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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版娇宠入骨:说好的宫斗呢?》精彩片段
目光虽淡,小福子却觉得有一股压迫凛冽的气势压了下来,“奴才会尽心办好主子交代的事,奴才愿意用性命担保。”
“很好。”
不是说什么“肝脑涂地刀山火海”,也没有承诺的更多,反而更容易让人相信于他,起码,在这一刻。
附在他耳边交代了几句,小福子听的却从脚底冒出一股寒气,“奴才一定办妥。”
带着代曼去了杜常在处,她没有想到的是,宫里的高位者竟然都来了。
敛了敛心神,“婢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苏贵人的醉云坞离这里也不远,为何这么久才到?”皇后心情明显不好,语气不善。
苏静翕知道自己这是撞在枪口上了,“回皇后娘娘的话,因婢妾睡的迟,因此杜妹妹出事的时候,就睡的沉了些,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因为什么睡的迟,在座的人都明白。
不约而同地朝她投来一个轻蔑的眼神,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行了,起吧,”皇后挥了挥手,显然不想再与她计较。
或者说,她现在明显有其他想计较的事,比她更重要。
“苏公公,皇上如何说?”皇后见自己身边的大太监回来,还有苏顺闲。
苏顺闲行了一个礼,才不紧不慢的说,“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说就由皇后娘娘全权处理,只是……”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只是如何?”皇后急忙道。
“皇上口谕。”
众人皆跪下。
“苏顺闲,你去告诉皇后,若是这件事她还处理不好,那还是早日让贤的好,毕竟这许多年来,朕都没有男嗣,因为什么,朕的皇后想必很清楚。”
皇后闻言身体不可控制的颤了颤,还是旁边的宫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苏公公,皇上他……”
“娘娘,皇上所说的话奴才都一字不落的告诉娘娘了,娘娘,皇上只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奴才奉劝娘娘,还是多上点心,让皇上满意吧。”
“奴才还得回去伺候皇上,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了,”苏顺闲说完就行了个礼退了出去,也不多说什么。
皇后的眼神一度灰暗,她从来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让人当众说出这些锥心的话,真是一点面子里子都没有留给她。
苏静翕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没有什么感觉,皇后如何,和她的关系从来不大。
没有皇后,还有其他人,毕竟站在她上头的人实在太多。
只是从苏顺闲的话中,想必宗政瑾是真的厌恶了皇后吧。
那会不会有朝一日,他也会如这般厌恶了她?
一直在皇后这一派的人都很担忧,如贤妃,如湘婕妤。
但更多的,如淑妃,更多的却是兴奋,会不会皇后会被废?
坐上凤位的会是舒贵妃?或者是她?
不管底下的人心思如何诡异,皇后现在自身难保,显然不想管她们,只一心想查出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在杜常在的吃食里放了让人小产的红花?
量很少,这几日每餐都放了一点,所以扛到现在才发作。
“杜常在如何了?”贤妃见太医出来,皇后又一副愣神的模样,只好开口说道。
太医行礼,“求皇后娘娘恕罪,杜常在误食的红花停留的时间太长,胎儿虽保,可是只怕生下来会……会有些不健全。”
太医自知自己有罪,当下也不多说,免得引起上头的人更大的怒火,用最少的话叙说清楚。
“不健全?”淑妃惊讶,出声道。
太医苦笑一声,“只怕会是痴傻之人。”
“痴傻?”皇后重复了一句,“你尽全力保胎,杜常在的这胎就交给你了,若是有些许差池,本宫唯你是问。”
“微臣遵旨,”太医心里苦涩,可不敢出言反对一句。
为人臣者,命如草芥。
