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京城第一大龄剩女》,由网络作家“木棉”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阮玉珠向嵘,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怎么一直藏着,竟不早些带来给我见见。”曾氏依旧笑着跟褚锦绣说道。阮玉珠回过神来,心底里却是一沉。曾氏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觉得她过关了吗?难道向咏枫从山庄回来,没有将实情告诉曾氏?不应该啊。可如果向咏枫说了那天的事,曾氏怎么对她还是这样的态度。难道是又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故了?褚锦绣解释了阮玉珠为什么一直不在侍郎府的缘故,自然还是......
主角:阮玉珠向嵘 更新:2024-01-28 19: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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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阮玉珠向嵘的现代都市小说《京城第一大龄剩女》,由网络作家“木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京城第一大龄剩女》,由网络作家“木棉”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阮玉珠向嵘,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怎么一直藏着,竟不早些带来给我见见。”曾氏依旧笑着跟褚锦绣说道。阮玉珠回过神来,心底里却是一沉。曾氏这是什么意思,还是觉得她过关了吗?难道向咏枫从山庄回来,没有将实情告诉曾氏?不应该啊。可如果向咏枫说了那天的事,曾氏怎么对她还是这样的态度。难道是又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故了?褚锦绣解释了阮玉珠为什么一直不在侍郎府的缘故,自然还是......
阮玉珠以断发为威胁,一定要阮梦枚和褚锦绣给沈氏的灵牌磕头。
阮梦枚和褚锦绣又惊又怒。阮梦枚明白了阮玉珠的意图,几乎想也不用想,也顾不上再去安慰褚锦绣,忙伸出手去阻拦阮玉珠。
“玉珠,万万不可……”
他阮梦枚如今是吏部侍郎,堂堂的三品朝廷命官,正在仕途上升的关键时期,不知道被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时候,他家里绝对不能出丑闻。
阮玉珠停了手,但却没有放下剪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阮梦枚,仿若深潭。
阮梦枚心中踌躇,转眼看褚锦绣。
褚锦绣此刻也不哭了。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阮玉珠的脾气,铰头发这种事,阮玉珠绝对做的出来。而如果阮玉珠今天铰了头发,那么安定侯府的婚事肯定就不成了。
褚锦绣将无法向曾氏交代,数年的谋划将落空,或许还会有御史闻风而动,那个时候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看见阮梦枚和褚锦绣踌躇,阮玉珠的嘴角漾起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微笑。
她赌对了。
天时、地利、人和。
沈氏的祭日,面对沈氏的灵牌,阮梦枚一定会心虚。安定侯府的亲事,需要她心甘情愿地嫁过去。
不管心里怎么想,阮梦枚和褚锦绣都得磕这个头。
阮梦枚和褚锦绣正在商量。
“太太……”阮梦枚看着褚锦绣,面露为难之色。
褚锦绣脸上神色数变,最后凝成一片委屈和哀伤。
“老爷,玉珠这个脾气,只冤屈了我这一片痴心!罢了,只是平时我不少为姐姐烧香、磕头,玉珠都不知道。今天,就当着玉珠的面也是无妨。”褚锦绣这样说着,终于还是又落下泪来。
这屈辱的泪水,却不是假的。
褚锦绣继续抽泣:“我是无妨,只是老爷……”
褚锦绣可怜楚楚地向阮梦枚表示,她可以委屈自己,在沈氏的灵牌前磕头,但是阮梦枚却不能。
“老爷堂堂三品,且夫为天,妻为地。如果玉珠坚持,我就替老爷磕了头吧。”
即便是自己受了委屈,还在处处为他着想,真真是贤淑。阮梦枚又怎么会不感念她,同时越发恼恨阮玉珠呢!
果然,阮梦枚看褚锦绣的眼神越发怜惜,而看阮玉珠的眼神则越发的不善。褚锦绣捏着手帕擦拭眼泪,一面飞快地撩起眼皮扫了阮玉珠一眼。
阮玉珠没有看褚锦绣,她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阮梦枚和褚锦绣之间发生了什么。
褚锦绣垂下眼皮,再次暗暗咬牙。
商人之女的沈氏败在她的手下,阮玉珠也会是一样。看阮玉珠此刻的模样,根本就看不出她的手段,更别说与她斗法了。
阮玉珠终究不是她的对手。她现在忍辱吃了这个亏,不仅在阮梦枚那里讨了好,还能将阮玉珠带回家去。
等回到京城,凭借她的手段,完全能够哄的阮玉珠高高兴兴地嫁进安定侯府。
不过是给块木头牌子磕个头罢了。当年她屈居沈氏之下,比这更卑微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如今是因为侍郎夫人做的久了,且对方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丫头,她才会如此委屈吧。
为了她的女儿,为了将来。
褚锦绣暗暗运气,脸上越发的委屈和哀伤,一面就走上前去,要给沈氏的灵牌磕头。
“一起吧。”阮梦枚突然说道。
“老爷?”褚锦绣吃惊地看着阮梦枚。
阮梦枚看了阮玉珠一眼。
褚锦绣自说自话,要替他磕头。可阮玉珠却并没有答应。褚锦绣是褚锦绣,他是他。阮玉珠是不会同意褚锦绣代替他的。
或者毕竟是父女的缘故,阮梦枚猜对了阮玉珠的心思。
而且,就算是嘴上不承认,但是在心里头,阮梦枚未尝没有被阮玉珠的话触动。
他终究是……,哎,就在沈氏的灵牌前磕一个头,只能算他重情。
