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易欢林青裴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朕要她与渣男和离,入我怀完整作品》,由网络作家“黄蛋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重生:朕要她与渣男和离,入我怀》,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易欢林青裴,文章原创作者为“黄蛋蛋”,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地耍小手段放肆。“姑娘还请稍等片刻。”不远处,洛金蝉问:“第二次还是运气吗?”易铭沉默了,易铭看了眼那女人,又看了眼,“你说我要不要去拜个师?太强了吧!这铜壶里有磁石,会相斥,根本不可能中!”“哦,可人家就是中了。”易铭沉思。过会那女人离开赌坊,他定要追过去问个清楚,顺便让对方给自己传授传授技巧,再不行......
《重生:朕要她与渣男和离,入我怀完整作品》精彩片段
易铭好不容易挤开人群,和洛金蝉一同来到赌z场中心。
“哟,这不是易少吗?有段日子没来了吧?”
“谁开了金花局?”易铭问。
那人朝人群中z央努了努嘴。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浅绿交领春衫的女子,看着怪眼熟的,可惜带着帷帽,看不清她的脸,易铭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易少,这是继你之后,第一个开金花局的吧?”
“女人?女人?!”易铭不可置信道。
女人竟然敢来赌z场赌钱,真不知该夸她胆大还是心大!
他当初只玩了一局,就输了三万两,这女人不得被坑的更惨?
听到侄子的声音,易欢侧首,随即脸色就沉了下来。
她记得她说过,易铭再敢乱跑,她就打断他的腿!
没想到这这小子不但乱跑,竟还敢来赌z场!
旁边传来晋渊的闷笑声:“你那没出息的大侄子来了。”
易欢险些捏断手上的箭矢。
她冷着脸说道:“我知道,不用陛下您提醒我。”
等回去后她要这小子好看,这才过了几天,就死性不改又来赌z场。
骰子手与易欢说完规则后,问:“姑娘可听懂了?”
“听懂了,五千两一局,投中一贯得一万两,连中贯耳翻倍,全壶再翻倍。”
“不错,姑娘请。”
易欢没有玩过投壶,准头大抵是不怎么样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脑袋发热答应了。
兴许因为真的蹭到了晋渊的好运气,便也跟着热血上头,飘了。
易欢抓紧箭矢,向两米开外的铜壶掷了过去。
掷出去的那一刹那,易欢知道偏了,中不了,五千两没了。
可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箭矢发生了轻微的偏移,下一刻,“铛”的一声,箭矢精准投进壶耳。
易欢:“?”
易欢下意识望向晋渊。
晋渊道:“真棒,想不到夫人连投壶都这么厉害。”
瞎说,她明明投歪了。
这里面没有猫腻她不信,包括先前七局赌大小的赌局,现下想来也可疑的很。
易铭不可置信的说了句:“假的吧?这又不是普通铜壶!就这么进了?我不信,指不定是运气好。”
骰子手脸色也凝滞了一瞬,干笑着开口:“姑娘准头真不错。”
“一万两。”易欢道。
骰子手问:“姑娘还继续吗?”
易欢接过第二支。
这回她投起来就随意多了,随手往铜壶那般一丢。
“啪。”
正中壶口。
“翻倍,两万两。”易欢道。
骰子手脸上的微笑维持不住了。
“还、还玩吗?”坊主怎么还没来,不管先前的赌大小还是这回的投壶,八成是出千了,赌坊可不会纵着出千的人。
三万两齐了,易欢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道:“不玩了,请贵赌坊将三万两银票如数送来。”
这赌坊背后是成王,当今天子的亲叔叔,可容不得人在此地耍小手段放肆。
“姑娘还请稍等片刻。”
不远处,洛金蝉问:“第二次还是运气吗?”
易铭沉默了,易铭看了眼那女人,又看了眼,“你说我要不要去拜个师?太强了吧!这铜壶里有磁石,会相斥,根本不可能中!”
“哦,可人家就是中了。”
易铭沉思。
过会那女人离开赌坊,他定要追过去问个清楚,顺便让对方给自己传授传授技巧,再不行拜个师也不是不可以。
成王站在隔间里,看到这一幕,额上冷汗津津。
坊主问:“主人,您怎么了?这人肯定出千了,要不要抓起来打一顿再剁了手脚扔出去?”
