受着熟悉的喧嚣。

王晨今年二十岁,长期暴晒在阳光下的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

他或许当不了小奶狗,可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宽肩窄腰长腿,没有半寸多余的脂肪,灵活锐利的眼睛,高挺笔直的鼻梁,国字型的脸庞,一身正气。

“老高,我想吃鱼了。”

正在杀鱼的高启强,嘴角微微一翘,头也不回的说:“怎么得,不怕别人说你受贿,侵占公民财物啊。”

“那你给我留条大得,不然吃的不爽利,被举报都闹心。”

王晨穿越了8年,穿越前他就是一个宅男,没事刷刷剧,没想到一闭眼就来到狂飙的世界。

家就住在旧厂街,跟高启强三兄妹是邻居。大家一起长大。

本想着先猥琐发育几年,等强哥觉醒,带着强哥一起打天下。

可天意弄人,系统非要自己当警察才能正式激活。

警察是什么人都能当得吗?

一个好身体就不必多说,重要得是你要学习。

王晨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一种是舔狗,一种就是学霸。

学霸与舔狗不得好死。

可惜,王晨终究屈服于现实,活成自己做讨厌的样子。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自己的新手礼包。

新手礼包奖励一个随身农场,农场有五个足球场那么大,中央有一口灵泉,喝了可以强身健体,耳聪目明。

从那时开始,那如天书般的几何,为自己打开了大门。

王晨一路过关斩将,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国防大学。

而后一路狂飙,在20岁就成为京海市公安局的一名刑警。明天报道。

这时,耳边传来一片嘈杂,王晨缓缓做起,就见远处的唐小龙带着红袖章,被几个混混簇拥着。

他下巴微扬,鼻孔对着人,眼神得意中带着一丝凶狠。

唐小龙还有个弟弟,就在他左手边,叫唐小虎,跟哥哥不同,唐小虎见谁都笑呵呵得,在哥俩中,充当的是狗头军师的角色。

俩人是菜市场管理员,也是看场子得,不过不收保护费,收的是卫生管理费。

为什么一直强调卫生管理费呢,是因为他们要干活,别管干多干少,就是在过道上捡起一根菜叶意思意思,这逼格就掉光了。

上不得台面。

摊主私下聊天时,谈到两兄弟,都会阴阴一笑,臭骂一声:烂叶子兄弟。

两兄弟知道吗?

他们当然知道,可知道又能怎么样,打一顿骂的人,过后背着你,该骂还会骂。而且骂的更凶。

所以没事就带着几个人,耀武扬威的巡视,想着法折腾菜市场这些人。

比如说一年一次的换摊位。

把那些嘴臭得,分到犄角旮旯,嘴臭却能临时抱佛脚送礼,就换到中等位置,既不嘴臭,又送礼得,那就给好位置。

高启强就是那个既不嘴臭,又逢年过节送礼的摊主,他的鱼摊一直没被动过。

这时,唐小虎笑嘻嘻得走到鱼摊前。

“啊强,生意怎么样啊。”

“还行。”

高启强连忙放下菜刀,从鱼缸捧出水洗了洗手,抓了一个五斤重的大鱼,笑嘻嘻得递了过去。

以往这个时候,唐小虎同样会笑呵呵的接过鱼,谢谢都不会说。就走了。

今天他却没接。摆了摆手就要走。

高启强刚要伸手拉住对方,就见唐小虎手一拍,眼睛一瞪,满眼都是嫌弃。

“有事说事,别拉拉扯扯的,洗手了吗你。”

高启强咧着嘴,手又在衣服上抹了抹,举起来转了转,傻笑一声。

“啊龙,我听说年后,市场是不是有新的调整?”

唐小虎插话:“嗯,管理费跟租金不变,卫生费要涨一涨。”

高启强眼中闪过一丝愁容,可却马上隐去,笑着说:“没问题,我支持工作,那当铺的位置?”

“当铺的位置,当然要变了。这几年你都没变,偶尔也要换换嘛。”

高启强脸上的笑容消失,很直白的说:“变不了。”

话很直白,以往高启强是不会这么说得,可今天不一样。

王晨回来了,那就代表他高启强有靠山了。

不过他却不想什么屁大点事都麻烦王晨。

只要摊位不动,管理费涨了也就涨了,年年涨,也习惯了。

摊位不行,他的水电设备根本挪不了,要是动一次可就是长筋动骨,而且这个位置也好。要是换个差的位置,赚不到钱,这买卖做的就没意思了。

兄弟俩的笑容慢慢收起,恶狠狠的看着高启强。

以往这个时候,高启强会率先服软,可今天就像吃错药了一样,笑呵呵的一句话也不说。

唐小龙上前一步,“你什么意思啊。高启强。”

“啊龙啊,你也知道我这些设备,确实动不了。”

唐小虎一脚把旁边得秤踢翻,瞪着眼睛:“我告诉你高启强,换摊位谁都躲不了,有个老板要送我哥一个等离子电视,点名看上你的摊位了,原本我还想着都是朋友,告诉你一声。

现在你特么给脸不要脸,要么搬走,要么送两个等离子电视。”


装的就是装得,尤其是被高启强这种老实人折了面子,两兄弟已经恼羞成怒了。

等离子电视一个2W1,两个就是四万多。

不得不说两兄弟的胃口很大。

而且这还不算完,就算高启强花了钱,也没用。

唐小龙已经想好了一系列炮制高启强的办法。

高启强不知道什么是等离子电视,可一听就知道不便宜,他站在原地,有些心虚,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心说王晨怎么还不出来。

难道是睡着了?

他眼睛一转,看到手中的鱼,马上笑道:“你等一下啊,这鱼不新鲜了,我去给你换个新鲜得。”

“谁吃你那破鱼。”唐小龙说。

高启强不理,进入摊位,抓鱼的同时,偷瞄了一眼躺在椅子上得王晨。

四目相对,王晨根本没有睡着,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王晨有随身农场,农场内部时间流速很快,农作物一天一熟,在里面搞了一个鱼塘,放进一个小鱼仔,一天就能长大。

他对钱没啥执念,而且要从政,就更要注意。

可人啊,再怎么说也离不开钱。

他就用高启强的名义在外承包两个鱼塘,半年放一次,低于市场五成的价格卖给高启强。赚点零花钱。

“晨哥!”

高启强本能的喊了一句,却被王晨锐利的眼睛逼退,马上改口:“”阿晨啊,这俩人欺人太甚,你说卫生费涨了就涨了,这摊位不能动啊。”

“嗯。”王晨认真的点头:“确实不能搬。”

说完诧异的看着对方:“那你跟他们说啊,这人啊,要讲道理。”

“这...”高启强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怎么?自己搞不定?”