“玉珠,准备香了吗?”阮梦枚问阮玉珠。
“准备了。”阮玉珠这才放下了剪刀,回身从香案上取了香递给阮梦枚。
褚锦绣也跟着伸出手,阮玉珠却没理会她,又走回到香案边站了。褚锦绣满脸尴尬,伸出去的手一时缩不回来。
阮梦枚点燃手中的三炷香,在灵牌前拜了拜,又低头默默地不知道祈祷了什么,然后将香插入香炉中,这才在灵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
褚锦绣说要替阮梦枚磕头,可如今看阮梦枚虔诚庄严的样子,一颗心仿佛都泡在了陈年老醋中,头发梢都浸满了酸味儿,却不得不随着阮梦枚一同跪了。
阮梦枚在沈氏灵前一丝不苟地磕了头,然后慢慢地站起身来,目光又落在阮玉珠的脸上。
阮玉珠没说话,看着褚锦绣。
褚锦绣磕了一个头,正要起身,见阮玉珠和阮梦枚同时看过来,心中一凛,咬牙又俯下身去,多磕了两个头。
“父亲。”阮玉珠叫了一声。
阮梦枚答应了。父女两人见面,这是阮玉珠第一次喊他父亲。这一声父亲,可是久违了。
褚锦绣低着头,从地上站起身。
“玉珠,赶紧收拾了,跟我们回家去吧。”阮梦枚说道。
“我要带着母亲的灵牌。”
“好。”阮梦枚没怎么犹豫,就点了头。
“请父亲到正厅稍坐。”阮玉珠的目光似乎无意地往小佛堂后扫了一眼,一面说道。
这就是答应了。
阮梦枚松了一口气。
等阮梦枚和褚锦绣带着人走了,阮玉珠轻手轻脚地转到香案后面。
山居简陋,这小佛堂原本是夏季乘凉的敞厅,是沈氏和阮玉珠住进来之后,让人改成了佛堂。因此,佛堂四壁单薄,住不得人。而佛堂后壁还保留了原来的卷棚围廊,用做消夏看景。
四个少年此刻正在卷棚内避雨。他们看不见佛堂内的情景,却将阮玉珠和阮侍郎、褚锦绣几个人的话一字不漏都听在了耳朵里。
几个人本是存心来偷看阮玉珠的,如今人虽还没看到,却将阮家更为隐秘的秘辛听了满耳朵,真真是意料之外。就是不怕天不怕地的这一干少年人,也都吃惊不小,面面相觑。
阮侍郎的家底,这几个人心中颇为有数。
阮家并非大族,然而据说很有些家底。阮梦枚两榜进士出身,有才名且官声不错。至于阮侍郎能够官居三品,且是在炙手可热的吏部,还多亏有一个好岳家。
这个岳家,自然是褚氏的娘家。
褚锦绣的父亲褚乔,字少儒,也是两榜进士出身,曾经任太子少师,经历过一番沉浮后重新起复,如今是左副都御史,受皇命巡抚陕西。
至于阮家本来贫穷,受发妻沈氏资助才发迹,褚氏更是被沈氏买进阮府的,这些事,几个少年还是第一次听闻。
那个少女言之凿凿,难道确有其事?
四个少年默默地交换着视线,随即其他三人的目光都落在紫衫少年的身上。
紫衫少年摇头,虽然他母亲与褚氏是表姐妹,且平日走的非常近,可这些事他也是第一次听说,现在正一头雾水。
三人却并不放过他。以他家和阮家的关系,如今又要结亲,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紫衫少年无奈,不过是些内宅琐事,他平时并不在这个上头用心,现在拼命回想,也只能想到些细枝末节。
阮侍郎在褚氏之前,应该是有女人的。阮玉宝就是那个女人所生,这个最近才冒出来的阮玉珠也是。可那个女人并不是阮侍郎的发妻,而是通房侍妾之流。
紫衫少年话音落地,另外三个少年又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色。
向嵘的语气冷冷的:“阮夫人叫那个死去的女人姐姐。”如果沈氏不是阮梦枚的发妻,以褚锦绣今时今日的地位,怎么会有这样的称呼。
真相呼之欲出。
“怪不得阮玉宝是那么个活宝。”刘豚翘起嘴角,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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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翡,你……”褚锦绣睁大眼睛盯着阮玉翡。
阮玉翡的脸色就有些发红。她急急忙忙地辩解:“娘,我昨天晚上去看过阮玉珠了。她不会跟咱们一条心的。娘抬举她做了世子夫人,她得了势,以后就没咱们的好日子过了。娘,我这是为了咱们着想。”
她不解释或许还好,她这一解释,更加证实了褚锦绣的猜测。
褚锦绣的心里乱极了。她抬手蒙住眼睛:“玉翡,你先回去,什么都不要做。这件事,让娘再想想。”
“娘,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是不是?娘,这还用再想吗。姨妈家的亲事反正还没正式定下来。阮玉珠年纪大了,娘随便找个人家快点儿把她嫁出去,免得她在家里碍眼。……至于姨妈家、枫表哥,还愁没合适的人吗?”
安定侯府要和侍郎府结亲,难道她不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好,好……”褚锦绣勉强笑着,好不容易将阮玉翡打发了回去,然后就忍不住叹气,“这可怎么办才好。”
郑嬷嬷一直在屋子里服侍,也看出一些端倪来。这个时候就上前向褚锦绣建议:“太太,要不就把真相跟二姑娘说了?”
“不能说。”褚锦绣立刻就否定了这个建议。
如果阮玉翡仅仅是嫉妒阮玉珠,事情还好办。只要尽快将亲事定下来,等把阮玉珠嫁过去了,再跟阮玉翡说清楚,到时候阮玉翡的心气儿也就顺了。可是方才看阮玉翡的情态,似乎是对向咏枫有意。
这才是最让人操心的事儿。
“……嬷嬷,你平时瞧着……”郑嬷嬷是褚家的人。褚锦绣进京之后要了她来。在这些服侍的人中,褚锦绣最信任,也最倚仗的就是郑嬷嬷。
“倒是没瞧出什么来……”
褚锦绣平时也没瞧出来。
阮家八年前进京。那个时候阮玉翡和向咏枫还是小孩子。之后向咏枫往大同的军中去了两年多。他回来之后,安定侯府和侍郎府虽然有来往,阮玉翡和向咏枫也见过面,但是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也没瞧着在一处说过什么话……”
郑嬷嬷的话并没有让褚锦绣安心。
“嬷嬷,你替我留心……”褚锦绣如此这般吩咐了郑嬷嬷一番。
郑嬷嬷连连点头答应了。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褚锦绣心里却知道,她方才不会看错。那样吩咐郑嬷嬷一番,不过是存着侥幸。
“玉翡的亲事,也要抓紧张罗起来了……”阮玉翡的亲事,褚锦绣早就在张罗了。
“太太,上次户科给事中刘太太来家里提的,礼部尚书郑大人的外甥,老爷曾说过不错的,太太究竟觉得怎么样?”
