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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古代+弹幕+王妃+女强+扮猪吃虎+死士]意外看到弹幕,邓柔雅开启开挂人生,听从热心弹幕的话,装柔弱!慢慢的,弹幕区发现,府里吊儿郎当掐她腰装深情的浪荡子此时跪在邓柔雅面前,喊她主子?金发黑眸的质子是她的手下?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恋爱脑大傻瓜,为了邓柔雅甘愿做任何事?弹幕:有点多余!
主角:邓柔雅 更新:2023-01-22 21: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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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邓柔雅的其他类型小说《看到弹幕后,柔弱夫人有点野》,由网络作家“染墨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架空古代+弹幕+王妃+女强+扮猪吃虎+死士]意外看到弹幕,邓柔雅开启开挂人生,听从热心弹幕的话,装柔弱!慢慢的,弹幕区发现,府里吊儿郎当掐她腰装深情的浪荡子此时跪在邓柔雅面前,喊她主子?金发黑眸的质子是她的手下?还有一个青梅竹马恋爱脑大傻瓜,为了邓柔雅甘愿做任何事?弹幕:有点多余!
荣建三年,靖远将军勾结外敌,死于战场,家中男丁充军,女人从妓。
偌大的春风欢门前,竟排了长长的迎亲队伍,邓柔雅坐在梳妆台前,老鸨咯咯的笑,“冬儿,哎呦,瞧我这张嘴,您嫁给六王爷,以后就是邓夫人了,夫人莫忘了春风欢,怎么说也算你的娘家不是?”
少女眉目清冷,微微勾唇,两根步摇束起满头黑发,身着简单的红色喜服,“会常回来的。”
以后,春风欢也会是她说了算。
老鸨一怔,她阅人无数,邓柔雅第一天来到春风欢,她就知道这姑娘绝非等闲之辈,可惜是个姑娘,幸好保留了她的完璧之身。
走出门外,来往的百姓站在道边,对着邓柔雅指指点点,查封府邸的半月来,邓柔雅见识到了人间冷暖,母亲疯癫送去寺庙,兄弟姊妹哀嚎咒骂,姨娘卷走钱财逃跑。
邓柔雅坚信,一心为民身上伤疤无数冬日腿疾复发的父亲绝不会勾结外敌。
“春风欢出去的女人嫁进王府,还是第一次听说,真稀奇事。”
“不知道还是不是…”
“哎呀,六王爷都没来,大婚新郎不在,你说好笑不好笑。”
“靖远将军联通外敌,荣建损失多少兵力呢,他邓家人活该受罪。”
……
邓柔雅弯腰踏进轿子的动作一顿,没有盖头,白净的小脸愈发惨白,小手攥紧衣袖,坐进轿子。
虽是皇帝赐婚,可小妾上不得台面,只能从侧门进去,六王府无一人迎接。
府里偏僻的小屋里,邓柔雅抓起桌上的糕点,就着冷茶水。
“进来。”
丫鬟瞟了邓柔雅一眼,敷衍的行了个礼,“奴是小翠,侧夫人安排奴以后伺候邓夫人。”
“嗯。”
听说将军小女最受宠,娇小可人,如今还不是落得小妾下场,比她高贵到哪去了。
吃了三块糕点,隐隐作痛的胃总算好了一些,邓柔雅摘下手腕上的玉镯子递给小翠,“这半月来我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了,别嫌弃,也值十两呢。”
小翠一愣,笑着接过,“不嫌弃,邓夫人给的必然是最好。”将镯子揣进怀里,耷拉的脸笑成花,“我去烧水,邓夫人洗的香香的等六王爷来。”
“…好!”
她不稀罕贺凯安,她要六王妃的身份,只有爬得更高,才能查清父亲的事。
这趟浑水,她必须趟。
夜晚,醉醺醺的贺凯安被下人搀扶着回到府里,“六王爷,今晚留宿在哪屋啊?”
男人脸颊潮红,眼底清亮,不似醉酒之人,压在下人身上的力重了许多,“老皇帝不是赐了本王一个嘛,去她那。”
故意把进了春风欢的姑娘赐给他,是告诉他春风欢姑娘生下的皇子不配皇位吗,老东西,看来最近要消停一段时间了。
早早躺下的邓柔雅听到小翠柔嗲的声音,“六王爷,邓夫人等了您好久呢。”
“哼,是嘛。”
关上门后的贺凯安看到床上背对着他得小人儿,火气噌的窜上来,真把他这当将军府了,还能睡得着。
几个大步来到床前,一把掀开被子,抓起邓柔雅的头发,“本王进屋了不知道迎接,邓,夫,人。”
头皮的疼痛让泪水刷的溢满眼眶,邓柔雅生生忍住不让它流下来。
咬牙唤了一句,“六王爷。”莫了又补充一句,“妾知道了。”
甩开少女,贺凯安拧眉,嫌恶的拿出手帕擦擦,顿了顿,扔在趴在被子上的邓柔雅脸上。
不料少女仰起头,巴掌大的小脸比生辰宴上的小丫头瘦了许多。
“王爷~”
暖橙色的烛光下,邓柔雅眼里闪着泪光,柔弱可怜得望着他,修长的脖颈半掩盖在秀发下,一股邪火直冲下面,有些燥热。
贺凯安甩甩头,抬脚搭在床榻边,勾起邓柔雅的下巴,“勾/引我?嗯?现在你就是丧家犬,听说邓尔的尸身被砍成肉块,你还能睡得着?”
“啊!”
隔壁的小翠吓得一激灵,想趴在墙边听听,又不敢,邓柔雅还是有本事的,让六王爷喊这么大声,她一声没叫。
屋里的邓柔雅随着贺凯安的力道被拖到地上,嘴边沾染了一点血迹,不远处的男人捂着手,瞪着邓柔雅,咬牙切齿,“你属狗的?啊,邓柔雅,谁他/娘/的说你柔弱。”
扯过床上的手帕,吐掉嘴里掺杂血丝的口水,邓柔雅靠在床边笑的肆意,挑起眉梢,“父亲说了,招数不在新,有用就行,况且,六王爷曾经不也是丧家犬,流落街头,父亲施的粥和馒头不知你吃没吃到?”
当初就该饿死你!
贺凯安眯了眯眼睛,冲过去掐住邓柔雅的脖子。
“你想死在本王府里,啊?”
脚尖慢慢离地,呼吸变得困难,邓柔雅苍白的小脸难得有了些血色,两手抓挠着贺凯安的手背,很快见了血。
贺凯安心里烦闷,终是放开手,甩门离开。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邓柔雅摔在床头猛烈的咳嗽,眼前一黑,闭眼缓了好久才爬上床榻。
小翠看见贺凯安走后,趴在门口向里张望,犹豫再三,还是没进去。
良久后,邓柔雅裹紧被子,偶尔咳嗽几声,昏昏欲睡。
梦里将军府还没被抄家,她坐在父亲的肩头,画面一转,父亲教她耍大刀,告诉她,夫君日后欺负她就用大刀劈他。
一切有父亲在!
哈哈哈哈哈哈!
父亲爽朗的笑声变成小翠的惊喊,“天哪,邓夫人你的脖子?对了,快起来,今早要去给侧夫人请安。”
[真可怜,天刚亮就要给请安。]
[换位想一下,当上王妃是不是也要早起等着她们来请安。]
[怎么不动了?我卡了!]
[逆袭成王妃,成为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这游戏刺激!有趣!成功引起了爷的注意!]
[邓柔雅你听我的,宫斗宅斗姐看了不下数十本,不帮你坐上王妃位,我就不姓魏。]
[对对对,踹翻狗老六,咱称霸王府。]
……
邓柔雅挡住左眼,发现还能看到左下角一排排的小字幕,它们规规矩矩的在一个四方小框里,一条接一条闪过。
谁在她的脑袋里?
这些字都是来自哪儿?
小翠见邓柔雅愣住,在她眼前挥了挥手,“邓夫人?你没事吧?”
邓柔雅呆愣了半晌,利落的下床穿衣,束发。
身后的小翠小心翼翼的走上前,轻声开口,“邓夫人,奴来吧。”
铜镜里的人脸色苍白,眼圈微红,眼底有些青,额头红肿,邓柔雅视线停在那处,抿了抿干涩的唇瓣,抬手撩起刘海盖住。
无声叹了口气,可能最近精神太紧绷了,心里想的都变成文字展现在眼前了。
没再管左眼还在滑动的小字幕,邓柔雅匆忙往侧夫人的住处赶,一路上遇到不少下人,唯独没有府里其他的妾室。
昨日从小翠的口中得知,侧夫人嫌请安打扰她睡觉,免了大家的请安礼,邓柔雅刚刚进府,必须要去的。
小翠快步走在前面,对着远处满是花朵的院落指了指,“邓夫人,那就是柳侧妃的院子。”
花香弥漫出几十米外,邓柔雅点点头,走进院子。
柔声道:“妾乱了规矩,来晚了,请柳侧妃责罚。”
老嬷嬷推门出来,冷着脸问,“是新来的邓夫人吧,您等等。”
“是。”
太阳缓缓升起,将院中邓柔雅的身形映出影子,邓柔雅悄悄动了动酸麻的脚腕,胃又开始咕咚轻响,伴着一阵阵刺痛。
头顶一道目光落下,邓柔雅立马站直,老嬷嬷这才转开眼,将军府的小丫头是有些性子,磨磨就好了。
闲着无聊,为转移注意力,邓柔雅盯着左眼的字幕看。
[臭老太婆,怂拉个驴脸,我们小雅雅欠你的!]
