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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嫁给老男人畅读精品小说

落雨秋寒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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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杨宜杨威   更新:2024-01-09 05: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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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嫁给老男人畅读精品小说》精彩片段


陈妈妈领着他们穿过花园,拐过一道月亮门,直往老太太的院子里走去。

老太太住的院子位于南面,是三进的套院,占地是童家所有院子中最大的。原本还带了个池塘的,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常和老侯爷一起赏荷喂鱼摘莲子。后来老侯爷死后,老太太睹物伤情,加上年纪大了,身子骨受不得潮湿,便把这池塘填了,弄成了小花园,种一些花草树木。

进了大门,走上抄手回廊,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原来廊下不仅挂上了苇帘来隔绝风雪,还置上了火盆,两个丫环正搬了兀子做针线。

等丫环通报,得了允许后,陈婆子才领了三人进去。杨宜低眉顺目,胡杏虽然也作低头状,但那双眼睛却骨碌碌地偷偷打量着,凌小翠则是力持镇定。

一番行礼后,老太太一脸和蔼地问他们离家后可曾习惯,又问了下人房里的铺盖可够暖和,活可会太重?温和的犹如一个长辈,但杨宜却暗自警惕,上辈子老太太她没见过几回,却知道她是个极精明厉害的人。

上位者待下人亲厚,无非就是做做样子罢了,她才不当真呢。

真的亲厚,也是对那些积年伺候的亲信,怎么可能把感情浪费在她们几个才入府的黄毛丫头?

上辈子就有这么回事,那回王梅打碎了厨房的一只青花瓷碗,杨宜替她顶了罪,被厨房的管事罚跪在厨房外的一个交叉路口,恰逢那时二爷的杜姨娘经过,替她说了两句好话。厨房管事明面上卖了个面子给她,转头却让杨宜干更多脏活累活。但杨宜当时却确实是感激杜姨娘的,后来她辗转成了二太太的二等丫环。有几回,二太太有大动作时,为报恩,她还偷偷给她递了几次消息,就怕杜姨娘被牵连进去。后来她渐渐得知,为受罚的人说两句好话,是杜姨娘惯用的手段了。做做样子说几句话,横竖于她们无碍,得了一个下人的好感自然好,得不到也没损失,多划算的买卖。

上辈子吃过的亏,她可不想再来一回。今生这条命是她自己的,她可不会给人轻易算计了去。

老太太这番举动,十分反常。正该应了那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想想她们身上也没什么是老太太看得上眼的。

这么一想,杨宜的心略安。

一会,可能是差不多了,杨宜见老太太隐秘地给王妈妈使了个眼色。来了,杨宜心一跳。

没多久,就见王妈妈满脸喜色地进来,“老太太,邢管事叫人送了些蔬菜来,前几日您不是念叨着想吃些鲜绿的么?这会正巧了,老奴刚去看了,成色极好。”刑管事正是老太太的陪嫁,帮着她管理陪嫁的庄子。

老太太一听,果然很高兴,“是谁送来的?”

“是邢管事的大儿子,老太太可是要见见?”

“快领上来。”

老太太也没叫他们下去,遂杨宜三人退到一旁。

杨宜微微低着头,思索着老太太到底想做什么,横竖不是挑个丫环那么简单。若真是,她刚才说了那番话后,完全可以让个人领她们下去了。

方才进来时,那些丫环看她们的眼神怪怪的,似乎带了些怜悯?

嘶,一阵抽气声响了起来,有些人还失态地倒退了几步。不过,至少没有人哭喊。

原来邢管事的儿子邢晟长得很吓人,两道疤狰狞地挂在脸上,一道从额头斜向下,穿过右眉尾,若再往里一点,眼睛就废了。另一道则深多了,从颧骨斜向下,划过嘴唇。这两道疤就像两条大大的蜈蚣挂在他的脸上,狰狞而可怖。配上他严肃的神情,就如同亡命之徒,让人心底发凉。

杨宜仅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想到她近日来隐约听到的传闻,心中有几分明了。心中也快速地计算着利弊,如果真是她所想的那样,

若是做得好了,二爷走时,或许能跟着,这未尝不是一个离府的办法。

上辈子她的一生都葬送在这里,即便她一再克制自己,也掩不住内心深处对童府的排斥及反感。要是能离府,她是愿意的,在哪做下人不是做吗?

