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类型连载
【女主穿越+男主重生+宅斗宫斗+1v1+权谋】秦慕卿穿越了,原本的她以为自己拿了言情小说男女主女儿的剧本。结果天不遂人愿,亲娘很快就因病去世,亲爹一度要随母亲而去。刚满一岁的她不得不扛起家庭的重担——去敲自己爹爹的房门。没想到亲爹不仅走出了房门,还一路过关斩将,顺利称帝。秦慕卿:确认了,她爹拿的是大男主剧本。可为啥人家都要儿子继承皇位,她这爹却偏偏要另辟蹊径,想让一位公主称帝?秦慕卿:路都铺好了,那我就只能一路躺平当女帝了呗。雷:不单纯的爽文,女主需要成长,介意慎入。
主角:秦慕卿,盛则非 更新:2023-01-26 19:42:00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慕卿,盛则非的其他类型小说《我那非要我当皇帝的老父亲》,由网络作家“有龙则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女主穿越+男主重生+宅斗宫斗+1v1+权谋】秦慕卿穿越了,原本的她以为自己拿了言情小说男女主女儿的剧本。结果天不遂人愿,亲娘很快就因病去世,亲爹一度要随母亲而去。刚满一岁的她不得不扛起家庭的重担——去敲自己爹爹的房门。没想到亲爹不仅走出了房门,还一路过关斩将,顺利称帝。秦慕卿:确认了,她爹拿的是大男主剧本。可为啥人家都要儿子继承皇位,她这爹却偏偏要另辟蹊径,想让一位公主称帝?秦慕卿:路都铺好了,那我就只能一路躺平当女帝了呗。雷:不单纯的爽文,女主需要成长,介意慎入。
天圣八年,十月飞雪。
当朝皇帝荒淫无道,朝廷腐败,世家割据,农民起义。
民间历经了三个月的大旱后,十月便迎来了今年的初雪。
“终于下雪了。”秦昭一边逗着床上的小婴儿,一边感叹道。
这几年,大家都过得不容易。
一貌美妇人坐在窗前,在经历了几年的天灾后,妇人还能坐在窗前,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可见她的夫君有多么娇宠她。
“夫君准备何时走?”妇人拿起一块上好的砚台,准备磨墨。
“过两日,等我们卿儿过完生辰。”秦昭眼带笑意,拿手碰碰小团子的脸“再过两日,卿儿就周岁了,开不开心呀?啊?”
小团子适时给出反应,咧开嘴咯咯的笑着。
妇人轻笑着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转眼间,墨也磨好了。
她拿笔勾勒出轮廓,这是她前两日作到一半的画。
至于为什么只作了一半,自然是因为某人。
秦昭逗完孩子,抬眼看着开始作画的美妇人,心中一动,上前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身。
:“盈盈一握若无骨,夫人怎么不像生过孩子的?这腰身,当真令人心醉。”他低头轻吻她的耳尖,惹得妇人手一个不稳,墨汁溅到了画上。
妇人轻叹了一口气,嗔怒道:“这是第几幅画了?”
秦昭把她翻过身来,吻着她洁白无瑕的颈部,小声道“改天赔你。”
唉,又来了又来了。
秦慕卿十分懂事的翻过身去面壁,看不到看不到,我是瞎子聋子。
妇人制止住秦昭的下一步行动,小声道:“不可,卿儿都会说话了,更何况,她还醒着。”
!!!
我睡了。
秦慕卿立马开始装睡。
秦昭往床上看了一眼,道:“你瞧,卿儿睡了。”
妇人往后看了一眼,发现小团子已经背过身去没有动作了,这才放下心来,一双柔弱无骨的玉手握着秦昭的衣襟,道:“换个地方。”
秦昭笑了一声,用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好,听夫人的。”
伴随着关门声的响起,秦慕卿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这对美人夫妇总算是知道自己还有个一岁大的女儿,懂得避嫌了。
再怎么说,她穿过来之前也就是个高三生,还没成年呢,就天天让她看到这样少儿不宜的画面。
不过,有一说一,她的美人娘亲那身材,就连她看了都要口水滴答。
她坐起来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要是能长成她的美人娘亲那样的容貌就好了,她好喜欢和美女贴贴。
可惜美女现在在某男的手中,秦慕卿只能看着落日余晖,独自发呆。
两日后,秦慕卿翘首以盼的第一个生辰来临。 由于她遗传的都是美人夫妻的优点,从小就可爱得令人爱不释手,乳娘一把她抱出来,众宾客就都围着她转。
当然,越是热闹的环境,就越是容易有人浑水摸鱼。
就在秦慕卿模仿自己娘亲写字,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的时候,秦家后院,却进了不该进的人。
“这人怎么没见过啊?”管事的看着面前的人眼生,又用布把自己全身都缠上了,便觉得有异。
“啊大,去,问问她是干嘛的。”管事吩咐啊大道。
啊大抬首看了眼那个人,应道“好嘞。”
他走到那女子面前,问道“你打哪来的?来做什么?”
蒙面女子一听到有人问她,便慌乱的把脸上的布往上又提了提。
啊大皱着眉头,但碍于今日宾客众多,不好发作,便道“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今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你别给秦家找不痛快啊,否则你是知道我们老爷的手段的。”
说完,啊大还丢了几个铜板给她。
似乎是听见了老爷的字眼,蒙面女子愣了愣,并未去接那几个铜板。
啊大愈加不满,好声好气与她说了还不离开,这不是给他添事吗?
“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啊大抄起一旁的棍子,试图对她动武。
女子瞧见他拿了棍子,又长的五大三粗的,一时害怕,用沙哑的嗓子道“我这就走,这就走。”
顾笙笙心下疑虑,便走向啊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夫人,没什么事,想必是这日子不好过,想来讨几个银钱。”啊大道。
顾笙笙闻言,拿了一颗放在锦囊里的碎银子,道“这几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想必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姑娘,来,这银子你收下,也能解你几分燃眉之急。”
蒙面女阴森的面庞下掩盖着她对顾笙笙的恨意,但一抬眼却又是一派受惯了他人欺负似的哀切目光。
她接过顾笙笙手中的银子,道“谢谢小娘子。”
而后目光发狠,上前紧紧掐住了顾笙笙的脖子。
“顾笙笙!你个婊子养的腌臜货,就凭你也配得到秦昭!”
顾笙笙瞪大双眼,一边奋力挣扎着,明白了她是谁。
啊大那边也是眼疾手快,很快便用蛮力把蒙面女拉开,管事也在不远处,瞧见了主母遇到危险,也是一个快步,与啊大一同迅速把她丢了出去。
宾客那头热闹,事情发生的又快,并未注意这里的动静。
顾笙笙突然弯下腰来剧烈的咳了好几声,眼泪都要咳了出来,她看着蒙面女离开的方向,心里有几分后怕,好在是管事的平日里注意,她才没有进来,若是让她寻到了卿儿的住处,后果定是不堪设想。
她站在原处,回想着蒙面女方才的模样,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世家贵女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顾笙笙理了理发冠,把衣襟往上提了提遮住脖子上稍有破皮的伤痕,转身回去宴席上,抱着自己的亲亲女儿供众人观赏,俨然一副没有受过惊吓的模样。
秦慕卿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艺术展里最受瞩目的一幅画,顾笙笙就是这幅画的主人。
虽然美人娘亲看着温婉诗意,但是对自己这个作品却非常满意,抱着四处炫耀的样子,简直和她爹爹是一个被窝里睡出来的相似。
但好景不长,宴席结束的第二天,秦慕卿所在青城,便起了瘟疫。
瘟疫起势之快,令人猝不及防,原本打算前去投诚宋家军的秦昭,也不得不暂缓出行。
顾笙笙今早起身便觉得不对劲,眼睛模糊不清,就连嗓子也有些干疼,正赶上啊大前来汇报那蒙面女的行踪,顾笙笙细细问了几句府外的状况,才知府外已是瘟疫四起,极为严重了。
啊大蒙着面,离着顾笙笙几丈远“那女子出了城后,去了一处破庙,奴老远的瞧着,那庙中的人似乎都是身染瘟疫之人,便回来同主母汇报了。奴去了那地方,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的好。”
说完,啊大便快步离开了。
顾笙笙目光深沉,她如今头脑昏沉,脖间的伤口虽好了,却泛起了红点,她隐隐有所猜测。
侍女正要给顾笙笙梳妆,顾笙笙立马往后退了两步,自己捂住了口鼻,问道“你可知城内如今肆虐的瘟疫是何症状?”
