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穿越重生《重生鉴宝录》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金元宝本尊”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金锋徐文章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民国初年,金锋凭借一眼辨真伪,一口断乾坤的鉴宝本领横空出世。却引得各路仇家追杀,最终陨落。一眼百年,重生归来的金锋在现代都市,凭借神乎其技的鉴宝本领,一步步走向巅峰。...
主角:金锋徐文章 更新:2024-01-28 05: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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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金锋徐文章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鉴宝录》,由网络作家“金元宝本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重生《重生鉴宝录》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金元宝本尊”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金锋徐文章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民国初年,金锋凭借一眼辨真伪,一口断乾坤的鉴宝本领横空出世。却引得各路仇家追杀,最终陨落。一眼百年,重生归来的金锋在现代都市,凭借神乎其技的鉴宝本领,一步步走向巅峰。...
边说,余成都边将胸口上的大方牌拿在手里,嘿嘿冷笑:“不过我家最值钱的可是这个。”
“看清楚点,山棒子。”
“镇宅之宝,清同治翡翠冰种阳绿大方牌。”
围观众人露出一丝羡色。
翡翠现在已经普及全国甚至全世界,低级翡翠早已泛滥成灾,价格一跌再跌,但高级翡翠却是一件难求。
尤其是清中晚期和民国年间的翡翠,那基本都是高等货色,传家之宝,价值颇为昂贵不菲。
余成都这块阳绿大方牌足有六七公分高,厚度也在五毫米以上,确实很是罕见。
在大方牌上刻着的是望子成龙,在阳光照耀下栩栩如生。
金锋眼睛微闭,冷冷说道:“大金狗链子不错,不过大方牌……”
“大方牌怎么?”
余成都忍不住脱口问道。
金锋嘴角斜上翘着,露出一丝鄙视。
“满清文士挂腰上的玉佩被你挂脖子上,还用大金狗链子戴着……”
“你说怎么了?”
余成都张着嘴,一时间愣是说不话来。
“像这样的装扮装束,在民国,只有一种人会这么穿戴。”
“那就是亡了国却还想装贝勒爷的八旗子弟,天天提着个鸟笼子混茶馆,身上穿的就是自己所有的家当……”
“坐吃山空,混吃等死,最后连狗都不如。”
啊!
这!
咝!
“噗嗤!”
一旁的曾子墨不由得笑出声来,如春风拂面,美不胜收。
顿时间,所有人眼睛全都亮了起来。
周围的人哄笑让余成都一张脸顿时涨成猪肝色,看着金锋,勃然大怒。
“你这个……”
金锋却是在这时候上前一步,冷厉叫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大难临头,离死不远!还敢戴这枚红宝冥器。”
余成都顿时吓了一跳,看看金锋,再看看自己中指的红宝戒指来。
“我戒指怎么了?”
金锋冷笑说道:“死人戴了三百年,被人挖出来卖给你,隔着十米都能闻到尸臭,你还当大宝贝。”
余成都勃然变色,却硬顶着指着金锋大叫。
“死人戴过的又怎样?”
“冥器也是古董!”
金锋阴冷的声音响起:“死人戴过,尸水烂肉侵蚀,被人掘出来暴尸荒野,怨气冲天……”
“你,每天还亲他摸他。爱不释手。”
“殊不知,那死人的怨气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一步步腐蚀你的身体。”
“等到死气窜到你眉心,陆地神仙都救不了你。”
“不知死活的东西!”
阴森森的话语令在场人浑身一颤,三十多度的高温下,一股股凉气从各个人的后脊冒起。
何猴子几个人当即打了好几个冷颤。
余成都面色陡变,青灰一片,右手不住颤抖,赶紧一把将红宝石戒指摸下来揣包里,白手套不住的擦拭中指。
金锋冷冷说道:“小叶紫檀十八子被你当普通货,冰种玉佩被你当大方牌……”
“就你这个不学无术、不讲规矩的败家混混,也配玩古董!?”
“还把冥器红宝戒指当宝的戴着……”
“要不是你家里的福荫好,你早就横死街头!”
“废物!”
这些话句句都是诛心之言,如同一把把刀子无情的戳刺着余成都的心脏。
在场所有人全都变了颜色。
金锋单薄的身躯在众人眼中变得如同一座高山。
曾子墨捂着嘴,怔怔静静的望着金锋。
这个谜一样的男人,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接连不断的让自己惊讶惊骇。
“他……到底是谁呀?”
“怎么什么都懂?”
静静的看着金锋的侧脸,皮肤很黑,估计是天天晒太阳的缘故,衣着廉价又破旧,浑身上下加起来也值不了三十块钱。
可他的眼神,却是那么坚定,他双眸中的豪情却是睥睨一切。
刀削斧刻、棱角分明的俊脸,深沉厚重的犀利言语。
忽然,曾子墨芳心猛地一跳,玉脸径直红了。
余成都被金锋的话打击得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看见众多人都在嘲笑自己,其中还包括市场里好些个商贩们。
一直以来,自己的鉴宝水平都被商贩们推崇备至,现在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山棒农民工骂得狗血喷头。
这简直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一时间余成都完全失去了理智,恼羞成怒,两眼都快喷出火来。
疾言厉色的叫出声。
“给老子上,打死这个龟儿子……”
余成都身后的跟班混混们立刻涌上来。
余成都指着金锋厉声大骂:“我操你……
听到这话,金锋横眉一挑。
左脚错步,往上横切。
余成都下面的话却是没有骂出来。
余成都背后忽然多了一个人来,伸手就给了余成都后脑勺一巴掌。
“给我闭嘴。”
余成都正是火冒三丈高的火山口上,被人打了一巴掌,暴怒至极,嘴里怒骂。
“哪个狗日的杂种敢……”
乍见来人,余成都倒吸一口凉气。
骂人的话硬生生的吞回肚子里,狂怒暴怒的一张脸在顷刻间转变成了笑容满堆。
“爸!”
来的那人满脸苍白,眼珠子都快凸出眼眶,胸口急速的起伏不定,呼吸粗重,手在不停颤抖。
“谁是你爸?”
“我没你这个女婿。”
“土匪,恶霸!”
“流氓,强盗!”
余成都顿时慌了神,嘴里嗳嗳嗳的叫着爸,脸上满是哀求和委屈。
双手抓着来人的手,一连声的说着对不起。
“爸,爸,爸爸,我不是故意,我真不是故意的……”
“都怪你这个山棒农民工……是他……”
来人恨恨的瞥了余成都一眼,咬牙切齿,用尽全身力气,厉声大叫:“住口!”
余成都完全被吓懵了,立马闭嘴收声,站在原地,手脚无措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山棒民工!?”
“亏你叫得出口。”
“要不是这位大师,我博雅斋早就完了!”
“滚一边去!”
此话一出,全场悚然动容。
来人疾步走到金锋跟前,恭恭敬敬的向金锋鞠躬行礼。
“对不起大师。”
“这人是我的女婿,是我管教无方,冒犯大师,请您原谅。”
这一幕出来,所有人全都呆立当场。
来的人大伙都认识。
锦城收藏协会的副会长、送仙桥里最有钱的老板,在全国古玩行里都排得上号的人物。
大师徐文章!
徐文章一亮相一出来,对金锋的恭恭敬敬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大师都要叫大师的人物,那得有多牛逼?
无数人看着金锋,就像是在看一座山峰。
高山仰止。
“大师是我来晚了,我女婿仗着那点家底不成器,冲撞到您,责任全部在我。”
面对徐文章的恭谨,金锋连话都不答,神色冷漠。
徐文章这时候又做出了一个令人惊恐的举动。
面对曾子墨深深鞠躬:“曾总,对不起,让您受委屈了。”
这下,在场的人全都懵了!
曾子墨不动声色,轻声说道:“我没事。谢谢关心。”
一旁的余成都感觉不妙,小心翼翼的正要说话。
徐文章回头,指着余成都大声说道:“我一直就在后面,这里的事,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这小王八蛋,仗着人多强买强卖,你们余家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丢尽了!”
“我都为你感到羞耻。”
“狗东西!”
