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谁先耍流氓

男女主角分别是高伟的其他类型小说《爱情，谁先耍流氓》，由网络作家“秋香她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织女在河里洗澡，牛郎偷走了织女的衣裳，爱情的开始，总有一个人先耍流氓。你先？我先？谁也别客气。有为青年高伟，从一个落魄失业青年邂逅了先耍流氓的女生钱菲儿，从此开始了新的巅峰人生，命运彻底改变。聪明能干，风趣幽默的高伟，吸引了身边一个又一个的“女流氓”，桃花运不断。然而，高伟并不贪恋美色，只对钱菲儿情有独钟。高伟即将与钱菲儿走进婚姻殿堂时，钱菲儿却不辞而别，人间蒸发。几年之后，高伟终于得知，钱菲儿削发为尼，隐藏在寺庙与清灯相伴，留下一个为何不辞而别的未解之迷。

《爱情，谁先耍流氓》精彩片段

织女在河里洗澡，牛郎偷走了织女的衣裳。爱情的开始，总有一个人先耍流氓，你先？我先？谁都别客气！

——题记

淋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一年轻美女在浴室里洗刷刷，画面简直不敢想象……

一只老鼠向浴室跑去，我去追老鼠，一头撞进浴室。正在搓澡的年轻女子尖叫连连，她慌乱中问我道：“你说我该捂住上面……还是该捂住下面啊……”

我支支吾吾说道：“你来不及了……”

女子指着我怒道：“你耍流氓！”

一泡尿把我涨醒了，时间是凌晨一点。

梦醒之后我笑了，画面简直太美了。假如梦里那女子偏要拽着我帮她搓澡，我一定不会拒绝的。

爱情的开始，总有一个人先耍流氓。牛郎偷走织女的衣裳，梁山伯雨中给祝英台送雨伞。一个男人是粗鲁的耍流氓，另一个男人是斯文的耍流氓。

我又做了一个梦，爱情的开始，是女人先对我耍流氓。有人说，梦里的事会变成现实，说来话长……

【第001章】：小二小三

那年，三月。

花红柳绿，桃花朵朵开，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动物们也开始在这个美丽的季节寻找爱情。

我养了一条两个月大的小奶狗，性别：男。乳名：小二，顺产第二个出生的小宝宝，五官端正，眉清目秀，超萌，超可爱。长大后一定是个超级帅哥，迷晕、迷死小师妹估计是三位数。

我经常逗小二玩，毛孩子特别乖，我也喜欢带它出去遛弯。

我住的地方附近有个小公园，傍晚，我牵着小二去公园遛达。两个月大的毛孩子没有攻击性，还因为超萌，公园里的小姐姐时常蹲下来与它人狗对话，只是缺了个翻译。

我解开狗绳，让小二在公园里玩个痛快，我也不担心小二被人贩子拐卖去青楼，它是个男孩子。

我坐在公园的石凳上看金庸的武侠小说，入了迷。

小二是个撩妹高手，屁颠屁颠地带着一个跟它年龄相仿的师妹跑到我身边，玩得很起劲儿，有一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觉。

“师妹”的主人走过来，嘴里喊着“小三，你去哪儿了”？

我扑哧一声尿都差点笑喷了。

“师妹”不理主人，与小二闹得欢。

“师妹”的主人十七八岁的样子，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女主人看见我，马上改口叫师妹“老三”。

为时已晚，女主人从我一脸的坏笑中明白我已经知道师妹乳名叫“小三”了，她尴尬地掩嘴而笑。

女主人说：老三，别玩儿了，回去吃晚饭了。

“小三”不听，与小二继续闹腾。

我搭讪：让“小三”与“小二”玩会儿吧，相识是缘分，错过了一时，就错过了一生。

小三的主人在回味我的话，然后问道：你家小宝宝是哥哥，还是妹妹？

我说：是哥哥，我家毛孩子乳名“小二”，顺产第二个出生。你家小宝贝乳名“小三”，是顺产还是剖腹产？

她脸都笑红了说道：剖腹产就是还没出生就让小家伙走歪“门”邪道，当然是顺产啦。

我没忍住笑，说道：兄台，你给我上了一节生理课，剖腹产叫走歪“门”斜道，那顺产是不是叫走正“道”？

她害羞地捂住脸笑道：咱们不聊妇产科的事，聊小动物好吗？

我说：不好意思刚才冒犯了，我家小二很喜欢你家小三，订个娃娃亲，怎么样？

她突然笑了：做兄妹是可以的，订娃娃亲不合适，变数太多。

我说：我家小二眉清目秀，俊朗挺拔，长大了是个大帅哥，现在不做个决定，将来变数也多。

她说：我家“小三”娇小玲珑，冰清玉洁，长大了也是大家闺秀，不愁没人上门提亲，现在它们还是孩子，一切为时尚早。

我说：要不要留个定情物，狗绳交换一下？

她突然笑了：算了吧，它们年龄太小，多年以后，时过境迁，它们也不再是当初的少年，早已记不得了，何况是包办婚姻，并非心甘情愿。

我说：让小二、小三自己决定命运，你看它们玩得那么开心，情投意合的样子。

她笑笑说：它们闹着玩儿，不懂早恋。

我说：祝福小二、小三有美好的未来，茫茫人海，相遇不易。

她更正道：茫茫狗海，它们相遇不易。

我尴尬的笑了。

她说：你应该喜欢小动物吧？

我说：超喜欢小动物，阿猫阿狗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同吃同睡不同居。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偷笑。

我说：你也喜欢小动物吗？

她转过身来：喜欢呀，它们好可爱。

我说：你养猫吗？

她说：养了一只，你呢？

我说：我之前养了一只猫，性别女，身材不错，脸蛋也好看，后来被它男朋友成功拐走，听说嫁到了伊犁，生活也不习惯，鱼干吃得少，葡萄干吃得多。

她没控制住自己，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还养过其他什么小动物吗？

我说：养过爱情鸟，它飞走了，据说后来守寡了，它不再相信爱情。

她问：爱情鸟也不相信爱情了吗？

我说：爱情鸟也被爱情伤的很深，爱情这东西，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曾经相互陪伴过最熟悉的人渐渐成了陌生人，要么一生，要么陌生。

她思考了一会儿，问：你相信爱情吗？相信一见钟情吗？

我说：一见钟情，只不过是见色起义，有品位的耍流氓罢了。爱情的开始，总有人先耍流氓，你先？我先？别客气啊！

她捂着嘴笑而不答。

我说：女士优先。

她侧着脸不看我，连连摆手。

我说：那我不客气了……

她背对着我，转过身去偷笑。

我说：我们对视三十秒，行不行？

她说不行。

我骗她：你家狗狗正对着树杆尿尿，有点不文明，下次你要提醒它去公厕。

她转过身来：我家小宝贝平时在家也是蹲马桶的，它还会按马桶冲水开关，很讲卫生的。

我说：我家小二也讲卫生，我带它去挤公交车都是穿尿不湿。

她说：对呀，要讲卫生，特别是公共场合。

我说：你坐一下吧，咱们都喜欢小动物，互相交流学习。

她坐在我旁边，楚河、汉界分得清清楚楚，就差中间没有立一块界碑。

她说：喜欢小动物的男生都很善良。

我说：凡是可爱的动物我都喜欢，四条腿的，两条腿的，会说话的，不会说话的，我都喜欢。四条腿的，我喜欢公的，两条腿的，我喜欢母的，我认为我没毛病。

她捂着嘴笑：你没毛病。

我说：你家小三是个女孩子，你给它穿条裙子或打底裤吧。

她又笑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自然界存在的就是合理的，顺其自然，难道你们男生也会偷看？

我笑呛了：肯定不会啊。

她突然戳了一下我脑袋：愚蠢的话题！

我说：请教你一个问题，怎么把宠物养好？

她说：很简单啊，给它点吃的，不虐待它就行。

我说：有些宠物很难养，哄都哄不好，我们男生养这种宠物，有时养到怀疑人生。

她说：什么宠物那么难养？

我说：你呀！

她说：很好养啊，一养就活了，不挑食，不耍脾气，还懂得感恩。

我说：现在是你爸养着当然好养，你爸的女婿养起来不见得好养。

她说：谁养都好养，没那么娇贵，散养长大的。

我说好养又得不到。

她说垂手可得，一得就得到了，又没挂在天上。

我说：你是开玩笑的。

她说：你当真吗？我们不是聊宠物吗？是谁带偏了？

我说：好，聊宠物。有个奇怪的现象，我家小二每次来公园玩，它都会对着树“浇花”，我看过《动物世界》节目，解说这是动物做标记，这是它的地盘。人也有相同的地方，男生喜欢在女生脸上深情一吻做个“记号”，去时作个留念，来时不迷路。男生这么做，你认为是在圈地盘吗？

她笑得花枝乱颤：应该算是吧？

我指着两条闹得正欢的小奶狗说：它们情投意合，也有夫妻相，咱们成全它们吧，我们做个亲家。

她哈哈大笑：我发现你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但不知道是不是缺点。

我说：女生说的话，前面是序幕，后面是剧终。我们男人恰恰相反，省去序幕，直接剧终。你直接说啥缺点？

她说：死缠烂打。

我说：你男朋友以后就是这个样子，不把你追到手誓不罢休。

她转移话题：我们还是聊宠物吧，动物比男朋友还听话，叫它坐着，它不敢站着。

这话怎么听都像暗中在骂我。

我笑了：按你这么说，小二、小三也不适合做男女朋友。小三“汪、汪、汪”爱唠叨，总说小二不听话。

我总算扳回一局。

她听出名堂来，笑了笑说道：小二、小三做什么好呢？

我说：一个做红颜知己，一个做蓝颜知己。我家小二是男孩子，难过的时候可以找你家小三倾诉。我家小二烦闷的时候可以找你家小三解愁；你家小三委屈的时候，我家小二来安慰它，你家小三寂寞的时候，我家小二来陪伴它。它们彼此关心，彼此理解，互懂互惜，又不折散各自的家庭，做个灵魂伴侣度过余生，怎么样？

她拍手叫好。

我说：好是好，你千万别等小三长成膘肥体壮时，炖成一锅新鲜的狗肉汤，我家小二会自杀的。

她没能适当控制住自己，丢掉了女人应有的矜持，开怀大笑起来，说道：你说什么呀，我有那么残忍吗？你不会把你家小二剁成肉沫做成狗不理包子吧？

我说：不会啊，如果我那么狠心，你家小三也会服毒殉情的。

她说：你会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吗？

我说：肯定负责，要不要拉勾约定？

她问：约定什么啊？

我说：约定你家小三永远不要变成狗肉汤，我家小二永远不要变成狗肉馅的狗不理包子。

她摇头，示意不拉勾，毕竟肢体接触会导致电流增大。

我说：要不这样，时间你安排，小二和小三每个月几号见一次面？

她说时间不确定。

我说你留个地址，我带着小二来你家登门拜访。

她又摇头。

我说：看来小二、小三连做知己也不那么容易。每年的2月14日，七月初七，一年见两次面行不行？

她说原则上这是情侣之间见面的日子，鉴于诸多不确定因素，破个例。

我说：OK，我为我家小二准备两个红包520和1314，让小二亲自交给你家小三。

她说：真的吗？

我说：是真的，诚意满满。

她说：不可以，那是情侣之间该做的事，红颜知己、蓝颜知己是心灵上的知己。

她去牵小奶狗，胖嘟嘟的小奶狗不想走，一直在和小二打闹。

她对小奶狗说：宝贝儿，咱这么贪玩儿呢？回家吃饭啊。

我去牵小二，我对小二说：毛孩子，你的红颜知己要回家吃饭了，别玩了。你问一下小三妹子，下次什么时候再来这儿玩，约个时间。

她捧起小奶狗的头笑笑，说：宝贝儿，告诉你哥，时间不确定啊。

我抱起小二，说：毛孩子，跟妹子亲一个，祝它开心快乐。告诉它，你会想它的。

说完，我让小二跟小三亲了一下。

她侧着脸笑，而后说道：你不要把小孩子教坏了。

我说：从小培养，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她拿起小奶狗的一条前腿，像招财猫似的晃动，说道：跟哥哥说声拜拜，回家吃饭饭啰。

我也拿起小二的一条前腿晃动，说道：毛孩子，跟妹妹道一下别，说声再见。但不能说拜拜，拜拜就是“拜”了，以见不到面了，再见就是还能再次见面。

她丢掉矜持拍了一下我肩膀，哈哈笑，说道：你咋这么理解呢？

我说：怎么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下次两个小家伙还能再见面，我家小二对你家小三有好感，明年就要准备彩礼了。

她咬着嘴唇斜了我一眼：你家宝宝还穿尿不湿呢，就忙着准备彩礼了？

我笑了笑，说：下手慢了，好白菜都让猪拱了，提前预约不好吗？

她抱起小奶狗蹭我一下说道：宝贝儿，你大哥哥要给你准备彩礼了，你长大以后，要不就嫁给他吧，他担心你被猪拱了。

她说完，我还没来得及笑，她先笑了。

我说：你这是你什么话？

她卖了个萌，说道：中国话啊！

我说：你骂我不带一个脏字，人狗奇缘？

她说：对啊，人狗情未了，你对我家小三一见钟情，念念不忘，我把它许配给你，待你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之夜，我家宝贝生下一个大胖儿子，我想知道的是，大胖儿子是像你呢，还是像它妈呢？

我哭笑不得，问她：你这又是什么话？

她笑嘻嘻地：普通话啊，潮汕话你又听不懂。

我反问她：小朋友，如果我问你相同的问题，你愿意吗？

她笑得前仰后翻，说道：不可以啊，你是个男生，你额头上能跑马，肚子里能撑船，你怎么会那样做呢？

我说：我吃了大亏，你怎么补偿我？

她抱着小奶狗，把狗嘴靠近我嘴边，说道：亲一个。

我说：你确定你家小奶狗没吃屎？

她又笑：不确定……

我说：那你还下得了手？

她说：你闭上眼睛，把它想象成你心目中的一个大美女，还会恶心到你吗？

我抱起小二，把狗嘴靠近她嘴边，说道：毛孩子，亲一下你姐姐，先下手为强哦，好白菜给猪拱了也是浪费，还不如让你捡点便宜。

她后退两步，笑笑说道：把小二的初吻留给小三吧。但我又不确定，小二的初吻有没有被你偷走，看样子你不像个好人。

我大笑：其实你才不是一个好人，一直把我骂的遍体鳞伤。

她话中有话地说：你一直想给狗宝宝撮合一段姻缘，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啊。

她暗示我，我想泡她，小奶狗只不过当了一回红娘。

我说：社会很复杂，人很单纯。织女洗澡，牛郎偷走了织女的衣裳，爱情的开始，总得有人先耍流氓。你客气，我客气，擦肩而过，错过一时，错过一生。

她抬头望望天空，笑得很甜，又有点坏，看着我咬嘴唇，装傻说道：你说的是什么呀，我听不懂。

我说：你妈喊你回家涮马桶，听懂了吗？

她说：哈哈，这个听懂了。

我抱着小二去欺负她家小三，我对小二说：小兄弟，你敢咬它吗？

我家小二跟我对着干，它却极力讨好她家小三，去舔小三的毛发，象极了小情侣之间的美好爱情，我是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她打着哈哈，笑话我：你家小二知道坏事不能做，它不听你的话，你开心吗？