邓柔雅一愣,小雅雅说的是她?可她的闺名是丫丫。
[转身就走,不受这气,我氪金了,别怕,以后你成为**了!****]
[漫漫长路才开始,有点兴奋]
[老嬷嬷的态度就是柳奕婷的态度啊,女主未来的生活会很惨吧。]
[给我锁上了,不让剧透?破游戏。]
………
有些词语邓柔雅不是很懂,而且她所想的和字幕上的完全不同。
究竟是谁?还是一群人?她们能看到她的境遇,在关心她,帮她!
许久未笑的邓柔雅勾了勾唇,陌生人的温暖虽没有什么用,还是鼓舞她去查清将军府的事。
枝丫——
邓柔雅抬头望去,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正和贺凯安视线相撞。
“王爷”
柳奕婷追出来,看到邓柔雅停住脚步,站在台阶上打量她。
邓柔雅也在打量柳奕婷,身材纤细,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细长的瓜子脸。
柳奕婷浅笑,“邓妹妹什么时候来的,嬷嬷也没通报一声。”
行礼的邓柔雅起身,“早上来迟了些,不敢打扰王爷侧妃。”
贺凯安把玩腰间的玉佩,滑腻的触感像邓柔雅细嫩的脖颈,显然,他昨晚下手重了,邓柔雅的脖子还留着青紫的印子。
嗤笑一声,贺凯安走下台阶,一把揽住邓柔雅的腰肢,邓柔雅猝不及防贴上他的胸膛。
“昨晚辛苦了,不是让你多睡会,以后不用来请安了。今天本王带你出去买胭脂水粉。”
邓柔雅:???
他发什么疯?
身后柳奕婷掩藏在袖中的手捏紧,嬷嬷说的是真的,六王爷早上来也只是让她开库房给邓柔雅找几套上好的发饰。
他一夜都留宿在邓柔雅那,她清楚的看到邓柔雅脖子上的痕迹,不是贺凯安掐的,难不成她自己动的手,她们已经圆房了,她还…柳奕婷垂下头。
罢了,来了一个邓柔雅,还会有王柔雅,李柔雅。
邓柔雅听的一头雾水,仰头看了看贺凯安,他眼底一片青色,昨晚似乎也没睡好。
贺凯安不是没睡好,是一夜没睡,在邓柔雅房门前大树杈上坐到天亮,被咬了气急离开,放不下面子回去,为了营造恩爱邓柔雅的假象,还不能踏出院门。
[笑死我了,最惨男主,新婚夜坐树上待一宿。]
[活该!]
[我以为追妻火葬场呢,没想到打脸这么快。]
邓柔雅从字幕得知,忍住笑意,看来字幕也不是没用,难道他们能预先知道以后的事?
很快,有字幕开始发牢骚,发生过的事才能看到,氪金解锁新剧情还发不出去。
邓柔雅看的迷糊,有些词语她从未听过,贺凯安为什么不去柳奕婷房里,坐树杈上?
“啊!”
身子猛地悬空,邓柔雅一声惊呼,贺凯安弯腰将人抱起,邓柔雅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出府外,来到了马车旁。
“闭嘴,再叫割了你的舌头。”
上了马车,贺凯安柔情的面庞秒变冰冷,沙哑的声音满是不耐还有一点疲惫,本就是硬朗的模样,深邃的眉眼瞪着人的样子极凶,比邓柔雅的父亲还凶。
王府外路过的几人在马车离开后,赶回皇宫。
“恩爱有加?”
“可不。”太监顾不上额头上的汗珠,气息捋顺,“据说昨晚一夜没出来,动静可大了,邓柔雅脖子上还有印子,六王爷搂着才能走…”
皇帝瞪眼,“咳!”
太监噤声,有点委屈,这不您问的嘛!
“今早抱上马车的,据说去了胭脂纺。”
“哼,说不定是做给朕看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贺凯安手臂撑着愈发昏沉的脑袋,女人真麻烦,他从未陪府里的任何一个女人逛胭脂铺子,来往的人纷纷侧头注目。
他不在意,只想快点买完回去补觉。
看似认真挑选的邓柔雅实则注意力都在字幕上,不用回头也能得知贺凯安困得不行的模样。
动作更加慢了,指了这个又指那个,父亲说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能早动手就尽量快点解决。
“夫人可坐下挑选,我们这还有免费的糕点茶水。”
一听有吃的,邓柔雅微微瞪大眼睛,来了兴致,“好。”
贺凯安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邓柔雅还在和掌柜聊天。
“荣建城中的姑娘夫人都喜欢我家的胭脂,绝对是天然的,夫人放心。”
贺凯安大手搭上邓柔雅的肩膀,俯身趴在她耳边,“别挑了,看中的都买回去吧。”
邓柔雅耳朵有点痒,男人刚睡醒,声音里带点遣倦呢喃的滋味,侧身想躲开,肩上的大手抓的更加用力,暗含警告。
掌柜一脸我懂的笑笑,“一看王爷夫人就是新婚,甜蜜的很啊!”
邓柔雅:“……”
达到贺凯安想要的效果,他精神了一些,下一家。
胭脂会派人送去王府,掌柜看着空了的三个糕点盘子,伙计边收拾边嘟囔,“嫁入王府还吃不饱饭,真可怜。”
掌柜一脚踢过去,“话多,滚去干活。”
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两人走在大街上,贺凯安偏头温柔的问,“热吗?”
抬手挡在邓柔雅头顶,为她遮住烈日。
“我不热,还有点冷。”
贺凯安:“………”
贺凯安脸色霎时冷下来,阴沉着脸,半眯起眼眸威胁道,
“你最好识相点,邓柔雅。弄死你比掐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贺凯安挡在邓柔雅头顶的手改为捏住她的下巴,外人看来,衣着华贵的两人深情对视,街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羡煞旁人。
只有邓柔雅知道,贺凯安眼里没有一丝情愫,嘴边的笑很满意她乖巧的表情,满是他倒影的眸子盈盈闪动,小嘴微张,似乎惊讶他说的话。
无辜又可爱,贺凯安不由得放轻声音,“乖乖的,王府少不了你一口吃的。”
“可王爷,妾身从昨晚到今早还未吃过饭。”
贺凯安笑容倏地收起,咬牙切齿,“闭嘴。”
不懂风情的女人!
看着甩袖大步离开的贺凯安,邓柔雅冷哼,从左下角滚动的小字幕得知,贺凯安是皇帝微服私访和民间女子生下的孩子,那女子恰是春风欢的姑娘。
堂堂皇帝和风尘女子!
女子被逼喝下堕胎药,被迫离开荣建,贺凯安很顽强,竟然没有被打掉。
女子难产去世,贺凯安被乞丐收留,后辗转卖去很多人家作下人,遇到的都是恶人,对他非打即骂,也促成了他一身反骨桀骜不驯的性子。
半年前贺凯安被皇帝认回,朝中设宴,邓柔雅仔细回想,那时父亲在边关,她感染了风寒,母亲独自去的。
回来说六王爷玉树临风,样貌气质不亚于其他的皇子。
想到母亲,邓柔雅低下头。
走了几步不见人追上来,贺凯安回头,小丫头垂头不知在想什么。
折返两步,揽住邓柔雅的腰肢,“怕了?怕了就乖一点,嗯。”默了默,贺凯安摸摸鼻尖,“带你去吃饭?”
贺凯安感慨,演戏装深情什么的最难了。
“好!”
醉仙楼远处窝着几个乞丐,贺凯安下了马车掏出一块银锭扔到身后,“韩苏。”
“是。”
韩苏大步走过去,银锭子落入豁口碗里,清脆的一声撞击。
邓柔雅直直的看着,贺凯安嘲讽,“再看他眼珠子给你挖了。”
邓柔雅收回目光,发现字幕飞快转动,激动的情绪透过文字传达给她。
[青梅竹马来了,哦吼吼!]
[前任,不,小竹马和小丈夫,打一架。]
[裴苍为什么不帮帮小雅雅,她过得好苦啊!T﹏T]
[裴苍是不是来把女主从贺老六身边抢走的。]
[三人追逐战,话说,女主关系图还有一个人没解锁,难不成是男三?]