徐文章怒骂斥责,余成都哪敢有半点反抗,自己这个老丈人严厉不说,关键自己家里的老婆。
别看余成都在外面狂拽横,在家里却是像只小猫一样。
锦城男人,怕老婆,那可是全国出了名的。
“还不滚过来给大师道歉。”
余成都可是不愿意给金锋这个民工山棒子道歉,嘴皮子不停蠕动,磨磨唧唧就是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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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畜生,道歉。”
“你不道歉,永远别进我家门。”
徐文章厉声暴吼,印象中,余成都从来没见过自己老丈人发过这么大的火。
自己虽说有钱,但对老丈人还是挺害怕的,好些个玩意物件自己拿不准还得求着老丈人帮忙。
当下也顾不得自己面子,到了金锋跟前,不情不愿的用蚊子般的声音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金锋眼皮一直垂着,不理不睬。
余成都傲气劲一上来,冷哼一声。
徐文章怒不可遏,一巴掌打在余成都脑袋上,厉声叫道:“小畜生。这是你的救命恩人!”
“要不是大师,你的命就快没了。”
余成都嘿嘿笑起来,满不在乎的说道:“老汉,你说得也太不靠谱了吧……”
“红宝石戒指!!!”
徐文章恨铁不成钢的大吼,连脖子都涨得通红。
猛地间,余成都倒吸一口气,双眼暴凸!
“老汉,爸,他,他……说的……”
徐文章一把揪着余成都的耳朵,咬牙切齿的低吼。
“你跟秀秀结婚四年,秀秀怀了六次,每次都掉了……”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就是这个冥器惹的祸!!!”
余成都猛地大震,往后倒退两步。
自己结婚四年都没小孩,老婆怀上就掉,最大的都快六个月了。
为了这个心病,自己跑遍了全国,中西医专家看了不少,钱花了更不少。
检查的结果双方都没毛病,可就是怀上孩子以后,莫名其妙的就掉没了。
这可把一大家子的人折磨得够呛,求神拜佛也试过了,一直都找不到原因在哪。
那些所谓的道家佛门的天师禅师们做了法事以后,也没见丝毫效果。
红宝石戒指是自己从草堂市场一家店铺里收的,自己老丈人徐文章也看过,绝对的清中期老物件。
那时候的红宝石戒指可是好东西,个头大不说,品质也是上佳,大户人家都不一定买得起。
自己随身戴着都快两年,在圈子里时常拿出来显摆,也很有面子。
平日里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没想到,今天却被金锋一语道破天机。
自己一直没孩子的原因竟然是这枚冥器红宝石戒指。
直到此时此刻,余成都才真真正正的变了脸色。
没有半点犹豫,上前两步,双手下垂贴着自己的双腿,向金锋深深鞠躬行礼。
“大师帅哥,对不起。”
这一幕出来令现场所有人眼镜掉落一地。
曾几何时,送仙桥众多商贩眼里的千万富豪余成都变得如此低眉顺眼了。
“是我不对,大师帅哥。你要怎么办我,我没二话。”
金锋根本不把余成都放在眼里。
余成都也不笨,赶紧冲着曾子墨鞠躬,一巴掌不轻不重打在自己脸上。
“曾总,我也给你道歉,刚才,我的嘴太臭。”
“我回去就好好的刷牙,刷一百遍……”
曾子墨玉脸稍霁,轻轻嗯了一声。
金锋这时候抬起双目,清清冷冷的说道:“红宝石戒指送庙里,请个法器戴三年。”
说完,金锋转身,大步离开。
听闻这话,余成都跟徐文章面色突变,恭恭敬敬的应是。
这当口,何猴子冲着金锋的背影,小声的叫道:“大师,您能说说,那烟杆的来历出处不?”
这句话道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思。
曾子墨同样如此。
刻着JB两个英文字母的烟杆,整个送仙桥唯一算得上是个物件的破烂烟杆。
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来历和出处?
这也是每个玩家藏友共同的心声。
金锋停住脚步,头也不回。
“何猴子,之所以我压你的价,是因为,你秉性太差,一心钻在钱眼子里。”
何猴子不由得羞愧难当,恨不得即刻扒开地砖,钻进地缝去。
金锋又说道:“我收了你东西,今天就免费让你开一回眼。”
随即朗声念出一串英文。
“James.Bruce!”
“BJ条约!”
“TJ条约!”
所有人均都一愣。
曾子墨再次捂住了樱桃檀口般的小嘴,望着金锋远去的消瘦单薄的背影。
怔立当场!
金锋嘴里冒出来的英文,竟然带着最正宗的伦敦腔,而且还是……
贵族的腔调!
“他是海归!?”
“他怎么会……”
等自己反应过来,曾子墨臻首四顾张望,却是哪里找得到金锋的影子。
一瞬间,曾子墨慌了,再顾不得自己的高跟鞋,撩起长裙往外飞奔,就像是新娘子在追自己最爱的男人。
半晌之后,曾子墨呆呆的站在送仙桥市场的门口,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天!”
“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握住手里的烟杆,曾子墨心头空落落的,感觉失去了什么。
远处驶来了两辆豪车,停在曾子墨身边,下来几个人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曾子墨摇摇头,坐上车,从包里取出了手机来。
“男男,你在哪?”
“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我想找一个人!”
金锋一走,送仙桥市场里却是炸了锅。
无数人拿着手机在度娘上查找,好些人急不可待的大声念叨出来。
“找到了,找到了……”
“James.Bruce!又叫詹姆斯.布鲁斯!”
“我们叫他额尔金!”
“日不落帝国伯爵!”
“1842年任牙买加总督、1846年任枫叶国总督。1857年率军攻占五色羊城。”
“次年春,北上津卫城。5月攻陷大沽炮台。6月逼迫清政府签订《TJ条约》。”
“1859年回国。不久,重任日不落帝国全权专使,率高卢国和日不落帝国联军再次攻占津卫城。”
“10月今天都城焚毁圆明园。逼迫清政府签订《BJ条约》,割让“粤东九龙司”一地。”
“1861年南下港岛,依约划割九龙。1月10日,在港督府举行受地典礼。1月19日,参加接收九龙土地的仪式。旋即率军离港回国。”
“1862年调任阿三国总督,次年,死于任上。”
“就是这个杂种,就是这个老狗日的,洗劫了圆明园,把港岛分了出去!”
“JB,JB!”
“就是这个老狗的英文缩写,那个烟杆就是那老狗的!”
“鸡巴伯爵!鸡巴伯爵,哈哈哈……”
“哈哈哈哈……没想到他的烟杆竟然在我们国内!”
“他也有今天!他也有今天!”
“哈哈哈,报应,报应呐……”
从百度百科里念出来这些词条,全场哄的下悚然动容,无数人兴高采烈的嘶声狂叫。
额尔金的烟杆,那可是太有历史意义了。
它见证了晚清那一段最屈辱的历史,历史博物馆最想要的就是这一类的古董。
同样,它也是当年入侵的罪证和铁证,任何一家博物馆都会视为珍品。
还有在国外,这类东西,那可是家族的象征。
尤其是老牌贵族家里,这些物件都是珍藏品。
“天老爷,走宝了!”
“走宝了!”
“我的天老爷啊天老爷……”
何猴子痛苦的坐在的地上,死死的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沮丧,追悔莫及。
“额尔金的烟杆,就这么从我手里溜走……”
“一千块,一千块,我就把额尔金的烟杆给卖了……”
“我特么真的是猪。连猪都不如!”
徐文章跟自己的女婿余成都更是面面相觑,心底涌起的惊涛骇浪足以淹没整个送仙桥。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
在神州大地上古玩兴起的三十年间里,神州大地被无数专家和玩家犁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在假货泛滥、真品绝迹的今天,金锋竟然在这里找到了这样的稀奇物件,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般的神话。
他的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一眼就能看出我的景泰蓝是假的,又在这里找到了额尔金的烟杆……
这个人……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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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大力沉,带着一股沉重的呼啸。
傲哥眼睛一凛,抬脚横扫。
残影一晃,劲风扑面!
“波!!”
只听见一声爆响,满瓶啤酒瓶被傲哥一记鞭腿硬生生的踢爆,碎渣满天乱飞。
傲哥单脚立地,穿着人字拖的右脚高高的定在半空,冷笑起来。
“怎么着?还想跟老子打一架是吧?你特么打得过谁?”