“嗯。”

王晨恍然,“我还以为强哥能搞定,我都没敢说话。那你刚刚不来找我,现在又来找我,是不是怨我不自觉啊?”

高启强脸都白了,汗水顺着脸颊唰唰的下。

他脑子转的很快,马上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王晨是他的靠山,可不是小弟,靠山是能帮人挺胸抬头的做人,需要你主动靠,而不是靠山靠你。

他的位置摆错了。

“啊晨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害怕,我忘了。”

说完,为了增加真实性,嘴唇都不自觉颤抖两下。脸更白了。

就这演技,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但。

王晨可了解这货的心里素质,不过也不打算在追究。

他慢慢把眼睛闭上,养神。

高启强见状,眼睛滴溜溜的转,扶着身子说:“阿晨,你帮帮我。”

王晨起身,让两兄弟可以看到自己,说:

“怎么滴,皮痒了,还来这收卫生费,你们俩特么的打扫卫生了吗,还涨价,光拿钱不干活啊。”

市场的光线有些暗,唐小虎眯着眼睛仔细瞅了瞅,见是王晨,惊叫一声,身形急退。

他感觉腿有点抽筋,心说这煞星不是在国都上学吗,怎么回来了?

旧厂街有一个最不能招惹的人,就是王晨。造成这种原因有两点。

第一,王晨特别能打,一个打十几个跟玩一样。

第二,王晨高考全国状元这件事人尽皆知,是旧厂街的脸面,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与有荣焉。

潜水里出了一条真龙,在旧厂街认识王晨,跟别人喝酒都能多吹三瓶。

“王晨,你什么时候回来得?”

“京海是你家啊,我回来还要跟你打报告,别特么打马虎眼,问你话呢。”

“误会,都是误会。”

唐小虎说完,大声喊道:“大家伙快来看啊,王晨回来了,我们旧厂街的脸面,从京都回来了。”

嘈杂得菜市场瞬间安静,王晨暗道一声不妙,可已经晚了,七大姑八大姨,街坊老邻居,乌泱泱得往鱼摊上聚,卖菜得卖肉得,自家生意都不管了。把王晨围的水泄不通。

唐小虎拉着自家哥哥连忙趁乱离开。

他已经决定好了,别管王晨为什么回来,这两天他是不来菜市场了。

王晨这人呢,脾气不好爱动手,还爱讲道理。

今天这事,他们不占理,再见面绝对少不了一顿揍。

被别人打,你打不过还能报警,可被王晨打,在旧厂街,你敢报警你就别在旧厂街混了,吐沫星子都能把你淹死。

......

“阿晨,今天这事谢谢你帮我。”

高启强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王晨回了一个。

“自家兄弟别说帮不帮,老高我在提醒你一遍,遇见事,自己解决,解决不了就来找我。今天我是在这呢,我要是不在呢,怎么滴,那个什么等离子,你就真送啊,还特么送两台?”

“你说那个等离子,等离子,那玩意贵不贵啊?”

“一台两万多,你说贵不贵?”

“这么贵啊?”

高启强都惊了,这件事他确实不知道。

快过年了,高启盛、高启兰都在家,就坐在桌子上静静吃饭。

高启兰给王晨碗里不停的夹菜,眼睛一直盯着王晨。

王晨笑笑,夹了一口鱼塞进嘴里,说:“他奶奶得,今天让那两个孙子跑了,你等着过两天得,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得,真特么黑。”

“别打架,你都是警察了,怎么还打架呢。”高启兰边说边给王晨夹菜,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高启盛安静吃饭一声不吱,心中轻叹,自家妹妹算是完了。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哥俩的小棉袄,不知不觉就被隔壁老王给俘虏了。

可那层窗户纸却始终没有捅破。

高启强讲究顺其自然,高启兰不敢说。

他高启盛更不会说。

王晨作为全国状元进入国防大学,国家为了表彰这种举动,那报纸是连发了三天头条,新闻采访更是数不胜数。

这种人,前途必将一片辉煌。

在看他老高家,一个卖鱼得,两个毕业既失业的穷学生,拿什么说啊。

而且他高启盛有自己的野心,必然要进入商业,要是妹妹嫁给王晨,他的商路就断绝了。

最好得办法就是,做小。这样既绑上王晨这可冉冉升起的大树,又没有其他麻烦。

唯一不好就是对不起妹妹。

所以王晨每次来,他都保持沉默,就怕那就句话说错,把窗户纸捅破咯。


第二天。京海市公安局。

王晨入职了。

在局长孟德海的亲自授衔中,成为了一名一级警司。

也就是一毛三。

警员分五等十三级,往上不提,在下面有二级警司、三级警司、一级警员、二级警员。

从警司开始,每升一级都需要三年,而警司升警督需要四年。

20岁的一级警司,王晨是整个临江省独一份。

正常来说,21岁读大专,22岁本科。25岁硕士,28岁博士。

可王晨呢,20岁的心理学博士,直接少熬6年时间。

他的起步比别人高太多。

这个时候的安欣25岁,才是一名三级警司。

换句话说,安欣就是一个弟弟。

“曹闯,这位就是新来的同事,叫王晨。”

“王晨,这位是曹闯,刑侦支队支队长,以后你就跟着他。”

孟德海说完离开。

他看似什么都没说,可却也什么都说了。

职场就是一个大染缸,一个局长亲自送人进支队,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曹闯是一个20多年得老刑侦,他的一双慧眼可以让犯人无处遁形。

同时他也明白老领导得良苦用心。

刑侦破案需要知识,更重要的还有经验。

知识可以学,经验同样需要学。

每一次不起眼的线索,都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这种经验是宝贵得,所以就有了师徒之说。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曹闯在一线干了一辈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可王晨不一样,这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有了师徒名分,他的孩子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想通前后,曹闯的态度也热情了起来,拍了拍王晨的肩膀。

现在刑侦部,他最看好的有三个人,分别是李响、张彪、安欣。也都是自己的徒弟。

刑侦队一般都是两人一组。

现在李响跟安欣一组,张彪也有自己的搭档。

安欣作为安局得侄子,又跟孟德海得关系匪浅,以后注定成就不凡。

曹闯原本也是这么想得,可经过观察,他发现对方是一个极端的理想主义者。

也就是非常正直的一个人。

这种人,官路不会一帆风顺。

王晨呢,京海的名人,生生用知识敲开命运的大门。

如果让王晨多接触安欣,顺便搭上两位局长,他会更加顺利。

而他曹闯的良苦用心以后也会被王晨记在心里。

想淸前后曹闯连看都不看张彪,直接招呼道:

“李响、安欣,王晨分到你们组,你们好好配合,人家可是博士。”

李响茫然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张彪,连忙起身,笑道:“师傅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还没老呢,看新闻。”

他说的是高考状元那件事。

一句玩笑,也让其他同事们笑了起来。

突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张彪开口了,一张嘴就是老阴阳人了:

“是啊,全国状元,学习那么厉害去做办公室啊,跑一线来干什么?”