……
没想到他们都知道了,邓柔雅慢慢接受了左眼的异常,偶尔还会看一会儿。
刚才她确实看到了裴苍,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他瘦了一些,将军府出事的时候裴苍来找过她,带着包袱,彼时府里乱成一片。
邓柔雅拒绝了,邓家女儿要风风光光出嫁,这是爹说的。
她想过一条白绫了断,皇帝的赐婚始料未及,也是机会,逆风翻盘的机会。
贺凯安没选择雅间,两人穿着常服,看起来就像富贵人家的小夫妻。
他看到了裴苍,乞讨时听邓府下人闲聊说二人的佳话,有人觉得裴苍配不上邓柔雅。
如今看来,世事无常。
男人最了解男人,果然,贺凯安抬眼,裴苍进来第一眼焦急的寻找邓柔雅的身影,向他们走来。
“六王爷!”
抱拳行礼,裴苍一身书生气最懂礼数,邓柔雅站起来矮了矮身。
贺凯安一把将邓柔雅按坐在怀里,目光如狼,大手贴着邓柔雅的后背轻轻抚摸,似笑非笑道,“裴苍,有些人现在不是你能惦记的了。”
话说的直白又难听!
裴苍捏着身侧衣服的手用力到发白,“柔雅是个好姑娘,希望六王爷好好待她。”
“你放屁呢!她是我的女人。”
贺凯安极其不爽,不知哪来的怒气,捏着邓柔雅的小脸吧唧一口。
看的裴苍涨红了脸,好在不到午饭时间醉仙楼里只有他们几个。
邓柔雅也被亲懵了,嘴角的温暖快速离开,随之而来的是灼热,耳朵也连带红了。
反应过来的裴苍磕磕巴巴,“六,六王爷大可不必,以前我与柔雅作诗附和,共赏……唔。”
贺凯安动作太快,看热闹的店小二只看到一个人影闪过,裴苍被踢飞在桌子上,又落下地面。
反观打人的贺凯安,怀里还抱着邓柔雅。
[这不欺负老六没文化呢嘛!]
[虽然打人不对,但我支持。]
[小雅雅,快,捧着老六的手,用心疼泪汪汪的眼睛说,“疼吗?我给你呼呼。”]
闭眼的时候字幕放大飘过,邓柔雅了然,贺凯安占有欲强,现在气头上,要以柔克刚,不能硬来。
睁开眼,正和低头的贺凯安对视,邓柔雅不是很想照做,贺凯安不可一世的模样有些欠打,屈居人下,不得不做。
他有什么可豪横的呀!
捧起贺凯安的大掌,手指关节泛红,可见用了多大的力。
酝酿了一下,邓柔雅柔声开口,“疼吗?我给你……我们回去找太医吧!”
吹吹又不能好,邓柔雅临时改了句。
腰间的手一僵。
地上喘着粗气的裴苍不敢置信,“柔雅,他逼迫你的对不对?”
艰难往起扶他的店小二听了全过程,也猜出三人的关系,无奈道,“别说了,人家是皇帝赐婚。”
裴苍一口血沫吐在地上,“莫欺少年。”
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裴苍握拳狠狠捶向地面,楼上雅间的窗子缓缓关上。
一顿饭又没吃成,走出门的贺凯安打趣邓柔雅,“心疼了?”
一条加粗带闪亮的字幕飘过,想注意不到都难。
[说:心疼你的手,哥哥!!!]
“心疼……你的手。”后两个字邓柔雅不想说。
凝重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邓柔雅以为结束了,更多闪亮的字幕飘上来。
[笑死了,纸片人不急,急死玩游戏的人。]
[解释啊!发酵久了以后就是打架的由头了。]
[小雅雅,你跟老六解释,谈论诗词是好多帅哥美女一起,没和他单独干过啥,现在嫁给他了,以后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不是。”
邓柔雅脱口而出,贺凯安拧眉看向她,意识到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邓柔雅笑笑,“你误会了,以前诗词会是和他作过一首诗,那是大家一起,从未单独出去过,父亲说过,女子要自尊自爱。”
贺凯安眯了眯眼睛。
邓柔雅真诚得望着他,好似刚才真的在想怎么解释。
查清父亲的事,和贺凯安和离,被休她也可以接受,然后接回寺庙的母亲去见一见天蒲的雪,在那里定居。
贺凯安不知道邓柔雅小脑瓜里想的什么,抱臂打量邓柔雅精致的侧脸,邓府下人说邓柔雅未来的夫君有罪受了。
他看很乖巧,话少,冰山美人一样。
余光瞥到邓柔雅咬出的牙印和手背上的抓痕,拇指轻轻摩挲伤处,思索她昨晚被逼急了还是本就如此。
邓柔雅扣弄手指,可怜兮兮的问,“王爷,我们去吃饭吧。”
邓柔雅耍大刀的影子消散在脑海,贺凯安点点头,女子嘛,温柔似水才对。
“韩苏,去流忘轩!”
“吁!”
韩苏拉住马绳,贴近门帘沉声道,“王爷,三王爷的马车。”
“我们先过去。”
“是!”
对面的马车也要先过,谁也不让谁,街边铺子见情况不妙,纷纷收拾摆放在街道边的货物,避免一会儿殃及鱼池。
两人同时撩开门帘,邓柔雅看清了贺博裕的相貌,上扬的眼尾带了些阴柔,和贺凯安硬朗的长相是两种极端。
邓柔雅不自主的专注于左眼。
[贺博裕,柔妃的孩子,其性格和相貌严重不符,做事狠厉极端,曾一脚踹死一个宫人。可惜中毒后常年喝药。老皇帝对他很看好。]
邓柔雅撇嘴,饭又要推迟了。
小手悄悄向下,试着推开马车里椅子下的小门,里面会不会有糕点,她以前在将军府就喜欢把糕点,干果放里面。
贺博裕手肘撑着腿靠在马车边,透过缝隙看到邓柔雅的小动作,“前日还想着去春分欢,昨天就被六弟娶走了,好福气啊,也是般配。”
街上来往的行人少了很多,纷纷躲在店铺里观看为数不多珍贵的场面。
贺凯安把在车框上的手咯吱作响,邓柔雅很大遗传了邓林的直性子,正要还嘴回去。
勾唇盈盈一笑,“莫不是三王爷府里的都是春风欢的姐妹,改日可要好好聚聚。”
不知字幕对面的人是男是女,邓柔雅想要拜师了。
贺博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早娶了正妃,被邓柔雅说成风尘姊妹,却是他挑起的头。
“好一张牙尖嘴利的小嘴。”
邓柔雅回以微笑,贺凯安爽朗大笑,搂住邓柔雅的腰肢,“三哥,改天柔雅做东,三皇嫂一定要来啊。”
“我家邓夫人饿了,就先过去了。”贺凯安就着韩苏抓马绳的手一甩。
绳子抽在马屁股上,马车擦着过去,终是撞到,贺博裕身子一歪险些摔下去。
贺凯安稳稳的半蹲回头挑衅,无言嘲讽,病秧子,轻蔑的态度讽刺性极强。
贺博裕黑着脸,一个乞丐也敢爬到他头上了,试图飞上枝头。
笑话!
马车没行驶多远,再次停下。
贺凯安大吼,“又是哪个狗……老皇帝身边的苏公公啊,幸会幸会。”
“咳,皇上召您进宫,六王爷,请吧!”
“带着邓夫人一起吧,本王现在一刻钟也离不开她,还要感谢老皇帝成全我们。”
贺凯安笑的放肆。老皇帝,皇位坐膩了就让给他。
“走吧!”
路上,贺凯安撩开小窗的帘子和对面马车里的人聊天。
“苏公公。”
“老奴在。”苏公公不得已掀开。
“昨晚你家那位去赌坊了,揣了好多银票呢,主要呢,我是怕你晚年了抱了一个大孙子,不,大儿子,无暇顾及不是。”
苏公公脸色肉眼可见的涨红,“多谢六王爷提点。”
“老皇帝什么事啊?”贺凯安随口问了一句。
“…男子不可太重于儿女私情。”
“呵!”
贺凯安放下帘子,不一会儿传出,“别害羞,雅雅。”
邓柔雅瞪着大眼睛,贺凯安坐在那,脸不红,心不跳,说出的话转了好几个弯。
见邓柔雅不回应,作势要掐她脖子,邓柔雅抓住他的大手差点掰过去,声音柔柔的。
“王爷~”
贺凯安一愣,吓到她了?
捏着邓柔雅的脸颊的力气小了些,几乎把她整个人罩在怀里,压低声音,仅两人能听到,“还得练啊,邓夫人。”
[哎妈,体型差杀我。]
[蒙面而来的荷尔蒙,狗老六!]
[嗲一点,夹一点,小动静挠一下就上来。]
[好怕贺凯安假戏真做,假深情演着演着就真深情了。]
[楼上说的有可能哦!]
……
[凯安,你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邓柔雅说完一阵恶寒,自己都快忍不住了,贺凯安烫到般闪出老远,咚的一声撞到后背,好似两人真做了什么。
苏公公翘兰花指一甩,尖细的嗓音气音说道,“伤风败俗。”
邓柔雅的午饭是在皇宫吃的,皇后抱恙,柔妃作陪。
期间慈爱的盯着邓柔雅看,还指给她哪道菜好吃。
邓柔雅受宠若惊,老皇帝还在忙,贺凯安筷子飞似的夹菜,不一会儿,邓柔雅的碗里堆成小山。
饭后贺凯安被叫去书房,邓柔雅陪柔妃散步。
走着走着一个凝玉扳指塞到手中,“娘娘?”