金锋满脸满身都被啤酒浸濕,泡沫从头上慢慢的流淌下来。
脚上好几处都被玻璃碎渣划破,丝丝猩红垂落在地。
一把抓起桌上的盘子,狠狠的就把泡凤爪砸成稀烂。
傲哥哈了声,露出阴冷的笑脸,大马金刀的坐下来,指指桌子。
“砸!”
“尽管砸。”
“使劲砸。”
金锋一脚将一个啤酒空瓶踢飞出去,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垃圾满堆的院子里,空气异常沉闷,浓浓的火药味充斥半空,静得可怕。
周淼身上全是油污碎渣,手里还拿着最后一只泡凤爪。
默默地把凤爪扔桌上,拿起扫把默默的收拾残局。
“傲哥,锋哥,你们都别吵了。丹哥回来,让他自己选吧。”
“要开学了,老五老六今年要考学府。他们读的网班,成绩都是全县前十。考重点肯定没问题。”
“老五今天还打了电话给我,他跟老六在家里天天采松茸和鸡枞,今年天气不好,松茸价格高。”
“老六叫我们不用担心钱,他们采的山货就能卖够学费。再加上奖学金,连生活费都省了。”
“咱们几兄弟没出息,老五老六一定能考上大学,给我们争气。”
周淼的话如流水般流淌,静静的,无声的!
听到周淼的话,金锋深深呼吸,坐在地上点上了烟。
傲哥同样坐了下来,背对金锋,自己又点上烟。
空气有些沉重,让人压抑得不得了。
周淼拿着桌上的钱走到傲哥身边递过去,轻声说道:“傲哥,钱你拿着。做海报做广告,都用得上。”
傲哥没好气的叫道:“现在都在网上找人,我加了几百个失踪人口群,群主都是义务建的,打广告不花钱……”
顿了顿,傲哥语气放缓,但话语依旧冰冷。
“钱给你拿着。你不是说废品站要办手续吗?这些钱拿去添补。”
一边的金锋冷冷说道:“废品站跟你没关系,你的钱拿起滚。”
傲哥手捏着烟指着金锋,大刺刺冷笑说道:“还是那句话,金老三,你特么没资格叫老子走。”
“别忘了当初卖了所有来锦城,用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有老子的四分之一。”
金锋冷冷说道:“我还你。”
“还什么还。”
傲哥火气又上来了,咬着牙,冷厉的说道:“三水说办个手续要十万,你特么压了那么多货,手里还有一万不?”
“还!?”
“说得好听。鸭子死了嘴巴硬,少逞能。”
“十万块钱,你特么把你自己拆了卖零件都卖不够,还还老子的钱!?”
“你给我滚!”
金锋站起来怒怼傲哥。
傲哥完全没把金锋放在眼里,冷蔑轻笑,嘶声叫道:“还要老子说几次,你特么……”
这时候,院子门口出现了一个女孩。
惨淡的菊灯下,女孩的影子被拉得有些变形,九分清纯的脸上带着一分天然的魅惑,让人禁不住的生起怜爱。
冰肌玉骨,暗香浮动!
一身校服的女孩出现在院子里,暗淡的孤灯开始放出明亮的光芒。
“傲哥,你来啦。好久没见着你了。”
柔柔的话语似最清冽的山泉,涓涓的流淌在每个人心间,那声音似有一种魔力一般,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悄然间消散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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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吐了数口,孙林国突然嗷的一声凄惨的嚎叫,整个人软软的如棉花般倒在短发女子怀里。
脸上却是生机活泛,活了过来。
短发女子长吁一口气,把孙林国放在地上,自己也躺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汗流浃背。
这回,三个人全都倒下了。
金锋右手就跟患了帕金森综合症一般,毫无规律节奏的抖着,体内更是如同遭受了大卡车的撞击,气血翻涌,天昏地暗。
足足过了好久,金锋才缓过气来。
抖抖索索的摸出烟来,点了几次都掉在地上。
自己用的是鬼针。
鬼针号称九针,其实变化九九八十一针。自己仅仅学了前面的七十二针。
刚刚自己用的四针齐下,已是极限。
这副身体,真的,太差!
金锋深深吸了半截烟,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呼吸,抱着太空杯猛灌一气,呆呆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孙林国。
远处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人群自动闪开,进来了一位医生和两名护士。
见到眼前的情况,年轻的实习医生有些发懵。
“你们……谁有事?”
金锋摇头,另一边孙林国这时候也坐了起来,闷闷的喝着金锋的水,呆滞的摇头。
医生将视线转到中间的短发女子身上。
短发女子穿着性感而暴露,全身湿漉漉一片,这种打扮的人,不是公主自然就是……
“小姐……”
“小姐你妹!”
短发女子一下子站起来,开口就骂:“你妈才是小姐,你妹才是小姐,你全家都是小姐。”
“你特么狗眼睛瞎了!”
短发女子如同一只瞬间炸毛的刺猬,冲到医生跟前,一把揪住实习医生白大褂,手指在医生的胸口戳来戳去。
“再叫老娘小姐一句试试?”
“叫啊!”
“能耐的再叫一句。”
实习医生完全没预料到眼下的情况,气得脸都白了,嘴角哆嗦,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跟着实习医生来的两名护士看不下去,开口劝和,短发女子当即冲着两护士就破口大骂。
地道的锦城本地骂人的话出来,那可就太难听了。
短发女子声音清脆悦耳,吐字清晰,宛如百灵鸟。
但速度却好似机关枪一般,突突突一连串几十句骂人的话飚射出来,瞬间打得两个护士千疮百孔。
实习医生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声说道:“美女小姐……你……”
你字后面的话再也没叫出来,短发女子乍然转身,柳眉倒竖,一个弓箭步上去,飞起来临空一个膝击,重重打在实习医生下巴上。
顿时,实习医生凌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金锋的板车里。
短发女子行凶施暴以后,却是不为所动,拍拍手冷笑一声。
“有种爬起来再叫啊……”
“踹死你个龟儿子。”
暴力的短发女子暴力的手段出来,旁边围观的群众赶紧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两护士更是吓傻了。
谁曾想到过美得跟一朵花似的活力女孩竟然是这么一个暴力狂。
“你,你……打人……”
一个护士颤声叫着。
短发女子哼了声,扬起拳头叫道:“打人!?”
“你也好意思说?”
“再说,连你一块揍!”
两护士吓得哇哇大叫,当场就哭了,一个人打电话报警,另一个打电话通知自己医院。
本来是来救人的,结果……先得救自己人了!
短发女子压根就没把这两护士放在眼里,转过身来漫步走到孙林国身前,毫不客气的踢了孙林国一脚。
“有没有事?”
“说话。”
孙林国虽然被救活,但脸色晦暗,双目呆滞无神,呆呆的摇头。
“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多好。”
“死了多好……”
短发女子勃然变色,怒骂出口。
“我特么为了救你,连老命都差点除脱了,你特么这人连句谢谢都没有。”
“你特么还算是人不?啊!”
“你死了你老婆孩子怎么办?家里老人怎么办?”
“听口音你是山西那边的人吧?客死异乡就是你追求的?”
“几十岁的老男人了,屁大点事都扛不住,你白活了你。”
短发女子骂起人来还真的不客气,孙林国被骂了一通,却是呆板如僵尸,喃喃自语的说道。
“活着还真不如死。”
“真不如死……真不如死……”
短发女子切了声,露出深深的鄙视,厌恶的叫道。
“我特么花了大力气才救了你,你还是要死……”
“要死给我死远点,眼不见心不烦,赶紧滚蛋……”
孙林国捂住脸,老泪长流。
短发女子哼了哼,伸手拔了孙林国胸口和脑袋上的毫针,来到金锋跟前,居高临下看着金锋。
“喂,收破烂的,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还会鬼针,高手在民间啊。”
“叫什么名字?跟谁学的针法?”
金锋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腿脚还有些发软,抽着闷烟,不发一言。
“哟呵。给老娘装酷装深沉是吧?”
“问你话!”
金锋早已把短发女子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眼前的这个女人无论从穿着打扮还是行事风格完全颠覆了自己的认知。
大哭有情,大怒有义!
