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予薄寒时的现代都市小说《畅销巨著破镜重圆:总裁别跪了,夫人拒绝原谅》,由网络作家“陆尽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破镜重圆:总裁别跪了,夫人拒绝原谅》这部其他小说风格作品,它其实是“陆尽野”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破镜重圆:总裁别跪了,夫人拒绝原谅》内容概括:!过生日应该开开心心的!我和相思可是准备了一下午呢!快许愿啊!”乔予仰头止泪,她吸了吸鼻子,笑道:“我忽然不知道许什么愿。”小相思提议道:“妈妈,你快许愿,给我找一个大帅哥爸爸!”乔予和南初,噗嗤一笑。乔予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想了几秒,在心里默默许下三个愿望。许完后,她们切了蛋糕。三个人打打闹闹的,脸上......
《畅销巨著破镜重圆:总裁别跪了,夫人拒绝原谅》精彩片段
电话里,小相思神神秘秘的,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乔予看着挂断的电话,宠溺淡笑。
乔予刚打开家门,一片黑暗。
她正摸索着去开灯。
一道小奶音唱起生日祝福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相思一边唱着歌,一边捧着点了蜡烛的生日蛋糕,缓缓走到她面前。
“妈妈,生日快乐!”
乔予低头看着那张可爱小脸,莫名的眼眶一热。
许是太久没人给她过生日了,久到,她连生日蛋糕的味道都忘了。
“锵锵锵!”
南初拿着两瓶香槟跑出来,“予予,生日快乐!”
乔予的眼泪,止不住的夺眶。
“哭什么!过生日应该开开心心的!我和相思可是准备了一下午呢!快许愿啊!”
乔予仰头止泪,她吸了吸鼻子,笑道:“我忽然不知道许什么愿。”
小相思提议道:“妈妈,你快许愿,给我找一个大帅哥爸爸!”
乔予和南初,噗嗤一笑。
乔予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想了几秒,在心里默默许下三个愿望。
许完后,她们切了蛋糕。
三个人打打闹闹的,脸上都糊了一点奶油沫子。
小相思舔着沾满奶油的小叉子,凑过来问:“妈妈,你刚才许的什么愿?有没有许愿找一个大帅哥谈恋爱?”
“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南初调侃道:“别的小孩都怕找后爸,你这个小鬼倒好,天天催着你妈妈找大帅哥!”
小相思不以为然,“后爸坏,是因为人品不好!我能看中的后爸,人品肯定很好!”
“哟哟哟,你还给你妈妈物色上了?”
乔予拿着纸巾给相思擦小嘴上的奶油,莞尔道:“妈妈只要跟相思在一起,就很满足了,不谈恋爱妈妈又不觉得委屈。”
何况,她也不喜欢谈恋爱了。
伤人伤己。
相思嘟着小嘴在乔予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很认真的说:“妈妈,我还有个惊喜要给你,不过不是今晚!”
“什么惊喜啊?”乔予有些期待。
“秘密!不过,你肯定会喜欢的!”
乔予很配合的问:“那什么时候揭秘?”
小奶包歪头想了会儿,“嗯……周六吧!应该行!”
周六,那位帅叔叔应该放假有空吧!
吃完蛋糕,南初回去了。
相思先洗完澡,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玩着平板。
等乔予去浴室洗澡后,她抓起自己的小手表,就给一个备注名为“帅叔叔”的人打电话。
电话拨通后,响了一会儿,那边接了。
“喂,相思?”
小奶包一脸惊喜,“哇哦!叔叔,这次我都没说我是谁,你怎么知道是我?”
电话那头的薄寒时,轻笑着玩味:“敢大半夜给我打电话打扰我的人,也没几个,你算一个。”
这小鬼发短信打电话给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来也奇怪,他竟然把这小鬼的号码给存了下来。
“说吧,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此时的薄寒时,正在工作,但接到这小鬼的电话后,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专注的询问着她。
“叔叔,这周六你有空吗?”
“怎么了?”男人微微挑眉。
“我想请叔叔看电影!”
“……”薄寒时哭笑不得,“你才几岁,就敢请男人看电影?小鬼,你不怕我是坏人?”