成王死死盯着那白衣之人,说:“打个屁,滚滚滚,不就是三万两吗?我金花赌坊又不是输不起,给人家就是了何必这么计较,这姑娘真厉害呵呵。”
林青裴在校场,家里也没个能主事的人,林家大爷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林府老爷也是个惧内的。
林老夫人哪见过这阵仗,她连圣颜都没见过,现下心里不安极了。
她与林家大爷说:“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林青宗安慰她,说:“母亲莫要多想,是您来的太快了,今日雨势大,想来陛下还在路上呢。”
老夫人叹了口气:“这是陛下第一次来我们林府,可不能出了什么差错。”
她吩咐人备好茶水点心,茶水是上好的龙井,点心也是刚出炉的,还带着热气,末了,她又吩咐小丫鬟:“去打听打听,陛下到何处了?那不长眼的门房,别是带错路了吧?”
老夫人和林家大爷在焦心的等着。
凝萱堂。
听完太医的诊断,晋渊一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
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说道:“夫人偶感风寒,陛下……陛下莫要担心。”
他不敢多看一眼,这是林府,眼前的女人是林将军的妻子,可陛下却毫无芥蒂的抱在怀中。
太医抖,一旁的张德胜也跟着抖,他似乎知道了陛下看上的女人是谁。
可这是林将军之妻啊!
陛下他……果真不同凡响……
晋渊抱着易欢,喂她吃了药,他声音平静:“张德胜,吩咐下去,但凡今日撞见朕与夫人一道的,让他们消失。”
晋渊虽语气如常,可张德胜知晓,他这是压着怒火呢。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
张德胜离开后,太医将头伏在地上,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晋渊却忽然唤了他的名字:“沈之维,今日之事。”
“微臣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太医忙惊慌开口。
晋渊将人放在床上,掖好被子,他起身,冷冷道:“不,你什么都瞧见了,瞧见了林府苛待易将军遗孤,瞧见了夫人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是,微臣……微臣都瞧见了,夫人如今病重,是林府苛待夫人,夫人风寒不愈,需要静养。”
晋渊冷笑一声,道:“可不就是需要静养?这林府,可不是个能让人养病的好地方。”
林府正厅那头,不多会。
丫鬟就匆匆来报:“不好了,不好了,府中有下人也不知道怎么冲撞了陛下,被陛下带来的禁军抓起走了。”
“什么!”老夫人身体一颤,他急道:“这些个狗东西,是怎么伺候陛下的!怎么好端端的惹恼了陛下!”
“好像是陛下来时,撞见了二夫人,二夫人晕倒在地,陛下因此龙颜大怒,说林府苛待将军遗孤!”丫鬟害怕道,好几个和她相熟的下人小厮都被带走了,生怕自己也被连坐。
“混账!”林老夫人猛地起身,“不是让她回她的凝萱堂吗?怎么会被陛下撞见!她该不会是故意到陛下跟前丢人现眼,让陛下为她做主吧!”
“不行,不能让陛下信了她的一面之词!”林老夫人急急忙忙的往外走。
她倒是没往别处想,毕竟那是天子,身份在那,怎会瞧得上已经嫁为人妇的易欢?
晋渊没留在凝萱堂,为着小妇人的名声着想,他去了前头待客客房。
外面一群铁血侍卫守着,张德胜也抄着手,站在门前。
晋渊坐在屋内,端着一杯茶浅尝了一口。
“陛下,陛下!”林老夫人匆匆赶来,一旁的丫鬟为她撑着伞。
侍卫拿刀拦在她身前。
张德胜开口道:“何人在此喧哗?报上名来!”
老夫人颤抖着跪在了潮湿肮脏的青石地板上,此刻也顾不得体面不体面了,惹怒了天子可是会全家掉脑袋的!