和谐的气愤被打破,场面陷入安静。

曹闯眼皮一跳,自己这个徒弟可不仅是心直口快,还特么是个狼灭,刚刚那副望眼欲穿的神情谁都看出来了。

现在呢,却阴阳怪气。

这是什么,现实版的得不到就毁灭。

“张彪,说什么呢你,这就是你对新同事的态度啊,赶紧道歉。”

张彪嘴快,说话不经过大脑,话刚出口就有点后悔,可曹闯得话,却在次挑起他那颗敏感得神经。

他抬头看向曹闯,眼神复杂,三分震惊,三分惊诧、三分委屈,还有一丝幽怨?

仿佛在说,师傅你变了,我可是你的小彪彪。你竟然不向着我。

曹闯被这眼神看的有些头皮发麻。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王晨站了出来。

“学习是理论,实践才是真理,我呢,现在就需要把各位前辈们的知识全部学到手,然后再超越你们,希望各位前辈不吝赐教。”

他的话很锋锐,带着这个年纪独有的傲气。

意思就是,我以后肯定会超越你们,但是现在,我需要像你们学习。

曹闯愣了一下,沉默了三秒,缓缓鼓掌。

从进门到现在,抛出那些介绍般的含蓄,严格意义上来说,王晨只说了一句话。

也就是这一句话,就把他的性格完全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正。

堂堂正正的正。

“行了,今天下班都别走,我请客,欢迎新同事。”

“嗷,好…”

张彪不情愿得鼓掌,他承认,王晨说话有水平,可他就是不爽。

……

原本晚上大家已经准备让曹闯大出血一次,可临到下班的时候接到报案。

案子还不小,死了人,没办法,王晨第一天任职就跟着曹闯去了案发地点。

路上,李响怪异的眼神,让王晨不由搓了搓手。

虽然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可还是有些说道。

就比如刑侦,第一天上班就碰到命案,会被冠以柯南称号。

嗯,就是那个出场必死人的小鬼。

“阿晨,今晚回家睡觉时,记得在枕头底下放把菜刀,很有用的。”李响笑着说。

“为什么不放一把锁链?”王晨问。

“锁链?做咩啊?”

“阎王索命的时候,通常不都是用锁链吗?”

“好小子,够狂,一会儿我也希望你能保持住这个态度。”

王晨不知道具体情况,可曹闯却知道,死者是死在家里,邻居是闻到臭味才报案得。

这对一个新人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故意没说,就是要给王晨一次最直观的心灵震撼。

别管你以前有多厉害,到了刑侦,你还只是一个菜鸟,要虚心。

身旁的安欣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尸体的丑态,憋着笑,看了一眼曹闯。

王晨呢,他已经没心思想那么多了,他已经陷入到颅内高潮,沉浸在巨大喜悦中。

没错,这个信号不好的系统,终于正式启动了。

【叮...实干科技系统加载成功。】

【检测到宿主成为二级警员,奖励宗师格斗术】

【检测到宿主成为一级警员,奖励枪械精通】

【检测到宿主成为三级警司,奖励完美级跑酷】

【检测到宿主成为二级警司,奖励8国语言精通】

【检测到宿主成为一级警司,奖励神经修复液自动化生产线。】


庞大的信息流直插大脑,王晨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爆开了。

不仅如此。

警服下的身体在以微小却快速的频率快速振动。

还好传输的速度够快,不然王晨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叫出声。

太特么疼了。

透过后视镜,曹闯见王晨面色苍白身体轻微颤抖,暗暗皱眉。

“王晨,你没事吧?”

王晨摇了摇脑袋,见车上三人都一副担心中带着三分得意的神色,暗自苦笑。

完了。

被当成胆小鬼了。

他也不解释,摇了摇头,静静等待。

这个时候一切的语言都是苍白得,总不能说自己不是害怕,而是大脑接受能力吧。

话虽如此,王晨也知道,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不然传出去,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怂包的名声,可不能在刑侦立足。

这时,副驾驶的安欣,从兜里拿出一个棒棒糖递给王晨。

“吃点甜得,一会你跟着我。”

王晨嘴角一抽,接过棒棒糖,“谢谢。”

他没有拒绝同事的好意,这个时候大脑还有一些阵痛。

吃些甜食也好。

甜食可以刺激大脑释放脑内啡肽,能有效调节情绪让心情变好...

大约半个小时,一行人来到案发现场。

这是一个老旧小区,几十年前的企业单位宿舍。

因为长长的走廊两端通风,状如筒子,故名筒子楼。

筒子楼面积狭小,每个单间大约有十几个平方米的面积。

如今城市发展迅速,很多混得好的,早早地就搬了出去,留下的人,很多都是生活困顿的人。

也有一些思旧,舍不得街坊老邻居得,他们不愿意搬,家又太小,通常都会在买下一间房,把墙壁凿开连通。

王晨住的就是筒子楼,只不过他只有一个人,就没有搞这些。

几人刚一到,就被乌央乌央的人群堵在外面,邻里街坊听说死人了,都跑过来凑热闹,还好派出所得同事先到,拉上了警戒线,保护了第一现场。

可就算这样,人群还是踮着脚尖往里瞅,嘴里不停的议论。

要知道,案发地点是四楼,他们在一楼,什么都看不到。

可就是喜欢看。

“哎呦,我就说这人要踏踏实实,成天招惹那些不三不四得人,都没有好下场得。”

“是啊,是啊。”

“就是可惜了那么漂亮得妹妹。”

“可惜什么,人是傻得哦,他姐死了那么久,都不知道报警。”

王晨听到议论,没有直接上前询问,而是越过安欣紧紧跟在曹闯身后。

做笔录谁都可以,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丑,这个时候上去询问,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我叫王晨,我好怕怕,你们上去吧,我走访了解情况。

他的反应很快,等曹闯转头见王晨紧随其后,张了张嘴,让李响去了解情况。

“一会你做好心里准备。”

“好。”

上了四楼,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子恶臭。

几个民警站在楼道,身旁还有一个眼神呆滞的小女孩。

女孩能有十二三岁,是个天生的美人坯子,衣服虽然脏,裁剪考究,都是上乘的料子。可惜眼神呆滞空洞,有严重的智力障碍。

王晨为什么能这么确定?