褚锦绣立刻摇头。郑大人的外甥,父亲现做着保定府的知府,门第不算低,而且那少年学业上很知道上进,文章写的好,若是阮梦枚做主,就要答应了亲事。
但是阮玉翡却始终不肯点头,嫌弃那少年的个子太矮了。
褚锦绣不愿意委屈阮玉翡。她两个女儿,虽然小女儿更聪慧讨喜,但是大女儿却是陪着她吃过苦,渡过了那段最难过的岁月。
“门第略低了些,而且那孩子要出头还早,只能随着他父亲。现下虽然在保定府,还不算远,谁知道下一任要去哪里,若是天南地北的,可怎么是好。”褚锦绣的念头,还是想将阮玉翡嫁在京中。
京中这些人家,这些少年……
褚锦绣低头寻思,突然心中一动,脑海里闪现出几个少年的身影。
向咏枫是不信的。还有一位九皇子,地位极为尊贵,足配的上阮玉翡。但是她两个女儿,若都是……,那未免太过显眼。而且,以阮玉翡的性格,也不适合嫁入皇家。
向嵘和周湘,却都是极好的人选。两人不论家世还是人才,都不在向咏枫之下,若是公平而论,还比向咏枫略高一筹。
从这两个人中选一个,不仅阮梦枚愿意,阮玉翡也必定会心动。
这两个人褚锦绣以往都知道,但却没敢往阮玉翡的身上想。可现在她敢想了,而且还有些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早为女儿想到这两个人。
要促成阮玉翡的亲事,还得曾氏从中助力,而且还要尽快做成,免得节外生枝。
心里打算定了,褚锦绣的脸上才露出笑容来。
富贵媳妇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了。
等听了富贵媳妇的禀报,褚锦绣皱起了眉头,随即又松开。这样的小事,她现在没有心思计较,她也不信能闹出什么大事儿来。
阮老太太和阮玉宝都在她手心里,且自来不成器。阮玉珠虽然厉害些,却是孤掌难鸣。
她只要将阮玉珠尽快嫁进安定侯府,就万事大吉。
打定主意不计较,褚锦绣就带了人,前呼后拥地往芳菲院中来。
芳菲院中,阮老太太已经回了松鹤院,阮玉宝却留了下来。
姐弟俩正在上房说话。
“她们总是告诉我,娘是个坏女人,害了太太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娘不是只有阿姐一个,也不会容下我。……她们还说,阿姐也坏。娘害太太,阿姐在里面帮了忙。”阮玉宝告诉阮玉珠。
阮玉珠并不惊讶。只有将她和沈氏说的极坏,才能衬托出褚锦绣的好,才能让阮玉宝更加疏远她们,甚至憎恨她们。
“阿宝,你都相信吗?”
“我……我不愿意相信……”但周围人都这样说,听的多了,心中难免会动摇。
但不管怎样,姐弟俩现在把话都说开了,芥蒂全无。
“阿姐,娘……”阮玉宝小心翼翼地提到沈氏。
“我说过,只要你好好的,娘就心安。”看出阮玉宝心怀歉疚,阮玉珠赶忙抓住机会,规劝阮玉宝。“娘当初亲自教你认字,你小小年纪就有了神童的称号,娘对你的期望很大。”
阮玉宝涨红了脸,显然是羞愧的。
“你现在这样,不能都怪你。以前的事情不必说了,咱们重新开始……”阮玉珠就问榆树巷学堂的事,“你的情况,另外寻个学堂才好……”
“阿姐,不中用的。父亲一定要我去榆树巷。”阮梦枚让儿子在榆树巷的学堂读书,功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寄希望于儿子可以因此结交那几家的子弟。
“这件事情交给我。”事情虽然难办,可她一定会想出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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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褚锦绣带人离开,李嬷嬷就满面忧虑地劝阮玉珠。
“人在屋檐下。姑娘不管心里怎样想,表面上总该窝盘她一些。她如今毕竟是这府里的女主人。”李嬷嬷怕阮玉珠的态度惹恼褚锦绣,会吃暗亏。“忍耐上些日子,等姑娘嫁去了侯府,自己当家做主了……”
阮玉珠打断奶嬷嬷的话:“嬷嬷,我什么时候说要应侯府的亲事了?”
“姑娘……”李嬷嬷吃惊。
阮玉珠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话题,就吩咐李嬷嬷带着丫头们赶忙收拾。
当初一家子陪同阮梦枚进京赴任,是打算要在京城常住的,自然一应家当都带着。后来她和沈氏被幽禁在山庄中,两人常用的东西也都运到了山庄。
这次进京,阮玉珠并没带太多的东西,除了随身的衣裳,手边用惯了的一些物件,就是几箱子书卷。这些东西,阮玉珠打算明天再细细的整理。
“打发个人,去大爷那儿……”阮玉珠坐在榻上,思谋片刻,正要吩咐,外面就有人来禀报,说是大爷来了。
阮玉珠忙说了声请。
方才从阮老太太的院子里出来,她悄悄地让阮玉宝来找她,但她没想到,阮玉宝会来的这样快。她本来还想着,如果阮玉宝不肯来,她明天就去找他。
现在看来,虽然分开这些年,弟弟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李嬷嬷亲自打了帘子,请阮玉宝进屋坐下。
阮玉宝显然是回到住处,换过衣裳才来的。他在阮玉珠对面坐着,眼神游移,依旧有些别扭和拘谨。
“阿宝,还记得阿姐吗?”阮玉珠将闲杂人等都打发了出去,尽量放柔语气,笑着跟阮玉宝说话。
阮玉宝迟疑了片刻,才缓缓地点了头,随即打量起阮玉珠来。
阮玉珠任由他打量。
“阿姐。”阮玉宝低低地叫了一声。比起两人刚见面时候干巴巴的那一声,这一声阿姐是带了感情的。
“阿宝,你这些年过的好吗?”阮玉珠问。
“好。”阮玉宝点了点头。
阮玉珠并不这么认为,但却没有当即反驳。
“今天听老太太说,你是在哪个学堂里念书?”
