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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穗由于心跳早搏过快昏厥后,一觉醒来穿成了年代文炮灰女配的妹妹,为避免亲姐李霜走上与书相同的炮灰道路,岁穗自愿报名参加下乡,面对乡村艰苦的环境,凭着之前作为打工人的毅力,一步步靠自己学习考上大学,回到城里与家人团聚……
主角:李岁穗 更新:2023-01-08 23: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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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岁穗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年代文炮灰女配的妹妹后》,由网络作家“讨厌猫的租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岁穗由于心跳早搏过快昏厥后,一觉醒来穿成了年代文炮灰女配的妹妹,为避免亲姐李霜走上与书相同的炮灰道路,岁穗自愿报名参加下乡,面对乡村艰苦的环境,凭着之前作为打工人的毅力,一步步靠自己学习考上大学,回到城里与家人团聚……
正值夏日正午,一个穿着粉色连衣裙戴着遮阳帽的女孩独自在街上走着。
从后面看,女孩子衣服已经完全湿透,透出白色的印迹。
走近,女孩脸颊绯红,两鬓头发都已经湿透,不停滴着汗,还一边走一边急切的喘息着,但是依然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又走了一段时间,突然女孩捂着心脏停了下来,急切的调整着呼吸,慢慢深呼吸了几口气,吐了几口气,心脏疼痛好像渐渐缓了下来,又向前走了几步,却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
女孩躺在地上,闻着不远处马路的柏油味,听着蝉尖锐的鸣叫,感受着心脏剧烈的疼痛,看着上方绿的发亮的大树,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没有力气说不出什么,嘴巴动了几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这是岁穗昏厥后的最后一幕,醒来的时候,岁穗已经躺在一个垫着蓝色的碎花床单,盖着蓝色的被子的床上。
岁穗动了动身体,依然非常的酸软没有一丝力气,头晕乎乎的,嗓子和嘴巴很干,试着要喊但是只是嘴巴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岁穗闭着眼睛想了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想着自己应该没死被救了,只是可惜没有办法去上班了,还没有请假,不知道会不会算旷工。
想着想着岁穗又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了微弱的灯光,旁边传来柜子开关的声音,能够依稀看见一个扎着辫子,身材苗条,身姿婀娜的女孩子在折着衣服。
岁穗没出声,静静的看着,猜测这人到底是谁。
女孩折好了衣服后,慢慢向床边靠近,等到快走到了岁穗的面前,岁穗赶紧闭上了眼睛。
女孩弯下腰摸了摸岁穗头,又摸了自己的头,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舒了口气。
岁穗闭着眼睛闻着女孩衣服上淡淡的香味,先动了动眼睛,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女孩看到岁穗醒来,不等岁穗说话,马上开心的说道:“妹,你醒了,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岁穗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嘴巴,女孩看着岁穗已经干的起皮的嘴巴,说了一句等一下,就站直了身,急切朝外面走去。
岁穗接着听到楼梯咯吱咯吱的几声,然后又听到同样的几声咯吱声,女孩拿着一杯水,扶起岁穗,让她喝了起来。
岁穗感觉自己已经渴到极点,就着女孩的手,一口气把一杯水全喝完了,才停了下来,躺回了床上。
女孩看着岁穗喝完,又从旁边端了一碗白粥,岁穗往碗里一看,顿时失去了喝的兴趣。
女孩端着是白色的瓷碗,碗边还有几个缺口,已经被磨平了,往里一看,里面装满了水和几粒煮烂的米,上面飘着点油星,能清晰看到碗底黑色的一圈裂纹,像是被什么敲击过留下的。
女孩对这种场景像是习惯了,扶起岁穗把碗递到面前,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岁穗。
岁穗闻着米的清香味,顿时感觉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了,似乎能听到肚子咕咕的声音。
抬头看了一眼女孩,又接着看了一眼碗,接过粥,闭上眼睛,筷子都没有用,直接对着碗喝了起来。
喝完,旁边女孩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妹,你先休息下,我下去做下饭,爸妈快回来了。”
岁穗听着女孩温柔的声音不禁点了点头。
女孩走后岁穗又呆呆看着头顶的灰色的天花板,想着最近的事情,身体实在太累了又慢慢睡着了。
醒来已是早上,是被一对男女说话声吵醒的,有点像爸爸妈妈的声音。
岁穗朝两边动了动,挪了挪,身体没有昨天的酸软了,脑袋也没有之前那么晕,岁穗动了动想起来。
刚转了转头,就看到一张放大版的人脸,17,8岁的样子,鹅蛋脸,弯弯的眉,长长的睫毛,圆圆挺挺的鼻子,红红的嘴唇,微微的嘟着,长的很好看,像是年轻时候的姐姐。
女孩似乎是被外面的声音吵到,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趁着翻身,岁穗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
起来才知道,自己正处在一个阁楼上,阁楼上到处堆满着箱子,床旁边有个桌子放着书,还有两条凳子,堆着外衣,在往前走有一条拉的线上面挂满衣服。在旁边就是空的,依着一架楼梯,可以通过楼梯下去。
岁穗小心走到楼梯旁,轻手轻脚的往下爬,爬到一半就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男人在门口蹲着刷着牙,旁边穿着黄色上衣,黑色裤子的女人在煮着什么。
完全走下去,才发现是年轻时候的爸妈,大概30多岁左右,和之前妈妈给她看的爸妈年轻时照片一模一样,而且妈妈要更年轻更好看。
以前觉得妈妈老是穿红蓝黑,买其他颜色她就觉得不合适,现在一看妈妈穿亮色黄色也很好看,显白显精神。
爸妈看到岁穗下来,摸了摸头,连忙问她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
岁穗摇了摇头,两人看到岁穗脸色红润,没什么事的样子,就又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岁穗一个人走出门到处看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大院子,有三层楼,岁穗家住在第二楼,二楼这边楼梯上来只有三户,另外一边楼梯上来有6户,一层楼有一个公共水龙头和公共厕所,水龙头离岁穗家很近。
岁穗站在楼上看着微微亮着的天空,听着大家吵闹声,发了一会呆,回到家里,刷完牙吃完了早餐。
刚吃完,姐姐急急忙忙穿着衣服下来了,喝了一碗粥吃了点粗粮饼,就朝着外面跑去。
过了一会,爸妈也出去了,留下岁穗在家里。
岁穗爬到楼上,看了看书桌上的书,发现是高中的内容,还写着李岁穗,就知道自己可能是高中生,没有想到又要重回高考,对于高中早就忘光了。
岁穗虽然之前是老师,教的初中,高中很多已经忘记,好在作为老师,学习能力还是不错。
就着阁楼的窗户,把高中数学教材都看了一遍,有很多知识点都忘记了,不过给点时间,一章一章学还是能掌握考的不错的。
岁穗一口气看完一本教材,已经到中午了,妈妈已经回来在下面做着饭。
岁穗伸了伸懒腰,打算去下面动一动走一走,腰有点不舒服。
岁穗下来时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说是饭其实就是非常稀薄的粥,就着一点杂菜。
妈妈已经盛好了岁穗的,自己也盛了一点,自然更加稀,岁穗没有说什么,一口气把粥喝完,然后就着外面水龙头把碗筷一冲立马干干净净。
坐了一会,和妈妈打了声招呼,就兴冲冲的朝外面走去。
正值秋季,比起岁穗之前住的地方,这个地方天气非常舒服,即使正是中午也有凉风穿过,院子里小孩还在玩着,满头大汗,在地上捡着石头,拿棒当剑,彼此切磋。
走出去是几条交错的巷子,岁穗随便选了一条巷子,一直往右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看到一条街道。
这条街道零零散散有些店铺,什么人民供销社,国营饭店,百货商店等,但是店都很小,一般一间小门面的大小,招牌也很简陋,就是拿毛笔在墙上写了招牌,字都有点掉色了,百货商店稍微好一点,用了红纸,写在红纸上再贴了上去。
岁穗绕了几圈,观察了几家店,一个人都没有,服务员也都偷着懒打着盹,一副无聊的样子。
岁穗也没有走近,隔着老远看着店里,很多东西看起来也都挺复古,但是没有特别好看的,还是现在的东西好看。
岁穗又绕了一会儿,依然没有发现,口有点渴了,于是打算先回家喝点水,待会再出来转转。
岁穗回到家,妈妈已经出去了,只能看到桌子上摆着一双精美的鞋子。
那双鞋是用红布做的,看起来方方正正的,摸起来软软的,里面有几层厚厚的棉,脚脖子地方还有一圈毛,看起来非常暖和。
外婆去的早,外公没有再娶,一家只有妈妈一个女孩,从小妈妈就学着缝东西。再长大点,跟着别的婶婶学做衣服鞋子,加上妈妈在这方面有天分,教一遍很快就学会了,还经常创新新的样子,经常有人让妈妈帮忙教教怎么鞋子衣服。
岁穗喝了水,坐在凳子上,看着周围的环境,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想着自己肯定穿越到了一个平行时空了,这里有个比我现实年轻的我和我的家人,以及社会,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和现在的社会一样的发展了。
岁穗站起来看了看外面,院子这时还比较安静,孩子们估摸着在睡午觉。
岁穗也伸了伸懒腰,想着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爬上楼梯躺到床上,准备休息好了再去想想怎么去搞钱,但是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岁穗醒来的时候,爸妈已经回来了,正在压低声音的谈论着什么。
只能听到几个词语,"工厂"“下乡”“李霜”“群立村”,其他听的不太清楚。
岁穗听了一会儿有点费劲,也就算了,伸了伸懒腰,慢慢爬起来,穿好衣服走下了楼。
爸妈听到下楼的声音,变得一副紧张的样子,立马没有再讨论,假装忙着其他事,眼睛还一直观察着岁穗。
问岁穗好点了吗?怎么在家里没出去玩?但是看岁穗一脸迷糊的样子,还没有等岁穗回答,就又各自散开了。
岁穗也没在意,走下楼发现之前桌上那双红色鞋子不见了。
于是走到正忙着做饭的妈妈面前,轻声问道:“妈,之前放在桌上的红色鞋是谁的,新花样挺好看的,你做给谁的呀?”