“老身、老身王氏,是林青裴之母,此次是我们林府招待不周,望陛下息怒……”
她头磕在地上,不敢去看屋内之人的圣颜。
晋渊的声音不疾不徐传来:“易老还在时,说青裴是个可用的人才,曾在朕面前多次提及青裴。”
“是……是……青裴是个出息的。”老夫人连连应声。
“易老对青裴有提携之恩,他老人家觉得青裴重情重义,是个可堪大用之人,这才将自己唯剩的女儿交付给了他,朕没想到,今日偶来林府,竟会看到易将军之女重病晕倒在地。”
老夫人这下哑口无言,只惶惶不安的颤抖着。
“那是易将军遗孤啊,你们竟也敢!”男人厉喝一声。
他骤然起身,“啪”的一声,将手上的茶盏用力砸在了地上。
老夫人被这动静吓白了脸。
“一室不平,何以平天下?”
林青裴赶回来的时候,就听到陛下用极其严厉的语气说了这句话。
林青裴嘴唇动了动,赶忙跪在了王氏身边。
他说:“陛下,陛下,这其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晋渊坐回椅子上,冷冷开口:“沈之维,你来说。”
沈之维正是之前随行的太医。
沈之维跪在他跟前,道:“夫人本就体寒,如今又寒邪入侵,昏迷不醒,恐祸及性命,难以痊愈!”
沈之维奉命睁着眼睛说瞎话。
晋渊忽的发出一声轻笑,道:“林青裴,可听见了?”
林青裴心生寒意,他道:“臣听见了。”
“昔日易老是如何提拔你的,你莫不是忘了,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朕看你倒是将旧日易老为你所做的一切都忘了个干净。”
“忘恩负义啊,林青裴。”他语气里失望难掩。
林青裴面色发白。
“臣,臣有错,是臣没有照顾好欢儿,对不起易老的托付!”
晋渊轻叹一声:“连个小小的后宅都管不好,朕倒是怀疑,你是否真如易老所说的那般可堪大用。”
雨珠子啪啪的打在林青裴脸上,他低着头只一个劲的认错。
“和朕认什么错呢?你们林府对不住的又不是朕。”
“沈之维说林夫人需静养,林府是个是非多的地方,夫人现下是不适合再留在林府养病了。”
“是,是,夫人现下身体状况受不得惊。”沈之维忙应声。
“朕记得前些年,朕赏了藏春园给易将军,待夫人醒后,将夫人送去藏春园好好养上一养吧,以免在这林府病的越来越重。”
“至于林将军,朕瞧你家宅不宁,特放你几日假,将家宅之事理个清楚,何日夫人原谅了林将军,林将军何日归朝,可好?”
她懊恼的瞪了晋渊一眼。
她不知道,她用一双小鹿似的湿漉漉的眼眸瞪人时,非但没有丝毫威慑力,微红的眼尾更为她添了几分柔媚。
晋渊喉结滚动,大掌覆在她脸颊上,一阵轻抚,他道:“夫人,惹怒我的下场,这回知道了?”
易欢摸着那块殷红的痕迹,咬了咬唇,她扔下那块盘龙玉佩。
“啪”的一声,直接丢在矮桌上,随后打开车厢的门,掀开车帘,道:“停车,我要下去。”
她这副模样,就这样下去,被人瞧见后恐都会觉得她与男人在里面做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事儿。
易欢显然已经气糊涂了。
“继续,不准停。”男人冷声道。
易欢回过头,恶狠狠望向他。
她握紧了拳,如果这是在梦中,她就直接一巴掌扇过去了,现实里到底不敢。
“夫人,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吗?”晋渊问。
易欢不语。
“一副被人蹂躏过,待人采撷的样儿。”
“都怪你。”
易欢语气好不委屈。
“嗯,怪我,来,先坐下,我送你回藏春园,不动你了,好不好?”
晋渊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
易欢却满脸防备的瞧着他。
晋渊拿起身边的雀金裘,起身朝她走去。
易欢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背抵车厢,问:“你又想作甚?”
她恼怒的很了,连陛下也不称呼了。
男人叹了口气,将雀金裘为她披上,系好带子,说:“不作甚,为你遮一遮脖子上的印记。”
这雀金裘是贡品,珍贵的很,价值千金,她怎能穿?
