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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山上长生仙阅读全集

少吃亿点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很多网友对小说《桃花山上长生仙》非常感兴趣,作者“少吃亿点”侧重讲述了主人公陶眠顾远河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小孩扑住了腿。如果只是普通的小乞丐,陶眠给些钱就罢了。但那孩子不知先前受了怎样的虐待,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和双腿都是勒痕烫伤,还有利器割过后愈合的疤,惨不忍睹。陶眠都走出拐角十几步了,想起小孩的一身伤,咬咬牙,转身又回到原地。男孩仍在,只是失去意识,昏迷过去。陶眠把药包收进芥子袋,一边责怪自己,迟早因为心软把自己坑死,一边背起那瘦弱的小......

主角:陶眠顾远河   更新:2024-06-02 01: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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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陶眠顾远河的现代都市小说《桃花山上长生仙阅读全集》,由网络作家“少吃亿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网友对小说《桃花山上长生仙》非常感兴趣,作者“少吃亿点”侧重讲述了主人公陶眠顾远河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小孩扑住了腿。如果只是普通的小乞丐,陶眠给些钱就罢了。但那孩子不知先前受了怎样的虐待,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和双腿都是勒痕烫伤,还有利器割过后愈合的疤,惨不忍睹。陶眠都走出拐角十几步了,想起小孩的一身伤,咬咬牙,转身又回到原地。男孩仍在,只是失去意识,昏迷过去。陶眠把药包收进芥子袋,一边责怪自己,迟早因为心软把自己坑死,一边背起那瘦弱的小......

《桃花山上长生仙阅读全集》精彩片段


彼时的薛瀚只是陶眠在路边捡到的一个小孩子。

或者说……小妖怪。

那次是顾园在山上玩时,不小心被一种罕见的毒蛇咬伤。解毒的药草有几味山中采不到,陶眠不得不只身前往镇上的药房抓药。

待他提着一串药包出门,原路返回,路过一处拐角时,却被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扑住了腿。

如果只是普通的小乞丐,陶眠给些钱就罢了。但那孩子不知先前受了怎样的虐待,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和双腿都是勒痕烫伤,还有利器割过后愈合的疤,惨不忍睹。

陶眠都走出拐角十几步了,想起小孩的一身伤,咬咬牙,转身又回到原地。

男孩仍在,只是失去意识,昏迷过去。

陶眠把药包收进芥子袋,一边责怪自己,迟早因为心软把自己坑死,一边背起那瘦弱的小孩,寻了处医馆,给他看病。

捡来的孩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为饥饿晕过去罢了。既然没有病,陶眠想着给他怀里偷偷塞些钱,自己离开便是。

没想到当他刚准备把全身上下所有的钱送给男孩之时,后者却睁开眼睛,醒了。

醒了更好,陶眠把他的想法一说,希望男孩拿这些钱换点吃的。

他要回山上了,徒弟还在等着他。

结果小孩拽住他衣服的一角,一言不发,也不掉眼泪,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很倔强,也很卑微可怜。

陶眠的头开始痛。

他是长生者,活了一千零几岁,自然明白不能随便结下尘缘的道理。有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徒弟已经很麻烦了,再来个身世不明的小孩,他还要不要过以前那种潇洒自在的日子了?

陶眠强迫自己不能心软,把小孩的手从自己的外衫拿开,跟他讲道理。

“你看,你我素昧平生。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算是对这一场萍水之逢有个交代。这样好不好?”