侍女愣了愣,呐呐的道“发烧不止、嗓子干疼、眼睛发红、身上起红点……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侍女靠近顾笙笙,她是顾笙笙从顾家带来的贴身侍女,尤其忠心。
“你别过来!”顾笙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有点发烫。
她深吸一口气,又往后退了一步,远离自己的侍女,道“把我发烧的事告诉老爷,让他马上遣离这院里的所有人,然后让管事赶紧把整座秦府都用艾草熏一遍,昨日开始有见过我的人留在秦府,没见过我的人通通让他们搬往别院。”
侍女眼睛发红,摇着头道“夫人,不会的夫人。”
“快去,你想让小姐也染上瘟疫吗?”
顾笙笙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侍女眼泪掉了下来,但还是赶紧往外跑去找秦昭。
顾笙笙手里紧紧攥着帕子,她怕极了,若真是瘟疫,她的卿儿……
她的卿儿还那么小,她要怎么办?
这世间的男儿多薄幸,若是她真的走了,她的卿儿还能安然长大吗?
就在她看着梳妆台出神的时候,秦昭急急的赶来了,身后还跟着赵大夫。
他一眼便看到正在出神的顾笙笙,然后转身对着大夫道“快!给我夫人看看。”
顾笙笙看着秦昭一直要凑到她面前,道“你过来干嘛?”
秦昭牵过她的手道“我怎么不能来?”
赵大夫看看顾笙笙,又看看秦昭,最后把目光落在两个人搭在一处的手上“还看不看了?”
秦昭这才理智回神,道“看看看,大夫你快看看。”
赵大夫这才搭上顾笙笙的脉搏,号脉间,秦昭觉得自己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尽管他杀人如麻,手握十万大军,此时却手脚冰凉,似乎下一刻心脏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秦昭不错眼的看着赵大夫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在赵大夫收手的一瞬间,他便问道“如何?”
赵大夫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后就转身离开了。
瘟疫来势汹汹,这还只是刚开始,故而大夫们也都还没研究出药方。
基本上,这位年轻貌美的秦夫人,很快就要香消玉殒了。
秦昭与顾笙笙齐齐一怔,下一刻,顾笙笙大声说道“还不赶紧滚出去,你想让卿儿成为孤儿吗?”
话音刚落,豆大的泪水便从她的眼眶滑落。
秦昭心疼的搂过她,自己也泪水涟涟,顾笙笙在他怀里挣扎着,捶着他的胸膛,哭道“你是傻吗?”
秦昭不敢让她见到自己的眼泪,伸手擦了一把自己的泪水,然后道“大不了就把卿儿交给她外祖照顾,她生得可爱,又极为乖巧,老爷子会喜欢她的。”
秦昭擦着她的眼泪,道“我陪你,就算去了阴曹地府,我也陪你。”
顾笙笙背过身去,不想理这个傻子。
许久后,她才道“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傻子。”
秦昭用脸贴着她,道“嗯,我是傻子。”
“我走后,若是你还在,无论你以后娶了谁,都不要亏待卿儿,好吗?”
秦昭搂着她,点点头道“好。”
“我想了想,如今乱世,如果可以,你试试那个位置吧。”
秦昭这才面露震惊的看着顾笙笙。
他瞒着她的事,原来她都知道。
“那个位置无论让谁坐,你手中的十万大军都是个麻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你弃了兵权,卿儿尚小,长大后你难免护不住,前朝遗孤的身份,可以为你争取到很多世家的支持。”
顾笙笙认真的看着秦昭,继续道“如有必要,联姻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你听到了吗?”
“你都不想我跟你一起走,我还听什么?”秦昭委屈的看着顾笙笙。
这个女人,看着一派柔弱温婉的模样,实则比谁都坚强。
能如此镇定的安排自己的后事,却没想过也带他一起走。
顾笙笙趁着病情还轻,走到案台前磨墨写信。
她要给卿儿的外祖去信一封,万一秦昭也已经染上了瘟疫,孩子到时候就没人照顾了,府里的仆人现在看着忠心,可等到他们都走了呢?
只能依靠她外祖了。
直到最后一笔在信纸上落下,顾笙笙才支撑不住的倒下。
她直到昏迷前,都还记挂着她的孩子,没有看一眼秦昭。
天圣八年,三月大旱,十月飞雪,雪中大疫,这一年,死伤者众。
秦慕卿夜里睡不安稳,照理说她这具刚满周岁的身体,是不会失眠的。
她的那对美人父母已经关在主院里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内,都由仆人每日将吃食放在主院门口,然后等老爷出来拿进去。
无人得见里头的情况,秦府的仆人也是走的走,散的散,半个月不见主人的身影,估计里头的情况不妙。
今夜的雪下得格外大,厚厚的积了好几层,秦府的门前雪无人打扫,已经积到了半人高。
秦慕卿干脆坐起身来,黑夜衬得她的眼睛越发明亮,她放空一样的朝窗外看着。
黑夜中,她看见了几个影子,那是鬼差,带着她的母亲,踏着月色,逐渐离她越来越远。
秦慕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急急的跑下床,打开门想要追上那几个影子,却因为人小被门槛绊倒了。
张乳娘正巧起夜,出门就看到了秦慕卿摔在雪地里痛哭,一边嘴里还喊着娘亲,令人闻之落泪。
张乳娘以为她是想娘亲,抱起她便安慰道“夫人在住院里呢,别哭了哦,乖乖。”
秦慕卿疯狂的摇摇头,哭声不止,嚎啕道“不在了,不在了,娘亲不在了,我没有娘亲了。”
与此同时,主院里传来了一道痛苦的尖叫声。
张乳娘愣了愣,看看主院,又看看秦慕卿,然后极其心疼的把秦慕卿紧紧的搂在怀里“乳娘在,乳娘在,不哭了,咱不哭了啊。”
一连过了几日,仆人送到门口的饭菜都没人动过,秦府该走的人也都走光了,只剩下张乳娘和管事的,还有啊大和顾笙笙带过来的那个贴身丫鬟。
“还是没动吗?”张乳娘看着垂头丧气的啊大问道。
啊大摇了摇头,然后一屁股坐在走廊的地上,丝毫不觉得冷。
张乳娘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转身回屋,在秦慕卿的注视下,拿了两块布,一块给自己,另一块给秦慕卿系上。
秦慕卿乖巧的被她抱着,不哭不闹的,反倒更惹人心疼。
张乳娘一路把她抱到了主院门口,然后把她放下,上前敲了许久的门,都未曾有人来开门。
秦慕卿见乳娘这么敲门也没什么用,便上前去学着她敲门,一边还大声道“爹爹,爹爹、开门。”
张乳娘心疼的看她一眼,然后朝着里头道“老爷,您就是再伤心难过,夫人也要下葬,小姐已经没了娘亲,难道您要让她也没有爹爹吗?”