“嗯?”柔妃一脸无辜,好像塞扳指的人不是她。
[鸟悄拿着。]
[塞到手里了还不要,大傻子。]
[小心有诈,以哀家多年的经验,此事不简单。]
[集齐八个扳指就可以召唤神龙。]
[不兴拿呀,大雅子,一会儿说你偷东西。]
……
“在王府还习惯吗?六王爷心性不坏。你们会幸福的。”
邓柔雅知道为什么叫柔妃了,说话柔柔的,像羽毛擦过耳朵,痒痒的。
她,是装出来的假柔弱!
难以想象,温柔似水的柔妃竟是毒舌三皇子的母亲。
“多谢娘娘。”她不会一辈子留在六王府,和不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
“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他希望你活的开心快乐。”
邓柔雅猛的抬头,他?指的父亲。
现在将军府邓尔是禁忌,她出现在皇宫,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做不了。
贺凯安捂着额头从书房出来,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下。
邓柔雅掏出手帕递过去,贺凯安没接,满眼戾气。
柔妃无声叹息,转身进入书房,邓柔雅扶着贺凯安往宫门外走。
两人各怀心事,邓柔雅望着高高的红墙,是忌惮,意外还是陷害?
处理她父亲的是大皇子,也是他带回的消息,他现远在边关,她鞭长莫及。
查封将军府的是户部尚书,也就是三皇子正妃的母家,还有另一人——汤提督。
“爷还没残。邓柔雅。”
手被甩开,打断了邓柔雅的思绪,她抬眼,眉眼清冷,莞尔一笑。
“皇上不信任王爷吧!换句话,瞧不起您是吗?”
[小雅雅,别硬上!]
[冷静,理智!]
[完了,完了!]
……
游戏页面玩家看到的邓柔雅孤注一掷,他们急得要死。
贺凯安瞳孔一颤,大手掐住邓柔雅的后脖颈把人带到自己身边,“接着说。”
脖子后的凉意直冲心底,令人生寒,贺凯安眼底的杀意波动,面无表情。
“他要的是有本事的六王爷,我们做出功绩来给他看。”
“放屁,这用你说。”贺凯安声音低沉,带着人儿继续向前走。
邓柔雅尽量让脚步稳,手心抓着衣袖边,“妾身只有王爷可以依靠了,自然希望你是最后的胜者。”
大意了,一时昏了头脑,贺凯安不是任他摆布的傻子。
“今天第一次来皇宫,难免激动,说了不该说的,王爷只当妾身瞎说的,我们快些回府吧,伤口要赶快处理。”
大手猛的用力,邓柔雅疼的皱眉,“邓柔雅,跟我耍心眼?嗯?”
“六王爷!”
贺凯安回头看去,“穆斯伯?”
“邓小姐!”穆斯伯看向一旁的邓柔雅。
“你认识我?”
邓柔雅不记得他和眼前眉骨立体深邃的少年认识,他头发竟是金黄色,像父亲说的特塔多人。
这次不用字幕提醒,邓柔雅想起了他是谁,特塔多战败送来荣建的十五皇子。
听说每年特塔多还会送来很多美女,水果……
而当年领战的正是父亲。
“穆公子。”
少年笑出一口大白牙,眯起眼睛,“邓小姐怎么知道我?”
本就头疼的贺凯安气的肺疼,宣告主权的搂过邓柔雅,“臭小子,我女人,叫邓夫人。”
“好吧!你们出宫吗?正好一起。”
贺凯安搂着邓柔雅往前走,“不顺路。”
穆斯伯追上去,手背在身后,少年阳光的很,“出宫就一条路,难不成你会飞?”
他惊讶的捂住嘴巴,“哦!不得了,你给美丽的邓…夫人摘片云吧!”
邓柔雅被他夸张的动作逗笑。
“滚。”
穆斯伯无所谓耸耸肩,余光看着邓柔雅,眼神闪烁,姐姐笑了,真好!
同行的路上多了一人,两人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贺凯安抬脚撑在马车门上,欲上车的穆斯伯可怜巴巴,“你狠心把我扔在宫门口,凯安哥哥。”
[小雅雅,配合一下小奶狗,拉着贺老六的手晃晃,“哥哥,你忍心把他扔下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像rua一下呀!]
[救命,金发黑眼珠,他能从屏幕里走出来我就嫁给他。]
[亮了!果然作者懂我,小奶狗出现了。]
[一个青梅竹马恋爱大傻瓜,一个可奶可狼异域小美男,贺老六是啥?叛逆傲娇大儿子?待驯服?]
[总结到位,精辟!]
………
邓柔雅歪头看向穆斯伯的腿,他明明能走,为什么大家让他走出去?走去哪儿?
感受到少年的视线,邓柔雅选择无视,身边贺凯安的意味太过强烈,她今天开口,贺凯安绝对当着穆斯伯的面掐她脖子。
贺凯安一脚把人踢下马车。
车厢气氛有些微妙!
“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
贺凯安习惯眯眼,牵动了额头的伤口,不知从哪翻出一个药兜子,扔到邓柔雅怀里。
打开来,里面伤药跌打丸一应俱全,邓柔雅边给他上药边回答,“父亲同我讲的。”
简短意赅!
贺凯安眨眨眼,药粉渗进伤口有些刺痛,邓柔雅看向他,到他了。
“说了很多次吧,没见过的人你都能对上?”
“我记忆力很好!”
没听出贺凯安话里的酸气,邓柔雅颇有些自豪,她自小虽不是过目不忘,也记忆力惊人。
慢慢擦去贺凯安脸上蹭的半张脸模糊的血渍,目光澄澈,反观贺凯安红了耳垂,他府里的女人都是摆设,除了偶尔去柳奕婷的屋里喝粥,从未和一个女人如此近过。
“他小时候总偷跑出去玩。”
突然的一句话,让沉默的氛围更加沉默。
“哦!”
[天,女主是直女吗?]
[我刚打出的字,凑近贺凯安耳边问他,“王爷耳朵红了”。全没用了,天聊死了。]
[我的女主对浪漫过敏吗?T﹏T]
……
两人回府正撞见柳奕婷,她小跑过来,盯着贺凯安的额头细看,“嬷嬷,快去请大夫。怎么伤成这样?疼不疼?”
自然挤开邓柔雅,后者特意多后退两步。
“老皇帝扔砚台砸的。”
“……”
柳奕婷不再多问,贺凯安的身世她清楚,不受待见每次去必带伤回来,今天为了邓柔雅打了裴苍更是闹得满城皆知,现在荣建都在传,贺凯安被邓柔雅迷了眼,失了心。
回头对邓柔雅喝道,“邓夫人还不去烧热水端来。”
韩苏看着快退到自己面前的邓柔雅,她低着头,不作声。
“你聋了?”
“是,妾身这就去。”邓柔雅轻声回应,快步离开。
“你朝她吼什么?”邓柔雅背影很快消失在转角,贺凯安收回
曾经高高在上的邓家小公主,他是远远望一眼的资格都没有的。
柳奕婷有些委屈,贺凯安没有娶正妃,明明她才是应该跟去皇宫守在他身边的人。
手腕一疼,贺凯安盯着她,一字一句,“本王的好侧妃,几日没回家了?”
柳奕婷一惊,“明,明日妾身就回去。”
厨房早烧好了水,邓柔雅很快端来,嬷嬷过来接,邓柔雅闪身躲开,盆里的水轻微晃了晃,稳稳的还在手中,并没有被推洒。
邓柔雅一顿,往嬷嬷的方向送了送,“多谢。”
话音未落,嬷嬷烫的哇一声,意识到失态,赶忙闭上嘴巴。
邓柔雅放下水盆,来到贺凯安身边,“王爷,您看到了,她过来接的,我拿住了,我。”
邓柔雅焦急的解释着,甚至怕的缩写肩膀。
贺凯安把人拉到腿上,抓起邓柔雅的小手把玩,“嗯!看到了。”
在贺凯安看不到的角度,邓柔雅无声叹息,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像争风吃醋的四方院落女人一样用计争宠。
身子一僵,邓柔雅按住贺凯安揉捏腰间的大掌。
大庭广众之下,柳奕婷和嬷嬷都在,他发什么神经。
“邓夫人的腰又软又细,给本王舞一曲如何?”
贺凯安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看向她的目光坚定又有些玩味,高处的人坠落,是人都会踩上一脚,洋洋自得。
拒绝的话哽在喉口。
柳奕婷扭着腰肢走到贺凯安身侧,“邓家习武之人闻名,邓妹妹会耍刀舞棍,跳舞怕是难为她了。”
“妾身可以给王爷舞刀!”邓柔雅立即接话,随后炽热感激的视线看的柳奕婷移开脸。
失算了,她以为邓柔雅不会轻易展示。
“好啊!”
