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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传统男主➕有点病女主=超甜!】又名《病娇美人杀疯了,奶狗娇夫求放过》作为京圈里的禁忌,姜穆向来活得矜贵又肆无忌惮,历来手段恶毒狠戾,又不近女色洁身自好,除了倒霉了一点,可算是完美得无懈可击!后来啊~这位惹不得的穆爷,为了心尖尖宠,把自己搭进了娱乐圈,恨不得自己一颗心脏剖出来端给她踩!姜穆:糖糖,贴贴,么么爱你~唐梨:滚!……某天。作为上方主位的唐梨扯着贵公子漆黑如墨的禁欲领带,狭长而漂亮的凤眸睨着他,红唇微启。“你骗我?”她本以为捡到的是只温驯可爱的奶狗,没想到某人凶猛得像几百年没见过肉的饿狼?姜穆一把搂住唐梨的腰,俯身倾下,头埋在她纤弱的脖颈上,轻和的呼吸喷涌在她细腻的皮肤。“糖糖,我错了~”
主角:唐梨,姜穆 更新:2023-01-20 06: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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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唐梨,姜穆的其他类型小说《全能美人,她在娱乐圈艳压全场!》,由网络作家“潘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非传统男主➕有点病女主=超甜!】又名《病娇美人杀疯了,奶狗娇夫求放过》作为京圈里的禁忌,姜穆向来活得矜贵又肆无忌惮,历来手段恶毒狠戾,又不近女色洁身自好,除了倒霉了一点,可算是完美得无懈可击!后来啊~这位惹不得的穆爷,为了心尖尖宠,把自己搭进了娱乐圈,恨不得自己一颗心脏剖出来端给她踩!姜穆:糖糖,贴贴,么么爱你~唐梨:滚!……某天。作为上方主位的唐梨扯着贵公子漆黑如墨的禁欲领带,狭长而漂亮的凤眸睨着他,红唇微启。“你骗我?”她本以为捡到的是只温驯可爱的奶狗,没想到某人凶猛得像几百年没见过肉的饿狼?姜穆一把搂住唐梨的腰,俯身倾下,头埋在她纤弱的脖颈上,轻和的呼吸喷涌在她细腻的皮肤。“糖糖,我错了~”
唐梨不信佛。
这一次却是如此虔诚地跪在佛前。
她阖上的眼眸让人看不清神色,却依稀感受到周围冲不散的哀伤,纯白色的连衣长裙堆砌蒲团坐垫上,合十的指尖有些不正常的白。
耳畔的木鱼敲击和尚诵经声声入耳,淡粉色的薄唇不知在呢喃些什么,薄如蝉翼的睫毛在规律般的颤动。
片刻之后。
她睁开微波不动的眼眸,接过小沙弥递来的一炷香。
恭恭敬敬地往神龛处插上香,灼热的香灰不经意落在她白皙的指头上烫出一块红色斑点。
唐梨纤长浓密的睫毛下的眼眸没有一丝神色,顺手就将手指上的灰烬擦掉。
随着小沙弥出了大殿,抬眼望去都是为了躲雨密密麻麻地在檐廊下堆成一团。
唐梨不经意间抬眼看过去,人海茫茫中,二人的视线交融,却是一眼见到了对方。
雾绵绵的细雨纷飞,如同楚河汉界把他们分隔开来。
男人很高,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异样温和;一双剑眉下却是细长的桃花眼多情得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下去;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不时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回廊那头的姜穆的嘴角弯成一个可爱的弧度,微眯的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亮光。
唐梨深深收回目光,垂下了眼帘,遮住眼睛中那抹惊艳的情绪。
姜穆眼中的亮光忽暗,眸中的惊喜逐渐转为失落,他快步迈到廊檐下,一脚踏进雨水中。
任由雨水打湿他白皙的整洁的白色衬衣,在走路中带动衣服褶皱隐隐约约透露出衣下健硕紧绷的完美身材。
“小姐姐,等等。”
绵绵细雨打在漆黑的伞顶上,万千细珠凝聚一团,顺着梁檐滑落在青石搬砖上溅起一朵朵晶莹剔透的水晶。
唐梨听到前方传来的声音,她脚下的步伐一顿,抬头望向声源。
“我姓姜,是来寺庙祈福的,你看下雨了,我能和你借伞吗?”
姜穆朝她招手,闲恬的微笑却又狡黠,让人温暖又让人难以琢磨,裸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眼睛亮亮的好似含了水。
唐梨看着他那双干净清澈,又邪魅勾人的桃花眼,心底一颤,轻轻抿了抿嘴角。
“清尘,把伞给他吧,我再等等。”
清尘听从唐梨的话,将手中的其中一把油纸伞递到姜穆面前。
姜穆接过油纸伞,好闻的檀木香混杂着一丝丝香火气,他笑眯眯的看着唐梨。
“小姐姐你要去哪儿?我撑你过去呀~”
说着他还真撑起了伞,往唐梨这边移动,伞柄抵着伞沿。
唐梨素来不喜与人接触,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半步,皱起眉疏离的道。
“不用。”
姜穆绵软的声音中带有些勾魂,那双细长多情的桃花眸深邃的看向唐梨。
“小姐姐好无情哦,给我一个机会嘛~”
唐梨不吃这一套,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她叹了口气,继续在廊檐上等着天空放晴。
可惜,平南镇的雨季,总是淅淅沥沥下一阵停一阵,惹人厌烦。
“穆哥,你不厚道啊!”
一个带着几分调侃和戏谑的声音响起。
姜穆回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徐闽州,狭长的桃花眸带有一丝煞气和威慑力。
徐闽州浑身一激灵,瞅见站在姜穆身旁的唐梨,眼咕噜一转,嘿嘿直笑,看向唐梨的眼神带有暧昧和玩味。
“嫂子好!”
姜穆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目光,表示真上道!
唐梨对于眼前这两个个陌生的男人十分警惕,她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流转了一圈,最后锁定在了姜穆的脸上。
他看起来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并不像是……但做出来的行为反倒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浪子!
姜穆对于唐梨的审视毫无反应,依旧笑嘻嘻的看着唐梨,一副无辜的模样。
唐梨轻呵了一口气,心中已经大致确定了,两个人绝非好人,拐卖妇女儿童的不都是派出好看的男人博取信任感,降低防护线的吗?
她立即转身准备从另外一侧走,可是她的腿刚迈开就一不留神踏在被雨水打湿的青苔上,一瞬间被眼疾手快的姜穆拉了回来。
“小心,雨天路滑,姐姐要去哪?”
姜穆的手臂环住唐梨的腰际,将她拦住。
唐梨心噗通一跳,腰间那只悬空的手就像是铁箍一样紧紧的箍住了她,她身体本能反应迟钝,腰板儿直挺。
“给我把手拿开!”
她低沉的嗓音有种隐忍的怒意,这个男人到底想干嘛!
姜穆目光幽幽地望向唐梨的下方,冷不丁冒出一句惹人非议的话。
“姐姐,你湿了~”
他的气息喷洒在唐梨耳畔,让唐梨浑身一抖,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
顺着姜穆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白色裙子下方的裙摆,沾染了一滩泥水,斑驳的惹脏了一片白净。
“脏就脏了吧,原先也不干净。”
姜穆在心里细细品味这句话的含义,很认真地盯着唐梨白皙透亮的脸颊,难得正经的说道。
“姐姐衣服脏了就换新的又何妨?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唐梨强烈的第六感让她心头砰砰乱跳,双手不自觉地抵在姜穆温热的胸膛感受他狂躁的心脏,嘴里还说出了威胁的话语。
“你再不把手拿开,小心我把它剁了!”
姜穆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他的唇在唐梨的耳畔摩挲,语气魅惑而慵懒:“姐姐,你再动小心我咬你~”
他吐出的热气掠过唐梨的颈窝,引得唐梨身体微颤,全身像是过电一般。
姜穆的目光再一次停留在唐梨白嫩的脖颈上,她脖颈上戴着一串紫色玛瑙吊坠,晶莹剔透,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他的目光从紫玉玛瑙上挪开,移到唐梨的侧脸上,顽劣的道。
“项链不错!”
“......”
唐梨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期待还是反抗?或是甩这登徒子一巴掌?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紧握的手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刀了姜穆的心,她时刻告诫自己老师祭日,不宜杀生!