小孩眼中的光彩黯淡下来,重新躺回榻上,虾米似的蜷缩起身子,手臂环抱住自己。

陶眠闭着眼睛不肯看,把钱袋塞给医馆的大夫,头也不回地离开。

……

不到十个数,他又大步流星地从门外跨进来。

“罢了罢了,帮人帮到底!我给你找个好去处,之后就别来招惹我了!真是服了我自己……”

他碎碎念叨着,又把小孩背起来。

初秋时节,长空一碧。金黄落叶铺满医馆门前的石板路,正是橙黄橘绿的好时节。

即便许多年过去,薛瀚阖上双眼,依旧能跨越时光,感受到那日洒在脸上的融融暖意。

故事的开始分明如此美好……

然后急转直下。

陶眠当时的确如他所承诺的,将小孩送到了他在凡间一处认识的人家。

这家夫妻是做买卖的,多年无子。陶眠曾经帮他们驱过邪祟,夫妇两人知恩图报,逢年过节都要送些礼物来桃花山。

陶眠知道这对夫妻一直希望有个孩子,正好,把捡来的小孩送过去,两全其美。善良的夫妇二人并没有嫌弃小孩一身的旧伤,反而因此对他十分疼爱,给他起名为薛瀚。

知根知底的家庭,陶眠也放心,就将这孩子留在了薛氏夫妇的府上。既帮助了孤苦伶仃的孩童,又还了他们夫妻赠礼的人情,算行了两桩善事。

随后他就回了桃花山,再没有主动探望过小孩。

小陶仙人心里想的是不能过多干涉薛瀚的人生,既然有了好人家收留,那么他的使命便完成了。


楚流雪没想到,陶眠真的是帝王之师。

在他的诸多谎言哄骗之中,唯一一条最像瞎话的,竟然是事实。

眼下他们住在宫中一个本该为妃子入住的寝殿。陆远笛是个工作狂,心里只有国事没有私事,大臣们上书请求她留后,通通被她否掉,还把人骂一顿。后来为了糊弄,她过继来一对兄妹养在深宫。孩子是什么模样,她都未曾正眼瞧过。

天子勤政克己,皇宫内外对此一片赞誉之声。新帝登基血流成河的过往,被掩盖在白纸墨色中,烟消云散。

像楚流雪这般大的孩子,仅是盲目地崇拜着帝王。此时他们正在殿外的一处水榭廊亭,师徒对弈。楚流雪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陆远笛的一举一动,又不可避免地瞄见旁边懒散的陶眠。

陆远笛腰背笔直如剑刃,一身绛紫袍服,单手执子。对面的陶眠则没个正形,几乎是融化在靠椅之上,一刻钟换十几个姿势还嫌硌身子,又唤人添几个软枕给他。

能在天子面前如此放肆恣意……楚流雪甚至怀疑陆远笛是不是欠了他好几条命。

他们二人已经足足下了半个时辰。陆远笛平日事务繁冗,过来见陶眠都是挤出来的时间,匆匆一面。除了下棋,就是品茗、赏花……两人都不多话,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默契,安静地共处着。

楚流雪曾私下问过陶眠,陆远笛是不是寡言的人。

“她?”陶眠闻言笑了,“她小时候比你还闹。”

陶眠当时正在盘玩一个金贵的手把件,鼓捣一会儿就嫌无趣,随便丢进镂空的雕花篮子里。他来到这金碧辉煌的宫廷,天子以最尊贵的礼节相待,一批接一批的贵重礼物送到他面前任君挑选。陶眠某日顺口说了一句想看腊梅开花。此花的花期在寒冬早春,现在正值盛夏,哪里能有腊梅开。

他脱口而出之时也没当回事,陆远笛不在场。结果这话不知怎得就传到天子耳朵里,次日清晨,陶眠的房内就多了一树盛放的腊梅。鹅黄的花瓣飘落在他掌心,陶眠用手指捻了捻,垂着眼睛不知想些什么。

自那之后,小陶仙人的话愈发少了。

在楚流雪的眼中,陶眠这人很怪。他外表看上去朴素无华,却是个富有的人。说他不在乎身外之物呢,在某些时刻又显得很爱财。入了皇宫之后就更怪了,皇帝恨不得把自己的宝库划给他一半,他却始终神色淡然,再稀有的宝物都无法让他展颜。

对于现在的陶眠而言,和陆远笛说话他都要字斟句酌。徒弟的心意是好的,但陶眠察觉到这心意背后是一道深渊,一双漆黑的眼。陆远笛得到帝位,她终于不必再受屈辱欺凌,她得偿所愿。