“娘娘……”慧竹是皇后的陪嫁丫鬟,忠心为主,很是担心,只不过此刻最重要的自然是还得处理好皇上交代的事。
皇后自然也明白,肃了肃心神,“把人都给本宫带上来。”
一日为后,就该做皇后该做的事,哪里轮得到其他人说什么。
几个太监立马把人都给带了上来,两个宫女,一个太监。
都已经被用过刑,且已经被人收拾过了。
苏静翕认出来其中有一个宫女就是杜宛如身边的宫女,似乎是叫佩儿,经常跟着她去坤宁宫请安。
“你们这些狗奴才,若是好好交代,本宫可以给你们留一具全尸,若是闭口不言,或者想栽赃陷害,别怪本宫诛你满门,”皇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厉声喝道。
殿内很静,苏静翕只觉得皇后只怕也是被逼急了。
那几个太监宫女闻言明显有些松动,可是又都没有说什么。
“你们难道还指望你们的主子来救你们?好好想想你们的家人,再决定不迟,”皇后冷言说道。
她自小学习如何打理内院,管理庶务,自然知道对这些奴才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
“奴婢说,奴婢都交代,还望皇后娘娘宽恕奴婢家人,”杜常在身边的宫女佩儿说道。
“说。”
“奴婢不知道那是哪个宫的,她每次来都穿着斗篷,蒙着面,奴婢只知道她是个女的,给了奴婢一包药,让奴婢想办法把它放到杜常在的吃食里面,奴婢实在没有办法,奴婢娘病了,需要银子治病,奴婢……”
说了等于什么都没有说。
“药呢?”贤妃问道。
“药都被奴婢埋在了耳房旁边的地上,奴婢……”
皇后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太监,自有人去找药,“把她带下去杖责。”
不一会儿,就听见庭院里传来佩儿的叫声,凄厉嘶哑,刻意的没有捂住嘴,殿内的人都听的很清楚。
等声音渐渐消下去,“你们两个呢?可有话说?”
那两人瑟缩的更厉害,“奴才不知……”
皇后这次话都没说,直接示意把人带下去,至于带下去做什么,在座的人都很清楚。
“你呢?”皇后揉了揉额头,已有些疲惫。
剩下的那个宫女瑟瑟发抖,“奴婢……奴婢说,是……是苏贵人……”
抬头指着苏静翕,见她微微含笑,手抖了一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不敢说话了。
“哦?苏贵人什么?”自有人接着问道,其中以淑妃最甚。
“苏贵人……苏贵人……”那宫女说了两句却始终说不下去,爬到苏静翕脚边。
也不敢拉着她的裙摆,只不停的磕头,“奴婢知道苏贵人心地善良,求苏贵人帮帮奴婢,奴婢贱命一条,家中还有年幼的弟弟,奴婢入宫他才刚刚出生,奴婢来生愿意为苏贵人做牛做马,求苏贵人帮帮奴婢……”
在座的人心思各异,这里面肯定是大有文章,是栽赃陷害还是临时改口?
“把话说清楚,”皇后显然看到了机会,犹不死心的说道。
湘婕妤也在这个时候来凑了一脚,“就是,把话说清楚,苏贵人到底如何你了,你才敢向她求情,可是她向你许诺了什么?”
苏静翕听到这里有些好笑,她真的是被这么多人怨恨么?如此明示性的话,也真的是不怕得罪她么?
“不是,奴婢只是知道苏贵人心地善良,故而想求她帮帮奴婢……”
“你的意思就是你什么都不招了?”贤妃道。
“奴婢愿一死……”
“你想死本宫偏不让你死,来人,把她给本宫带下去,”皇后冷哼一声,不想在此纠缠。
外面的天都亮了,什么都没有审问出来,“众位妹妹先回去吧,今日不必去请安了。”
皇后扫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苏静翕身上,说道。
苏静翕心胸坦荡的和她对视,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心里却是好笑至极。
这种看着你的对手一副想杀了你却不能动手的憋屈模样,实在有些过瘾。
回到醉云坞,“小福子回来了么?”
“一刻钟前回了,主子可要见他?”听瑶一直待在醉云坞,闻言说道。
苏静翕揉了揉额头,“让他进来吧。”
小福子进来行礼,“主子,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主子果然料事如神。”
“哼,”苏静翕冷哼,“本宫只想求个心安,人不犯我,我亦不会去找别人的麻烦。”
“你退下吧,好好休息。”
“主子?”听瑶站在一边,是少数的几个知道事情发展的人。
“她既然来犯我,那就别怪我。”
听瑶有些不解,“主子,你之前不是说小福子可能是皇上的人?”