“阿弥陀佛,施主,我们该走了,师父怕是等急了。”
清尘又去寻了一把伞,随后递给唐梨,示意唐梨跟着他往右边走去。
姜穆闻言把唐梨放了,唐梨瞬间快步后退,眼神不善的盯着姜穆,之后快步跟在清尘身后向右边走去,背影笔直而决绝。
姜穆看着唐梨离去的倩影,哪里还有邻家弟弟般的灵动可爱,又变回了京城让人闻风丧胆的姜阎王,唇边勾起一抹邪魅至极的弧度。
“你是真不记得了,还是假不记得了?我的糖糖……你怎么能独独把我忘了呢……”
他的手轻轻抚上胸膛,似乎能感觉到心脏剧烈跳动的节奏,他贪婪的吸吮着唐梨走后余留的那么好闻的木质梨花香。
“这次挺机灵的,我私库里的车随便挑。”
“嘿嘿,谢谢爷~难得我们穆爷这万年单身狗,终于知道啃妹妹了。做兄弟的绝对不能拉胯!”
徐闽州是了解姜穆且知根知底的人,要是别人敢这么调侃姜穆,皮不得剥了一层又一层。
“哎哎哎,您瞧瞧我这记性。我们也快走吧!听说错过了吉时可就不灵验了,你那烂运气说不定得多拜拜,佛祖见有了诚心就好了!”
徐闽州开着玩笑,推搡着姜穆向前走,两人挺拔的背影在雨幕中渐行渐远。
PS1:文中有多对CP,女主“重生”,假奶狗姐弟文,微病娇,男女主都有病,非传统型男主,这时代谁不喜欢一个弟弟呢?
PS2:前几章比较跳脱,不喜欢男主会叫女主姐姐,在女主面前秒变嘤嘤怪的可以避坑,第3章男主正式出现,不喜欢的可以弃书保命了,喜欢的可以囤着,爱你们mua~
清尘带着唐梨穿过九曲回肠的庭院,来到了一间禅院的门外停住,轻轻叩响禅房大门。
“阿弥陀佛,施主请进。”
唐梨推开禅房门,看到一位穿着白袍,留着长长白胡子的和尚正坐在那里敲着木鱼。
他的双目炯炯有神,浑浊却有神,看到唐梨的瞬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唐姑娘来了?”
唐梨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头,微微颔首。
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打量了一圈禅院里的环境,这里布置很简单,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木椅,就只剩下墙壁上挂着的一幅画了。
狭小的木窗透过一缕阳光洒了下来,窗外的棠梨树在风中摇曳,一阵清风吹过,花瓣纷飞。
老和尚见唐梨看着外面发呆,笑呵呵地问:“在看什么?”
“没什么。”
唐梨回过神来,眼神露出看不到的留恋,“那花栽多久了?”
她记得老师最爱的便是棠梨花,每到棠梨树开花季节都会来佛落寺与住持下棋赏花品茗。
老和尚闻言,慈祥地笑着道:“已经快五年了。”
“嗯……”
她走了也快五年了……
唐梨轻轻应声,心里却想起当初自己一意孤行离去时的情景,心中百味杂陈酸涩无比。
五年的时间,不足以让她忘怀很多事情,比如那个总是一袭青衫浑身散发书香气息温文尔雅的老师,比如那些以贩卖人口为生的魔鬼,还有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唐家。
唐梨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画,这幅画是她小时候画的,老师说她很有天赋,只是年龄太小所以画的不好。
可是老师却把它当成宝贝一样珍藏,不给外人触碰半分。
唐梨伸出细嫩的玉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幅画。
老和尚看着唐梨抚摸画作轻柔的动作,他合上木鱼,轻叹了口气。
“你若是喜欢,那就拿走做个念想。”
“不用了,就留在这帮我看看花吧。”
唐梨闻言,收回手掌。
老师曾告诉过她,他希望她能在离开平南镇之后能活得更加自由自在,不被任何束缚,也不希望她被任何事情绊住前进的步伐,浪费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她如老师的愿了,离开平南镇后一路心中充满阳光。
即便没有家人亲情友情爱情,她积极投身科研工作,并没有浪费自己一身的才华与天赋,直到老师死了都不知晓……
老和尚站起身子,缓步走到唐梨的面前,伸出枯瘦的手掌轻拍在唐梨的肩膀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语重心长地道。
“子谦最不放心的便是你,你要是想他了,就回来看他吧。你的那份孝心,子谦都知晓的。”
唐梨抬头,看到的是老和尚慈悲的眼眸。
“我会的。”
老和尚从袖袋里掏出一方漆黑的木匣子递给唐梨,道。
“这是子谦临终前交给贫僧的,他曾经说过,将来若是遇到你,将这匣子交给你,他便可以安心离去。”
唐梨听到老和尚的话,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她接过黑匣子,久久不能回神。
“师父,谢谢……”
话说罢,唐梨弯腰鞠躬行礼后,转身离开。
出了禅院,唐梨抬头望着天,天空乌黑的云雾笼罩在山间,她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仰起头看着天空掉落的雨滴,眼眶不由得微湿了起来,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老师还是死了,照亮她生命中的那抹光也熄灭了……
命运好似和她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她在她最敬重的老师祭日前五天重生了。
所以,老天让她“重生”又有什么意义?
唐梨苦笑,她这一生被人抛弃、欺辱、打骂,她都不甚在意,她在意的只有那个把她从龙潭虎穴的唐家拯救出来的何斯年何老师。
她尊他如父,她敬重他为恩师,却怎么也逃脱不了患有癌症的运势,等不及她研发救他命的药,狠心的就丢下她不管不顾。
风冷冷的吹着,透骨的寒,那颗滚烫的心,好似千里冰封冻僵了似的。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短息弹出的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她缓缓收敛外泄的情绪,打开手机,看到微信有好几条未读,然后随意扫了一眼,挑了个感兴趣的回。
安:【达令~你让我帮你找的人我找到了哟~下次来L国记得在房间洗白白乖乖躺床上等我宠幸哟~{图片}{地址}】
Elohim:【谢谢小安安。】
安:【屮,小安安是什么鬼?达令~你要叫我安!你酱紫让我好伤心呐~】
Elohim:【好的,小安安。】
唐梨没理会安的无脑发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郁闷压抑的心情似乎有些愉悦了起来。
她点开安发送过来的图片,看着图片里那名男子,她的嘴角微扬,脸颊浮现出浅浅的酒窝。
“找到了!”
……
西街巷。
绵绵细雨总是下个不停。
唐梨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游荡在雨间,细密小雨打在伞身上,发出轻微滴答声。
“你确定他就在西街巷?”
“确定!”
耳麦那头的人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显然他现在身处危险局势,正在进行逃亡当中。
唐梨听见耳麦那边的话后,立刻答道:“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点别被抓了,省得我去捞你。”
说完之后就切断了联系,她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雨越下越大了,将她的视线也冲刷的模糊,但却无法阻止她的思绪。
她在脑海中不断搜索那张照片上,关于那个男人的所有身份信息。
李东,身高一米六,体重一百四十斤,脸颊处有一道不算短的刀疤。
性格孤僻冷漠、暴躁易怒,喜欢喝酒,爱打架,黄赌毒都沾上了边,最喜欢的就是深夜里拦着落单的小姑娘,欣赏他那根短小如蛆虫般的孽根。
警方通缉很久的7·11绑架案一号嫌疑人!!!
这些信息自动在唐梨脑中排列组合形成一幅幅画面。
唐梨抬起头望向天空中淅沥的雨滴,雨点打在伞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她的眼神也渐渐变得邪魅起来,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容显得异常妖艳美丽摄人心魄。
“猫抓老鼠的游戏我玩够了,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凌晨两点喧闹的市井之中,深夜也难掩热闹。
“来来来,走一个!”
李东挺着硕大无比的啤酒肚,一只脚踩在椅子的另外一根腿上,手臂横扫在空中,一脸猥琐的笑容,嘴角流涎,眼睛盯着远处那个美艳妖娆的白裙女孩子,口水不断滴落,都快流到地上去了。
“喝,干了这杯,今晚就不醉不归!”
一个男生被吓到了,连忙举起杯子,大声的叫嚷道。
“来,东哥走一个!”
有人向他敬酒,其他男生纷纷响应,举起杯子,大声呼喊道。
“干了!”
李东大喝了一口酒,一双贼眼紧紧的盯着远处,恨不得把女人抓了压在身下好好的蹂躏一番。
“真美啊,真他娘的好看!”
李东暗自咂舌,眼神不断的往女孩子胸部的方向瞟,不过他的目光也被女孩子的眼神吸引了过去,那是一双非常清澈的眸子,如同湖水般,清澈而又透彻,仿佛可以看穿别人心里的一切似的。
“咕噜......”
一股热浪从喉咙涌现出来,顺着食道滑入胃里面,顿时让他有些燥热。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女孩子竟然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却又不记得了,李东挠了挠头,仔细想想,脑海里面却是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李东皱了皱眉头,不解的想到。
不管是谁,长得如此漂亮,自己都应该见过,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是想不起来呢?
“咚......”
一阵眩晕的感觉袭来,李东顿时倒了下去,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东哥......”
“东哥,东哥,你醒醒!”