别人不知道,她是知道的,童家大老爷和二老爷虽是嫡亲兄弟,感情却一般。童家二爷回通州童家的次数极少,待老侯爷和老太太都去了后就更少了,每年只是派人送些年礼回来而已。

她上辈子就听童文栋提过一下他这二叔,他们两人虽是一文一武,但不妨碍童文栋对他二叔的推崇,也说了他的许多事,骁勇善战什么的。但最让杨宜觉得触动的就是,跟着童豁然去往云州的家生子,只要有男儿愿意努力,他都给机会脱籍进军队去拼军功。立了军功的男儿想让家人赎身,他也不拦,一一允了。这些人都成了他的亲信,渐渐的,这些家生子靠着自己的努力,都做出了一番成绩。

其实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并不是都想着不劳而获。别人她不知道,但她却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得到肯定和回报。而童二爷,无疑就是这样的主子。而在童府的话,现在还没什么,随着她长大,脸渐渐长开,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到时离府,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这也是她藏在心里的事。

再说,她表现好点,不说能入了老太太的眼去二爷院子当差,若能得老太太一句赞,那些人精的妈妈看在老太太的面子,安排的活计也会轻省点。

这些日子,她想了许多。想过上好日子就得比别人更努力。她最大的资本,便是前生近二十年的经验。没事的时候多琢磨,能让自己少犯许多错误。

她若想平安出府,太出挑了不行,得防着头上的主子,毕竟她长得还不算太差。如果真被童家的男主子看上眼了,他们可不会管你签的是活契还是死契。但如果太平庸了,也只有被人欺辱的份,这样憋气地藏拙也非她的本意。

即便不能跟着去,看在二爷的面子上,老太太也会高看她一眼的,以后在府里做活,应该不会被派到太差的地方去。

心神电转间,杨宜已经将事情的利弊想了个通透。结合那些传闻,杨宜表现的越发淡定。其实她也真觉得样貌丑陋并不算什么,可怕的是人心。

邢晟见了礼后,老太太忙让他起来,又让一旁的丫环上了茶。

贴身丫环红玉略显哆嗦地上了茶后,就赶紧退了下来。老太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没再理会她。接着问了邢晟一些庄子上的事,又给了赏银,便让他下去了。

从头到尾老太太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她们三人的反应,见杨宜和胡杏只是最初见着时有点反应,不过她们的反应比起他人来说算不得什么。随后看邢晟如同常人一般。而凌小翠的脸则带着一点僵硬,尽管她已经很克制了,但还是能隐约窥见她的害怕。她小小年纪,能做到这般,已属难得了。至少比她屋里这些不成器的丫头来说,要好多得。这般一想,老太太厌恶地扫了众丫环一眼。

老太太不知道对见惯了各种各样的胡杏来说,邢晟这样的,只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此时老太太心中已有几分满意,然后点了杨宜和胡杏的名,“

过两日二爷就回来了,你们一会跟王妈妈去安园,好好当差,别惹二爷生气,知道吗?”

果然如此。

王妈妈想起什么,然后凑近老太太耳际嘀咕了一阵,杨宜隐约听到什么契的。

然后老太太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哦了一声。

“老太太,可要给几个丫头改个好使唤的名字?”王妈妈道。

老太太看了她们几个一眼,罢罢手,“不用了,小翠也挺顺口的,至于她们两个,等然哥儿回来,让他定夺吧。”

杨宜听了,呼了一口气,提着的心放了一半下来,她可不想改什么名字。她这名字是她爷爷还在的时候取的,杨宜,取宜室宜家之意,寓意美好。

胡杏和杨宜随王妈妈走后,老太太叫了一个丫头将凌小翠带下去。

安园离老太太的院子不远,一路上王妈妈和她们交待了一下安园的情况。安园目前是一个老妈妈在看守打理,那老妈妈也是童家的家生子,姓尤。尤妈妈今年四十好几,将近五十了。她娘就是当年童家从京城仅剩下的几个仆妇之一。