可她心中所求……真的是这些么。

陶眠不敢深想。

他了解自己的徒弟。陆远笛要万人之上,他给得起。

倘若陆远笛索求更多呢……

楚流雪发现陶眠近来最轻松快活的时刻是和他们四个小孩子玩乐,她、楚随烟,还有皇宫仅有的一对皇子皇女。那对兄妹是龙凤胎,哥哥沉稳,妹妹活泼,都是十岁大的孩童。

陆远笛对这兄妹二人并不上心,宫中的侍女又过于谨小慎微,两个小孩难得见到同龄人,还有像陶眠这样特别的大人,很快与他们熟络起来。

与其说陶眠带四个小孩,不如说是四个小孩哄他这个大人玩。

“站好站好,都站成一排。”

陶眠独自斜在贵妃榻上,手中价值千金的乌骨泥金扇被他当什么不值钱的玩意,猛敲两下木榻的边沿。

四个孩子按照个头高低,整齐排成一列。最高的是小皇子陆远,其次楚流雪,第三是拘谨的楚随烟,最后是笑嘻嘻的小公主陆瑶。

“今天的早课是……嗯……你们四个,一人讲个笑话听听。”

陆远皱眉,楚流雪翻白眼,楚随烟无措,陆瑶茫然地问笑话是什么。

“快点快点,讲不出来不许下课。”

陆远叹一口气。他不是个擅长幽默的人,但为了配合陶眠,只好绞尽脑汁地想。

“我先来吧。从前有个人和风比武,他赢了,但是连病半月。为什么?因为他伤风了。哈哈。”

“……”

楚流雪不禁打了个寒颤。

陶眠严肃地用手指弹了下陆远的额头。

“小皇子,不是什么笑话后面加上‘哈哈’,就显得好笑了。”

“小陶道长教训的是。”

陆远又是无奈叹气。

接下来轮到楚流雪。

楚流雪本来死都不愿讲,但她不讲陶眠真的能耗到她死,于是她屈服了。

“有只青蛙叫小黄,有一天它被马车轧死了。临死前它大叫一声‘呱’,从此变成了小黄瓜。”

“……”

不用别人尴尬,楚流雪自己都簌簌冒冷汗。

陶眠无甚反应,看向楚随烟。

楚随烟十根手指缠在一起,支支吾吾地讲了一个笑话。

“有一天,儿子问爹爹,我有大伯二伯三伯五叔,为什么没有四叔呢?四叔死了吗?爹爹说对,四叔被你孝死了。”

“……”

楚随烟被这股冷淡的沉默搅得不安,他看向陶眠。

陶眠突然大笑出声,笑得直不起腰来。

楚随烟:?

他讲的笑话这么成功吗?

结果陶眠拍了拍楚流雪的肩膀,说小黄呱,太好笑了。

楚流雪:……

“你反应真快。”

最后轮到陆遥,小公主天真烂漫,仰着头问陶眠。

“小陶,我不会讲笑话,你看我像不像个笑话?”

陶眠沉默,拍了拍陆遥的小脑袋。

“你够诚实,这把算你赢。”

听足了笑话的陶眠似乎心情好了不少,他让几个小孩自己找地方坐,说礼尚往来,他也讲个笑话。

陶眠的笑话铺垫很长。

他说从前有座桃花山,山里有个桃花观,桃花观里有个桃花仙,桃花仙人养了一只大白鹅。

大白鹅是一只长寿鹅,它活了两百多岁,仙人也舍不得把它炖了补身体,任由它每日欺猫斗狗,渐渐长成村中一霸。

有一天,村里人买来一只小母鹅。小母鹅瘦弱又灰扑扑的,看上去就是营养不良鹅。但大白鹅不嫌弃啊,它不欺负猫了,也不啄狗了。它把它的口粮分一多半,叼到鹅笼外,守在小母鹅身边,看它慢慢地吃东西。

小母鹅的羽毛渐渐密起来,身子也圆润。大白鹅欣慰地看着自己养大的小鹅,它想,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了。