答应的太快,邓柔雅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贺凯安的话让她脸色一白,“换身轻薄的衣服,舞的更好看。”
邓柔雅捏紧拳头,全身紧绷。
他非要看她的难堪吗?
贺凯安撑着额头,笑的肆意,他想知道邓柔雅的底线在哪里,要永远留住一个人就要把她推入深渊再朝她伸出手。
下人很快送来衣衫,邓柔雅在屏风后换衣服,纠结了好久倏地想明白,邓柔雅,你是春风欢出去的女人,是“罪臣”之女,区区一个衣裳就矫情上了。
出来后,贺凯安握茶杯的手一顿,眼底闪过惊艳,故作淡定的上下打量。
凉榻上只有贺凯安一人,柳奕婷和下人已经出去了,连贴身护卫韩苏都不在,门关的紧紧的。
邓柔雅莫名轻松了些,她以为贺凯安会让府里的人都来看,尽可能的羞.辱她,践.踏她的尊严,让她心甘情愿留在王府,一辈子待在他身边。
“邓夫人,你的刀。”
贺凯安将一把弯刀放在桌上,刀柄上镶嵌的宝蓝色玉石和邓柔雅身上的衣服一个颜色。
邓柔雅拿起颠了颠,很轻盈,还是开了刃的好刀。
一个回身,弯刀横在鼻梁前甩到右手平齐,温柔胆怯的眉眼瞬间凌厉。
眼前来到将军府的后院空地,父亲教的动作一一展现在一个混不吝的皇子面前。
前劈,侧砍,舞花刀,转身收刀,动作干净利落,唯独少了些力量,突然一个飞刺,刀横在贺凯安脖子上。
男人喝茶的动作丝毫没有受影响,甚至眼皮懒得抬一下。
静神香的烟被劲风吹的歪七扭八,终于回到直线向上飘散。
屋子静的只有邓柔雅微微喘息声。
“你为什么不躲?”
邓柔雅皱眉问他,他不怕死?
“赌你不敢杀了本王,本王死了,你走不出王府,邓柔雅,好好在府里待着,别给本王惹事。”
两指捏着刀背移开,大手揽住邓柔雅将人推到榻上,欺.身而.上。
将军府前好心发馒头的小丫头长大了,贺凯安拇指用力按揉邓柔雅的唇瓣,他多拿了一个馒头,邓柔雅追出老远,邓林在后面都没喊住。
邓柔雅说他贪心,他听到了,他能吃饱饭,只是她发的馒头,不由得想多拿几个逗逗她一本正经的软声提醒,一人一个?
看到字幕上的话,邓柔雅不再挣扎,两人维持着动作僵持好久。
邓柔雅发现,每次危机或者重要关头,字的大小几乎覆盖左眼,想不注意都难。
两个馒头的事邓柔雅记着,她追出去就后悔了,她吃饱饭自然不知道饿了许久的人为下一顿发愁,还又送了他两个呢。
“说话!”
等不到回答,贺凯安拇指用力按下。
邓柔雅疼的用力推开贺凯安,“王爷,你活着,妾身自然平安无忧,柳侧妃和妾身都仰仗您呢!”
贺凯安有点失望。人就在他身边,还能跑了不成。
回到住处,小翠偷偷上下打量邓柔雅,没添新伤,也没有精神头。
“邓夫人。”
“我有点累了,小翠,你也去休息吧。”
躺到床上,邓柔雅解散头发,找出缠绕在里面的凝玉扳指,为了不被发现,她故意绑在头发里,好几缕头发打成死结解不开,邓柔雅用力一扯,顾不上断裂的头发。
借窗外渗进来的月光,来回抚摸手里光滑的玉扳指,柔妃送东西避开其他人,又提到父亲。
难道是父亲留给她的玉扳指?
[是是是!]
[小雅雅真聪明!]
[恭喜解锁玉扳指一个,终于能发出来了,女主智商在线,急死我了。]
[它的全名叫——凝玉扳指古哨。]
[说明书:仔细触摸,发现一条小裂缝,对着裂缝可吹响古哨,召唤**。]
[知道的玩游戏呢,不知道还以为‘复制粘贴’任务呢!]
……
最后一句话里的游戏邓柔雅盯着看了很久,她玩过游戏,大多是女孩子家的消遣乐趣。
她不是!
邓柔雅坚定的认为不是,她有血有肉会痛会伤心,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遇到的人也各有不同。
无法解释的左眼怪事或许是助力,也或许是监视,难道是蛊虫?
看完字幕,邓柔雅又拿起扳指仔细的摸,真摸到了一条裂缝,她没有吹,如果声音打草惊蛇,引来一些人就麻烦了。
邓柔雅打算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再吹响。
食指捏着扳指,自然的滑落下去,牢牢的套在修长纤细的食指上,邓柔雅惊奇的发现,扳指好似为她量身定做,出奇的合适。
这一夜邓柔雅睡得很好,梦到父亲没有死,梦到贺凯安变成恶狼掐着她的脖子,撕咬她的衣服……
次日一早,邓柔雅收到柳奕婷送来的发簪,玉镯,胭脂铺子买的东西也送来了。
下意识的抚摸那枚凝玉扳指,一张银票差点拍在她脑门上,邓柔雅微微后退,抬头。
贺凯安指尖夹着银票,似笑非笑,“拿去挥霍,不用客气。”
邓柔雅折起来放进衣袖,她客气?不会,她现在缺的就是银子。
贺凯安刚出府,柳奕婷收拾妥当似乎也要出门,邓柔雅小跑过去追上她,“柳侧妃。”
柳奕婷停住脚步,转过身。
“妾身不舒服,想出去找大夫看看,可否能出去,很快就回来。”
府里的人生病会有专门的大夫,邓柔雅不想其他人知道她左眼的怪事。
柳奕婷心累,这才进府几日就想母凭子贵,哪有那么快怀上,摆摆手,“随你。”
将军府一夜之间没落后,邓柔雅第一次自己出门。
熟悉的街道,早已物是人非。
抬手压低斗笠的帽檐,朝着医馆走去。
小翠跟在后面,邓柔雅不由得加快脚步,想甩掉小翠。
巷子口,彪形壮汉揪着女人的头发,恶狠狠的巴掌甩在她脸上,凌乱的碎发遮住了女人的容貌。
“臭娘们,老子买了你,不好好伺候老子就想着跑,老子打死你。”
女人眼里了无生机,第二掌即将落下时,清冷的嗓音喝道,“多少银子?我给你。”
壮汉偏头,女人戴着白色斗笠,身形纤瘦,素雅的衣衫,仿若仙子降临在杂乱的小巷子里。
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紧张害怕的上前拉住邓柔雅,催促她,“邓夫人,别管闲事了,我们快走吧。”
“嘿嘿嘿。”男人抹了抹嘴巴,后边小娘们不赖,戴斗笠的岂不更好看,随手扔掉手里的人,向邓柔雅走去。
抬起的手要扯掉邓柔雅的斗笠,黝黑的大手和素白的斗笠对比鲜明,邓柔雅向后退了一步。
抬脚踢去,男人捂着下身,疼的冷汗直流,脖子鼓起的青筋像盘曲的蛇虫,好半晌才喊出声来,
邓柔雅取出袖子里的折的方方正正的银票,递给女人。
“你的命是自己的,好好活。”
[还没捂热乎呢就送人了。]
[女主好圣母啊,银票啊,说送人就送人,不行,这块我要重新开。]
[拜托,都是女人,男人家.暴加威.胁,大家都不出手帮助,日后打死你都没人管。]
[给银票又不对了,杠.精。人又没求着你玩。]
[我说什么了,你会把钱给别人。]
[你衣.不.蔽体躺在大街上,我送你一副棺材。]
[冷静!都冷静!]
……
此时邓柔雅被一声小姐唤的定住,全然不知字幕里快打起来了。
“林娘?”
邓柔雅声音几近颤抖,慢慢撩开挡在女人面上的头发,熟悉的面容,灰白的脸上好几处青紫。
一把将林娘抱进怀里,当初将军府中的人听说邓林叛敌四散,有下人早看中邓柔雅的美貌,半夜要迷.晕劫走她。
被林娘发现,下人愤怒,拿出剪刀要毁了邓柔雅的脸,危机时刻,林娘挡在邓柔雅身前,匕首刺入胸膛,鲜血喷了邓柔雅一脸。
“小姐。”
林娘轻轻拍了拍邓柔雅的后背,地上的男人跌跌撞撞站起身,凶狠的模样有些狰狞,朝着邓柔雅走来。
林娘柔和的目光变得嗜血,壮汉一怔,咣的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四肢抽搐。
小翠吓得瞪大眼睛,捂着脑袋大喊,“啊!”刺耳的喊叫声引来许多人。
邓柔雅惊的回身看去,拉起林娘要走,手背上一片湿濡,邓柔雅僵硬的低下头,湿润的眼眶再次汇满泪水,滴落,和血液融在一起。
“林娘,你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大夫,我不许你再离开我,林娘。”
邓柔雅好久没看到熟悉的人了,偌大的荣建城中冰冷无比,林娘的出现是她孤军奋战路上的一盏灯,她禁不起一个人的两次离去。
巷子里,瘦弱的邓柔雅抱起比自己还高上许多的林娘,斗笠早已不知掉到哪去,素净的衣衫几朵鲜红血色梅花。
路上撞了人邓柔雅也顾不上道歉,拼命朝着街头医馆跑去。
裴苍转身确定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眼前不是幻觉,待注意到邓柔雅小脸上泪痕半干,心抽疼一下,大步追上去,“柔雅,你……林娘怎么了?”