“还是说你想被人瞧见?朕是不介意,如若被人嚼舌根说你在外边有了情郎,朕就直接把你抢进宫,告诉他们你的情郎是朕。”
易欢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雀金裘恰好遮住了脖子上的吻痕,易欢只好作罢。
“如此,你又欠了朕一件雀金裘,记得用完还给朕。”男人语气里带着揶揄。
雀金裘珍贵,穿在身上流光溢彩,更衬的她肤色白皙如玉。
小妇人穿深重艳丽一些的颜色,要比素色好看的多。
晋渊道:“上回朕赐你的绫罗绸缎,回去叫人给你做几身衣裳,这是皇令,下回穿出来给朕看。”
易欢抿着唇,不语,脸颊带着薄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晋渊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问:“听到没有?如若朕真跟你计较礼数,你这小妇人恐早就不知道死几回了。”
易欢眸中水光氤氲,她咬紧了腮帮子,说道:“那陛下就赐死臣妇算了,也省的臣妇出现在您面前碍您的眼。”
晋渊坐了回去,慵懒的斜靠在软垫上,眉目间带着一丝餍足和疏懒,道:“你呀,又说这些气话了,倘若你不气我,我怎会气你?你乖一点,回去用那些绸缎做几身好看的衣裳,朕下次要看你穿在身上。”
他一身无暇的白衣,不露出那种浪荡子的风流样时,倒真有几分赏心悦目。
“是,臣妇知道了。”易欢闷声答道。
晋渊抬手,随手拿起一旁的盘龙玉佩把玩,语气回归柔和:“等回林府后,照顾好自己。”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易欢心口处蓦的一跳。
她低下头,连忙掩住眸中露出的那一丝慌乱,应了一声:“好。”
晋渊闭上眼,不再说话,指尖勾着那块盘龙玉佩,轻轻晃着。
等到了藏春园。
马车骤然停下,外边传来马夫的声音:“夫人,到了。”
晋渊睁开眼。
易欢赶忙起身,正要向晋渊告辞。
男人忽然抓住她的手,把她往跟前拽了拽。
“嘘。”
张德胜连忙冲着她使了个眼色,随后摆了摆手,道:“今日你们夫人不用你服侍了,莫要来打扰。”
桃心却有些担心,“里边有人?”
“哎呀你个傻丫头!陛下在里边呢,你冲进去多不好,也不怕惊扰了陛下,快走快走!”
桃心震惊的看向他。
下一刻,桃心便瞧见院中,一位白衣之人,攥着她家夫人的手腕,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那一身干净的白晃了桃心的眼,桃心后知后觉,这人是陛下,赶忙慌慌张张的跪了下来。
“夫人一如既往的磨蹭,再磨蹭下去,太阳都要下山了。”
“松手,您快松手!被人瞧见了!”易欢急道。
她看见了桃心。
“你那小丫鬟嘛,瞧见就瞧见,她是个嘴严的,怕甚?在自己的亲信面前也这般小心翼翼么?活的多累。”
听见陛下的话,桃心冷汗津津。
陛下同夫人这样拉拉扯扯,不合礼数呀!
她求救一般的望向张德胜,却见张公公老神在在,一副见惯了大风大浪、习以为常的样儿。
“你是叫桃心吧?”晋渊走到她跟前。
“回陛下,奴婢是。”
男人懒洋洋开口:“今日你家夫人不用你服侍,守好藏春园,朕带夫人出趟门。”
男人说话时语气并不严厉,可桃心却怕极了,心中又惧又担心。
陛下想对他们家夫人做什么?想带夫人去何处?
一时之间桃心思绪极乱。
“夫人、夫人平日里用惯了奴婢,只怕、只怕是……”桃心拒绝的话语还未说完。
易欢怕她惹了皇帝不悦,便道:“桃心,你下去。”
“夫人……”桃心咬了咬唇,不敢抬头,身子打着颤。
“下去,我出去一趟就回,放心,不会有事的。”
易欢柔和的声音传来,桃心只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是。”
桃心退下后,晋渊斜眼睨着她,“怎么,怕朕欺负你的小丫鬟?”