妈妈抬头看了一眼岁穗,似乎思考她说的哪双鞋,半晌才答道,哦,那双鞋呀,给你舅母家做的,她娘俩侄女的婚鞋呢。
说完也不理岁穗,麻利的做着饭。
岁穗见家人不理他,无聊的盯着父母看了一会儿,就独自走出房间,想出去等姐姐回来。
这时正值下班高峰,小小院子很热闹,不像早上的急急忙忙,大家都慢慢悠悠做着饭聊着天,不时的传出几声哄笑声。
岁穗和周围的邻居打了几声招呼,就一个人下了楼打算去巷子口等姐姐。
走出院子,看到几个小朋友在跳房子,正好丢到5,其中有个年岁看上很小的小孩怎么也丢不到,只能急的到处打转。
其他小孩看到他着急的样子,都围上前,安慰着他,给他讲着丢房子的技巧还不停在房子旁边示范,并允诺待会多给他次机会试试手,小孩立马变得开心起来,站在旁边乖乖的等着跳。
岁穗背对站在院子门口,往巷子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在跳房子旁边的楼梯下方还摆着一些废纸和瓶子。
岁穗突然想起了,现在自己没有本钱,如果有不用的废纸空瓶,可以收集起来,收废品可是一本万利行业。
现在反正无事,可以捡个废纸废瓶子废铁赚点钱,攒一下第一桶金,再去想其他的。
说干就干,岁穗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走到白天路过的街道,看看能不能捡点不要的废纸废瓶子废铁等。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周一,再加上运气不好,沿着巷子以及周围街道转了好几圈,除了百货商店门口有些废纸,其他一点收获都没有。
而百货商店几张废纸捡了但又被服务员要回去了。而收废品的店也没有找到,本来想着去捡漏的,都没有机会,只能等回去问问爸妈附近的情况再做打算。
岁穗疲惫的沿着来的路往家走,快走到小院子的时候,碰上了回家的姐姐。
一个人正在手舞足蹈的演示着什么,边演示还边自言自语。
姐姐一个人沉浸了好久才发现岁穗,很开心的挽着她的手,蹦蹦跳跳的走回家。
一路上,从姐姐口里得知,原来是过几天幼儿园搞活动,姐姐被选做主持人,刚刚在练习当天的主持稿呢。
这里的姐姐和岁穗现实中的姐姐一样,都是幼师,在离家不远的红旗幼儿园工作,一个月有15元的实习津贴,还包中午一餐,转正后有30一个月。
姐姐的性格温柔,待小朋友耐心认真,做事情还很踏实稳重,所以一进去实习,很受幼儿园老师和孩子们的喜欢。
幼儿园的园长还私下里和姐姐提过几次,让她加油干,如果实习半年后没有发生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转正留下来,这些是岁穗后面从爸妈那偷听过来的。
两人很快走到家,家里的饭已经做好了,就等姐妹俩回来开饭了。
两个人很快洗好手坐到饭桌上,与平常热闹的吃饭气氛不同,今天爸爸一反常态,没有喝酒,也没有吹嘘年轻的时候自己,和妈妈两个人心事重重吃着饭,姐姐也因为要练习主持稿,很快吃完就上了楼,留下岁穗一个人不慌不忙的吃着。
刚开始爸妈还心疼岁穗生病,一直给岁穗夹菜,一块巴掌大的小鱼,鱼身体分了一小块给姐姐,一大块都进了岁穗的碗里,爸爸吃了鱼头,妈妈吃了鱼尾,汤也大半进来了岁穗嘴里。
但是等到连吃饭最慢的李父都吃完,岁穗还在一边发呆想着什么一边慢慢拨几粒饭。
李母就火了,大声吼道:“李岁穗,吃饭就好好吃,不好好吃就不吃了,”说着过来要来夺碗。
岁穗被吓了一个激灵,笑着躲过,快速的吃完碗里剩下的饭,立马递给李母。
还讨好的说道,妈,别生气,刚刚我在想题呢,下次保证认真吃饭,说完还走到李母的身边,帮李母按着肩膀。
岁穗帮母亲还没按几下,就被李母推开,说自己准备去洗碗收拾了,让岁穗赶紧去洗澡睡觉,别在这碍事。
岁穗本能想去找姐姐和父亲,但是姐姐早就出去背稿子,李父也出门和邻居聊天去了,站在家里都能听到李父和其他一群叔叔阿姨吹牛聊天的声音。
岁穗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快速的洗了个澡,就爬上楼躺在床上。
岁穗睁着眼想等姐姐回来说说附近的情况以及她工作的故事,加上白天睡了一觉,时间又早,感觉精神很好,睡不着。
结果等了一会儿,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几圈,闻着熟悉的味道,不知不觉中又睡了过去。
等到岁穗醒来,旁边的床位已经空了,外面传来叮叮当当大声吵闹声,阳光也照进房间里。
岁穗不慌不忙的穿好衣服,下了楼梯,准备看看早上吃什么。
这时妈妈走进来,看到岁穗睡眼惺忪的样子,皱眉道,怎么这么晚才起床,快去洗漱,吃完早饭帮你姐把本子送到学校,你姐把本子落在桌子上,你待会送去,我等会要去你舅母家去帮忙,你动作快点,中午给你带点好吃的回来。
说完没等岁穗反应,就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岁穗快速的洗漱后,吃了早餐,想拿起本子去找姐姐,拿的时候太快,不小心把本子带到地上。
岁穗蹲下去捡的时候,正好看到本子的封面写着的名字,整个人不由得僵住了。
只见封面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李霜两个大字,岁穗捡起本子打开本子,翻了翻本子里面的内容,字迹和姐姐的一样,还有几页写的整整齐齐的主持稿,像是姐姐昨天背的主持稿。
岁穗还是不死心又翻了几页,突然看到有一页夹着不一样字迹的纸条,想着有可能这本子是学校老师的,只是借给姐姐呢。
毕竟姐姐以前明明叫李月月呢,和自己合起来是岁月,怎么可能叫李霜呢。
岁穗拿着本子,快速关上门,向外跑去。
岁穗之前没有去过姐姐工作的地方,只是昨天走路的时候,听别人聊起,知道了个大致的方向,再加上不停的问路,终于在半小时后到了工作地点。
姐姐工作的地点叫红旗幼儿园,非常符合年代的称呼,学校门口有个铁门关着,守门的是个大爷。
岁穗走上前说明来意,说要找李月月,可是描述了半天,大爷都说没有这个人。
岁穗想着可能姐姐是个实习生,刚去没多久,大爷没认全。
于是就拿出本子,指着名字笑着和大爷说:“叔叔,那您这有没有个叫李霜的同志呢,叫她出来也可以,我让她转交给李月月。”
大爷看了看本子的名字,又上下打量了岁穗好几遍,突然想到什么笑了笑,说道:“小同志,你是李霜同志的妹妹吧,你俩长的真像,刚刚隔得远没注意看,现在越看越像,你在这等着,我帮你去叫叫。”说完就走进去叫人。
岁穗看着大爷的背影,在外面焦急等着,祈祷着千万别是姐姐出现。
但是事与愿违,没过一会儿,姐姐就像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飞过来,和岁穗说了很多话,岁穗一句也没有听到,就又飞进去了。
岁穗向大爷道了一声谢,又站在门口缓了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的往回走。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个小学,看到地上有些不要的废纸废瓶,岁穗麻木的捡起来抱回了家。
回到家里坐在矮凳上,发了良久的呆,才感觉有点恢复过来,才开始回想李霜这个名字的可怕。
如果只有李霜这个名字,岁穗想着可能姐姐改了名,但是还有红旗幼儿园,估计还有李爸红星钢铁厂,群立村,下乡这就可怕了。
她也知道自己可能不是穿越了平行时空,而是穿进了一本年代文里面,而且还穿成里面炮灰女配的妹妹,全本书都没有单独出现过的人。
岁穗穿的这本年代文有点狗血,典型的霸道总裁爱上灰姑娘的剧情,孤苦美貌倔强小知青,在恶毒女配的陷害助攻下,霸道总裁知青男主被女主的善良美貌倔强吸引,两人相遇相知相爱,最后考上大学回城HE故事。
剧情虽然狗血,但是不烦有人就好这一口,热度还是很高。
不过岁穗觉得这女主典型白莲花,喜欢扮柔弱,认为谁弱谁有理,心眼还小,见不得别人好,还假装善良大方实则喜欢到处添油加醋,有点烦这种人设。
于是没看几章就弃了,还写了差评,觉得有点带坏现在小女孩子的三观。
岁穗记得李霜和红旗幼儿园,红星钢铁厂,还是因为这女孩子太惨了,啥都没有做,只是因为平常男主对女孩态度不错,就被女主和女配算计,嫁给村子里一小混混。
刚开始小混混还是喜欢这炮灰女配,也有打算洗心革面,但是每次女主女配都在旁边添油加醋说炮灰女配的不好,以及对小混混的看不上,再加上小混混娘不喜欢炮灰女配,每天在旁边添油加醋。
不久之后,小混混又恢复了无所事事,不着家,整家人过的穷困潦倒。
在这过程中,炮灰女配还生下了一个不学无术坐牢的孩子,最后孩子坐牢的那天,自己生无可恋自杀死了,死前被作者写了对照组。
而作为她的家人除了刚开始女主女配见面的时候写了1次以及女配嫁人出现一次,后面再也没有出现过。
岁穗坐在凳子上越想越焦虑,打算看看是不是有个红星钢铁厂,万一只是凑巧呢?连忙把身上的废纸废瓶子放下来,用冷水洗了把脸就出门了。
有了上次找路的经验,岁穗一开始就问路,问了几个小朋友和大人都说不清楚地方。岁穗悄悄在心里窃喜,舒了一口气,就听到有人叫她。
岁穗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住在院子里的吴阿姨,岁穗立马露出笑容,热情的向她打了招呼。
上次岁穗发烧晕倒在路边,还是吴阿姨的儿子帮忙背回家的,岁穗好了之后,妈妈还特意买了些东西去吴阿姨家,感谢她家的救命之恩。
吴阿姨看到李妈拿的东西,连连推辞,一个劲说自己家里有这些东西,不用破费了,而且她儿子只是背下岁穗送回家,邻里间相互照应是应该的,不是什么大事。
后面看岁穗家认真的样子,最后还是收下了东西,不过塞了一包冬瓜糖给岁穗,说给岁穗平常甜甜嘴。
李妈见了没说什么,拿着糖带岁穗回家。不过从此之后岁穗一有空,就会被李妈赶去吴阿姨家帮忙聊天。
吴阿姨很健谈,和岁穗两人虽年龄相差很多,但是每次聊的很是开心,经常吃饭了,李妈喊很久才肯回家。
吴阿姨看到岁穗的笑脸,也不禁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塞到她手里,示意岁穗快吃。
当知道岁穗要去红星钢铁厂,以为她要去找李爸有事,还特意让刚回来的吴家哥哥把她送到红星钢铁厂再回来吃饭。
岁穗感谢了吴阿姨的好意,跟着吴家哥哥七拐八拐,走了1个小时才到了红星钢铁厂。
吴家哥哥把人送到后,正想找门卫帮忙叫下李爸,被岁穗阻止了,说待会自己叫,让吴家哥哥自己先回去,吴阿姨在家等他呢。吴家哥哥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岁穗一些安全问题,才放心的往家走去。
岁穗盯着红星钢铁厂的招牌看了很久,久的连门口的门卫都出来了,问他找谁。