平安快乐地活,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奢求的事呢。

后来小母鹅在村子里消失了,留下空荡荡的一只鹅笼。它大抵是被卖掉了,或是被主人家炖了,还可能化作妙龄的女子袅娜地远走了。大白鹅什么都不知道,它伤心啊,接连几日食欲不振。仙人也难过,放它去外面散心。

大白鹅过了七日归家,重新振作精神,好似之前无事发生。

很快,村里又来了一只小鹅。仙人不要大白鹅去看,大白鹅就偷偷去。照例,把它的食物分一半给它。

陆遥是好奇娃娃,她第一个举手。

“小陶小陶,大白鹅那几日看到了什么呢?”

陆远略略思索。

“难道是发现了之前那只小鹅找到了好人家?不过一只鹅,本来也是被农户买来生蛋或是吃肉……”

楚随烟被气氛带动,一并思考起来。

“离开七日归家,说明它并未走远。或许它做了什么?比如救走了那只鹅。”

楚流雪是四个孩子中反应最平静的。

“或许它只是想开了。”

陶眠微微眯起眼睛,手指怜惜地托住一枝腊梅,它已经消耗了生气。这本不是应该绽放的季节,它错误地盛开了。

陶眠说那只鹅什么都没看到。

孩子们惊呼不可能,小陶道长又在编瞎话哄小孩。陶眠两只手抵住他们前仆后继的身子,叫嚷着让他们听他说完。

陶眠说那只鹅没有看到它的鹅,也没有看到别的鹅,总之,它来到桃花山地界的边缘,一片鹅毛都无。

不见鹅,唯有一片柔弱的花瓣,飘落在它橘红色的喙。

那片花瓣并不美丽,边缘枯黄了,还残缺一角,在春意盎然的时节,它看上去那么不起眼,零落成泥,或是顺流而行,总之是再平庸不过的下场,和这满山的花一样。

可是鹅在想什么呢。

鹅在想它也有含苞的时分,曾盛放在晴空之下。它想凋零和离别既然是在所难免的,至少让它在某一刻,路过那朵花的绽放。

三个孩子听得云里雾里,他们暂且不能懂陶眠的话。只有楚流雪在沉默后问,鹅不会说话,这是仙人编的吗?仙人真的养过一只鹅吗?那站在落花下的,是鹅还是仙人呢。

陶眠浅笑不语。

楚流雪发现,自从那日莫名其妙的讲笑话大会之后,陶眠的心情神奇地变好了。在这金丝玉线编织而成的囚笼中,他怡然自得,仿佛回到桃花山。

冷静自持的天子反倒失去了她的从容,她似乎变得患得患失。她开始频繁地要求和陶眠见面,从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甚至半天都耗在这里。

依旧是下棋品茗,陆远笛却心神不宁,连楚流雪这样的孩子都能察觉到。

“远笛,静心。”

陶眠经常这般轻声提醒。

事态急转直下,所有人都没有弄明白其中的前因后果。陶眠就这么被陆远笛关了起来,关在天牢。

小说《桃花山上长生仙》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小陶仙人心里忍笑,嘴上开始胡说八道,声泪俱下地控诉道长对他怎么怎么不好。天不亮就让他烧饭,然后自己还不起床,饭冷了又要骂人。

说的跟真事儿似的。

……

也算是真事儿吧,这些都是他们少谷主的真实经历。

天不亮楚流雪就在烧饭,然后陶眠不起。

饭冷了,楚流雪就要骂人。

只是他偷偷把名字都掩去罢了,这样就没人知道,他们桃花观都是徒弟在师父面前耳提面命,催他上进。

苏天和闻言更怜惜了。

他一拍树枝,愤慨不已。

“果然如我所料!这陶眠简直无耻至极——”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想起一事,压低了声音。

“而且来时有人跟我私下里汇报,说陶眠和少谷主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

事实证明吃瓜这件事就算成仙了,也是无法泯灭的天性。

陶眠竖起耳朵,哪怕是自己的八卦,也听得格外起劲儿。

“哦?怎么个‘不一般’呢?”