众人顿时慌张起来,急忙扶住李东,见状立刻摇晃着他的肩膀。
李东一点反应都没有,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趴在桌子上。
“这家伙还真醉了啊?”
有人疑惑的嘀咕道,其他人面面相觑都读懂对方眼中的含义:反正都是酒肉朋友,冤大头醉倒了,散了散了。
李东这一醉,可是醉的不轻,直到后半夜烧烤摊收摊儿,老板怕惹事上身才壮着胆子把他弄醒。
“哎呦……你他娘的就不能轻点?疼死老子了!”
李东揉了揉额头,有些疼痛。
肚子里的馋虫渴望的指使口中的唾液不断分泌,踉踉跄跄的站起,找烧烤摊的老板“拿”了瓶酒,一步三晃往西街巷走去。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忽然从身后传来,他身体汗毛一竖,脚下的步伐立刻一顿。
“有人?”
李东警惕的转过身,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的女人。
眼前的这名女子身材高挑,穿着一件仙气飘飘的白色裙子,身上的肌肤洁白如玉,一头黑茶色卷发垂在身后,五官妖媚的勾人,尤其是她那一双眼睛,仿佛会放电一般,看的人浑身不自在。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东之前在烧烤店遇到的唐梨。
“美女,你跟踪我?看上哥了?”
李东酒瞬间清醒,停下脚步掂着硕大的啤酒肚打量着她,笑呵呵的说道。
“你说我跟踪你,就是跟踪你吗?”
唐梨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不断的眨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难道不是吗?巷子就一条路,不是跟踪我,难道还是哪家发廊里出来的坐台小姐?”
李东眼神浑浊饱含欲色,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他心想,这个妞太诱人了,如果能够得到手的话,那就爽歪歪了!
“咯咯咯……你猜~”
唐梨勾人的眉眼,简直是让人心痒难耐,让他忍不住想上去狠狠的咬几口,尝一尝那甜蜜的味道。
“小美女,要不要看我的大宝贝儿~”李东舔了舔嘴唇问道,便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裤兜。
唐梨眼底却是闪烁出一抹冷芒,随即笑盈盈的望着李东,眼神妩媚而又勾人。
“那你要不要也看看我的大宝贝儿~”
“好啊好啊好~”
李东顿时笑了起来,浑身上下的骚气躁动,手上解裤腰带的动作越发的快,好像已经迫不及待了。
唐梨嘴角噙着笑意,缓步向着李东走了过去。
李东兴奋的抖动着身子,看着走近的唐梨,饿虎扑食般压了过去。
“来吧~美人!”
“嗯~”
唐梨眉眼一挑,娇声答道。
话语刚落,唐梨一个箭步冲过去,右脚高抬狠狠踹向李东裤腰子解到半的孽根所在处。
“我草!”
李东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踹飞出去,狠狠撞击在旁边墙壁上,整个人摔了一个狗吃屎。
“你居然敢偷袭老子,贱人找死!”
李东爬起捂着胸口站起来,愤怒的瞪向唐梨,怒斥道。
唐梨不给他反击的机会,接连着两脚踢出,李东根本抵挡不住。
她的身形宛如灵猫一般窜了出去,双手抓着李东的领口猛的一提。
李东只感觉一股大力将他整个人都举了起来,随即唐梨松开手,李东便狠狠砸向了墙壁。
“嘭~”
一声闷响后,墙壁凹陷一块。
唐梨冷冷一笑,随即再度攻了过去,一拳一掌,招式凶猛,毫不留情。
“嘭,嘭,嘭……”
一拳,一掌,再加上一脚,李东瞬间被踹飞出去,在墙壁上撞了个满怀,后脑勺的血渍在白色腻子的墙面拖了老长。
他顺着墙壁滑了下来,整个人昏迷了过去,直板板的又一次磕在地上,嘴巴里喷洒出血沫。
“叮铃铃~”
唐梨扫兴的停下手中的动作,麻溜的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不耐的微微蹙了蹙眉,随即接通了电话:“什么事?”
“你在哪?”
一道充满磁性和魅惑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过来,听得人心里酥酥麻麻的,可惜对她没用。
唐梨微微沉默了一下,随即妩媚一笑,轻启朱唇:“西街巷,过来帮我收尸!还有,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说完,也不等对方什么反应直接挂掉电话。
唐梨最后瞥了一眼靠在墙角,昏迷得不省人事的李东,之后头也不回的出了西街巷。
平南镇的交通不是很发达,红绿灯的十字路口的设置时长还是挺长的。
唐梨站在红绿灯柱子下感觉到身后有一束灼热的目光照射身上,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抬眼往路口附近的巷子里面看去。
雨停了,皎洁的月光爬上了枝头。
悄然照亮巷子里的情景,只见乌泱泱的一片黑色人影在巷子里面移动,每一次的动作,都带起阵阵阴森森的气息,宛若鬼魂的嘶吼声。
“呵~”
唐梨轻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睛肆无忌惮的观看巷子里的那出好戏,丝毫不怕牵扯到自己。
因为她有足够的自信,在整个平南镇还未有人能动得了她,也没有人敢动她!
忽然绿灯亮起,她收回目光就要抬步向前走去。
巷子里,那个被围堵的少年漆黑的眼眸中晶莹剔透的泪花像断线的珍珠挂在眼眶楚楚可怜。
“姐姐,救我~”
唐梨不知道是一时心善,还是脑子抽了风,或是被那一声姐姐迷了眼。
转身调头动作一气呵成,背离绿灯,就往巷子深处走去。
姜穆见到唐梨的动作后,眼睛亮得像是夜空中的星辰,一眨不眨的盯着唐梨窈窕的背影,吸着鼻子甜腻腻的声音冒出。
“谢谢姐姐~”
唐梨的脚步停顿了一秒钟,但她没有回过头,护犊子似的把姜穆挡在身后。
唐梨看到两个男人手拿棍棒从远处跑来,嘴里叫嚣着,脸色立马冷了下来,声音像含了冰块冷冷清清,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
“平南镇何时来了鱼龙混杂的畜牲!”
“你特么才是畜牲!兄弟们给我上!”
两个男人见状,一边挥舞着棍棒,试图将唐梨赶跑。
唐梨见此,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嘲讽,身体轻盈的避过棍棒,然后抬腿狠狠的踹向那个领头的人肚子上。
只听“咔嚓!”一声。
那个男人被唐梨一脚踢飞出去,撞到墙上之后又滑落下来,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他捂住自己的腹部,面露惊恐。
其余的人互视一眼,直接冲上前,他们的速度很快。
但唐梨比他们更快,身体迅速移动,左右闪躲,然后又抬脚,一连串的动作连贯而且干净利索,不过三四秒的时间,领头的男子已经躺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剩余的人不敢上前,只是在旁边不断的叫嚣。
“闭嘴!”
唐梨怒吼一声,两条修长白皙的美腿在黑暗中闪过两道寒光。
身体灵活矫健,一双拳头犹如雨点般落在那些人的胸膛和腹部上,不一会儿,那些人纷纷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唐梨冷哼一声,一副高傲冷漠的模样,看向地上那几个男人。
“滚吧!”
那几个男人闻言,连忙爬起来,灰溜溜的离开了。
唐梨望着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的几个男人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眼神冰冷。
“谢谢姐姐救了我~”
姜穆走到唐梨身前,黏在唐梨身旁,一脸真诚感激的说道。
唐梨没有理会姜穆的话语,只是转身准备回家,但她的脚步却在此刻停了下来,眉头微皱。
“你不用跟着我,我只是路过这里,顺便帮你解决掉那些苍蝇而已。”唐梨的声音很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姜穆见唐梨不愿意带着他,脸色有点沮丧,还是鼓足勇气向唐梨介绍自己。
“姐姐,我叫姜穆。姜糖的姜,肃穆的穆。”
“姜穆吗?”
唐梨低头看着自己脚上踩着的黑色马丁靴,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声音冷淡道:“不认识。”
姜穆闻言,一愣,眼中划过一抹难过,随即被一丝坚强取代,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道:“那姐姐能记住我吗?”
即便是名字也好……
“你叫姜穆,我记住了。”
唐梨背对着姜穆说完,抬腿就要踏出巷子,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心里咯噔一声,糟糕!
不一会儿,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穿着花衬衫的年轻男子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男子的手中还拿着棍子,脸上挂满了狰狞的笑容。
“就是你打了我兄弟?”
男子堵住了唐梨的去路,手中的木棍猛地砸向唐梨的肩膀。
唐梨的身体向着一侧躲开,但她的手臂还是被木棍打中。
一股剧烈的疼痛袭遍全身,唐梨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另外一侧倾斜。
唐梨看到男子的表情后,她眼眸微眯忍不住睨了一眼身后的姜穆,骂了句。
“shit!真特么的倒霉!”
“臭娘们!”