小相思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叔叔,你长得那么帅,怎么可能会是坏人呢!我妈妈说过,相由心生,你这么帅的,一看就是个大好人!绝世大好人!”
“……”
薄寒时长指挠挠眉心,一时无言以对。
该怎么跟一个单纯无邪的小孩儿解释,是否是坏人,和长的帅不帅没关系。
“叔叔,好不好嘛!我请你看电影!喝奶茶!”
他将叶黎城按回病床躺下,皱眉冷道:“乱动什么?”
“你一直守着我?”
他一口否认了,“没有,之前都是徐正守着你。”
真的吗?
可他眼下有灰青色,像是没怎么睡,之前并没有。
钟逾将她的手机递给她,“你昏迷期间,手机一直在响,我替你接了。”
不会是相思打来的吧?
叶黎城心跳一滞,“是……是谁打来的?”
“你那个闺蜜,南初,我把你受伤的事告诉她了。”
这么说,他应该不知道电话那边还有相思。
叶黎城暗暗松了口气。
她正想给南初打个电话报平安。
钟逾冷不丁问:“为什么要替我挨刀子?”
为什么?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但当时事发突然,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就冲到了他身前……那瞬间,她没想过任何后果。
“我欠你的,你在狱中不是也挨了一刀?这一刀,算我还给你。”
她低着头看手机,话说的风轻云淡,仿佛这只是举手之劳。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叶黎城始终没抬头,只是淡淡的弯唇说:“我没这么想,而且,这本来也不是你挨一刀,我挨一刀就能一笔勾销的事情。欠你的,我会尽力偿还……”
“你拿什么还?你的命?”他语气里带着嘲弄。
叶黎城扯扯苍白的唇角,“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把这条命给你。”
反正,她早就不想活了。
不过,死之前,她希望钟逾能接纳相思,善待相思。
她的确欠他,可相思并不欠他。
男人拧眉,目光深寒的看着她,心里没来由的烦躁,“你真以为你的命那么值钱?可以抵消一切恩怨?”
“那薄总……想怎么样?”
“你这条命,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我也看不上。我不需要你以命抵命,尤其是这种一厢情愿替我挨刀的蠢办法,别再有下次。”
叶黎城抬头看着他,“薄总是在关心我吗?”
“关心?你觉得我会去关心一个害我坐牢的凶手?叶黎城,你记住,你欠我的,永远都还不清,也别想还清。”
男人起身,转身出了病房。
叶黎城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微微出神。
钟逾的确很了解她。
比起偿还的代价,叶黎城更怕的,是一直欠着他,还不清。
没有办法去偿还的亏欠,就像是心里背上了沉重的道德十字架,每天都在不断的自我凌迟。
钝刀割肉,远比给她痛快的一刀,更折磨。
……
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
钟逾坐在长椅上,修长指间夹着的猩红烟蒂,明明灭灭。
燃烧的烟味里,夹杂着一缕淡淡的沉香,沁人心脾。
六年前,她口口声声说爱他,和他许下永恒。
可一转身,却能毫不犹豫的背叛他。
如今,她能毫不留恋的将他们的定情戒指丢了,也能毫不犹豫的挡在他身前替他挡刀……
他快要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叶黎城。
也许,每一刻都是真实的,也都是真心的,可叶黎城的真心,又值多少钱?
一边说爱他,一边背叛他。
这就是叶黎城,翻脸比翻书还快。
就在他怔神之际,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陆之律。
他掐断一次,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
可那电话又孜孜不倦的打进来。
一接通,陆之律气冲冲的问:“好家伙,这个点不接我电话,你不会已经跟叶黎城滚上床单,又开始厮守终生了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大到炸耳朵。
钟逾将手机拿远了点,皱眉冷道:“狗叫什么,就算睡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
陆之律大无语,“之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在同一条河里跌倒两次!钟逾啊钟逾,你这已经是跌倒无数次了吧!我听说了,叶黎城替你挡了一刀,所以现在你又开始心软了是吗?”
她正想拽着这小鬼离开,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哥哥。
江晚预感不妙,但又不能不接江屿川的电话。
若是不接,等于坐实了“绑架”罪名。
踌躇了几秒,她接起电话,口吻很镇定的开口:“喂,哥?”
“晚晚,你把乔予的孩子带去哪里了!”