里面还是一片寂静无声。
秦慕卿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美人娘亲的死似乎让她的灵魂也跟着成熟了许多。
她在心里倒计时,若是还不开门,这么大的宅子,还有别院,那些金银细软,收拾收拾,也够她吃香喝辣好几辈子了。
至于这个爹,既然要随着她娘亲去,那就一起去好了。
夫妻两个一起,也不至于黄泉路上无人相伴。
“五”
“四”
“三”
念到二的时候,秦慕卿停顿了一下,像是在给秦昭机会。
“一”
秦慕卿的目光沉了沉,收起那双小短手,转身正要离开,便听见了开门声。
秦慕卿的眼睛顿时亮了亮,她转过身,朝着秦昭甜甜的叫了一声“爹爹。”然后朝秦昭扑了过去。
秦昭一把接住她,把她抱得紧紧的,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生怕再把她丢弃了。
张乳娘看着父女二人,不由得落了泪。
半个多月没见,秦昭已经不复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胡子拉碴,浑身有味,顿时淹没了秦慕卿感动的心情。
她屏住呼吸拍了拍秦昭道“爹爹臭。”
秦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半个月没洗澡了。
又过了几日,秦昭将顾笙笙入殓后,开始彻查瘟疫一事,手段之雷霆,令青城中人胆寒。
在他的高压之下,又过了一月,瘟疫的药方便研究出来了。
又过了一月,他查到了最初散播瘟疫的源头,竟是从前一直爱慕他的兰家小姐,得了瘟疫后故意去了一趟秦府,将瘟疫传给了那场喜宴上的许多人。
然而兰小姐人已死了,无从追究。
秦昭却命人将她的棺椁从地里头挖出来,令其曝尸荒野,兰家也被他处处打压,若非军中的军师拦着,让兰家把手里的兵权和钱让出来,兰家估计就要被灭门了。
此事过后,秦昭开始招兵买马,以破竹之势一路北上,直取京城。
天圣皇帝被掩护逃脱,至此,秦昭与东北的常康,并分天下,二人相约让出京城,让此处成为两军的过渡之地,从此两军相安无事。
秦昭牵着秦慕卿的小手,此时已经是秦慕卿娘亲去世的一年多后。
他带着秦慕卿走上了金銮殿,一路走到了金銮宝座的面前,问道“卿儿喜欢这个位置吗?”
秦慕卿以为他是在问她,他要不要坐这个位置。
她眨了眨眼,调皮的看看秦昭,又看看那个龙椅,然后爬了上去坐好,道“喜欢喜欢。”
反正又不是她坐,她当个公主也还不错。
秦昭哈哈大笑“好,那父亲就满足你的愿望。”
秦慕卿不明所以,但爹爹就是她要抱的大腿,她也跟着秦昭一起哈哈大笑。
金銮殿上响彻着父女二人的笑声,想必再过不久,这金銮殿上,才真是要易主了。
秦慕卿此时笑得开心,却不知道她的亲爹,正要挖一个大坑给她跳。
秦慕卿怎么也没想到,她那一度要跟着娘亲去的爹爹,再过几日就要娶妻续弦了。
“……”
秦慕卿无语望天,这就是男人吗?
一年前还在为了妻子的离世,差点把自己也搞死,一年后就整装待发,准备娶续弦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快得她有些猝不及防了。
秦慕卿还没说服自己,这边秦府就已经张灯结彩挂上了红布和红灯笼,里里外外一副即将办喜事的模样。
糟心!实在糟心!
秦慕卿气呼呼的往回走着,两条小腿也不知为何能踩出那么大的动静。
张乳娘在后面跟着,被自家小姐这副模样给笑得不行,但她只敢憋着笑意,不敢大声笑出来,若是笑出来了,估计要被小姐骂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小姐的身高没怎么长,就是重量和嘴皮子长了。
尤其是那张嘴,秦昭有时都说不过她。
没过多久,秦昭便迎娶了乐氏女为妻。
大婚当日,她被打扮成金童玉女的模样供人观赏,为讨喜气,还将她抱到新床上踩了踩,说是这样才能早生贵子。
秦慕卿在新床上蹦的很开心,她乐不乐意是一回事,总不能拦着新妇不让她进门。
再说了,也没有孩子能做得了父母的主,秦昭早晚都会再娶妻,早娶晚娶,也没什么区别。
可乐氏女却表现得极其不乐意,让个小丫头片子上床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指着她再生个小丫头片子吗?
秦慕卿自然瞧见了新妇盖头下嫌弃的表情。
她清澈明亮的一双大眼睛瞧着新妇,床也不蹦了,凑过去想掀她的盖头,被旁人给制止了。
她甜甜的冲抱她的人笑了笑,然后摆摆手说要去找父亲,却被人劝道只有明天才能见到父亲。
“为什么要明天?我要今天,现在!”
“哎呦我的小祖宗嘞,您就别难为我了,今日是你爹爹的大喜之日,你乖一些,可好?”赵乳娘生怕她出什么幺蛾子,惹了新妇不喜。
有道是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赵乳娘可不认为等新妇的孩子生出来后,面前的这位小姐还能依旧受宠如初,对她的态度也就没那么上心。
瞧她如今的这番话,就给众人留下了一个秦府小姐平日里都不好照顾、娇纵跋扈的印象。
这么容易就叛变了?
秦慕卿漆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坏主意这就来了:“卿儿何时不乖了?呜呜呜呜呜乳娘坏,卿儿不要你了,卿儿要去找张乳娘。”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哭着,更惹得新妇一阵烦闷。
那干脆她就让新妇更心烦一点好了。
:“好了,都别愣着了,还不快把小姐抱回自己屋里去,平白在这惹新妇心烦。”乐氏带来的大丫头娟儿皱着眉头,也是十分嫌弃。
秦慕卿被人抱走,她就在那人的身上越哭越大声,雪团儿似的小脸上挂满了泪水,自己爹爹却听不到。
等到离众人远了之后,她才止住了哭声,心里想道:这狗男人,真不会有了新妇忘了女儿吧?
她细细的眉头拧在一处,瞧着甚是忧愁的样子,倒是逗坏了要将她抱去屋子的人。
“你这小丫头,是觉得自己要失宠了?”
男孩也是趁着年纪小才溜进了新妇房中,不为别的,前日里在军中瞧见了这小丫头,打心里头觉得可爱的紧,便想着今日再来见见她。
谁曾想他刚一进去,就见到她小嘴一撇,哇哇大哭的模样,这下可把他心疼坏了,趁乱一把抱着她便跑了。
唉,哭累了,秦慕卿也不理身上那人,全然把他当苦力使了,今后的事今后再说,反正她现在要睡觉,哭了好大一场,可累死她啦。
小男孩余光瞧着在自己肩上呼呼大睡的小丫头,不由得咧嘴笑了笑,妹妹果真比弟弟可爱多了,难怪父亲那么多年都想要一个妹妹,他想了想,自己回去便催一催自家娘亲,早日给他生个妹妹出来,最好是生得像卿儿这般的玉雪可爱。
秦昭一回到院子中,便有人向他禀告了今日发生的事,他带着酒劲,迷迷糊糊只听闻有人虐待他女儿了,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满目的红色,屋门就在他身后几步远,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动了。
军师盛世安好言相劝道“将军都做到如今这一步了,无论如何也没有回头路了,倒不如蜡烛一吹,就当是被路边的狗啃了一口,也就这么一夜。”
秦昭瞪了他一眼,小声道“这还没全然进我家门呢,便把卿儿欺负哭了,当初是谁同我说,乐氏女温润良善,必是一个好后母的?”秦昭手指按着太阳穴,越想越气。
盛世安嘿嘿一笑道“这高门贵女,有几个是好对付的?不闹到明面上便好了。”
他接过盛世安递过来的醒酒汤,一口饮尽。
盛世安拿过空碗,朝里头看了一眼道“放心去吧,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啊,再怎么的,人也娶回来了不是?”
张灯结彩的红色下,秦昭心中压抑着对顾笙笙的思念,说来可笑,他还真是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如今这满堂红要娶的是别人,他还这在念念不忘旧人。
估计顾笙笙要是知道,他在她死后的一年多就娶了续弦,就更不要他了吧?