“是在榆树巷太太娘家的学堂里。”阮玉宝告诉阮玉珠。
榆树巷的学堂阮玉珠知道。但说它是褚家的学堂并不正确。
褚家如今在京中的子弟并不多,没有自己的族学。榆树巷的那家学堂却有些历史了,本是京城向家的族学,后来向家的姻亲周家参与了进去。学堂中,就以这两家的子弟为主。
褚家子弟因姻亲关系附学进去读书,是更加后来的事。
“我记得当初进京,咱们不是带了周老先生一家?”阮玉珠微微皱眉。
周老先生是阮梦枚当初在任上给阮玉宝请的西席,教导阮玉宝很是认真。阮家进京的时候,就将他一家都带进了京城,做的是长久的打算。
“周先生进京之后,转年就被父亲推荐去了九江,父亲有同年在那里做知府,周先生去做师爷。”阮玉宝说道。
周老先生的籍贯就是九江。
“周老先生走了之后,你就去了榆树巷上学?”阮玉珠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却又问了一句。
“嗯。”
“在学中还好吧?”阮玉珠随即又问了一些阮玉宝在学中的琐事,阮玉宝都一一回答了,当问到他的功课的时候,阮玉宝的目光又开始游移,说话也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
阮玉珠知情是因为什么,没有发火,也没追问。
“阿宝,这些年,为什么不去看看阿姐?”阮玉珠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这一次,阮玉宝嘴唇翕动,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不论我,还是咱娘,都没有怪你。只要你好好的……”
不知道被阮玉珠哪一句话触动,阮玉宝的神色异样了起来。
“阿宝,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
阮玉宝看看左右,没吭声。
屋子里只有大丫头杜鹃和喜鹊在服侍着。阮玉珠略想了想,就冲两个丫头摆了摆手。
两个丫头会意,忙都退到了门口。
“阿姐……”阮玉宝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特别难以开口。
“阿宝,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阮玉珠安抚弟弟。
“阿姐,娘……沈氏,她究竟是不是我的亲娘?”阮玉宝睁大眼睛看着阮玉珠。
这句话可把阮玉珠给问懵了。
阮玉宝的意思,竟然怀疑沈氏不是他亲娘!这样大逆不道!训斥的话就要说出口,转念一想,阮玉珠却又平静了下来。
她有怒火,但不该冲着玉宝。
这肯定是有人在离间。
“是谁告诉你,娘不是你的亲娘?”阮玉珠问,见阮玉宝迟疑着不肯说,就又劝慰道,“阿宝,如今这世上,你是阿姐最亲近的人。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是阿姐和你小时候一处长大,大姐待你不会是假的。”
阮玉宝点头。
小时候记忆中,阿姐经常带着他玩耍,对他最好。
“他们都这么说。”
“他们都是谁?父亲吗?褚锦绣?老太太吗?”阮玉珠压住怒气,耐心地问阮玉宝。
她问一句,阮玉宝就点一下头。
阮梦枚和阮老太太也告诉阮玉宝,沈氏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这真是可耻又可笑。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阮玉珠想到另外一个人。“阿宝,田嬷嬷呢,我怎么没见她在你身边?”
田嬷嬷是阮玉宝的奶嬷嬷,沈氏还怀着阮玉宝的时候就从家人媳妇里选定了。当初一起进京,出了事之后,沈氏还特意嘱咐过田嬷嬷,她不在儿子身边的时候,要田嬷嬷好好照顾阮玉宝。
田嬷嬷不仅对阮玉宝服侍阮玉宝上心,对沈氏也忠心耿耿。
但是这么多年,什么东西都可能会变化。
“嬷嬷进京就病了,没活过年。”阮玉宝喏喏地说道。
“原来如此……”阮玉珠长叹,缓了一缓,才又问:“他们说你不是娘生的,那他们说了你亲娘是哪个了没有,总不会是褚锦绣吧。”
沈氏和褚锦绣是前后脚儿生产,阮玉翡只比阮玉宝晚上了两个月。
“他们说,我、我是丫头生的……”那丫头生下他就没了,沈氏因为没有儿子,就将他抱在了身边抚养。
“阿宝,这话,你信吗?”阮玉珠看着阮玉宝。
阮玉宝表情非常纠结。
想来一开始是不信的,但是慢慢的,周围的人都这么说,他一定也会疑惑。
如果不是疑惑,他也不会这么急着来问自己了。这孩子这些年,还不知道怀着多少心事儿!
阮玉珠暗中叹气,她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她这个弟弟,是个心里太能揣着事儿的人。前世的时候,他就从来没跟她提起过这件事。
一开始,应该是没机会,到后来,大概是觉得没必要了吧。
“你和我,都是娘亲生的。”阮玉珠想了想,还是用最简单的话,直截了当地告诉阮玉宝,“他们那样说,肯定有他们的缘故。”
“我这样说,你只怕也不能完全信我。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知道真相,你肯不肯听?”
“我肯。”
“你过来……”阮玉珠让阮玉宝附耳过来,低低的声音如此这般说了一番。“你不许走漏了风声,不然这个法子就不灵了,明白吗?”
阮玉宝连连点头。
阮玉珠微笑,这样的阮玉宝让她想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阮玉宝很听她的话。
门帘响动,阮玉珠抬起头来,就看见夏堇慌慌张张地进来。
“不好了,二姑娘来了。”
阮玉翡来了,而且不等人通报,就带着人直接往里闯。
看见阮玉宝,她有些吃惊,她不知道阮玉宝在这里。不过,吃惊归吃惊,阮玉翡可不怕阮玉宝。
“哎呦,这不是咱们阮家的大爷吗?怎么不在老太太跟前,跑来这里了?是不是觉着又多了个靠山?呵呵,你还以为这是以前啊!”
阮玉宝很生气,涨红了脸就要跟阮玉翡争吵。“我去告诉老太太!”
“你也就会这个!”阮玉翡嗤笑。
阮玉宝似乎很受宠爱,在阮家的地位很高,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看明白这一点,阮玉珠并没急着表态。
“阿宝,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要上学,回去早点儿歇了吧。”阮玉珠向阮玉宝使了个眼色,让他先走。
阮玉宝略顿了顿,气呼呼地抬脚就走了。
“打扰大姐姐了。”阮玉翡嘴上说着打扰,面上却没有丝毫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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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话不好直接说,她打算慢慢地劝转褚锦绣。
不管怎样,周湘那样的孩子,也是不会看上阮玉翡的。
“这件事总要两厢情愿,等办完了你家大姑娘的亲事,咱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给玉翡挑选。京中出色的子弟极多,又不是只剩五弟和周家小七这两个。”曾氏就笑着说道。
褚锦绣只能陪笑。京中权贵适龄的子弟确实还有,但要说各方面能比得上向嵘和周湘的,只怕是没有了。
而且,她也不能慢慢地给女儿挑选。阮玉翡的心思曾氏不知道,她是知道的。她的这些心思,更不能告诉给曾氏知道。
这么想着,褚锦绣就对曾氏陪笑:“玉翡的事情不急,我要恭喜姐姐就要娶儿媳妇了。”
曾氏就笑了,左右瞧瞧屋子里并没有外人,这才收了笑容,将褚锦绣叫到跟前来,压低了声音问她:“方才一直没有机会问你,山庄小佛堂……究竟是怎么回事?”
褚锦绣就变了脸色。
“你我姐妹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曾氏见她变色,知道她在想什么,忙就宽慰。她对阮家内宅的恩怨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阮玉珠这个人。“不是说性子很是温柔和顺吗,枫儿回来却说,看着极为厉害的。”
曾氏要问阮玉珠,褚锦绣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的。
“……性子有些执拗,我跟姐姐说过了。”因为性子执拗,所以才会这么多年一个人留在山庄。也因为性子执拗,所以才会强要她和阮梦枚给沈氏的灵牌磕头。
“因为她这样,她父亲心里很不喜欢她,还是我在旁边劝说着,才肯容下了她。她一开始知道是我张罗的亲事,还不肯进京的。姐姐看她今天如何,她不知道今天是来做什么?还不是乖乖地跟着我来了!我已经委盘住了她,她也明白,能倚靠的只有我,只能听我的。”
褚锦绣说的极为自信,曾氏不置可否。
“……她这样行事,姐姐也该看的出来,并不是个聪明的。她的容貌,侍郎府的家世,也不算是太玷辱了世子夫人的位子。这样的人进得府来,一切都只有听姐姐的不是吗?”