“我……我没有啊!”
“别撒谎了!监控里看的一清二楚!你别做傻事!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我在第一医院!”
……
乔予一行人匆匆赶到医院。
相思一看见乔予,立刻挣开江晚,朝乔予跑过去。
“妈妈!”
乔予紧紧抱住她,那些紧张到窒息的不安情绪,随着眼泪肆意,“你怎么能一个人跑出来?妈妈都快急疯了,还好找到你了,你有没有怎么样?”
母女俩都哭了。
相思一边帮乔予擦眼泪,一边认错:“妈妈,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乔予用力抱住她。
还好相思没事。
那种浓烈的恐惧感终于缓缓散去。
乔予抬手擦干了眼泪,她慢慢站起来,目光落在江晚身上。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又冷又怒。
她刚要走上去,江屿川握住她的手臂。
“予予,江晚一时冲动,我来教训她,你……”
他劝阻的话还没说完,乔予一把甩开他的手。
江晚瞪着她,心虚道:“我、我又没绑架她!我只是带她来医院做个亲子鉴定!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寒时哥的女儿!你干吗一副要杀了我的眼神?哦……我知道了,这个小杂种根本就不是寒时哥的孩子,所以你恼羞成怒……”
“啪!”
乔予狠狠甩了她一耳光!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绑架相思。”
江晚脸被打偏过去,她捂着脸委屈至极,“我没有绑架她!你少血口喷人!”
“啪!”
又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因为你骂相思是小杂种。”
“乔、予!你别太过分!哥,这个女人竟敢打我!你不帮我……”
就在江晚害怕的要躲去江屿川身后时,乔予又是一耳光扇过去!
“啪!”
不过这一巴掌,没打到江晚。
而是,落在了江屿川脸上。
一旁的陆之律和南初都愣了下。
“你这闺蜜疯起来,真是让人震惊,她连老江都打……”
南初不以为然,“谁叫他不好好管教江晚!刚才还想拦着乔予,活该!”
乔予红着眼,瞪着面前的男人,冷声说:“你既然这么愿意替她受着,那这一巴掌,就打你纵容你妹妹绑架别人的孩子。”
“予予……”
江屿川眼神,一瞬暗淡。
江晚还在叫嚣:“乔予,我都说了我没绑架她!我只不过是带她来做个亲子鉴定罢了!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乔予绕过江屿川,直视着江晚,一字一句道:“你如果再敢动相思一下,我会杀了你。你如果觉得我在开玩笑,那你大可以试试。”
她甚至笑了下,像个失去理智,杀红眼的疯子。
江晚没来由的怕她,不甘的死死瞪着她,却不敢再说一个字,只能紧紧咬着嘴唇。
小相思背着小书包站在一旁,觉得妈妈不太对劲。
她小跑过来,牵住乔予的手,“妈妈,我饿了,我们回家吧。”
乔予手心冰冷发麻。
相思软软的小手,逐渐暖化她。
“好,我们回家。”
乔予回握住相思的小手,一转身,彻底愣住了。
薄寒时站在那儿,黑眸直直的盯着她,似要看穿她。
相思最先反应过来,她下意识朝薄寒时跑了过去!
“爸爸!”
乔予手心,蓦然一空。
她……失去相思了。
车子停在御景园的偌大草地上。
叶黎城跟随钟逾进了屋。
别墅的装修是美式复古风,气派又简约,客厅挑高极高,入目,是一整面墙的书。
新贵之气中,又带着儒雅的绅士气质。
不过只有叶黎城知道,钟逾和“儒雅绅士”这个词,毫不沾边。
相反,钟逾骨子里带着最野蛮的血性,偏执、雷厉、决绝,强势的不容置喙,强取豪夺才是他的代名词。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叶黎城一点也不意外。
钟逾本就是极具野心的,他也完全有能力在尸横遍野的商业圈厮杀出一片属于他的天地。
“喵~”
一只胖嘟嘟的大橘猫从高高的书柜上跳下来,吓了叶黎城一跳。
她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只橘猫眼熟极了:“土豆?”
叶黎城一蹲身,土豆便跳进了她怀里。
“六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你以前可苗条了,现在怎么被养的这么胖?”