岁穗被突然的声音吓得剧烈的摇摇头,说自己没有找人,只是看看。想马上走又不甘心,小声的对门卫说:“叔叔,请问您这钢铁厂有没有一个叫李明强的人。”
门卫听了,上下打量岁穗几眼,肯定的点了点头。岁穗不等门卫再说什么,道了谢就快速朝家跑去。
等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回来了,桌上放着一碗温热的粗粮饭,饭上还放了一些菜和几块肉,要是平常的岁穗看到肉早就欢呼起来了,但是今天的她,有点开心不起来,坐在门口的矮凳上,难受的喘着气。
李妈看到岁穗气喘吁吁的样子,以为又在外面瞎胡闹,皱眉吼道,你这个小妮子又去哪里疯玩了,现在才回来,快来吃饭,吃完饭自己洗碗,我等会还要去你舅母那里帮忙,下午别出去了,在家多看看书。
说完也不管岁穗,咚咚咚的跑走了。
岁穗摸了摸肚子,从碗柜里又拿出一个碗,拨了碗里一半饭菜,夹了一块肉,就吃了起来。
每次吃都是吃一小小口肉,一大口饭,很快就把半碗饭吃完,还剩下一点菜,又倒了早上剩下的粥,岁穗才感觉吃饱了。
吃完饭用清水刷了碗,把洗好的碗和剩下的半碗饭菜放进碗柜里,走出门趴在楼梯栏杆上发着呆。
今天的天气很好,浅蓝色的天空,白白的云朵,像一幅洁净的丝绒被,镶着黄色的金边。
与往常安静的午后也不一样,小孩们今天都没有去睡觉,而是在院子里,兴高采烈的丢着沙包。你丢我来我丢你,快速的轮换着,每次丢中和不丢中都能听到一声惊呼和一阵大笑。
岁穗听着孩子们的大笑声,自己也不禁笑起来,又看了几轮,才回屋子继续看着高中的书籍。
天渐渐黑了下来,字也看的不太清楚,岁穗听到爸妈的声音,停下手中看的书,爬了下去。
爬到一半,听到爸妈争吵的声音,立马停住想要喊的声音。下了楼悄悄把鞋子藏在床底,躲到爸妈的床上,盖着被子,等待他俩进来。
过了一会儿,爸妈果然又进来了,坐在离床不远的桌子,没有之前的争吵,反而忧心忡忡的谈论着刚刚的话题。
这次离得近,岁穗听的很清楚,一个人躺在被子里听了好一会儿,等到爸妈又出了门,才爬出来穿好鞋子,从门口走进来又走出去,假装一副回来又出去找他们的样子。
没有过多久,姐姐也回来了,妈妈把中午的饭菜热了分了后,大家快速的吃完饭,收拾了一下桌面洗好了碗,洗好了澡,就躺在床上了。姐姐也属于秒睡的人,翻了几个身就睡着了。
岁穗翻转了几次,依旧没有睡意,盯着黑乎乎的上方,慢慢思考着今天父母的对话。
岁穗的爸爸现在在钢铁厂工作,这个是托了好多关系才弄到铁饭碗的职位。本来还轮不到岁穗的爸爸,而是属于岁穗大伯的位置,而岁穗大伯突然得急症去世,大伯母又改嫁,才轮到岁穗爸爸。
而岁穗爸,之前为了养一家四口是在黑市偷偷做事,每天起早贪黑卖东西,赚的多点但是很危险,一旦被抓到,全家都要遭殃。好在岁穗爸做事比较小心,虽然有几次损失了一些东西,好在没有被抓到。
今天下午父母讨论争吵也正是关于这个职位的问题,钢铁厂的员工家里凡是有满18岁的孩子就需要一个孩子去下乡,不下乡就得下岗。
岁穗家里只有岁穗和姐姐两个人,岁穗16岁快到17岁,姐姐年龄18岁正合适,但是姐姐有工作,虽然是幼儿园实习生老师但是以后肯定待遇不错,有了这个工作以后嫁人也能找个好人家。
岁穗现在没有工作,从小到大身体也不是很好,也没有干过什么活,李爸李妈是打算后期让岁穗去她舅母的棉花厂做个临时工,还没有打好招呼,李爸就接到通知,如果岁穗一个人下乡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听着爸妈的意思可能打算放弃工作,爸爸继续去黑市,妈妈也去帮忙,先攒一笔钱然后不做了。
岁穗想着他们的谈论,知道一旦爸爸下岗,去偷偷做生意,没事还好,一旦有事可能连姐姐工作机会也没了。
岁穗躺在床上不停的想着多种可能,想了不知道多久,才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到没过多久又被噩梦惊醒,摸了摸姐姐的脸,闻着熟悉的味道才慢慢清醒过来,却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天还没有亮,岁穗听到楼下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李爸李妈穿衣的声音,两人穿好后没有起床,坐着在聊天。
小声讨论着李爸下周就去和领导说下岗的事情,以及后期黑市的安排。
李爸强撑着精神,李妈边说边叹气,到了后面不知道说起什么,李妈还小声的抽泣起来,李爸在旁边手忙脚乱的安慰着。
岁穗听着楼下的声音,翻了个身,两手轻轻的捏在姐姐婴儿肥的脸,肥嘟嘟,软绵绵,滑溜溜的,手感极好。
直到姐姐觉得不舒服,翻了个身才松手。
岁穗听着姐姐不耐的嘟囔声,不禁笑了笑,一点点小心的靠近,抱着姐姐肚子,慢慢闭上眼睛。
等到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洒满整个床,窗外传来小鸟唧唧的叫声和小孩子的欢笑声。
岁穗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慢慢穿好衣服,爬下了楼。
今天的李妈没有出去,坐在门口的小凳子,认真做着鞋子,太阳洒在李妈身上,整个身体像是穿上金色的斗篷,温暖美好。
岁穗慢慢跑到李妈的身后,一把抱住脖子,靠在背后,轻声的喊到,妈妈,妈妈,我饿了,今天早餐我们吃什么呀?
李妈被突然的拥抱吓到,反应过来后,轻轻拍了拍岁穗前面的手,说道,都多大的人还喜欢撒娇,做事又这么毛毛躁躁,小心扎到手,快去刷牙洗脸,今天吃你最喜欢的肉沫粥还有杂粮窝窝头,给你留着放桌上,洗漱完再去吃。
岁穗听完没有放开,紧紧的抱了抱李妈,又蹭了蹭才松开,笑着说,好的,妈妈,那我先去洗漱吃早餐啦。
一个人慢慢吃完早餐,岁穗和李妈说想找李爸有点事情,就独自一个人向红星钢铁厂走去。
有了上次吴家哥哥带路的经验,一路上没有怎么耽搁,很快到了红星钢铁厂。
到了钢铁厂的门口,还是上次门卫叔叔守着门,看着岁穗来了,人很热心,走出来问她是想找那个李明强吗?
岁穗微笑的点了点头,告诉他李明强是自己父亲,自己找他有点事,麻烦叫下人出来。
门卫听完点了点头,大踏步向里走去。
岁穗看到远去背影,身体慢慢往外退了几步,又挪回一步,又退又挪,直到听到传来的脚步声,才又大踏步往钢铁厂的门口走去。
李爸出来的走的很急,两鬓都出了汗,看到岁穗站在门口,和门卫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她往旁边树荫走去。
两人走到了树下才停下,李爸一边接过岁穗的手帕擦着汗,一边示意岁穗开口。
岁穗看到李爸擦的差不多了,才小声的开口道:“爸,我想去下乡。”
李爸听到声音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似的,很大声说道,“岁穗,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爸没听清”
岁穗看了李爸一眼,又重复道:“爸,我说我想去下乡,想下到农村报效祖国,为祖国的农村事业添砖加瓦。您让我去吧。”
李爸等到岁穗说完,眼睛到处看,似乎找着什么,突然跑到树旁,拿起扫把就想往岁穗身上招呼。
岁穗看到李爸的架势,立马往外跑,边跑边喊,“爸,爸,别打,冲动是魔鬼啊,我先回家了,我妈在家里等我呢,您先去上班,下班再说。”说完一溜烟跑远了。
李爸看到岁穗逃跑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放下扫把,返身快步走进了钢铁厂。
岁穗跑到转弯的地方就停了下来,走回去看着爸爸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又笑了笑,开心的往家里走去。
路上经过学校门口,发现地上有一些废弃的纸和瓶子,还有一块大废铁,连忙把东西一块卷起来抱着往家走去。
到家把东西放到门后,又拿起门口的一个蛇皮袋,打算出门溜达一圈看能不能再捡点。
这次跑的远又加上运气好,岁穗竟然一下子捡了一袋子废品。拖着回家后,把之前每天捡的都收集起来,和李妈两个人抬着东西,准备去废品站卖掉废品。
废品站的方向和商店学校工厂的方向都相反,需要出了门往左走,一直往左走到底就到了。
岁穗和李妈两个人大约走了半小时,胳膊酸软的动不了了,才到了地方。
废品站老板正在门口整理废品,看到岁穗他们两人,接过货品,分了类,废纸5分一斤,废瓶子3分一个,废铁5分一斤,一共加起来有1.6毛钱。
岁穗本来想把钱给李妈收着,毕竟是自己自己挣得第一笔钱,李妈没有收,塞回岁穗手里,让她自己好好保管这笔钱。
岁穗没有推辞,笑着点了点头,想起高考还有差的书,笑着和老板说道:“老板,请问您这里有高中的课本吗?我想买本。”
老板点了点头,把她送到一堆书面前,让自己找自己需要的,又继续清理自己的废品。
岁穗在一堆书翻了几遍,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高中的剩余的课本和数学辅导书,以及一本编织图样的书和两本故事书,和李妈两人讲了半天的价,最后书一共花了3毛钱,手上还剩余1块三毛钱。
回家的路上碰到1个拎着鱼的行人,还花3毛钱买了一条大鱼,准备让李妈回去一鱼三吃,奢侈一把。头做剁椒鱼头,鱼身做红烧鱼块和嫩豆腐鱼汤。
回到家里,妈妈去收拾鱼,岁穗把今天赚到的一块钱,放进一块手绢里,折好后塞进了放衣服的箱子的最底下,又压上几个小箱子几本书,才去找李妈。
李妈收拾鱼很麻利,当岁穗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洗砧板收尾了,收拾干净的鱼已经放在碗里,又放进锅里了,等晚上李爸回来做。李爸做鱼的手艺好,家里的鱼基本上都是李爸做的。
岁穗等李妈收拾好,立马把人拉到小凳子旁边坐好,自己也搬了一个凳子坐在旁边。
抬起头认真盯着李妈的眼睛,说道:“妈,我今天和爸说好了,准备下周下乡,锻炼身体,强健体魄,为祖国的农村事业添砖加瓦。当然我也想好了,下乡2-3年就回来,你们也不用担心。”
李妈听完岁穗的话,没有吭声,只是一个劲的盯着岁穗看,盯到岁穗有点心虚了,才不慌不忙的开口道:“你说的不算,我听你爸的,你爸同意就同意。”
岁穗点了点头,说道:“妈,我爸会同意的,而且我今天出去还碰到之前学校的老师呢,他家有人在首都,偷偷跟我说过两年国家要放开高考了,现在73年快74年,大概76,77年就恢复了呢,我读书那么厉害,到时候再风光考回来多好呀。”
李妈听到高考,疑惑的抬了抬头,但又看到岁穗笃定的样子,信了几分,大声说道:“岁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们老师有没有说其他的呢,比如说什么时候国家让知青回乡?”