我说：很开心，小二是一个合格的舔狗，在爱情面前还知道跪舔。

她说：你跟小二学习学习吧，懂得如何怜香惜玉。

我抚摸着小二的头，说道：你大姐姐夸你会撩妹，你要是不把小三追到手，我都不给你买狗粮。

她抚摸一下小二的头，笑道：它比你强。

言外之意，我不敢耍流氓？

我笑了又笑，说道：狗狗肯定比我强，一个连衣服都不穿的家伙，在光天化日之下都敢做出不雅之举，谁敢比？臣妾做不到啊！

她抚摸着小奶狗的头，说道：我听不懂，请使用人类语言。

我抱着小二对小三的女主人说：我想试一下，让小二跟小三深情对视，你猜一猜，它俩会暗送秋波吗？

她微微一笑很倾城：你说呢？

我说：应该会，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是愿意对视的。

她故意更正，说道：是两条互相喜欢的狗。

这丫头总是认为我是借狗之名来泡她。

这两个小家伙不懂对视，只懂动手动脚，前爪都想碰一下对方。

她笑而不语。

我对小二说：毛孩子，你怎么不懂爱情呢？

她纠正我的错误：小二它懂，肢体语言不是更能迅速提升关系吗？

我尴尬地说：狗都比人懂，我应该要拜师学艺了。

她说：你家小二就是你师傅，我家小宝贝单独在玩儿，你家小二跑来找我家小宝贝儿玩，不到五分钟，你家小二就把我家小三成功拐走……渣男！

我哈哈：你确定你家小三不是渣女？

她说：确定啊，我家小宝贝太单纯了，你家小二套路玩得深，我再强调一下，渣男！

我抚摸着小二的头，说道：毛孩子，姐姐说你是渣男，生气么？你这么小就会撩妹，我咋就没看出来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家小二得意洋洋卖萌吐出舌头，我抱着它去撩一波小三。

两只小奶狗只要一靠近就喜欢伸前爪去碰对方。我捉住小二的两只前爪，让它和小三用嘴交流，小二和小三用舌头互舔，小三的主人不好意思，就把小三抱开。

我对小三的主人说：你情我愿，让它俩熟悉一下操作流程……，反正你我又不跟着学。

小三的主人背对着我笑。

她转过身来，抚摸着她家小奶狗的头说：小宝贝儿，小二是渣男，你要多个心眼。

我说：渣男有情调，更有情趣，女人不都好这一口吗？我家小二要是听得懂你骂它是渣男，我估计它会骂你十遍渣女还嫌不够。

她抚摸着小二的头，说道：小可爱，你会骂我吗？你的主人可不像个好人啊。去我家蹭饭吧，跟你小三妹妹坐一桌，喝点酒，吃点新鲜的狗肉汤，行吗？

我对小二说：你姐姐在忽悠你，喝酒的是她，用来炖新鲜狗肉汤的材料就是你，你姐姐可不是个好人啦。

她抱着小奶狗，趁我不注意，把小奶狗的嘴在我脸上蹭了一下，说道：小宝贝儿，在你大表哥脸上做个记号，去他家蹭饭不迷路，千万别惦记大表哥家的狗肉汤。

我抚摸着她怀里的小奶狗，说道：宝贝儿，来我家蹭饭酒肉款待，你小二哥哥是你男朋友，顺便带你去浪漫一下。放心吧，没有狗肉汤。你的主人吓唬你的，越漂亮的女人越骗人。

她捏住小二的尾巴，说道：小家伙，我们要回家吃饭啰，你吃了吗？你哥哥吃了吗？

我说：都没吃，去你家蹭饭。

她说：走啊。

我说：我想跟你爸喝两杯。

她说：可以啊，我爸缺个陪他喝酒的人。

我说：你妈缺个涮碗的吗？

她说：我妈缺个涮马桶的。

我说：你缺个陪你吵架的吗？

她说：不缺。

我指着她额头，说道：你还说不缺？你额头上有四个字，证明你命中缺一个人。

她说：什么字？

我说：旺铺出租。

她牵着小奶狗边走边说：不会租的，小二，跟着我蹭饭去，喊你哥哥一起去。

我牵着小二，说道：小二，去你姐姐家蹭饭去，啤酒、白酒随便喝，干饭、稀饭灌个饱。

她一步三回头，说道：胆子去哪儿了？不敢去吗？

我站在原地不动，松开狗绳，小二冲了过去，它还想去找它小三玩儿。

她牵起小二的狗绳，头也不回地走了。

爱情，总有一个人先耍流氓。

好可爱的女子，谁娶谁幸福。

我的小奶狗被她牵走，我跟上，太好玩儿了。

我走到她家门口，她说道：你跟小二都进来蹭饭吧，狗粮多少还有一点，不会让你两兄弟饿着。这是我家，欢迎光临。

我笑道：让小二蹭饭，我在外面等。

她笑道：我是问你蹭饭吗？

我摆摆手。

她指着我说：鼠胆英雄，你不是要跟我爸喝两杯吗？

我摇头，笑而不语。

她看着我坏笑了一下，进屋拿出狗盘子放在门外，倒上饭菜，小二和小三共享晚餐，我看着就想笑。

她拿了一个凳子让我坐。

她端着饭碗在门外吃饭，夹起一个牛肉丸问我：你确定不蹭饭？

我除了笑，还是笑。

她说：你家小二比你胆子大，你看它亳不怯场，撑开四条腿拼命抢食。

我说道：小的时候不懂事，脸皮厚。对了，你爹在吗？

她说：在啊，饭桌上正独饮，你陪他喝两杯？

我说：不敢，我是黑户口，来的时候好好的，等下回不去了。

她说：不会啊，我爸比我妈还温柔。

“钱菲儿，你在跟谁说话？”

话音刚落，一中年妇女走到门外，体形较胖。

“妈，刚才有一只小奶狗跑到我们家来蹭饭了，它的主人也找来了。”

她妈打量了我一下，看了看正在抢食的小二，笑笑进屋了。

我说：总算知道你的名字了——钱菲儿，你命中不缺钱，人民币是你家亲戚，银行是你家厨房，柴米油盐都不缺，生活过得很滋润，我除了羡慕就是嫉妒。

她说：我们家人民币从来不一张一张地数，都是用称按斤来称的，你缺钱吗？

我说：缺！

她说：你闭上眼睛，天上会掉下来，我们家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小二吃得肚子圆滚滚的，我生怕它走路都会摔倒。小二吃饱喝足，我牵起狗绳说：小二，跟姐姐说声谢谢，我们回去了。

钱菲儿对小二说：小宝宝，不客气，没事常来，告诉我，你哥哥叫什么名字？

我牵着小二走了几步，向钱菲儿招手，示意她靠近点。

我说：鄙人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姓高名伟，与你的八字是吻合的。下次记得牵着你家的小三来我家蹭饭，来而不往非礼也。

她说：你住哪儿？

我说：坐北朝南，由西向东，鸟巢的下面，水立方的上面，太阳的东边，月亮的西面，晨起听鸟鸣，日落听钟声，一个很安静的地方——寺庙。

她哈哈：你是小和尚？

我说：不是的，我住在寺庙附近，上香求佛方便，我每次都抽上上签，命中注定要与姓钱的打交道，果然灵验。

她说：那又怎样？

我说：劫财又劫色！

她说：二选一呢？

我说：劫财，你姓钱。

她说：你姓高，我恐高，我是不是要离你远一点？

我问为什么。

她说：你把刀举得高高的，要劫财啊。

我说：劫财还不如把你劫了，你命中有钱，附带劫个色，一举两得。

她一连串哈哈哈：渣男！

我牵着小二离开，她拦住我去路。

我说：你要干嘛，你劫财我没有，劫色可以有。

她连说了两个渣男！渣男！

我问她到底要干嘛。

她问：你住哪儿？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说：你是派出所户籍民警查户口的吗？刚才已经告诉你我住寺庙附近，职业是采花大盗。

她咬嘴唇，有点小生气：你认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我说：我不认为，我知道你的地址就好。

她说：你以为我是去找你吗？

我说：不以为，你是去找我家小二去你家蹭饭。

她说：你在公园溜达了几天，我已经注意到你了，你是没工作，还是有工作不想干？

我说：暂时是没工作，离上一份工作结束有一个礼拜了。

她说：如果我想帮你呢？

我说：萍水相逢你会帮我？

她说：举手之劳的事。

我说：可以考虑，谢谢两个字暂时保留，事成之后再说。

她说：我怎么联系你？

我说：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离你家不足一百米的距离。

她说：工作不好找吧？

我说：多少有点吧，我想找一份可以学点技术的工作，但没机会。

她说：你怎么不早点认识我？

我说：没缘分就算在娘胎里认识也没用。明明一只小奶狗想撩妹，把你家小三拐走，狗当媒婆，我认识了你，工作有可能就认识了我。

她说：你怎么感谢你的小奶狗？

我说：永远不把它炖成一锅新鲜的狗肉汤，多奖励几个鸡腿。

她说：我是真的想帮你找份工作，只要不挑剔就好。

我说：我没资格挑剔，你帮了我，到时候我会说声谢谢。你就假装客气地说，千恩万谢不如来个抱抱更实在一点。

她哈哈笑：你确定我会这样说吗？

我说：不确定！你还会假装客气一番说，高伟，谢什么呢？我要你以身相许了吗？

她笑了笑：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在我钱菲儿身上发生0.5次。

到了我租房的地方，我指着门牌号说：就这个破地方，合租的，房间内不能参观，惨不忍睹，臭袜子、脏衣服、烟头到处都是。如果我不在，你从门缝塞信封进去。

她点点头：可以的。等下你去哪儿玩？

我说：世界上最好玩的就是带着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玩儿，冲浪，坐过山车，进鬼屋，或者女朋友坐在男朋友大腿上给男朋友拔胡子，又或者男朋友在女朋友耳边讲一个不太可能的爱情故事，那就是和尚庙对面为什么有个尼姑庵。

她说：你跟你女朋友都是这样吗？

我说：这些都是想象，仅供参考，女朋友还在丈母娘家养着，从来没有经历过。不过我很想体验一次，初恋就像女人的大姨妈第一次窜门，既害怕它不来，又害怕它来，紧张又伴随着兴奋，终于有了第一次。

她脸红到耳根，想笑又忍住笑，嘴里吐出两个字：流氓！

我说：钱大小姐，我想请你喝酒，又担心你怀疑我图谋不轨。想请你喝咖啡，又觉得从一开始就让你吃“苦”。那就去茶座喝杯功夫茶，这是潮汕人的最爱。关键是实惠，我这人一切都是以钱为目的进行权衡利弊之后才请客的，请原谅我的不厚道。

她说：这个建议很好，你不是不厚道，你懂得品茶，就懂品人生。

我说：走吧，你明明是在为我的吝啬打掩护。

茶座设计简约而温馨，没有酒吧的狂野劲爆，也没有咖啡厅的梦幻迷离，茶座安静的氛围很适合文人和艺术家聊艺术、侃人生。

钱菲儿沏茶手法娴熟，品潮汕功夫茶是一种休闲生活方式，适合家人和朋友在轻松的氛围下闲聊。

她问：习惯喝功夫茶吗？

我说入乡随俗，现在也习惯了。

她说：工作之余有哪些爱好？

我说：偶尔看看书，三缺一的时候被人拉去凑人数打麻将，四川人爱玩这个。

她说：你在公园里遛狗，我注意到你了。

我说：你是注意到我为什么这么闲，没去工作，对吗？

她说：是这个意思，有两次我想跟你打招呼，但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不曾想，你的小奶狗跑过来和我家的小奶狗好上了，玩得开心，还把我家小奶狗骗走了，后面我们因小狗狗就认识了，我觉得很搞笑。

我说：我家的小奶狗是有预谋的，它不但自己会撩妹，还会帮助别人完成梦想，明天我准备买两个鸡腿嘉奖一下小奶狗，还要给它颁发一个助人为乐的奖状。

她笑得很甜：你应该和小奶狗结拜为兄弟，时不时酒肉款待它一顿，你将来有小宝宝了，它还会为你带娃，很多有训练过的狗狗都能胜任这份工作，这是真的。

她又沏茶，很有礼貌地伸手邀请我端茶杯。

我说：狗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你的建议很好。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成了新郎，我会让这只小奶狗做伴郎。

她笑了一会儿说：狗狗的婚礼你参加不了，你的婚礼狗狗却参加了，狗子很荣幸。这只小奶狗长大后，可以做你的证婚人。

我说：平时是我们牵狗绳，如今是狗牵姻缘，我的小奶狗做证婚人的话，新娘肯定是你了。

她马上改口：我刚才口误，喝茶，喝茶。

品完茶，她用竹夹钳住茶杯冲洗。她说：高伟，你们老家也是这样喝茶吗？

我说不是，喝大碗茶，年轻人用茶杯直接冲泡，方便省事。

她问：你第一次跟女生单独出去玩儿是什么时候？

我说：现在啊。

她问：真的吗？

我说：是真的，两个人今生要相遇是命中注定，如若不是，在来生的路口等也等不到。

她若有所思，又问：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我说：跟你在一起啊。

她还问：你最大的快乐是什么？

我说：跟你一起玩儿。

她接着问：你最大的满足是什么？

我说：一张单人床，我和你睡一起，居然比双人床还多出二十公分，我觉得是最大的满足。

她表情害羞又不解其意，问：什么意思啊？

我说：我们用最小的投资，获得了最大的回报。双人床比单人床贵，问题还在于，双人床会把两人的距离拉开。

她扑哧一笑：这是什么逻辑啊？

我说：女人这个物种是从来不解逻辑的，你要逻辑吗？

她说：你们男生不是喜欢讲逻辑吗？

我说：如果跟女生在一起，男生还讲逻辑，你告诉我，谁会先去撞墙？

她说：在你们男人眼里，我们女生都那么任性和无理取闹吗？

我说：不是那样的，思维模式有差异，女人感性，男人理性，这个是总体而言，不绝对，也有例外，比如你就讲逻辑。

她问：如果女生惹你生气了，你怎么办？

我说：目前没有女生惹我生气，你可以试试，看一下实际效果。

她说：可以呀，你踩到了我的情绪开关，你肯定有机会体会到女生的逻辑。比如，太阳为什么会西边日出，东边日落。

我说：太阳喝醉酒了，回家的路走反了，不按常理出牌。

她笑笑：女生跟你吵架以后，你会冷暴力吗？

我说：一个连续流血七天都不死的生物，战斗力仅次于藏獒，男人的冷暴力只会让这个生物更加凶猛。在面对如此凶猛的野兽面前，男人服软妥协是最明智的办法，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她笑得眉毛跳起了迪斯科，一副很得意的样子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对了。

我说：对个毛线儿，有压迫，又不能揭竿而起，只能委屈自己。如果我成家之后，家里养了一只野兽，我时刻担心它攻击我。尤其是野兽每个月都有七天的烦燥期，攻击性比平时高出90%，随时都会一巴掌在我脸上留下一座“五指山”。

她笑得很可爱，端茶杯的手都在扭秧歌，用一种得意洋洋的眼神看着我，说道：野兽温柔的时候是很可爱的，凶的时候攻击性超出你的想象，你要有心里准备。

我问：你有训兽指南吗？

她说：没有啊，当你的战斗力弱于野兽时，你投降便是。

我一声叹息：男人恋爱前是狼狗，恋爱中是舔狗，新婚后是哈巴狗，七年之痒过后是一身没毛的狗，战斗力逐渐减弱。家中的野兽战斗力却是逐年提升，凶神恶煞，看哪哪不顺眼，轻则锅碗瓢盆奏出交响乐，重则拳打南山猛虎，脚踢深海蛟龙，男人整天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钱菲儿笑得一脸的婴儿般娃哈哈，一副不怀好意的眼神递给我一杯功夫茶，缓缓说道：以茶代酒，敬你一杯，恭喜你成功晋级为犬类神兽，你现在是一条什么狗？