“大夫,大夫。”
裴苍第二次见邓柔雅失态,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女子跑的比他还快,怀里还抱着一人。
医馆里,大夫缕着胡须,“伸舌头。”
病人乖乖伸出舌头,大夫笑笑,“少吃些柑橘,上火了,回去吧。”
嘭!
邓柔雅一脚踢开门,吓得大夫一个哆嗦,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去。
看清来人是一个女子,“这位姑娘?”
邓柔雅急匆匆把人放到病榻上,矮身抽出靴子里的短匕,放到大夫面前。
“这把匕首价值一百两,你救活林娘,快。”
大夫心脏砰砰跳,被邓柔雅扯住袖子薅起还是懵的状态。
有等待的病人开始叫嚷,“我们也急,就你着急。”
邓柔雅回头瞪向她,目光看的人生寒,明明是一个柔弱可欺的小姑娘,泪眼盈盈,身上却有强大的气场,看的人不寒而栗。
裴苍拿出一叠银票,“不好意思,各位,她太着急了,见谅。”
等人群骂骂咧咧揣着银票离开后,裴苍悄悄拿起桌上的短匕,换成一小叠银票放在原位。
转身看着邓柔雅,眼珠不舍的动一下,生怕错过她的一举一动,她瘦了,肯定没有好好吃饭,不,贺凯安肯定没照顾好她。
柔雅,等着我带你逃离贺凯安。
大夫探着脉搏,眉毛快拧成团,“怪了,怪了。”
邓柔雅紧张的凑过去。
“明明还有呼吸,脉搏为何不跳动了?”
[完了,芭比Q了!]
[买复活卡,复活甲,林娘给老子活,你死了小雅雅怎么办?]
[林娘,没有人我怎么活啊!]
……
邓柔雅推开大夫,再次抱起林娘,这次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裴苍扶住她胳膊才没摔。
“柔雅,我有马车,你去哪儿?”
“哎,姑娘,莫急,莫急,老夫再看看,你看,又有脉搏了,假死,别怕。”
……
一辆马车飞快穿梭在街道上,扬起的帘子让贺凯安得以看到邓柔雅和裴苍的脸。
穆斯伯假装没看到,“今天我们去…”
“不去了。”
“王爷。”小翠看到救命稻草般,扑过来要往贺凯安的怀里扎。
“你是谁?”
小翠哭的妆发凌乱,袖子擦了擦鼻子,“奴是小翠,巷子里,死人了,邓夫人她,她,呜呜…”
贺凯安飞快往家赶,刚怎么收拾邓柔雅都想好了,现在只希望她平安,心没由来的有点紧张,他自己都没注意到。
在看到邓柔雅眼泪汪汪的小模样,贺凯安阴沉着脸往院子里走。
韩苏拦住裴苍进府的脚步,“裴公子有拜帖吗?”
裴苍担忧的看了一眼邓柔雅小跑追贺凯安的身影,捏紧袖中的短匕,他不会放弃的。
“王爷!”
贺凯安脚步不停,邓柔雅被他抓着胳膊,只能小跑跟着。
“林娘还在马车上。”
贺凯安长舒一口气,邓柔雅又柔声开口,“巷子里死了一个人,不是我杀得,他要杀林娘,还要对我。”
话说到一半贺凯安脸色黑的可怕,邓柔雅默不作声。
府里来回走动的下人吓得同手同脚,唯恐贺凯安生气连累他们,小翠跑进来见没人搭理她,躲在假山后,大气不敢喘。
邓柔雅的房中,林娘躺在床上,邓柔雅为她贴心的掖好被角。
“她睡你床上你睡哪,本王睡哪儿?”
贺凯安靠在门口,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邓柔雅张张口,她可以睡林娘旁边,贺凯安去哪她无所谓。
得不到回复,贺凯安进屋坐在椅子上,自顾倒了一杯凉茶。
“你出去就为了见裴苍?”问完贺凯安烦闷的咬了咬下唇,火气更大了,顿觉脑袋上的绿帽三丈高,大手撑着额头,一个逢场作戏的女人,竟敢,谁给她的胆子。
林娘没事了,邓柔雅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低声回道,“林娘是和妾身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同亲姐妹,今天妾身不舒服,出府去看大夫,遇到了巷子里被打的浑身是伤的林娘,也是那时,碰到了裴苍。”
邓柔雅抬眼看向贺凯安,语气柔了三分,“妾身相信王爷。”
那人死状怪异,小翠大喊引来许多人,她逃脱不了大理寺的审讯。
贺凯安点点头。
若无其事的出门,命令韩苏去查一查邓柔雅话里的真假,顺便处理了巷子里的男人。
环顾院子,愈发觉得不顺眼,太小,离他的院子太远。
[静静等待男主被打脸!]
[有反转?不花钱的我现在能知道吗?]
[不能!]
……
韩苏出去就回来了,抱拳对贺凯安禀报,“王爷,大理寺的人来了。”
“哼!”真快啊!
绕到前厅,男人手握身侧的刀柄背对着贺凯安。
“关大人,哪的风把你吹来了。”
关高冷着脸,甩掉贺凯安搭在他肩上的胳膊,“有人看到王爷府里的邓柔雅在出事的巷子里,麻烦走一趟。”
“你说本王的雅雅呀,她一天都跟本王在一起,巷子里的是丫鬟,关大人,买点酒喝。”
关高后退一步,贺凯安塞银票的动作僵在半空。
斯,木头,一点不知道变通。
贺凯安咬紧后槽牙,咧嘴一笑。
“还请王爷见谅,公事公办!”
贺凯安手腕一转,银票塞回袖中,舌尖抵住左侧的牙齿,难办。“既然这样,本王也在,她胆小,本王跟你走。”
院子里关高带来的两人皆是面无表情拒绝韩苏的‘好意’。
关高瞥了一眼贺凯安头上的伤,“六王爷还是好好养伤吧!搜!”
一声令下,院子里的两名侍卫动了。
“不必了,我跟你们走。”
邓柔雅来到前厅,对关高矮身行礼,来到贺凯安身边,看了看他得额头,“王爷不要喝酒了,伤口愈合慢,妾身很快就回来,麻烦您照顾林娘了。”
[整的好像生离死别,小雅雅演技提升了不少,越来越接近柔弱女子了。]
[我喜欢霸气的邓柔雅,啥时候能支棱起来啊?]
[我也想知道男人咋死的。]
[社会上的事少打听!]
……
贺凯安眼瞳闪动,“关高,你今天把她带走可以,从本王的尸体上踩过去。”
邓柔雅:入戏太深了吧!
只好拉着他得手,“别冲动,王爷,大人他不会冤枉好人的。”
阳光打在脸上有些刺眼,关高懒得看两人依依不舍,待一名侍卫带出挣扎害怕的小翠,示意另一人上来带走邓柔雅。
贺凯安激动的护住邓柔雅,朝走过来的侍卫大吼,“滚。”
凉凉的小手抓住他得手指,邓柔雅无奈,“没事,王爷,等妾身回来。”
别节外生枝了,早去早回,她还要照顾林娘呢!
大门关上的瞬间,贺凯安快步走去书房,关上房门,韩苏守在门口。
柳奕婷急匆匆回来,只看到邓柔雅淡定的跟着关高走远的身影,小翠怕的缩着脖子跟在邓柔雅身边。
将家风骨显而易见,可惜落魄了。
没有足够的证据,关高只能将人关押,期间他审问过邓柔雅一次,她回答的淡定。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尸体不见了。
“你们三个女子,一个重伤,一个不会武功。”
关高看向对面的女人,邓柔雅毫不畏惧,好似阴森透着血腥气的牢房是寻常的胭脂铺子般。
“我是会点武功,可小时候落水后身体就不能练武了,我身上没有武器,赤手空拳对付一个大体型的人,很难,更别提打死他。”
关高也分析过,头疼的揉太阳穴,“如果真不是你,贺凯安没必要藏尸体。”
邓柔雅莞尔一笑,靠在椅背上,一晃关高仿佛看到邓尔的身影。
“关大人,他为什么要藏起来?你诈我?”