岁穗被李妈问懵了,过了一会反应过来,说道:“妈,恢复高考了,肯定知青回乡也快了,您不用担心,我肯定很快可以回家的。而且您不是总说我懒需要多锻炼,我下乡正好好机会呢,我也知道爸爸那边,需要一个孩子下乡,我姐有工作可以赚钱,而且适婚年龄,下乡肯定不方便,我去了到时候爸爸,姐姐有工资还可以多补贴我一点,我吃不了什么苦的呢。”
李妈似乎被岁穗的话说的有点意动,但是看了岁穗几眼,依旧没有点头,只是说,今晚跟李爸商量后再说。
晚上李爸回来,按照岁穗的想法把鱼做了三种吃法,大家开心的吃完后,照旧李妈洗碗,洗好碗后,李爸没有像往常一样出去和邻居叔叔阿姨聊天,反而把大家叫到桌子面前,示意今天有事要说。
李爸清了清嗓,说道:“霜霜和岁穗大了,最近我们家发生了一件大事,我和你妈已经商量好了,怕后期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不清楚,先在这说清楚,我过段时间要从钢铁厂下岗,继续做之前黑市的生意,我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们要照顾好你们的母亲。其他没什么。”
李爸刚说完,姐姐整个人都呆住了,没有想到李爸会突然说这么一件大事,正想问些什么。
岁穗赶紧说道:“爸,我和妈都说好了,你不下岗我下乡,去为祖国的农村事业奋斗,2-3年后考大学回城,我的身体早好了,老是呆在家里白吃白喝,还不如出去闯闯呢,多锻炼呢。”
李爸下意识抬头看了李妈一样,见她摇了摇头,立马瞪着眼睛看着岁穗。
岁穗躲在姐姐的背后,把下午和李妈说的话有复述一遍给三个人听。
三个人听完都没说话,只是盯着岁穗,希望从中找出一点撒谎的破绽,但是还是失望了。
最后以李爸说再考虑一下,结束了这场家庭会议。
岁穗决定好了也不像之前那么苦恼,洗好澡滚了几圈就睡过去了,没有管其他三人的纠结,只想着明天应该又是新的美好的一天。
岁穗昨晚睡的很早,早上很早起来,今天是周五,是申请下乡最后的一天,今天岁穗打算和李爸一起上班,先去报名,免得李爸李妈后面反悔。
吃了早饭,姐姐还没有起来,岁穗赶紧跟着李爸去上班,说是想要早上锻炼一下。但是走的路上,不停的和李爸说着昨晚的事情。
到了钢铁厂的门口,也不管李爸,直接跑到门卫的身旁,甜甜的和门卫说道:“门卫叔叔,早上好,我听爸爸说了下乡的事情,自己也读了很多书,也想要为祖国贡献自己的力量。毛爷爷曾说过,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我虽然很年轻,但是也想扎根农村,请问您知道办理下乡手续的地方是哪里呢?”
门卫听了岁穗的长长一段话,有点没反应过来,跟着点了点头,最后不但指了路还打算亲自带着岁穗去报名的地方。
李爸看着门卫一副热情带路的样子,没说话默默跟在两个人的后面。
还没到报名的地方,远远看见一个阿姨坐在报名的地方。说是报名的地方,其实就一个小桌子,贴了个红纸,写着下乡知青报名处,桌前一个阿姨坐在凳子上,无聊的打着瞌睡,不时的点着头。
岁穗没有之前的小跑,而是站在报名处不远的地方,背对的站着,想等着李爸和门卫过来了再一起走。
还没有等他们过来,旁边就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小姑娘,你是过来报名下乡吗?你是哪家的人啊?叫什么名字?”
岁穗转过头,发现刚刚瞌睡的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正笑着看着她。岁穗扯了扯衣服,笑着说:“阿姨我是李明强家里的二女儿李岁穗,您叫我岁穗就行,听父亲说厂里需要知识青年下乡,建设广阔的农村,我想着我得来报名啊,我爸和门卫叔叔在后面马上就过来,阿姨,我是不是要填写些什么呀?”
只见那阿姨笑了笑,拿了一张表和一支笔,示意填下手里的表。表的内容包含名字,性别,年龄,地址,家属,岁穗一会儿就填好了。填好后把表交给了那个阿姨。
阿姨仔细的看着填好的表,看到名字的时候愣了愣,笑着说:“小姑娘你的年龄有点小,还没有到18呢,不符合厂里说的18岁青年下乡,你的父母舍得你这么小下乡吗?”
岁穗看阿姨看她,把腰杆挺得更直了,大声说道:“阿姨,您可别看我小呢,我已经读过高中的书了呢,但是大多只是停于书本理论,毛爷爷曾说过,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他也建议城里的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的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只有满腔豪情下农村,才能广阔天地炼红心。对于我要下乡,我父母也支持的。阿姨,厂里只说家里有满18岁的孩子职工需要送孩子下乡,没说一定送哪个呢。”
岁穗说完话的时候,李爸和门卫也到了报名的地方,两个人听着岁穗的话都有触动,尤其门卫,竟一个劲的在旁边和报名阿姨说着好话。
李爸站在旁边几次想说什么,但是看了看岁穗向阿姨求情的样子,只是安静的站着,最后岁穗的报名表还是被收下了,一式两份还盖了章。
岁穗拿着盖好章的报名表,激动的和阿姨还有门卫道了谢,就拉着李爸离开了。到了门口,岁穗让李爸回厂去上班,自己带着报名表向家里走去。
刚刚出了厂门,绕进第一个巷子,就看到姐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到岁穗手上盖了章的报名表,脸突然变得雪白。
岁穗顽皮的拍了拍姐姐的肩膀,笑着说:“姐,我办好手续了呢,你快去上班,一定要好好认真上班,到时候转正发工资了,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要忘记给我寄点,好好照顾爸爸妈妈,两年后等我凯旋归来。”
姐姐听完岁穗的话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向红旗幼儿园走去,两人一路上没有说话,到了幼儿园,姐姐和岁穗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岁穗看到姐姐进去,攥紧手中的报名表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妈妈正和旁边的刘姨在门口聊天,说着最近周围发生的事情。岁穗打了声招呼,爬到了楼上。
她把自己的衣服翻了出来,心里估算着接下来需要带的东西,衣服,毯子,被子,书,洗漱工具等。其他的东西暂时不用准备,到了实在需要再后面写信寄过来。
当然主要还是要带上书,因为下乡接近3年就马上会恢复高考了,到时候岁穗可以通过自己考回城市,所有关于高考的书都不能少。
岁穗把收拾好的东西,折好放在箱子上,算着只差一张火车票,这个需要爸爸去钢铁厂负责下乡的部门拿回来。
岁穗躺在床上看着小阁楼的一切,摸着蓝色的碎花床单,不禁回忆起自己刚来的日子。
年轻的爸妈,年轻的姐姐,刚开始的不习惯到后面的满心欢喜。第一次这么真切的看到与现实生活中不一样的家人,以前岁穗总是因为求学工作,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回家后也经常因为一些小事情和家人闹变扭,一点也想不起原来以前的爸爸妈妈姐姐是什么样的形象。
只是想着爸爸就是爸爸,妈妈就是妈妈,姐姐就是姐姐,是一种身份而不是现在这种有自己想法性格活泼独立的人,而后才是家人。
可惜美好的日子过的太快,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但是还没有离开就已经开始想想念这里的一切,只希望3年后回来,家人依然活得自在快乐。
晚上,爸爸,姐姐相继回来了,与平常的放松不同,一脸凝重的坐在桌子旁边,妈妈在旁边一脸愁容的炒着青菜。
岁穗知道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她要下乡的消息,没说什么,返身上了楼,拿了高考辅导类型的一本书,把书放到桌子旁边。
拍了拍书,笑着说:“哎呀,愁什么,我今天回家的时候遇到了之前一个学校非常有名望的谢老师,他的孩子也下乡了,听他说要给孩子寄高考的书去,寄的就是我这本呢,几年后凭我这么聪明肯定能考回来,你们只要记得下乡的时候有好吃别忘了我,给我寄点就行,哎呀,妈,饭做好了妈,我都饿了,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呀。”
岁穗说完话,偷偷用余光看了看四周,仍然一片寂静,但是气氛没有之前凝重,这时候妈妈饭菜好了,岁穗起身去盛饭,让姐姐帮忙,盛好饭放到桌子上,妈妈也把菜端过来,大家无言的吃完这顿饭,洗好澡又各自躺到床上。
接下来几天岁穗每天都对他们说可能恢复高考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岁穗每日的洗脑起作用,家里的人都觉得马上要恢复高考了,马上她可以通过自己的能力考回来,家里的人她们开始也慢慢不再纠结她下乡的事情,反而在积极准备下乡需要携带的东西。
有人准备吃的,有人准备穿的,还不断偷偷的塞钱,从原来的一块钱私房钱变成了26块钱。
妈妈塞了20块,四张5块,姐姐5块,是几块几毛的零钱,说到了后,把地址寄信寄回来,后面再寄钱寄东西。
岁穗把钱分别放在5个地方,两件不长穿的外套的袋子,三本不同的高中教材里面,只剩下2块钱贴身留着,以防急用钱。
一天后,工厂下乡的公告出来了,下乡的地方和书里的地址都是一样,都是群立村。
这个地方的土地相比于其他的地方,会更加湿润和肥沃,下乡相对于其他的地方,虽然没有城市里这么好但是基本上饿不着,能基本填饱肚子。
父亲了解后把这些和家里人一说,家里也慢慢松了一口气,数着日子等着岁穗下乡,家里的伙食也是空前的好,甚至能吃到平常只有过年生病才能吃到的肉,虽然只是点肉末肉汤放在蔬菜里,但是还是比光吃蔬菜好吃很多。
又到了周一,外面的天空还是一篇漆黑,岁穗就从被窝里爬起来,妈妈早已经在做早餐了,早餐做的是岁穗最爱的鸡蛋粗粮面,旁边还摆着几个做好的粗粮馒头,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出炉没有多久的,做给她在路上吃的。
今天8点半岁穗将要坐48个小时火车去到群立村,这时距火车开动还有3小时。
吃完早餐,除了最近工厂很忙必须要去上班不能请假的爸爸,其他人都请了假去送岁穗。
李爸临上班的时候还偷偷塞了5块钱到岁穗手里,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一定记得寄信过来,钱也是和姐姐一样是零钱,是他私藏的钱,不要告诉李妈。
李妈和姐姐两个人一人拿着妈妈陪嫁的老式红色行李箱,一人提着零碎的三个袋子,岁穗后面背着一个爸爸的一个又大又旧的背包,装着一床被子和毯子,前面背着妈妈新做好的小布包,放着需要随时用的东西,比如下乡的身份证明,洗漱用品,一本书一本练习本一支笔等,三人向火车站走去。
到了火车站,人很多,这时家人是可以送人上车的,李妈和姐姐也上了火车,帮岁穗找到位置坐好,放好东西,刚休息一下,列车员开始催促没有票的家属快下车,火车要开了。
岁穗轻轻的抱了抱李妈和姐姐,两个人眼眶开始发红,摸了摸岁穗的头,才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下火车。
下了火车后,又马上跑到岁穗的窗户边,叮嘱了火车以及下乡的注意事项才停下,一起等着火车的开动。