“臣妇没有。”易欢口不对心道。
晋渊从张德胜手上接过帷帽,随后亲手替她戴在了头上,隔着轻纱,他目光热烈又直白,说:“你呀,你这个性子,你的丫鬟也跟你一个性子,小古板。”
易欢忍不住道:“臣妇只是和京中大多数女子一样,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值得陛下多注目的,臣妇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后宅妇人罢了。”
晋渊但笑不语。
“后宅妇人可不会忤逆朕,也不会甩脸子给朕看,更不会……”
他摸了摸唇上的伤口,还留有轻微的刺痛感,易欢昨日那一口咬的不轻。
男人眸光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说:“今日不做林夫人,只做易欢,可好?”
他与她说话时,语气总是这般惹人遐想,少了皇帝惯有的威严感,衬的他更像个浪荡子了。
穿着这一身干净的白,就不能说些正经话么?
可惜了这身好衣裳和迷惑人的好皮相。
*
到了赌z场门口。
男人再次朝她伸出手,问:“果真不蹭一蹭我这手气,逢赌必赢不是说着玩儿的。”
易欢瞥了他一眼,没蹭。
她问:“陛下昨日说过的话当真?我与您一道进赌z场,不论赢不赢的回那三万两,我与您之间都一笔勾销。”
“不用重复说给我听,我都记着呢,骗你一个小妇人,我还要不要脸了?”晋渊嗤笑一声。
强迫她时,也没见他要脸,可见皇帝这脸是可要可不要的。
易欢整了整衣服,起身规规矩矩的踏下马车。
赌坊里人潮涌动,热闹极了,人与人挤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赌大赌小?”
轰隆隆——
天公不作美,初春的雨说来就来,早上还是晴空满天,只两个时辰不到,天幕仿若被人凭空泼了一壶墨。
京中有四营,而林青裴手握南营武陵军,武陵军本是易将军所掌。
易将军死后,这兵权就落到了林青裴手上,林青裴还是易将军亲选的女婿,在将士们心中,不由分说,俨然已把林青裴当做了易将军的继承人。
桃心冒着雨,来到南营。
桃心来时,林青裴正在与人议事,瞧见她,面露不悦,问:“你怎来了?”
桃心看了眼周围的士兵,说道:“府中出事了!奴婢有要事要和二爷说!”
林青裴皱了皱眉,挥退了下属,待屋中没人,他问:“何事?”
桃心狼狈不堪,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还请二爷帮帮我们夫人,今早老夫人叫了夫人去景寿堂,要因为昨日变卖嫁妆一事责罚夫人!”
林青裴道:“她昨日那事做的确实欠妥。”
听到这话,桃心心都凉了。
“可这都是为了铭哥儿啊!我们夫人怎能见死不救?”
“她如今是林家人,怎能一心向着娘家?在做这件事之前,她从未想过要同我商量,置我于何地?”
林青裴脸色微冷,他道:“我与她是夫妻,妇道在顺从,而以夫为天,她不是没有读过女戒女训,这么简单的道理不该不懂。”
桃心满心失望,她道:“二爷的意思是,您不会管了是吗?”
“母亲本意是好的,小惩大诫,经此之后望她以后记住自己的身份,莫要丢了林府的脸面。”
“可是,外边下这么大的雨,老夫人还叫她在院中罚跪,我们夫人身子弱,会受不住的!”桃心内心难受,眼眶也跟着红了。
林青裴却道:“不过是小病一场罢了,母亲也只是想让她吃个教训而已。”
桃心听到这话,无话可说。
二爷从不替她们夫人考虑,一心只有林府,只有自己的仕途。
桃心失望道:“您就是这样对待易将军遗孤的,是吗?”
“您好好看看,您现在的官职,您手上的南营,以及这些武陵军,有哪个不是曾经易将军的?倘若不是易将军临终托孤!您以为您能轻易得到这一切吗?”
这话无疑是触了林青裴的逆鳞。
林青裴脸色冷了下来,阴沉不已。
“大胆!本官如今的一切,都是本官自己努力得来的!”