说起尤妈妈,她也是一个命苦的,当年通州流行过一种瘟疫,尤妈妈的丈夫和一双儿女都死了,仅她一个人命大活了下来。

二爷是她奶大的,之后她也没有改嫁,二爷离家后,有几回想将她接去云州,都被她拒绝了。她说,通州毕竟是童家的根,她想替二爷守着这老宅,好让他有条退路。二爷对尤妈妈这奶娘亦是很敬重的。

说话间,她们已经来到了安园。


外面冰天雪地,屋内因烧了炕,暖和暖和的。林氏做着针线,时不时抬头侧耳倾听着外头的动静。

“你爹去了你大舅舅家接你妹妹,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回来,真是急死个人了。”

林氏突然出声,将小四吓了一跳,杨宜忙将他抱进怀里哄,没一会,他才又咂巴着嘴睡了过去。

“按脚程,应该快回到了吧。”杨宜轻声安慰。

“希望吧,这大风大雪的,也不晓得你妹妹有没有多穿点衣裳,在回来的路上被冻着就不好了。”林氏担忧地说道。

“娘,你就放心吧,就算爹忘了,大舅舅他们也会记得的。”

此时大门外有了动静,她们在屋里远远就听到二妞喊娘的声音。

“这不是回来了么?”杨宜笑道。

“娘,我回来了——”突然,一个雪人儿冲进了屋,扑进了林氏的怀中。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慢点。”林氏舒心地笑着,见二妞要去扑杨宜,忙拉着她,“慢着,你姐病刚好,你浑身是雪的,别闹她。”说着,一边拿着自制的鸡毛掸子给她拍打身上的雪。

杨榆乖乖地站在那,任她娘在她身上忙和,仰着小脸问杨宜,“姐姐,你好点了没?”

杨宜轻笑,“都好了。”

杨榆讨好地道,“姐姐,大舅舅知道你病了,给了一块猪肉和四只粉利回来,咱们今晚让娘做猪肉炖粉利给你吃好不好?”

“好,今晚就让你娘给咱们做猪肉炖粉利。”杨大勇拎着个麻袋进来,笑呵呵地道,“孩子他娘,东西你收拾收拾,猪肉我放里头了。牛车还在外头,我得赶紧还五叔公家去。”

“好咧,你赶紧去,别耽搁了。”林氏接过袋子,将大半斤猪肉拿了出来,又将袋子里的三四斤精米仔细放妥,这才去厨房忙和了起来。

杨宜自然要去打打下手的,她本来想叫二妞在屋里看着小四的,但见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没法,只好在炕边加了床被子拦着,预防小四往炕外边挪,然后领着她一块去了厨房。

杨宜一边烧火,一边听着杨榆叽叽喳喳地说着在大舅舅家的见闻,小小的厨房顿时热闹不已。

没多久,杨威也从外面回来了,钻进了厨房,和杨宜姐妹挤着灶前的长板凳。

“成天不着家,今儿舍得那么早回来了?咋不等咱们吃完晚饭再回来?”杨宜取笑她大哥。

杨威盯着锅里正在炸油的猪肉咽着口水,没理会大妹的取笑。

林氏见他巴巴看着,油一煎好,就往他们三兄妹嘴里一人塞进了一块油渣子。

杨宜本来想说不要的,但这具身体自有其反应,油渣子进了嘴后,她禁不住嚼了起来。她在心中叹了口气,虽然她心里不稀罕,但她这具身体真是久不沾荤腥了,自有其渴望。

待饭菜煮熟的时候,天已擦黑,林氏舍不得点油灯,忙招呼着众人吃饭。

今晚加菜,大家的情绪似乎高昂了许多,犹以杨威最为积极。

全家正有说有笑地围成一桌,桌上的猪肉炖粉利散发着香喷喷的气味,勾着人的食欲。小小的天地,似乎暖和了许多,与外头的冰天雪地形成强烈的对比。

杨宜饭量不大,不过就着香喷喷的菜,也吃了两碗。

林氏见几个孩子都吃得心满意足,心里高兴,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拍门声,大伯母年氏的声音远远就传了过来,“弟妹,快来开开门。”

