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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男主。

发表时间: 2023-01-27

丞相府

“这小兔崽子,反了他竟敢抢了我遥儿的位置,真是反了他了。”丞相夫人在大堂里气得大骂,尊卑本有别,嫡庶不可越。这丞相府大公子连维遥,是丞相府的嫡长子,本是要进宫接受皇上的任命职位,丞相心里很是高兴,面子上也很有光。丞相府家教甚严,对连维遥也是约束很多。连维遥从小就很出色,和其他的纨绔公子没有太多的交往,独独和自己的庶弟交往甚密,非常乐意和自己的弟弟连维离在一起,丞相夫人最不乐意看到连维遥和连维离待在一起,在她看来,庶子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母亲不让连维遥和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来往,他便私底下偷偷地找连维离。只是连维离为人比较清冷,话很少,很多时候都是连维遥在说,但是连维遥还是很乐意去找连维离。

连维离的母亲出身不高 ,小门小户的,又不受丞相的重视,在府里没什么存在感,根本说不上话,再加上丞相夫人的欺压,他们的日子过得艰难,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连维离在外人眼里是地位崇高的相府少爷,外人看来无限风光,可是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连一些下人都不如,无依无靠,受尽白眼和欺压,就连生病都无人问津。上次连维离生病众人都不曾过问,连维离的母亲去求丞相夫人请个大夫,丞相夫人根本不见她,她又见不到丞相大人,最后还是连维遥知道了这事,不顾丞相夫人的责骂,亲自去请了大夫来给连维离看病。因为府里没有其他的兄弟了,连维遥很是照顾这个弟弟。

连维离生得比连维遥隽秀,多了几分出尘之姿,那种空灵的感觉就像是羽化登仙的红尘客,看透凡间事,只盼天上月。

连维遥知道连维离处境艰难,心里苦,只能尽多的帮助他,让他们母子在府里的日子好过些。自己母亲做的错事,只能自己去补偿连维离。去宫里的当天,连维遥有意让出高位还偷偷带着连维离一起去觐见皇上。见到皇上时,连维离只是很从容的请了安行了礼,但是姜宸策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连维离气势逼人,不卑不亢,此人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只希望不要和朕对抗才好。

最后授官的结果不言而喻,连维离被皇上挑中,连维遥心中很是高兴,这样他不仅可以帮到连维离,还能圆了自己的心愿。他本身就无心朝政,更是对肮脏的官场避而厌之。平时看着父亲为官场之事忙得焦头烂额,他就打定主意不为官了。而此时皇上的心里也是高兴的,连维离呀连维离,你应当是雄鹰,如今已是我朝臣子,就应当一辈子臣服于朕,为我朝效力,只要你安分守己,我定然不会亏待你,否则,那就说不准了。

这消息一传回丞相府,丞相夫人就像发了疯般,大怒不止,不住地咒骂连维离和他那可怜的娘。当连维遥和连维离回到相府时,丞相夫人还在发怒,似乎就在等着他们回来。一看到连维离,就冲上去,想扇他一耳光,连维离站在原地,也不躲闪,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等待着疼痛的来临。连维遥见状,连忙揽下母亲的手掌,夫人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她心里知道连维遥爱护连维离 ,却不知竟已经爱护到了如此地步,连官位都能让,母亲的命令也敢违抗,实在是寒心“遥儿。。。。你。。。。你放肆。”“母亲,这事是我自己的主张,和维离无关,您不要迁怒于他。”“你少替他说情,你心里那些个小九九,你当我不知道么。让开。”“母亲。。。母亲。。”“你给我让开,我非要好好收拾他不可。”说着,夫人又扬起了手掌,另一只手拂开了连维遥,恶狠狠地朝着那张深恶痛绝的脸,用力的扇过去。“啪”得一声,又响又清脆。这一巴掌响的惊人,也的确是惊人。丞相夫人惊讶的瞪大眼睛,像是见了鬼魅般不敢相信,“遥儿,你何故如此?为了他,这样违抗我。”“娘,这本就不是维离的错。”没错,是连维遥挡下了这一巴掌,用他自己的脸,他那张夫人都舍不得打的脸。丞相夫人气得发抖,连维遥一边让连维离先回房去休息,一边扶住自己的母亲。待连维离走远后,丞相夫人带着哭腔“遥儿啊,你为何要如此?不值得啊,不值得的你知不知道。”“母亲,是我自己不想做官,我的心性,您是知道的,阿离这是帮了我的忙了,再说了,我与阿离本就是兄弟,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丞相夫人越听越气,一把拂开连维遥的手“尊卑嫡庶不就不可跨越,你要是再和他来往,往后,你就不必认我这个娘了。”说完就拂袖而走,转身转的及其漂亮,不给连维遥一丝求情的机会和余地。“母亲。。。母亲。。。”连维遥试图唤住母亲,而丞相夫人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之留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连维遥在这月色下站了好久才摇着头,叹着气回屋去了。而一直站在暗处的连维离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渐渐升起一种打算。