桃心正欲再说。
只见一个小侍卫,推开门匆匆走了进来。
“报!将军,您还是赶紧回林府一趟吧,陛下,陛下去了您府上。”
听见这话,林青裴一惊。
“怎么回事?”
“陛下今日微服出访,岂料忽降大雨,正好您家离得近,陛下就先行上您府上避雨了!”
林青裴连忙起身,道:“快,备马,我要回府。”
桃心跟在他身后,急急开口:“二爷,那夫人……陛下去了府上,让陛下看到老夫人体罚夫人,到底不好吧?”
林青裴犹豫了会,道:“让你们夫人回凝萱堂,让母亲莫要再为难她,就说是我说的。”
“是,二爷。”
桃心喜极而泣,揉了揉眼睛,谢天谢地!感谢上苍!感谢突然去林府避雨的陛下!她们夫人这下有救了!
林府。
当林府的门房,看到门口站着的尊贵之人后,脸色大变。
男人穿着墨色圆领长袍,腰上系着玉带,脚蹬皂靴,而无论是长袍亦或是玉带皂靴上,都有明显的龙纹,呈现一种暗金的色泽,尊贵不凡。
男人身份不言而喻。
大虞能以龙为装饰者,唯有天子一人。
“大胆!还不赶紧跪下!”张德胜呵斥道。
“小的……小的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门房哆嗦着跪在地上磕头。
张德胜道:“陛下今日微服私访,怎料大雨忽至,正好离你们林府近,来避避雨,还不赶紧迎接。”
门房战战兢兢的起身,打开门,道:“陛下,您请。”
随即,门房冲着小厮使了个眼色,让小厮赶紧去禀告主家。
*
景寿堂外。
易欢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此刻她浑身上下被雨淋的湿透,柳嬷嬷举着伞站在一旁,冷眼瞧着。
她道:“二夫人,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呵呵,您瞧不上老奴,可您瞧瞧景寿堂的这些个丫鬟小厮们,又有几个瞧得上您的?”
“以往易将军在的时候,您有清高的资本,可如今易将军坟头草都三尺高了,你们易家都得仰仗咱们二爷,您还假清高给谁看?”
说完,柳嬷嬷不屑的啐了一口。
好冷。
冰冷的雨点啪啪打在她脸上身上。
易欢抱着自己的手臂,她不想跪了,中途她无数次想起身,可她还未有动作,这刁奴便死死按住她的肩膀。
膝盖又疼又麻,感觉整双腿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大堂内,老夫人问:“可知错?”
易欢直勾勾的看着她,雨水糊住了她的眼睛,她说:“我无错。”
“好!好得很!我就不信今日我治不了你!”老夫人气急败坏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既冥顽不灵,我便要让你知晓,我们林府不是你可以随便撒野的地方!”
易欢自打来了林府后,谨小慎微,何时撒过野?
这些个人不过是惦记着她的嫁妆,恼怒她把嫁妆折了现补贴给了娘家。
易欢门儿清。
过了会,小厮疾步走进景寿堂,小声在老夫人面前说了句话:“老夫人,陛下……陛下来了林府,说是来避雨,这会已经进府了。”
“什么!”老夫人满脸震惊。
随后面色一喜,她道:“陛下待我们二郎就是好,陛下亲临林府,这是旁人都没有的荣幸,老身要亲自去接见陛下,大郎,你、你也同我一起去!”
她瞥了院中跪着的易欢一眼,摆了摆手,道:“罢了,让她回去吧。”
“柳嬷嬷,婆婆说了,让弟妹回去面壁思过,府上来了贵人,免得让弟妹冲撞到了贵人。”余氏假惺惺开口。
林嬷嬷只好不甘开口:“算二夫人您今天运气好。”
易欢拖着酸疼的腿起身。
府上来了贵人?什么贵人?能让老夫人这般,官职定比林青裴大,身份也比林青裴尊贵。
她倒是真托了这贵人的福,否则还不知道要跪到何时。
易欢腿痛的站不住,跌跌撞撞的往凝萱堂走。
不知是因为雨水,还是因为身子不适,她感觉眼前模糊,阵阵发黑。
易欢甩了甩头。
踉踉跄跄的踏过月亮门,却没注意到她走错了路,这不是往凝萱堂的路,而是通往林府正门的路。
易欢腿疼,身子发软,头脑也不清醒,眼前骤然一黑,再也撑不住,往前栽去。
本以为要摔个狗吃屎,却蓦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浅浅的龙涎香。
龙涎香……龙涎香?!