废话,要不是真傻,谁能在这么臭的环境天天生活,熏都熏懵逼了。

著名的鲱鱼罐头,它的气味远小于老鼠的气味,而肠道中细菌产生的氨和硫化氢的混合物,是老鼠腐臭的100倍。

这时,曹闯捂着鼻子询问:“什么情况?”

民警小张拉着曹闯走到旁边,说:“死者叫祁念念,今年25岁,京海本地人,父母双亡,没什么亲戚来往,有吸毒史,估计是把自己吸死在家里了,对了,她还有个妹妹,就是那个女孩,叫祁源源。”

他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头。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讯息吗,比如说她是以什么谋生得。”王晨问。

他虽然年轻,可今天却是第一天上班,穿着警服呢,肩膀上的一毛三可做不了假。

“这个祁念念有个特点,就是长得非常漂亮,她根本不用干活,就有很多男人心甘情愿为她掏钱。”

安欣插话:“你得意思是,死者生前是从事色情服务得?”

色情服务这几个字一出,靠着站在墙边的祁源源眼睛动了动。

小张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

三人漏了一眼,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一种名为可惜的情绪,环绕在心中。

美,太美了。

老话说得好,自古美女在民间。说的就是祁念念。

都不用小张解释,当小姐逼格太低了,配不上祁念念。

又聊了两句,了解了大致情况。

祁念念很爱玩,凭借自身美貌周旋在各个男人中间,后来给别人做二奶,着实风光了两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沾上了毒品。

被老板甩了,就又回到筒子楼,可就算这样,她也不缺钱。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女人。

曹闯作为队长,无论怎样都要进去当面看一看的,等出来时,面色难看的说:

“初步判定,死者应该是自杀,接下来只要拍两张照片,取些笔录,确定没问题就可以结案了。”

“安欣,王晨,你俩谁去拍两张照片?”

安欣往后退了一步,他虽然富有正义感,可曹闯是二十几年的老刑侦,他都说没问题,自己一个菜鸟再去,也看不出什么来。

这个时候进去就是遭罪,他又不傻。

“我去吧。”

这事,王晨接了。

他拎着相机,从兜里拿出一个口罩带好,强忍着干呕,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王晨就知道为什么曹闯面色难看的出来。

太乱了。满地垃圾,苍蝇蟑螂乱爬。

房间左右打通,两室一厅,祁念念就在左边屋子,他先去右边的祁源源房间。

房间不大刨除杂乱的垃圾,可以看到干净时的时候很温馨,满屋粉色,墙面上都是两姐妹的照片。

王晨仔细看了看,着重观察的是祁源源的眼神。

小张说的没错,对方有严重的智力障碍,就算在跟姐姐玩耍时,眼神都是呆滞得。

接下来,他向另个房间走去。

当靠近尸体时,刺鼻的气味熏的王晨眼睛都模糊了。眼泪本能地往外流。

这跟你是否勇敢,没有一点关系,身体在本能抗拒,在拒绝。

他就站在原地不动直到身体适应,擦了擦眼泪,才开始工作。

这个时候,他才能仔细得打量对方。


祁念念就死在卧室。

她坐在木制的椅子上,仰头望天,全身已经腐烂流脓。

京海的天气很热,就算是冬天温度也到不了零下,可腐烂到这种程度,最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这时,王晨开始拍照。

正面、侧面、背面、还有地板上的注射器。

“嗯?”

王晨慢慢压低身体,慢慢靠近祁念念。让自己可以看的清楚一点。

饮用农场里的灵泉水,王晨五感敏锐,尤其是视力。

脖颈上有一处非常细微的痕迹。

像是被掐过。

刚刚曹闯没有说,王晨有些不确定。对方到底发没发现。

第一,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曹闯对自己的考验。

第二,尸体在腐烂时,会出现浮肿,出油,这时尸体就会呈乳白色。而后再经过时间,会变成黑褐色。也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

反正别管怎么说,叫师父就对了。

“师父!”

听到召唤,曹闯很快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安欣。

王晨将看到的说了一遍。

曹闯没说话,也学着王晨的样子,扶着身子靠近瞅。

“安欣,你也来看看。”

不用他招呼,安欣早就把大脸凑了过去,“应该是吧。”

安欣有些不确定,曹闯却直接拍板。

“既然有疑点,那就把法医叫过来吧,王晨你继续拍照,安欣你跟我一起现场取证。”

他给了王晨一个赞许的眼神,露出一副尽在掌握中的神情,让王晨更加确定,这就是对自己的考究。

过了一会,拍照取证做完后,就走了出来。

王晨见小张嘴角微翘,明显是心情不错,他留了个心眼,在下楼时询问曹闯。

“师傅,我看那个小张怎么有点开心呢,什么情况?”

“叫了法医说明有疑点,有疑点就要把尸体搬回去,不然他们就要自己弄回派出所,你说他们为什么开心?”

王晨被噎了一下,却不恼,反而是很认同的点头。

这才是人。

安欣插话:“那咱们这么着急走干什么啊?”

“法医很忙的,一般情况下能来一个就不错了,不赶紧走,留下来搬尸体啊。”

王晨和安欣对视一眼,不吱声了。

得,刑侦经验没学到,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到了一楼,见李响拿着笔,挨个询问,三人连招呼都没打,径直钻进车里。

“先等一会,等法医来了把尸体带走,散散味,咱们在上去一趟。”

王晨甘心做小透明,心里为李响默哀。

李响也是倒霉,原本摊上安欣这个官二代,什么脏活累活都要自己干,现在在加一个王晨,还是要他自己干。

没办法,王晨的警龄低,可级别高。

他是一级警司,李响才是一个三级警司。

坐了五分钟。

王晨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师傅,我去帮李响。”

“嗯。”

王晨下了车,安欣还稳坐钓鱼台。

曹闯开口了:“安欣啊,局里配的车不错吧,看这椅子,做起来舒服。”

“确实不错。”安欣一脸笑容,说完还晃了晃。

“我看你也挺辛苦得,要不师傅帮你吧椅子放下,你躺一会?”

“不用,这样挺好。”

“挺好?”曹闯盯着他看,一言不发。

安欣被看的发毛,小声说:“要不我也去帮李响?”

“别啊,你这么辛苦,要不我去吧。”

“我去。”安欣急忙从车里钻了出来。

曹闯也是无奈了,暗叹口气,要说眼色活,他教了这么多的徒弟,安欣是第一,第一没眼色得。

没办法,谁让人家命好呢,公安局的俩局长,都是亲戚。

他还在感叹,突然见人群变得混乱,本能的感觉有事发生,下车就见四楼阳台上站着一个小女孩,正是祁源源。

刚才他就询问过对方,可对方一问三不知,连话都不说,就是摇头。

考虑到智力的原因,他也就没有多问。

可现在谁能告诉自己,为什么本应该被保护的祁源源,突然就站在阳台上了?