经过她们这么久的偷偷观察,发现小福子的来历可能是皇上安插的一颗棋子。
“所以,这件事才需要让他去办,你以为,这宫里,有事可以瞒得过皇上?只要他想知道,”苏静翕起身进了内室。
听瑶把她头上的钗环摘了下来,“主子走的是一步险棋。”
“是啊,富贵自古都是险中求,过了这一关,以后就好了,你说我可不可以赌赢?”
听瑶望着铜镜里的姣好容颜,“主子的姿色是越来越夺人眼眸了,主子的运气也从来都不差。”
“运气?是啊,我的运气从来不差。”
只愿,这次依旧是这样。
“好主子,奴婢错了,主子不想着吃莲蓬,奴婢一餐不吃晚饭也值了,”代曼福了福身,嘴里却说道。
苏静翕笑出了声,也不和她计较,“我们回吧。”
“主子是想着马上可以吃晚膳吧?”
“是啊,哼哼,可惜你今晚没得吃了,”苏静翕笑言,说着转了个身。
却不想,立马跪倒在地,“婢妾参见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宗政瑾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只能看见她低垂的脑勺,“起来吧。”
说完转身往前走去,走了几步,见人还愣在原地,“还不跟上来。”
苏静翕咬了咬唇,小跑着上前,触及他的目光,缩了缩脖子,“婢妾无状了,皇上不要生气。”
小跑什么的,真的不合规矩啊。
“你怎么知道朕不生气?”宗政瑾闲闲的来了一句。
苏静翕也不知道从哪里察觉出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壮着胆子,“所以婢妾恳请皇上不要生气啊。”
“那你是觉得朕生气了?”不依不饶。
苏静翕眸里溢出点点笑意,“婢妾觉得皇上是君子,肯定不会和小女子计较这些,所以皇上没有生气。”
“哼,”宗政瑾冷哼,只是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后面的苏顺闲听见两人的对话,心肝乱颤,第一次见有人胆敢这么和皇上说话,而且重点是皇上竟然没有降罪。
瞧着这架势,似乎晚上还要宠幸?
一行人回到醉云坞,苏静翕从刚才就猜到他会来她这里。
亲自泡了一杯茶,递给他,“皇上不尝尝么?”
苏静翕见他只是端在手里,双目紧紧的盯着他手里的青花瓷杯,出声道。
宗政瑾嘴角抽了抽,掀开盖子,喝了一口,“薄荷叶?”
“是啊,皇上觉得怎么样?”一副求夸赞的表情。
“嗯,还不错,”宗政瑾不忍打击她,含糊道。
他其实喝不惯这些茶,也很少尝试花果茶。
“明天让苏顺闲给你送点其他的茶叶来。”
苏静翕咬了咬唇,有些忐忑,“皇上,可不可以再赏婢妾一点东西啊?”
见他脸色变冷,连忙说,“要不然拿茶叶换也可以的,婢妾只是想要皇上赏赐一点书本。”
宗政瑾皱了皱眉,“书本?”
“游记话本就好了,要是不行也没有关系,”苏静翕知道他现在没有误会她了。
真是,一不小心就把他当成自家哥哥了。
“看那些书,还不如多看看……”
看什么?治国类的,她一个深宫女子看了有什么用,女则女戒,他潜意识里是不喜欢她也变成那些女子的。
苏静翕正眨着星星眼,等他说出看什么书来,她好看看还有没有继续“商量”的余地。
“皇上,是否要传膳?”苏顺闲走进来站在门口,小声的问道。
宗政瑾点了点头,宫人们鱼贯而入,不须臾,就摆了满满一桌。
皇上在这里用膳,自然按的不是她的份例,苏静翕看着桌上的美食,大部分都不是她这个品级可以用的。
“不用伺候了,坐着吃吧,”宗政瑾见她站在旁边,拿起公筷准备给他布菜,出声说道。
苏静翕坐下来,“谢皇上。”
古人用膳讲究食不言,宗政瑾身为帝王,更是实施的彻底。
良好的教养,不疾不徐,每一盘菜都不超过三筷,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君王的威严。
宗政瑾皱眉,“你看着朕干嘛?”