我说：我都没碰过女人，应该是小奶狗的升级版大奶狗。

她又是一串哈哈：不管你是什么狗，主人都会收拾你。

我说：男人的可爱来自于他喜欢的女人，如若不是，男人的尊严足以让他变得比藏獒强十倍。

她对我这句话变得敏感起来，柔柔地问：什么样的女人男人最喜欢？

我说：10个男人有10个标准。

她说：你的标准呢？

我突然发现自己挖了一个坑，自己不想跳，有人逼着跳。

我说：三观正，做普通朋友，五官正，做男女朋友，你的五官就是参照物。

她说：你嘴上抹油，不真实。

我说：男女最初的相识始于吸引原则，颜值、举止、谈吐是第一印象，后面是涵养等。你的第一印象很好，五A级风景区，适合旅游参观。

她说：每个女人骨子里都希望别人多注目一下，你的夸赞打五折，我没那么自信。对了，我们这边海鲜比较常见，吃得习惯吗？

我说：刚开始不习惯，腥味太重，后来听说有些海鲜吃了补肾，我的习惯速度直线上升。

她假装正经：我们吃的是口味……

我说：对的，舌尖上的美食，吃的就是那个“味儿”，功效是中老年人关心的事儿。年轻人喝白开水都有营养，中老年人保温杯里泡枸杞也没用。

她似笑非笑地和我对视了十秒，摇摇头，问我：坏蛋是怎么练成的，你知道吗？

我说：你问坏蛋啊，他怎么练成的他知道。

她说：我问你啊！

我赞许地看着她，说：你咋这么调皮？

她卖起了萌，突然使出一指禅戳我太阳穴，嘴里嘣出两个“哈哈”，说道：我负责调皮，你负责捣蛋。

我问她：我们要分工合作吗？

她说：你先捣蛋啊！

我说：鸡蛋还是鸭蛋？蛋清和蛋黄分开捣，还是混在一起捣？

她说：你爱咋捣就咋捣，捣好后我调成皮，给你煎荷包蛋。

我说：我们要是生活在一起，你唱戏，我搭台，观众就是我们的孩子，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她说：那是很遥远的事，现在主要工作是喝茶。

我说：我不会逼女生作决定，会把她吓跑的。

她问：你将来有什么打算？先成家，后立业，还是反过来？

我说：遇到一个好女人，先成家，怕被人抢了。如若不是，先立业，栽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

她托着腮帮，眼神飘移，不知道想什么鬼东东，只有她自己清楚。

在她胡思乱想的间隙，我学泡潮汕功夫茶，动作笨拙，成功地把自己的手指烫了一下，像触电似的一秒钟逃离危险。她很不友好地笑了又笑，说道：潮汕功夫茶不认识你，你脸生，它想咬你一口。

我一脸地不服输，拿起竹夹钳住小茶杯用开水冲洗，她像研究古董似的看我沏潮汕话功夫茶的技艺有没有提高，还会不会第二次把手烫了。

我沏茶技术不够炉火纯青，主要是担心烫手，潮汕人一看会笑得蛋疼。钱菲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泡茶，心里估计在默念：再烫一下他手。

她微微一笑很倾城：没烫手就是进步了。

我微微一笑很猥琐：泡妞比泡茶更容易。

她嘴里飞出几个“哈哈”，和我对视几秒，说道：看似很简单的事情，不学习一下也是不行的。

我说：看似很复杂的事情，不学习也是行的，比如泡妞。

她眼一瞪，嘴一咬，貌似要动手的样子，除了一指禅是标配动作戳我太阳穴之外，并无其他武功绝招，她的“死穴”我已经破解。

我说：你想怎样？

她说：我怎样了吗？

我端起一杯茶递给她：娘娘，臣敬你一杯保胎茶。

她放下茶杯，揪我手臂，假装生气：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收拾你？

我态度诚恳：臣有罪，请娘娘发落，最好是温柔点。

她伸出长长的指甲在我眼前示威：本小姐的温柔仅供参考，一切以生气时间为准。

我问：是北京时间，还是东京时间？我好有个心里准备。

她说：从爱国的角度来说，以北京时间为准，躺在床上睡眠时间除外，你可以安心睡个好觉。

我说：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她说：少来这一套，电视剧看多了没来得及消化吗？

我说：狗血剧看多了，都胃溃疡了，消化不了，跟着学几句，怕你喝茶打瞌睡烫着手了，你不痛，我心疼。

她笑得有点温柔，绵绵细语：切！我要你心疼吗了？我是你什么人？

我说：心上人。

她不以为然：假话说多了，牙疼，咱们第一次见面喝个茶，你就宣誓主权了？

我又递了一杯茶给她。

我说：建新房子，什么时候建，不那么急，地皮一定要先买，下手慢了被人抢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她说：我对你了解也不多，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但我又不知道坏蛋是怎么炼成的。

我说：我的前半生你没有参与，你当然对我不是很了解。我的后半生你插一脚，慢慢了解，了解清楚了，你就可以作案了。

她说：我为什么要作案？

我说：你偷坏蛋是怎么练成的武功秘籍。

她呵呵一笑：偷你的秘籍就等于偷你的后半生，做贼我没有天赋，你洗洗睡吧，做个好梦。

我说：床那么大，剩了一半，给你留着，两个人刚刚好，我先给你暖暖脚，然后我们一起做个好梦。

她捂着脸笑：渣男！

我说：我渣了吗？没有啊！我养的小奶狗都比我渣，成功地把你家“小三”泡到手了。

她又是一串哈哈：你比小奶狗还渣，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说：你又骂我了，不跟你玩了，你帮我找工作的事放在心上，事成之后必有回报。

她问：什么回报？

我说：事成之后再说，我去买单了。

走到茶座门口，我说：我送你回家吧，晚上一个女生也不方便，万一你被人劫了，养了十七八年的好白菜给野猪拱了不划算。

她说：我不想说你，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你就野蛮生长吧，将来总有人会管住你的嘴。

我陪着她穿过一条老胡同，臭水沟里老鼠打架的“嗤嗤”声很刺耳，钱菲儿有点害怕，怔住不敢走，我趁机牵起她的手给她壮胆。

感谢老鼠兄弟给了我一次揩油的宝贵机会，牵手是那么的正大光明而又顺理成章。

爱情来的时候，动物都会帮忙，月老都要下岗了。

在老胡同里走，她加快脚步，我放慢速度，她或许知道我想多牵一会儿手，但她还是温馨提示我：跟着感觉走……

我说：钱大小姐，除了老鼠敢欺负你，我又不会图谋不轨，一切留在婚后再说，我把你养“肥”了再宰。

她多少有点担心，毕竟我们才刚认识，什么也不敢多说，脚步匆匆。

到了她家门口，她才知道我是个“老实人”，因为我的手特别听话，并有越雷池半步。

她说：谢谢。

我说：千恩万谢，不如来个抱抱。

她说：你敢在这儿撒野？我爸会让你三条腿走路，拐杖降价了哦。

我说：拜拜。

她说：高伟，你回去时，给胡同里打架的老鼠捎个口信，我明天请它们吃大餐，老鼠药也降价了。

潮汕人农历初一、十五要“拜神”（当地一种祭拜风俗），祭拜之后，房东阿姨会送一些鹅肉、白切鸡、米粿、面粿、香蕉之类的东西给我们吃，和我一起合租的兄弟来自四川老家一个村庄的熟人。

早上，房东阿姨递了一个信封给我，我拆开信一看，一张便签纸只有几个字：老地方遛狗。

信的落款没有署名我也知道是钱菲儿。

从上次见面之后一直忙着找工作，遛狗就没去了。我那三个兄弟在建筑工地挥汗如雨，没日没夜地挣几个血汗钱，工资也不好拿，天天去工地讨薪，钱没拿到，还常常遭到施工方言语威胁，苦不堪言。

我没在工地修高楼，反正我也住不了那些高楼，关键是工地欠薪屡见不鲜，讨要工资你不跳楼来威胁一下施工方，媒体不报道曝光，当地相关部门不施压施工方，拖欠的工资不是拿不到，就是拿不完。所以，我决定找份别的工作，但没那么顺利，九八年汕头这边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

傍晚，我带着“小二”出去遛狗，在老地方我和钱菲儿见了面，简单的互相问好。

小二和小三重逢，互相示好，很快就亲热起来，嘴对嘴互舔，姑且看着是狗界的热吻。

我问钱菲儿：两只小奶狗在干什么？

她转过脸去，说：问这些有意义吗？两个清洁工互相除尘，好笑吗？

我说：小二和小三久别重逢，千言万语不如来个热吻，它俩比人更懂爱情，羡慕啊！

她说：你羡慕就找狗狗恋爱呀，不用买衣服，也不用买化妆品，而且还不唠叨，关键还好哄，一根骨头就心满意足了。

我呵呵：人与动物……？

她哈哈：许仙与白娘子，不是人与冷血动物吗？

我：你这什么逻辑？

她：你不是说过男人不跟女人讲逻辑吗？忘了么？

我问：狗狗失恋了，它要多久才能走出阴影？

她答：等它找到新的恋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讨论狗狗的爱情呢？

我说：人的爱情太累了，爱我的人痴心不悔，我爱的人爱而不得，爱与被爱同样受罪。狗子的爱情很简单，没有牵肠挂肚，没有撕心裂肺。

她说：不一样啊，人是有思想的。人类的爱情注入了太多的情感，有的爱情很幸福，有的爱情撕心裂肺，珍惜身边的人就好。

我问：你这几天没来遛狗吗？

她说：周末有，只是没看见你，干嘛去了？

我说：天涯海角去找你了，沿途弹尽粮绝，左手拿个碗，右手拿根棍，一边走一边唱“一无所有”，捐款的五毛、一块、五块的都有。

她说：我不在天涯，也不在海角，就在这儿，还用去找？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信，为什么不来遛狗？

我说：狗不让我遛。

她说：让狗遛你啊！

我无语……，想揍人。

她说：瞧你那眼神，约架吗？

我抱起钱菲儿的小奶狗，看了一下小奶狗胯下，说道：钱大小姐，你的“小三”刚才尿尿了，为什么不用纸给它擦一下？

她咬咬嘴唇，说道：你不许偷看！它是小妹妹。

我说：你给它穿上打底裤，OK不OK？

她指着小奶狗的屁股说道：你问问它，尿尿后需要纸巾吗？你是来搞笑的吗？

我说：你们女生蹲完马桶不也是需要用纸巾吗？

她说：你知道得太多了，必须把你灭口。

她抱起我养的那只小奶狗，用狗嘴蹭我脸：亲啊，他是你亲爹，DNA是%，假不了的。

我说：钱菲儿，你这个当妈的，尽占我便宜。

她哈哈：我占你便宜了吗？

我抚摸着钱菲儿的小奶狗，说：小可爱，你姐姐昨晚睡觉打呼噜了吗？

她逗我的小奶狗，说：小宝宝，你哥哥昨晚说梦话了吗？

我对钱菲儿的小奶狗说：小可爱，你姐姐需要男朋友吗？

她对我的小奶狗说：小宝贝，你哥哥是找不到女朋友的，他是个大坏蛋，他刚才偷看你女朋友了，好恶心啊！

我说：钱菲儿，你恶不恶心啊？

她打着哈哈说道：作贼心虚，色心不改，贪恋美色，你晚上不要作案把“小二”的女朋友霸占了啊！

我说：钱菲儿，你完了，彻底完了！你的好色程度比男人强六倍！你的底牌己经打出来了。

她抱起我的小奶狗跑到一边去，我牵着她的小奶狗跟上。

她说：高伟，我要调查你，看你有没有作案前科。首先，你的文化程度是什么？

我说高中。

她说：喜欢文科还是理科？

我说：理科，化学兴趣更大一些。

她说：很好，我想给你介绍一份工作，跟化工有关，前期做一下助理工程师之类的工作，发挥得好，可以让你做项目工程师这方面的工作，感兴趣吗？

我一听，外表平静，内心激动，说道：有兴趣，你是个好人，原以你是骗色的，误会了。

钱菲儿一脸的不屑，说道：你有大长腿吗？你有瓜子脸吗？你前凸后翘吗？什么都没有，我骗你色？自信从哪儿来的？

我说：你所说的我还真没有，但你好色啊！好色的女人看见猪都是眉清目秀的。

她说：你眉清目秀了吗？

我无语……

我是亏大了。

她说：别吊儿郎当的，好好配合我谈工作，行吗？

我说：OK，一切行动听指挥。

她说：高伟先生，准备好你的毕业证、身份证、身份证复印件，以及自撰一份简历，一切准备妥妥的之后告诉我，我亲自带你去面试。

我说：千恩万谢，愿以身相许。

她说：不稀罕，你谢我没有，你和我的小奶狗嘴对嘴亲吻两分钟，以这种方式来感谢我，我是欢迎的。

她抱起小奶狗，把狗嘴靠近我，我后退两步，盯着她看了十秒。

她打着哈哈说道：不是要以身相许吗？怯场干嘛？我的小奶狗也是女生啊，你都偷看它的隐私了，你不娶它谁娶？论脸蛋和身材，我的小可爱都比我强，你还不愿意？

我：不是看在你帮我找工作的份上，我今天非治治你不可。

她：约架吗？我可是有点功夫的人，我不欣赏的人，我不轻易出手。

我：你不调皮，却捣蛋，头发长的调戏头发短的。

她：你说啥？调戏？咋不说勾引？

她抱起小奶狗靠近我的脸，又嘻嘻地说道：小可爱，跟你哥哥比一比，是你好看，还是你哥哥好看？

我说：都不好看，还是钱菲儿好看。

她说：你粉我也没用，还是我的小可爱好看，我为什么要调戏你，理由呢？

我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好色，漂亮的女人不喜欢勾引，而是喜欢调戏。

她：你这是什么逻辑？

我：不跟女人讲逻辑。

趁我放松警惕，她抱着小奶狗的嘴蹭了我脸一下，嘻嘻哈哈说道：作个记号，来时不迷路。

我摸着脸说：确定你的小家伙出门前没去茅坑转一圈？

她打着哈哈说：确定啊！我出门前给我的小宝贝洗了脸，刷了牙，还涂了口红。我告诉它，宝贝，今天带你去相亲哦，看上了就亲两口，先下手为强，男朋友不是谈来的，是抢来的，强盗一般都是发了财的。

我和她对视了十秒，我满脸的失望。

我说：钱菲儿，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如果有一天我很不幸成了你的男朋友，我的脸被小奶狗吻过了，你又吻了同一个地方，求你的心里阴影面积有多大？

她说：不可能，你绝对成不了我的男朋友，我绝不会和我的小可爱抢同一个男人，有些资源是不可以共享的，放心吧，你睡个好觉吧。

我牵着我的小奶狗在公园里遛达，思考着何时去面试，我在想钱菲儿与我即将入职的这家单位的某个领导应该是认识的，或者说关系还不错，不然怎么会亲自带我去？

她牵着她的“小三”跟了上来，让“小三”与小二玩在一块儿。

这两个小家伙上次玩儿得好好的，今天突然又翻脸了，互相呲牙咧嘴，大战一触即发。

我问钱菲儿，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的解释不尽如人意，她说：我的小可爱刚才吻了你，它嘴里有你的味道，小二吃醋了，必须干一架。

我说你约我出来遛狗，却一直把我与狗紧紧联系在一起，一刻也不放松，你满意了吧？

她说：满意啊，你不满意吗？

我无语，睁大眼睛看着她。

她抱起小奶狗上半身，像荡秋千似的在我眼前晃动，笑嘻嘻地又说道：我的小可爱亲也亲了，吻也吻了，你不满意难不成你想咬它一口？

我抚摸着她的小奶狗说道：再等七八个月，你和我都想咬它一口，新鲜的狗肉汤没人会拒绝的。

她说：你做梦吧，我的小可爱变成狗肉汤？

我说：你把小家伙放在地上和我家的小二一起去玩儿，它们需要说悄悄话，你整天把它抱在手上像揉面团一样它很不舒服，我们不谈狗，谈人，行吗？

她撸着小奶狗尾巴，说：为什么要谈人？你有我的小可爱可爱吗？它有四条腿，你有吗？它吐舌头卖萌你会吗？它给我舔脚趾头，你会吗？为什么不谈狗？

我无语……

我把自己的小狗子拴在树上，坐在公园石凳上，本想跟她了解一下即将要面试那家单位的一些情况，她却把小狗当祖先一样供着，一点一点地磨灭着我的耐心，有求于人什么都得忍着。