这要是掉下来,没第二个结果。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师傅,现在该怎么办啊?”安欣懵了。

“怎么办,救人啊。”曹闯说。

“对对对,救人。”安欣稳了稳心神,马上又哭丧个脸:“可怎么救啊。”

救人是有一套有效的流程得,通常是话疗劝解,亦或者齐头并进,就是一个牵制注意力,一个在悄悄救人。

可通过刚才跟祁源源交谈,这就是个闷葫芦,根本沟通不了。

安欣是想不到办法,李响呢,他是不敢开口。

如果自己开口,要是救下人,那肯定立功,可要是就不下,那可就完犊子了。

这根是不是好人没有关系,关键是李响根本没有好办法。

他没有好办法,曹闯也没有。

曹闯是老刑侦,可他也没有挽回傻子的经验。

三人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这时,阳台上的祁源源又往前挪了挪,已经站到了阳台最边缘。

刚刚就说了王晨的视力很好,他还是心理学博士,擅长从微小动作观察他人。

祁源源虽然智力有问题,可对生命的渴望,是每一个生物的本能。

无论是谁,面对死亡都会恐惧,傻子也不例外。

对方现在就是在跟自己做斗争,旁人怎么劝都不会有结果。

想清前后因果,王晨知道,他不能在犹豫了。

想要挽回这个年轻的生命,就需要冒险。

刚好,系统奖励他完美级跑酷。

而这筒子楼的举架都不算抬高,每一层3米,四周还有晾衣架。

“师傅,你帮我拖延一下时间。”

什么时间?...曹闯一愣,还不等说话,就见王晨如离弦之箭,猛地窜了出去。

跑到楼底,脚步一蹬,双手向上一抓,紧靠双臂发力,身体就弹了起来。

在上升时全身收紧,蜷缩成一个球,在脚尖触碰到阳台时,发力而上,瞬间就来到三楼。如灵猿搬,飞速向上。

他动作飘逸,身法迅速,全身肌肉都在发力。

这个时候,祁源源已经见到下方的王晨。

也就在此刻,她也做好了心里建设,身体前倾,向下栽去。

“小心!”

人在墙壁上,要是被一个几十斤的物体砸下,会发生什么?

那肯定是双双坠落,一起玩完。

这个时候,凡是一个正常人,都会紧贴这墙壁,祈祷对方不要砸到自己。

王晨呢,单手扣住墙面,另只手如苍鹰捕猎,在祁源源与他交错的刹那,一把抓住了对方。


王晨身体悬空,单手抓着墙面凸起点,另只手稳稳地抓住对方,挂在三楼。从远处看,王晨就像是挂在阳台上的一块腊肉,随风摇摆。

可这已经是极限了,他无法凭借自身力量翻进楼道。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祁源源不停地挣扎。

这小女孩一心求死,根本分不清好坏。

楼下得曹闯瞪大眼睛,而后一个激灵,“快,快去帮王晨。”

李响跟安欣身体刚动就一个踉跄,只觉双腿发软,非常狼狈得向上跑。

这个时候,曹闯擦了擦额头上得冷汗,也紧随其后。

几个刑警进入筒子楼,楼下得街坊邻居们却炸开了锅。

“这是超人吗,我怎么感觉那位同志是飞上去得。”

“好家伙,跟拍电影似的。吓死个人。小心啊!”

今天这瓜,他们吃的很饱,既悬疑又刺激,有手机的甚至已经开始拍照了。

2000年的手机像素不好,可就算再不好,也能看到墙上挂着一个人。

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情。

维护治安得民警,暗自摇了摇头,他们是一点都不羡慕。

有能力又敢拼命得人,升官发财是基操。

换别人,就是想这么干,都没这个实力。

……

#老婆你去吧,很轻松得,一点都不累得。

#你怎么这样,你这是让我去做小姐啊。

#不是的,你听我说,小姐是那些站在大街上的,你不一样,你是在屋里给别人做服务得,很赚钱得。

#对,就是色情服务,没关系得,我不在意。

“我跟你说,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多危险啊。”

安欣瘫坐在走廊上,全身无力,说话都软绵绵得。

“行了,你就别吓唬人家了,赶紧起来。”曹闯没好气的说,“还有你王晨,你知不知道这多危险,当然了,我不是说救人是错得,可什么事都要讲究方式方法。”

李响扶着阳台上的栏杆,非常认同得点头,“师傅说得对。”

王晨伸出手在祁源源眼前晃了晃,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空洞且麻木得双眼,让他这个心理学博士都看不出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叫源源是吧,可以告诉哥哥,为什么要站在阳台吗,你不知道那是很危险得吗?”

听到源源两字,祁源源微微抬头。

她脑海接连浮现三道场景。

第一个是妈妈抱着自己,“源源,别人叫你的名字,你就算不说话,也要笑一笑知道吗?”

第二个是妈妈一边哭一边打自己,“说了多少遍,你不说话也要笑一笑。你怎么就听不懂呢。”

第三个是妈妈躺在床上,那也是妈妈最后一次对自己说话,“源源,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记得啊,别人叫你名字要记得笑一笑。”

她慢慢扯了扯嘴角,露出六颗洁白的牙齿。

这一笑,无声胜有声,四人只觉心里面堵得慌。

老男人曹闯最受不了这个,摸了摸祁源源的脑袋,柔声说:“行了,看看这脏得,都成泥孩子了,先回去,回去再说。”

说完他看向旁边的小张,说:“你们怎么回事,一个孩子都看不住,你知不知道刚刚到底多危险?”

这哪里是危险,这就是绝杀,要不是王晨力挽狂澜,换个正常人,这孩子现在脑袋都摔成八拌了。

没错,从此刻开始,在三人心中,王晨正式列入非人名单中。

“对不住啊,是我们工作疏忽了,主要是你们一走,大家伙商量一伙谁来搬遗者尸体,这一说话,就疏忽了。”

曹闯瞪着眼:“你的意思是,这事怨我?”

“没,没有。”小张双手合十,露出手腕上的佛珠,连连告饶。

王晨这时插话:“张哥,您这佛珠不错啊,保平安得吧。”

“求子得。”

“行了,说孩子的事呢,扯什么佛珠啊,走了。”

曹闯瞪了小张一眼,又看了一眼王晨,随后领着徒弟们下楼了。

“慢点啊,曹队。”小张挥手,看着身旁的同事,一脸后怕:“太险了。”

“是啊,你说也怪了,早不跳晚不跳,这个时候跳,这都是什么事啊。会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可咱们也没说什么啊?”