等了一会,火车“呜呜呜呜....”开动了,岁穗看着外面跟着火车奔跑的李妈和姐姐,不停的招着手,两个人的身影越变越小直到看不见才停了下来。
岁穗看着外面不停后退的景色,不禁预想着接下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岁穗盯着窗户看了没多久,在岁穗的斜对面坐下了一个女孩子。
身形苗条,穿着淡黄色的小洋裙, 衬得皮肤如雪,五官精致,脑后露出一头乌云般的秀发。但是当对上一双大大的眼睛,却透露着冷漠和孤傲,即使带着笑但是依然没有到达眼底,让人心生距离。
接着又来了一个男孩子坐到岁穗的旁边,穿着灰扑扑的中山装,打了几个补丁,个子瘦瘦高高的,戴着眼镜,头发很短,但是带着一丝书生气,有点腼腆的样子,背上还背着一个书包,手上提着一个小的破旧的红色行李箱,比岁穗带的东西还少。
最后到的是岁穗对面的人,也是一个女孩,穿着洗的有点发白的衣服,身高不高,手臂细小,脸颊晒的又红又黑,颧骨凸出,眼睛大大的,梳着两个小辫子,但头发干枯金黄像稻草一样,伸出十个手指头像一束枯竹枝,彷佛一折就会折断,像个人形版本的稻草人。
对面的女孩坐下之后,脸颊发红,一双大大的眼睛亮的发光,不时用一口浓重的乡音和旁边黄裙子的女孩说着什么,旁边女孩却挑了挑眉,一句话也没有说,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看到黄裙子女孩的敷衍的态度,对面的女孩也不在意,单方面不停的说。
从车子开动就开始非常激动的看着外面,不停地和旁边的女生大声说着自己的第一次坐火车的兴奋,以及坐火车的美好感觉,整个车厢都能听到,自然离她很近的岁穗也是听的很清楚,清楚到每当岁穗静下来想着未来的安排,就能被女孩立马打断,回到现实。
不过通过这个女孩的自来熟,也让岁穗知道,这个晒的黑红的女孩叫刘小花,今年18岁,旁边穿着黄色裙的是唐月,18岁,岁穗旁边是程信,今年19岁。
除了刘小花,大家相互之间交流的很少,除了知道名字,其他什么也没有说,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直到一件事情把这种寂静打破。
岁穗坐上火车已经过去了快20小时,早上刚睡醒就听到刘小花激动和唐月说话的声音,和昨天唐月的冷漠不语不同。
今天竟然也非常激动的回答小花,还带着点亲昵,边说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些零食糖给刘小花,刘小花也全盘接受了,不过笑得更加灿烂。坐在旁边的程信也醒来了,看着窗户外发着呆,耳朵通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岁穗刚睡醒还有点不清醒,让旁边的程信帮忙看着一下行李,见程信点了点头,就起身去到洗手间,用水刷了牙洗了脸,就立马回来了,从行李袋中拿出之前妈妈准备好的粗粮馒头,没有理周围人热切眼光,小口的吃着馒头喝着热水。
岁穗吃完又呆呆的望了望窗外,实在感觉太无聊就从包里拿出数学书,打算熟悉下数学书的知识点和题型。
知识点还是简单,题型也不难,但是做题真的难。
在之前的世界岁穗已经大学毕业两年快三年了,加上大学四年,快七年没有碰过高中数学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接触高中数学写题,没有手感还是这道题本身就很难,岁穗拿着笔演算了很多遍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岁穗慢慢的咬着笔盯着本子发着呆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做,感觉磨了快一个小时。
正打算想放弃这题写下道题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的触摸一下就立马离开了。
转过头一看,原来是程信,指了指题,然后拿过岁穗的草稿本和笔,完全没有思考就快速写出了答题过程,就立马递给了岁穗。
岁穗把过程拿过去仔细一看,就是自己纠结了很久的那道题,程信就只加了一条辅助线,用三角形面积的相关性质就求出了所要求的线段长,而岁穗则一直没有想到的是用面积法,每次拿到题都是求角度和求边,没有想过面积的性质。
岁穗看完,自己又重新写了一遍,感觉到自己全部掌握了,才转过头对程信表示感谢,程信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这道题让岁穗有了信心和手感,又接连写了几道题,都写的很快,思路也清晰。
写了一会儿,岁穗感觉自己的肩膀和腰,脖子都不太舒服,抬起头,看了看车厢,这时正是清晨,大家都还睡着觉,对面的唐月和刘小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岁穗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想着要不趁着人少,再走一走,一直坐着有点难受,而且就在这两三个车厢走,安全性也挺高,当然钱早就已经被岁穗藏在身上啦,之前放的大行李也塞在座位下,其他除了书也不值钱,和程信打了下招呼,就行动起来!
清晨的火车车厢比想象中吵闹也安静,吵闹时会不时传来几声孩子的哭声和大人的咒骂声以及睡觉的呼噜声,但是很快平息下来。
安静时车厢的走廊和车厢接头处真的没有一个人走动,和白天人挤人不一样。
走了一会儿,岁穗就看到刘小花急匆匆慌张走回来,看到岁穗想要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只是回头看了下身后的车厢,带着一种惊惶,然后就跑走了。
岁穗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想着不会吧不会吧,但是腿却控制不住的往那个车厢走去。
一走进去,车厢的尽头果然看到唐月被一个女人和男人拖着,唐月不停的挣扎和喊叫,刚喊出来就被打了一巴掌,两个人骂的声音比唐月喊的声音更大,人眼看着就要被拖走了。
岁穗看了看周围的人,大家都没有吱声,以为家事假装没有看到,前后也没有看到乘务员,不确定是不是还有同伙,也不敢随意求救,冲上去救胜算更小,自己那点力气,可能冲上去只是多增加一个人被卖。
岁穗在车厢扫了一圈,想起来之前的看过自救那一招,最后快速选了一个穿着蓝色衣服蓝色裤子(簇新干净没有一点补丁),五官端正,身体又强壮且看起来一脸正气的男人。
他正在睡觉,和周围的人歪七竖八的睡姿不同,这个人坐的很直,像是闭目眼神,但是眼珠眼皮都没有动。
岁穗瞄了瞄他的周围,没有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毁坏,都是些普普通通毁坏不了的,可能不在意最多道个歉就能原谅。
岁穗看了看唐月绝望的表情,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男人的脸,想了想,冲过去猛地打了一巴掌,就往唐月的方向冲去。
男人被突然打了一下也反应很快,没有跑多久就要抓到岁穗,岁穗凭借身形的娇小不停的蛇形跑,终于跑到唐月面前才被抓住。
到了几人面前,一把抓住唐月,气势汹汹的说:“唐月,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和哥到处找你,我哥都着急生气了,怪我把你弄丢了,都要气的打我了,你在这干嘛,他们谁呀?不会是人贩子要抓你吧!你不要耍脾气了,快过来,给我哥解释下,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乱跑的。”
岁穗说完就一把把唐月拽过来,推到年轻男子身边,那一男一女看到男子衣着和身形,没有说什么,向后面车厢跑去。
等到完全看不见,岁穗才完全放下心来,还好没有同伙。转头就看到穿着蓝色衣服的男子面无表情以及红肿的脸颊,不由得讨好笑了笑。
拉着唐月,走到男子面前抱歉的说:“同志不好意思,刚刚情急之下打了一巴掌,打的有点重,待会帮您处理,谢谢您的救命之恩,这位是唐月同志,刚刚要不是您吓跑两个人,我们就被带走了,真的非常感谢。”岁穗说完,拉着唐月鞠了个90°的躬。
男子看着两人,没说什么,只是盯着两人看了看,不在意的招了招手就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岁穗扶着惊魂未定的唐月到了厕所,拿出唐月的手帕,轻轻的帮她洗了个脸,又拿出姐姐送的皮筋帮她重新编了一个好看的发型,才半抱着人想要往回走。
唐月像是突然恢复过来,抬起来看着岁穗,眼睛里仍然带着惊恐无助。
岁穗轻轻拍了拍,安慰道:“没事啦,没事啦,坏人被赶走啦,放心哈,想哭的话也可以哭的,可以把我当作姐姐,我抱抱你。”
岁穗说完一把抱住唐月,唐月没有推开,只是安静的抱着,岁穗感觉自己的整个肩膀都湿掉了,唐月才吸吸鼻子,自己洗了把脸,拉着岁穗往回走。
岁穗把唐月送到座位上,才想起蓝色工装的那个男子,从袋子里翻了很久,才找出一只纸做的小青蛙,这只小青蛙是用做完的草稿纸折好的,平常用来放松眼睛的,按一下屁股可以跳起来,无聊的时候玩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
岁穗拿着小青蛙和自己的热水杯,走到男子的车厢,把小青蛙放在桌子上,用热水浸湿手帕,递给男子,反复了十几次,水瓶里没有水才停止。
不过经过这几次的操作,男子脸上的伤变得没有之前那么红了。
岁穗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朝男子说道:“大哥,对不起,刚刚打你打的那么重,你要是还生气,你也可以打下我出气,我要是突然被打,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会很生气的。”
说完就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想象中那种疼痛,慢慢的睁开眼睛,男子只是笑着看着岁穗,岁穗也跟着傻笑的看着他。
笑了一会儿,就当岁穗以为这事就算这么结束时,男子突然猛地拍了一下岁穗的手,不重但是却让岁穗吓了一跳。
男子摸了摸脸,平静的说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这是我被你打的时候的感觉,虽然你是为了救人,可是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打人,救人归救人,打人归打人,一码归一码。"
岁穗听完男子的话,点了点头,摸了摸手,笑着说:“嗯嗯,大哥我知道了,对啦,大哥我看你一个人坐火车,给你带来了一只小青蛙,你要是无聊可以按着玩,你按下屁股,它可以跳起来,就像这样,”岁穗说着示范起来。
男子看了眼岁穗又看了一眼小青蛙,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打了一个大哈欠。
岁穗看到男子疲惫的样子,连忙说道:“大哥,你的脸自己有空可以再用热水敷敷,我就不打扰您休息啦,我先走了哈”
男子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岁穗看着男子帅气俊秀的面庞,心里不禁叹了口气:好吧,就不该想什么欢喜冤家的桥段,炮灰就是炮灰,前后认识这么久了,居然连个名字都不知道,哭唧唧....