“我听说,”苏天和的声线更低沉,“是少谷主倾心于陶眠,结果那陶眠居然负了她!他移情别恋了!”

“……”

“少谷主不肯跟我们回魔域继承谷主之位,一定是她要在陶眠这里讨个说法!哎,越想越对。小道士,你说如果我能为少谷主讨回公道,让她乖乖回去接她爹的位子,那我是不是就不用被我爹一回回踹来人界了!这里偶尔来看看风景还成,真不是魔能长待的地儿啊。”

苏天和有他自己专属的一套神奇思路,更神奇的是他竟然能把前后贯通,圆成一个他自己深以为然的故事。

饶是见多识广的小陶仙人,一时间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对他好。

关键是自编自话完毕后,他还转头问当事人。

“小道士,你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么?”

“我……”陶眠都分辨不清他是真的憨子还是在演,“我觉得可以一试。”

两人东拉西扯,竟然也聊上小半天。就在苏天和要拉着人深入探讨一下此法如何实施之际,楚流雪回来了。

“银票,摘够了就下来吧。”

少女看见黄答应在啄米,就知道仙人离这儿不远。

果然她抬起头,人就出现在她眼前。

……

还有个多余的。

“你是谁?”

楚流雪不认得苏天和,但苏天和见过少谷主的画像。

他利索地下了树,仿佛看见活救星。

“少谷主,你可回来了!你师父陶眠人在何处?我要替你向他讨个说法!”

楚流雪简直不知道他们两个在演哪一出。

她的视线向树上一斜,下颌微微抬。

“人不就在这儿么。”

“哪里哪里?”

苏天和的视线环绕一圈,最后落在树上的小道士。



陶眠把最后两个桃子抛给楚流雪,随后才一脸好笑地回视苏天和。

“我就是陶眠。嗯……你想说的我都听见了。你要是愿意再跟我声讨一遍,也成。”

“……”

他先是愣住,又瞠目结舌,仿佛受了很大打击。

“你你、你怎会如此年少?”

陶眠还奇怪呢。

“我是仙人啊,不老不是很正常么。”

苏天和从怀中抽出一张画像。

“我照着图找的人!这哪里像?”

“……画得有点老,也不能怪你。”

陶眠还认真地端详。

楚流雪在旁边看好戏,等演得差不多了,她站出来。

“这回认得人了?认清楚就回魔域吧,我是不会离开桃花山。”

“不不、不行,”苏天和尚未从方才的震惊中缓过神,说话还有点结巴,“你得跟我回去!”

“第一次来桃花山找我?问问你的前辈们,有个别的在我这儿耗了大半年也没戏,别浪费时间了。”


天牢内一个不起眼的窄小牢房,一位素衣道士盘腿坐在草席之上,闭目养神。

四周围萦绕着囚犯求饶和喊叫的声音,他不为所动,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狱卒小林在这里观察他足足三日。他刚刚被调到新单位,第一个接手的囚犯便是眼前的小道士。

道士生得白净温雅,看上去不像作奸犯科的人。他被关起来之后,受到的待遇也很奇特。牢头只让小林监视他的行动并及时记录,既没有人提审他,也没有人拷打他。

他仿佛是来这里避难的。

小林曾试探地询问牢头,他犯的是什么罪。牢头反过来叫他管好自己的嘴,不该问的别瞎问。

可谁还没点儿好奇心呢,牢头越是让他闭嘴,他就越按捺不住打听的心。

小道士不像个脾气坏的人,白日漫漫,不如与他聊聊天。

“嘿,”终于,小林率先开了口,“道士,你犯的是律法哪一条?因为何等罪责被关进来了?”

小道士闭着眼睛,不回不应。

小林用手中的镣铐敲了敲牢门,当啷两声,牢房内的人浑身一颤。

“嗯?”他茫然地望向四周,“开饭?”

“……”

小林沉默。

他还以为是多么深藏不露的高手呢!原来是在睡懒觉!