易欢忽的挣扎了起来,可林青裴却将小妇人抱的很紧,他将人打横抱起,脸色阴沉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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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还未深入,易欢便一口咬了下去。
她一口小牙尖利的很。
易欢尝到了血腥味,她咬破了天子的唇。
好在晋渊也没有深入的打算,贴着她的唇蹭了蹭,将那殷红刺目的血也沾到她唇上,这是一个极其亲昵的姿态。
晋渊放开她,眸子微弯,瞳孔里带着点点笑意,问:“咬我?这会不怕我了?”
易欢抿了抿唇,抬头与他对视。
他唇角破了好大一块,往外渗着血,一看便好疼。
易欢道:“陛下自重。”
晋渊站直身体,垂目睨着这小妇人,道:“谁叫你总说我不爱听的话?下回还说不说了?”
易欢不答。
她知道她说的不好听,晋渊帮她良多,而她却……
可她只想做个普通的后宅妇人,实在不敢高攀帝王。
“下回还说。”易欢闷声道。
这话将晋渊逗笑了。
他唇角扬起,道:“你说蒋淑云结局不好,可她前半生却是肆意潇洒过的,她和普通的内宅妇人都不一样,她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成为了自己想成为的人,我想她至死都是无悔的。”
易欢讶异的望向他,问:“陛下又怎知?最终女将军投河自尽,难道不是因为受z不了那份羞辱吗?即便是她,也承受不住悠悠众口所带来的压力。”
更何况是她呢?
晋渊但笑不语。
易欢乖巧的将手帕和地契放在书案上,道:“陛下,以后莫要再那般了,世间女子千千万,比臣妇好的女子亦千千万,您是盛世明君,是大虞紫微星,因为臣妇而坏了自己的名声不值当。”
晋渊攥着她的手腕,将人拉近了些。
“我与那蒋淑云一般,不悔自己做下的决定,易欢,我要你。”
一句我要你,让易欢身子一颤。
绯红顺着耳根逐渐蔓延。
这人怎么……怎么说话如此直接,好不知羞!
“陛下是看上臣妾这平平无奇的姿色了么?”易欢问。
晋渊不答,目光却灼灼,烫的人生疼,易欢不自觉的移开视线。
易欢叹了口气,她伸手,覆在了自己的衣带上,道:“倘若……倘若陛下是觊觎臣妇的身体,陛下先前帮我良多,臣妇无以为报,唯有、唯有将这具身体供陛下取乐,只是、只是今日之后,陛下莫要再逗弄臣妇了,可好?”
她说这话时,声音抖,人也跟着抖。
明明害怕的要命,眼底却带着献祭般的坚定。
就在她要抽出衣带时,晋渊按上了她的手,温热的掌心烫的她小手一缩。
他道:“倘若我当真只图你的身子,又何必这般诸多忍耐?欢儿,你未免将我看的太君子,我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好人。”
不图身体,又图什么?
晋渊伸手点了点她的心口处,她道:“我图的是你这个人,你的身、你的心,我都要。”
“为什么?”易欢问。
她实在不能理解。
甚至他们只有过两面之缘。
晋渊说:“这世间万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过是看对眼了,想要了。”
就像前世。
晋渊也问了易欢,为什么要救他?
他与易欢只有过一面之缘,易欢却将他说过的话放在了心上。
晋渊看到她露出了不解而又苦恼的深色。
他轻笑一声,伸手拿起桌上的地契,叠好,塞进她领口中,他道:“欢儿,这是你大嫂的祖宅吧?拿回去吧。”
易欢握了握拳,道:“臣妇不能白受您的恩惠。”
君恩哪是那么好受的?
晋渊想了下,道:“你想还我那三万两?简单,明日陪我去一个地方,这三万两就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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