岁穗偷偷看了男子一眼,见他没有告别的打算,只好嘟着嘴叹着气的离开,没有注意到岁穗转身走后,那个男子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玩味笑了笑。
岁穗回到自己的座位的时候,其它三个人都在座位上,除了唐月呆呆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其它两个人都已经趴下睡了。
唐月看到岁穗过来,朝她点了点头,还没有等回应马上又转身看着窗外,但是余光却一直偷偷看着岁穗。
岁穗也不在意,小心的走到位子上,拿起座位上的背包抱在身上就又接着睡觉。
等岁穗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很大了,车厢里的人都醒来了,大家又开始天南地北的聊着天,还有一个大爷竟然还开始边唱歌边讲故事。
大爷讲的故事是民间故事,故事情节对于岁穗来说很是老套,讲的是村民惩治唯利是图的财主的故事,但是说故事声音洪亮浑厚,再加上边说边唱,气势非凡,岁穗整个人不由的被吸引住。除了上厕所睡觉,岁穗都在等着大爷讲下个故事。
其它三个人也非常安静,大家除了吃饭上厕所需要帮忙开口说话,其它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岁穗也没有心思关注,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下火车。
经过了两天两夜的时间,火车终于到了X市的站点,这时是早上的9点半了,晚点了一个小时,车站的人要下车的很多,每个人都在清自己的东西,不时的听着人和人的喊声、争吵声和火车开动的轰隆声和刹车刺耳的声音。
岁穗站在车上等了一会,等人少了点,就拿着大包小包下了车,去找去到镇上的车。
去到镇上大约还有1个半小时,等到了镇上就会有村里的人来接,到时候只要具体看清楚自己是去哪个地方的,就去到那个地方就好(这个是李爸问之前有家里下乡的孩子的同事问到的)。
岁穗走的很快,但是提着东西太多了,去到车站坐车的时候还是已经有很多的人了,没有位置了。但是好在岁穗的运气不错,旁边的阿姨看着岁穗提了很多的东西,特意把自己的东西移开一点,把岁穗的东西放上去,自己还让了一半座位给岁穗坐。
岁穗很感激的朝阿姨看过去,刚想说些什么,阿姨就回答说,不用客气,小姑娘,快点坐吧,车要开动了。
岁穗点了点头,朝阿姨露出了一个感激的笑容,就坐下来并把东西往身边放了放,尽量让自己所占的空间更小,不让阿姨被自己挤到。
可是小胖子还是小胖子,即使把自己缩成了一团,仍然把阿姨之前所让的空间占的满满当当。
车开始启动了,岁穗看着窗外,听着周围人的谈论。大家说着镇里和一些村的情况,产量多少,怎么高产,赵家村里引进了一台拖拉机,大家都不会开要去市里面学,临县引进了一个收割机,听说是他们知青自己组装的等等,在大家谈论声和车子的摇晃中,岁穗又开始打起了瞌睡。
直到车站到了,旁边的阿姨把岁穗叫醒,岁穗才清醒过来,急急忙忙的下了车,问了很多人才去到下乡知青集合的地方。
集合的地方是一块大的空地,离车站的地方很近,停着一辆大的拖拉机,旁边竖着一块大的牌子,贴着红纸,红纸底上面用毛笔写着几个字“下乡知青集合点”。
岁穗提着东西往知青集合点走去,还没有走到目的地,有个大叔就跑过来,帮岁穗把东西拿上车,岁穗刚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提着的东西实在太多,加起来重量还是有点重,手已经勒的全部充血了,又看大叔提着毫不费力的样子,朝大叔道了谢就让大叔帮忙提着。
大叔姓王,是个热情的人,一边提东西还一边和岁穗说着情况。
岁穗才知道,这个知青结合点是所有村的集合点,这次一共要来100个知青,分到10个村子,群立村分到10个,檀山村分到8个,其他8个村分剩下的知青。
现在已经送了2批知青去到村子里,这是最后一批了,这批估计12点开车回村。
大叔姓王,是负责这批的知青接送,是群立村的大队长,群立村的劳动都是由他来分配,前面几批是由其他大队队长负责。
王大叔知道岁穗是从S市来的,也知道后面是去群立村的知青,立马更加的热情,说起群立村的人和事。
群立村一共85户人家,村子的大部分人都非常的勤快友好,土地也非常的肥沃,生活虽说比不上城里的生活但是也从来没有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不过有一部分年轻人,是村里的二混子,岁穗千万不要去招惹,平常绕着走就行,如果他们来主动招惹找他或者林姐就好,林姐是妇女主任,专门帮助和处理女同志的事情。
车上还有几个知青,有男有女,看起来比岁穗大,看到岁穗进来,往里面靠了靠。
岁穗笑着打了个招呼,找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王叔把行李放下就走下去了。
车里的知青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早已经熟悉起来了,大家三个两个聚在一起,商量着以后的生活。
岁穗一个人坐着,看着自己的手发着呆,刚刚提了太久的东西,尽管休息了一会儿但是手还是红肿的,直到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把头抬了过来。
往外看,竟然是程信,刘小花和唐月他们三个,其中刘小花正非常激动的和唐月说着什么。唐月依旧爱搭不理,程信一个人在后面默默的走着。
他们进来后,岁穗也激动的打了招呼,唐月看到岁穗后,眼睛亮了一下,很快又假装没事,坐到岁穗不远处。
岁穗和程信聊了聊,这才知道他们也是要去群立村,原来是同路人啊。
又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去群立村剩下的是两个男生也到了,他们是其他省市来的,火车也晚点了才这么晚到。
王大叔踩在拖拉机的踏板上,数了数人数,看到人全部到齐了,让大家坐好,下了车回到驾驶室。
车伴随拖拉机的轰隆声慢慢开动了,载着大家一起朝着远处的山村驶去。
经过了几番颠簸,终于到了群立村了,车子也开始慢慢停下来。
岁穗感觉自己整个人已经颠簸的发晕了,车上一直微微仰着头,当车子停下来猛然低了一会头,立马有点想吐的感觉。
等到前面的人陆续的下车后,岁穗来不及拿行李就从车里跳了下去,车有点高,岁穗跳下去踉跄了几下才稳住。
下了车飞快跑到离车有一定距离的路边草丛边,好在路上没吃什么,只是干呕了几声,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闻着旁边传来的青草清香的味道,抬起头深呼吸了好几口,岁穗终于压下了那股想吐的感觉,身体难受也慢慢平复下来。
又吹了一会风,岁穗感觉不难受了,往车的方向跑去,打算回去拿行李。
到了的时候,之前车上的人已经走了,而岁穗的行李已经被拿下来了,正被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清爽的男生的拿在手里。
岁穗急忙走过去,边感谢边准备把行李拎到自己手里,可当手刚伸过去,男生却躲开了。
岁穗疑惑的抬起头,也是在这时岁穗这才看清男生的脸。
男生的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温柔,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很复杂,像是各种气质的混合,但在那些温柔与帅气中,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
岁穗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只感觉整个人都没有办法思考,木木的,呆呆的看着这个男生。
和上次火车上见过的帅哥和现实中见过的帅哥欣赏的喜欢不一样,第一次看到长的这么符合自己审美的男生,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长的不只是帅,而是所有的五官鼻子组合起来就是让岁穗心生喜欢的,怎么看也看不腻的那种喜欢。
好吧,真是狗血,活了二十多年,岁穗第一次体验一见钟情原来是这样的感受。
还没有等岁穗平静下来,又被男生的旁边的人震惊了,世界上还真有黑的看不清脸的人。
男生带着草帽,完全就是一块偷戴帽子的黑炭,岁穗盯了好一会儿还没有看清脸的五官。
黑炭男生看到岁穗发呆的看着他,似乎是习惯了,轻轻的咳了几声,摘掉草帽,露出大白牙,岁穗才有点清醒。
黑炭男生摘下帽子,看起来很活泼,很机灵,一头乌黑的头发,圆圆的脸上带着顽皮的神色,一双黑黑的大眼睛,天真地朝你看,满满的少年气。
黑炭男孩看到岁穗的样子,笑着回过身对着之前的男生。正想说点什么,王大叔突然跑到岁穗的面前,大声的说到:“李知青,可算找到你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刚刚一直没有找到你,其他知青都回知青院了。这位是文熙文知青,至于这个黑炭一样的男生是江知青江月,都是知青,来这里三年了,你等下和他们一起回知青院吧,新知青都没有分到粮食,等会你放完行李和这两个知青一起到我家来吃饭吧,我等会还有事,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就先问文知青。”
王大叔说完就跑回车上,开着拖拉机走了。
岁穗一听到“文熙文知青”就彻底清醒过来了,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见到了书中的男主了,难道自己代替姐姐要成为炮灰女配了吗?
想到书中姐姐的下场,岁穗不禁打了个寒战,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好好的和男主保持距离,毕竟男主再好,她也不想就这样一辈子的呆在这个地方如书中姐姐一样活着,还想着好好回城搞事业。蓝颜祸水呀....