英姿挺秀,娇美端庄,眉目中带着几分英气,举手投足间豪气流露。
这种真性情的女子像极了自己认识的两个巾帼奇女子。
一个叫秋瑾,一个叫施谷兰。
前者是革命先驱,后者则亲手打死了大军阀孙传芳。
面对短发女子的咄咄逼人的气势,金锋闭上眼,轻轻说道:“针不错。”
短发女子嘿了声,叉着腰冲着金锋叫道:“有点眼力界嗳,这针可是我家传的。”
边说边收好银针,关上针盒,在金锋眼前晃了晃:“你小子技术也不错,就是……”
“啧啧,身子骨太差,才施了九针就累得跟狗似的,功力不够深呐……”
金锋没说话,又点起了一支烟。
短发女子似乎对金锋有些兴趣。
饶有兴致的打量金锋,抿嘴上翘:“喂。你还没回答老娘的问题呢?”
“叫什么名字?”
“家住哪?”
金锋却是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话。
“酷暑火热,阴阳失调,多喝姜汤,消火降温。”
短发女子嗯了声,唰的下脸沉下脸,杏眼瞪着金锋。
“混蛋,骂老娘是处女是吧?”
“作死。”
说着左手过来,就要去拎金锋的衣服。
金锋眼睛一抬,迸发出一抹冷光。
短发女子说动手就动手,抬手就抓,动作利落,出手毫不留情。
一把过来,呈鹰爪捏住金锋肩胛骨,嘴里骂道:“趴下。”
金锋意识有反应,但手和身的动作却是跟不上自己的意识。
肩胛骨被短发女子抓住,传来一阵剧痛。
闷哼一声,反手去握短发女子的胳膊,位置正是短发女子的肩贞穴。
短发女子嗯了一声,露出一抹惊讶,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
并没有格挡金锋,反而一个前冲,捏住金锋的肩胛骨不放,右膝猛地抬起,直撞金锋胸口。
金锋扬起左掌横着切过去,猛力一砍,正中短发女子手太阳小肠经。
“哎呦!”
手太阳小肠经那是三条阳筋之一,被打了任谁都吃不消。
短发女子右臂左臂酸麻,疼痛难忍。
金锋脱开短发女子,面色痛苦,肩胛骨传来阵阵剧痛。
这副身体,实在是,差得离谱。
心里想要改造身体的愿望更加迫切!
短发女子龇牙咧嘴揉捏着自己的筋脉,横眉怒目,死死盯着金锋。
自己可是特种部队退役,连那些老兵都被自己打得不成样,什么时候吃过像今天这样的亏。
眼里充满了怒火,冲着金锋嘶声叫道:“老娘今天撕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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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完,只见博雅斋老板徐文章紧紧揪住胸口,浑身哆嗦,双眼无神,面无血色,喃喃自语。
“两千万!”
“两千万呐……”
“我——好恨——”
这时候,金锋却是冷漠一笑。
“乾隆时期的景泰蓝在民国初年一件就能卖一千块大洋!”
“老天都城。一千块大洋,足够一个小康之家生活十年,衣食无忧!”
“景泰时期的景泰蓝虽然没有乾隆时期的精美……”
“但是,景泰时期的景泰蓝流传甚少,件件都是官窑重器。”
“其价格并不低于乾隆!”
“你,刚才夸口假一赔十……”
顿了顿,金锋寒声说道。
“我说过——”
“你——赔不起!”
噗通一声响,徐文章瘫倒在地,双眼翻白,早已吓晕了过去。
在场的几位富豪玩家都知道景泰蓝的巨大价值。
早在十年前,清乾隆一对掐丝珐琅多穆壶的成交价就达到了九千万。
在2012年港岛佳士得秋拍上,一对清雍正御制掐丝珐琅双鹤香炉落槌价则达到了上亿。
虽然最近几年景泰蓝价格不景气,但这樽名义上原产乾隆时期的景泰蓝花觚徐文章可是花了近两千万才拿到手。
两千万,只是本钱。
卖给曾子墨曾家,虽说只赚佣金,但也得两千五百万!
如今被鉴定为假货,亏了不说,自己夸下海口假一赔十,那就得赔两亿五。
饶是徐文章做了三十年古董生意,赚得盆满钵满,身家也不过区区上亿。
这一次将赔得倾家荡产!
这还不算什么。
自己辛辛苦苦三十年在古玩行里摸爬滚打建立起来的名声被毁。从此以后,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混不下去。
这个跟头栽得太大!
加上这次自己的雇主,也就是曾子墨,来头非同小可,尤其是曾子墨的爷爷,那可是一方巨擘。
自己竟然卖假货给曾家,将来一旦被高人揭穿,没人能承受得起曾家的报复,自己粉身碎骨都难辞其咎。
几个富豪藏家们俯视着昏厥倒地的徐文章,神色各有不同,暗地里也是摇头叹息。
同时,也对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青年充满了敬佩和尊敬。
更有些畏惧。
金锋面无表情,一脸冷峻,冷冷的看着徐文章。
虽然不知道景泰蓝在如今世界的价格,但看徐文章从嚣张跋扈到现在的昏迷不醒,心里却是波澜不惊。
接下来的事却是令人有些不可思议。
片刻之后,徐文章缓缓醒转,艰难的站起身子,垂头丧气,失魂落魄,整个人苍老了十岁,哪还有半点锦城古玩协会副会长的样子。
“是徐某栽了,对不起曾总。”
“终日打雁,到头来却被雁啄了眼睛……”
“愿赌服输,徐某甘愿受罚。”
“徐某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家店里,从今以后这家店就归曾总名下。”
“锦城再无博雅斋,再无徐某人。”
曾子墨轻摇玉首,轻声说道:“这是我朋友的一时气话,徐叔别往心里去。”
“徐叔的为人,爷爷和父亲都了解。”
“还好没有把这花觚搬回去,倒也没什么大碍。”
“爷爷和父亲那里我会去解释。”
“下面还得麻烦徐叔再帮着家里寻摸件好东西,你知道,我们时间很紧。”
这些话从曾子墨嘴里出来令在场的富豪们倍感惊讶之余,又复赞叹曾家不愧是屹立三世的锦城豪门望族。
心胸气度令人佩服。
听到这话的徐文章如蒙大赦,浑身竟颤抖起来,当着众多人的面竟然老泪纵横,深深的向曾子墨鞠躬道谢。
而旁边的金锋却是对此不置可否,依旧一脸冷漠,不发一言。
走出门的当口,徐文章鼓起勇气朝着金锋开口问道。
“请问先生大名。”
金锋头也不回,冷漠回应。
“你不配问。”
几个富豪也追到门口,遥望金锋背影,暗地惊骇。
从此圈子里也多了一个传说。
有一位少年,竟然连手都不上,单凭肉眼一看,就把纵横圈子里三十年的徐文章给打跪下了。
跟着曾子墨出来,曾子墨与金锋并排而行,偶尔偏转臻首侧望金锋,瑞凤双眸中充满了好奇。
好几次欲言又止,却是难以启齿。
这是一个谜一样的男子。
虽然穿着褴褛,但脸上那份坚毅和冷酷却令人望而生畏。
终于,曾子墨鼓起勇气,娇声细语。
“对不起啊,刚才我真的,没看不起你的意思……”
“我,就是有点好奇……你都没上手就看出来那是假的了……”
“你很……厉害。”
好闻的异香幽幽淡淡,传入金锋鼻息,那是纯天然的女子体香。
清幽如雪兰,淡雅如茉莉,勾起金锋心底最深处的回忆。
忽然间,金锋转过头来,正与曾子墨对视。
黑曜石般深邃静谧的眼光透射过来,宛如一尊神像。
一瞬间,曾子墨只觉得芳心一抖,连呼吸都已经停止。
金锋随眼一扫,落向远方。
曾子墨心底微微失落,因为自己发现金锋刚才的注意力根本没在自己身上。
曾几何时,锦城曾家最骄傲的公主竟然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无视了。
“我怎么这样在意他……”
忽然间,曾子墨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
禁不住的咬了咬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轻柔漫漫的说道。
“我陪你去医院吧。”
“再给你买……”
金锋开口说话了。
“你爷爷需要什么样的玩意?”