许是死后自己连与她葬在一起的权利都没有了。
秦昭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兵器拆了丢给盛世安,摸到最后一把匕首的时候停住,然后冲盛世安摆了摆手,赴死一般的往婚房门口走去。
盛世安在他身后,看着手上的一瓶毒药、两把暗器,摇着头苦笑了一下,没有人比他更知道,秦昭妥协之下的难处。
但他想到了自己,今夜过后,荣华富贵可都比从前容易多了,他也就不用整日担惊受怕,自己媳妇哪一天变成了寡妇后,就另嫁他人了。
转身之后的脚步也就轻快了很多,刚才那升起的负罪感也就不翼而飞了。
秦昭在房门口便换了一副面孔,唇角微微向上,做出一副欣喜的模样,敲了敲门。
乐氏的贴身大丫鬟喜鹊将门打开,喜气洋洋的道:“老爷来了。”
乐氏盖头下的脸微微一笑,手指却因为紧张蜷缩了一下,毕竟是头一回当新妇,今夜过后,她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秦昭拿出了几颗碎银子,然后不经意的在喜鹊手上摸了一下,顺手将碎银子给她。
喜鹊愣了愣,她本是夫人差遣过来的陪嫁丫头,陪嫁丫头意味着什么,有什么任务,她心里知道,但今日老爷连洞房都还没入,便如此轻浮?
秦昭将银子给她后便没去看她的脸色,他摇晃着走进屋内,将搁置在桌上的棍子拿起,三两下便掀了盖头。
啧,怎的如此不好看?
秦昭心下嫌弃,面上却演出对新妇容貌很满意的模样,他挑起乐氏的下巴,违心的道:“夫人可真好看。”
他本就生的好看,比平常武将多了几分俊美,又比文官多了几分儒雅,两种气度在他身上融合的非常好,只一句话便满足了新妇对未来夫君的所有美好畅想。
有容有貌、能文能武,又会夸奖新妇的夫君。
她害羞的低下头道:“多谢夫君,夫君也好看。”
秦昭在心里嘚瑟,那是,老子的容貌论天下第一,还没有人敢称第二,当代潘安,在世诸葛,要啥有啥。
面上却是含着笑意,噙着嘴角细心的为她拆下沉重的发冠,道:“夜色已晚,夫人早些歇息?”
喜鹊在门口瞧了一会儿,方才谨慎的把门关上。
乐氏拿手制止他的动作,道:“夫君,交杯酒还未曾喝过。”
:“啊,想是我瞧见夫人一时喜不自胜,倒忘了这等要事,是为夫的不是了。”秦昭转身去拿了交杯酒,再次转身后又是一脸笑意。
乐氏娇羞的接过交杯酒,在碰到秦昭手指的一刹那,她的脸更红了几分。
:“如今交杯酒也饮过了,夫人,可以歇息了吗?”
乐氏低着头喃喃的道了声:“嗯,全凭夫君安排。”
秦昭一笑,转身将蜡烛吹灭,蜡烛灭的那一刻,他的眼中亦压抑着一股屈辱。
但愿今晚过后,一切便能如愿以偿。
秦慕卿一早醒来便喊着另外一个乳娘带她前去主屋,书中写道,新婚女子第二天一早,必定疲惫不堪,她以为她老爹应该还是有可以令人疲惫不堪的本事的,所以她特地起的比往常早了整整两个钟头,等候在主屋。
张乳娘也不知今日小姐为何如此兴奋,精神头也是比平日足了很多。
眼看着已然到了卯时中,换算成现代时间已经是六点出头了。
秦慕卿想着自己作为前夫的小孩,已经是非常宽容了,便哒哒哒跑到门口敲门道:“爹爹,爹爹,卿儿要吃爹爹做的酒酿丸子,爹爹怎的还不起来?”
屋内似是有了声音,秦慕卿一脸天真的跟张乳娘说道:“今日爹爹怎的起的这般晚?爹爹的屋中为何我不能进?”
张乳娘上前牵着她的手,张乳娘与昨日的赵乳娘不同,她对着秦慕卿那是真心的喜爱。
想着她生得可爱又自小便没了娘亲,更是心疼不已,所以每次秦慕卿只要想做什么坏事,必然带着张乳娘。
因为只要她卖卖萌,奶娘就会原谅她啦!
小团子看似乖巧的站着,实则是已经知道新妇早就被她吵醒了。
嘿嘿,被人吵醒又碍于新婚夫君在旁而不能发怒,小团子的笑嘻嘻的直乐呵。
:“我当是哪只喜鹊一大早就在报喜呢,原是你这只可爱的小喜鹊,跟爹爹说说,今日怎的起的这般早?”秦昭一把把小团子抱起来,姿势娴熟,语气温柔,全然没有被人吵醒的起床气。
小团子用脚蹬了两下,道:“爹爹放卿儿下来。”
秦昭依言把她放下。
小团子在他面前转了两圈,差点把自己转晕,勉强站好后,歪着头问道:“爹爹可看出卿儿今日有何不同?”
秦昭顿时苦着脸,又来了又来了,为什么每次都要问他这么难的问题?不是今日多了什么配饰,便是比昨日的衣服多了些什么花样。
秦昭每次都答得极为辛苦。
:“嗯……让爹爹仔细瞧瞧啊。”
秦昭使劲朝张乳娘使眼色,张乳娘会意,眼睛看向了秦慕卿的腰带。
:“啊,爹爹知道了,是这腰带与昨日不同,是吧?”
小团子哼了一声,奶声奶气的道:“不算数,卿儿都看到奶娘朝爹爹使眼色了。”
秦昭哈哈大笑,他的女儿就是又聪明又可爱:“好,好,那就罚爹爹给你多做一道菜,好吗?”
:“嗯……”小团子故意拖长尾音,然后才道:“那我要吃山楂糕。”
秦昭笑眯眯的:“好。”
乐氏在门后听见了父女的对话,心下嫉妒不已。
喜鹊恰好从门外进来给乐氏梳妆,看见乐氏的神色,她安慰道:“夫人不用着急,待夫人来日有了,想必老爷也是如此,往好了想,至少老爷对子女是很疼爱的。”
喜鹊心知自家小姐的心肠并算不上良善,生怕她对外面的那位小团子做出什么事,便尽量在言语上令她宽心。
她压低声音,又道:“再则说了,外面那位是个小丫头片子,能翻起什么风浪?”
娟儿也在此时从外头进来服侍,听她二人的谈话,便知她们在说什么,她也道:“是啊,一个丫头而已,又不是儿子,夫人这肚子,日后可是要生皇子的。”
乐氏不满的情绪才终于下去,想起昨晚,她便红了脸,这秦昭真不愧是个武将,在那事上还真是勇猛,她到现在腰身都还在酸痛。
:“行了,就你们两个长嘴了,还不快给本夫人梳妆?”乐氏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妇人的风情彰显,她实则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只不过在当世潘安面前,她便成了衬托罢了。
秦昭在门口虽听不见她们三人的对话,但也深知日后要在新夫人面前收敛一点了。
妇人之心,往往需要用谨慎中的最谨慎来对待,尤其是这高门贵女的心思。
他抱起秦慕卿往厨房走去,山楂糕的做法繁复一些,看来今日的会议,他又要迟了。
秦慕卿正抱着一盘山楂糕,坐在廊下细嚼慢咽的吃着,旁边的张乳娘担心她噎着,特地泡了壶茶在旁边放着。
昨日抱着她回屋的小男孩今日又来了。
今日他换了一身梅花纹纱袍,看着分明也没比她大几岁,也不知昨日他是如何抱得动她的。
小男孩直勾勾的盯着她,生怕她一个不留神便跑了似的。
秦慕卿被如此热切的目光盯着,实在是吃不下,她眨了眨眼,拿出还剩不少的山楂糕,问道:“你吃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道:“你吃。”
秦慕卿一脸莫名:“兄长既不吃糕点,如此看着我干嘛?”
小男孩愣了愣,然后笑开道:“娘亲说若是我喜欢妹妹,便多来看看妹妹,这样娘亲就能生出一个与你一样的妹妹了。”
如此天真好骗?秦慕卿嘴角弯了弯,支着手问道:“兄长是谁家的儿郎?”