曾氏依旧半晌没有言语,虽然她心里也是如褚锦绣这般想的,所以才在向咏枫和她说了山庄的事情之后,依旧按照前约,让褚锦绣带阮玉珠来给她相看。
她要亲自查看查看阮玉珠的品性。当然,珍珍也想亲眼看看阮玉珠。
只凭阮玉珠方才在花厅的言谈举止,她倒是也没什么意见,关键是珍珍竟十分满意。
她知道这件事太仓促,但她却不能再等了。
“我就是相信妹妹,所以才见她一面,就让人拿了那双玉璧出来。”曾氏缓缓地说道。
“姐姐尽管放心,阮玉珠就在你我姐妹的手中。”褚锦绣笑。
曾氏也笑了笑,“玉翡和周湘,我会找机会让他们相处。不过事情究竟如何,还要看两个孩子自己的意愿。便是不成,咱们另外挑好的给玉翡就是了。”
“玉翡的事情全凭姐姐成全。”
两人这么说着话,外面就有小丫头进来禀报,说是:“世子爷和二表姑娘回来了。”
看着阮玉翡跟在向咏枫身后,欢天喜地地进来,褚锦绣的面色就有些发黑。曾氏只诧异为什么阮玉珠没有一起,对阮玉翡倒是并没有生疑。
“姐姐跟外甥说说话,我带玉翡去看看素馨。”褚锦绣急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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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家弟弟,阮玉珠脸上的神色不由自主地就柔和了起来。阮玉宝以前并不喜欢往向家来,这次完全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才主动要求前来的。
可是再看到跟阮玉宝同来的几个人,她就有些愣住了。
刘豚、向嵘和周湘这三个竟然也在侯府!这是怎样的巧合!
她这一愣怔的工夫,几个少年已经跟曾氏和褚锦绣见过礼了。向嵘的辈分,刘豚的身份,都让曾氏不敢托大,忙请了他们坐下。
刘豚很平易近人,让曾氏不要特殊看待他。
“说起来,我也是晚辈。”
他这样说,曾氏就笑了,虽谦逊了一番,但也算是受了这句话。
“你姨妈家的这几个姊妹,你都见过了不曾?”曾氏开口,这句话是向周湘问的。不过不等周湘回答,曾氏已经让阮玉珠几个跟少年们见礼,然后又介绍了一番。
阮玉珠惊讶地发现,阮玉翠似乎和少年们都认识,娇笑着说话一如往常,阮玉翡就显得拘谨了。
等到大家又重新落座,主要是曾氏和周湘在说话。曾氏几次提到阮玉翡,言语中极尽夸赞的意思。阮玉珠略略觉出些意思来,目光微转之间,正对上向咏枫的眼神。
向咏枫正朝她望着,眼神竟有些痴痴的。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就因为向咏枫这样的目光,两人虽然没说过几句话,她还是一心认定了,向咏枫也是喜欢她的,她才会怀着那样的憧憬嫁进安定侯府。
阮玉珠心头微动,随即就顿悟。
向咏枫看的不是她。他看的,应该是她身后的华氏。
不需要扭头去看,阮玉珠就可以确定这一点。此时此刻,华氏应该正跟向咏枫深情对视。这两个人还真是大胆,竟然一点儿也不担心会被人看破。
阮玉珠转开目光,就看到阮玉翡正在对她怒目而视。
是了。阮玉珠心中暗笑。就算是有不知情的人发现向咏枫发痴,只怕也会第一个怀疑到她的身上。至于华氏……,应该根本就没人注意吧。
安定侯府那些正值豆蔻年华的俏丽丫头们,有几个没肖想过这位年轻英俊的世子爷呢。她记得,她在嫁进安定侯府之后,曾经亲眼看着曾氏处置这样的事。
“这里对你们年轻人来说太闷了。枫儿……”曾氏笑着吩咐向咏枫,让他领着客人们往园子里去赏花。至于她自己和褚锦绣,则是继续留在花厅中闲聊家常。
向咏枫遵命起身,众少年也跟着站了起来。
曾氏自然让阮玉珠几个也去,还特意嘱咐向咏枫要“好好照顾你姊妹们”,随即又指了自己身边的几个丫头婆子,让她们服侍阮家姊妹。
出了花厅,阮玉珠暗中松了一口气。曾氏说的气闷的话,不过是一句谦辞。侯府这处花厅四面通透,别说这个时候,就是到了炎夏,也是侯府中最为凉爽通风的所在。
但是于阮玉珠来说,这花厅还真是气闷极了。
“阿姐。”阮玉宝就凑到了阮玉珠的身边,姐弟两人默契地放慢了步子,打算与众人拉开一段距离。
向咏枫是主人,自然在前面带路,阮玉翡紧紧跟随。还有一个阮玉翠,却是娇笑着跟刘豚说话,一口一个九殿下,显得很是熟稔亲近。
阮玉珠想要跟弟弟说两句话,下意识地往身边扫了一眼。今天李嬷嬷带着杜鹃和夏堇跟来服侍,三人都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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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并没人发现他们。
他们落脚处旁边有两间柴房,正好挡住了几个人的身影。即便没有这柴房,似乎也无需担心被发现。
这山庄的后院除了柴房,就是规规整整的几块菜地,远处是几株老树。触目所及,菜地显然有人精心打理,然而现在却一个人影也没。远处被老树遮掩的所在,隐隐似乎有人声。
向嵘目光微扫,又在角门处略顿了顿,依旧什么都没有说。他和刘豚站在一处,一个冷着脸,一个笑眯眯,只看青衫少年和紫衫少年要如何。
青衫少年蹑手蹑脚地,就率先要往人声处去。
“表哥,这、这不好吧。”紫衫少年拉住青衫少年。
“有什么不好。”青衫少年却说道,“若舅母给你说的是京中哪一个女子,咱们自然无需这般,无论是谁,模样性情都在我心里头了。就是阮家另外两个姑娘,咱们也不是没见过的。这一个不同。你姨母说的天花乱坠,可是咱们哪里知道这阮玉珠是圆是扁。兄弟们能真让你盲婚哑嫁?要是娶回去是个母夜叉,你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说完这些,周湘又责备紫衫少年:“咱们可都是为了你,才蹚这趟浑水。冒着雨跑这远的路,事到临头你打起退堂鼓来,对得起哪个!”