林氏和丈夫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纳闷,他们大嫂这个时候来,有啥要紧事呢。

年氏的到来打破了整个家的温馨,让整个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趁着林氏去开门的空档,杨宜飞快地将盘子里的肉全部都挑进了杨威和杨榆的碗里,夹完肉后,还往他们碗里夹了许多的粉利,“快点吃。”她这大伯母啥德性,杨宜最清楚不过的了,爱占小便宜,是个没羞没臊的,常把人家的客套话当真,揣着明白装糊涂。

杨大勇见状,也不吭声,任由杨威狼吞虎咽,杨榆还小,尚不明所以,尽管不明白,但她吃肉的速度可不慢。

这肉本来就不多,林氏还将它炼了点油,就更少了。只不过她爹娘都是把好东西留给儿女的人,而杨宜想着要留给哥哥和妹妹,也不怎么吃肉,才显得多了点。

年氏进来的时候,菜盘里的肉已经切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一点漏网之鱼。

“哟,猪肉炖粉利啊,二弟二弟妹,你们日子过得可真红火啊,俺家今晚也只是简单炒个白菜对付过去而已。”年氏一进来,看着桌上的菜,出口便是酸话。

“今儿大妞他爹去接二妞,我娘家给了一块肉和几条粉利回来,要是不嫌弃,就坐下一块吃点。”林氏客气地笑道。

年氏当真不客气,二话不说就坐在林氏原本的位置上,也不管面前的筷子是不是干净的,拿起来甩开膀子就吃了起来,没一会,一盘子的粉利全进了年氏的肚子里。

杨威抿着嘴不说话,而杨榆则紧紧护着自个儿的碗,生怕年氏来抢。

年氏看着空荡荡的菜盘,又看了一眼两个孩子碗里堆得高高的粉利,隐约还能看见底下的肉片儿,始终拉不下脸来抢孩子的东西,只能遗憾地放下筷子,却在心里暗骂林氏奸滑,请她吃也不是真心的。

杨大勇开口道,“还不知道大嫂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呢。”

“二弟,你看,这都过年了,前些日子你和大哥借的八百钱,是不是该还了?你侄子侄女一年到头也没件新衣裳。”年氏一进来就不客气地问道。

“大嫂,这个这个——”杨大勇一脸为难,家里凑来凑去,也才两百钱,哪里有银钱还她?

“二弟,你不会不想还吧?”年氏的声音陡然拔高,人也站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数落道,“上回那几百钱,是我攒着寻思着给他们扯几尺布做新衣裳的,你说要急用,你大哥就拿出来借你了,但现在,我要急用了,你也该还了吧。”

杨大勇见她如此说,也不和她说软话了,当下道,“大嫂,你给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还你!”

“那我就等着了,二弟二弟妹,你们也得体谅一下我们当爹娘的难处,华哥儿和秀姐儿都吵着要新衣裳,我是被他们闹得没法了。既然二弟说三天后,就三天后吧,我先回去了。”出门前,她还咕哝了一句,“有银子买肉吃,却没银子还债,这什么道理。”

年氏走后,全家的兴致都不高,杨威和杨榆主动将碗里的菜贡献出来,和爹娘分着来吃了。

吃罢了饭,杨大勇将西屋的炕烧了起来,林氏将杨宜三兄妹安置好,才回到东屋。当晚东屋传来喁喁的说话声,隐约提到了和谁借钱的字眼,杨宜很晚才睡了过去。

“大勇媳妇,在不?”

“来了来了,姨妈,是你啊,外头冷,快进来说话。”说话间,林氏将王婆子引进了屋。

王婆子和林氏的亲姨妈是妯娌,林氏称她一声姨妈不为过。

“大勇媳妇,大妞和小四可是好了?”

“劳姨妈惦记了,大妞这两天好多了,只是小四还是那个样儿。”说到小四,林氏不禁叹了口气。

“那晚大妞可真是凶险,不过你家大妞一看就是个有福的,这个坎过来了,日后定是平平安安的。”王婆子进了屋,略一打量,发现都快过年了,杨家的年货还没办齐整,心里琢磨着,那事,费一番口舌成算还是很大的。

“承姨妈吉言了。”

王婆子拉着林氏的手,亲热地问,“年货办得如何了?”

林氏有点不习惯她突如其来的亲热劲,而且她问的话也让她心里不自在,不过这些年的清苦生活告诉她,不能平白发脾气得罪人,于是她避重就轻地道,“过年么,哪年不都这样?”