出了王府,邓柔雅不用扮演柔弱。看向关高的目光毫不掩饰,比起汤穆,他这个义子还是差太多。
“呼,累死了,走你。”
少年蒙着面巾,脚下用力一踢,男人滚进乱葬岗死人堆里,想欺负他得姐姐,想都不能想。
小翠和邓柔雅在不同的房间被审问,关高压迫力极强,小翠磕磕巴巴的说,“邓夫人她要,要救那女人,我说走,别管,她,她好像认识那女人,后来男人突然吐了一大口血,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都流出血了,好可怕,好可怕。”
关高撑着桌子,小翠双手紧握,紧张的盯着他看,等关高离开,小翠才缓过一口气,太吓人了。
闲着无聊,邓柔雅靠在牢房里的干草上,透过小窗看外面的天空,偶尔飞过一两只乌鸦,小鸟。
“看看就走,大人,辛苦。”
邓柔雅回过头,关高脸色不好,身后跟着穆斯伯,少年笑眯眯的,在看到邓柔雅坐在牢房地里,面部表情有一瞬间僵硬,转瞬即逝,眼底漾起笑意。
“姐姐,我带了糕点,还有燕窝粥,你喝一点,关大人查清此事你就能回去了。”
关高立在一边,大门不出的邓家大小姐竟然和穆斯伯认识。
邓柔雅同样惊讶,“你怎么来了?”
她没记错,他们只有一面之缘吧!
穆斯伯放下大背包,拿出小桌子,还有一床被子,“我和贺凯安是朋友,他托我来看看你。”
邓柔雅显然不信,他们逢场作戏,会派穆斯伯来?
“来。吃点东西。”
邓柔雅真饿了,胃里翻涌,顺着铁栏杆拿起糕点放嘴里,豪放不羁。
关高忍不住说道,“邓小姐和邓将军不愧是一家,一样不拘小节。”
邓柔雅满嘴糕点,斜眼瞥了一眼关高,她第一次在将军府出事后听到这样的话。
关高抱臂面无表情,好似面瘫。
收回视线,穆斯伯笑嘻嘻的看着她,邓柔雅咽下嘴里的糕点,“谢谢你!”
穆斯伯唇边的笑容更大了!
“关大人,不好了,城外的黑鳞宅附近又出现死尸了,死状和以往一样。”有狱卒焦急的呼唤,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关高神色一凛,快步离开,邓柔雅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
他似乎很头疼这件事!
袖子下的拇指拨动扳指转了两圈。
夜幕降临!
贺凯安派出的人回来禀报,巷子里的男人还没有找到,有人看到他被一身黑衣的男人拖走,拖到哪儿去就不知道了。
穆斯伯在关高走后不一会儿就被赶走了,闲着无聊,邓柔雅看起了左眼的小字。
[贺老六头发都愁秃了,谁把尸体扛走了。]
[我知道,发不出来。⊙∀⊙]
[林娘发烧了,小雅雅。]
[小奶狗来了呀!;-)]
[黑鳞宅女主凑个热闹吧,关高是汤穆义子,拿下他才能接近汤穆,邓尔的事才有点眉目啊。总觉得贺老六不靠谱。]
[同上,同意。]
[笑死我了,贺老六知道穆斯伯去看女主,气的要捶墙了。]
[穆斯伯:偷偷的我挖墙角,一锄头,八十,一锄头,八十……]
……
在看到林娘发烧的那条消息,邓柔雅急了,抓着铁栏杆,焦急的大喊,“关大人,关大人,关高。”
有狱卒过来甩下一鞭子吓唬邓柔雅,厉声喝她,“喊什么喊,关大人出去办案了,你老老实实待着吧。”
邓柔雅摸了摸头顶,扯下两根簪子递出去,连带着扯乱了发丝,“劳烦您去王府告诉六王爷照顾好林娘。”
“自身都难保了,还想这个那个。”
……
关高回来的很快,动静很大,邓柔雅立刻站起大喊,“关大人,关大人。”
牢房里安静,邓柔雅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出老远。
嘈杂粗哑的大老爷们声音中混入一声娇喊,想不注意都难。
狱卒啐了一口,“大人,您走她就一直喊,小的这就让她闭嘴。”
关高抬手止住,狱卒们忙着把拉回来的尸体弄去冷藏室,天热不出一天就臭了。
昏暗潮湿的牢房,关高的靴子踩在地上,还没靠近,邓柔雅挥着小手,“关大人。”
关高微微皱眉,还有一个转角,邓柔雅怎知是他。
接着,空旷的牢房传来邓柔雅的解释。
“关大人步伐沉稳,落地间隔一致,想听不到都难。”
脚步不停,关高看到邓柔雅张望的身影。
见他来了,邓柔雅急着说道,“黑鳞宅外死了不少人,这事闹的沸沸扬扬,皇帝也头疼。关大人好几夜没睡好了吧。
放了我,我帮你。我没杀人,尸体暂时也找不到,小翠亲眼看到了,我没碰到那男人。关大人,好处算您的,怎么样?”
那张脸依旧面无表情,夹杂一些不屑。
“如果是我,您大可再把我抓回来,就不知道六王爷能不能等到明早面见皇上。”
邓柔雅挑眉,一波未平到时一波又起,让关高你一个头两个大。
该说的都说了,邓柔雅索性坐下等。
“你怎么保证你能找出凶手?”
透过铁栅栏,邓柔雅小脸隐在暗中,衣衫上还有干涸的血渍,明明已经嫁人,还不安分待在后宅。
她摊开小手,“我不保证啊!”
关高一噎,像,像极了邓尔!
邓尔惯爱把责任推给义父,双手一摊,你奈我何!
看着小臂粗的铁链落地咚的闷响,不待邓柔雅看向左眼,胳膊被关高抓住。
关高人高马大,邓柔雅小跑才勉强跟上。
小隔间的牢房里,对面是一面墙的刑.具,清楚的在邓柔雅眼前,血腥气扑鼻,墙边挂着的鞭子上还有长年累积渗留在里面的暗红色。
关高不怀好意的勾唇浅笑,“请你看一场免费的好戏。黑鳞宅的事就不劳烦邓夫人了。”
邓柔雅心里闪过不好的预感。
只见狱卒带进来一个身穿囚服的男人,男人披头散发,脑袋几乎垂在胸前,双腿拖在地上,显然之前已经受过刑.罚。
邓柔雅正要张口,关高起身走向男人。
一盆红水浇下,一声凄厉惨叫,邓柔雅微微抖了一下。
关高拿出一根手掌长小指粗的银针,昏暗的灯光下邓柔雅清晰的看到尖利的针尖,空气中淡淡的辣椒水味忽地刺鼻……
次日一早!
“邓柔雅!”
邓柔雅裹着被子缩在墙角,闻言慢慢抬起头,贺凯安身上的朝服还来不及脱下,视线相撞。
“王爷。”
不知怎的,贺凯安偏过头,目光落在关高身上,眯起眼眸,质问道,“你对她用刑了?”
“本官从不严刑逼供。”
关高说的大义凛然,打了个哈欠,摆摆手,“六王爷随意,本官还有事忙。”
贺凯安一身清晨潮湿气,待锁链落地,急忙进到牢里,解下朝服裹住被子,连带邓柔雅整个人抱在怀里。
“还算他有点良心。”
迷迷糊糊间,邓柔雅不知贺凯安说的是关高没用刑,还是穆斯伯送的被子。
再次睁眼,陌生的房间,朝服随意的扔在榻上,邓柔雅揉揉眼睛,不见贺凯安的身影。
想起昨晚小字幕说林娘高热,邓柔雅急匆匆往后宅里跑,推开门,屋里空无一物,床上空荡荡,林娘不知所踪。
邓柔雅跑回前厅,贺凯安站在院子里,脸色黑的可怕,他想办法救她,她倒好,回来就看那女人的死活。
好!很好!
“王爷,林娘呢?”邓柔雅呼吸不稳,跑的匆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扔出去了。”
“……”
差一点,邓柔雅的巴掌差一点抡出去。
[贺凯安:你知道吗?我距离挨打就差那么一点点。]
[某小奶狗:谁惹我姐姐,信不信给你踹坑里去。]
[大恋爱脑:柔雅,你等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绝了!]
贺凯安抬眼瞥了韩苏一眼,他抱拳对邓柔雅开口,“邓夫人,你的房间在王爷隔壁的院子。”
邓柔雅松了一口气,“她有没有高热?”
“已经降下来了,王爷派府里的大夫去看了。”
一时间,院子里只有知了的叫声。
“本王困了,既然回来了,陪本王睡个午觉吧。”
“……”
邓柔雅矮身行礼打算去照顾林娘,腰身被箍住,腾空后移。
左眼放大的小字幕提示邓柔雅,贺凯安半夜一直在找尸体,后半夜在皇宫外等着上朝,为了救她,和三皇子争抢着调查黑鳞宅的事。
“去本王的屋里睡。”
“……”
被扔进床榻里的时候邓柔雅还是懵的,贺凯安和衣直愣楞躺下,闭眸睡觉。
真的是睡觉。
良久。
“王爷,你睡着了吗?”
“本王睡着了。”
邓柔雅翻了个身,差点撞进贺凯安的胸膛,他离她怎么这么近,邓柔雅往后挪了挪。
背对着男人,邓柔雅看不到他得神情,感觉呼吸都轻了,伸出手悄悄探了探他得鼻息。
“邓!柔!雅!”