陶眠这一觉睡得踏实,许久没有如此酣眠过。他神清气爽,悠闲地打量他的新居所。

比他想象得要更破烂些,唯一干净的就是垫在身下的草席。

好在他是随遇而安的性子,也不在意。

目光对上外面那位愣兮兮的狱卒,陶眠微微一笑。

“你好。”

“我……不对,”小林被他自适恬淡的态度感染,错以为两人在的地方是茶楼而不是天牢,他费力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老实点!别跟我套近乎。我、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是!”

陶眠许久没听过有人这么不客气地跟他说话,还挺新鲜。

“知无不言,请问。”

小林纠结着,他的问题太多了。他从哪里来,做什么的,上面的人为何不审他……等等。

他最终挑了个关键的问。

“你犯了什么罪,为何被关押于此?”

陶眠真的仔细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口气。

小林竖起耳朵,这是有什么天大的隐情?

结果那小道士慢悠悠地来了一句——

“我的确有罪。”

“什么罪?从实招来!”

“是偷心的罪。”

“……”

“你当真了?”

“…………”

小林恼羞成怒。

“耍我是吧!看我不狠狠教训你!”

陶眠乐不可支,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甚至岔了气,哎呦地乱叫唤。

年轻的狱卒在他的笑声中脸涨得通红,故作凶恶地让他住嘴。

“别笑了别笑了!再笑小心我把你吊起来抽!”

“年纪不大,口气还不小,”陶眠终于止住,脸上还有残留的笑意,“知道你们牢头为何不让你多嘴么?因为啊,我上头有人。”

陶眠竖起一根食指,指了指上方。

狱卒傻兮兮地跟着往上看。

随后才反应过来“上头”是哪个“上头”。

陶眠曲起手指,笑盈盈地望着他。

“有、有人怎么了?你说得那么厉害,还不是被关了进来。”

狱卒底气不怎么足地回嘴,半天没等来对方的应答。他抬起头,却发现牢房内的小道士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地方关不住我。但,暂时被关住比较好。”

他这句话说得绕,小林的脑袋差点被干烧了。

想继续追问,对方却重新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理睬。

神秘的囚犯被关押了数日,不知上面又给了什么新的指示,陆续有人来探望他了。

第一波来的是两个小孩,像一对姐弟。

这对姐弟很有意思,长相没半点接近。如果不是那男孩开口叫姐,小林都不相信他们之间有任何关系。

弟弟不等见到真人就眼泪汪汪了,姐姐一边给他擦鼻涕一边嫌弃他丢人。

等看到牢房内清瘦的身影,姐姐的眼圈也红了,弟弟更是汪汪大哭。

“小陶哥哥!你受苦了。”

小林守在牢门口,以为那在他面前一贯云淡风轻无所吊谓的小道士会安慰孩子两句,再来几句人生鸡汤。

结果道士嚎得更凄惨。

“小土!小堆!这地方简直不是人住的啊!又脏又乱狱卒还欺负人,我是一天都活不起了,呜呜。”

小林:……

谁欺负谁?谁欺负谁!他被道士刨根问底连祖坟都快刨出来了,还要日日承受他全方位的精神摧残,到底是谁在欺负人?!

小林愤懑,但他一言不发。道士的嘴厉害着呢,只要他想,随便一句话能把半个天牢的人气死。

两个孩子没插上几句,小道士怨天怨地把他们天牢从上到下平等地批判一顿,探视的时间到了。

小林以为他不过是发几句牢骚,不当事。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有三四个宫内的人秘密来访,搬来许多干净昂贵的被褥衣物。器皿餐具全部换成新的,金光闪闪,险些晃瞎小林的双眼。还有各种珍馐美酒,点心宵夜,一并送了进来。

热心的小道士盛情邀请狱卒进牢房与他对酌。

小林婉拒。

这回人家不像避难,反而像度假了。

第一波访客不算稀奇,小林心想,既然小道士说他上头有人,或许这两个孩子跟那位求了情,送点好吃的好穿的,这种事在天牢也不新鲜。

第二波来访者就有点震惊到狱卒了。

“将、将军……”小林的腿直发软,“牢内湿寒,您突然至此……”