紫衫少年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小七说的好听,还不是他好奇新娘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把咱们都拉了来。”刘豚用胳膊肘撞了向嵘一下,掩面笑道。
向嵘懒懒地看了刘豚一眼,轻轻地哼了一声。
“好像你和小七的目的不一样似的。”冷冷的语气,嘲讽意味依旧十足。
“我……我自然和小七不一样。”刘豚一本正经地辩解,突然眼珠子一转,“只顾说我,你又为什么来?”
向嵘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搭理刘豚。
刘豚自觉扳回一城,笑的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都眯成了缝。
周湘听见刘豚和向嵘说他,全当没有听见,只招呼两人快些跟上,赶着去看阮家的大姑娘。
很快,四人就到了老树后。
老树所遮蔽的处所,正是小佛堂。
小佛堂内
褚锦绣目光闪动。阮梦枚脸上一红一白,压抑着怒气看阮玉珠。
阮玉珠的嘴角露出笑意。
阮梦枚问她究竟想怎样,这话难道不是该她问他们吗。
显然,阮梦枚根本就不想提沈氏的旧案,也不会给她机会对质,除非她能够拿出不可辩驳的证据出来。
事情发生时她才十岁,之后就困在山庄,又怎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即便将来她拿到了证据,要给沈氏翻案也是千难万难。
但是,今天她无论如何得先为沈氏和自己讨些利息回来。
“既然来了,母亲的灵位在此,她还受得起你们一个头。”阮玉珠清晰地说道。
阮梦枚和褚锦绣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阮玉珠竟然让他们给沈氏的灵位磕头!
“玉珠,你也闹的够了。时辰不早,快些去收拾了,咱们一起归家。”阮梦枚拿出父亲的架势来,对阮玉珠吩咐。
“你们磕了头,我再跟你们回去也不晚。”阮玉珠毫不动摇。
阮梦枚皱眉:“我和太太为你寻了门好亲事,你不要不识好歹。”这一会的工夫,他就很狡猾地绕开沈氏,将话题转到了阮玉珠的亲事上。
褚锦绣也不失时机地开口:“玉珠啊,家里一应都为你安排好了。院子是最好的院子,一应吃穿用度,也都是最好的。你回家去,想要什么,想用什么,尽管开口,你父亲和我总会为你寻来。”
这是在用京中侍郎府的富贵引诱阮玉珠。
阮梦枚满意地点头。
阮玉珠微微挑眉。
“你们给母亲的灵牌磕头,我就跟你们回去。否则,我宁愿老死在这山中。你们是知道我的,出言无悔,说到做到。”阮玉珠的话掷地有声。
阮梦枚大怒:“我和太太悉心为你安排,你竟拿自己的终身当做要挟?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玉珠,你小时候虽然任性,可却不是这般不通情理!”
阮梦枚不敢认她这个女儿了。
“说到情理……”阮玉珠好整以暇,“……当年父亲家贫,祖母病重几次,若非母亲资助,又精心服侍祖母,祖母可能活不到今天,老爷又哪里有心思,有机会金榜题名……”
阮梦枚的脸就黑了。
阮梦枚祖籍淮安。父亲在他幼年时就亡故了,只留下阮老太太和他,母子二人相依为命。阮老太太太理家,阮梦枚一心苦读。
阮梦枚是个读书的种子,少年就考中了秀才。
可惜阮家家底单薄,母子两个不事生产,又不善经营。阮梦枚考中秀才之后,家底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只能四处坐馆,将将够母子两人的生计。
屋漏偏逢连夜雨,阮老太太病了。
为了给阮老太太治病,阮梦枚不仅耗尽了家底,还欠下了几笔不小的债款。可阮老太太的病不仅没好转,反而愈加严重,渐渐露出下世的光景来。
要救阮老太太的命,需要名医,还有大量的银钱。
阮梦枚无奈,只能放弃举业,到当地有名的富商沈家中求职,哪怕是签一张卖身契,也要救回母亲的性命。
而沈氏月娘,正是沈家唯一的女儿。
落魄的俊朗书生和美貌富家的小姐,巧合也好,有心也好,之后的一切都顺理成章。
沈家耗费巨资,请名医为阮老太太治好了病。阮梦枚不仅不需要投身商贾,连馆都无需再坐,还有了自己的书斋可以一心一意地攻读。
阮梦枚考中举人,衣锦还乡,迎娶沈氏月娘。
沈家得此乘龙快婿,且小两口情投意合,便不惜银钱为女儿置办嫁妆。阮梦枚娶了沈氏,后顾无忧,春风得意,转年进京参加会试,金榜题名,得了两榜进士出身。
阮梦枚在朝中并没有亲戚故旧,然而有充足的银钱打点结交,很快就外放重地为官,顺顺当当地步入仕途。
可以说,没有沈氏,就没有今天的阮侍郎。阮梦枚与沈氏结亲,至今还是淮安人口中的一段佳话。
说沈氏是阮家的恩人并不为过,她还为阮梦枚生下一儿一女。
“至于褚姨娘……”阮玉珠扫了一眼褚锦绣,“她本就是母亲买回来的婢子,给母亲磕头天经地义!”
就算褚锦绣不是沈氏买进门的,而是正大光明被阮梦枚娶回来的填房,按照礼法,褚锦绣在沈氏面前也要执妾室的礼,在沈氏的祭日磕个头,完全是她的本分。
可阮玉珠偏又重新提起褚锦绣是沈氏买进门这件事。
褚锦绣暗暗咬牙,飞快地左右看了看。除了心腹几个,倒是没人跟进来。她这脸算是没有丢在众人面前,否则今天回去,这个主母就有些难做了。
没有外人在,褚锦绣就叫了一声老爷,低低的哭泣起来,似乎有无尽的委屈和耻辱。
这个时候,褚锦绣自然万万想不到,小佛堂后,隔墙有耳。
阮梦枚本也讪讪地,见褚锦绣哭了,更加恼怒。
“玉珠,你太不像话!你眼睛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可还要做阮家的女儿?还不快些过来给太太赔礼!”