咬牙切齿的蹦出每一个字,邓柔雅猛的抽回手,半路被大掌攥住手腕,力气大到疼的邓柔雅抽死气。
“你是不是天天盼着本王早点死,想当寡妇,啊?”
“没有。”
[你是我的天,你是我的地,你死了我怎么办?]
[妾身爱你还来不及呢!王爷!]
放大在左眼的字邓柔雅实在难说出口,午时了,她们不睡午觉的吗?
见邓柔雅发愣,贺凯安更加生气,她真的在思考希望他早点死。
贺凯安另一只手掐着邓柔雅的小脸凑到面前,“放心,本王死邓夫人也得陪葬。”
邓柔雅整个人几乎靠在贺凯安胸膛上,中间隔着被子。
屋里温度升高,阳光顺着窗户照在屋内,更加闷热,邓柔雅抿唇默不作声,贺凯安觉得无趣松开她。
两人再无交谈。
身侧传来平稳的呼吸,贺凯安拎起被子一甩,不管那被子整个罩住邓柔雅的脑袋。
睡得还真快,睡了两个时辰还能睡着,猪一样。
“王爷抱她回来的,还睡在王爷的屋里。”
柳奕婷不敢置信的重复嬷嬷的话。
嬷嬷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侧妃,她不过一个妾,才来几天就获得王爷的喜欢,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您要想办法呀,今早王爷都没来。”
柳奕婷斜睨她一眼,她会不知道,她以为自己是贺凯安的意外,他以前总食不果腹,她就日日煲粥养胃。
有什么用?
照这样下去,邓柔雅怀上孩子后府里已经容不下她了,她不能任由王爷被邓柔雅牵着鼻子走。
嬷嬷附在柳奕婷耳边,“听说她带回来的是她曾经的身边人……”
笑容浮现在女人姣好的面庞上,柳奕婷拉起嬷嬷的手,“嬷嬷,你从小照顾奕婷,情谊堪比亲人。”
与此同时的三王府。
在柳姗姗几次三番的劝说下,贺博裕坐在桌子前,拿起筷子啪的摔下,“当年怎么没饿死他,小畜生。”
柳姗姗端正的坐在一边,小心的给贺博裕布菜,手腕被男人抓住,顺着看上去,贺博裕歪着头,因生气脸色并不好。
“今天柳奕婷回来干什么?”
柳姗姗睫毛轻颤,“妾身与奕婷是姐妹,来看看,啊!”
手腕倏地一痛。
贺博裕反手就是一巴掌,清亮的响声吓坏了屋里的丫鬟,柳姗姗趴在地上,眼里泛出泪花,咬紧唇瓣,不待起身,衣领被一双大手抓住,她顺力起身。
“告诉她,嫁给小乞丐是要他的命,别以为真当侧妃去了。”
柳姗姗连忙点头,应道,“是,妾身会转告她的。”
贺博裕慢慢松开,抬袖掩唇咳了咳,大气伤肝,贺博裕脾气太过暴躁,偶尔能听到他咳嗽的声音。
下人赶忙端过来一碗汤碗,贺博裕刚消下去的怒气急冲上来。
“咳咳……”
大手端起汤药碗,仰头一饮而尽,捏住柳姗姗的后脖,牢牢的按在怀里,低下头。
苦涩的药汁呛的柳姗姗忍不住咳嗽,抵在贺博裕胸膛的手忍不住用力推。
好半晌,柳姗姗俯身倚住桌边咳嗽,贺博裕抹了一把唇瓣,笑的邪恶。
……
邓柔雅揉洗了一下帕子,换下放在林娘头上的帕子。
小手拿开,女人淡笑,眸子盯着邓柔雅一眨不眨,病弱的面庞让女生男相的林娘娇弱了不少。
沙哑着嗓音,道,“小姐。”
邓柔雅赶忙握住她的手,“还有没有哪不舒服,林娘,饿不饿?”
“你的头?”
邓柔雅以为头上有脏东西,抬手才发现林娘说的是额头的伤,“没事,小伤。”
林娘眼里隐去狠意,紧紧回握住邓柔雅的小手,“小姐放心,以后林娘保护你。”
“林娘,你怎会被卖给那男人?”邓柔雅没直接问男人的死因,直觉告诉她,此事应该和林娘有关系。
无意向窗外瞥了一眼,廊下站着两个丫鬟,除了小翠外还有一丫鬟。
微微皱眉,邓柔雅重新将视线落在林娘苍白的脸上。
“他把就剩一口气的我从乱葬岗里拖回去,我伤还没完全好,他就要我做他娘子,还打我……”
院廊下的丫鬟伸长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小翠想和她聊两句,谁知道人根本不搭理她。
不聊就不聊,谁乐意和你说话呀!
小翠拍拍裤子,你自己站着吧,我还不和你一起站岗了呢,药你也自己看着吧!
丫鬟见小翠走了,慌张的掏出一个小油包,哆嗦着倒进药里。
进门的韩苏正好看到这一幕,躲在柱子后,摩挲放在胸口的人参,差点就浪费了这颗好东西。
“啊!邓夫人?”
“怎么一惊一乍的?药熬好了吗?”邓柔雅冷哼,左眼的小字幕告诉她出来看看,有‘耗子’在药锅边。
“好,好了。”
“小翠呢?”邓柔雅四处张望不见小翠的身影。
“她,她肚子疼,奴是新来的,来照顾夫人。”
邓柔雅皮笑肉不笑,端起倒好的药转身进了屋里。
见此韩苏连忙现身追上去,丫鬟张开双臂,“韩侍卫,你不能进去,这,这是邓夫人的房间。”
韩苏有些无奈,再不进去药都喝完了,“王爷派我来送东西,让开。”
韩苏直冲里间,林娘白嫩肩膀半露在外,包着纱布,韩苏脚尖一掂,转过身,舌头打了结似的,“药,药有问题。”
悄悄红起的耳朵暴露了韩苏的内心想法。
[药,药,药,切克闹!]
[小韩苏啊,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
[捂住眼睛,露出缝隙,‘我啥也没看着。’]
[大直男!]
……
余光瞥到空了的药碗,韩苏叹息,来晚了。
邓柔雅朝门外看了看,指了指花盆。
韩苏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掏出一根人参放在邓柔雅手里,“王爷给的,本来是要偷偷放在药里的,林姑娘嚼着吃了也一样补身子。”
说完落荒而逃,还不忘关上房门。
邓柔雅拿着人参打趣,“韩苏也不错,人高马大的,善良还不…”
“小姐,我不是处女了。”
林娘偏头,面无表情,苦涩的说道。
邓柔雅抬脚的动作一顿,“没事的,以后小姐给你找一门好亲事,让他入赘,我家林娘,不比别的姑娘差。”
“林娘终生不嫁,伺候小姐。”
林家的事始终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邓柔雅没再说下去。
贺凯安一下午都不在府里。刚回府就听到下人禀报,说林娘危在旦夕,邓柔雅要哭晕过去了。
贺凯安眉头突突的跳,受伤了邓柔雅都伤心的不得了,危在旦夕那还得了。
“叫太医,就说本王生病了。”
贺凯安大步来到邓柔雅的院子,小翠和另一个丫鬟跪在院中,柳奕婷也在,邓柔雅把所有人关在门外。
柳奕婷对门内说道,“妹妹让我们进去看看,你这样人只会越来越严重。”
有嬷嬷提醒她,她回身来到贺凯安身边,一脸焦急,“王爷你可回来了,妾身怕妹妹照顾下人劳累,给她又安排了一个丫鬟,结果邓妹妹非说熬的药有问题,她带回来的下人喝了就昏迷不醒了。”
外面的动静邓柔雅不出去也知道,此时左眼飘过一条弹幕。
[Action,主角已就位,情绪上…]
嘭的一脚踢开门,贺凯安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没锁门邓柔雅也知道他们在门口装什么君子。
“邓柔雅你抽什么疯?”
女人俯在床边,小声啜泣,肩膀一耸一耸,闻声抬起头,眼眶红彤彤的。
“王爷。”
再一看去,林娘躺在床上不知生死,“怎么回事?”
贺凯安冷声质问,他希望邓柔雅亲口告诉他发生的事。
“林娘中毒了。”
一句话,贺凯安站在门口,指着院子里跪着的两个丫鬟,“你们谁干的?谁指使的?说,给你们个全尸。”
小翠吓傻了,磕磕巴巴的率先出声,“奴,奴婢熬药的时候肚子疼离开了一会儿,那会儿就她在,而且奴婢和她说话她都不搭理。”
感受到如芒在背。丫鬟抬起头否认,“不是奴婢,我什么也没做。”
贺凯安面色阴沉,丫.的,太医来不来。“来人,给本王扇她们的巴掌,每人五十下,打到她们说下药为止。”
“王爷饶命……”
“不是…啊……”
邓柔雅不时的探探林娘的鼻息,刚才还陪她说话精神头十足的人现在奄奄一息,她好像明白左眼小字幕隐喻的告诉她林娘是大佬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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