曾子墨愣了愣,娇声说道:“越贵越好,越有历史意义最好……”
“我爷爷还说,最好是名人用过的东西一类……”
“传承有序,来历明确的更好!”
“送人的吗?”
金锋淡淡的话语让曾子墨一怔,随即点头应是。
这个男子,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金锋随手指了指远处一个地摊:“那里有根烟杆,可以拿去试试。”
“整个送仙桥,也就那烟杆还算个东西。”
曾子墨闻言足足愣了三秒,心底再次翻起阵阵浪涛。
急忙跟在金锋身后到了那个摊位,又是一阵惊骇。
这个摊位距离刚才站的地方足有二十米……
想起刚才在博雅斋发生的事,这个……男人他竟然能看这么远?
他难道是千里眼?
眼前的地摊并不大,长不过三米,一张彩条布上散摆着几十件各种工艺品。
摊主是一个操着中原口音的中年男人。
送仙桥本是锦城最老也是最大的旧货交易市场,虽然最近几年市场不景气,但那也仅限于文玩一类。
这并不妨碍这里的人潮涌动,川流不息。
金锋弯腰拾起地摊上毫不起眼的一只烟杆,黑黝黝的右手食指中指夹着烟杆,从烟锅直直抹到烟嘴。
反手将烟嘴递给曾子墨。
曾子墨看着手里的烟杆,压手感很重,长不过三十公分,材质应该是铜制的,颜色有些发暗,烟杆上有好些个铜锈铜绿,黑点密密麻麻,老旧斑驳。
上部的烟嘴是一个乳白色的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有好些个黄色、黑色的沁色斑点。
烟嘴的长度不过五厘米,两边摸着却是很光滑,有些像玉。
在靠着烟嘴的地方,刻着两个英文字母。
JB!
烟杆很普通很老旧,曾子墨拿在手里有些犹豫。
烈日之下,一男一女的奇特组合站在摊位前,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男的浑身又黑又脏,不是民工就是收破烂的。
偏偏身边站着一个国色天香般的仙女。
摊主对这对组合也是很好奇,起初斜着眼睛瞄了瞄,完全不在意。
突然看见曾子墨手上戴的名表、穿的衣服,腾的下就站起来,脑袋跟着就凑了过来。
“这位……美女老板喜欢这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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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人瞧不起,虽然活得连人家的狗都不如,虽然很苦很苦,但那时候几兄弟是最开心最快乐的。
很快几兄弟就立稳了脚跟,也有了一定的积蓄,生活一天天变好。
没两年,王大妈在这里搭建起一排简易房,租给外地人,随着这里的租房户越来越多,好几家外地人也在这里开起了废品站。
也多了好些个干着最底层职业的邻居。
要饭的,开烧烤店的,打工的……
有一天这里来了对爷孙,那就是拐子爷跟李旖雪。
初见李旖雪,四个兄弟都惊为天人,天天围着李旖雪转,那时候李旖雪跟四个兄弟非常要好,好得不得了。
当年李旖雪还没成年,美得连王大妈看了都觉得稀罕,本地土地庙社区的好些男人都对李旖雪垂涎欲滴。
社区主任的儿子阳伟经常带着一些妖兽组团过来骚扰李旖雪,为此四个兄弟没少跟地痞地头蛇打架。
有一天,张丹和龙傲租了车去卖破烂,金锋和周淼在守家,老远就听见拐子爷在撕心裂肺的哭嚎。
出门一看,只见只剩下一只手的拐子爷艰难的在地上爬行,嘴里叫着救命。
赶到拐子爷的房子里一看,当地社区主任的儿子阳伟正把李旖雪摁在地上施暴。
旁边都是撕破的衣服裤子。
李旖雪被阳伟追问之下,两只眼睛呆滞绝望的望着透风的顶棚,就像是一具僵尸木偶。
金锋进来,李旖雪歪着脑袋看看金锋,泪水长流。
金锋肺都气炸了,冲上去抱着阳伟就打。
阳伟那时候二十多岁,人高马大,又是练拳的,金锋哪里是他的对手。
阳伟把金锋打得半死,直接吐血。
周淼拿着菜刀冲过来,却被阳伟一板凳打断了腿,就着菜刀砍断了周淼脚筋,从此落得终身残疾。
从山里出来的两兄弟也是极有血性,金锋红了眼摸到啥就是啥,周淼拖着残腿抱着阳伟的腿,咬着阳伟的脚,金锋则拿着改锥乱捅。
找了机会,一把改锥杀下去,阳伟偏头躲过要害,眼睛却是被金锋给扎了。
眼珠子被金锋抠出来塞进阳伟嘴里,拿着改锥猛戳阳伟的嘴。
PC来的时候,完全被屋子里浓浓血腥吓住了。
阳伟被捅了六十三下,连下面都给捅烂,那儿的碎肉一节一节,洒得满地都是。
地上全是血,耗盡的血迹引来废品站的苍蝇,密密麻麻,嗡嗡作响,满屋子都是。
远隔十几米闻着那血腥味都令人作呕。
张丹和龙傲回来,看着不成人样、不知死活的金锋,看着半截断骨裸在空气里、叫得撕心裂肺的周淼……
张丹抱着周淼,龙傲抱着金锋,一个抱着一个,嚎啕大哭。
后来抓凶手的时候,四兄弟的老大,张丹毅然站出来,说人是他杀的。
阳伟送到省里最好的医院,请了最好的医生也没能保住他的那里。
金锋在地板上里躺了半个月,又被张丹捆在家里,足足关了一个月。
等他能下地走路,事情早已尘埃落定。
阳伟一家本乡本土,势力很大,为了赔偿阳伟,家里所有的钱全都给了阳伟家,几兄弟辛辛苦苦几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周淼被打断的腿、砍断的脚筋还有重伤的金锋,全部自理。
还把张丹给搭了进去。
后面发生的事,任何人不想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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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七月,锦城在经历了前些天的看海之后,天气变得异常狠辣,连续几天室外四十度的高温让整个城市就如同一个大蒸笼。
午后的阳光最是刺人,阳光透过冬青树的树叶照射下来,将地面照得千奇百怪。
蹬了几公里,金锋也累得气喘吁吁,靠着人行道慢慢前行。
林荫树下,知了不知疲倦的嚎叫,让人心烦。
前面围了一大群人,将人行道挡得严严实实。
人群里爆发出一个凄厉的哭声,在酷暑的午后听着很是渗人。
金锋推着三轮正准备绕过去,无意间的一瞥,停了下来。
一个女孩跪在地上,紧紧的握住拳头。
在女孩的脚下,躺着一个老头。
这个老头,金锋在今天见过两次。
第一次看到这老头是在那刘教授的三苏堂。这人求着让刘教授参加后天某个约会。
也就是因为他,金锋见到了那方胆昭日月的图章。
这枚印戳,就算化成灰,金锋也不会忘记。
因为,这枚印戳自己曾经上过手。
凡是自己上过手的东西,金锋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第二次看到这老头是在覃允华的銭莊。
这人捧着大红包请覃允华鉴定那方印着胆昭日月的印戳图章的真伪。
这个老头自称孙林国。
覃允华为人不错,但鉴定结果却是令孙林国失望,从孙林国离开的那一瞬间,只有金锋才看见了孙林国眼中的绝望。
甚至金锋还看见了孙林国眼里的那抹决绝。
没想到才过了多久,转眼又再次遇上,孙林国却已经躺在了地上。
地上的孙林国面色灰败,有些发青,双眼鼓得老大,全身僵直,几乎没有了心跳,手里兀自紧紧的握着竖八行的信笺。
这类情况多半是因为突发的心梗或者脑溢血,印戳被鉴定为假对孙林国的打击不轻,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突发心梗或脑溢血也在情理当中。
跪在孙林国身边的是一位短发齐耳的个性女孩。
上半身穿的一件薄薄的黑色真丝露脐吊带,虽然跪着弯着腰,却依旧盖不住那傲人的身姿。
精致深深的锁骨,蓬松的吊带在女孩的轻轻抽噎间微微动,里边的风光也几乎清晰可见。
平坦的小腹哪怕是跪着也看不着一丝丝的赘肉,下半身穿着一条短短的牛仔短裤,紧紧的绷着,古铜色的长腿说明这女孩一定从事跟运动有关的职业。
锁骨精致,细腰盈盈,面若桃花般娇艳,野性十足,让人怦然心动。
女孩跪在孙林国身边,十指呈叠加摁在孙林国胸口,不停的摁压。
嘴里急促低沉的数着数字,当数到十的时候,女孩立刻放弃摁压胸腔,捏着孙林国的鼻子进行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三秒之后停顿,女孩再次摁压孙林国胸腔,做起了心肺复苏。
整个过程时间力道拿捏得相当准确,可见这女孩是个专业级的人士。
心肺复苏做了以后,女孩附耳趴在孙林国胸口,仔细听了几秒,跟着再次人工呼吸起来。
连续几次,孙林国依旧没有动静,脸上已经呈现出了青灰色,那是死气的凝结。
女孩却是没有放弃。
一次又一次机械准确的做着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嘴里机械的数着数字。
毒辣的阳光无情照射下来,女孩全身早已经湿透,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的滴下来,呼吸急促,面色越来越苍白。
又一次的人工呼吸、心肺复苏过后,孙林国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女孩跪坐在炙热的地面,紧紧闭上眼睛,攥紧拳头,仰天发出一声尖锐的悲嚎。
“你快醒啊,你醒过来啊——”
“醒过来呀——”
“啊——”
女孩颓然垂下脑袋,泪水跟汗水簌簌而下。
“你们看什么看啊,都给老娘走开。”
“人死了你们高兴是吧?”