就算小男孩不说,她其实也知道,以她十七岁+两岁半的生活经验,这小男孩和盛世安长得可以说是毫不相干,但是与盛世安的夫人长的那真叫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男孩拘着手,颇有礼貌的道:“盛家盛世安的大公子,盛则非,年方七岁。”
她就说是那狗头军师的儿子嘛。
她眯了眯眼睛,真心夸赞道:“盛军师好生厉害,生了你这么个俊俏公子。”
小男孩红了脸,挠了挠头道:“秦将军也厉害,生了你这么个伶俐可爱的女公子,别家的女公子说话都没有你流利。”然后他又抿唇接了一句:“也没有你如此会夸人。”
张乳娘在一旁接话道:“那可不,咱家的女公子可是这十里八乡最聪慧的女娘,十个月便能走路,一岁便能开口说话,估计再过不久便能开口念诗了。”
还真被乳娘说中了,她正准备在她三岁生辰时背上一首静夜思来着。
这个朝代与她高中正在上的历史课上的历史朝代毫不相干,但该在什么时候发明的诗词文明,一个都没少。
若是按照现代的朝代来看,它的发展年轮已经走到了宋代以后。
可明显它的历史走势与宋代毫不相同,像是分叉口分叉进了新的历史轨道里。
一样的朝代末年,却是不同的上位者。
秦慕卿感觉自己再吃下去就要发胖了,干脆站起身准备走动走动,孩童的时光总是容易过去滴,倒不如趁现在多多享受,毕竟前路如何,她这个穿越者也不知道。
:“妹妹要去哪里?”小男孩瞧着她笨拙的模样,生怕她走不好摔了,急忙拉着她的手。
秦慕卿把糕点盘子拿给乳娘,然后道:“自然是去讨人喜欢啦。”
她当然要去试探性的抱抱后娘的大腿,现代父母生了二胎后都能忽略她这个老大,更何况她这个亲娘已经死了的,等弟弟妹妹们一出来,她可就没有这种好日子了。
虽然乐氏昨日里头对她似乎很不喜,但只要她勤刷好感度,有谁会拒绝这样一个聪明可爱又白来的女鹅呢?
更何况秦昭忙着带兵打仗,在家里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他不在的时候,这后宅还是乐氏在管,总归讨好她,还是有好处的。
秦慕卿小腿噔噔噔的跑得飞快,小男孩快步追上她。
秦慕卿一到轻兰苑,便在寻找乐氏的身影,一边找一边自顾自的说话:“爹爹说要来拜见新娘亲,早上忙着吃东西忘记了,乳娘,新娘亲是昨天的那个漂亮姐姐吗?”
张乳娘在一边道:“是,小姐你跑慢些。”一边用手在后面护着她的后脑勺。
等走到屋门口,秦慕卿又开始规规矩矩的,乖巧的站立在门口,声音软软甜甜的道:“卿儿求见娘亲。”
乐氏本很美妙的心情,在听见了秦慕卿的声音,顿时觉得今天就不美妙了。
这小东西,一天要见两次?
她本打算嫁进来后便把秦慕卿随便打发了,待打下了都城,再借口把她丢去哪个角落,省的叫人心烦,谁曾想她刚嫁进来第一天,就要见两次这个倒霉玩意儿。
乐氏示意娟儿不要理她,既然她爱站,就让她一个人在门口站着好了。
秦慕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她的可爱攻势还未发起,就被拦在了第一个门槛,这可怎么办才好?
哎呀,不管啦,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折腰一回又如何?
进去前她还颇有礼节的在门口鞠了个躬,把盛则非馋的不行,这般可爱的小丫头,若是不能吃,带回去藏起来也好呀,他更坚定了让娘亲生妹妹的念头。
:“娘亲,我进来啦。”
下一刻,一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可爱小女娘出现在了乐氏面前,她一脸笑嘻嘻的,看起来像是很喜欢乐氏的模样。
乐氏连面子都不屑做,她一想到今晨夫君对这个小女娘的喜爱,心里就别扭的不行,更何况这个小女娘还是前头明媒正娶的正头夫人生的,日后若是她也生个小女娘,岂不是要事事都排到她后头去?
更何况面前的秦慕卿,不过两岁半便生得这般的玉雪可爱,她在容貌上并不突出,若是生个女娘……
乐氏顿时连好颜色都不想给她了。
小女娘眼睛亮晶晶的瞧着她,看似真心的夸赞一句:“娘亲可真好看。”
心里却想道:秦昭这可真是豁出去了哇,这般牺牲自己的美色,啧啧啧,真不愧是想当皇帝的人。
:“爹爹今早给卿儿做的山楂糕,娘亲想试试吗?”小女娘献宝似的把山楂糕从乳娘那里拿到乐氏面前问道。
乐氏心下嫌弃,还真是寒酸,这等东西也配拿到她面前来?却又觉得这是自己夫君一大早下厨做的,她都还未尝过,心里不由得吃味。
张乳娘却在一旁道:“夫人想必是吃不惯这些,老爷做这样的东西都依着小姐的口味,做甜了些。”
她笑着从秦慕卿手里拿走山楂糕又道:“今晨老爷走前,特地在锅里炖了鸡汤,说着等午时端来给夫人尝尝鲜,农户里自己养的鸡,总比京都里要鲜美许多。”
乐氏在心里埋怨一个大男人下什么厨,一边又有点美滋滋,自家夫君特地起早给她煲鸡汤,谁家的新妇能有这样的待遇?
秦慕卿却低着头撇了撇嘴,她可没见到她爹爹在煲什么鸡汤。
她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略带骄傲的说了句:“嗯,知道了,把小姐带下去吧,我年纪小,不懂怎么照顾小孩,怕待会儿磕着碰着了,被人议论我这个后娘不好好对待她。”
张乳娘会意,忙牵过小姐的小手,小声道:“小姐,咱们走吧。”
小团子临走前还依依不舍的眼巴巴瞧着乐氏,见她似乎对自己的讨好有着强效抵御的屏障,才抿着嘴朝外走去。
盛则非看到小团子出来的时候一脸愁苦的模样,便问道:“妹妹在为何事苦恼?”
秦慕卿一脸懵的抬起头来,眼里惊诧道:“盛家兄长怎的还在这里?”
盛则非挠挠头道:“等妹妹出来呀。”
秦慕卿没理他,一大早便起来,又到处晃着,走了好些路,她这个两岁半的小宝宝的身体可吃不消了,她睡眼迷蒙的朝乳娘张开双臂,这是困了。
乳娘手里端着山楂糕,一时之间还真不好抱她。
盛则非便自荐道:“我来吧。”
秦慕卿睡前心里闪过了一道念头,怎的这孩子瞧着也没比她大几岁,却能抱起她?
明明她还挺胖胖的呀?
不管了,先睡了。秦慕卿趴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的睡着了,看着很是乖巧。
张乳娘目光慈爱的看着秦慕卿,一边担心盛则非将她摔了,小声道:“盛公子,要不还是奴家来吧?您帮奴家提着糕点。”
盛则非抱着胖胖的小团子,丝毫不觉吃力,他摇了摇头示意不必。
他可是三岁就被自家爹爹丢到军营里练功,六岁就开始舞刀弄剑,身上有的是力气,就是长的还不够高,还得再长长。
军营里,秦昭皱着眉头坐在上位,面前展开着军事與图,似乎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
顾副将军正演示着如何进攻,但似乎地势上正是易守难攻的地形。
盛世安一边晃着羽毛扇,一边认真看着,这羽毛扇还是秦慕卿送他的,他近日常常把它带在身边,就为了眼红秦昭。
谁叫那小丫头第一次送人礼物便是送给他呢?
秦昭那头正心烦着,一扭头便看到盛世安拿着羽毛扇一派悠闲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军师不妨也提提看法?”
盛世安一笑,用羽扇指在一处山口道:“此地常年有雨,盛夏时分则更甚,若是下上几日大雨后,他们出行的山口被封,外界的物资无法溜进,里头的人无法出来,则必成一座孤城。”
秦昭白他一眼,当他不知道吗?关键是什么时候下雨,雨会下多大:“说点有用的。”
:“再等几日,必会下雨。”
秦昭将信将疑的看着他,问道:“具体还要再等几日?”