她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左右手分别握着小奶狗的两条前腿，像招财猫一样一上一下晃着狗腿拍打我的胳膊，嘴里还说：小可爱，给你哥哥按摩一下。

我问：钱大小姐，我即将面试的那家单位是做什么东东的？

她说：化妆品呀。

我说：那就是跟配方打交道了。

她说：是的，你蒙对了。你去了之后，先跟那个工程师实习一段时间，那个工程师已经提出辞职了，你要尽快掌握配方。当然，人家也会留一手，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自己要机灵一点。

我说：我尽全力去工作，我很珍惜这个机会。如果今生不能报答你，我在来世的路口等你，双倍报答。

她把小奶狗的嘴靠近我嘴边，说道：你不必报答我，你报答它，亲一个，它也是女生啊。论颜值，它不输明星；论身材，它不输模特；论气质，它不输大家闺秀；论卖萌，它不输于我。总之，你亲就完了。

我把头一歪，伸手挡住小奶狗，说道：你别乱来，你要亲你上！

她打着哈哈：我就算了吧。

我说：钱大小姐，你慢慢玩儿，我要回去洗澡，明天我把资料准备好，等你通知。

她说：那就后天吧，刚好星期天我有空，小企业没有双休。

我起身准备走，她拉住我衣服，说：这么早就洗澡？要去约会吗？

我说：约会正在进行时，你还不知道吗？

她装傻，说：不知道啊！你把我蒙在鼓里，明明是遛狗的。

我打了两个哈哈，说道：我不想把你蒙在鼓里，我想把你蒙在被窝里！

她捂着脸说道：你好渣！

我又准备走，她说：你坐下，工作的事我还没说完。

我坐下。

她把小奶狗丢在我怀里，说：你是在跟它约会，这么优秀的一个女生，你不喜欢吗？只不过多了两条腿而已，你把它蒙在被窝里，明年你就升级了，你已不是当初那个少年了。

我说：它是你闺蜜，你留着。我真的要去洗澡了，身上的污垢搓下来也能熬一锅汤了，洗干净点好迎接面试。

她笑了笑说：你正在洗澡，突然房间着火了，你是快速离开，还是穿好衣服后再离开？

我毫不犹豫地说：一丝不挂地离开！

她哈哈：你傻啊，用淋浴器灭火啊！水火不容，你担心有人吃烤全羊吗？工作中要随机应变，你以后要做工程师啊，研究配方是需要灵活性的呀。

我说：你正在浴室搓澡，门突然被推开，闯入一位男性不速之客，请问钱小姐是先捂着上半身躲在门后面，还是先捂着下半身逃跑？

她擂了我几拳，连说了两句：渣男！

她又补充一句：我当然是喊他滚出去，然后马上关门，你这个愚蠢的问题不应该问我，知道吗？

我说：我的问题跟你的问题是一样的，在遇到危险时如何随机应变脱离危险，提前预防嘛。

她说：问别的问题不行吗？比如，你老婆和你老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我说：我妈会游泳，假如你是我老婆掉进水里，你脑袋进水了，救上来维修后效果也不好，干脆不救，换一个新的更划算。

她打着哈哈：你这么绝情？

我说：以后不要问这种智商打五折的低俗问题，亲妈只有一个，老婆没了可以再换，你说先救谁？

我去超市买了两瓶饮料，递了一瓶给她，说道：忘情水，敢喝吗？

她接过饮料看瓶身上的配料成份表，笑道：“绝情丹15%，伤心果12%，一刀两断20%，纯净水48%，辅料5%，生产厂家：再也不见饮料股份有限公司。”

我问：这饮料配方独特，不清楚效果怎么样？

她说：我也不知道啊，我是局外人。

星期天，晴，阳光明媚。

我的喜悦心情迅速飙升至8848米，珠穆朗玛峰多年的积雪也融化了，我看见猪都特别帅，只是差了一条红领带。

我特意打扮了一番，皮鞋油抹了又抹，一双黑皮鞋锃光瓦亮。俗话说，头可断，血可流，皮鞋不能不抹油。

衣服我挑了一件最好的，裤子挑了一条最合身的，头发洗了两次，脸洗了三次，镜子照了十次，自我感觉良好。

经过一番“装修”，突然有了厨房也能变成客厅的感概。我没有系领带，我认为太装B了，形象也要，但不能过头，又不是相亲，面试讲究成熟稳重。一番修修补补后，身高182cm的我很象一名卖狗皮膏药的业务经理，形象妥妥的有。

我在指定地点恭候钱大小姐。

她姗姗来迟，手里抱着小奶狗，见面后她大吃一惊：高伟，你今天是去T台走秀，还是去相亲？

我说：先解决温饱，后解决爱情。你带我去面试，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居然抱着小奶狗去？

她说：担心什么呢，是你去面试，又不是我去面试。

我问：面试我的人事经理是慈眉善目，还是凶神恶煞？是站着放水，还是蹲着开花？你要先告诉我是男还是女，我有点小紧张。

她说：你不要吊儿郎当，当然是女的，还是个大美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那种，我担心你填入职申请表时会分心，把自己的名字写成郭富城。

我们是步行，她说很近。她对小奶狗说：你哥哥今天打扮得很帅，你就别去蹭他了，影响他心情。

我说：钱大小姐，等面试后我陪你遛狗也行，你现在抱着狗去人事部……

她哈哈大笑：你是怕人事部经理分不清是你去面试，还是狗去面试吗？

这女人，谁娶谁吃亏，我是这么认为的。

原以为我要应聘的企业可能一两百人，等我到了那家企业后才发现是一个只有三十多人的小不点企业。我这才明白钱菲儿敢如此猖狂地抱着狗去办公室也没人阻拦。

钱菲儿带着我走进办公室，当然，人事部就在办公室，小微企业嘛。办公室就两张办公桌，一张桌子看样子是老板的，因为办公桌上有两面鲜艳的小五星红旗，显示办公桌的主人有爱国情怀，这个必须要点赞。

另一张办公桌就是文员的，桌上一台老掉牙的台式电脑，很快就要进博物馆的那种。桌子上最显眼的还有那部连按键数字都看不清楚的座机电话。看着这一切，我的心就拔凉拔凉的。

简陋的办公室里，还有一张破旧的茶几，茶几上的这套瓷器茶具，其中一个茶杯缺了一个口子，另一只茶杯有裂纹，不知道会不会漏水，剩下一只茶杯虽然是好的，但茶水长时间浸泡后的污渍像厕所里黄渍斑斑的尿槽，不知道这个办公室的人围着这三只茶杯喝功夫茶会不会想别的东西来。茶几上的一包“大红袍”茶快见底了。

办公室还有一套简易沙发，伸展开来还可当床用的那种，真是多功能沙发。

办公室墙上有一幅较大的世界地图，这么小的企业，估计老板也没在地图上留下几个脚印，装饰办公室而已。

老板办公桌后面墙上还有一幅书法“天道酬勤”，不知道是哪个伪大师的手迹。

通过办公室就略知这家企业的实力了。98年，潮汕这边很多小企业才刚刚成立一两年，实属正常。

钱菲儿喊我坐，她把小奶狗也放在沙发上，比她祖先还重要，养宠物到了极致。她亲自泡茶，办公室连个人影儿也没有，谁来面试我？难道办公室除了老板就剩下一个文员？而且文员还不见人影？因为只有两张办公桌，办公室基本上就两人了。

钱菲儿泡好功夫茶，喊我喝茶。看着三只可怜的茶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潮汕功夫茶在当地很流行，我鼓起勇气喝了两杯茶，没让钱菲儿看出来我有嫌弃的样子。

十几分钟后，办公室进来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女子。丰满型，鹅蛋脸，皮肤很白，关键是胸前有料，左边是新加坡，右边是吉隆坡，衣服里两个鼓鼓囊囊的物品是大丰收的象征。

此女子还是很漂亮的，身高大约165公分的样子。我突然想起钱非儿那句话：“当然是女的，还是个大美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那种，我担心你填入职申请表时会把自己的名字写成郭富城”。

钱菲儿说：丽莉，喝茶。

这个叫丽莉的女子应该是办公室文员了，她快速对我“扫描”一下，表情有点小惊讶。然后两人用潮汕话叽哩咕噜交流，我是一个字也没听懂。方言就相当于鸟语，全国各地方都一样。

两个女生一通鸟语之后，钱菲儿开始介绍了，她指着那名女子说：高伟，这位是钱丽莉。然后又指着我说：丽莉，你男朋友高伟，要老公不要？

钱丽莉突然笑了，指着钱菲儿对我说：菲儿脑子时好时坏，习惯了就好。

我伸手和钱丽莉握手：钱小姐好，很高兴认识你。

钱丽莉：彼此彼此，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先喝茶，喝完茶再办入职手续，走个过场，菲儿介绍的肯定OK。

两人都姓钱，很可能是亲戚，我是这么猜的，但不绝对。

喝了几杯茶，我从手提袋里拿出身份证、毕业证和身份证复印件给钱丽莉过目，然后填写入职申请表。

我脑子里又想起钱菲儿那句话，生怕把自己的名字写成郭富城。因为这个叫钱丽莉的女子衣服里鼓鼓囊囊的两个物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不分心才怪。

办完入职手续后，钱菲儿又喊我喝茶，她说等下老板要见你，稍等。这个时候我心情才是最紧张的。

钱丽莉走出办公室，没几分钟就带着一位中年男人走进办公室。

钱菲儿说这就是钱老板，我赶紧打招呼：钱总，您好。

老板看完我的资料和入职申请表后问我：小高，你读书时最喜欢哪门功课？

我说化学。

老板说：这个是重点，很好。喜欢安下心来工作吗？

我说：干个十年八年都没问题。

老板说：安下心来就好，你对研究化工配方有没有兴趣？

我说：兴趣很大。

老板说：非常好，你来我这里工作，先安排你做助理工程师之类的工作，跟着师傅学习一段时间，掌握一些配方基础知识。但你一定要善于学习，肯钻研，勇于探索，不墨守成规，不怕失败，要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精神，这个很关键，有没有信心？

我斩钉截铁地说：有信心，有恒心。

老板说：很好，明天来上班，薪资待遇明天再沟通一下，不亏待你。

老板说完就走了。

钱菲儿说：老板都走了，面试也通过了，坐下来喝杯茶，等下我带你去车间走走。

我答应下来。

钱丽莉在沏茶，她递了一杯茶给钱菲儿，又递了一杯给我。

钱丽莉说：高伟，以后我们是同事了，随时有空来办公室喝茶，没事的。

我说OK，谢谢。

钱菲儿暗中在观察我的眼神，她想知道我的余光有没有停留在钱丽莉胸前的新加坡和吉隆坡上。其实刚认识，我是特别正经，回避都来不及，怎么会盯着一个物件看？

猪都是养肥了再宰，美女都是先库存起来，凡事不着急。

钱丽莉如此的丰满，仿佛是世间尤物，人间极品，我内心荡漾起一阵涟漪，突然想起媒体上的丰胸广告：做女人“挺”好！

钱菲儿说：高伟，我带你去车间走走。

再傻的傻逼都可能会猜测工厂是钱菲儿老爸开的，如若不是，她怎敢抱着小奶狗带我去车间参观？我没捅破这层纸。

我跟随钱菲儿在车间走走看看，车间正在生产洗发水和沐浴露。工人们投来好奇的目光，也许有人在猜测我或许是钱菲儿的男朋友。

逛完车间，我对钱菲儿说，我先回去，买点床上用品和洗漱用品明天带到厂里。

钱菲儿说：等等，让丽莉先给你安排宿舍。

钱丽莉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说：高伟，走吧，先分间宿舍给你，厂里除了一名五十多岁的工程师是男的，你是第二个男生。过一段时间那个师傅辞职了，厂里就剩下你是唯一的男员工了，估计是狼多肉少，男孩子出门要记得保护自己。

我只是笑笑。

钱菲儿说：丽莉，你要保护好高伟，责任重大，厂里女生多，不排除有人会打劫。

我问钱丽莉：那个工程师住厂里吗？

钱丽莉说：厂里没夫妻房，那个师傅不住厂里。

来到宿舍区，一整排都是女生宿舍，宿舍走廊上挂着女员工五颜六色的衣服随风飘扬。尤其是布料极少的胸罩和款式多样的女生内裤在风中飞舞，像召开联合国大会各国的国旗，款式众多，有点辣眼睛。

我忍不住偷笑。

钱菲儿和钱丽莉更是笑不停。

从女生宿舍走廊往最后一个房间走，我一边走一边提心吊胆，生怕女人的内衣被风吹到我头上，那是很不吉利的。

小微企业条件很差，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到个中滋味。

走到最后一个房间，我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宿舍走廊是战场上唯一的通道，简直就是穿越火线，女人的内衣随时都虎视眈眈盯着我。

钱丽莉和钱菲儿笑得抽筋，她俩也知道，一个男生出现在这种地方本来就很尴尬。

我心里也在盘算，如果实在不行还是住出租屋，先住一段时间，条件虽然差了点，至少没有厂里走廊上女人的内衣内裤在头顶飞舞，这个男人很忌讳的。

钱丽莉打开门说：高伟，厂里唯一一间男宿舍，条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委屈一下。

我说：有地方住就不错了，我一个新员工有什么好挑剔的？

房间好久没人住了，蜘蛛结了网，蟑螂在跳舞，小虫子在赶集，很是热闹。

我借用隔壁女生宿舍的扫帚和垃圾斗搞卫生。一张单人铁床接头的地方锈迹斑斑，我担心睡到半夜连人带床会掉在地上。

我用双手使劲压床，测试它的承重力。将来泡到隔壁妹妹都不敢在这破床上叠罗汉做俯卧撑运动。

我把拍死的蟑螂用纸包起来用打火机点燃进行火葬处理，据说蟑螂尸首分离后肚子里的虫卵还能繁殖，火烧才能斩草除根。

我打扫卫生之前，钱丽莉和钱菲儿早已逃之夭夭，生怕蟑螂钻进衣服里站在山坡上唱《黄土高坡》。

凡是房间里有生命的不受国家保护的“小动物”，我都毫不客气干脆利落地除之，让它们早点投胎转世。

我去超市买了一瓶杀虫剂，一条毛巾和一只桶，先把床擦干净，地板拖干净，门窗都开着，通风换气一下。

我搞卫生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美好画面，宿舍隔壁就是女生，多方便啊，说不定哪天酒喝醉了就睡在女生床上了，还有人捶背，想到这里口水都流成一条线。

宿舍卫生搞好后，我回办公室，钱丽莉和钱菲儿正在调戏小奶狗，把小奶狗放在沙发上像厨师炒菜一般翻来翻去，小奶狗一副生无可恋的呆萌状，任人摆布。两个“作恶多端”的女人却哈哈大笑。

钱菲儿问我：卫生搞好了？

我说OK，我先回去了。

钱菲儿说坐一会儿，有不清楚的地方问一下钱丽莉。

我本来想问一下厂里是否提供床上用品，每个月水电费怎么扣，但我又实在问不出口，我知道小微企业福利很少，甚至没有。不问还好，问了尴尬。

我说：暂时没有。

钱菲儿突然笑了：怎么会没有？钱丽莉有没有男朋友你不清楚，你不需要问一下吗？

钱丽莉指着钱菲儿脑袋说：新来的这位同事，菲儿小时候羊癫疯发作过，脑子坏了，没办法维修。

我问：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钱丽莉说：我跟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不能扯上关系。