来者是当今圣上最为器重信任的大将军吴岳人。据传吴将军当年陪陛下在行伍间出生入死,深受陛下赏识。坊间对二人的关系也是诸多揣测,生出了许多隐晦暧昧的色彩。毕竟郎才女貌,看着登对。

但现在的小林脑子里是没有分毫旖旎想法,他一头雾水,不明白身份尊贵的将军为何突然来到天牢,探望一个看上去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道士。

吴岳人来到牢房门口,看见里面舒适奢靡的环境,浓眉一皱。

“把这些都撤掉,阶下囚住得比皇子都好。”

一句话,表明他看不上陶眠,也瞧不起皇子。

小林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将军得罪不起,但他敏锐地感知到,陶眠背后的人,也得罪不起。

他急病乱投医,求救的目光投降陶眠。

陶眠回以一笑,那笑容里没有平时的打趣调侃,而是安抚的意味。

“将军,好大的火气啊。”

他慢悠悠地说。

后来的对话小林就不知道了。吴岳人似乎轻而易举地被陶眠一句话激怒,就说了,道士是有这样惹人发疯的本事。

小林被将军一挥手轰走。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吴将军带着满身的怒气离开天牢,小林这才凑过去打听。

他想他迟早被自己爱打听的毛病害死,但人不凑热闹那还是人吗。

将军怒发冲冠,牢房内的道士却仍是不紧不慢地啄饮杯中的残酒。

“哟,回来了?”他甚至有心情打招呼。

小林一脸的有口难言,好像憋了什么话,说不出口,又很想说,想了想还是算了。

陶眠也不急,反正这狱卒单纯,藏不住事,迟早会说。

果然如他所料,半炷香的时间,小林贴着牢房的栏杆,低声问他。

“你之前说你偷了一个人的心。”

“嗯?嗯……有吗?”

“有!肯定有!我记性好着呢,别想糊弄过去。”

“那就是有吧。”

“你……你说的那人。”小林看了看左右,招招手,让陶眠靠近。

陶眠很给面子地把脑袋凑过去。

小林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该不会、该不会就是将军吧?!”

“……”

那日陶眠大笑的场面,让小林即便过了七十年再回想,也依旧想死。

陶眠多缺德一人,边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边说,是啊是啊,看看吧,多么狠毒的单恋。

小林真想当头撞死在牢房前。

他和道士约定好谁也不提今晚的事,道士满口答应,却笑个不停。

吴将军又来了几次,每次都是不欢而别。小林看见他脸色就变得极差,搞得吴岳人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心情更糟糕。

烦,但是还来。

小林都摸不清楚将军的心思了。

道士还悠哉地回——都说了是狠毒的单恋。

小林才不信。

慢慢地,他发现这小道士的确有些来头,连皇子公主都专程来看他。

皇子尚能克制情绪,小公主却哭得眼睛都肿了。她说那个人太过分了,她怎么舍得让小陶吃苦。

她口中的“那个人”,小林不知道名字。但那似乎是一个忌讳,公主的情绪再激动,也没有直呼对方姓名。

公主娇呵着要小林把牢门打开,小林冒着冷汗,连声说不敢。

违逆公主是大事,但牢头警告过他,未经允许擅自打开这扇牢门,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小林不明白把道士送进来的人为何如此矛盾,既要他不好过,又不忍心见他太苦。

牢内的日子过得很慢,道士每日的乐趣就是逗耍狱卒。小林每每都要吃闷亏,但他对道士并不讨厌。

道士有这样的魔力,只要他想,他能轻易破开任何人的心防,又知道底线在哪里,进退有度。

小林想,那句“偷心之罪”,或许不是一句戏言。

年轻的狱卒以为他见过将军,见过皇子和公主,足以算得上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够他和朋友吹嘘许久。

但他万万没想到,某天深夜,一道人影安静地站在牢房前,并未惊动任何人。

等他看清楚那人的脸,小林一下子膝盖就软了。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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