“滚——”
围观的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无动于衷,好些个男人从始到终都贪婪的盯着女孩暴露的身体,眼神龌龊而卑劣。
孙林国的手在这时候轻然松开,脑袋软软的歪倒在一边,眼睛死死的盯着一个方向,身子僵硬。
女孩呀的冲着天空又是一声凄惨的悲嚎,双拳狠狠的捶了自己大腿一下,无力的弯下腰去。
头无力的垂在胸口,背部轻轻耸动,失声痛哭。
那一瞬间,金锋的心猛然间一抖。
“不信救不活你!”
“我偏要救活你!”
女孩似乎很倔强,沉寂了几秒,突然杏眼圆瞪,咬着唇嘶声叫喊,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
盒子里是一整套的银针。
取下一根三寸毫针,捏着银针对着孙林国的胸口扎下。
这时候,一个浑厚冷清的男人声音传了进来。
“别扎膻中!”
女孩蓦地一震。
抬起头来,见到一个男生静静站在自己跟前,黑亮深邃如太平洋的双眸让自己的心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我来!”
金锋蹲了下来,从女孩手里接过三寸银针来,拿出火机在银针上迅速来回烧了九下,没有丝毫犹豫,一针扎了下去。
下针部位是孙林国的头顶神庭穴,轻轻一捻,针入两分。
金锋随口叫道:“两寸针。”
女孩看着金锋的下针手法顿时张着小嘴,完全呆了。
金锋回头一瞧,沉着脸从女孩手里夺过针盒,眼睛一扫,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这针盒竟然是用小叶紫檀做的,看包浆足有两百年以上。
拿起一根两寸银针,金锋再次用火机烧了九下就算是消了毒,跟着再次下针。
这一针扎的部位依旧是孙林国头顶,右眉毛以上,悬颅穴。
下针三分即停,针尾捻四下!
右手下针,左手早已将针盒里的另外三根银针拿在手里。
悬颅穴针停,飞速点燃火机消毒左手三根一寸银针,出手如电,刷刷刷连续三下,接连刺入五处、本神和目窗三个穴位。
下针各自三分半,两分和一分七,即刻停止。
下了这三针,金锋速度更快了。
掀起孙林国短袖,五指并拢,针盒里最后的四根六寸、七寸、八寸银针从指缝间齐出。
四针齐下,分别扎入天突、紫宫、紫府,最后一针才是膻中。
在扎针的同时,金锋另一只手掌摁住孙林国胸口,随着下针的深度和力道,轻轻一搓,猛地一拍。
早已气绝的孙林国腾的下坐将起来。
“哇!”
的下!
孙林国喷出一口血色的血块,跟着侧趴在地,卷缩成一团,不停的呕吐。
身子不停的痉挛,不停颤抖,鼻涕眼泪一起下来。
这一幕不可思议的画面出来,在场所有人就跟见鬼似的吓得哇哇大叫,慌不迭齐刷刷的往后退。
胆子小的摔倒在地,却是全然不顾,爬起来就跑。
金锋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可怕,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起来那般湿透。
一旁的短发女子惊愕交错,瞪大圆眼,呆呆看着金锋,手里的针盒掉了全然不顾。
嘴里却是失声尖叫:“鬼针!!!”
金锋紧紧咬着牙,面容狰狞而痛苦,右手颤抖指着孙林国,嘶声叫道:“把……他翻……过来!”
短发女子乍见孙林国卷缩成婴儿那般,倒吸一口冷气。
急忙过去,双手一探,握住孙林国双腕,双手拇指紧扣,掐住孙林国脉门,平伸双手往后一掰。
孙林国顿时倒在短发女子怀里。
跟着短发女子双手从后抱住孙林国小腹,右膝上提,毫不犹豫的顶在孙林国后背。
双手发劲,用力一抱。
孙林国依旧像是触电般的颤抖,嘴里却是哇哇哇的吐出无数口黑色的血块来,腥臭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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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锋上前一步,挨着挨着的将五帝钱收拢一堆。
刘教授伸手去摁金锋:“小伙子,有话好说……”
金锋手臂一抬,将刘教授的手弹开。五帝钱收齐,放进塑料袋,慢慢转身。
“三苏堂,空有其名。”
冰冷冷的话语令刘教授面色难看,一旁的少妇气得脸都白了。
冲着金锋大声喝骂:“还说你不是存心来找茬的,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刘教授沉着脸,嘴里冷笑两声:“小伙子,我倒想问问你,我三苏堂怎么个空有其名了?”
金锋淡淡说道:“五福五帝钱只给我两千,不是空有其名又是什么?”
刘教授嗯了声,怔怔问道:“宝福局?五帝钱?”
“小伙子,我再看看。”
“你没那资格。”
金锋慢声回应,揣好塑料包,转身就走。
刘教授嘴里嗳嗳了两声,目送金锋出门,手定在半空,暮地转头过来,冷厉的叫道。
“怎么回事?”
“当真是五福临门?”
少妇有些不安,一把挽住刘教授的胳膊,大半个身子紧紧贴着刘教授,低低说道。
“姐夫,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店嘛?”
“我哪知道这小子是个行家。”
听了少妇的讲述,刘教授恶狠狠的骂道。
“普通五帝钱那就算了,可是极品五福临门你都走了眼……”
“白半城、马老板他们几个放了话出来,重金求购。”
“一套就三万。”
“三万!”
“你……”
少妇嘟着嘴,猩红的大嘴巴凑在刘教授跟前,当着学徒工小宋的面肆无忌惮的咬咬刘教授的耳朵。
“姐……夫……”
“不就才三万块嘛……刚那凯子给你的鉴定费都是五万……”
说着,少妇的手不老实的往下。
刘教授眼睛鼓起来,咳咳两声,戳戳少妇的额头,亲了一口,色眯眯的说道:“都是给你留的。”
少妇吃吃的笑着,咬着猩红厚实的唇,拉着刘教授就上了二楼。
小宋眼馋的望着少妇丰盈的背影,暗地吞了两口口水,却是重重的啐了一口。
“禽兽。”
“婊子。”
金锋出了三苏堂,转悠了一圈,停在了一家古玩店门口。
望了望门脸牌匾上的两个繁体隶书大字。
“銭莊!”