:“这就看将军的运气了。”盛世安摇着扇子,十分嘴欠的说道。
:“嘿你这家伙,让你研究就研究出这东西出来?”秦昭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捞起旁边的小與图往他那边砸去。
盛世安轻巧的往旁边一躲,道:“这自古以来要成事,确实是在赌谁的气运更好,才能坐上那个位置啊,将军你朝我发泄也没用啊,你问问老天答不答应嘛。”
他确实是束手无策,乐氏说好的二十万大军的军权,到了现在只给了十万大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盛世安又不是在世诸葛,哪能什么都能料到?
秦昭定了定气,道:“好了,今日的会就到这里,你们都先退下吧。”
盛世安抬腿就要离开,却被秦昭喊住:“军师留下。”
盛世安微微一笑,待人都走完后,他才贱兮兮的问道:“如何?昨日那酒可够量?”
秦昭冷笑一声道:“我说昨日怎的那般异常,原是交杯酒里加了东西。”
盛世安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够了解我,我做事,一向要求妥善。”
秦昭脸色一变:“醒酒汤里也加了东西?”
盛世安一脸坏笑道:“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秦昭抄起身侧的书册,一把扔了过去,大骂道:“你看我是需要那玩意儿的人吗?”
盛世安往边上一躲,轻轻松松。
秦昭越看他越来气,像是想到了什么,秦昭忽然上下打量他道:“该不会是你需要那玩意儿吧?”
:“诶,诶,诶,话可不能乱说啊,什么叫我需要啊,我什么时候需要了?就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身子骨依旧健壮!”盛世安的声音陡然拔高。
秦昭这才往他下腹看去,但笑不语。
盛世安:完了,这下可没法说理去了。
秦慕卿睡醒后,坐在床上发呆。
张乳娘看着小团子披散着头发,两条白萝卜一样的又短又圆润的小腿在床沿上晃着,就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她一把把小团子抱起来,亲了几口,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小团子的喜爱。
小团子已经习惯了张乳娘的乱亲,好在张乳娘向来爱干净,身上总是香香的,不至于让她反胃。
:“一觉睡到了日暮时分,只在中午喝了一小碗羊奶,小姐饿了吧?”
小团子点点头,环顾周围没发现赵乳娘的身影,便问道:“赵乳娘又去看她那不争气的丈夫了吗?”
赵乳娘是今年才进府的,她的孩子也是今年才生的,因着秦昭自己认为的,小孩要多吃母乳才能身体康健,所以才又招的赵乳娘。
但这赵乳娘有个丈夫,因为她连生了三胎都是丫头,就以她生不出儿子为名,经常喝醉酒后打她,又滥赌成性,爱逛窑子,所以赵乳娘经常带着一身伤,去给他还赌债,以及,去天香楼接烂醉的他回家。
这样的身家背景在哪个府里都是个麻烦,但秦昭就是看她可怜才招她进府的,因为这样的人需要挣钱,既然需要挣钱,便会好好对雇主。
可惜了,这个赵乳娘的脑回路就是和常人的不一样。
她刚开始对秦慕卿是挺上心的,但自从听闻了秦昭要娶一个世家女后,心思就不知道去哪了。
:“她丈夫被赌场的人给扣了,她找管家预支了银子,去赎他去了。”
秦昭对秦慕卿身边的人都很大方,在思慕阁里的奴仆,工钱都比别的院里多出了三倍不止。
就算这样,都填不满赵乳娘丈夫的亏空。
秦慕卿趴在张乳娘的肩上想道:这样的人,留着将会是个祸患。
张乳娘带着她去了主屋,自打父女两个离开了青城那个伤心地后,秦昭每日都要和女儿一起用晚饭。
张乳娘刚到主屋,秦昭见了娇憨可爱的秦慕卿,便从乳娘怀里把她抱了过来。
嗯,她还是个不到三岁的宝宝呢,她用余光看了一眼乐氏,发现她似乎有些妒意,是因为看到她便能想到她的美人娘亲吗?
那确实是会嫉妒,毕竟她的美人娘亲可是天下第一好看,她自己封的。
乐氏垂眸掩下心中的不快,她笑道:“老爷很喜欢孩子呢。”
秦昭娴熟的拿着勺子给小团子喂饭,回道:“是啊,像卿儿这般乖巧懂事的小孩,就是有一屋子,我也不嫌多。”
乐氏以为他在暗示自己,早日给秦家开枝散叶,她娇羞道:“老爷,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秦慕卿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乐氏,不明所以,他爹说什么了?乐氏怎么突然娇羞起来了?
秦昭话里可没这个意思,但他第一时间低头看了一眼小团子,见小团子也没放在心上,他才故意顺着乐氏以为的意思那样,说了句:“放心,卿儿还小,她听不懂。”
秦慕卿眼里盯着她最喜欢吃的那道糖醋里脊,确实没有理会他们在干嘛,眼看着秦昭手里的里脊就要掉到地上了,她着急出声提醒道:“肉、肉!”
秦昭啊了一声,及时挽救了那块肉。
小团子心满意足的把里脊吃进肚子里,然后眯着眼睛笑看着秦昭,仿佛吃了一口肉就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一样。
这小吃货的模样把秦昭逗笑了:“你啊。”
:“过段时间我要亲征,安城也是时候该拿下了。”秦昭把小团子还给乳娘后,对着乐氏说道。
乳娘给小团子漱了口,然后带着她回屋了。
乐氏问道:“夫君可有把握?”
:“若是你父亲剩下的那十万大军能及时赶到,此局才可以解啊。”秦昭状若惆怅的道。
乐氏顿时面露难色,她也是今日才知道父亲临时反悔的事。
:“你是不是还有个嫡妹?”
:“是。”乐氏并不情愿提起她这个妹妹。
:“听闻你父亲将她许给了常康,这另外十万大军,不会是为了你妹夫留的吧?”
乐氏顿时慌乱,她急忙下跪说道:“不是的夫君。”
一来二回,秦昭算是试探出了乐氏的那些城府,估计都是用在内宅的,于朝堂之事,并没多少主见。
或许,乐家真正押宝的,是那个远在京城的天下第一才女。
他俯身把乐氏扶了起来,安慰道:“芙儿慌乱什么?你放心,无论你父亲把心偏向了哪边,最终都会回到你这边来,你信为夫吗?只有为夫,才是你能够依靠的人。”
几句话,便激起了乐氏多年在内宅生存,却处处被嫡妹压上一头的委屈。
乐氏靠在秦昭怀里,悄无声息的流下眼泪,她是怨的,这些年里,她是怨的。
分明是从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可是无论她怎么做,都要被亲妹妹压上一头,父母眼里的好女儿,只有乐蓉。
秦昭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背,说道:“他们以为常康比我有上位的可能,芙儿。”
秦昭看着乐芙的眼睛,问道:“芙儿想赢你嫡妹一回吗?”
乐芙点点头道:“想。”
:“好,那我便让你赢一回,安城一役,就是我要证明给岳丈大人看的,芙儿愿意帮为夫吗?”
:“芙儿愿意。”乐芙此时已然沉溺在了秦昭的深情当中。
:“就知道芙儿会愿意帮我,芙儿这么好的人,你父亲可真是没有慧眼。”
秦昭伸手温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又道:“明日回门,我给你一封信件,你到时候去你父亲的书房,给它盖上你父亲的印章,如何?”
乐芙泪水涟涟的看着秦昭道:“这……”
秦昭这时像是面露难色一样,道:“若是芙儿不愿意,便算了,我就说我是最心疼芙儿的人,舍不得让芙儿去做这种事,可军师非说……”
乐芙问道:“非说什么?”