岁穗三步并作两步,道了声谢,伸手拿过文熙手里的行李,打算看是否跟上前面的知青。
没走几步,就被人从后面拉住衣服,力气大的走不动,岁穗原地走了几步,才转过身来。
文熙疑惑的的看着她,他不明白明明前一刻,这个女生还傻傻盯着他笑,眼睛亮晶晶的,怎么突然态度转变的那么快。
岁穗深吸了好几口气,握了握拳头,才鼓起勇气抬起来看了看文熙,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文知青,我刚刚突然想起我的本子好像是被同车的程知青不小心收到他的包里,我得快点去问问他,本子在没在呢?本子对于我很重要的。”
文熙孤疑的盯着岁穗,表情似是不太相信,但是看到温凉那岁穗的表情,盯了几秒,温声说道:“李知青,我和江月是男生力气大,你行李重,远途劳累还是休息一下,你也不知道地方,跟着我们,我们一起回知青院吧。”
说完又伸手想把行李拿过去,岁穗被吓着往后退了一步。
旁边的江月看着两人僵持的样子,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我来吧”,就拿过岁穗的行李就往前面飞快的走了,生怕被抢回来。
事发突然岁穗没有反应过来,看着手上空空的,和文熙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儿。
反应后连忙跑到江月的旁边,跟在后面,几次想把自己的行李拿过来但是都被江月躲过了,索性不抢了,慢慢的跟在后面走着,眼睛四处看看,看看这个以后要度过三年的地方。
文熙也跟上来了,接过江月手上红色的行李箱,站在江月旁边,两个人有说有笑说着话,不时的反过身来问问岁穗,岁穗心不在焉的回复着。
群立村的道路真的很美,和城市完全不一样。
小路上全部都长满了草和野花,红的、绿的、黄的、蓝的、紫的随风摇曳,而整条路细细长长,路的尽头好像和天空相接。
天空蓝蓝的,风轻轻的,文熙穿着衬衫走在前面,提着红色的行李箱,绿的黄的红的紫的蓝的白的各种颜色都有,像是走进一幅美丽的乡村画卷。
美好的画卷还是没有保持的很久,从路的尽头出现一个带着草帽,穿着干净的女人,隔老远就喊道:“文熙,江月同志,哎呀,你们怎么在这里呀,书记在找你们有事,快去找书记吧。”
文熙听完,大声回答道:“好的,林姐,我知道啦,麻烦您跟书记说声,我们先把李知青送到知青点,马上就去,您……”
文熙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拉了一下,低下头,岁穗正笑得一脸灿烂的看着他,小声说:“文知青,江知青,你们是有事要忙吗?没事没事,你们的事情重要,我一个人没有关系的,如果到时候我找不到问下周边的乡亲就好了,你们的事情更重要,快去忙吧!”
说完就不等他们反应,从文熙手上拿过行李,踉踉跄跄的往前跑,后面发现江月身上还有袋子,返回拿了袋子道了谢,就往前拼命的跑到好像有什么老虎在后面追着似的。
文熙和江月看着前面跌跌撞撞的身影,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快步跟上去,等走到林姐的身边,三人都停下来。文熙怕岁穗一个人不熟悉地方迷路,让林姐帮忙把岁穗带去知青点。
岁穗听完连连感谢的答应了,一脸笑意和两人道了别,就头也不回的和林姐向知青点走去,哪还有点之前一个人在后面沉默的样子。
等到看不见两人的身影,文熙和江月转头向村委会的发现走去。
林姐和王大叔一样也是个很健谈热情的人,也是王叔之前口中的“林同志”,是这个村的妇女主任,负责群立村女同志的沟通工作。
短短一路走来,就把所有的人给岁穗介绍了一番,连带哪家有条狗都说的清清楚楚。
岁穗听完更加确认了,文熙真的是书中男主,来自B市,大学生,来这里做知青三年了,深受群立村大伙的喜欢,上到老人下到小孩都是对他赞不绝口。
岁穗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叹了口气,真没有想到有一天也会有一见钟情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发生后还没有来得及感受春心萌动,就要被扼杀在摇篮中了。不过,还好现在还没有陷得很深,还是能够及时抽身的。
但在走在路上边听着林姐的话边想着文熙的脸,慢慢鼓起勇气,想着要不就破罐子破摔,女主都没有出现,万一剧情改变了呢,试试失败总比一开始没做尝试放弃好呢。
岁穗越想越有道理,想要向林姐打听文熙更多的事情。
刚转头,就看到林姐乌黑油亮的小辫子,突然回想起在家那晚的噩梦,吓得摇了摇头,强行让自己不想东想西。
一路上岁穗一直不停的找着话题和林姐聊着,两人就这样走到知青点。
到了知青点,林姐把东西放下,朝里面喊了几声,知青点很快有人应了一声,从里面出来了。是两个女生,一个又瘦又高,一个稍微有点胖但是也高,扎着辫子,脸晒得很黑,不过看上去倒是非常的朴实和友好,满脸笑意的走出来。瘦的女孩和林姐在门口交谈起来,胖一点的女孩和林姐打了声招呼就向岁穗的方向走过来。。
走到岁穗面前,接过她手上拿的一些东西,带着往里面走。知青点是一个小院子,走进去是几亩地,种着些青菜,辣椒,豆角,茄子、香菜等菜,菜地过去是一条小水沟,接着看过去是五间房,并排四间有间房在转折之前凸出来,有走廊,走廊上挂满衣服,左边是男生,右边是女生。听女孩说,房子的后面还有一排空地是厨房和洗澡的地方。
岁穗看着房间,小声的说道:“同志,您好,我叫李岁穗,你可以叫我岁穗,是刚刚下乡的知青,今年16岁,很高兴认识你,请问您怎能称呼呢?”
女生低下头看了岁穗一眼,也正声回答道:“你好,岁穗同志,吴丽,18岁,下乡1年,可以叫我丽丽。”
“丽丽,请问我们以后都是住在这里吗?男同志和女同志都住在这里吗?”岁穗接着问道。
“嗯嗯,知青点是所有知青一起住的,当然男女肯定是隔开分开住的,前三间大的房间男知青住,后2间女知青住,每间房都是独立的,你住在最后一间吧,和我还有琳姐李琳一起住吧,就是之前我们一起出来的那个女生。琳姐下乡三年了,是知青点女生的负责人,文熙是知青点男生的负责人。我们女生一般有什么事情就和琳姐说,她会帮我们去协调解决,她也会负责我们日常知青点值班的安排。”吴丽说完就向最后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前,门没有锁,轻轻的一推就开了。房间里面有一张大床,中间摆着两床被子,床旁边是一个红色大木箱,上面放着一些叠好的衣服,旁边放着几个行李箱,接着是一张大书桌,上面摆着一个煤油灯,一束花还有几本散落的书,没有来得及收拾好,桌子旁边摆着三张凳子,书桌旁边还有一个窗户,太阳可以完全照进来,房间非常的敞亮。
岁穗一看到房间就喜欢上了这里,跟着吴丽进去,把东西放好。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吴丽就带着她出去了,因为等会新知青还要去队长家吃饭,林姐还在等着,这是每个新知青刚来都可以享受到的接风宴,这一餐可能是知青这一年中最丰富的一餐,吃完这一餐后面就要回知青点吃了。
到了门口,岁穗和李琳、吴丽打了一个招呼就和林姐向大队长的家走去。到了队长家,新到的知青都已经坐好了,等着上菜,只剩下了程信的旁边有2个位置还有唐月的旁边有3个位置,但是唐月旁边的位置偏主位,岁穗想了想还是坐到了程信的旁边。
刚坐下,队长的妻子就把菜一盘盘的端了上来,做的很香,一共六个菜,辣椒炒茄子,肉末豆角,煎冬瓜,清炒白菜,盐菜汤以及土豆红烧肉,每个分量都很多。
接着大队长和书记也走进来,坐到主位上,后面还跟着文熙江月,书记和队长坐下后就剩下了两个位置,一个是唐月旁边的位置,偏主位和书记队长很近,一个是岁穗旁边的位置,完全是端菜的位置。
全场的眼光都看向文熙江月,文熙先走到书记和队长的位置,说道:“书记,队长,我今天就不陪你们了,今天来了很多新知青,他们是主角,我这个老人今天就在旁边打打下手,端端饭就好。至于关于拖拉机的维修问题,江月同志更清楚,让他给大家解释下”说完就把江月推到唐月旁边坐下,自己绕道走到岁穗旁边,自然的坐下去,帮着队长妻子王婶一起递饭,最后轮到自己。
岁穗偷偷看了一眼文熙,手里接过他递过来的饭,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饭。直到听到书记说大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快吃,不要拘束,才清醒又继续看着菜,不过这时也感觉自己饿狠了。
看到大家开始吃了,岁穗也跟着吃,不过边密切的听着外面的情况边快速夹着菜吃着饭,不过大家都不熟悉,第一次见面也不好意思夹太多,夹了一筷子土豆红烧肉,一筷子辣椒茄子,吃完了一碗饭。抬起头看到大家因为边说话边吃,每个人的碗里才吃了一点,也不好意思说自己要加饭,假装吃饱了听着大家的话认真的思考。
岁穗正在认真发着呆,突然旁边传来一声,“李知青,吃完了要加饭吗?”