钱菲儿抱起小奶狗去亲钱丽莉，钱丽莉躲开。

钱菲儿对钱丽莉说：你脑子没问题，但有毛病。

我去办公室门口站了一会儿，钱菲儿跟了出来，问：要走了吗？

我说你玩，我先过去。

晚上，我告诉一起合租的兄弟陈明、张军和杜磊司，我找了新工作，要搬去工厂宿舍住。他们三个问我是什么厂，怎么找到工作的。

我吹了一通牛逼，我说工厂是专业生产成人用品的，尤其是男性专属产品，以后不用买了，需要的话可以偷两盒出来用。

他们三个笑，说多生产一点，拯救广大男同胞于水深火热之中。杜磊司让我从厂里多偷几盒出来，还问质量保不保证，会不会漏气。

我把杜磊司骂了一通，质量不保证还能起保护作用吗？防弹衣材料做的，阻击步枪子弹都击不穿。

我去超市买了衣架、洗脸盆、浴巾、洗澡桶等，原来旧的都不要了，通通用新的，准备开始新的生活。

张军追问我是怎么找到这么一份保密性极强的工作。

我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运气好撞上老板的女儿了，就是这个小丫头推荐的，人又漂亮，身材也妙曼，关键还够骚，整天一幅骚气蓬勃的样子。看见她我吃饭胃口大增，萝卜都能吃出肉的味道来，你们流口水不？

我发现他们三个嘴唇缝里在冒泡泡，流出来的口水又回流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曹操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钱菲儿来了。

钱菲儿站在门口喊我名字，听到门外有女人声音，房间内三个男生比曹操跑的还快两秒钟，一下子冲出去站在门口盯着钱菲儿，三人手拉手摆了一个拦路抢劫的pose。钱菲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瑟瑟发抖。

我站在钱菲儿面前，我的三个兄弟脸皮厚，盯着钱菲儿看，眼都不眨一下。

我说对三个鸟人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

三个鸟人异口同声：没见过。

我对钱菲儿说：免费的，你凭什么白白给他们看？他们一分钱也没给你，咱们走。

看着我们离去的背影，三个鸟人说：高伟，你们厂里的产品今晚你找个机会试用一下。

妈的个蛋，试用个锤子，做化妆品的，又不是做计生用品的，终于又忽悠了三个王八蛋一次。

我说：钱大小姐，我把你送到家门口，劫色的比劫财的更心狠手辣。

她说：你房间里冲出来的三个男生好搞笑，跟土匪似的。

我说：他们三个不是土匪，是采花大盗，他们视金钱如粪土，视美女如生命，我刚才要是不在现场，你脑补一下画面感是不是很强？

她说：你还不是蛇鼠一窝？

我说：从明天开始我搬去厂里住，从此尿盘洗手，彻底脱离这些带有尿骚味的采花贼，开始全新的生活，投入到厂里广大未婚女青年的怀抱，充分吸收她们怀里的阳光雨露，从此做一个好青年。

她说：你不要吊儿郎当，你要好好想想今天面试时老板说的每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琢磨，你要兑现自己的诺言。

我说：钱大小姐，我用行动证明给你看。

她说：好嘛，我姑且信你0.5次。

到了钱菲儿家门口，我说：你早点睡，不要胡思乱想，我想来个抱抱又怕你妈拿个扫帚追我几条街。

回到出租屋，三个鸟人羡慕嫉妒恨，问我是手不老实，还是嘴不老实。

我说什么都没干，人家叔叔是派出所所长。

第二天我把所有生活用品搬到厂里，刚到宿舍门口，发现宿舍门上贴着一张A4纸，写了几个大字：欢迎来到女儿国。

回想起头天去车间走了一圈，居然没有发现一个男的，重活儿是几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在干。唯一的男性工程师在配料车间工作，钱丽莉也没带我去与工程师见面，我猜测应该是老板带我去与做配方的工程师见面，肯定是有些话要交待。

还有一个问题我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不招一个懂配方的熟手师傅来接替要辞职的工程师，却要培养一位新手？我猜测最大的可能性是省钱。

厂里本身是有配方的，招个新手把老师傅的配方学过来继续生产，但又害怕老师傅留一手。所以面试时老板特意强调要我学习研发配方。猜测终归是猜测，以后会明白的。

宿舍整理好后，我去办公室找钱丽莉。钱丽莉的丰满着实与众不同，大红灯笼高高挂，特别吸引眼球。

我原本以为自己在面对美色时一定很淡定，结果我做不到，我把钱丽莉默认为大胸妹。

胸大的女人不愁嫁，同样的彩礼，男人为什么不挑大个儿的呢？

我默默地想，大胸妹就是招商银行，以后彩礼肯定不会少。

男人就是贱，而且还有地域歧视，如果女人肉肉长在肚子上就是赘肉，可能一分钱的彩礼都不想给。

“你好！”大胸妹跟我打招呼，我立马回过神来不再胡思乱想，我说：丽莉，你好漂亮。

大胸妹好开心：“是吗？请坐”。

我坐下，但我忍不住想多看一眼大胸妹，我承认自己很贱。

大胸妹用一次性杯子给我倒了一杯开水，她说：“高伟，你先坐一下，老板没这么早来，等下老板来了会安排你与做配方的师傅见个面，安排一下工作”。

我说OK。我想跟大胸妹了解一下厂里的基本情况，第一天上班，心情多少有点小紧张。

大胸妹皮肤好白，水嫩水嫩的，她衣服里鼓鼓囊囊的两个物件海拔高度堪比珠穆朗玛峰，呼之欲出，让男人有无限遐想。

我额头上冒出水蒸气来，大胸妹告诉我别紧张。

我问：“钱小姐，厂里现在有多少员工？”

她说：“三十四个，未婚女青年29人，已婚大姐4人。男性一名是配方师傅，我们厂基本上是女儿国，你加入后属于大熊猫级别，是重点保护动物”。

我说：“你挺幽默的”。

她说：“没有啊，我实话实说而已”。

我最想了解的是配方师傅，我问大胸妹：“钱小姐，做配方的师傅是哪里人？”

她说是广州本地的，传出的风声是师傅想回广州那边去发展，具体也不太清楚。

老板走进办公室，我和老板打了招呼，老板让大胸妹把配方师傅叫到办公室来，师傅五十岁左右，看见我点了点头，我也点头回应。

老板对配方工程师说：“老黄，这个新来的小伙子你带他一段时间，直到他能完全独立工作为止，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师傅点头：“好的，我尽全力让新同事能独立完成工作”。

老板对我讲：“小高，你好好跟着师傅学习，不懂的地方要虚心请教”。

我说：“好的，钱总”。

老板：“你们去工作吧”。

来到配料房，配方师傅面相上笑笑的，其实是笑里藏刀，要摸一下我的底。他问我是通过什么途径来面试的，我之前是做什么的，我的文化程度，以及对配方是否感兴趣等，该问的都问了，不该问的也问了，就差男人那个尺寸长短没问了，仿佛是在审问奸细。

我知道这个老屌毛肯定是老狐狸，他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

我告诉这个老家伙，我是房东老板介绍过来的，房东是老板的邻居。我想跟您学点一技之长，在工作上希望得到您的帮助。我社会经验不足，言语上如有冒犯，希望您大人大量多多包涵，反正说了一些好听的话。

他一口一个没问题，你放心之类的话听起来是舒服，就不知道这些话提纯之后剩下的90%是不是杂质。

现在跟别人学东西，得罪不起，一句话不对，这老屌毛很可能就会在取经途中不传授真经给我。就算是不得罪他，他也会留一手，唯有自己多下功夫，好好学习。

第一天上班，师傅给我科普了一下洗发水和沐浴露的相关知识，当然是皮毛，然后介绍了一下相关机械设备。接下来我干了一些他极不愿干的脏活，我毫无怨言，反而表现得十分积极。

晚上下班后，我主动提出去他租房子的地方玩，他说OK。

我给这只老狐狸买了两包“中华”烟，花去了3.5天工资。我是学徒，老板给我月薪700，老板言外之意还说给予我特殊照顾了。

工资我是满意的，因为可以学点技术，还可以很方便的泡妞，厂里29个未婚划女子，就我一个男生，相当于古代皇帝选妃了。

因为给师傅这个老屌毛买了两包好烟，老家伙脸上阳光灿烂，左口一句小兄弟，右口一句你放心，保你学到东西。

人可能不是个好东西，但钱一定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的脸色由阴转晴，比天气预报还准，天气预报只是预报而已。

老屌毛亲自沏茶，他站在我的立场说年轻人学点技术好，走遍天下不挨饿。我是满脸陪笑，生怕他不高兴。

我说师傅，我脑子反应慢，有时同一个问题您会多讲几次，我这种人适不适合做配方？

他说：“你们年轻人脑子反应快，我说一次你就记住了，完全没问题”。

我说：“师傅，让您操心了，我回厂了，宿舍还没收拾好，改天有空再来”。

他说有空随时来喝茶。

其实我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离职，但问不出口。

我刚回到工厂宿舍，尿都还没来得及放掉，女同事就把我团团围住了，狼多肉少，形式十分严峻。

这些女同事围着我，像研究刚出土的兵马俑一样好奇，故意问东问西。

我没办法一一回答，主要是尿憋得慌，没有阀门，控制不住。

其中一个女同事看出问题来了，她当着众人的面开玩笑说：“新来的哥哥，你是不是要尿尿？你现在能不能尿在地上画一只鸟？”

“鸟”作画，再“画”一只鸟，好奇特的想法。

众人齐呼让我尿！

医院保安严重失职，这些女人是怎么溜出疯人院的？

我勉强笑了一下，我说有机会表演给你们看，但不是现在。

我冲开人群，去洗手间开闸泄洪，那种感觉让人一下轻松了很多。

回到我那间破旧的男宿舍，我站着发呆，房间虽然差了一些，毕竟不要房租。

我回宿舍屁股还没坐热，门口就伸进来几个脑袋，询问我可不可以来我宿舍看看。我不能说不可以，我让这帮女土匪进来。

我的那间男宿舍就在女宿舍隔壁，很不方便。小企业条件差，就那个鸟样。

98年那个年代，厂里女生多，男生少，好多老板不收男工，这个是真的。

几个女生进我宿舍后，其中一个高个子说道：“新来的哥哥，自我介绍一下嘛”。

面对一个女人时，我承认我不怯场，但同时面对几个虎视眈眈的女人时还是有一点不一样。

我一边用食指在空中一笔一划的写，一边说道：“本人姓高名伟，来自天府之国，以后各位姐姐妹妹多多指教”。

“高伟哥，你介绍得还不够详细。”

“就是嘛，也没说有没有女朋友。”

“芳龄几许，也没说。”

“我更想知道你的三围是多少。”

“你理想中的女生是什么样子的？”

“你的初吻是什么时候被偷走的？”

“接吻的时候，男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

“你喜欢一个女人，你是看那里？”

…………

喜欢一个女人肯定是看“那里”和“那里”，我心里这样想，但我不会说的。

我感觉这是在开记者会，少说几句对我最有利，我告诉她们，来日方长，以后慢慢回答。

这些女人不同意，说“来日”不知道具体是哪日。

我告诉她们，“来日”就是“来”的那天和“日”的那天。

高个子女生又说：“高伟，欢迎你来到女儿国，这里没有蜘蛛精、玉兔精、白骨精，只有狐狸精”。

我指着宿舍门上“欢迎来到女国”几个字问：“谁的杰作？”

她们全摇头。刚开始，我觉得这厂女人多新鲜，但我现在又觉得这种阴盛阳衰的环境缺乏阳刚之气。

这个小厂没有年轻男人，女人单身久了，看见猪都是眉清目秀的。

这个厂目前就我一个男人，我不是进了女儿国，而是进了狼窝。整天被女人跟在屁股后面感觉没有自由似的。

屁股很翘的那个女生坐在我床上晃了几下，对我说道：“新来的哥哥，你的床塌了随时可以来我宿舍睡哦”。

我先摇头，后点头。我心想，还有TM这种好事，谢主隆恩。

笑起来有酒窝的那个女同事告诉我：“哥，你的男浴室停水了，你可以来我的浴室搓澡。”

这些女同事咋这么好呢，个个都是菩萨心肠。

人家对我那么好，我也不能太自私，我告诉她们：“你们女浴室停水了，也可以来我的男浴室搓澡，我还提供免费服务帮你们搓澡。”

看起来特别骚的哪个女生说：“我们厂里目前就你一个年轻男人，大家都要好好照顾你。哥，你要是没衣服穿了，我的衣服拿给你穿。”

这些女同事太好了，根本没把我当外人看，居然还有女人拿衣服给我穿。

我告诉那个看起来有点骚的女同事：“谢谢你的好意，男人永远要比女人少穿一件布料较少的衣服，我穿你的衣服不合适。”

一阵嘻嘻哈哈，越来越离谱。当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时，她是羞涩的；当一群女人在男人面前时，她们是流氓。

进入工厂第二天，配方师傅开始让我做一些简单的辅助工作，比如配完料让我清洗配料桶和工具。还有就是让我认识化工机械设备，我兴趣很浓厚，巴不得两天就学会。他的办公桌上有化工类书籍，征得他同意，我晚上就拿回宿舍看。

小微企业，老板经常出差，老板娘在负责生产管理，她把我叫到办公室，问习不习惯，还一再叮嘱我虚心求教。

我最关心的问题是如何把老屌毛的技术学到手，于是万般巴结他，平均一个星期奉上一包“中华”烟，相当于我两天工资。老屌毛后来实在不好意思高频率收我好烟，我就改为一个月送两包“中华”烟，偶尔请他吃顿饭。

因为他要辞职，也不想拖太久，我每天都会学一点新东西，加之我对化工又比较感兴趣，学起来没什么压力。

七天后，老屌毛开始让我单独配料，他动口我动手，一步一步让我熟悉配方，以及操作反应釜。

做笔记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不但老师傅如此，学徒更是如此。沐浴露和洗发水原材料多，各种材料在配方中的比例要记在笔记本上。

我每次配料，老屌毛都是拿着笔记本念给我听，哪种材料要多少数量。其实配方比例是个死东西，称量准确就好。

第二是配方工艺，简而言之，就是配方生产的比例、先后顺序、温度、机器转速等控制，当然不能透露太多，怕被人打屁股。

第三个是配方中每种材料的作用，老屌毛就不给我讲了，怕我举一反三，我又不好问。这个我会看化工书籍和上网查论文把它搞懂的。

我之所以有时叫他老屌毛，是因为我最想知道的他偏偏不告诉我，反而把我带偏。很多师傅都不会把精髓传授给徒弟，这个我也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随着我对配方的逐步了解，我才发现我们厂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质量跟别的厂家比差了一大截。

我就开始明白，老屌毛的配方不咋地，可能也搞不出新花样，顶不住老板対质量高要求的压力，无奈之下只好辞职。

于是我分析老板为什么把我一个新手招聘进厂，而不是招聘一个精通沐浴露和洗发水配方的工程师。理由有几点：其一，小微企业的老板舍不得花高薪请人；其二，有能力的不会进作坊式加工小企业，这种人在哪里都混得下去；其三，基于以上两个原因，老板认为招一个新人把配方学过来，既不影响生产，还能节省工资，又让我这新人学习配方研发，我认为我的分析是对的。

中午在食堂吃饭，我单独坐一边，边吃饭边思考配方的事。配方师傅嫌厂里伙食差，很少在厂里吃。

很快，我旁边就围了几个女同事，她们把自己菜盘里的肥肉全夹给我，说把我养肥了再宰。

女生是很少吃肥肉的，她们不怕挨宰，但怕肉肉长错了地方，该长的地方不长，不该长的地方拼命长。

这些肥肉都是猪肉摊上的边角料，白花花的泡肉，根本没胃口，只是菜盘里的“装饰”品而已。

我在配料房工作，没在组装车间，进厂的时间也不长，除了大胸妹钱丽莉，我基本上叫不出她们的名字。

厂里就我一个未婚男员工，吃饭的时候女同事围着我，玩儿的时候只要碰上了就会跟着我，上厕所的时候她们也在门口堵住我，在宿舍时只要我没一丝不挂，她们都会堵在门口找我吹牛。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美好，其实不然，一点自由都没有。