金锋嘴角微微一撇,踏门而进。
这就是刚刚那少妇嘴里所说的銭莊。
门脸上的牌匾是用核桃木做的,銭莊两个繁体隶书大字刻画得刚劲有力,飘洒自然。
这样的字体,规规矩矩的电脑刻板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这家叫銭莊的门店面积不过五十平米,门口没摆什么风水招财的玩意,陈设也简朴简单。
左边一长排的玻璃柜台,摆满了各朝各代的钱币,从贝壳币、刀币到铜元和人民币,上下两千多年,应有尽有。
墙上挂着一些个工艺品大钱,最大的直径超过了一尺。
这是风水钱币,一般人不会用。
右边空地摆了两张长条桌,一张茶桌,一张八仙桌。
两张桌旁都坐满了人低声的交流看东西,大多头发花白,在这些老头跟前都摆着各自的茶杯,还有自己的藏品。
头顶上,还挂着几个鸟笼,里面的八哥和画眉萩萩的叫个不停。
柜台里没人,金锋也不介意,拎了张椅子坐在门口。
在金锋的旁边,也坐着一个老头。
老头戴着眼镜,斯斯文文,面色有些恍惚,两只手紧紧的抱着一个大公文包,呆滞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见到这个老头,金锋眼神轻轻一动。
这个老头不是别人,就是刚才在三苏堂里求爹爹告奶奶恳求刘教授的老头。
金锋看了看老头,再看看老头的包,安静的坐在一旁,不动声色。
这当口,老头的电话响起来,老头接了电话,不停的重重点头,一直说是和好。
挂上电话,老头颓然无力一屁股坐下,掏出纸巾不停的擦着满头的汗水。
金锋就在旁边,电话那头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又过了十来分钟,店里终于来人了。
一个年纪六十多岁的老头,白衬衣,灰长裤,黑布鞋,长得高高大大,满头银发,目光炯炯,红光满面,精神头十足。
见到这人,旁边的老头眼睛顿时一亮,腾的下站起来,疾步迎上去,恭恭敬敬的叫了声。
“覃老。”
“总算等到您了。”
“我是孙林国,昨天薛教授跟您通过电话……”
覃老嗯了声,笑着跟孙林国握手,客套了两句:“不好意思来晚了。”
“省里有个关于张献忠沉船宝藏的研讨会,非得叫我们这些退了的老家伙些冒头凑人数……”
“你的事,老薛已经给我讲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不过杂项这块我也仅仅摸到了一些门槛,要说精通,那可真不敢当。”
孙林国急忙摸出一个大大的红包,双手呈送了过去。
“您太过谦了,您是市里博物馆的老馆长,也是我们锦城数一数二的杂项专家,古钱币这块你在全国都数得着……”
覃老却是没有伸手去接红包,摆摆手呵呵笑说:“名声都靠吹捧出来的。”
“老薛跟你是校友,我跟老薛又是同事,都不算外人……”
“想当初八三年的时候,所里安排去岷江找张献忠的沉船宝藏,我那时候是旱鸭子,还是老薛教我会游的泳……”
“现在都老了。”
覃老的平易近人让孙林国很是意动,笑着说道:“那就拜托您老了。”
覃老也不矫情:“你的情况老薛跟我说了,情况特殊,我也不敢保证能不能看出来……”
“先把印鉴的图章给我吧。年纪大了,眼力界不比从前,得多看看。”
说了这话之后,覃老偏头看看金锋,笑了笑。
“小伙子,还得麻烦你等下,我先给老白小弟看件东西……”
“他是昨天就约好的,哈哈,对不住。”
“小廖,给这位小兄弟泡杯峨眉毛峰。”
金锋淡淡说道:“请便。”
覃老看了看金锋,眨眨眼睛,笑了笑。
店里两张桌子都被那些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占了,覃老倒不介意,接过孙林国的竖八行信笺走到门口。
轻轻一抖,竖八行信笺抖得笔直。
一只鲜红的大印图章正对太阳,透射出血一般的红芒。
“胆昭日月!”
正面看,反面看,又拿放大镜出来看了两三分钟,覃老这才将信笺平铺到玻璃柜台上,重新换了一只十五倍的专业放大镜,一丝一丝的仔细查验。
孙林国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缩头缩脚,紧紧的抱着大红包,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直直的看着覃老的鉴定。
金锋看在眼里,心中轻轻叹息。
市博物馆老馆长,也就这点水平,神州……这方面的人才……
张献忠的宝藏!?
岷江!?
覃老这一看就足足看了二十多分钟,期间还停下来一会,闭上眼昂着头,似乎在脑子里查找资料。
看完信笺上的图章以后,覃老又取出手机打了几通电话,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这可真把我给难倒了。”
“没实物,的确很难,呵呵……”
“不过别急,我叫粤东粤西的老朋友给我传点东西。”
“那些老家伙手里可能有这方面的资料记录。”
孙林国自然点头应允,再一次把红包送了过去。
覃老笑了笑,淡然说道:“不急。”
顿了顿,覃老对金锋招招手:“小伙子,该你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不?”
金锋起身将塑料袋放柜台上:“钱换钱。”
覃老呵呵一乐,拿起塑料袋一看,嘴里顿时哟呵一声。
“宝福局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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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哥瞥了女孩一眼,眼睛里迸出一抹厌恶和怨恨,却在两秒后黯然退却。
冰冷冷的应了一声,傲哥手指指着金锋鼻子点了好几下:“废品站你要是能开得下去,老子钻你裤裆。”
金锋一把狠拍下去,冷冷说道:“那你就给我看好。”
傲哥也不搭话,一脚将板凳踢到旁边,抄起短袖搭在肩上,大步走人。
女孩侧身让路,低着头,咬着唇,轻声说道:“傲哥有空多回家看看。”
傲哥鼻子里轻轻的嗯了下,算是回了话,出了院子门跳上一辆二手的五菱宏光面包车原地调头,乌拉拉的开走。
金锋蹲在地上,木然的抽着烟。
女孩小碎步的上来,看看院子里的满地狼藉,乖巧的捡起扫把打扫起来。
“李旖雪,这里不需要你。”
“你走。”
周淼一把夺过女孩的扫把,一张黑黑酷酷的脸冷得刺骨。
女孩李旖雪被抢了扫把,却是丝毫不介意,轻轻蹲了下去,伸出雪一样白的素手,一块一块的捡起地上的碎玻璃。
周淼唰的用扫把扫过来,一下将玻璃渣扫开,冷冷的说道:“这里不欢迎你。走。”
李旖雪呆了呆,轻轻咬着唇,白得炫目的素手伸进包里,取出几个创可贴,蹲在地上一步一步到了金锋跟前。
“锋哥,你流血了,我给你贴胶带。”
声音轻柔曼曼,仿佛那三月最温暖的春风,一句句打在金锋心口,宛如温柔的柳条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脸庞。
金锋一张脸冷得可怕,看看李旖雪,伸手拿过创可贴来撕裂贴在自己的伤口上。
轻声说道:“有事不?”
李旖雪脑袋低低的垂在两腿间,乌黑油亮的马尾轻轻的晃动,说不出的柔弱。
“没事。”
“没事你就回去。”
“看好拐子爷。”
李旖雪低低的嗯了一声,两只最美的小手轻轻的用纸巾擦拭金锋还在冒血的伤口。
一把黑黑硬硬的扫把无情的硬戳过来,油渍污泥重重扫在李旖雪的手上。
周淼冷冷的叫道:“锋哥叫你走。耳朵聋了是吧?”
李旖雪不敢说话,低低应了一句,默默起来,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
塑料袋里大大小小各种面值的钞票,旧的新的,却是一张一张整整齐齐。
李旖雪低着头轻轻的说道:“锋哥,爷爷叫我把这些钱给你。拿去办废品站的手续。”
这话出来,金锋脸色更冷了。
周淼一把把塑料袋塞回李旖雪怀里,冷厉叫道:“你的钱,我们嫌脏。”
李旖雪低着头,咬着最美弧线的唇,清纯至极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埋怨和愤怒。
轻抬臻首,斜着望向周淼,瑞凤双眸水雾茫茫,清纯楚楚中带着丝丝愤怒,却在下一秒黯然无光。
“三水,我没做公主了。这些天我拉爷爷去要饭,谁给了钱,我就给谁磕头。”
“这钱,干净。”
周淼面色一滞,嘴里却冷冷说道:“我们自己有钱,大不了废品站不开,我跟锋哥回老家。”
李旖雪纤弱的娇躯轻轻一颤,转向金锋,水汪汪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慌乱。
最温柔的声音里夹着一丝急切。
“锋哥,废品站你接着开啊,钱不够,我想办法。”
“爷爷、白叔、刁太婆、三娃子他们都希望你开下去。”
金锋挥挥手:“你的钱不容易,拿走。”
李旖雪身子僵硬,头垂得更低。
“废品站,我要开。钱的事,我自己能行。”
李旖雪蓦然抬起头来望向金锋,瑞凤双眸内一抹异彩闪烁。
微微一笑,满院生辉,倾国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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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行里,又有谁能教出来这样惊才绝艳的门徒?