阮玉珠对阮梦枚的回应,是从袖中抽出一把锋利的剪刀来。
“你要做什么?”阮梦枚和褚锦绣都惊的退了一步。
“你们无情无义,我跟你们回去做什么?”阮玉珠抬手让满头乌发垂了下来,“铰了头发,这辈子就在山中陪着我那可怜的母亲。”
阮玉珠要断发明志。
“不……”
小佛堂内外的人都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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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珠笑了笑。虽然阮玉翡来的有些不是时候,但她并不十分恼火。她这里很欢迎阮玉翡。
在阮玉珠对面坐下来,阮玉翡就开始四下打量,然后她就笑了。“这院子本来空着,是娘偶尔召集那些丫头媳妇说话的地方。现在腾出来给大姐姐住,倒也合适。”
“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阮玉珠心中好笑。褚锦绣费尽心机做了许多的表面文章,才刚刚转身,亲生女儿就来拆台了。“你娘还说是极好的院子,特意留出来给我的。”
阮玉翡顿时就噎了一下。
不过她来这里另有目的,这么说不过是想让阮玉珠心里堵一堵,没达到目的,她还准备有更厉害的手段。朝跟随的人招了招手,就有两个粗壮的婆子上前,将两大叠宣纸放在桌子上。
阮玉珠几乎能感觉到矮桌不堪重负,发出了低低的吱呀声。她问阮玉翡:“这是做什么?”
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阮玉珠,阮玉翡慢悠悠地开口:“大姐姐莫不是忘记了?方才在老太太那里,大姐姐可是答应了的,要替老太太抄经。”这么说着话,她就从袖中取出两卷佛经来。
“我跟大姐姐仔细说说……《金刚经》要五十份,《药师经》也要五十份,装订妥当了,端午的时候要拿去大相国寺供奉,给老太太做功德。这是大姐姐的份儿,我那份儿比大姐姐的还多呢!”
阮玉珠没有接阮玉翡手中的经卷。
她前世孤苦,也曾念经拜佛,求解脱。解脱虽然没有求到,但却读熟了许多经卷。《金刚经》和《药师经》她很熟悉,两部经卷加起来,约有一万来个字。
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要她抄写出五十份儿来,这是强人所难。
阮玉翡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地直接、霸道。只是以前她只敢将这种手段往下人们身上招呼。
“给老太太做功德,自然少不了大爷和三妹妹吧。”阮玉珠状若随意地问阮玉翡。
阮玉翡目露不悦,随即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那弟弟可是老太太的宝贝疙瘩,哪里舍得让他抄书。况且,就他写的字,打量是能见人的!你还当他是当年那个小神童!”
“三妹妹自然有好东西,不用抄这些。”说到阮玉翠,阮玉翡的神情竟有些酸溜溜的,而且很不愿意多说。
阮玉珠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怕引起阮玉翡的怀疑,就没再继续深问,而是转换了话题。“二妹妹,你我多年没见,二妹妹变了许多。”
见阮玉珠态度和缓,阮玉翡就认为是阮玉珠知道了厉害,向她示弱讨好。阮玉翡不屑地笑了。
“八年了,当然变化不小,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我自然变了,大姐姐不是也变了吗?我叫你一声大姐姐,不过是你年纪实在比我大的缘故。我好心提点你一句,如今这侍郎府中,我才是嫡长女,而你……父亲抬举你,你可不要忘记你如今的身份!”
“真是这样吗?我看未必。”阮玉珠的语气淡淡的,“如果我真的不如二妹妹,安定侯府世子夫人的位子,怎么会选我,而不选二妹妹你!”
阮玉珠的话可谓一针见血,正戳在了阮玉翡的痛处,让她勃然作色。
“你……你不要脸。没下定,也没下聘,可能是父亲和母亲哄着你玩。你年纪大了,再嫁不出去,父亲和母亲脸上不好看。而且你耽误了不要紧,还延误了我和玉翠。”阮玉翡的声音越发尖利起来。
阮玉翡越是气恼,阮玉珠心中越是安定,虽然她并不是为了气阮玉翡。
“是不是哄我,我自然清楚。这些年我不在京城,二妹妹若能寻的好亲事,只怕早就嫁了。这谁耽误谁的,可难说。”
“你……”阮玉翡气的站起来,作势对阮玉珠伸出手。
阮玉珠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阮玉翡。
阮玉翡终归没敢动手,冷哼了两声,就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却还没忘了将两部经书扔下。
“这么些年,二姑娘还是小时候那脾气。姑娘何苦气她。”李嬷嬷就叹气。她的意思,还是要阮玉珠遇事忍耐,以平平顺顺地嫁出去最为重要。惹恼了阮玉翡,如果阮玉翡在她的婚事中作梗可怎么办。
“我不怕她作梗,只怕她什么都不做。”阮玉珠笑。
虽然有山庄中的一番安排,但她还是担心不能完全打消有心人要将她嫁给向咏枫念头。如果阮玉翡能够从中破坏,她的胜算就又多了几分。
这种事,自然是越保险越好。
阮玉翡刚才的表现,分明是早就知道了这桩亲事,并且非常嫉妒。她本就是嫉妒心特别重,见不得人比她好,何况向咏枫的家世和人才都是上上之选,对不知内情的人来说,这真是一桩金玉良缘。
阮玉翡知道这桩亲事的隐情吗?阮玉珠认为她并不知道。依着褚锦绣和阮玉翡母女的性格,两人肯定谈过这件事。褚锦绣不会将隐情告诉给阮玉翡,因为她知道女儿的性情。阮玉翡性子冲动,并不善于保守秘密。
而且,褚锦绣也并不知道所有的内情。
虽然是同谋,但是那件事,曾氏不会告诉褚锦绣。
阮玉珠不操心别的事,她只希望,今天经过她这一激,阮玉翡能更加上心,使出手段来,早早地将这桩亲事给搅黄了,才是天下大吉。
大丫头杜鹃却担心另外一件事。她捡起地下的经书,再看看桌上的纸张,替阮玉珠发愁。
“姑娘,这可怎么办?”杜鹃跟着阮玉珠,颇识得笔墨,只看这些纸张,就知道是项大工程。“姑娘要抄这些出来,这成天价也不用做别的了,岂不成了抄书匠了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她抄书了。”阮玉珠笑。
“姑娘是打算……”杜鹃不解。
阮玉珠摆摆手,“都放着吧,不必理会。”
这点儿小事她若应付不了,还怎么在侍郎府中立足。阮玉珠根本就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眼下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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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将华氏支开吗?阮玉珠略转了转这个念头,就放弃了。与其将华氏支开,不如想办法让华氏害怕她,讨厌她。