晩上不加班，我在宿舍把沐浴露和洗发水配方用另外一个笔记本重新抄一遍做为备份。

我宿舍隔壁的几个女同事一会儿来宿舍借扫帚，一会儿来借拖把，一会儿来借洗衣粉，一会儿来借垃圾铲，好象她们比我还穷，严重影响我写作业。

我告诉她们缺什么都可以来拿，但姨妈巾我没有。

胸大的那个女生非常大方，她打着哈哈：“高伟，你需要什么也可以跟我们错，姨妈巾你需要的话也可以借给你”。

我头也没抬，继续写配方备份资料。我应了一句：“你留着吧，我不涨潮。”

说完，我摇了摇头，这些单身的小母狗疯起来一般的男人治不了。

我主要的精力还是抄“作业”，沐浴露和洗发水配方工艺流程必须有备份的，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又进来一个女生说：“高伟，我可以借你的浴室用一下吗？”

我抬头看着她：“当然可以，男人最喜欢听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画面不敢想象，多么地诗情画意”。

这些女同事总是有找不完的借口，宿舍门我本来想关起来，可是没用，只要不是午休时间和晚上睡觉时间，宿舍门总有人会敲的。

我想，过段时间新鲜感过去了，这些女同事就不会打扰我了。

我把记录的配方资料优化整理，尽可能简单明了，核心重点用红笔标注，资料就是自己的饭碗。

我宿舍门口又站着一个女同事，她说：“新来的哥哥，我的床塌了怎么办”？

我笑了一下，说：“好办，我的床分你一半，左边、右边你自己选”。

女人堆里男人太少，真的好惨。刚进厂的时候，我觉得女人多泡妞很方便，现在我又觉得很不方便，没有自由了。

配方资料备份完毕，我把备份资料秘密藏在一个地方，除了我知道，连老鼠都找不到。

大功告成，我在宿舍门上广而告之，贴上一张纸，写上字温馨提示：闭门搓澡，谢绝闯入。

他大爷的，我搓澡时仍然有敲门声，太不像话了，难不成有女同事真想给我搓澡？

我在浴室内向外喊话：“外面的女生给我听着，你们擅自闯入，我是来不及捂住下面的。”

浴室外面传来一片哈哈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新来的哥哥，我进来帮你搓澡。”

奶奶的小裹脚，居然还有这么勤快的女人。

我在浴室里回应：“有只小老鼠，你会害怕的。”

浴室外面继续有人喊话，也继续有人敲门，我多少有点担心这些女人破门而入。

如果是那样，我的身体全被她们看光了，她们免费看我就吃亏了。我赶紧穿好衣服，胡乱的洗了几下衣服，然后开门。

浴室门外，站着的几个女同事等我出来，我觉得很尴尬，一点隐私都没有。

这几个女同事全盯着我，异口同声地问我：“洗干净了吗？”

我只能笑，不能生气：“你们想干嘛？”

胸大的女子色迷迷地笑道：“我们要检查你洗干净了没有，请你配合。”

这是几个从疯人院里偷跑出来的女人，女人堆里没男人真的很可怕。

我问她们检查上半身，还是检查下半身。胸大的女子说：“全身。”

我看大胸女子一眼，忍不住笑：“你好可爱，免费欣赏，我真的那么不值钱？”

一阵嘻嘻哈哈。

我摸摸口袋想去买烟，这几个女同事手拉手围成一个圆，我站中间。当然，我要使用武力，可以轻松逃脱。大家都是同事，何况我是新来的，跟大家相处好一点也没错。

高个子女同事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这娘们儿也不像个好人，脸上的表情就是坏坏的那种。这种女生只要她不刻意装矜持，一定是个女流氓，我看人很准的，别问我为什么。

高个子女生一直盯着我看，目光上下移动。她的目光移动到我的半山腰时，她就捂住嘴笑，我有点紧张，难道我没关“门”？

我经常犯一个错误，尿尿后忘记了把裤子拉链锁好。我曾经无数次后悔过，又无数次重复犯错。

众目睽睽之下，我又不好意思把手伸向裤子的“门”那里。我横下一条心，只要小动物不往外“爬”就没事的，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高个子女人问我：“高伟，你搓澡时在想什么呢？”

我回答：“我在想，你们女生洗澡时喜欢站着尿尿，是真的吗？”

其实，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女人洗澡时普遍都有这个习惯，喜欢站着尿尿。我百思不得其解，今天说出来，就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刚说完，几个女生就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是不是真的才重要。

高个子女人笑嘻嘻地问我：“你偷看过吗？”

我说：“没有啊，听说的，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就行。”

高个子女人看着我笑：“你认为是真的吗？”

我说：“很可能是真的，女人只有洗澡时才可以这么干，巾帼不让须眉啊。”

我以为，这个话题就此打住，谁知胸大的那个女同事又问我：“你们男人洗澡时会不会蹲着尿尿呢？”

我笑了，笑这些女人太无聊了，我告诉她们：“蹲着开花是女人的专利，站着浇花是男人的专利。当然，男人还可以头朝下，屁股朝上倒立尿尿，看能否射到天花板上。你们女人千万不要模仿，办不到的哦”。

一阵哄堂大笑。

我以前一直以为女生是害羞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有时候害羞的是男人。

我去超市买了一包烟，买了一瓶啤酒，半斤花生，独自坐在超市门口的凳子上喝酒。

如果厂里再有一个与我年龄相当的男人陪我喝酒是最好不过的了，至少厂里那二十几个单身女子不会老缠着我不放。

我一边独饮，一边思考沐浴露和洗发水配方的事儿。我非常渴望学一门技术，这也是需要机遇的。

说实话，一个男人没有一点特长，做一辈子普工的话，工资永远起不来，那是一件很惨的事。

我的狗屎运就是遇上钱菲儿了，如果没遇到她，我可能还在打散工，上午有活干，下午可能就闲的蛋疼，无事可做了。

我没进厂之前，工作一直不稳定，干两天就休息三天，甚至更久。一年到头，没挣几个钱。我一直提醒自己，进厂后要好好干。

周日傍晚，我约钱菲儿遛狗，我在老地方等她。她迟到了，并且故意问我在等谁。

我说在等一个找我预约的人。

她问：“预约成功了吗？”

我说：“你不是来了吗？”

钱菲儿问我工作顺心不，我说还可以。我问她是怎么向她爸推荐我的。

她说反正我都已经上班了，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好好工作。我跟钱菲儿保证，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

钱菲儿特别喜欢狗，她把自己的那条小奶狗训练得很听话。她说要让她的小可爱表演节目给我看，我很期待。

我问钱菲儿：“你的小奶狗会不会表演后空翻？”

钱菲儿抚摸着小奶狗的头说道：“高伟，你不会的它都会，比如：吃屎。”

我哭笑不得，钱菲儿开始让小奶狗表演节目。

“立正！”

钱菲儿口令一发出，小奶狗身子站得很直。

“向右看齐！”

小奶狗向右看，至少还能分清左右。

“向前看！”

小奶狗向前看着钱菲儿。

“稍息！”

小奶狗伸出一只前爪。

自从我进厂后，我养的小狗就是杜磊司在帮我养着，我从来没有训练过它。钱菲儿问我的小狗会表演什么节目。

我抚摸着狗头，告诉钱菲儿：“这小家伙除了会勾引你家的‘小三’，啥节目都不会。”

“狗不会，你会呀，你表演一个节目吧。”钱菲儿说。

我突然亲了一下钱菲儿，我问她这算不算一个节目。

钱菲儿抱起小狗，非要让狗亲我的嘴，我没让钱菲儿得逞。她向我保证，她的狗子绝对没去过茅坑，而且每天刷牙一次。

我能信吗？

有些人养宠物到了极致，把宠物当儿子，狗的待遇比人都强。比如钱菲儿这丫头，说狗是她爹都不过份。

钱菲儿把她的小奶狗放在我怀里，她让我抱抱，并且问我是不是有抱女人的感觉。

我摇头。

她说：“厂里那么多小母狗，总有一天你会抱的。”

我一语双关地说：“只喜欢你这只小母狗。”

我这么一说，钱菲儿非要让我跟她的狗亲一下，谁敢保证狗没吃屎？

我当然不同意，这不是恶作剧吗？反过来，我让钱菲儿亲我养的那只狗，她也不同意啊。

既然这样，那就扯平了。可女人的逻辑不是这样的，钱菲儿说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跟一个小女生斤斤计较。

别的我可以不计较，狗吃过屎，你钱菲儿都不愿意和狗亲嘴，难道我就愿意吗？这是什么逻辑？

所以，女人不但不讲理，更不讲逻辑。跟一个流血七天都不死的生物讲逻辑，男人会被气死的。

我把狗放在钱菲儿身上，这小祖宗我是招惹不起的，谁愿意供着谁就供。

钱菲儿捋着狗毛，问我：“厂里的小母狗有没有欺负你？”

我说：“有啊，有的女同事非要我给她搓澡，我没同意。”

“你傻啊，还有呢？”她说。

“也有要借我床的，让我分一半给她睡，那可是单人床啊。”我说。

钱菲儿左口一句说我傻，右口一句说我傻，我感觉她是吃醋了。

她说女人有时候也耍流氓的，但不包括她，我没见过说自己是流氓的。

我告诉钱菲儿，我倒是希望你耍流氓，上不封顶，下不设限。

她问我是不是直接扑上来……？

我张开双臂迎接。

她抱着小奶狗果真扑上来，幸好我反应超快，要不然我就吻上小狗的胯下了。

她是故意让我吻小狗胯下的。我要告诉兄弟们，男人啊，你要时时刻刻提防女人。

她哈哈：“你躲什么呀？”

我让钱菲儿把小狗放下，再扑一次，我肯定不躲闪。

钱菲儿摇头，她说不玩了，谈点正事儿，了解一下我工作上的情况。她问我那个师傅愿不愿意教我。

我告诉钱菲儿，从工作层面来讲，那个师傅要完成工作交接才能辞职，基本的东西他肯定会教，至少我要完全独立以后他才可以走的。

钱菲儿问：“你能独立完成工作吗？”

我告诉钱菲儿，现在基本上可以独立，再熟习十天半月最好，熟能生巧嘛。

钱菲儿告诉我，那个师傅做的配方是需要完善的，如果我能在原配方的基础上再对配方进行升级就好了。

钱菲儿让我升级配方，有可能是钱菲儿自己随便说说，更有可能是她父亲捎话让她转告我。

这个难度是很大的，我内心瑟瑟发抖，表面强装镇定。

我告诉钱菲儿，我得先学习配方的基础知识，只有把配方中的每一种原材料的性质，以及每种材料在配方中起的作用搞清楚之后，才能一点一点慢慢去解决，这个是需要点时间。

她说不急，慢慢来，把基础打捞牢。

周三早上，配方师傅对我说：“小兄弟，你上手很快，你可以独立操作了。”

要辞职的人，大部分心态都不好，纯粹是混日子，手上的工作基本上是应付了事。

我知道这老狐狸是在吹捧我，他想早点走。我说还不行，师傅您要多教教我，毕竟我是个门外汉，卵都不懂。

他说：“小兄弟，你谦虚了，从现在开始，你要独立操作配方，我只是把一下关，目前你这种情况是一种心里作用，不用担心的。”

我说：“师傅，您把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配方比例和工艺流程以及注意事项给我讲清楚，我心里有个底”。

老屌毛说：“要不，你做一下笔记。其实你独立操作几次心里就有底了”。

我拿出笔记本说道：“师傅，你说，我写，整理一下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配方资料。后面我就按写的笔记来操作，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老屌毛他也知道，我不能独立工作，老板也不会让他走，但我不知道这老屌毛会保留些什么秘密不会告诉我。

他讲，我写。我一边写一边回想实际操作过程的每个细节进行核对，生怕老家伙忽悠我。

我整个下午没干活，一直在整理资料。其实整理资料只花了两个小时，剩下的时间都在跟老师傅聊天。因为我想从他嘴里尽量多“掏”点干货出来，老狐狸始终没让我得逞，我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气馁，反而很开心地巴结讨好他。

老屌毛因为不想干了，工作也不积极，就一直陪我吹牛皮，天南地北，活的死的只要是个话题都可以吹一通。

话题到了后面，老屌毛居然问我是不是处男，话题都偏太远了，年龄大的男人其实更好色。我又不敢得罪他，只好笑嘻嘻说“原包装”。

既然他都乱来，我也不客气，我问老屌毛：“师傅，你老婆除外，你跟几个女人上过床？”

聊这些无聊的话题只为讨他开心，想跟老屌毛多学点东西。

老屌毛伸出三根手指说：“男人不睡超过三位数的女人，死了阎王都不收”。

我目瞪口呆……

老屌毛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小兄弟，你35岁左右就不再满足那个陪你一辈子的女人了，你就知道野花有多香了”。

听了老色鬼的话，我笑掉了西班牙和葡萄牙。

我问：“师傅，你睡了那么多女人，总结出的经验是什么？”

老屌毛色迷迷地小声说道：“小兄弟，不瞒你说，十个女人九个味道，为什么男人容易花心原因就在这里”。

我问老屌毛什么味道？

他说：“你小孩子不懂，不说这些了，把你教坏了”。

我有句话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你个老流氓，民警每次扫黄你都在现场，准时打卡啊。”

七天后的周一下午，做配方的师傅告诉我，从今天开始，他彻底放手，让我单飞，他做顾问就好。

我说怕搞不好，他说你一定行的，有些事无师自通，比如洞房花烛夜。

我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先。

我把写有配方比例和工艺的笔记本拿出来，先对各种原材料进行称重，然后按配方工艺启动设备生产。

第一次单飞，多少有点紧张，但背后有顾问，就冷静下来。

我不放心的是配方师傅会不会故意做点小动作让我把配方做不好，也许不会吧。

还好，做了两百公斤沐浴露没出问题，整个环节很顺利。师傅夸我一句：“小兄弟，我说你行你就行，完全可以单飞了”。

我说谢谢师傅传授经验，没有您我什么也不懂，周三晚上我请你去按摩。

老色鬼满脸淫笑，说道：“小兄弟，还是你懂我，你太聪明了，学起配方来上手也快，我都没怎么教，你都学会了，不佩服不行”。

我说师傅你过奖了，我学得快也是您教得好啊！

老色鬼：”小兄弟，你谦虚了，你逛过窑子没有？”

我说还没去过，周三晚上老师傅您带带我，跟您学点经验，我买单。

老色鬼谦虚起来，说道：“这玩意儿不用教，无师自通啊！”

我借用他的话：“师傅，学技术没办法无师自通啊，你能不能传授点秘决给我？”

这老家伙嘴上答应得快，但涉及到配方秘密他一个字也不说。

据说美国可口可乐饮料的配方同时由两人掌握，公司只允许其中一人出差，另一人必须留在公司，公司老板怕两人同时出差遭遇不测就麻烦了。所以，配方是秘密，谁都不会轻易交出来。

我知道这老家伙是不会告诉我太多配方的秘密，但我还是请这老家伙去按摩店消费，舍不得小孩套不了狼。

因为我太需要学一门技术了，在工厂做普工根本是没有前途的。还有就是钱菲儿要求我升级配方，前提是我得把老配方学习透彻才行。所以，我得巴结老家伙，投其所好。

我和老色鬼来到按摩店，天地良心，我是第一次来这种烂地方。

按摩店的女人浓妆艳抹，上穿露脐装，下穿超短裙，屁股沟都看得见那种，跟猪肉摊卖肉的差不多。

店里坐着七八个女子，二十至四十岁的都有。看见客人来了，按摩女就搔首弄姿吸引顾客。

老色鬼挑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勾肩搭背进了小房间。我不知道这老家伙进去是按摩还是乱摸。

