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林赋盷教会她手指运球的动作后，方知凛的心里貌似对这种事情产生了一种执念，她总会想要学好，但是又不敢去找林赋盷。
体卫处只有下课时是开着的
并且球数量有限，稍微来晚一点就被男生抢完了。
她只好每次下课就冲到下楼去。
这次运气好，她是第一个拿到球的。当她出来时，外头围了好几个男生。
其中一个男生调侃说道：“这姑娘的速度比我们这群大老爷们还快。”
方知凛刷一下红了，不在此过于停留，拿着球就离开。
隔了一晚上，手也不听使唤了。球和手的配合始终搭不到一边去。
微风轻抚过她的发梢，汗水打湿了鬓角的碎发，粘在头发上挥之不去。
手上迸出粘人的汗液，怎么都调整不好运球的动作。
她从口袋里扯出一张纸来来回回擦拭弥留的汗液。
就在两节课的课余时间里，她终于稍微娴熟一点了，等完全熟练了就展现给林赋盷看。
回到教室，在后面一片空地上，欣喜地向风懿雨展示自己的成果。
她脑海里一直回想着昨天林赋盷的技巧，球在她的手指上飞快转动。
不过没转几下球就滚下去了。
方知凛有些垂头丧气，弯下腰准备捡起滚落地面的球。
手碰到的瞬间，是心跳骤然加速的曲线。
林赋盷捡起球递给方知凛，温柔地说：“其实你可以来找我的。”
风懿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推搡着她的手臂，八卦心一下子上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才没有，你……别瞎猜。”
“说话支支吾吾的，肯定有情况。”
举着球的手隐隐发热，方知凛别扭地转过身，辩解道：“你想多了。”
风懿雨给她下了个台阶：“我瞎说的，瞧把你吓的。”
“球快还回去吧，隔壁班下节课是体育课。”
下午，陈教官并没有再带我们训练，而是带我们娱乐一把。
一部分的教官带领学生去往大礼堂。学校大礼堂是个很宽敞的地方，还有大风扇呼呼乱窜。
本来陈教官也打算带我们去。但是他去的时候发现没地方了。
“只能委屈你们一下了。”陈教官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露出憨厚的笑容。
陈教官喊大家原地就坐。
因为开始选择的这块地有大树庇护的阴凉，所以是当时军训中最凉快的一地。
我们围坐成一个圆圈。女生围成一圈，男生围成一圈。女生身高最矮的和男生身高最高的成了圈圈的锁。
方知凛手臂触碰到他时紧张地缩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突然怕触碰到他却又忍不住想去触碰他。
林赋盷转头时，方知凛躲避他的目光。假装四处张望。实则是在掩藏自己。就算骗的过自己，却骗不过自己的心跳。
陈教官：“同学们，谁能自告奋勇上前来唱首歌的。”
有几个活跃气氛，社牛的同学站起来，来毛遂自荐，大家也很给面子的一个劲鼓掌。
温菊做什么事情都很活跃，她上前拿起话筒唱歌狠狠抓住在座各位的心。她的嗓音很柔美。选的歌曲也很符合她。
从温菊开始有不少人踊跃上去唱歌。
有唱的好的，也有唱的一塌糊涂，但逗笑我们的。
陈教官也被推搡上前去唱歌。
他选了《打靶归来》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 把营归 胸前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他唱的慷慨激昂，坚定的目光里充满对祖国的热爱。
许久，他才露出憨厚的笑容。
好像这一刻便是青春的意义。
几轮下来。
陈教官说：“最后一个谁上。”
大家你看看我看看，始终没有人上前。陈教官的目光停留在方知凛身上。
方知倏地感觉大事不妙。双方对视的那一瞬间，冥冥之中自有选择。
就你俩。
短头发女生和旁边俊高个子男生。
方知凛和林赋盷互相看向对方开启大眼瞪小眼的模式。
两个人来到中央，林赋盷俯身小声询问道：“你会唱什么歌？”
《不能说的秘密》
但我不是很会唱。方知凛似乎有点担心。
没事，你看我右手的指示，我打OK的手势时，你就唱。
你全程看着我的手就好，不用在意他们的目光。
林赋盷仿佛是块明镜似的，知道她心底想着什么。
好。
清冷的嗓音将歌词缓缓拖出。
冷咖啡离开了杯垫，我忍住的情绪在很后面。
大家的情绪都被他的歌声所牵引。连方知凛也不例外。
旁边这个穿着迷彩服闪闪发光的少年，不停撩拨着她的心弦。
不是娇艳欲滴的危险玫瑰，让人步步走向泥潭
而是含苞欲放的洁白茉莉治愈迷人。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
是曾与你躲过的屋檐。少女的嗓音青涩甜美。也由不适应慢慢地舒展开。
远处的一个男生叼着糖，隔着窗户边。饶有兴味地看向青涩羞红脸的姑娘，心里的防线隐隐被破。
结束后，来到球场，林赋盷叫方知凛在原处等着他，自己去去就回。
林赋盷回来时，手上捧着球。
方知凛困惑道：“体卫处的门不是锁起来的吗？”
“莫非你是把自己的球带过来了。”
林赋盷转移话题，开始自己的疑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方知凛说：“怕打扰到你。”