她只要发发脾气,刁难华氏就可以。
但可惜的是,她并不是一个会无故发脾气,也做不出随意刁难人的事。她讨厌这样的人,做不来这样的事。
阮玉珠心里烦,就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一坐。这样的地方,她知道哪里有。
“玉珠姑娘,这边没什么好看的,离牡丹园也远了。”华氏轻轻柔柔的声音,提醒阮玉珠。
“我随意走走,你们回去服侍吧。”阮玉珠漫不经心地说道。
华氏立刻就住了嘴,和另一个小丫头垂着头跟在阮玉珠的身后。
前面不远处就是一架紫藤,紫藤架下有桌有凳。从前在侯府,阮玉珠烦闷了的时候,就时常在这里坐上半日。这里僻静,很少有人来。
阮玉珠打算就在这紫藤架下坐上一阵子,等那边开宴了,再回去,享受难得的清静。
但是往紫藤架旁边一看,阮玉珠就知道,她今天这打算是落空了。
紫藤架旁就是一座小石桥。小石桥头,站着几个人。
当中的是一个身穿玄色箭袖长袍的少年,容貌俊美,面色冷峻,袍袖当风,芝兰玉树,正是方才向咏枫提到的小堂叔向嵘。而此刻,他正被一个靓装少女带着丫头婆子们团团围在当中。
“嵘哥哥……”少女声音娇俏,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撒娇意味,“我只不过是要跟你说说话,你怎么就不肯理人。”
阮玉珠本来想要转身离开,另外找个僻静没人的所在,但是又往前面看了一眼,她就顿住了。眼前的情景乍一看去颇为赏心悦目,但仔细再看,就看出蹊跷来。
向嵘分明很不耐烦,而且就在发怒的边缘。而那几个丫头婆子的站位也很微妙,分明是让他动弹不得。这种情形,如果向嵘和少女的位置对调一下,就非常好理解了。
阮玉珠的目光在向嵘身上略顿。向嵘似有所觉,朝阮玉珠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冰冷,但又似乎多了些什么。那少女也随着他扭过头来。阮玉珠一眼就认出了少女是谁。
褚素馨,褚锦绣的娘家侄女,今年刚满十五岁,是褚家人的掌上明珠,也是京城有名的美女和才女,名气不在阮玉翠之下。因为这两个女孩子还是表姐妹,又有人凑趣称她们为双壁。
褚家的掌上明珠,这样堵着向嵘说话,胆子确实不小。
这样想着,阮玉珠心中就是一动。
今天曾氏特意安排,是要相看她,褚家不会不知情,又怎么会打发褚素馨来?
褚素馨是自己来的,而且有她的目的。褚素馨的目的,不会就是向嵘吧?少女的神态和目光中都饱含情义,但向嵘却不然。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向嵘的家世人品才学都是上上之选,而且他在向家的地位特殊。但是阮玉珠记得,直到她死的时候,向嵘都没有成亲。而褚素馨……
她不记得褚素馨那个时候有没有成亲,按年纪应该是成亲了,但是嫁给了谁她并不知道。这很奇怪,就算是她心中不在意,消息不灵通,褚素馨的婚事也应该会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可是却没有。
那必定是有什么缘故,阮玉珠觉得奇怪,这个时候却没有费心思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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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玉翡妹妹,请坐吧。”向咏枫起身,客气地说道。
阮玉翡的脸上才见了些笑容,就在向咏枫的身边坐了下来。
“枫表哥,上次我娘打发人来送的桃子,你吃过了没有?”阮玉翡微微红了脸,问向咏枫。
“哦,吃……吃过了。”向咏枫根本不记得阮家什么时候给他送过桃子,但还是答道。
“枫表哥觉得好不好吃?那是……”阮玉翡立刻高兴起来,絮絮地说个不停,“并未到季节,好不容易寻来的。我知道表哥爱吃桃子,特意让娘打发人送了来。表哥喜欢,我再让人寻了来……”
阮玉翡说起来,就有些打不住话头的意思。
“那就不必了,太麻烦玉翡妹妹了。”向咏枫硬着头皮说道,不等阮玉翡说不麻烦,他的目光就躲闪了开去。“小堂叔他们去了哪里,他们不是跟玉翡妹妹在一处?”
阮玉翡终于察觉到了,向咏枫对她那个桃子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但这没有让她沮丧。她认识枫表哥这么多年,今天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跟枫表哥说了这么多的话,而枫表哥并没有找借口离开。
听向咏枫问到向嵘等人,阮玉翡微微噘起了嘴。
“……跟三妹妹在一起,谈什么诗会的事……”其实跟阮玉翠谈论诗会的只有周湘。向嵘和刘豚两个人不过是陪客。她可是借着去官房的机会,才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人,寻来这里的。
当然,这些她是不会跟枫表哥说的。
向咏枫仔细地问了向嵘等人的位置,立刻就打发了小丫头过去。不大一会工夫,周湘和阮玉翠就过来了。看两人脸上的神情,似乎谈的很愉快。
周湘跟哪个女孩子都能谈的很愉快。
“玉翡表妹怎么抛下我们走了,让我们好找。走,我们继续去说说诗会的事。”周湘赶过来,先暗暗地跟向咏枫对了个眼色,然后就想要将阮玉翡带走。
阮玉翡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不想走,但又不能说对诗会的事情不感兴趣,她觉得那样就是露了怯,等于告诉众人她没才学,不会做诗。
“你们坐这里好好说诗会的事吧,我到附近走走。”阮玉珠早就想要脱身,趁机就站起来,给周湘和阮玉翠让位子。
周湘满面笑容:“也好,我们就在这歇一歇,木头去陪玉珠表姐走走。”
此时此刻,阮玉珠想要相信周湘不是故意的,也已经不可能了。这几个家伙,他们究竟在想什么呢!但不管他们在想什么,她是再不想跟向咏枫和华氏独处了。
“世子爷跟二妹妹有话要说。我自己走走不妨事的。”阮玉珠说完,也不看众人的脸色,径自出了凉亭。
她的话,算是堵死了向咏枫和周湘追出来的路。走出一段距离,阮玉珠回头,就看见周湘站在凉亭中,正冲着她笑,表情略有些微妙。而阮玉翡则拦在向咏枫的面前。
周湘不好追过来,向咏枫想追也追不来,阮玉珠很满意,除了华氏还在她身后。她从凉亭出来,跟出来了两个侯府的丫头,其中一个就是华氏。
“你叫什么名字?”阮玉珠信步走着,一面随意地问华氏。
华氏的样子很恭谨:“婢子的闺名叫做珍珍。”
既然是个婢女,还说什么闺名不闺名呢。心里这样想,阮玉珠嘴上并没有说出来,只夸了一句好名字。她不太明白,华氏为什么一直跟着她,华氏不是应该跟在向咏枫身边不离吗。可她又很清楚,只要华氏和她在一起,向咏枫总会找到借口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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