男子听到唐梨的谩骂,愤怒的也回了句,然后举着木棍再次朝她攻击过来。
她的额头冒汗,身子不断向一侧躲避,但木棍还是如期而至,举得很高,很快带着风就要砸了下来。
“姐姐小心!”
声音刚落,唐梨就被姜穆推得老远,硬生生的把她护在身下。
木棍的力度很大,姜穆只感觉自己的肩膀好像被敲得骨头断了,他龇着牙笑得极其狰狞。
“姐姐没事就好~”
唐梨浑身一颤,看到他隐忍微微泛红的眼尾,感情情绪淡薄的她不解。
“姜穆!为什么……”
“因为是姐姐啊,只要姐姐能记住我就好~”
只要是你,我心甘情愿啊……
话姜穆还没说完,脚一软,身子一斜“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唐梨侧着眸看到男子再次举起木棍,脸色变得铁青,眼底掠过一丝狠厉。
她站起来伸出手,抓住男子手中的木棍,然后一把将男子拉到自己身前,然后用力一推。
“嘭”的一声巨响,男子被唐梨一掌推得后退几步,手中的木棍脱手而出,砸到不远处的水泥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姐姐好厉害~”
姜穆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底带着兴奋,不吝啬的夸奖。
唐梨听到姜穆的夸赞,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然后转身看着面前的男人,满眼的嫌弃厌恶。
“你是谁?敢在我的地盘撒野?”
“哼!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今天你得罪了我们,你必须付出代价!”
唐梨闻言,不由得嗤笑:“就凭你,还想对付我?”
男子从水泥墙脚爬了起来,脸色变得狰狞可怖起来,他冷喝道。
“少他妈给老子废话,谁让你特么护着那小子,找死!”
“呵呵!那就受死吧!”
唐梨的话音刚落,脸色一沉,一脚踹在这个男子的肚子上。
顿时,男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又撞在身后的水泥墙上。
摇摇欲坠的水泥墙四分五裂,碎石落下,砸在这个男子的脑袋上。
男子惨叫一声,身体蜷缩成一团,然后昏迷过去。
唐梨看了一眼扶着墙站起来的姜穆,她的唇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还能走?”
姜穆咧嘴一笑,摇了摇头,他的肩膀现在还在疼的发麻,被围攻的时候腿还不小心被棍子敲了一下。
“姐姐,等等我~”
他咬了咬牙,努力支撑着站起身子,一瘸一拐的朝着唐梨追了过去。
走不到两步,姜穆不争气地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瘫软在地,他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一阵无语。
早知道就不装弱了,这破运气这破身子,要让我知道你们是那一伙的人,我非得灭了他们!
前方走的唐梨感受不到身后有人跟着,本该松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真实的想法,掉头转了过去。
“麻烦!”
“邓文明,开门!”
唐梨一脚踢开了那虚掩破破烂烂生了虫的木门,嘴中嘟囔着,“人死哪里去了?快出来!”
“哟,这又是哪位不懂事的爷,踹我师父的门面?”
唐梨抬眼望去,只见一人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装,留着长发,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斯文的男生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自己,一脸不爽。
“你师父呢?”
唐梨冷眼看着这个看起来有些斯文,其实骨子里很猥琐,看起来很欠揍的小屁孩儿。
“这不是未来师姐吗?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随后又看到倚靠在她身上的男人,眉头皱了皱,“未来师姐,你看,我师父这里的规矩不接生客,你懂的。”
“少废话,姚启把你师父请出来。”唐梨开口打断他,“还不快去?小心我把你这铺子砸了!”
“哎哎哎,你怎么可以砸我的铺子,这可是我师父一辈子的心血啊!”
姚启站起身,撅着嘴有些委屈地说。
“那就赶紧叫你师父滚出来吧,别磨磨蹭蹭的,不然我真的砸了啊!”
唐梨作势就要拿起药柜上的瓶瓶罐罐,吓得姚启一激灵连忙躲到一旁。
“行,那里边儿请进吧!”
随后小屁孩儿似的姚启转身对屋内喊道:“师父,未来师姐让你赶紧出来。”
唐梨跟随着姚启走进屋内,只见邓文明正躺在榻榻米上,手中拿着书籍,翻阅着,似乎根本没听见声音一般。
“邓文明,现在立马出来!否则等我砸了你这破铺子!”
唐梨看着邓文明又装聋作哑,忍住怒气,开口说道。
“砸我铺子,找打呢你!”
躺在榻榻米上的邓文明放下书籍,缓缓睁开双眼。
“唐梨?”
邓文明惊讶地开口问道,“怎么着想通要当我徒弟了?”
“美的你,过来帮我看看他怎么了。”
唐梨撇开邓文明的话题,指着被她扔在一旁昏迷的姜穆问道。
“哦,好吧,看看就看看。”
邓文明起身从榻榻米上下来,随即伸出右手搭在姜穆的脉搏上,闭目凝神片刻之后便开始为姜穆诊治起来,片刻之后才松开手。
“嗯……情况很糟糕,应该是脑袋里面的淤血,压迫到神经了,我先用针灸给他疏通疏通。如果不行,就送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针灸后没事就是真没事了。”
“这么麻烦?”
唐梨听完邓文明的话,有些疑惑地问道,“那你给他施针,需要多长时间?”
“这个嘛,最多三个时辰吧……”
邓文明挠挠头说道,随即又解释道:“不过我也是尽量缩短时间,毕竟你知道的,这种伤脑子的病,是很难治。”
“而且我们普通针灸术治疗效果并不太好,如果能够用特殊手法,或许能够快速将淤血清除,这样就可以了。不过那是很贵的,所以我一般不用。”
“抠门!”
唐梨听完邓文明的解释,忍不住嘟囔一句。
“呵呵……”邓文明笑道,“这个世界上有钱人多的是,但是谁会嫌弃钱多呢?再说了,我这个可是为病患考虑。如果你同意当我徒弟,我不介意帮你小情郎用,而且还是免费的不收钱!”
“别忽悠我,快点动手。”唐梨开口催促道。
邓文明闻言,也不再耍嘴皮子功夫,扶着姜穆到了后头病房。
唐梨倚靠在门上,时不时瞄两眼里边被针扎得像刺猬一样的姜穆,心脏不知为何空荡荡的,太阳穴也不合时宜地疼了起来。
“邓文明,你给我好好的治,治好了一切好商量。”
话说完,她手插着兜,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自从遇到姜穆开始,自己做出的决定都不符合自己的性格,所以为什么姜穆对自己的影响那么大?
邓文明听到唐梨的声音,一激动扎针灸的针差点儿就断在姜穆的肉里,喜笑颜开地回应着。
“好嘞!乖徒儿,师父保证把你小情郎给治得活蹦乱跳的!”
吃了痛的姜穆发出一声闷哼,邓文明瞅着他越看越顺眼。
“你别动,小心死了,我的乖乖徒儿就跑咯~”
嘴里叼着棒棒糖的姚启看着唐梨,又瞅瞅里边的师父,试探性的叫着。
“师姐?”
“嗯,有烟吗?”
唐梨默认了姚启的称呼,随后开口询问道。
“没有烟,糖要吗?”
姚启闻言,立马把嘴里的棒棒糖取下,从裤兜掏出一颗牛奶味的棒棒糖递给唐梨。
“诺。”
唐梨接过棒棒糖,撕掉包装纸塞入口中,嚼着棒棒糖含糊地说了一声谢谢。
甜腻腻的奶香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让唐梨不禁露出微笑,心中那股烦躁的感觉也消失殆尽。
“你在这看着,他醒了给我打电话。”
唐梨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房间,临走前又看了眼里边儿正在给姜穆做针灸的邓文明。
看着唐梨离去,姚启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看向师父邓文明的眼神也变了,带着几分崇拜。
“师父,还是你有招儿!”
邓文明闻言,瞥了姚启一眼,淡淡说道,“不是我招儿厉害,只是唐丫头在乎她的小情郎,你小子赶紧换身正经衣服,过来帮我搭把手!”
“好咧!”
姚启闻言立马欢喜的答应,一溜烟地跑去了隔壁的房间换衣服。
几个小时后,唐梨提着食盒和一打的啤酒,又一次把邓文明铺子的门踹开。
此时的邓文明躺在太师椅上,听着老牌收音机里播放的小曲儿,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摇着蒲扇,好不惬意。
看到来人是唐梨,又瞅了眼摇摇晃晃的木门,顿时一阵无语,只得安慰自己:坏个门,白捡了个有天赋的徒弟,不亏不亏!