连维离回到房里,就开始计划着消失,远离这喧嚣的尘世,远离这些他不想看见的人。三天,长短全在人对它的定义吗,但是这三天对连维离来说,已经足够安排好一切。他打算不辞而别,丢掉这里的一切,地位,前程,过往,还有未来,统统都不要了,只带着那一袭白衣与一颗淡泊的心,远走高飞。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母亲,自己走了,母亲却还是在这里承受着一切。那个生养他,陪着他长大的娘亲,他多想带着娘亲离开这个容不下他们的地方,可是连维离知道,娘亲是不会离开的,娘亲说过她要等一个人,等他来找她。连维离是真的舍不得娘亲,而是却别无它法。

准备离开的那天晚上,他轻轻地推开娘亲的房门,小心翼翼的蹲在娘亲的床前,满眼不舍,他想伸手再握一握娘亲的手,可是他不敢,娘亲向来浅眠,一点点声响都会惊醒娘亲,别说是身体的触碰了。他只能注视着娘亲,想用目光把娘亲的模样刻在心里,刻的那样深,那样用力,即便是很多年后也不会消失。他轻声张开嘴唇说:“娘亲,对不起,孩儿不孝,不能让你早日享受天伦之乐,只能在丞相府里,饱受折磨。孩儿不孝啊。。。。”

他在母亲的床边站了很久,直到凌晨才打算离开。连维离不舍的转身,准备离开。一个温热的手掌拉住了他的手,连维离身体一震,缓慢的转过身,满是歉疚:“娘亲。”在黑暗中,他已然发现了娘亲的笑容,微微扬起的嘴角,让连维离莫名的心安,他把娘亲扶起来,到桌边坐下,娘亲凝视了他很久,才开口,连维离以为娘亲会责怪他,却不曾想。。。。“阿离,你什么时候出发?”“娘亲,我。。。。孩儿对不起您。”娘亲依旧笑着安慰连维离“你不必这样,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的。你总有一天会长大的,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这么早就来了。”“都是孩儿不孝,请娘亲责罚。”“不是你不孝,是娘亲对不起你,若不是当年我非要离开,也不至于今日。。。。”“阿离,你若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也不用担心我。”她浅浅的笑着,看着连维离,眼里无限的慈爱。“好了,你在这里等我,我有东西要交给你。”说完,便起身往内室走去。连维离看着母亲的背影,回味着刚刚的话,有些恍惚,听不懂母亲到底在说些什么。她从内室走出来,手里抱着个小小的锦盒,把它放在连维离的面前“阿离,打开它。”连维离的手覆上锦盒,一脸疑惑,里面的东西必定是很重要的可是自己从来不知道母亲还有这样的东西。现在的母亲和自己过去知道的母亲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自己知道的母亲,出身不高,这锦盒里面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在母亲的手里呢。“娘亲,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打开就知道了。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连维离轻扣下扣锁,打开了锦盒,里面是一枚玉佩圆润碧透,上面刻了个葵字,反面是一只正在展翅的凤凰,只说这玉佩的质地,一看就是上品,定是非富即贵的人家所用之物,这背面的凤凰可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敢用的图案了,这可是要砍头的,母亲难道和皇室有什么牵连。连维离看向母亲的眼神一沉,母亲依旧笑着“你不必担心来处,拿着便是,以后你就会明白的。”不等连维离开口,她又起身,从衣柜中拿出一封信,又在妆奁盒子里找了好久,才回身。把从妆奁里找到的戒指交到连维离手中“玉佩和这戒指万万不可丢弃,要好好保存着。你记着。”又把信封交给连维离“这封信,我很早就写好了,就等着你长大然后交给你。”连维离早就影惊讶的不行了“娘亲,你这是。。。”“别再问了,先上路吧。信里,一切我都解释清楚了,快走吧。”她一边推着连维离往外走,“再不走,也许就晚了,快走吧,不要记挂我,我什么都好。“娘亲。。。娘亲。。。”她一把将连维离退出房门,迅速转身把门关紧,转身泪流满面。门外的人一阵沉默,只听见门外三声磕头声后便再无声响。“阿离,是娘对不住你。”她瘫坐在地上,小声的抽泣着。

相府门口,连维离最信任,也是跟着连维离时间最久,关系最好的下人早已经等在门口,一手牵着马,一边张望着。沈恩一见连维离出来忙小声的说“少爷,您快些吧,我们赶着城门初开时出城。”连维离看了看鱼肚白的天空,又看了看相府,终于登上了马车。

连维离坐在马车上,看着周遭自己熟悉的一切慢慢后退,变远,心里愈渐沉重,竟压得呼吸生疼,像是被人稳稳的刺中心脏,没有一点退路。最终,连维离也没有叫停车任那些过往从自己身边飘过。