我没按摩，坐着抽烟，主要是来给老家伙买单的。年轻女子诱惑我，问我要不要接摩。我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笑。

另一名中年女子脸皮厚挑逗我，她问我是不是“原包装”。她说原包装“开封”不但免费，还要倒给我红包，笑死我了。

我又不是没见过钱。再说，来这种地方跟上公交车没差别，上一站乖客上车，下一站乘客下车。车子没消毒，万一惹上那种病就死翘翘了，何况我又不骚，更何况我又不是找不到良家女子。

这些女人身上香水味很重，有点呛人，我早想遛了。老色鬼在房间里始终不出来，我担心他耕田耙地累死了我还要担责任的，因为是我请这老东西来按摩的。

新闻也报道过，有老年男人猝死在失足妇女床上的，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不踏实。因为我也不知道这老东西有没有心脏病。

这些风尘女子不断挑逗我，故意弯腰系鞋带，她们衣服里鼓鼓囊囊的物件在弯腰时显山露水，可是我不为所动。换作是杜磊司，他的口水早已流到肚脐眼了。

非常难熬，我很想遛了。于是我问那些风尘女子，我师傅怎么还不从战场上撤退下来？

一中年女子笑嘻嘻地说：“你师傅年龄大，就像冬天启动拖拉机，预热时间长，跑起来又慢，老牛拉破车嘛。”

我笑到蛋疼。

我掏出“中华”香烟递给这几名风尘女子。这些骚娘们不断诱惑我，原先翘二郎腿的，现在叉开为八字腿。

说实话，不管这些风尘女子摆出什么丑陋的姿势，她们的“白板”或“黑木耳”只对那些下流的男人有用。于我而言，半点作用都没有，我一个年轻小伙子，自己养的蝌蚪怎么会随便给别人？

我连续抽了三支烟，老色鬼才从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猫耳洞”里走下战场。我问他：“师傅，你没事吧？我差点打120了。”

“你小子瞎担心，你以为我会闪到腰？”老色鬼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我替老色鬼买完单，笑嘻嘻地对他说：“我不是担心您闪到腰，我是怕你呼吸跟不上……”

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这老家伙绝对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幸好他活着走下战场了。

这一仗打下来，这老家伙回去不是保温杯里泡枸杞，就是六味地黄丸拌饭吃。原谅我，让我多笑了一会儿。

老色鬼拍着我肩膀：“你这不是瞎扯淡吗？小兄弟，你这么快事情就办完了？”

这老家伙可能还不知道其实我什么也没干，我骗他：“对呀。”

老色鬼用遗憾的眼光看着我：“十分钟的活儿你三分钟就干完了？”

“唉，其实只有两分钟……”我假装叹气说道。

老色鬼用嘲讽的口气对我说：“年轻人有效率啊。”

“师傅，你好像在房间里和那骚娘们儿有四十分钟吧，你是长跑选手啊。”我笑道。

“来这种地方，花了钱钟头就要足，一分钱要干两分钱的活儿，你明白吗？”老色鬼用久经沙场的口吻说道。

“师傅，你是慢工出细活儿啊！”我嘲讽道。

走到按摩店门口，老家伙递烟给我：“有些事情光讲效率是不行的，以后你老婆会生气的。”

我假装点头认可老家伙的观点，我不能跟他抬杠。

老家伙坐上他那辆破旧的“嘉陵江”摩托，我坐在摩托车后面。他说带我去小巷子转转，那种鬼地方在天黑之后是“野鸡”出没的地方。

我根本不想去，太恶心了。如果不是为了从老家伙手上学点配方，他叫我是爷爷，我也不会和这种老色狼出来浪费时间。

我问老色鬼是不是经常去找站街女讨价还价，老家伙说有去过，但不是经常。他说价格便宜，但都是些老母鸡，塞牙缝。

我不想去，老家伙也不勉强，骑着老旧摩托带着我在街上乱窜，一双色眼左顾右盼，视线离不开足浴店和按摩店。

路过一家烧烤店，我说请他吃点东西。老家伙假装客气一番后又同意了。

吃烧烤不是我的目的，我请他按摩，又请他喝几杯，配方的事儿总得聊几句吧？

我和这老家伙一边吃烧烤，一边闲聊。老东西也知道今晚出来消费全是我买单，肯定不是白吃白喝的。他主动讲了一点关于沐浴露和洗发水配方的秘密。

他提醒我，去买品牌厂家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回去研究别人的配方。因为产品上面已经有配方成分表，自己可以少走一些弯路。

我觉得有点道理，但我又一想，任何厂家不可能把产品配方成份全部展示出来，最重要的材料肯定是秘而不宣。公开的就不是秘密，没有公开的才是秘密。

想到这里，我就试探地问：“师傅，别的厂家产品配方成份没公开的才是最重要的，您觉得要怎样才能找到配方中别的厂家配方没有公开的材料？”

老屌毛犹豫了一下：“打个比方，小伙子，你绝对不愿意把你的两个蛋给别人看，对吧？那是你的秘密呀。那我们怎么办？想办法呀。”

老东西！说了等于没说，关键是还把我的隐私抖出来了。

想到这里我就来气，我连酒都不想敬他。其实，这老屌毛肚子里也没货，要是他真会搞配方研发，厂里的沐浴露和洗发水质量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我也是刚接触配方，迫切需要学习知识。

不管怎样，还是敬他几杯酒吧，基本的礼貌不能少。我俩又碰杯，我的话题是配方与学习，他的话题是哪个夜店里的小姐最骚，我真是服了！

为什么男人年龄大了还那么好色呢？明明飞机都趴窝了飞不起来，为什么老男人还不收心呢？用手有意思么？

其实，我也知道配方研发需要查相关论文的，但我没拿出来说。我相信，我总有一天会超越这老家伙的，只不过眼下我刚起步经验不足，需要人指点一下。

看来按摩和吃饭是白请这老家伙了。过不了几天，我能单飞独立熟练操作配方了，我这个师傅就该“退休”了。

顺其自然吧，他愿意传点经验给我也行，不传也罢，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无论如何，我都要完成沐浴露和洗发水配方升级，不然钱菲儿看不起我。当然，我自己也要进步才对。

我跟老家伙碰杯：“师傅，你刚才在按摩店干活特别辛苦，多喝点腰才不会疼。”

老家伙一饮而尽，抹了一下嘴笑道：“老牛拉破车了，快活一天是一天，再过几年除了眼睛，别的也使不上劲儿了。”

我心想，再过几年你还在不在地球上都是个大问号。

几杯酒下肚，这老头废话就多起来，他说按摩店老板从来舍不得把他自己的老婆给别人玩儿，但却知道利用别人的老婆来给他赚钱。

我说按摩店老板是不是有点缺德，把别人的老婆当作工具来使用。

老色鬼却不这么认为，他跟我讲大道理：“小兄弟，这么说吧，你花几十万彩礼娶的老婆，你老婆不一定会给你按摩。但你花几十块钱，别人的老婆却愿意给你按摩，你说按摩店的老板缺德吗，他是在为人民服务啊？”

我心里想，应该是为你这种色鬼服务，你咋不让你老婆去夜店为别人服务？不是自己的老婆当然不心疼。

表面上，我假装认可老色鬼的观点，马上改口说道：“对，不缺德，按摩店老板缺的是您这样的老顾客，百年老店需要忠实粉丝。”

老色鬼并不生气，笑笑说：“瞧你这话说的，我好象很好色似的，我一年也就去过两三次，舒活筋骨，缓解疲劳嘛。”

“应该是一个月去两三次吧？”我说。

老色鬼：“一个月玩两三次有点夸张，你今天不是也玩儿了吗？”

我说今天我根本就没玩儿，好肥料留给自家地里用。

老色鬼摇头，他说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跟我一样的想法，等自己的婆娘人老珠黄时，自己就变了。他说我以后也会走他的老路，很多男人都这样。

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走他的老路，但我知道，夜店里有太多别人的老婆走了失足女的老路。

我看着老色鬼笑，他也笑。老色鬼笑的时候额头上的皱纹缝里已经能夹死蚊子的年龄了，居然还如此好色，看来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不好色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正式接替老师傅的工作，他闲得蛋疼就找我讲荤段子，我非常反感。

有一天，老板找我谈话，问我能不能独立工作，我说可以的。

老色鬼卷被盖走人了，从今以后，沐浴露和洗发水配方就由我来负责了。我下定决心，想尽一切办法完成配方升级。努力，再努力！

98年5月。

汕头的天气像寡妇找不到配偶一样把怒火洒向大地，天气闷热难耐，第一次去泡了个海水澡。作为内陆人，第一次与大海亲密接触比和女人初吻还兴奋。

这次去泡海水澡是钱菲儿提议的，她说海水有杀菌作用，对皮肤有好处，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跟女人一起泡澡，画面有多美，简直不敢想像！

周末下午，钱菲儿带着大胸妹，我带着陈明、张军、杜磊司去泡海水澡。

杜磊司总是偷看大胸妹，这鸟人对衣服里藏着鼓鼓囊囊物件的女人特别感兴趣。他说花同样的彩礼，一定要挑大个儿的。

什么样的算是大个儿的？像大胸妹这种走路跌倒胸先着地，如同汽车安全气囊具有保护作用的丰满型女子，杜磊司认为才是大个儿的。

这是变态的审美观，居然把彩礼与女人的丰满挂钩。这次去海边浴场，我担心杜磊司偷看大胸妹会出现尴尬。我提醒他，男人好色也要矜持一点，因为是熟人。

我们一行人半小时后到达了指定浴场。由于是海里洗澡，浴场是有安全防范措施的。海边浅水区拉起了一道安全网，越界危险，万一鲨鱼咬住屁股不放那就是盘中餐了。

浴场里都是男女混浴，没有楚河、汉界之分。钱菲儿和大胸妹都是旱鸭子，她俩要我当教练，教她俩学游泳。

我先示范了一下，让钱菲儿和大胸妹观摩。潜水、仰泳、侧泳、立泳、蛙泳，这些招式我驾轻就熟，我11岁就开始在河里学游泳了。

钱菲儿和大胸妹被我熟练的游泳技术惊呆了，她俩就放下心来让我当游泳教练。

杜磊司羡慕得流油，他想当游泳教练，尤其是想教大胸妹学游泳。我想给杜磊司一次揩油的机会，我跟大胸妹讲，让杜磊司来教她游泳，大胸妹婉拒了。

杜磊司被大胸妹拒绝了很不甘心，他用四川话对我讲，收拾一下大胸妹这婆娘，让她多喝几口海水咸死她！

我告诉杜磊司，你大爷我偏不听你的，我就是要托着大胸妹的胸让她慢慢学蛙泳，气死你龟儿子。

我先教钱菲儿游泳，我抱着她的腰，让她双手像桨一样划水，双腿像青蛙一样向后蹬水。

钱菲儿这丫头标准的旱鸭子，双手用力拍打水面溅起水花模糊了我的视线。方法不对，努力白费。

杜磊司看见我搂着钱菲儿的腰，他热血膨胀，口水早已流成一条线儿，十分恶心。

我又示范了一遍蛙泳给钱菲儿看，并且告诉她要领。我再次抱着钱菲儿的腰让她学蛙泳，钱菲儿这次蛙泳姿势有进步，但我一放手她还是下沉呛水了。

我让钱菲儿休息一会儿，接下来我教大胸妹蛙泳，杜磊司眼都不眨一下，他监督我的手抱在大胸妹的什么位置。他跟我出馊主意，借机摸一下大胸妹的东半球和西半球。

我呵斥杜磊司：“一边凉快去，我要你教？”

我抱着大胸妹的腰，让她双手学划桨，双腿学青蛙向后蹬，放松点，别紧张，我不会松手的。

大胸妹跟钱菲儿有得一拼，双手噼噼啪啪扑打水面溅起的水花再次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鼓励大胸妹，别放弃，继续练习。杜磊司看着大胸妹笨拙的样子冲我笑，他用四川话对我说，让大胸妹打开胸前的安全气囊增加浮力，学起来会快一些。

我瞪了一眼杜磊司：“你简直是放屁，有种你直接对大胸妹说。”

陈明和张军在别处游泳，他俩知道回避。杜磊司我骂都骂不走，他太想搂着大胸妹教她游泳了。可是大胸妹偏偏不给杜磊司机会。

我抱着大胸妹游泳，我手都酸了，大胸妹还是没什么进步，我让她休息一会儿再来，急不得。

杜磊司没机会揩油，他有点失落，坐在沙滩上抽闷烟。我走到他面前想要一支烟抽，他偏不给。于是我嘲讽他：“我那么忙，你这么闲。”

“我闲得蛋疼也不关你鸟事，你不也白忙吗？两个女人，你一点便宜也没占到。”杜磊司晃着手里的香烟说道。

“我喜欢白天让女人占便宜，晚上女人让我占便宜。”我笑道。

“高伟，下水呀，不是要教我们游泳吗？咋就上岸了呢？”大胸妹在水里喊我。

我又下水了，轮流教大胸妹和钱菲儿游泳。旱鸭子就是旱鸭子，学起来很慢，但我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陈明和张军上岸陪杜磊司抽烟，陈明跟我开玩笑：“高兄，羡慕啊，2：1哦。”

大概又学了半个小时，钱菲儿和大胸妹说下次再学，她俩上岸后去浴室冲了个淡水澡。

我、陈明、张军、杜磊司坐在沙滩上抽着烟，看着“风景”。女人的比基尼和大长腿永远是最美的风景线。

杜磊司死死盯着女人的大腿看，口水一直往下流，陈明和张军轮流替杜磊司擦口水。我负责笑。

我们在沙滩上欣赏了一会儿风景，陈明建议再下水玩一会儿，他说这次来了，以后不一定还会来，珍惜每一次机会。

说的也对，这次来主要是教钱菲儿和大胸妹游泳，我自己都没痛快地在海里游。

我们冲向大海，尽情地游泳。

我泡在海水里，尽量往安全网位置靠近，越往深水处，鱼儿越多。

杜磊司被小鱼啄痒了，他又想上岸，我和陈明控制住杜磊司。张军在水里脱掉杜磊司的游泳裤，成群结队的小鱼开啄杜磊司的下半身。

我告诉杜磊司，这是正宗的海鱼疗法，去除敏感因子，延长房事时间。

收拾了一会儿杜磊司，我们放过他。杜磊司盯着沙滩上穿着泳衣的大长腿，突然来了一句：“大海啊全是水，沙滩啊全是腿。”

大胸妹和钱菲儿换好衣服来找我们。杜磊司有意无意就盯着大胸妹看，表情十分猥琐，我假装咳嗽提醒杜磊司。

杜磊司这鸟人天生好色，只要见到美女，基本上迈不动腿，眼珠子不打转儿，口水流到肚脐眼那种。尤其是看见胸大的女人立马像瘫痪了似的，非常恶心。

陈明和张军还可以，虽然谈不上正人君子，但看见美女不会流口水，走路依然是四平八稳。

我们兄弟四人在老家同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改革开放后，又一起到了广东。

杜磊司这鸟人从小我都看出来他长大后绝对好色。小的时候，杜磊司就喜欢盯着小母狗的屁股看，后来杜磊司因为这个原因被母狗咬了屁股，去医院缝了八针。

有了这次教训，杜磊司就再也不敢偷看小母狗的屁股了。为这事，我嘲笑了杜磊司两年，直到杜磊司他妈冲我发火，不准再提此事，我才闭嘴。

杜磊司小时候还有其他丑事，说出来丢人。村妇给婴儿喂奶，杜磊司偷看了，村妇向杜磊司母亲告状，杜磊司被他妈把眼睛都打肿了，我又嘲笑了杜磊司两个学期。

杜磊司他妈不准我嘲笑杜磊司，拿扫帚追了我几条街，我一路飞奔，吓得母鸡扑腾翅膀飞上了屋檐。

院子里的狗也来凑热闹，看见我在跑，狗也追着我跑，吓得我半死。

我身手灵活，趁杜磊司他妈不注意，我爬到一户人家的厨房上去了，杜磊司他妈找不到我才悻悻而去。

杜磊司的丑闻不仅仅是这些，他小的时候就连农村的公鸡骑在母鸡背上放屁，他都会盯着看。

在我们村里，杜磊司是出了名的小色狼，就连小学女生放学后在回家的路上都要与杜磊司保持绝对的安全距离。

杜磊司虽然好色，但也有不少优点，所以我还是让他跟我们结伴而行去外面闯一闯。

那个年代，流行一句话，东南西北中，发财到广东。所以，我们就来广东了。

原以为广东遍地黄金，走路能踢到一坨金子，垃圾桶里能捡到别人不要的百元大钞，整天做发财梦。晚上做梦都是钞票当枕头，睡着都笑醒了。

可现实开了个国际玩笑，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梦被击得粉碎，我们来到广东后连工作都找不到，流落街头。