苏静翕眉眼弯弯,“婢妾只是觉得皇上用膳的时候很好看。”
“吃你的饭,”宗政瑾加重语气,只是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微微上扬。
苏静翕也不觉得难堪,一如既往的心情很好的用膳,喂饱自己才是正理啊。
毕竟,待会是需要体力的。
用过晚膳,苏静翕给皇上倒了一杯桃子汁,“皇上要不要尝尝?很好喝呢。”
宗政瑾眼角抽抽,摇了摇头。
苏静翕也没再劝他,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几口,味道真的不错啊。
“安置吧,”宗政瑾站起来。
苏静翕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还没有黑透,“皇上,现在……啊……”
宗政瑾陡然抱起她,引来她的低呼,“婢妾还没有沐浴呢。”
“一起洗。”
让人抬了水进来,皇上用的也不是她的那个小木浴桶,而是红木镶金边纹龙纹的大浴桶,两个人坐进去绰绰有余。
一夜至天明。
醒来的时候,宗政瑾依旧察觉到她的手不知何时又放在了他的胸膛上,巴掌大的小脸都埋在了他的脖颈间。
从来不习惯别人靠他这么近,只是昨晚自己竟然没有发觉醒来。
和其他妃嫔就寝时,都是各睡各的床位,即使有那胆大的,也只敢偷偷拉住他的衣角,无人敢如她这般。
罢了,既然床笫之间,能让他欢心,多宠两分又何妨。
“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宗政瑾走出内室,对跪在地上的人厉声说道。
听瑶等人闻言皆齐伏于地,大气不敢出,“奴才/奴婢遵旨。”
辰时一刻,“主子,该起了,”听瑶站在床边,狠心叫醒她。
苏静翕迷茫的睁开眼睛,稍一动,身上只觉得酸痛难忍。
听瑶连忙把滑落的薄被往上拉了拉,只一眼,主子身上红痕遍布。
“伺候我起来吧。”
“是,”听瑶拿来衣服,“主子,今日穿这件淡玉绣折枝堆花襦裙可好?”
苏静翕应了声,梳洗完毕,简单的用了一些早膳,对一旁的人说道,“待会让人去御膳房拿点栗子糕吧。”
带着代曼慢慢往坤宁宫里走去,照例受到了许多冷嘲热讽,苏静翕都不咸不淡的挡了回去。
刚出坤宁宫,“苏姐姐稍等,”杜宛如在后面轻喊。
苏静翕无奈,旁边还有许多人看着,转过身,“杜选侍可有什么事?”
一句苏姐姐,一句杜选侍,关系如何显而易见。
杜宛如漂亮的脸蛋僵了僵,“入宫也有些日子,妹妹只是觉得与姐姐还没有好好叙过话,特来问候姐姐一句。”
苏静翕撩了撩耳边的碎发,轻笑,“不知道杜选侍与我有什么话好叙,似乎杜选侍的姐姐另有其人吧。”
“苏姐姐说的是,只是如今已经入宫,大家都是姐妹,婢妾的姐姐自然不只有一人,”杜宛如也没恼,装作听不懂的继续说道。
也是,杜婉兮虽然是她的姐姐,只是自古嫡庶尊卑分明,而且杜家妻妾成群,庶出的子女一大堆,二人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好。
“如此,”不等她继续说话,苏静翕接着说,“只是昨日伺候了皇上,现在我还想早些回去呢,就不与妹妹叙话了。”
刻意咬重了“妹妹”二字,果然见她脸色变了几变。
宫里,姐妹相称,从来不是以年龄划分,而是品级高低。
如苏静翕,她如今只有十四岁,满宫里,比她小的没有几人,她却已是好多人的姐姐了。
是夜,苏静翕相当的淡定。
不论是在几千年以后的大天朝,还是在这个平行时空里,她宅的功力都堪称一流。
不用请安,没有人来假惺惺的拜访,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的相当乐乎。
当然,她也知道这样子是不对的,她总有一天会出去的,一旦出去别人发现她禁足不仅没有瘦,反而胖了,总归是不好的。
于是乎,这个晚上开始她有意识的开始节食了。
当然,也是因为饭菜实在是不好。
于是乎,听瑶代曼都急了,只当她是想不开,生怕她亏了身子。
“主子,你还是多吃点吧,”听瑶见她就吃了几口便没有再动筷子,只好劝道。
代曼给她盛了一碗汤,“主子,再多喝一点汤吧。”
苏静翕招呼小宫女过来,开始漱口,“罢了,我已经饱了,晚上吃太多容易积食。”
听瑶自小伺候她,自然知道她的性格,当下也不再劝,拦下了正准备再说话的代曼,“主子,今日奴婢听说,安贵人被封为良娣了。”
“什么时候的事?”