出了城之后,连维离拿出母亲给自己的信封,信封很厚,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有很多银票。娘亲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钱呢。记忆里,虽然娘亲一直很节俭,但是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钱。母亲是小门户家的女儿,进府后又一直受丞相夫人的气压经常克扣月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银票。还有那块玉佩,一看就不是什么凡夫俗子之物。纵使心里疑惑万分,连维离还是把信拿出来,母亲的字很娟秀,小家碧玉。远远看上去倒像是画一样,赏心悦目。看完信,连维离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自己不是丞相大人的孩子,娘亲也不是纳国人,自己的父亲在易国,娘亲是逃婚来到纳国的,那枚戒指是父亲送给娘亲的。连维离就那样怔住了,他一点都不敢相信,这些事情来得突然,变化太快,让人措手不及,没有一丝预兆的就从这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连维离闭上双眼,多不想相信,这是真的。沉浸在悲伤与惊讶之中,记忆里的娘亲,总是高贵大度,举止优雅从容,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不和他人争抢什么东西,但是娘亲却绝不在他人面前展示。娘亲说有些东西,只为了值得的人。有些东西藏起来才能过的更好。

从前,他看不懂娘亲,娘亲说的话,总是晦涩难懂,极难琢磨,而且母亲还会教他学那些绕口难懂的文字。现在想来,母亲一直都是那么的不寻常,根本不像小门小户的女子那般粗鲁,无知。很久之后他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错愕的表情让人不忍直视,这么多年,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真是可笑啊可笑。

可连维离转神一想,自己和母亲都不是纳国人,拿自己怎么能够独行,母亲已经为了自己牺牲了那么多了,一定要把娘亲也一起带走,不能再让娘亲在这个地方受苦了,娘亲已经很累了。“沈恩,调转车头。回相府。”“少爷,这。。。。我们已经出来了。回去了再想出来可就难了。”“调头。”沈恩一脸惋惜,“是,少爷。”“驾。。。驾。。。驾。。。”“少爷,已经快到城门口了。”“嗯,进城后,小心一点,等到了晚上再潜进府里将母亲接走。”“是,少爷。”一路上,连维离总是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心缠住,片刻不得安宁。娘亲,,您等着儿子来接您,以后再也不要您这样受苦了。连维离心里想着。

快到了相府时,沈恩将车速放得很慢,最后在离相府不远的地方停了车。连维离撩起车帘,却见相府白绫高挂,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连维离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沈恩”“少爷”“你去找个路人打听一下,相府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小的这就去。”连维离坐在马车中焦虑不已,心中的弦被紧紧的绷着,心事高悬不落,甚是不安。突然,沈恩一脸悲戚的走过来“少爷,您。。。您的母亲过世了。”“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沈恩能感受到连维离冰凉声音里的崩溃,身体颤抖着,“少爷,您节哀顺变。”沈恩恭敬的站在马车旁,车里的人一直沉默无声,过了不久“母亲,她是除了什么事情?”“他们说是服毒自杀的,相府的人在找到处您呢。”沈恩等了一会还是没等到车里的人还有什么话,里面一直沉默着。

沈恩将马车赶到自己熟识的亲戚家,把连维离安顿下来,沈恩见连维离悲戚的容色,不敢打扰,便退下去准备。是夜,深夜人静之时,连维离依然静静地坐在烛火旁。他在等,等天最黑的时候,去看一眼娘亲。他突然起身,换下自己的白衫,穿上黑袍,从相府后院的围墙处翻进相府,用轻功快速地躲过家丁的巡查,来到娘亲的小院子里。里面灯火通明,却只有娘亲的那贴身丫头在守灵,那丫头叫唯凉,是跟着娘亲来到相府的。连维离小时候找不到娘亲的时候,总是一声声的叫唯姑姑。而此时,她却正守着已经闭眼了的娘亲,连维离刚想进去,听见唯凉在说话“小姐啊,这么多年了,他终究还是没有来找你,您何苦这样苦苦的等着呢?您身份尊贵,却是变成今日这般的景象,叫我如何不替您惋惜啊。如果当年您。。。唉。。。。往年旧事,不提也罢,只是可怜您,多年的等待。唉。。。。”

最终,连维离还是没惊动唯凉,将唯凉打晕后,连维离跪在母亲的棺材前,重重地磕了十五个响头,“娘亲,孩儿不孝。”连维离看着棺材里母亲发白的脸,悔恨不已,眼见天快要亮了,不得不离开,满心的不舍,连维离将唯凉抱起来,轻身一跃,跃上屋檐,然后消失在晨曦之中。回到原来的地方时,沈恩已经等在了马车旁,什么也没问,连维离给唯凉喂了一点迷药,就将唯凉抱上马车,吩咐沈恩驾车出发。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了,又在这个天亮之际,只是,我不会再回来了吧。出了城门,马车飞奔,扬长而去,影子吧一点一点的变小,直到再也看不见,沈恩赶着马车问“少爷,我们去哪里啊?”“先到附近的城镇上去吧,让我好好想想后再去别的地方。”“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