“姚启呢?叫他过来一起吃饭。”
唐梨将手中的东西往桌子上重重一搁,看着邓文明问道。
邓文明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顿时双眸放光,口水都流了下来,他一个闪身,从太师椅上窜到桌子旁,一边摸索着筷子,一边说道。
“他有事,不在店里头。今儿个,就咱们爷俩个吃。”
唐梨把邓文明伸出的筷子打掉,没好气地看着他。
“你想吃独食就直说,也不怕等你死后姚启不给你养老送终。”
“嘿嘿,那就等我死后再说呗,反正他也没什么孝心,也不在乎我的死活。”邓文明笑眯眯地说道。
唐梨:“……”
“小姑娘家家的,赶紧吃饭看你瘦的,在外面估计都不记得吃饭的吧?”
邓文明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时不时给唐梨碗里夹菜。
“我自己来!”
唐梨见状,挡住邓文明往自己碗里夹菜的动作,拿起汤勺喝了口鸡汤,满足地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邓文明,说道。
“吃完了,收拾收拾,等会儿你跟我把他带回家。”
“带他回家?”
邓文明一听也顾不上自己心心念念的美味佳肴了,立马撂下手中的碗筷,一脸认真的看着唐梨,还试图拿手抚摸她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整天说什么胡话。
“没病啊,脑子怎么就不正常了?”
“你把手拿开,我很正常!”
唐梨也跟着撂下碗筷,瞪了他一眼。
“哦?”
听到唐梨的回答,邓文明反而不信了,继续试探着问:“那你说说,你怎么就正常了?谁家的姑娘会把野男人带回家?唐家那种地方,你也回得去?今晚你们两个都在我这个小破屋凑合一晚就行了。”
“不是回唐家,是回我老师那边。”
“何斯年那边?你有钥匙?”
听唐梨提起何斯年这三个字,邓文明也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就想通了,何斯年死之前肯定会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他最宠的唐梨,唐梨能有钥匙也不奇怪。
“嗯,有。”
唐梨轻轻应了一声。
“行吧,反正我这小破屋,谁也不稀罕咯~”
邓文明耸了耸肩膀,也不打算再劝唐梨,他知道劝了也没用,一窝子的人脾气都是一样的倔。
就比如唐梨最敬重的老师何斯年,抗癌五年,都不肯去医院化疗一次!
不是吃着来自己这里抓的苦得要命的中药,就是吃唐梨不知道从哪带回来的三无特效药,最后在他倔强当中嗝了屁。
“你的遗产自己留着火化吧!姚启有姚家,我有我老师,谁也稀罕不到你的小破屋。快些吃,吃完饭好上路。”
唐梨看着邓文明自以为是宽慰的说,实则又狠狠地打击了他一番。
“行行行,别催催!让我好好吃饭,送送你和你的小情郎!”
邓文明努力的刨着饭,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把眼前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一股脑儿的全吞进肚子里。
他吃饱了吃撑了扶着腰,挺着圆滚滚的肚皮,睨着唐梨。
“不错不错,你这丫头饭菜烧得真不错,还是原来的那个味道!”
“吃饱喝足了,邓医生可以上路了吗?”
唐梨收拾碗筷放进食盒,抬起头看向邓文明客气道。
邓文明也站起身,打量了唐梨几秒后,突然笑眯眯的开口说:“走吧,我送送你们。”
害,拿人手软,吃人嘴短!
虽然邓文明平时很讨厌,但今天他帮了自己大忙,唐梨也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好!”
说完,唐梨也没有理睬邓文明,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哎呀~这丫头,一点礼貌也没有!”
邓文明一脸不满的嘟囔着,也赶紧追了上去。
……
毓舒斋。
风带着雨季的湿意亲吻在枝头抱团嬉笑的棠梨花,轻轻掠过顽皮的花朵借着力脱离怀抱,在空中翩翩起舞;时而落在行人肩头;时而好奇的落在墙头注视着院外的世界。
唐梨踏着柔软的花蕊停在漆黑沉闷的大门前,纤纤细手把弄着略显锈迹斑驳的门锁。
“咔嚓———”
一声响动,钥匙推开了锁芯的拥抱,解开了久久未归家的思乡人的归属感。
唐梨前行的脚步一时停顿,看着覆盖青石板上的绿意,顽强生长的可爱杂草,她声音轻轻柔柔的道。
“进来吧,小心地滑。”
邓文明掂了掂背上的姜穆,顺着视线望去也瞧见地上没人清理的杂草和苔藓,狠狠的点了头。
“可要小心咯,老夫这把老骨头要是摔了,嘿嘿嘿,唐丫头要给我养老喽。”
唐梨睨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踏着绿绿的苔藓地板走进了西厢房,一把推开门,扑面而来的霉灰味儿。
“你把他放进去,我打开窗户换换气。”
“好嘞。”
邓文明把姜穆扔在床上,双手扶着腰叫唤着人老了不中用了。
“别不中用,您可是大名鼎鼎的平南邓先生,我还指望着您给我治人呢。”
“害,你别说。唐丫头现在是不是该给师父敬口茶喝喝了?”
邓文明挑了把椅子用衣袖抹了抹灰,一屁股坐了下去抬着手捋着下巴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一副傲娇的样子。
“敬茶还早着,等我忙完这阵子,在海天盛筵弄一个正式的拜师礼,可成?”
唐梨逆着光站在窗户前,与他打着商量。
拜师拜师可不就是得正式拜师,拿了改口费才叫师父的?
“研究院很忙?”
邓文明从不过问她的事儿,只是听说唐梨为了给何斯年研制特效药,没日没夜的泡在研究院里做实验,就好像要修仙飞升闭关似的。
“我很忙。”
她转着手腕上的佛珠,一个模糊不清的回答,不过对于邓文明来说不重要。
佛珠是木匣子里取出的,不过是睹物思人罢了。
就在二人尴尬寂静无声的时候,院落外的木质大门被拍的啪啪作响,呼喊的声音传到了内院。
“何先生在家吗?”
唐梨一愣神,瞬间开口对着邓文明道。
“我出去看看,您歇着。”
人出去了,脚下的步伐也快上了几分,唐梨迫切的想知道是谁,只因他老师的去世众所周知,现在还有人来寻他,是友人还是故人呢?
“咿呀———”
木门被推开的一霎那,只见穿着珠光宝气的两名男女,敲门的动作顿了顿,脸色由惊喜谄媚为失望嫌弃,语气冷冰冰硬邦邦地问。
“何先生在吗?”
唐梨只觉得二人眼熟,却想不起是谁,也淡淡的道。
“家师已经仙去了。”
“我呸,你是哪来的黄毛丫头,何老师怎么会仙去,我都打听好了,你怕不是咒人!”
那妇女淬了口口水,眼睛凶狠地瞪着唐梨,嘴里说的话越发难听。
唐梨不予理会这等泼妇,直接猛的把门关上,一个眼神都不舍给二人。
“从哪来就给我滚哪去,老师已经不在了,别来叨扰亡灵。”
吃了闭门羹的妇人被门一撞摔到地上,精致的高跟鞋扭伤了脚踝,红彤彤的肿的很高,她艰难的扶着旁边的男人站起身,转头就砰砰砰的要把门拍碎。
“你个贱蹄子,给我开门,不开门是吧?小骏帮我把这个门撞开,我要打死这个贱丫头!”
年轻男人皱着眉,明显不想干,有些厌恶的伸出手拦着妇女,开口。
“妈,别在何先生门前丢人现眼!凝凝还等着我们的好消息,人家不想见我们,我们也不能在门前撒泼,要是别人不愿意,你自己跟凝凝说,我可不管你!”
妇人可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只是唐梨让她丢脸了,她就要还回去!
“唐骏!我是你妈,还是你是我妈?我说让你撞门,你就得给我撞门!今天看我不把贱胚子的脸撕烂!”
“唐骏?唐骏!!!”
听到这个名字唐梨浑身一颤,嘴里重复着听到的那个名字,瞬间觉得四肢百骸皆为透心凉,双手不自然下垂紧紧的攥着裙摆,眼睛里去哪抑制不住的恨意。
唐家,曾经是她不堪回首的痛!
她3岁时,是被唐家夫妇听神婆的疯言疯语,以五万块钱从人贩子手中买来冲喜生儿子的丫头。
神婆说福星接回来了,要好吃好喝待她,不出五年必得一子。
所以唐家夫妇起初也算真心待她如亲生女儿,只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唐夫人的肚子一丁点儿动静也没有。
但唐有钱做的小生意越做越好,对唐梨越看越顺眼,反之对没生出儿子的唐夫人越发厌恶,甚至出轨玩小三小四,把生儿子的希望寄托在外面。
唐夫人发现后变得声嘶力竭的疯子,对唐梨非打即骂,此后她的身子就没有过一块完整的肉。
六岁那年,唐夫人吃了三年的偏方,拜了三年的神佛,终于怀了唐骏。
唐家有了亲生嫡出的儿子之后,作为冲喜用的唐梨也就没了用处,她在唐家成了一个透明人,一个人人可以打骂的出气筒,一个什么也不敢只会吃白饭的下贱胚子!