“哎,可怜的孩子。说起来,你也算是我的侄女了,看着你过得这般清苦,我这心,酸哪。”

林氏真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那事,你考虑得如何了?”王婆子凑近了低声问道。

“这,大妞他爹不同意呢。”

“糊涂!”王婆子轻斥,“大妞他爹不同意,无非是怕大妞进了童家受苦罢了,你也不帮着劝劝,你们这是耽搁了大妞的前程,明白吗?”

林氏不吭声,王婆子继续说道,“我可和你交个底,童家这些年可是甚少从外头买进丫环的,要不是近两年童家的小姐少爷们嫁得嫁娶得娶,不够人手,这些丫环的缺还轮不到咱们惦记哪。若不是见你家着实困难,你家大妞长得还算周正,又是个伶俐的,我才不和你说这事儿呢。你不知道,别人塞钱给我,我都还没答应。”

见她似不信,王婆子道,“嘿,你别不信,塞钱给我的不是别人,就是你们庄里大木头他媳妇。她可盼着她女儿出息呢。”

“旁的不说,就说你家那口子的连襟,哪,就是住陈家庄的那个,他家女儿才进去两三年,生了个儿子,就被抬了姨娘。虽是个姨娘,但把男人的心捉住了,她如今在余家过得不比正头奶奶差,人家如今过着穿金戴银的好日子,你就不眼红?你家大妞可不比她家云妮差,真去了童家,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林氏被王婆子的一席话说得心动不已,她这辈子就盼着儿女出息了。不说多出息,至少不像她一般,面朝黄土背朝天,成日为那几斗粮食奔波。

王婆子的声音不小,杨宜在屋内听了直冷笑不已,听了几句,她便认出了这外头的人是王婆子了。也对,他们这个一穷二白的家,也只有她会惦记了。可以这么说,她上辈子就是被这王婆子毁了,或许这个罪安在王婆子身上重了点,不过确实是她起的头。

她这几天常想,人,想往高处爬,想生活过得好点,这都是人的本能,本没错。但她就毁在识人不明,以及,认不清现实,不懂得量力而行。她走到那步田地,她自己该负绝大部分的责任,但有些人,像王婆子,也该担起属于她的业障。

她不是阎王老爷,管不了别人的业障。她冷笑,不过是笑自己当初天真,一直都把王婆子当成了自己的恩人。她孙女王梅在童家时,怀着对王婆子的一片感恩,脏的累的活她都是抢着替王梅做了的,甚至,连黑锅她都替她背过两回。当她渐渐得到重用时,手头也宽裕了些,每回托人带东西回家,都少不了王婆子那份。

却不料,为了一个大丫鬟的名额,她却被王梅从背后捅了一刀。她也是那时才认清自己的天真,后来这样的事情经历得多了,她也不仅渐渐学会了用手段,心肠也硬了起来。

“娘,干尿布在哪?小四又尿湿了。”这种天气,尿布一向难干,林氏通常都是在厨房里备了个火笼来烤尿布和衣裳的。小四因为尿了,不舒服,她不可能放下哭闹的小四去厨房取尿布的,只得催促林氏了。

林氏听到声音忙应了一声,也没什么心思和王婆子闲扯了,孩子娇弱,这种气候,受凉久点她都怕会生病,一生病又要花钱。

“你有事,我也走了,那事你真得仔细思量一下。”王婆子是个极有眼色的人,当下便决定告辞了,“对了,我家里头还有几个鸡蛋,要是小四用得上,你一会就让你家老大跟我回去取了来用。”

“这——”林氏听得一阵心动。

杨宜撇嘴,又叫了一声,“娘,快点。”

她这娘就是太没心眼了,还以为王婆子是真心想帮他们家的呢,人家不过是客套话罢了。若他们去了,回头还不知道有多少闲话传出来呢。上辈子就是如此,她娘真叫了大哥跟王婆子回家,得了两只鸡蛋回来,但就是这两只鸡蛋,叫他们家成了庄子里的笑话,被人笑话眼皮子浅,甚至附近的庄子都知道了。

那时他们一家子出门,常常羞愧不已。当时王婆子还假腥腥地出来维护他们,她当时还对王婆子还感激不已呢,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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