“别说了,法医一会快来了,赶紧好好表现,不然一个处分是少不了了。”

“对对对,一会我来,谁也别跟我抢。”

.......

车上。

跟来时一样,曹闯开车,副驾驶安欣,后面是王晨跟李响,祁源源被夹在中间。

车开了五分钟,安欣就坐不住了。可后面就是祁源源这个当事人,还不好问。一副欲言又止得模样。憋得很难受。

“我说你小子有什么就赶紧问,这可是局里的新车,别跟坐钉子似的。”

安欣笑笑,而后表情一收:“师傅有问题,你看啊,两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有问题,师傅绝对有问题。”

“你师傅我身体好着呢,没有问题,行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这里有些情况。”王晨说。

安欣猛地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王晨,可王晨连理都不理他,反而一直逗弄着祁源源。

他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叫一声源源她就笑一笑,叫就笑。

也就是说,王晨说的话,祁源源是能听懂得,这代表着祁源源不是一个傻子,而是患有严重的自闭症。

自闭症孩子主要是语言出现了障碍,他们的社会性知识缺乏,虽然说自闭症有些孩子也存在智力障碍,但是绝大多数孩子都有超常的记忆力,他们主要是行为方面有刻板印象。

既然能听懂,那么接下来的话,就不能当着祁源源的面说。

“说啊?”安欣催促。

“说什么?”王晨恍然道:“对了,以后没事的时候你就多吃点蛋黄。”

“什么意思?”安欣一脸茫然。

不仅是安欣,开车的曹闯,旁边的李响都竖起了耳朵。

“蛋黄中含有脑细胞所需的蛋黄素、蛋钙等营养物质,能增强大脑的活力。”

王晨摸了摸祁源源的小脑袋,笑着说:“就是可以提高智力。”

“提高智力?安欣你怎么了?”李响关心道。

“有病就要治,别耽误。”

“你...你们”安欣咬着牙,被噎的难受,转头自己生闷气去了。


刚到公安局,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见孟德海气势汹汹的走来。

“王晨,王晨呢?”

曹闯暗道一声坏了,连忙迎了上去,笑着说:“孟局,还没下班啊。不愧是我们一线民警的榜样?”

说着还竖起一根大拇指,这舔功炉火纯青。

“别跟我打马虎眼,王晨呢。”

曹闯没说话,指着隔壁正逗弄祁源源的王晨。

“把他给我叫来,还有你,跟你。你们四个全都到我办公室来。”

说完见曹闯还不动,孟德海一瞪眼,“怎么,现在翅膀硬了,指使不动了?”

“没,哪能啊,王晨,王晨,快过来,局长找。”说完给两徒弟使了个眼色,驱步跟在身后解释、

“孟局啊,当时的情况特别危险,还好王晨这小子功夫了得,不然就...”

孟德海身形一顿,转头说:“不然就怎么了,损失一个鲜活的生命?...我是不是要给他发一个军功章?再大力赞扬一下,发个报纸头条?”

“不是。”

孟德海怒气开始上涌。

“胡闹,救人能那么救吗,我说过多少遍,我们做警察得,虽然要保证人民群众的安全,可首先第一点也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进了办公室,孟德海见安长林坐在沙发上喝茶,指着他:“老林,这都是你惯得。”

安长林顶着油亮发光的大脑袋,一脸茫然。

我就是来蹭杯茶喝,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王晨三人也来到办公室。

孟德海一张嘴就是老阴阳人:“呦,这不是我们的英雄王晨嘛,老林啊,快给英雄倒杯茶。”

“噗~”安欣没憋住。

“你笑什么?”孟德海问。不等安欣说话,露出一副恍然之色:“哦,倒三杯,都是英雄,不能厚此薄彼。”

安欣蔫了,耷拉着脑袋。

自己姓安,安长林也姓安,虽然不是亲爹,可比亲爹还亲。他就是过继到安长林家的孩子。

让他安叔给自己倒茶,安欣还想多活几年。

孟德海现如今主要的输出目标是王晨,见安欣老实了,重新调整炮口。

王晨从进门就一直面无表情,孟德海竟然看不出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打上一个沉稳的标签。

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正是王晨挂在三楼,抱着祁源源的照片。

他指着照片开口询问。

“说说把,你怎么想的,蜘蛛侠看多了?”

听到蜘蛛侠三个字,王晨笑了,见孟德海又开始瞪眼,马上神情一肃:“报告,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是我在国旗立下的誓言,我将用生命践行。”

孟德海笑了,看着安长林,说:“听这意思,是咱们俩觉悟不够啊。”

他本意是让安长林搭台,好好教育一下几人,可安长林喝着自己的茶,根本不办事。

他转头虎着脸,“说实话。”

王晨咧嘴一笑:“当时没想那么多,等我反应过来,我都到二楼了,而且领导你不知道,那楼举架特别低,我一蹦就上去了。”

沙发上的安长林听完摇头一笑,自顾自的喝茶。

其他几人也被王晨这凡尔赛的语气怼的够呛。

拜托,三米高的举架还低,你是要上天啊。

不过想到当时王晨那速度弹跳力,还有单手的抓力,一阵无言。

王晨一米八五,体重160斤,在加上一个祁源源,200多斤的重量,他单手抓岩台一分多钟,事后还跟没事人一样。

光说这份体能,已经不弱职业攀登运动员了。

孟德海没有到现场,曹闯三人也着急救人,都没有看到祁源源的挣扎。

可以说,要不是这么多年喝灵泉水培养出来的变态身体素质,换别人,要不把祁源源扔咯,要不一起掉下去,不做第二选择。

要不是知道祁源源这孩子是傻得,王晨肯定大耳刮子伺候。

孟德海被王晨整破功了,又说了几句,千叮咛万嘱咐,年轻人遇事别冲动。就让几人离开了。

曹闯没走。

“领导,你看王晨...”

他说的是立功的事,挂楼救人,这要是不发一枚军功章,那怎么才能得?

徒弟不说,他这个师傅可要说,每一个军功章,都是要记录档案得,对以后升职加薪都有好处。

他还指着这个徒弟以后平步青云呢。

“行了,结案了再说。”

“这...”曹闯看了看孟德海,又看向安长林。

安长林的茶也喝的差不多了,该办事了:“这件事闹的比较大,可能还要接受采访,这种不顾生命维护群众生命财产的行为,我们需要大力表彰,可能还要被竖立成先进,所以不要急。”

孟德海一瞪眼,“老林,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这要是传出去,王晨那小子的尾巴不翘到天上去了。”

“怪我,我多嘴了,你们聊,我还有点事,我先走。”

安长林说完离开。只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还有事啊?”