最恶心的是唐家人在某一个寒冬里把唐梨扔出了家门,让她原本千疮百孔的身子在寒风里摇摇欲坠,那天晚上她快死了。
她也以为她要死了,唐家人又把她寻了回去。
只因唐骏在那个晚上中了邪,发了高烧,怎么治都没用。
他们又去找了神婆,神婆说福星消亡,借着福星运势诞下的唐骏也会随着福星的夭折而夭折。
他们慌了,找了唐梨一天一夜。
终于在一个破烂的神庙里找到了她,唐夫人当着全镇子人的面虚伪的抱着她痛哭流涕,说着唐梨顽劣、做了坏事偷偷跑出也不敢和妈妈说一声,妈妈担心死了,快跟妈妈回家……
唐家夫妇怕唐梨死了,咬了咬牙也把她送进了医院,千叮咛万嘱咐医生一定要治好她,就怕连累到他们的宝贝儿子。
庆幸的是唐梨脱离了生命危险,唐骏的高烧也退了,二人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当天唐骏就能出了院,晕乎乎发了40度高烧的唐梨也被他们二人强制出了院。
说的是,你弟弟都好了,作为姐姐也该好了,还说是福星呢,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
至此,唐梨落下了病根儿,一到天气变冷她的四肢全都冷的发寒,麻木不能动弹。
她七岁那年,唐骏会爬会说话会哭闹,唐梨又变成了照顾唐家宝贝疙瘩的小保姆。
唐骏把家里的花瓶打碎了,把唐夫人最爱的项链扯坏了,把唐军齐的文件撕坏了,唐夫人打她骂她,唐军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说了句别把福星打死,我还靠她发家致富呢。
一个七岁的孩子身子骨就连四五岁的儿童都不如。
要不是镇里新上任当官的严查教育,唐梨都不一定能上免费的九年教育。
也是那一年,她在学校里见到了那个救赎她一生的人,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何斯年何老师。
老师喜欢棠梨花,她就把唐大丫改成唐梨;老师喜欢书法,她就把她那一手的鸡爪字体练成大师级水平;老师喜欢的所有一切,她都悄悄地在改变,她要告诉老师,他看中的学生不比别人差!
压在心里炽热的情感,顿时如同泄了闸的洪水滔天滚滚袭来。
唐梨站不住了身子,靠在木门慢慢地滑落坐在门槛上,憋不住的眼泪溢了出来,在惨白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唐丫头?唐丫头你怎么哭了?”
邓文明见唐梨久久没回来,担心的出了西厢门,看到蜷缩一团的唐梨,心疼的脚步向前。
唐梨没理他,他站定一听也明白了她为何哭。
那年他刚来平南镇,托友人之信来寻何家大少爷。
邓文明第一次在毓舒斋见到唐梨,是她八岁的时候,那时候的她小小的一只,满眼都是对他的警惕,像只狼崽子似的。
何斯年满眼心疼的说她今年八岁了,命不好遭到过非人的虐待,现在我在养着,你有时间给她看看病吧。
那时候的邓文明有些不屑,再怎么命不好也不至于对一个奶娃娃用刑吧,可是一把脉,他的心凉了半截。
光给她调理身子都用了十年,只是最近她去了京都才断了药。
门外的唐夫人还在猖狂的叫嚣,邓文明直接拿出了手机摁了报警电话,说有人擅闯民宅,威胁人闹事。
不过片刻,警察来了,门外的声音也随着警笛声远去。
“丫头起来,地寒糟蹋身子,不然你又该吃药了。”
邓文明焦急的挠着挠头,看着唐梨不知所措,正想着直接把她抱回屋子里好,还是把她弄起身子站好。
倚在窗前的姜穆眼神幽深,但很快调整好脸上的笑容,走了过去。
“让我来,让我来抱姐姐。老爷爷您年纪大了,小心闪了腰,让我来抱唐姐姐~”
“呸!你小子安的什么心我不知道?”
邓文明一拳打在姜穆的肩膀上,姜穆吃痛的皱眉,一副委屈巴巴受伤的模样,眼泪说来就来的在眼眶中打转。
“老爷爷,我也是为了您好,您就这么打我……”
“……”
邓文明有些无语,看不惯男人娘不垃圾的,忍不住开口教育道。
“你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掉眼泪,你就没听过男儿有泪不轻流吗?”
“没有!没听过!我不知道!”
姜穆斜着眼睛偷看了唐梨一眼,斩钉截铁地回答。
“我艹!你这小子,真的好狗!唐丫头怎么会喜欢你这玩意儿?娘不垃圾的,都不比我家徒弟男人!”
(姚启:受伤的怎么是我,呜~)
“别瞎说,我不喜欢他!姚启要是知道您这么编排他,他非得把你药匣子里的药全倒腾完。”
唐梨忍不住抬头,看着这一老一小拌嘴。
“嘿嘿嘿,我就说嘛,唐丫头的眼光可高了,你小子算个屁!”
邓文明谄媚讨好的看着唐梨,一边顽劣的朝姜穆竖中指,表示弱鸡就这?
“姐姐,他骂我~”
姜穆撇着嘴告状。
“好了,别闹,扶我起来,脚麻了……”
唐梨艰难的扶着两个膝盖弓着腰站起,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
“唉,走走走,先回房给你针灸调理调理,寒气入体咯~”
邓文明叹着气,有些无奈的说。
“姐姐别动,我背你~”
姜穆眼疾手快地半蹲在唐梨的面前,唐梨看着眼前宽大的背部,心里莫名的多了一丝暖意,也不矫情的上了他的背。
“谢谢,姜穆。”
“谢谢,姜穆。”
短短四个字在姜穆的耳朵里心里颤啊颤,全世界都是唐梨温温柔柔软软的声音,以至于邓文明和唐梨说的其他话,他都听不见了。
“这小子,眼盲心瞎了吗?停下,快停下,到了到了。”
邓文明连连拍着姜穆的手臂,企图让姜穆回过神来,看着还在往前走的人,他气得都快要拧他的耳朵了。
“姜穆,放我下来。”
唐梨温热的呼吸声萦绕姜穆的后脖颈处,手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肩。
神游状态的姜穆一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即乖到不行。
“好的,姐姐~”
邓文明见状,一把把姜穆推到一旁,不待见的道。
“别杵在这碍事儿,你去给唐丫头烧壶热水暖暖脚。”
“收到!姐姐你等我,我给你端热水热茶~”
姜穆看着唐梨,露出洁白如玉的八颗小银牙,看起来憨里憨气的说完,转头就出了房门。
“我是不是又犯病了?”
唐梨没有抬头,垂着眼眸问。
在裙摆的遮掩下,是那双不受控制颤抖的手,以及在湿润清凉的环境中依旧爬上额头的密汗。
“你十年前我都能治好,现在也可以,唐丫头你放心,你的这边我肯定能给你治好!”
邓文明眼底皆是不忍,他把姜穆支走就是不想外人看到唐梨犯病的样子,唐家丫头可是十分的要强得很。
转念一想到那个阴魂不散的唐家夫妇,他就又忍不住爆出国粹。
“杀天刀的下贱货,都消失好几年了,说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这特么的怎么又突然出现?一出现就犯病,要我说丫头你可能和姓唐的犯冲,要不你把名字改成我的姓试试?”
唐梨苦笑,只是静静的摇头。
“没用的,你给我治治吧。晚上我还有事儿,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来躺好……”
邓文明施针如行云流水般顺滑,密密麻麻长短不一的银针布满唐梨的背部,一针进一针出,一动一定,看似没有任何章法,仔细一瞧却是一个生门针。
从始至终唐梨没有出过一声,疼痛已经使她麻木,四肢的酸痛酥麻由缓到急,整个背部一片通红,一股热气直冲脑门。
一个时辰过后,邓文明把针全拔了,站起了身打开了窗户透气。
“你再躺一会儿,我去让那小子给你打热水疏通一下经络暖身子。”
“好,过几天请你吃酒。”
唐梨沙哑的的声音开口,如火炉般热辣的背部渐渐降了温,清凉的风轻轻地掠过她的发梢,调皮的钻进衣裳里亲吻肌肤,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邓文明一边收拾针袋,一边乐呵呵地说,“行嘞,我要喝最纯正的三号酒。”
“嗯……”
唐梨拖着重重的鼻音应下了。
……
暗室。
唐梨低着头眼睛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少女柔情,看着手里捧着某人硬塞给她的粉色暖手宝。
“方乾,你来问。”
坐在她身旁玩着瑞士军刀的阴郁少年,方乾眼神忽然变得凶狠地把军刀甩了出去,锋利的军刀稳稳当当地立在李东的面前。
军刀划出的那一条褐色划痕,预示着他不配合的下场。
“李东,东哥?对于7·11案件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尽早交代,不然我的刀下一次不知道是飞到你的胸口,还是你的命根子上都不一定。”
惯会欺软怕硬的李东脸色苍白,肥笨的身子在一颤颤的抖动,口中的牙齿在打架,畏畏缩缩的一句话也说不明白。
“别怕啊,小爷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黑涩会那一套做不来。”
方乾把瑞士军刀拔了出来,又再次娴熟的把玩,阴恻恻的眼睛却一刻也没离开过李东的身上。
“阿乾,别吓他。要是不想说,把他带回七号监狱给约瑟夫玩。”
唐梨舒服的换了个姿势,口中说着最温柔的话,下的命令却让人毛骨悚然。
七号监狱是国际上有名的一个恶魔窟,据说创办它的人是魔鬼,被抓回七号监狱的“罪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逃出来。
李东瞪着眼惊恐地看着唐梨,磕磕绊绊地大喊。
“你……你们是魔鬼!!!你们会遭报应的!!!”