秦昭停顿了一下,才又道:“非说安城此次一行,若是没有援军,便是去送死,非得有援军,才能有一线生机。”
乐芙立马担忧的道:“那夫君不要去安城了。”
:“可是我不想让芙儿处处都输人一头,我想让芙儿赢一次,我想证明给岳丈大人看,芙儿的夫君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夫君。”
被养在深宅里的大家闺秀,如何能抵挡秦昭这糖衣炮弹一般的情话攻势,更何况,这还是建立在新婚之时。
乐芙头脑一热,便答应了秦昭。
秦昭怜惜的捧过乐芙的脸,轻轻在上面啄了一口,然后道:“就知道芙儿最好了。”
当晚,秦昭奖励般的,在床事上更卖力的耕耘着。
第二日,乐芙果真顺利的带回了盖着印章的信。
秦昭心情大好,一连几日都让乐芙享受到了甘露的滋润。
但没几天,安城的暗线便来报,安城两日前已开始下起大雨。
秦昭还需等大雨再多下几天,再开拔前往安城也不迟。
但他实在不想与乐氏待在一处了,无他,腻了,实在乏味。
一个目光短视又毫不聪颖的女子,若不是需要利用乐家的势力,秦昭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娶妻。
盛世安一大早就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
他睁着一双还未睡醒的眼睛,看不清紧急调令,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嘴里还嘟囔道:“不是还早吗?怎的要半夜开拔!秦昭真是越来越不把人当人看。”
然后发现他突然发现自己身旁没人,往旁边摸了摸,还是空无一人。
他顿时清醒了,对着屏风外的士兵问道:“夫人又去陪小少爷了?”
士兵一脸懵逼,他只是个过来催军师起床的而已,他哪里知道夫人去哪里了?
:“属下不知。”
盛世安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来人,更衣。”
外头守夜的人进来为他更衣,盛世安问道:“夫人几时去的小少爷屋里?”
:“回老爷,丑时便去了,小少爷说太黑了睡不着,便来找夫人过去。”
:“这小兔崽子。”哪里是睡不着,分明是故意和他抢夫人!
衣服穿好后,盛世安吩咐道:“若是夫人醒了,便说我已前往安城,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
:“是。”
盛世安整装待发,一路驾马前往秦府。
他一到就看到秦昭那副欠扁的样子,盛世安回敬了个白眼给他,这货分明就是故意的!
:“怎么?盛军师这是舍不得温柔乡啊?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盛世安嗤笑一声,道:“本军师自然不像秦将军,放着温柔乡不睡,白白糟蹋人家一个好姑娘。”
秦昭勾唇一笑,轻装上马,道:“走吧,大军已在城外集合了。”
二人骑马并行,盛世安问道:“你这么悄默声的走了,就不怕你家小团子醒来后找不到你啊?”
秦昭看着夜空,道:“我要是不悄声的走,舍不得的就是我了。”
然后看了盛世安一眼,眉眼尽带得意:“这当然不是你这种没有女儿的能懂的。”
又来了又来了,盛世安冷哼一声道:“等明年老子生他个四五个闺女,你就等着眼红吧!”
秦昭只觉好笑,他道:“生四五个?你也要看嫂子答不答应啊,她能听你的一个一个的给你生?”
盛世安当然知道他媳妇不可能听他的,他也舍不得自己妻子再生了。
但就是心里馋女儿馋得慌,自己心里发痒,又只能跟大儿子念叨,不能和能生孩子的妻子念叨,别提有多憋屈了。
秦昭就知道他那怕老婆的样,他自顾的哼着曲子,一副得意忘形的样子,让盛世安更想揍他了。
秦慕卿一起床就被告知爹爹去了安城,她心下疑惑,这是他第一次打仗不把她带上,难道是此次太过凶险?
张乳娘知道秦慕卿聪明,她多嘴说了一句“听说安城那边下着大雨,老爷估计是怕小姐被雨淋了,到时候不好照顾,再说了,小姐姑娘家家的,如今要学的,不是那上战场打仗的事,而是如何管理家宅内院的事。”
秦慕卿不好暴露太多,她这个年岁的聪明,能想通自己爹爹是因为事情危险,才不带她去,已经是非常超过了。
“乳娘别一口气说太多,卿儿听不懂了。”她奶声奶气的道,然后伸手把衣裳穿好,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
张乳娘顿时笑了,自顾自的言语道“我也真是的,竟把小姐当成了个小大人。”
秦慕卿嘿嘿朝乳娘一笑,今日的甜度又超标啦。
张乳娘又无奈又好笑的道“你可不就是个小大人嘛。”
张乳娘这几日一直在担心,那位乐氏娘子,看着可不是个好惹的,老爷在时她尚且能收敛些,现今不在了……
“乳娘在想什么?在想赵乳娘的事吗?”
秦慕卿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赵乳娘了,自大婚过后的第二日,她便说去了赌场赎人,到现在也没见到人影。
秦昭又正巧离开,她那十七年的现代时光里,多少还是看了点宅斗剧和小说的。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轻兰苑里,乐氏正在跟娟儿吩咐着什么。
喜鹊刚一进门,她们两个的说话声便止了。
她一脸莫名,夫人什么时候开始防着她了?所幸她向来不是爱打听闲话的人,布置好饭桌后就又下去了。
乐氏这才给了娟儿一个眼神,娟儿会意,很快就下去了。
饭后,秦慕卿拿了团线团,准备学着乳娘,编一条像样的手绳。
她正入迷的编着,张乳娘瞧着时间,锅上炖的燕窝也快好了,她就起身去厨房准备拿燕窝。
赵乳娘此时却回来了,她向秦慕卿问了声小姐安,然后便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秦慕卿拿眼瞧她,看着她脸上新添的伤口,也没有说话。
一个狠不下心跑路的女人,分明那男的就是靠着她吃饭的,若是这个时代不好和离,又或者是她舍不下自己的那几个女儿,那就把银钱攥在自己手里,又或者不让她那个蠢丈夫知道她现在干的活赚钱,给自己攒点钱也是好的。
可她偏偏要什么都和她丈夫说,还每次一得了奖赏就回家炫耀。
秦慕卿反正是搞不清这种人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赵乳娘想起娟儿刚才跟她说的一席话,又看着金尊玉贵的秦慕卿,凭什么都是女人,她从小就能这么好命?
整日吃香的喝辣的,无忧无虑的?
女人天生不就应该是伺候人的货吗?怎么她还要让人伺候?
她那几个女儿,三岁就要帮忙干一些轻活,还整日的吃不饱穿不暖的,怎么秦慕卿的命就这么好?
嫉妒的心一旦被埋下怨恨的种子,就有如荞麦一般疯长。
她眼底带着怨恨,看向不远处,那是秦昭前几月找了风水大师,特意挖的池子。
这池子底部被挖的很深,说是来年要在那上面栽上莲花,连底下的泥土都深的能吃人。
就算是啊大那样的大汉,都不敢轻易下池塘。
她一步一步靠近秦慕卿,就在快要得手的时候,秦慕卿转头看向她。
这一看,秦慕卿也被她眼里的恨意震惊了。
她没对赵乳娘干过什么坏事吧?这眼神怎么这么像是她去挖了她家祖坟一样?
“赵乳……”
秦慕卿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赵乳娘掩了口鼻,秦慕卿奋力挣扎,可她毕竟才三岁,哪里敌得过一个成年人?
赵乳娘一个用力,直接给她抛进了池塘里。
“救命啊!救命……救……唔……”
秦慕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今日就走到了今生的尽头,就算她用了前世学游泳时会的水下憋气法,但她毕竟只是个三岁小孩。
迷迷糊糊中,秦慕卿看到了一个正朝她游来的人影,她下意识的抓住那个人,然后便陷入了昏迷。
张乳娘正拿着燕窝回来,一到那处却没有看到秦慕卿,下一刻就听到了池塘里有人在喊。
“快来人啊,你家小姐掉水里了!”
张乳娘顿时被吓得把燕窝丢在了地上,跑向池塘,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快来人帮忙啊,小姐掉池塘里了!小姐,小姐!”