鉴宝本事天下无双,更绝的是,还能一眼看出成都手里的红宝石戒指……
这样的本事,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来了。
“老汉,你说那个真的是额尔金的烟杆啊?!”
徐文章冷冷看看自己的女婿,沉声说道:“这要是假的,我把自己脑袋拧下来。”
“横抱曲弹,神乎其技!就算是单老也耍的没那么溜!”
余成都忽然重重一拍自己的脑袋,大叫起来。
“坏了坏了,老汉,我忘记问他叫啥名字了?”
徐文章没好气骂道:“连我都没资格问,你,算个屁!”
“还不快滚回去,把大师给你说的事办了!”
“再怀不上孩子,你跟秀秀离婚,各找各的去!”
余成都顿时面色刷白,嗳嗳嗳的不停点头,飞一般的跑了。
送仙桥在一个上午爆出了两个大新闻,悄悄的在圈子里流传开来,引发了一波小小的海啸。
不过,这两个新闻就淹没在了铺天盖地的各种古玩浪潮之中。
锦城的夏天中午,热得可怕。
热浪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里倾轧,无情肆虐。
街上没有一丝风,府南河边上的垂柳无力的垂下,无声的喘息。
在这一千五百万人口的准一线大城中,人就像是一只只蚂蚁,坐在各种交通工具上艰难的移动,背着沉重的枷锁,艰难的生存。
金锋推着三轮板车默默的往回走。
刚在送仙桥门口,这个世界的金锋被曾子墨撞没了。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过来了。
这个世界金锋的身体,另一个世界金锋的灵魂。
两个人的意识混杂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全新的金锋。
得以重生,金锋要做的事太多。
最紧要的就是要找到那只大鼎。
那是整个神州的镇族神器。
当金锋检查了自己的身体,不由得微微叹息。
现在这副身子骨,差得太远。
还有自己现在的环境和处境,更是令自己悲愤。
摸着自己的右腿,长长的一条口子,那是被曾子墨的三叉戟车撞的。
现在的伤口还在渗出丝丝热血,从大腿上慢慢的流下来,淌满右腿,在四十度的室外高温下很快干涸。
这点小伤小痛,对金锋来说,早已习以为常。
“我说过,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的事,我来扛。”
早已破烂的板车右边轮子也被撞变了形,花了二十块在配件城里买了新的轱辘,用板车上的工具自己修好。
再次默默静静的往回走,直到下午日头偏西。
回到四环已到郊区,穿过铁路,到了高架桥下面,沿着泥泞不堪的烂路往上,过了河,就是金锋的家。
河边上是一块大空地,空地西边是一块面积一亩多的沼泽地。一群半大的鸭子在沼泽地里欢腾的叫喊觅食。
小山高的各种垃圾在空地上杂乱的堆着。
一袋一袋的塑料瓶、啤酒瓶、废纸废报,破铜烂铁、还有报废的摩托车、电瓶车和自行车。
前些天暴雨的后遗症还没消散,空地上一片狼藉,无数蚊虫肆意飞舞,无数苍蝇盯在各个垃圾上,发出得意嗡嗡叫喊。
垃圾山的旁边,是一间间用各种废旧材料搭建起来的破烂房屋。
一排排矮矮的房屋高不过一米多,得弯腰才能进,屋顶上是五颜六色的彩条布压了几块破铜烂铁和废旧轮胎。
一条白毛耗子从屋顶上掉落下来,沿着污水横流,臭气熏天的泥地里飞速跑进垃圾堆中。
“小锋回来了啊……”
“小锋哥哥回来咯……”
“小锋哥哥给我带吃的没有?”
金锋半截小腿插在泥地里,呵呵一笑,从板车车头拿下塑料袋,冲着房屋门口的小女孩叫道。
“有!”
门口的小女孩不过五六岁,一身污秽的短裙早已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头发凝结成一股股的黑绳,脸上黑黑的,沾满了泥土。
小女孩毫不顾忌的从门口跳下来,溅起一片污泥,高高兴兴的从金锋手里接过塑料袋。
嘴里惊喜的叫出声来,转过身高举塑料袋,高兴的叫道:“阿婆,小锋哥哥给我买包子咯……”
“抓酥大肉包……”
垃圾山上,一个驼背老婆婆歪过头来,冲着小女孩骂出声来。
“死女子,赶紧去洗手。”
“小锋,谢谢你了。”
金锋静静摇头:“不谢。”
推着板车继续往前走,窄窄的巷道两边,一边是堆积老高的垃圾破烂,一边是矮矮不堪的房屋。
一间房屋门口,一个面色枯败的老头呆滞的坐在一个木头做的板车上。
老头自腰以下便没了,灰白浑浊的眼睛木然的看着金锋,一片惨淡。
金锋再次停下,冲着老头点点头,叫了声拐子爷。
拐子爷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张开嘴巴啊啊两声。
“拐子爷,今晚叫雪儿带你去万达影城吧,昨晚综合大队的才去过,今晚安全。”
拐子爷咧嘴一笑,抬起唯一的一只胳膊,露出仅剩三根指头的右手,比了一个手势。
金锋摇头说道:“不用,我回家吃。”
这时候,彩条布做的房门掀开,一个女孩俏生生的出现在金锋眼前。
女孩看样子不过十六七岁,穿着一套蓝白相间的校服,扎着马尾。
见到女孩的瞬间,金锋微微有些失神。
这是一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孩。
标准的瓜子脸,皮肤晰白得有些病态,高翘挺直的瑶鼻,水汪汪的丹凤眼勾人心魄,点点朱唇略带弧线更令人倍生爱怜之心。
第一眼看,女孩带着九分的清纯和一丝的魅惑,恬静温雅。
再看第二眼,女孩又带着九分的妖冶和一分的清纯,勾人心魂。
这样的女孩就算是放到民国那会,也找不出一个来。
“谢谢锋哥。”
“你腿怎么了?”
“被车刮伤了,没事。”
女孩蹲下来,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喂着拐子爷,轻转臻首,侧望金锋。
“锋哥……”
金锋回头,静静说道:“怎么?”
女孩双眸闪烁,欲言又止,却低低说道:“没事。”
再往前走,垃圾山上的好些人都冲着金锋打招呼,言语亲切,金锋也一一回话。
“刁太婆,文殊院明天庙会,你别忘了。”
“三娃子,安装技校那边在拆化工厂,晚上可以去卖烧烤。”
“白叔,清江那头说是有几个鱼塘爆了,你明天去那试试。别背电瓶。”
垃圾场里的众多人接连向金锋道谢,纷纷叫喊着金锋回家吃饭。
这时候,垃圾场外传来了一声虎啸狮吼般的吼叫。
“金锋在不在?”
众人一听这声音,一下子脸都变了。
金锋转过身,只见一个中年大妈开着一辆电三轮轰轰隆隆的杀了过来。
中年大妈年纪约莫四十岁出头,白白胖胖,富态威严,穿着明显的跟垃圾场里的完全不一样。
金耳环,金项链,金镯子,金闪闪,金光灿烂,晃花了众人眼睛。
中年大妈所到之处,垃圾场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齐刷刷的全都站了起来,如同迎接女皇那般。
在破房子里的好些人赶紧出来站得规规矩矩,就连拐子爷也高高举起唯一的一只手,冲着中年大妈报以最和蔼的笑容。
所有人嘴里齐齐的亲切的叫喊着。
“王大妈好!”
“王大妈辛苦了!”
“王大妈吃了没?”
中年大妈开着电三轮风风火火杀过来,面对列队两旁欢迎自己的众多老幼不屑一顾,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远处的金锋,杀气满面,煞气腾腾。
在场所有人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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