“魔鬼?遭报应?”
唐梨倒是对这个称呼颇感疑惑,一只手从暖宝宝里抽出来撑着下巴,难得认真的给他解释。
“我不是魔鬼,我也不会遭报应。外面的人都说我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神”,你说“神”会被神处罚吗?关于7·11案件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我不喜欢严刑逼供,我们还是需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索性也跑不掉,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贱骨头,吓唬吓唬就成了软脚蟹。
方乾摁了一下机关,李东便被厚厚的墙与他们隔绝,面壁思过去了。
弄完这一些,他打量着坐在椅子上撑着下巴昏昏欲睡的唐梨,沉默一会儿后便开了口问。
“我听说今天唐家人去了毓舒斋,然后你就犯病了?”
“别担心,老毛病犯了而已。”
唐梨想也没想的宽慰道。
“唐梨!你给小爷听着,别7·11案件的真相没查出来你就嗝屁了!”
方乾红着眼眶,凶狠地说。
他是见过唐梨犯病的模样,一犯病那个阳光自信,沉着冷静的大姐大瞬间被击垮,变成弱小无助可怜巴巴的讨厌鬼!
“啧,放心我死不了!你也别想谋权篡我的位,只要我唐梨在一天,七号监狱以及大姐大都是我!”
唐梨眯着眼睛看着方乾像个急了眼的红眼兔子,自信张扬的朝他努了努下巴。
方乾撇过头,虚晃一招抬起手臂抹掉了快要溢出的眼泪。
“什么时候回京城?”
“过段时间吧。”
唐梨好似透过方乾看向了他们那些热血的曾经,但又不得不承认,她这副身子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你好好养伤,我在京城的碧水湾一号给你弄了个房子,回京了就可以去那里住。”
方乾就像一个把所有心事藏在脸上的阴郁型问题少年,喜怒哀乐这些情绪很容易让他变得极端,唐梨愿意约束着他,他也愿意让唐梨管。
最近小少年好像长大了,长高了不少?
唐梨难得的笑了,心里颇涌出一股吾儿初长成的喜悦。
“你把李东带回七号监狱,我送你一个惊喜。”
“谁稀罕啊~”
方乾挠了挠额前的刘海,绵软细腻顺滑的秀发穿过指缝散在额前。
“记得听邓叔的话,乖乖吃药,我带李东走了哈。”
“不是不稀罕吗?”
唐梨逗着方乾这个傲娇的小朋友,打趣着问。
“稀罕!稀罕!稀罕!行了吧!”
方乾连说了三句稀罕,一抹红晕悄然蔓延至耳朵尖,羞红的脸让他不敢看唐梨,只能害羞的转头跑开了。
寂静无声的毓舒斋,难得的迎来了好多年未闻的酒香。
孤寂的院落中,姜穆提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佳酿,一个人坐在月下里独酌。
他提着酒坛,背靠着墩实的梁柱,歪着头眼睛迷离的看着唐梨乐呵呵地傻笑。
“嘿嘿嘿,你回来了?”
唐梨推开院门先是一愣,其次鼻子灵敏的嗅觉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酒香,蹙着眉略微有些怒的道。
“你挖了我埋树下的三号酒?”
“嗯嗯嗯……棠梨花树下挖的,你以前和我说的啊,何老师院子里的棠梨树下有你给我酿的三号酒,你说得了机会回老宅,就挖给我喝,你不记得了?”
姜穆说着说着,不知道是因为喝酒喝的脸颊鼻子眼睛通红,还是又一不小心哭了鼻子。
“我记得你,你叫姜穆,你偷了我的酒。”
唐梨把插在那只暖手宝的手抽了出来,凉凉的寒意瞬间缠绕她的指尖,心脏隐隐作痛,眼睛却异常冰冷。
“没有,我没偷!那是你给我酿的酒,我自己挖出来的怎么算偷?”
姜穆眼神迷离的看着唐梨,嘴里的话语倔强倨傲的答。
“你又说谎!我什么时候给你酿过酒?”
唐梨忍住不生气,面对一个心性顽劣不可理喻的“耍酒疯儿童”,她的火气都快要抑制不住了。
“嗯……五年前!五年前在京城的时候,你说的!”
姜穆抬头迷迷糊糊的掰着手指认真数着日子,斩钉截铁地的答。
“嗤……五年前?”
唐梨顿时觉得好笑,笑过就想着怎么把撒谎不打草稿的谎话精扫地出门,甚至一秒钟都不想见到他。
她的记忆力是极好的,她确定五年前没有见过姜穆,不认识姜穆,甚至于五年前她根本就不在国内,而是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如此姜穆怎么会在京城见到唐梨?
找了一个如此拙劣的借口,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一戳就破!
“谎话连篇!五年前,我根本没去过京城!”
唐梨现在根本不想搭理姜穆,径直越过姜穆,跨入院内,语气冷冰冰地道。
“等你酒醒了,就离开毓舒斋,这里不欢迎你!”
“不要!我要姐姐,我要和姐姐在一起,姐姐别赶我走好不好?”
姜穆酒醒了一小会儿,迅速的抱住唐梨的大腿,开启了撒泼打滚儿的技能。
唐梨只觉得碍事,一脚直接猛的一蹬,把姜穆踹翻在地上,扭着头,显露出怒意的大声喊了出来。
“满嘴谎言,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离开毓舒斋!”
姜穆也不怕疼,一骨碌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与唐梨对视,那双朦胧勾人的桃花眼终于没有一丝伪装感,犀利狠吝中眼底晕染着浓浓的忧伤,仔细一瞧睁圆的眼珠子像极了被欺负受委屈的傻狗。
“还在装?”
唐梨挑眉,好似早就看透了他的本质,只是抱着手臂等着他接下来还要说什么诡辩的话。
“糖糖,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姜穆不死心,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遍又一遍,他以为唐梨是假装不认识他,所以他故意刻意接近她,就想看看他们二人到底是谁能坚持到最后。
“我为何要记得你?”
唐梨轻蔑地看着姜穆,一副看戏的模样。
姜穆自顾自的揽过唐梨抵在他的胸前,把头埋进脖间贪婪的吸允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执拗说道。
“不记得就不记得,那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糖糖我们重新认识好不好?”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重重的落在他俊俏的脸庞上,唐梨站在两步之远处冷漠的看着姜穆。
“再动手动脚,小心我杀了你!”
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有些火辣,姜穆低着头笑,笑着笑着声音也有些不甘的沙哑,一把拉住她的手放在胸前。
“糖糖,往这儿刺,这儿疼,你听见了吗?很疼!很疼!”
唐梨想抽回被擒住的手,可是无计可施,姜穆握得紧紧的贴着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在夜里有些骇人。
姜穆不管唐梨的挣扎,再次拥抱了回去,低着头直往那抹朱红探去。
“嘶唔……”
血腥的铁锈味冲淡了空气中的酒香,慢慢的顺着两人的唇角滑落。
倔强的姜穆用另一只手抵住门框,只把唐梨逼进角落,深深的深深地加重了这个血腥而叛逆的吻。
唐梨拼命挣扎,可惜男女的体格悬殊太大,姜穆很快的就攻占了唐梨的领地。
她咬牙狠狠的推搡着压在身上的身躯,可是越用力越像在调情,姜穆反倒愈发激起了他征服欲。
“糖糖......糖糖......”
他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像个孩子般固执。他伸舌舔了舔自己唇角沾染的鲜血,然后继续深深地亲吻,把唐梨吻得几乎窒息。
“姜穆你给我住手!”
唐梨艰难的喘息,终究受不住这种侵略性的挑逗,忍不住开始低吼出声。
姜穆的手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灼热而危险的盯着唐梨。
唐梨被这眼神吓到了,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姜穆眼眸中的温度更炽热了,他忽然笑了一下,笑容妖孽又魅惑,可是他却笑得很悲伤。
他松开了唐梨,缓缓的向后移开几分,眼中闪烁着泪花,那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子不要钱一样悄然滑落。
“糖糖,我爱你,我等你记起我!”