“啊?”曹闯一愣,连忙摇头离开。

等对方走了,本该离开的安长林又折返了回来。孟德海没好气的说:“你不是有事吗?”

“我茶杯忘拿了。”

“你啊,好人都让你当了,就我是坏人,拼了命还挨训,这会那几个小子不知道在背后怎么骂我呢。”

安长林笑了,指了指自己肩膀,又指了指孟德海的肩膀。

意思是,你是正的,我就是副得。

正局长那必须要保证威严才行。自己这个副局长就是天生适合当老好人。

默契的玩笑结束,两人谈起正事。孟德海问:“王晨这小子,你怎么看?”

“好,天生适合当警察,长得正气,说话做事也正,最主要得是敢拼命,是个好苗子。”

安长林说着,又开始倒水沏茶。

“说正经的呢。”孟德海把茶叶抢走。

“小气。”安长林把茶杯拧上,想了想,说:“是块好玉,不过还需要在打磨打磨。”

孟德海都气乐了,“不是,这也没外人啊,你是怕说的重了,我偷偷去高密,那你这老好人的形象不保啊。”

他懒的在打哑谜,都是几十年的老战友,谁不了解谁啊。

“我看啊,王晨这小子就是傲,自以为有点本事,就能横冲直撞....不过话说回来,我就喜欢他这股劲,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安长林沉默片刻,缓缓说:

“谁还没年轻过。”


法医鉴定结果需要明天早上才能出来。

这个时候,王晨就没什么事了。

现在的问题是,该下班的人已经走了,整个支队除了值班人员,就他们师徒四人。

祁源源该怎么办。

总不能放局子里待一夜吧。

王晨的想法是,让曹闯带回家待一夜,毕竟曹闯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女人,不像他们仨,都是单身狗。

可谁想到曹闯的老婆回了娘家,家里就他自己一个人,而且从来到警局,祁源源就一直跟在王晨身后,刚刚去见孟德海的时候,回来时小妮子都哭了。

王晨知道,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而自己救了她,本能想待在自己身边。

没办法,王晨只能领着祁源源回到旧厂街。

等两人走后,安欣小声说:“师傅,这么做是不是不符合规矩啊。”

祁念念作为死者,又查出了疑点,那么作为一直接触人的祁源源就是第一嫌疑人。

这不在乎情理,而是法理。

现在王晨跟对方单独相处,这要是出了什么事,那王晨这到手的军功章没了不说,还会受处分。

曹闯瞪着眼:“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安欣不吱声了,他总不能说,自己看小姑娘太可怜,不好意思说吧。

“马后炮。”曹闯说完指着电话:“既然你这么担心,那今晚你值班,这样有问题你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了。”

安欣傻眼了,可安排工作这种事,他还不敢反驳,左右环顾,见李响偷笑,说:“师傅,让李响陪我吧,我们仨都是一个组得,那必须要共进退才行。”

“同意。”曹闯说着,打了个哈欠,离开了。

......

旧厂街。

王晨今天大出血了,自掏腰包请祁源源洗了个澡,又给她买了一身衣服。

丑小鸭秒变白天鹅。

基因这东西,有的时候不服不行,她姐姐是个大美人,她也是一个小美人。

祁源源的颜值,就是那种走在大街上,能引得男女频频侧目的人。

不过又是买衣服又是洗澡得,时间已经很晚了,大街上连车都没几辆。更别说行人。

王晨拉着她的手,问:“源源,你饿不饿。”

祁源源扯了扯嘴角。

“源源你能记得来时的路吗?”

祁源源又扯了扯嘴角。

王晨手指着前方,说:“过了这条街,再往里走就是哥哥的家,今天你就住哪好不好?”

祁源源面无表情。

8年了,王晨穿越8年,今天是被这小妮子治的服服帖帖的。

除了叫源源会笑一笑,剩下得,无论说什么,她祁源源能给你个表情,都算你厉害。

这时,红绿灯变了。

王晨拉着祁源源向前走,他还在向怎么跟祁源源相处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发动机轰鸣声,前方视线越来越亮。

转头就见一辆小货车,打着远光灯疾驰而来,路线与自己相重合。

这一刻,时间都好像变慢了。

视线穿透远光灯,聚焦进车内,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货车司机那狰狞的笑脸。那恶意让人不寒而栗。

有人要杀我!!!

是谁,到底是谁?

万千思绪纷杂,最后汇聚成四个大字:

我不能死!

没错,是我,而不是我们,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祁源源的生命已经被王晨自动遗忘。

甚至可以说,拯救祁源源这个念头从来就没出现在王晨的脑海,哪怕一点。

他帮助祁源源的初衷是自己的职业,可本质上两人相识还不到一天,在他脑海中,这个名字还没有落下印记。

他全身639块肌肉全部收紧,206块骨头同时发力,肾上腺素急速喷涌,全部汇聚在脚底。骤然一跃。

“咻~”

王晨与死神擦肩而过,他甚至能看到了货车司机那一脸惊愕的神情。

他恨与害怕交织,同时还升起一股得意。

没错,就是得意。

你在我还无准备的情况下要杀我,都杀不了我,难道不该得意吗?

“嗡~”一路长鸣,货车消失在视野。

这个时候,王晨后背已经湿透了。他强忍着身体不适,保持姿态挺拔,看着大货车远去,一言不发。

突然,他一个激灵,想起了祁源源。

他脑袋嗡的一声,一股自责与羞愧同时袭向心头,他自责于自己的懦弱,一条鲜活生命就在自己眼前消逝,羞愧于自己的伪善。

刚刚明明都把人家忘的一干二净。

他左右环顾,大声呼喊:“源源,源源。”

强装的镇定已经消逝的无影无踪,王晨已经不敢想祁源源会被撞成什么样子。

面部全非?

骨肉分离?

可能都会吧。

他无力的弯下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对不起。”

他伸手想要擦拭自己的眼泪,却带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王晨被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巴微张,一句话说不出来。

是祁源源。

她被王晨拖了过来,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晨。

“源源?”王晨尝试着叫了一声,对方这面部表情的样子,他真的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人是鬼。

祁源源扯了扯嘴角,露出六颗小白牙。

说真的,这笑容是王晨这辈子见过最暖心也是最恐怖的笑容。

王晨把恐怖扔掉,留下暖心,一把抱住祁源源。

“太好了,太好了。”

......

京海市第一医院。

“谁是患者家属?”