盛家大公子把秦慕卿往上提了提,可这池子本就深的渗人,进了水后人又会重些,没多久他就没了力气。
好在啊大常常往秦慕卿院里跑,这个点正是他平常饭后必来一次的点,他一听,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一跃而进池塘里,一手将两个小鸡仔并在一起,快速往岸边游去。
张乳娘赶紧把秦慕卿抱了上来。
盛家大公子也被呛了几口水,他蹲在地上猛咳了几声后,赶紧往秦府外跑,去喊大夫。
就在这时,张乳娘想起了自家小姐曾丢给她一本医书,说是上面的图案好看,指着一个溺水急救的法子,问她那是在干什么。
张乳娘一边叫啊大去喊大夫,一边学着书里的样子,给秦慕卿做急救。
见秦慕卿接连吐了几口水出来后,张乳娘继续加大力度。
一会儿过后,秦慕卿才缓缓转醒。
张乳娘惊魂未定,见她醒来,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可吓死她了……
秦慕卿意识模糊:原来她还没死啊……
看着秦慕卿醒了,张乳娘这才把她抱了起来,赶紧带她回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又过了一会儿,盛家大公子和啊大才一起回来,后面还跟着个年老的大夫。
大夫一番看诊过后,确认秦慕卿已无大碍,然后用手写了个药方,道“小孩子身体不好,容易着凉,等等应该会开始发烧,这药方是退烧药,赶紧叫人,马上去抓几副回来熬。”
轻兰苑内,娟儿快步走进屋子,左顾右盼见着屋内没有了其他人后,方才关上门,小声的对着乐芙陈述了事件原委。
原来她方才,是去找了刚回府的赵乳娘。
“奴婢不过是说了几句,问那乳娘的闺女几岁了,是否同大小姐一般大,然后便感叹了一句,真是同龄不同命,大小姐甚至还没有亲娘在身边,都能安然的在秦府里享福,她那神色便不对劲了。”
乐芙把玩着手上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带着笑意听着娟儿的禀报。
“然后呢?”
“然后我便屏退了慕雪阁外的丫鬟,说他们这些时日辛苦了,以夫人你的名义,让他们到轻兰苑外领赏钱,至于这后头会发生什么事,就全凭大小姐自己的运气了。”
乐芙拿过另一个首饰匣子里的一对珍珠耳环,道“这件事你办的不错。”
娟儿拿过珍珠耳环后谢恩道“多谢夫人。”
顿了一下,她又道“慕雪阁外,有个空置的池子,想必……”
乐芙用手指在嘴上做了个手势“嘘,暮雪阁外有什么,同我们有什么关系?赵乳娘也是秦府的人,又不是我们带来的人。”
娟儿会意,笑道“是,夫人。”
等暮雪阁的婢女们回到暮雪阁后,才知道了大小姐落水的事。
彩屏面露忧虑,她先是担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秦慕卿,伸手探了她的额头后,发现有些烧,然后问道“可熬了药了?”
张乳娘坐在床边,道“啊大在熬了。”
“我去看着,他一个大男人,难免粗心些。”
彩屏是顾笙笙带来秦府的贴心丫鬟,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出去领了个赏钱,便能发生这样要命的事儿。
她心里惴惴不安,开始推测起这件事的前后因果。
大小姐向来聪明伶俐,就凭她自己,必然是不会出现自己意外落水的情况……
正走到门口,她便瞧见了盛家大公子“盛家公子在这作何?瞧你身上的衣裳都湿透了,怎的到现在还没换上干净衣裳?”
她朝身后的侍女唤道“别愣着了,赶紧拿件小姐的披风,先给盛家公子披上,省的生病了,然后把盛家公子安然送回盛府。”
然后她转身对着盛则非道“奴婢先去看着药,盛公子先行回家去罢,救命之恩,等我家老爷回来后,必会登府重谢。”
侍女拿来小团子的披风,比了一下,多少有些小的可怜,正要拿回去换一件的时候,盛则非拿过那件披风往身上披好,只和他的上衣一样短。
他道“不必换了,就这样吧。”然后朝里看了一眼小团子,又道“秦家妹妹若是还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他想不到,那乐氏竟是个山中猛虎,才到秦府不过十日,便下了死手。
侍女恭敬道是,然后让男仆从护送盛家公子回府。
他没有说是谁推的秦慕卿,这事秦慕卿醒后自然会自己提起,再者,这背后还有推波助澜之人。
盛则非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前世,他也是这么救了她。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事情太过久远,别的他都记不清了,他只记得,秦昭战胜归来后,把那个意图害死秦慕卿的赵乳娘,当着乐氏的面,把她丢进了池子里。
赵乳娘是在全府人,甚至包括了秦慕卿的面前,活活溺死的。
他嘴角勾起一丝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冷笑,秦昭,连自己的女儿都如此对待,更何况他的父亲,只是他的一个臣子呢?
头疼来的迅疾而又猛烈,他捂着自己的头,这些疼痛,现在的他,还是能忍受的。
没多久他就到了盛府,跟秦府仆人道了谢之后,便被他的娘亲接进了盛府。
他看着自己貌美温柔的娘亲,顿时泪湿了眼眶,前世,自己和父亲死后,她该怎样的难过啊?
盛夫人心疼的牵过盛则非,把他带到屋子里,然后转身要帮他脱下身上的湿衣服。
盛则非脸一红,道“娘亲,孩儿自己来。”
盛夫人心下怪异,她道“你这孩子,今日这是怎么了?一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不说,还不让为娘帮你更衣了?”
盛则非转过身去了屏风里头“夫子说了,男女七岁后便不同席,孩儿已经七岁了,也是时候注意男女有别了。”
盛夫人一脸‘我家儿子竟然一下子就长大了’的自豪。
她笑着道“好好好,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盛则非三两下把衣服换好,然后乖巧的坐好,等着她娘亲的盘问。
盛夫人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向来比别人沉稳些,只是他这正襟危坐的模样,多少让她有些不适应。
她问道“学堂的夫子还教了你礼仪?”
盛则非愣了愣,然后想起,他七岁时上的学堂,是还未教他那些王公贵族的礼仪的。
这些礼仪,还是他为了能入秦昭的眼,想成为他眼中最配得上秦慕卿的男子,才用心去学的。
盛则非把腿放松了些,脊梁却还挺得很直,他道“夫子昨日说了些,我便学了。”
盛夫人也没放心上,她拿过刚呈上来的姜汤递给盛则非,接着问道“说说,今日这身是如何弄的?”
盛则非拿过姜汤一口饮尽。
盛夫人奇怪,他不是最怕姜的味道了吗?
盛则非喝完才反应过来,他小时候,是最不爱这姜的味道的。
他抿嘴道“有些冷,原来姜汤也没那么难喝。”
“今日秦家妹妹落水了,我去救的她。”
“哦?好端端的,那小团子怎么会落水?人没事了?”
盛则非点点头,他也就是在今日早晨才重生回来,正巧想起他七岁时有一日,秦慕卿被自己的乳娘推入水中,然后大病了一场。
前世,也是他救的她。
他今日本想不去秦府,这样他复仇也就会少些顾忌。
可是……他舍不得。
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番过后,他终于还是不想让秦慕卿就这么死在她三岁的时候。
那样鲜活的一个人,不该死的那么早。
秦昭那么爱她,把他当成自己的命根子一般,留着她,或许还有价值。
他掩下自己的心绪,抬眼后便是一片纯真,他道“自然没事了,如何?娘亲,我这回做的可好?”
盛夫人面露宠溺“当然好了,你挽救了一条生命,做的是大好事中的大好事,非儿可真棒,今晚想吃什么?为娘给你做。”
“嗯……狮子头,还有……红烧肉,如何?”
“好,都依你。”看着正午的日头刚过,她又道“你中午定是没有吃东西,我让厨房留了点饭菜,等等先吃点,你弟弟这会子估计又要醒了,我去看看。”
盛则非的弟弟盛则是,与秦慕卿一般的年纪,比她还小上几个月,才是个刚会说话、会走路的孩子。
“我陪娘亲去看看弟弟吧。”
前世,这个弟弟还是非常听话懂事的,他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是极好的一个贴心弟弟。
别人家的老大都会抱怨,为什么父母生了老二后,自己的父母就对他的关心少了许多。
盛则非却从来都没有抱怨,因为自他懂事起,他便比别人更内敛懂事些,娘亲和爹爹虽然会把注意力分给弟弟,对他的爱却丝毫不少。
再则,他这个弟弟也是乖巧懂事的很。
他爹娘,都很会教养孩子。
章节在线阅读
相关小说
网友评论
为您推荐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