说完,姜穆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走出了毓舒斋。
唐梨呆愣愣地望着姜穆消失的方向,心里涌起莫名的情绪。
只觉得心烦意乱,她甩了甩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然后走回房里关上门,躺在床上。
闭着眼,却没有睡意,只是怔怔的望着帐顶发呆。
姜穆的那句'我爱你'却深深的印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明明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个混蛋,脑海中却是不断浮现出姜穆那双充斥着悲伤的桃花眼,不由得心里也跟着酸涩起来。
某个尘封已久压箱底的手机突兀的在房间里响起,本就疲惫困倦又睡不着的唐梨翻身而起。
那个上了锁的梳妆台抽屉柜洒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她轻轻地用手指擦拭,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把小巧玲珑的钥匙打开抽屉。
装在防水袋里的手机在不停的闪动,一串来自京城的手机号码赫然涌现。
手中捏着那台老式滑盖手机,心里一片暖意,停了好几年没用的手机,奇迹般的还有电,那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斯人已逝……
唐梨举着手机接通了电话,条件反射般拿得很远,电话那头一阵疯狂的土拨鼠尖叫,刺得她耳朵生疼。
“梨梨!!!梨梨!!!你的剧本被章谋导演选中了,啊啊啊啊啊!!!”
她叹了口气,只能出言打断那位疯狂的编辑小姐姐。
“霍淼安静,你太吵了。”
霍淼立马噤声不说话,竖着耳朵听小祖宗摇钱树发话,并等了一会儿才小声的出声询问。
“梨梨,你什么时候回京?我们约个时间碰一下面???”
飞机的尾翼割破云层,浪漫的晚霞像只调皮的小尾巴紧紧跟随。
拖着行李箱一身雪白毛绒绒的开衫配白色伞型半身纱裙的唐梨小腰纤细盈盈一握好似就能掐断,但随着视线上移她有些犯困显得格外疲惫。
只见她一只手把玩着手机,一只手支撑着行李箱,借力坐在行李箱上休息,等待前来接机的人发现她。
“梨梨!梨梨!”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唐梨抬头望去,看到的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穿着时尚,长相也算秀气漂亮。
此刻,那个女生正兴奋的朝着她挥舞着双臂。
“霍淼。”
唐梨笑了起来,快步走上前,两人拥抱了一下。
“好久不见!”
“可不是嘛,我这段时间天天都想念着你。”
霍淼松开唐梨,看着唐梨的脸庞,手欠的掐了她的一把小腰,眼神里充满惊艳和欣喜:“哎呀,这段日子不见,我们梨梨真是越变越漂亮啦!”
“你就贫吧。”
“嘿嘿......”
霍淼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但是和唐梨认识多年,彼此的关系却比普通朋友要深厚得多,所以说起话来才会肆无忌惮。
她拉过唐梨手中的行李,一边帮唐梨提着,一边问道:“怎么样?我和你说的考虑的上我的节目考虑得怎么样了嘛~”
“不去,你知道我不喜欢被人像看猴一样的围观。”
唐梨说话的时候没有多大的情感波动,只觉得空气中略微有点冷,紧了紧身上毛绒绒的开衫。
“就一次!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不来烦你了!”
霍淼堵在她面前,亮晶晶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唐梨,举起发誓的手,显得十分的没有气势。
唐梨红唇微动,字音吐得字正腔圆,冰冷疏离。
“不去。”
几天前,霍淼的一通电话把她从小镇飞到了京城。
《春华殆尽》是她年少时沉迷小说着手撰写的一本处女作,原本尘封在记忆里的一个小角落,却被来毓舒斋玩的霍淼挖了出来,并且发表在网上俗套的一书爆火,让棠梨这个笔名被人广为人知。
那个时候的唐梨刚从实验室里出来,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授权给同她一起长大到处闯祸的惹事精霍淼,给她当作进入离谱传媒的第一份业绩。
直到最近的联系,她才知道棠梨这个笔名又掀起了轩然大波,居然被称为“国师”的章谋导演看中,选为今年冲奖的题材电影。
“梨梨~好梨梨,帮帮我,你帮帮我~你不去上节目,我家上司非嘎了我不成,更何况我还在高层面前下了军令状,说你一定会上我们的节目,嘤嘤嘤~”
霍淼一边莺啼哭泣,一边把遮住眼睛的手漏出一个小缝隙偷偷瞄着唐梨,见唐梨不为所动,哀嚎声从小转大,悲泣欲绝。
“别哭了。”
唐梨听着哭闹声叹了口气,隐隐觉得太阳穴有些发疼,最后看着霍淼要死要活准备当众表演一个撒泼打滚架势的样子,才松了口。
“给你一分钟说服我的理由。”
“好嘞~”
霍淼瞬间把手拿开,眉眼间都是喜色,像只粘人的小猫咪紧紧抱住唐梨的手臂。
半分钟之后,她绞尽脑汁想了又想,松开唐梨的手臂审视了她一圈,有些颓废的挠着挠垂在身后的大波浪卷发,眼巴巴望着唐梨。
“小梨儿,您老提个醒呗,您缺啥?今天我霍·冤大头给您买单!”
“我啥也不缺。”
唐梨看着霍淼嘴角微噙笑意,眼神柔和的像看着自己养着长大的“小智障”一副苦恼的样子。
“嘤嘤嘤~悲伤逆流成河,梨梨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
蹩脚跑调的歌词从霍淼的口中传出,戏精的她在一本正经的搞笑卖惨,企图博得唐梨的一丝丝同情。
“别闹了,你的那个《闹翻了!生活大爆炸》综艺节目我没兴趣。”
唐梨把霍淼从自己身上隔开,虽然不至于有洁癖,但她不喜欢与人黏糊糊接触的感觉。
霍淼背着手,老干部一般的唉声叹气,嘴里嘟嘟囔囔着。
“我的年终奖,我的最佳新人奖,我的小钱钱拜拜,妈妈爱你们……”
“节哀,钱还是明年再赚吧,你今年实习攒不了多少钱。”
一盆瓢泼大水扑面而来,霍淼瞬间破防,她吸着鼻子数落着唐梨。
“梨梨,你以为谁都像你啊~19岁就进了科研院实验室,年少多金、高智商人才、国之栋梁!我就一学渣,刚刚大四实习,你就博士准备毕业了,人比人气死人,嘤嘤嘤~”
哭着哭着,就差点一口水噎住,霍淼被呛到一直咳嗽。
“咳咳咳,人倒霉起来,吞口水都噎住,唉……不强求不强求。”
唐梨淡漠的静静地聆听着霍淼的诉苦与悲伤,只是心间一动,嘴中的话快速吐了出来。
“什么时候?”
“???”
霍淼一顿,怀疑的掏了掏耳朵确定自己的耳朵是否有问题,还是说自己听错了,再次重复了唐梨说的话。
“你说什么时候?”
“综艺。”
综艺!!!
两个字像3D环绕一样在她的脑子里炸开了锅,激动的原地蹦哒,大喊出了声。
“啊啊啊啊!!!嘿嘿嘿,梨梨答应我了,她答应我了!!!我的年终奖、新人奖,妈妈爱你们!!!”
唐梨嫌弃丢人,把脸撇往一边,看到霍淼听到确切的答案,心里多了一些欢喜,虽然她很不理解是为什么,但红唇勾起的弧度却是骗不了人。
霍淼被路过的行人行了注目礼,浑身发毛立马安静了下来,站到唐梨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并且趁机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
“爱你爱你爱你,么么~”
唐梨伸出手抵住向她白皙脸颊进攻的霍淼,快速的与她拉开了一定距离,迫使霍淼保持冷静。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什么时候开始?”
“下下周一开始,《闹翻了!生活大爆炸》是一档两天两夜的直播综艺哦,梨梨你好好表现,努力争取给我赚得盆满锅满!”
霍淼像打了鸡血似的疯狂对唐梨输出,唐梨看着她不为所动。
“你自己加油,我不保证上你的综艺会不会把你的工作搞砸了。”
霍淼对着唐梨犯着花痴,一脸的小色魔像垂涎欲滴,擦了擦口水猥琐的说道。
“不会,梨梨你站在那就是我的摇钱树,我已经能预想得到网友们疯狂舔屏的样子,嘿嘿嘿~”
“擦擦口水,你今天已经浪费了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打算怎么补偿我?”
唐梨木着脸,认真的对着她计较得失。按照往常,她半小时都能完成一个小实验,并且写好分析报告了。
“我亲亲宝贝梨梨,姐在京城给你办了个接风洗尘宴,走走走,咱们聚一聚聚一聚~”
霍淼狗腿子的在唐梨身后推着行李箱,一边点头哈腰的耍宝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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