干了一段时间临时工，我进工厂了，陈明、杜磊司、张军依然还是打散工，没有固定的工作。

我进厂后，陈明他们三人以为我工作稳定，三天两头就来跟我借钱，只要我口袋里有钱，我多少会借的。

老板欠了我一个月工资没发，口袋里没有余粮有点担忧。我老板就是钱菲儿她爹——钱多多。老板排行老二，脸上几颗麻子如同漆黑夜晚天空中的星星闪闪发亮。

钱老板高兴的时候，脸上的麻子点点反而是点缀很可爱。老板如果发火，他脸上的麻子随着脸部肌肉的抽搐上窜下跳，会把胆儿小的员工吓出几个闷声屁来，员工私下都称老板是钱二麻子。

算了，这些事情不去想了。

我们四个男人坐在沙滩上抽烟，大胸妹和钱菲儿坐在沙滩玩沙子，像个孩子似的。

我用四川话警告杜磊司，沙滩上的比基尼大长腿你随便看，但就是不能盯着大胸妹看，丢人。

杜磊司嬉皮笑脸地向我提了个无耻的要求，他让我帮帮忙，在大胸妹面前为他美言几句，他想跟大胸妹交个朋友。

我说可以，这个忙我必须帮你，我会告诉大胸妹，你喜欢花同样的彩礼专挑大个儿的。

陈明和张军哈哈大笑，钱菲儿和大胸妹问我们笑什么，我们说的四川话，这俩丫头听不懂。

我告诉她俩，我们刚才在海里洗澡，屁股被鲨鱼咬了。

钱菲儿和大胸妹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海边浴场是有安全防护网的。

大胸妹故意问我：“高伟，鲨鱼咬你，说明你不讲卫生，上厕所没带纸吧？”

钱菲儿笑了，捶了几下大胸妹。

我指着杜磊司：“鲨鱼咬的是他。”

陈明和张军笑了。大胸妹扫了一眼杜磊司，又看看我，最后目光落在钱菲儿身上：“你认为鲨鱼会咬谁呢？”

钱菲儿摸着大胸妹的头：“应该是鲨鱼咬你吧？”

大胸妹把钱菲儿按在沙滩上，钱菲儿力气小，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杜磊司喊我帮忙，他说大胸妹仅凭上半身的重量就能压垮身材苗条的钱菲儿。

我们三个男生知道杜磊司说的是啥，忍不住坏笑。

大胸妹压着钱菲儿，她问钱菲儿服不服？

钱菲儿笑了笑，她说不服！

我靠近钱菲儿，问她需不需要我助她一臂之力，钱菲儿点头。大胸妹瞪着我，警告我少管闲事。

我看着大胸妹，笑嘻嘻地说道：“丽莉，你是不是想用你的胸压死钱菲儿？”

陈明、张军、杜磊司都笑了。大胸妹见男人都笑了，她咬着牙，瞪着我：“你再说一遍！”

我笑了笑，对大胸妹说道：“钱菲儿身体单薄，你放过她吧。你要是用胸压死我，我绝不反抗。”

大胸妹抓起沙子朝我身上乱扔，我跑，她追。大胸妹跑不动了，她说要打死我。

我逗了大胸妹一会儿，又回来了。我们四男两女又坐在一起。大胸妹没有放过我，她抓起沙滩上的沙子往我头上和脖子上抹。

我假装松皮带，让大胸妹往我裤档里丢沙子，她当然不敢。大胸妹知道我是吓唬她的，仍然不停地往我头发上丢沙子。我接受了她的惩罚，男人总得让着一点女人。

话题又回到了这次学游泳，钱菲儿和大胸妹都说游泳好难学会。我说不难，方法对了就事半功倍，下次有时间再来学。

她俩点头。我说，下次你俩来学游泳，我们要互相搓澡……

5月20日是钱菲儿的生日，倾盆大雨噼噼啪啪下个不停。倾盆大雨并不影响钱菲儿那天的生日party。

KTV里坐了几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儿，个个唇红齿白，脸蛋吹弹可破，这几个女生都是钱菲儿的高中同学。

另外，钱菲儿也带上了大胸妹，大胸妹是钱菲儿的堂妹。我刚认识钱菲儿这年，她还是高三学生。

菲儿生日那天，我是带着陈明、张军和杜磊司一起去KTV为钱菲儿庆祝生日的。

我买了一个生日蛋糕，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钱菲儿的几个同学看我订制了生日蛋糕，就开玩笑喊我姐夫。

我就大大方方喊她们小姨子。

那几个女生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跟钱菲儿用潮汕话叽哩咕噜交流一番，我一句都没听懂。

我最不放心的是杜磊司，我担心他一直盯着女生看，那样很丢人的。

趁那几个女生用本地话交流时，我给杜磊司使了个眼色，要装正经点。

钱菲儿指着她的同学向我们介绍，我指着陈明等三人向对方介绍，相互认识一下才不会尴尬。

我介绍杜磊司的时候，特意暗示了一下：“这是我兄弟杜磊司，他从小眼睛就有点问题，盯着某个地方看时不会眨眼的，生理上的缺陷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大家要多多包涵。”

我掏出打火机点燃蜡烛，大家开始唱生日歌，祝钱菲儿生日快乐。

我以路人甲的身份为钱菲儿送上生日祝福：“日月轮转永不断，青春美貌常相伴，看花的娇艳，赏你的容颜。愿岁月永不带走你的青春，你八十岁的时候还像十八岁。菲儿，今天你又年轻了一岁，祝你生日快乐！”

掌声响起来。

几个女生向我竖起大母指：“姐夫，你好棒！”

姐夫个毛线儿，你们这些假小姨子。钱菲儿敬我一杯酒表示感谢。

我说完生日祝福，陈明、张军、杜磊司也为钱菲儿送上一句“祝你生日快乐。”

钱菲儿的几个同学，毕竟是“喝”过墨水的，送上的生日祝福都是非常有水平的。

接下来就是唱歌，喝酒，摇骰子。

钱菲儿让我唱歌。说实在的，唱歌是我的短板，我唱歌不是像鸭子“嘠嘎嘠”，就是像母鸡“咯咯嗒”，真的很丢人。

我很没自信地说：“别人唱歌要钱，我唱歌要命。”

大胸妹刺激我：“高伟，你比娘们儿还磨叽，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干脆点？”

我一口气整了一罐啤酒，喝酒壮胆，我拿起麦克风说道：“这里有菲儿的同学，那就来一首《同桌的你》吧。”

我清了清嗓子，唱着唱着，我把歌词改了：

…………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谁偷吻了你

谁把你的裙摆撩起

谁偷看了你的裙底

…………

“停！”

大胸妹笑嘻嘻地让我踩刹车。

我假装亳不知情：“还没唱完呢。”

杜磊司冲我笑：“你唱个锤子。”

菲儿的同学：“姐夫，你知道你在干嘛？”

我双手一摊：“唱歌啊。”

钱菲儿指着桌上的啤酒：“啥也别说了，自觉点罚三杯。”

我指着陈明：“替哥喝一杯，歌词忘了，记不起来了。”

菲儿的同学：“不准代替，让姐夫自己喝。”

没办法，我干了三杯酒，我这个假姐夫啥也不是。

钱菲儿的同学让我分享一下读书时的趣事儿。

这个倒还真有，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们农村学校条件差，同学之间为争课桌干架的都有。

一张课桌两人分享，中间用墨水划了一条线，楚河是楚河，汉界是汉界。

为分课桌，我和女生打过架，楚河那边是女生，汉界这边是我。我手臂长，经常越界。女生忍无可忍骂了我，我不会骂只会动手，我收拾了一下骂我的女生惹了大祸。除了写检讨，还被班主任罚扫地一个月。

第二次也是争课桌，还是那个女生。第二次我吃亏了，裤子被那个女生用剪刀剪了一个大洞，头发也被那个女生乱剪一通像个小丑。那个女生是趁我午睡时下的手。

钱菲儿的同学一阵嘻嘻哈哈：“要是那女同学剪你裤子时手发抖，那你不就太监了吗？”

一剪梅？那是不可能的。

KTV包厢内，桌上堆满了拉罐啤酒以及水果点心，大家开始狂欢。

我们摇骰子喝酒，杜磊司输得最惨，喝得最多。几个女生很狡猾，赌不赢就找借口耍赖。

我们四男四女轮番给钱菲儿敬酒，祝她生日快乐，青春永驻。

敬完酒，杜磊司拿起麦克风唱《一无所有》。熟悉的旋律，勾起了我的思绪。

那个年代我们真的是一无所有，刚来广东时工作无着落，天天看电线杆上骗人的小广告找工作。

杜磊司看到电线杆上一则小广告，说一个富婆老公没有生育能力要借种，成功了酬金一百万。杜磊司去应聘种子选手，结果被骗了，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我、陈明和张军裹尸袋都为杜磊司准备好了。

被揍的杜磊司没钱看医生，每天捂着下半身疼得呲牙咧嘴。肯定是伤着要害部位了，我们心里很难过，但没钱。

来汕头之前，我们在深圳的横岗、丹竹头、布吉、平湖、龙岗到处打“游击”，居无定所，有上顿没下顿。由于查暂住证，无奈之下到了汕头。

我想办法筹钱把杜磊司的病治好了，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又惹事了，想起来我都吓到腿软。

有一次，我、陈明、张军、杜磊司去打散工，结果工钱没拿到，吃饭都成问题。有天夜里，杜磊司独自一人去庄稼地里偷玉米棒子，恰巧遇到猎人打猎。

杜磊司以为被庄稼的主人发现了，躺下不敢动。猎人把杜磊司当作野猪在玉米地里拱玉米，就放猎狗去咬猎物，杜磊司吓得大叫起来。

猎人赶紧跑过去喝住猎狗，杜磊司才没有被猎狗掏肛，小命总算被保住了。

事后猎人说对杜磊司说，误以为他是野猪来拱玉米差点就开枪了，幸好没扣动板机，要不然……

话还没说完，猎人的猎枪从手中滑落，一个踉跄倒地。这下又把杜磊司吓坏了，他对猎人说，大伯，我没被你一枪嘣死，你却自己……

猎人慢慢苏醒过来，叹口气后告诉杜磊司，去年一头野猪把他家莱地里漂漂亮亮的白菜全拱了，他守了五天五夜终于一枪把野猪给嘣了。这次他要是粗心大意手指一动，枪声一响，后果不堪设想。

杜磊司听完猎人这番话，浑身筛糠，小便失禁。后来猎人突然又端起枪瞄准杜磊司，很严肃地问他是不是来偷玉米的。

杜磊司吓得跪在地上求饶，他告诉猎人，他不是来偷玉米的。猎人不信，问杜磊司深更半夜不是来偷玉米还能干啥。

杜磊司吞吞吐吐地告诉猎人，他是想找个隐蔽的地方上大号。猎人不相信，用猎枪押着杜磊司在玉米地里检查了一遍，玉米一个不少。猎人态度缓和下来，问杜磊司是不是真上大号。

杜磊司知道危险解除了，终于放下心来告诉猎人，他是真上大号，这种事儿一定得找个最隐蔽的地方，心里踏实才拉得出来。

猎人觉得杜磊司的话非常有道理，他告诉杜磊司，他是个庄稼人，经常在庄稼地里干这种事，越隐蔽的地方越有感觉，拉起来才痛快。猎人对杜磊司说，纯属误会，你走吧，黑灯瞎火的小心撞上野猪把你给拱了。

杜磊司告诉猎人看好自家的白菜，野猪不会拱他。

为这事杜磊司大病一场，精神恍惚了半个月。我、陈明、张军大哭了一场。那时候找工作比猪拱好白菜难很多。

在我的开导下，杜磊司心情好起来，但他时不时又羡慕起女人来。他说女人找工作比男人容易得多，就连那些不想做正经事儿的女人躺着都能赚钱。

杜磊司唱完《一无所有》，眼泪在我眼眶里打转儿，回忆像一场怀旧的电影。

不去想这些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陪钱菲儿多喝几杯酒吧。

杜磊司唱完《一无所有》，又喝了一瓶啤酒，他色迷迷地看着女人，表情十分猥琐。我强扭杜磊司的狗头，不准他东看西看。

大胸妹唱了一首情歌，真没看出来，大胸妹唱歌还真有两把刷子。就她这唱歌水平，在酒吧做一个驻唱歌手完全没问题。

喝酒继续，空酒瓶越来越多。酒醉的女人脸蛋红扑扑的，既迷人又勾魂。

女人在酒精的作用下，胆儿也慢慢养肥了，开始主动调戏男人了。最经不考验的就是杜磊司，他百般讨好，千般献殷勤，总想博得女人的欢心。

我静静地看着杜磊司的蹩脚表演，我总觉得杜磊司像八戒调戏嫦娥，不看自己的长相，只看嫦娥美不美。

钱菲儿唱了一首《月亮代表我的心》，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唱这首歌，那几个女生对我说：“姐夫，敬酒啊。”

我拿起一罐啤酒跟菲儿碰杯：“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脸上红霞飞，喝得咱俩心儿醉，醉了就搂着睡。”

菲儿操起一个空啤酒罐，以体育运动员的专业水准朝我扔来，精准命中目标后她假装生气：“高伟，你要不要脸！”

几个女生起哄：“”菲儿，你跟姐夫喝交杯酒，姐夫都宣誓了要跟你一起睡啊。”

我顺水推舟把陈明、张军、杜磊司推到几个女生面前：“小姨子发话了，要跟你们喝交杯酒。”

我这么一说，几个女生就轮流敬我酒，明摆着要收拾我。还好，我手下有几个兵替我突围。杜磊司替我挡酒，借机献殷勤，只是他的表演不仅滑稽还蹩脚。

杜磊司端起啤酒故意找胸大的女生喝酒，他嬉皮笑脸地说：“美女，这杯酒我替高兄喝了，他这人酒后乱性，很危险的。”

女生像防贼一样提高警惕：“我随意，你干了。”

女生又递给杜磊司一罐啤酒：“哥，继续喝，酒厂是你家开的。”

杜磊司指指我：“敬你姐夫。”

我看着杜磊司笑了笑：“我不是你姐夫，我是你大爷。”

杜磊司瞅瞅我：“我是你大妈。”

女生拿起一瓶啤酒，看看我，又看看杜磊司：“大爷喝酒，还是大妈喝酒？”

酒不但被杜磊司喝了，他脸上还被涂了厚厚一层生日蛋糕，像京剧里的小丑，众人都围攻他。

空酒瓶越来越多，说胡话的，耍酒疯的，打酒嗝的，吐了一地现场直播的都有。

我还算清醒，杜磊司喝趴下了，睡在地上像一头猪。

钱菲儿看情况不对，买完单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