“皇上这几日一直歇在馨梦阁……”听瑶也是今日从给他们送膳食的太监处打听来的,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不隐瞒。
苏静翕走到窗边,推开窗门,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积水沿着屋檐缓缓滴落,细雨横斜,地面晕开一圈圈的涟漪,微风吹散了她额前的碎发,缩了缩身子,“听瑶,这是第几日了?”
“主子,已经第四日了,明日就是中秋节了,想必皇上是不会忘了主子的……”听瑶拿了件薄披风给她披上,“夜里寒气重,主子更该爱惜自己才是。”
苏静翕轻摇了摇头,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要被禁一个月,正好可以躲过这次的风波。
需要一个契机,因为一个月以后是她的生辰。
她和他提过,当然前提是他会记得。
哼哼,不记得她也会要让他记得。
坤宁宫
“皇后,朕让你查,你就给我看这些?”阮攸宁把手里的几张认罪状扔回了桌子上,声音还算平和的说道。
皇后心里暗暗叫苦,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权威,让她被冠上治理宫廷不力的罪名,甚至让皇上对她连一点微薄的情分都不愿再顾及了。
“臣妾的人只查到了醉云坞,线索就断了,那个太监也畏罪自杀了,臣妾自知不是苏妹妹做的,她刚入宫不久,没有那么大的势力,只是这嫁祸之人,臣妾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查起……”
如果可以,她自然希望有证据证明那个人是舒贵妃或者是苏静翕,只是以她对皇上的了解,这两人他肯定是不愿意被拿去做替罪羊的,或者说,即使真是她们做的,他也希望有人代替她们去认罪。
只是这人,她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属意的是谁。
要说皇后之所以这么认为,纯粹是因为自从杜常在有孕以来,皇上除了让人按规矩送去一些赏赐以外,连位分都没有升过,他自己更是从来没有踏足衍庆阁一步。
想必,他对那个孩子也是不期望的吧。
皇上每次宠幸完某个妃嫔后,除非是第一次侍寝,否则太医院都会让人送去附子汤,目前有幸让皇上同意免了的人,只有舒贵妃,以及她这个皇后。
阮小仪和杜常在几乎同时被查出有身孕,前者自然是使了什么手段,而这些都是在皇家不允许的,所以孩子没了,而后者,就算有幸孕育龙种,没有皇上庇护,自然也不可能会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想到这里,皇后心里又微微发苦,如果当初皇上表现出对这个孩子一点点的在意,她也许就真的考虑抱养这个孩子,也就没有这之后的许多事了。
“皇后未免也太谦虚了些,朕的宰相难道就教过你这点东西?”阮攸宁转动着手上的和田墨玉扳指,面无表情,声音冷冽。
皇后连忙跪下,“臣妾知错,求皇上恕罪。”
“子佩,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皇后有些激动,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叫过她的名字了,新婚燕尔,他叫过几次,后来入了宫,他初初会叫梓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皇后。
皇后只是皇后,然后一直都是皇后。
阮攸宁神情肃重,面前的女人妆容精致,只可惜再好的华服再好的首饰,都掩盖不了她韶华已逝。
“朕记得,你嫁给朕的时候才十五岁,那个时候你还什么都不懂,很羞涩,如今一晃眼,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皇后闻言也回想起了那个时候,“是啊,那个时候,臣妾什么都不懂,只盼着一心服侍夫君,渴望与夫君鹣鲽情深,白头偕老,老的时候可以儿孙绕膝,福禄双全……”
君不知,我也曾国色天香,温婉动人待君藏。
阮攸宁看了一眼跪在那里默默流泪的人,咽下了即将准备要说出口的话。
半晌,“皇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也不待她说话,就直接走了出去。
苏顺闲这些天日子过的苦不堪言,皇上越来越喜怒无常,他总是猜不透皇上的想法,已经被骂了好几次。
“皇上,可是要去馨梦阁?”