“我。”王晨出声。不顾旁人诧异的神色,义无反顾的举手。

他对祁源源很愧疚,对方能活下来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最起码没有主动关联。

原本他是拉着祁源源过马路,在出事的时候,他全身收紧,右手根本没松开,骤然一跃,将祁源源带了出去。

王晨则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等察觉到时查看,祁源源的手臂已经脱臼了。

说了也怪,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疼把,脱臼有多疼,有经历的人都知道。

祁源源就像是丧失了痛觉一样,一点表情都没有。

不过,无论怎么样,王晨已经决定,以后他会照顾好祁源源。算是弥补,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

“病人没什么事了,不过这段时间注意不要吃力,你这个做..”

“哥哥。”

“嗯,你这个做哥哥的长点心,尤其是像病人这种情况,更要照顾好。”


下湾。

白色货车驶向大海,燃起熊熊火焰。

潘舟,也就是撞王晨的货车司机。他拿起电话拨通。很快传来一道男低音。

“喂。”

“老大,事情搞砸了。”

“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警察就不是人,他竟然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躲过撞击,还带着那个女孩。”

潘舟极力解释,描绘那不可思议的一幕。感觉自己像是努力配合对方表演一样,80迈的货车,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竟然能跳走,太惊悚了。

他都怀疑当时自己是不是心软踩了一下刹车。不然怎么躲过去得?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说道:“知道了,首尾怎么样,没被发现吧?”

“没有,我开了远光灯,正常人根本看不见我,货车也被我烧了开进海里,绝对没有问题。”

潘舟说完,两人同时沉默了。

正常人?

正常人现在不应该躺在太平间吗?

“那就好,到时候我安排你先出去避一避,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不用吧,老大,我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别废话,等我电话。”

嘟嘟~~~~

......

孟德海已经睡着了,却又被电话吵醒了。他没有起床气,可却被一通电话搞得火大。

他再无一丝睡意,起身来到客厅。

无法无天。

当街袭击刑警,这在京海乃至全国都多久没有出现了?

还好当事人没事,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作为局长,被如此挑衅,能睡得着就怪了。

孟德海陷入沉思,在脑海中整理线索,王晨刚入职就发生袭击,偏偏还是在发生命案的时候。

已经可以排除王晨自己的仇家。

“这个曹闯越来越不像话,祁源源怎么能离开局里。”

“爸,祁源源是谁啊?”

孟德海回头,见是女儿孟钰,没好气的说:“你怎么还不睡觉?”

“我听到动静就起来了,爸,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孟钰今年25岁,硕士毕业,理想是当一名记者,所以对一些新奇的事情,都在有意识的搜集,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老爸,也不能阻挡她八卦。

而且自家人了解自家事,见孟德海这个模样,孟钰灵敏的鼻子嗅到了一个大瓜。

她也不在意对方摆着个臭脸,迈着小碎步来到沙发前,一把抱住孟德海的手臂,撒着娇:“跟我说说。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她长相甜美清纯,脸部圆润饱满,下巴圆润,整个轮廓柔和,薄薄的嘴唇在撒娇时,甜美中带着一丝柔弱,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他老爹孟德海最受不的就是自家女儿撒娇,这个铁血汉子轻叹口气,挑了一些能说得说。

比如刑警受袭击,比如受害人是王晨跟祁念念。

剩下的动机什么得,一点没说,任凭孟钰如何撒娇,就是一言不发。

孟钰生气了。

什么人啊,

要不你就别说,要不你就全说,你这说一半留一半,这谁受得了,小恶魔刚露出一个尖尖角,就被拍死,浑身都不得劲。

她一把甩开孟德海的手臂,气呼呼的说:“不说拉倒,正好我也要去找你们局里的王晨采访一下,到时候我自己问。”

......

第二天。

王晨昨晚在医院凑合了一夜,卡着时间风风火火的向公安局走去。

刚看见办公大楼,就被孟钰拦住。

王晨皱眉,他认识孟钰,这还是前世看电视剧时看到的,也算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他故作不知的询问:“你是谁?”

“王晨先生您好,我叫孟钰,是名实习记者,我想采访一下你,方便的话,我请您吃早餐。”

当街拦人,比较没礼貌,不过态度还算良好...王晨沉默片刻,缓缓道:“实习记者,也能算记者吗,我的意思是,实习记者也能单独来采访别人吗?”

他可是知道,孟钰是要去京都发展的,也就是说,他现在还没有工作单位,更别说单位介绍信了。

孟钰:(⊙o⊙)…

这个问题很刁钻,可谓是直击灵魂。

她感觉自己的真心喂了狗,见王晨高大帅气还是一名刑警,所以直接自报家门。

可没想到对方这么不给面子。打上一个毒舌的标签。

她故作轻松道:“嗨...就是随便问问。”

王晨一脸严肃:“随便问问?这位同志,就算你是实习记者,也请你保持最基本的工作态度,你的工作单位是哪,我要找你们领导好好说说。”

孟钰:(⊙o⊙)…

她破防了,淑女气质陡然一收,指着王晨的鼻子:“喂,你不要太过分啊,你竟然要投诉我。我还什么都没问呢。”

王晨纠正:“不是投诉,是建议。”

“呵~”孟钰气笑了,双手叉腰,急喘两口气,说:“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接受你的建议,再见,你个超级大直男。”

说完,推开王晨就走。

孟钰可是了解,男人最讨厌别人叫自己直男,只要说了,就一定会询问原因,而自己也可以趁机询问自己想问的问题。

这一招百试不爽。

他在心里默数123;快叫我,快挽留我。

“喂。”

哈...叫了,叫了...孟钰身形一顿,转头没好气的说:“干嘛?”

“你路走反了,应该是这边。”

孟钰茫然环顾,自己是拦住对方,然后又推开对方走,按照原路返回的路线,自己确实走反了。

可这是重点吗?

“你管我,我先去对面喝杯奶茶,然后再回家行不行?”

“可以。”王晨向办公大楼走去。

走了...你这就走了??

还有,什么叫可以,我又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孟钰气呼呼的离开,他还真去买了杯奶茶才回家。

回到家把小包一扔,自顾自的生闷气。

孟母见她这幅模样,连忙询问,孟钰就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说给了孟母听。

她本意是让妈妈知道,等孟德海回来好好说一说,给王晨穿小鞋。

她孟钰是很大度的,可这个王晨太气人了,不扳回一城,吃饭都不香了。

可惜,孟母笑呵呵的听,一点意见都发表。留下一句,你们年轻人的事,做老人的不好干预。就离开了。

“妈,你回来,你什么意思啊。我跟他有什么事啊,你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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