话音刚落,大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听到声音,目光都朝着岁穗看过去。
岁穗连忙摇了摇头说吃饱了,不用了,大家快吃。不过心里感觉整个人都尴尬极了,心想就算自己可以再干几碗饭也不能再添。现在这个时候都是计划经济,每家可以分的粮食就这么多,每次煮饭也是定量的。书记和队长还在喝小酒呢,没有吃饭呢,万一自己吃了它们没有了,那真真是社死现场。
大家见岁穗摇头,也没说什么,继续聊着之前话题。不过在聊天的过程中,也知道了群立村的一些情况,现在主要是两件大事:一是在选拔年轻人去学驾驶拖拉机和修拖拉机,二是想要去申请买台农用收割机回来,打算组织人去临县学习怎么组装。
当然饭桌上,按照惯例,书记也一一让新知青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又说了一堆鼓励的话才结束了饭局。
下午书记和队长还有事先走了,所有吃完知青们就一起回知青院。两个新男知青在最前面一路上围着文熙和江月有说有笑,唐月,刘小花,程信走在第二列,岁穗一个人在后面慢慢的踱着步子,享受着深秋温暖的阳光,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充满着幸福。
即使走的很慢,还是很快的到了知青点,岁穗去到最尽头的房子,这时李琳和吴丽已经起来了,头上带着草帽准备去上工,和岁穗打了下招呼就走了。岁穗走进房间,床人已经留了一个空间出来,翻开背包把自己的被子拿出来,铺好,打算小憩一下,闻着被子熟悉的味道,刚躺下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到群立村的这一路,岁穗一直都没有敢睡得很死,一点风吹草动就会惊醒,躺在床上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一躺下竟然躺倒了知青点做饭的知青回来了。
知青点现在是一共是有10个男生7个女生,比岁穗它们早来的老知青是7个男生4个女生,每天都是一个男知青和一个女知青轮流做饭,男知青主要负责劈柴打水这种重点的活,女生主要负责烧火做饭,这次轮到的是李哲和吴丽。
岁穗是听到吴丽开门的声音醒过来的,连忙穿上衣服,把自己的东西放好就准备去厨房看下,看能不能帮到什么忙。
走进厨房,说是厨房,其实非常的简陋,就是一个用大小不一样的土砖堆砌盖着稻草的小茅屋,空间非常小,里面就放了一个石头堆砌的小灶以及两个大锅。一生火里面会产生非常多的烟,没有窗户,就靠开门去驱散烟,烟散的很慢。
岁穗和吴丽进去待了一会儿,岁穗的眼睛就被烟熏红了,眼看着眼泪就要流下来了,还一个劲的咳嗽。吴丽连忙让岁穗出来,说自己烧火就好。
岁穗不好意思的站在门口,没有离开,看着吴丽熟练的把一些柴抽了出来,把火架空,再加了一些小柴,慢慢的火越来越大了,烟慢慢变少。吴丽生好火之后,开始做晚上的菜,岁穗在旁边帮忙洗着菜。
晚上的菜做的简单,两个菜,盐菜汤和凉拌黄瓜,盐菜汤油都不放,直接放水,再把切好的盐菜放进去,快好的时候加点盐和磨碎的辣椒粉,盛好就可以了。
吴丽做好了,给岁穗盛了一点汤,本来岁穗是不好意思吃的,但是看到已经送到自己面前的碗和吴丽满眼期待的表情。
微微的喝了一口,不过还好只是微微的喝了一口,然后吞咽了下去。抬起来笑着和吴丽说:“丽丽,汤挺不错的,特别的香和鲜,还带有点点的辣,又自己独特的味道,不过我们这么多人,看着这么多汤有点不太够要不还是再加点水吧。让大家能够都能喝到多点,干了一天大家肯定是又累又渴了。”
吴丽听到岁穗的话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开心的微笑,马上应了一句,往汤里加了点水,火很大,很快煮开了。吴丽正打算加点盐,被岁穗拦住了,说:“丽丽,不用加盐了,晚上让他们吃的清淡点有助于睡眠的,这是我们以前高中老师跟我们讲的。”
吴丽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看着岁穗认真的表情也就随了她的愿,直接把烧好的汤盛好放在桌子上。
两人准备做下个菜,凉拌黄瓜,和盐菜汤的简单随便不同,吴丽在做黄瓜的时候非常的认真,把黄瓜切的大小一样的条状,放到一个大盆子里,在架锅,放了一点点的油,小红辣椒,辣椒粉,再放了盐放了水,醋,一勺糖,还有放了点香菜,调好酱汁后,起锅,把黄瓜倒进锅子里进行搅拌,黄瓜的清新香味夹杂辣椒油等其他的调料的浓郁的香味,岁穗感觉自己都要流出口水了。
吴丽似乎是感觉到了岁穗的馋意,马上拿筷子给温凉夹了一个,果然味道和岁穗中想象的一样,又香又辣又爽口,超级下饭,岁穗感觉自己拌着这个黄瓜的汤汁能够干个三碗饭。
等吴丽把菜盛了出来,李哲刚好拿着打好的水回来,看到桌子上做好的菜,和看起来老实的形象完全不同,竟然拿手偷偷的吃了一块凉拌黄瓜,吴丽也是当没看见的样子走开了。
李哲把做好的饭,汤和菜,搬到院子里的棚子里,知青们马上也要下工回家了,回来了立马就可以开饭了。
果然李哲刚好搬出去放好,就听到外面高声谈笑的声音,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吴丽把厨房都收拾好了,就带着岁穗一块出去了。饭桌前大家都坐好了,新知青们也出来了,只剩下了两个位置,一个是唐月和文熙的中间,一个是李琳的旁边,吴丽很自然坐在李琳的旁边,岁穗坐在唐月和文熙的中间。
知青点的饭局,是群立村知青们的第一次见面。大家也没有客套,一坐下,就开始吃起来了,说实话,这顿饭却让岁穗和新来的知青有点被吓到了。
和中午在队长家大家斯文的吃饭不同,岁穗只夹了两块黄瓜,在夹第三块的时候发现黄瓜没有了,碗底连汤汁都没有。还有盐菜汤,也只剩下锅底的一点点渣了,还好开始打了点汤,不然感觉手上的饭都没有办法吃完。
岁穗一直觉得自己吃饭很快,因为吃饭快还总被李爸李妈说要慢点,但是看着眼前的场景有点玄幻的感觉,主要岁穗觉得他们吃饭其实并没有非常的粗俗,反而还有点斯文,可是菜呢?饭呢?汤呢?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吃饱了大家恢复了精力,大家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坐在桌子上各自聊着天。桌子上的社交,果然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一样的,新人开始自我介绍。轮流来,竟然还有表演才艺的,本来无所谓的岁穗,开始变得有点紧张,她没有任何的才艺。
一轮下来,还是轮到她了,岁穗感觉自己都紧张的有点说不出话,本来在心里已经练习了几遍和对大家说的话,可是到了那一刻就和大家只介绍了名字和家庭地址就结束了。
说完,大家好像还没有料到这么快,全场安静的听不到一丝声音,岁穗尴尬的想把自己埋起来,脸涨的通红,正想说点什么,文熙和江月就带头鼓起掌来,李琳和吴丽也热烈的鼓着掌,接着一片掌声,终于轮到了下一个了。
后面的介绍岁穗没怎么仔细听,一心想着之前的尴尬,过了好几个人,才调整好心情,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意慢慢的褪去。
等到大家介绍完又聊了些有趣的知青点故事,大家慢慢的散去,岁穗也迅速的撤退,刚进门没多久,李琳和吴丽也进来了,手上各提着个草帽。
草帽做的很精致,有点像现代海边女孩子带的那种比较时尚的草帽,没有什么其他装饰只是展示原生态之美,且两个草帽有些区别,可以看出做草帽的人心思非常巧。
吴丽看到岁穗盯着的草帽发呆,扬了扬手上的帽子,说道:“这个草帽是林瑜做的,就是妇女主任的妹妹做的,她的手非常巧,我们知青点很多的的草帽都是她做的,且每个帽子都是不一样的,她家里应该还有些做好的,你可以去问下,不用给钱,你可以随便带点什么意思一下就好。你要是去的话,等下可以和我一起去,我正好有事去找林瑜。”
岁穗听到立马开心的点了点头,在李琳和吴丽的建议下,从包里翻了很久,最后拿出妈妈准备的红糖,从中拿出三块红糖,拿干净油纸包了起来,跟着吴丽向林瑜家走去。
林瑜家和知青点很近,走了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吴丽走到前面,先敲了敲了门,就听到林姐和一个年轻女生的声音,声音很轻很柔很甜。接着听到开门的声音,打开门的人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生。
这少女十八九岁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真真是一个绝色丽人。
岁穗觉得这应该是她到这个小说世界看到最漂亮的女生,虽然身材有点微微的胖但是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
女生看到吴丽,女孩笑了一下,大大的眼睛弯成小月牙,眼睛闪着星光,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两个小梨涡,吴丽也和往常的老实沉闷的性格不一样,俏皮的对女孩眨了眨眼。
岁穗心里在想,这应该是小说里的那个女二也是恶毒女配村花林瑜吧,真的好好看,可是她真的一点不想书里描写的那么外向大胆,恶毒霸道,反而是那种腼腆甜美的女孩子。
女孩接着往旁边看了看,朝着岁穗笑了笑,然后把她们请进门,吴丽把她们两个人的来意说完,女孩就往屋里走去,然后马上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草帽,这个草帽和之前岁穗看到的那个草帽又不同。
这个草帽的帽檐更加大,带着一点螺旋,真的非常现代的那种简约风,岁穗一看到就非常的喜欢,她没有想过在这年代还能看到这样合意帽子。
女孩把帽子递给了岁穗,说到:“李知青,这个草帽可以吗?”岁穗连忙点了点,说道:“嗯嗯,太喜欢啦,林同志你的手也太巧了吧,这帽子真的做的好好看,我还有点红糖,我拿这个和你换吧,你的工艺好可千万别嫌我的糖少啦。”
说完把手里的红糖塞到林瑜的手里,林瑜正想塞回去,林姐出来了,大声说到:“吴知青,李知青,你们来了,快进来坐坐,怎么站在门口呀,瑜瑜,快请她们进来喝杯水吧。”
岁穗有点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急着赶回知青点清东西但是又盛情难却。林瑜似乎是看到了岁穗的尴尬,回道:“大姐,今天太晚了,还是让吴知青和李知青早点回去吧,明天还要一大早起来干农活呢,尤其是李知青,应该还有很多需要准备的。”
林姐听到这话感觉挺有道理的,点了点头,说道:“吴知青,李知青,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工,我也就不留你们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回去注意安全,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来找我们,有空你们年轻人多聊聊天。”
吴丽和岁穗连忙道谢点头,就和林姐林瑜两人打了招呼,准备回知青点。
林瑜手上拿着红糖想塞给岁穗,岁穗躲开了,说道:“林同志不用塞了,你收下来吧,不然我也不敢收这门好看的草帽。”吴丽也在旁边帮着说话,趁着林瑜思考的瞬间,岁穗拉着吴丽就向前跑,往后看没有看到林瑜追来,两个人又开始慢慢悠闲的走着。
在路上,吴丽和岁穗说着这个村里的情况和知青点的关系,岁穗才知道,林瑜是大姐带大的,父亲、姐夫是烈士,母亲体弱又加上父亲女婿去世郁郁寡欢,很快去世。哥哥在当兵,林姐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平常就林姐和林瑜两人相依为命。林姐对林瑜很好,但是林瑜身体不好,一直呆在家里,没有让她出来干过任何活,一直在家里做点家务,林瑜一个人很孤独没有什么朋友就一个人学着做帽子,梳头发,做衣服做鞋子,动手方面的任何技能都特别厉害。
而知青点总的来说大家关系不错,但是一个男知青夏立和文熙关系不好,林玲和琳姐关系不好,不过平常还是表现的不是很明显,不用去管就好了。
到了宿舍,因为岁穗第一天到,坐了很久的火车,还享受一次洗澡的机会。是琳姐把水烧热了和岁穗一起抬到浴室的,岁穗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和以后的打算。
没想多久,听着李琳和吴丽的呼吸声,慢慢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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