据他所知,皇上这几天虽然去的都是馨梦阁,只是并没有宠幸安良娣,两个人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只是,这些都是两个当事人以及他这个贴身内侍才知道的事,当事人不说,他自然也没有胆子说出去。
在这后宫中活着,没有九条命没关系,重要的是要把一个脑子当成九个脑子来用,否则,离死也就不远了。
阮攸宁点了点头,抬腿往前走去,一个分岔口,“这边是往哪里?”
苏顺闲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心里偷乐,“回皇上,这里是往醉云坞去的。”
阮攸宁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皇上,这是往重华宫的方向,不是馨梦……”
阮攸宁步履未停,“多嘴。”
苏顺闲也不含糊,立马自打了两个巴掌,“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上,要不要抬龙辇过来?”
皇后的坤宁宫在东六宫之首,重华宫则在西六宫,之间相距甚远。
“算了,散散步吧。”
…………
“皇上,前方似乎有人……”苏顺闲一直在注意周围,是以比专心赏景的人先看到。
阮攸宁闻言看了一眼,“去看看是谁……算了,朕过去。”
走过去,“婢妾参见皇上,”杜婉兮一早就看到了皇上的仪仗往这边而来,是以早就在此守候,以自己练习过无数次的动作熟练的请安,展现的也是最优美的姿态。
“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阮攸宁抬手叫起,脑海里突然想到这句诗,也就不自禁的说出来了。
杜婉兮用手捏着帕子捂着嘴轻笑,少女般的笑声如银铃般悦耳,“皇上如此说,婢妾明儿该没有颜面见众位姐妹了。”
阮攸宁勾了勾嘴角,“是么?那不如爱妾今日再劳累些吧。”
杜婉兮羞涩的低下头,“婢妾自该遵从皇上吩咐。”
苏顺闲见皇上突然冷下来的脸,心里默默的想,如果换做是醉云坞的那位,估计这个时候就会说“婢妾定当奉陪”之类的话了吧,然后皇上会笑,会说,“爱妾待会可不许求饶”……
见人已经往前走了,自己落了好几步,收了心思,赶紧跟上去。
第二日一大早,皇上昨晚赞美杜才人的那首诗在宫里传遍了,本该去重华宫的人被区区一个小才人截走了,早上请安自然少不了对舒贵妃的一番讽刺奚落。
好不容易应付完这些人,乔静姝带着宫女回宫,途中“偶遇”自己的敌人杜才人。
“婢妾给舒贵妃请安,”杜婉兮有些无奈,自己选择抄了一条近路,没想到还是碰到了舒贵妃。
乔静姝冷哼了一声,也不叫起,就由着她这么蹲着,“看来杜才人的规矩似乎没有学好呢。”
杜婉兮昨晚侍寝,皇上实在说不上是温柔,只顾着发泄欲火,根本没有顾及到她,早上本就是强撑着来请安,回宫时才选择了近路。
此刻蹲了没多久,额头细汗就频频冒出,旁边的宫女见了,连忙跪下来,“求贵妃娘娘饶了我家小主,小主昨日侍寝已是劳累,如今只怕身子撑不了了……”
“是么?”舒贵妃冷冽的音调,不带任何语气,却让听的人心头一震。
杜婉兮也知道自己的宫女话说的不妥,只是现在舒贵妃明显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于是她也想膈应一下舒贵妃,这才任由小宫女继续说。
当下,只好顺势跪下,“婢妾知罪,求娘娘恕罪……”
乔静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你想跪,就跪着吧,至于你的宫女……杖毙吧。”
说完转身就走,忽视了跪着的人的不可置信的眼神和瑟瑟发抖的小宫女。
只是,这些苏静翕都不知道,她依旧被禁足于醉云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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