果然,被富人养着,从前那只瘦不伶仃的小橘猫,也有了几分雍容华贵之气。
这泼天的富贵,不仅养人,还养猫。
这只橘猫,是六年前叶黎城在公园里捡到的,那时它一丁点大,就被主人遗弃,叶黎城不忍心看着它自生自灭,便跟钟逾一起收留了这只小猫。
因为叶黎城和钟逾都挺爱吃土豆的,所以给它取名叫土豆。
等钟逾从书房拟好一份合同下楼,便看见叶黎城在逗猫。
她和土豆,似乎一点没生疏,还像六年前那般亲密。
有那么一瞬间,钟逾甚至有一丝错觉,仿佛他们厮守了六年的错觉。
叶黎城有些怅然:“没想到,你还养着它,我还以为……你早就把土豆送人了。”
“老陆替我养了三年,后来我出来,接它回家,它对我很陌生,起初还挠伤了我。是想过送人,只是它长得太丑,没人要。”
叶黎城下意识就反驳:“怎么会?我们土豆这么可爱……”
说完,她咬了下舌头。
“我们土豆”,说的好像他们还是情侣一般。
叶黎城连忙转移话题:“它好像对我并不陌生。”
“是吗?”
钟逾不置可否,却也并不意外。
许是,土豆窝在他怀里,和他一起看了太多次她的照片吧。
叶黎城抱着猫,暗暗为刚才脱口而出的“我们土豆”而懊恼。
钟逾将一份合同丢在桌上:“看看吧,没什么问题就签字。”
叶黎城拿起合同翻看。
甲方:钟逾。
乙方:叶黎城。
下面,是各种要求乙方的霸王条约。
“第一,甲方需要时,乙方必须随叫随到。”
“第二,协议期间,乙方不得与甲方之外的其他异性发生关系,精神亦或是身体都不可以。”
“第三,乙方不得出入任何夜场酒吧等高消费场所,从事卖唱卖酒等一系列兼职。”
……
叶黎城看到第三条就忍不住了,“薄总,这协议我签不了。”
钟逾走过来,站在她身后的位置,倾身查看合同:“有什么问题?”
叶黎城坐着,他一条手臂撑在她身侧,像是单手环住了她。
这男人一靠近,叶黎城便心跳加速。
她坐直了身体,有些不自然:“第、第三条。”
钟逾侧头看她,皱眉,“你就这么喜欢去夜场兼职?”
谁会喜欢去夜场做兼职?
还不是缺钱。
叶黎城咬唇:“薄总是忘了吗?你把我的饭碗砸了,现在业内没有公司敢要我,我需要钱生活下去,若是连兼职都做不了,我明天就会饿死。”
钟逾就那样看着她,眼底似是不解。
一个月前,他让卫视台把叶黎城给炒了,他以为,叶黎城会来求他,哪怕是通过江屿川,旁敲侧击的来求他。
好美啊。
如果还有什么心愿的话,那就是去看看一直想看的橘子海,让双脚沾沾海水,在海边捡捡贝壳,玩玩沙子。
凌逸晟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低头看着诊断书,双眼终是泛了红。
……
一周后。
凌逸晟出了院,正在回帝都的路上。
南初忽然打来电话。
她接起,很自然的说:“我快到了,待会儿你也不用来接我了,我在高铁站打个车去你那边,我刚好请你吃顿饭。”
“予予,我……我对不起你!”
凌逸晟微怔,“怎么了?你背着我给相思吃垃圾食品了?偶尔吃点没事的……”
“不是!”
“那怎么了?”
“陆之律发现相思了!我、我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来天丽雅苑找我,昨晚我接了相思正准备上楼,在楼下就和他碰到了!他、他问我这孩子是谁的……我我他妈说相思是我在外面的私生女,他不信!”
凌逸晟心跳一滞,“那陆律师现在知道相思的身份了吗?”
“我还没招供!但我怕他已经猜出来了!啊……我先不跟你说了,他又来了!”
凌逸晟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南初那边已经匆匆忙忙的挂断了电话。
凌逸晟怕出事,下了高铁,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天丽雅苑!”
……
天丽雅苑公寓里。
陆之律和乔相思,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足足三分钟。
还是小相思先开的口:“叔叔,你一直这样盯着我,像个变态,虽然我长得很漂亮,但我脸上没有花吧,你干吗一直盯着我?”