林赋盷顿了顿，有些语塞，良久才说：“朋友之间怕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还有啊，以后不要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样躲着。”
原来都被看到了。
练习到第五次的时候，看着她依旧笨手笨脚的样子，随心说了一字：“笨。”
“学习那么好，为什么是个运动废柴。”林赋盷调侃她，又似乎是激将法。
方知凛辩解道：“还不是因为紧张。”我不蠢的好吗。越说越没底气。争辩的声音也小下来。
被说了之后，胜负欲一下猛增。
心里默默念着一定要成功。
手中的球不断转动着，方知凛兴奋地说：“成了成了。”
林赋盷勾唇，夸了一句：“真棒。”
他随口夸的一句好棒，她都能开心一整天。
方知凛靠在窗边，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停止，像是发春的小姑娘。
结果老曾叫她去办公室的声音打断了她嘴角的笑意。
办公室内。
位置比较宽大，有好几处办公桌。
墙壁上各处贴着鼓励的小标语。
老曾旁边空隙的座位上还有只吃几口的泡面。
方知凛站在一旁，局促又不安，她努力回想着自己做过的事情，但都不足以被抓来批评。她静静地等着老师开口说话。
老曾从桌面上拿出两张纸，递给她。解释说：“上次看你在黑板上写的字不错，所以就喊你来抄花名册。”
“其中一张是废纸，你对着上面抄就行了。”
方知凛接过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我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啊。原来只是被逮着抄花名册。”方知凛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拿着一旁报废的表照抄。
方知凛坐在位置上，盯着表格按照顺序写下来。
目光向下滑时，纸上照映出另外一个影子。
方知凛心颤了一下，眨了眨眼。往干涩的喉咙吞了口水。
装作没若无其事般，转移注意力集中在花名册上。
下笔论到他名字的时，名字写的格外用力。
老曾指着林赋盷的名字问：“这个名字这么写这么重。”
方知凛有点心虚，以笔不好，漏墨搪塞了过去。
谁都不知道此刻她的心跳有多厉害。
南方的九月太阳依旧高照，空气中积攒着厚厚的热气。
陈教官在教室里学唱军歌，怕自己表达不清楚。就想着用多媒体打开音乐来放歌。
陈教官不知所措对着黑屏的多媒体，不解地问：“这怎么打开。”
林赋盷上前解围，在下方三个按钮的第一个启动开关。
他怕陈教官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索性留在台上教他操作。
林赋盷询问道：“教官，你要点哪首歌？”
《团结就是力量》
林赋盷点开系统自带的音乐，打字搜索《团结就是力量》，点击第一个，不断调节下方音乐键，全部完成后，他才下来。
大家对这首歌耳熟能详，就当歌曲出来的时候，都能跟着旋律唱起来。
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
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之后有陆陆续续播放了几首爱国歌曲。
有最熟悉的《义勇军进行曲》
像是被激发了爱国情怀，同学们依旧乐此不疲。
歌的魅力在于能够感染人的情绪。
振奋，悲伤，喜悦皆是。
学校路旁种满了绿植，高矮不一。校外停满自行车。
林赋盷就一直跟在她身后，默不作声。
昏暗的街道，灯光忽明忽暗。年久未修的路灯上织了一张张蜘蛛网。
他们这块区没有什么人，有的也只是一些留在原处的老人。
所谓的流言蜚语也随着离去淡淡消失。
方知凛顺着记忆走过无数遍的小巷乃至大道。
听到异样的声音，后背发冷，她的步子开始加快，不敢回头看。在心里反复默念着没关系没关系。企图让事情快点结束。
“方知凛”。熟悉的青涩男声叫住她，像是驱散黑暗的存在，给人莫名的安心感。
林赋盷站在晦暗的灯光下，看不清神色。他想是开口想说什么时，看着她渐红的眼眶，怔住了。将话吞回在肚子里。
方知凛的声音略带哽咽
她说自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怕他不相信又重复说着。
林赋盷往后看一片漆黑，看不到尽头。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安抚道：“别怕，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挡着她的视野不让她往回看。
“别看了，会多想。”
方知凛听话地点点头。收回了好奇心。
林赋盷看着她入门后 ，才回家。
方知凛依旧心有余悸，她开着灯，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害怕的记忆又开始浮现在脑海中。
小巷中，老鼠摇着尾巴咯吱咯吱地吃着食物，落下了不少的饼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