“……”
陆之律嘴角微抽。
他拧眉看向一旁的南初,吓唬道:“这孩子究竟是谁家的?嘴巴这么毒,再不交代,我可就把她给毒哑了。”
相思一点不怕陆之律,一双大眼直直的看着他,“叔叔,毒哑小孩是犯法的,你想去坐牢吗?”
“呵,你还知道犯法?”
“我又不是三岁,我都六……”
就在相思要说出自己六岁时,
南初忽然把相思拽到自己身后,抢话道:“陆之律,我都说了,相思是我在外面和小奶狗生的!你要是觉得不甘心不公平,你也大可以去外面找个女人给你生孩子!我不会多说一个字!或者……你要离……”
“离婚”两个字还没说完,陆之律已经豁然起身。
男人迈着长腿,朝南初步步紧逼。
他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南初身后的小孩:“小鬼,你刚才说,你几岁?”
相思正要开口。
南初一把捂住了她的小嘴,“七岁!”
陆之律不信,依旧质问相思:“你刚才说,你不是三岁,是六岁?”
相思扒拉开南初的手,张着大眼很镇定的撒谎。
“我周岁是六岁,虚岁七岁!叔叔,有什么问题吗?”
“……”
呼……
南初在心里,默默吹口气。
这小鬼,莫非真是遗传了施钰的高智商,反应竟然这么快!
但陆之律又不是傻子。
他盯着相思,指着南初问:“她真是你妈妈?”
相思水漉漉的乌黑大眼里,天真无邪。
她很认真的点点头:“是啊!”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干妈要她骗人,但她觉得干妈是为了她好。
毕竟,这位叔叔,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
陆之律弯腰,审视着相思,邪笑道:“小鬼,小小年纪就撒谎骗人,不怕变成长鼻子?”
“叔叔,你少吓唬小孩啦,匹诺曹只是个童话故事而已。再说,我也没骗人。”
呵,伶牙利嘴。
别说,这小嘴的毒舌能力,倒是和南初,有几分相似。
他瞅着这小鬼,总是觉得莫名眼熟。
难道真是南初在外面生的孩子?
但,这孩子看起来六七岁的模样,那时候南初也不过17、18岁,南家对南初管教极为严格,南初不可能有生私生子的机会。
是帝都陆家吗?
经理面色一凝,提点手下员工:“莉莉,还不给陆太道歉?”
“陆太,是我有眼无珠,没认出您,您……”
南初倒也不是真想刁难一个柜姐。
她摆摆手,“算了算了,你把那位宋小姐赶出去,就当你给我道歉了。”
莉莉为难至极:“这……宋小姐是薄总的未婚妻,陆太,我得罪不起您,也开罪不起宋小姐啊。我听说薄总和陆总是好朋友,那您和宋小姐也只是有些误会,不如二位化干戈为玉帛,免得薄总和陆总心生嫌隙。”
这柜姐,有几分聪明,但不多。
南初好笑道:“我的确是陆家的儿媳,也是陆之律结婚证上的另一半,但这个宋依依,她究竟是不是钟逾的未婚妻,以后能不能嫁给钟逾,这可不好说!”
宋依依听了这话,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子,吼道:“你说话就说话!阴阳怪气什么!我是薄爷未婚妻这件事,是大家公认的!我不能嫁给薄爷,还有谁能?南初,你别太嚣张,你老公不就是因为是薄爷的大学同学,才能成为薄爷的合伙人吗?说好听点是合伙人,其实就是给薄爷打工的!你穷嘚瑟什么?”
南初丝毫不恼,“你也说你这个未婚妻身份,是大家公认的,那请问,薄爷本人有承认过吗?宋小姐,我提醒你一下啊,不辟谣不代表是真的,也许薄爷只是懒得搭理那种绯闻,正牌未婚妻,除非他自己下场承认,否则,谁说的准呢?”
“你!我现在就打电话让薄爷过来!南初,你给我等着!”
宋依依作势就要掏出手机打电话。
南初好心提醒她:“你确定要叫薄爷过来?你想让薄爷会会你那小情人?”
说完,南初朝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机。
手机里,可是拍到了一些见不得光的照片。
宋依依虽然愤怒,却还不至于被怒意冲昏了头脑。
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走近南初和叶黎城,咬牙威胁道:“今天算你狠!不过,你要是敢把照片曝出去,我就把叶黎城偷偷生孩子的事情给抖出去!薄爷若是知道叶黎城背着他,生下一个孩子打算套牢他,你猜,像薄爷这么痛恨背叛和威胁的人,会把叶黎城和那个本就不该出生的孩子怎么样!”
叶黎城眼底一震,“你调查我?”
“随便查查罢了,叶黎城,没想到你能耐挺大。不过你真是不怕死,瞒着薄爷干出这么大的事,他若知道,没准会失手掐死你。你最好,让这个秘密,永远烂死在肚子里。”
南初动怒,“宋依依,你的把柄我手里可有一大堆,你要是敢搞叶黎城和孩子,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那就走着瞧吧!”
宋依依冷冷笑着,恨恨瞪了她们一眼,转身离开了专柜。
叶黎城并不担心宋依依会把这件事抖出去,因为宋依依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宋依依想成为薄太太,就不可能愿意承认钟逾和别的女人之间有个孩子。
她只是怕,宋依依现在知道了相思的存在,会不会对相思不利。
南初安慰她:“予予,你放心,宋依依不敢的,她要是敢搞你和相思,我就让她在圈内混不下去!”
就在叶黎城怔忪之间,徐特助的电话打了过来。
“乔小姐,薄爷让你今晚去御景园。”
叶黎城愣了几秒,“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心里五味陈杂。
其实她跟钟逾已经有一周没见过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找她去御景园?
常妤自然不信,“记忆力这么好?”
“是呀!妈妈说,相思这点,随爸爸!我爸爸是个天才哦!”
常妤微怔,“你爸爸,记忆力很好?”
“是呀!怎么了叔叔?”
常妤倒也没在意,只随口那么一问,不过这小孩儿只是在吹牛也说不定,这世界上,能称得上是天才的,屈指可数。
不过,常妤一时鬼迷心窍,故意想考考她,于是将手机号快速报了一遍:“记住了?”
这小屁孩儿还真认真的点了点头:“记住了!叔叔,等我给你介绍大美妞!”
常妤自然不会当真。
男人抬腕看了眼腕表时间,不早了,他竟然在一个无关的小屁孩儿身上浪费了二十分钟时间。
他起身,摸摸小奶包的头,“我要走了,你也回病房去吧。”
相思乖巧的跟他挥挥手,“叔叔,再见哦!”
保镖跟随常妤进了电梯。
电梯门快要合上时,常妤抬眸,再次看向坐在那儿朝他一直挥手的小奶包。
心底最柔软的深处,忽然被一个钩子勾起。
如果当初季俞洲没有背叛他……他和季俞洲的孩子应该也这么大了吧。
毕竟当年,他是计划一毕业就和季俞洲领证结婚,他会努力工作,给她最好的一切。
可惜,没有如果。
他和季俞洲,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可爱乖巧的孩子。
以前没有,以后,更绝无可能。
常妤冷漠的,从那孩子身上,别开了视线。
电梯门,合上。
与此同时,季俞洲终于找到乔相思,气喘吁吁的一把抱住了乔相思!
“相思!你怎么乱跑!吓死妈妈了!”
“唔……妈妈你抱太紧啦!我呼吸不过来了!”
季俞洲缓了缓,这才镇定下来,“你坐在这儿干吗?不冷吗?”
乔相思扁着小嘴:“妈妈你怎么才回来,相思都无聊死了,还好遇到个帅叔叔,陪相思说了好久的话!”
“帅叔叔?”
季俞洲担心的皱眉,该不会是人贩子吧?
“恩呢!他刚走!妈妈你要是早来一步,就能看见他了!他长得可帅啦!”
季俞洲没心思想那些,赶紧抱着孩子回了病房,并且嘱咐:“以后别和陌生人说话,要是拐走你怎么办?”
见季俞洲这么担心,相思只好摊着小肩膀说:“好吧。”
回了病房,趁季俞洲去洗手间洗手的功夫,小相思把那个帅叔叔的手机号,记在了画画的小本子上。
哼,帅叔叔居然小瞧她,觉得她记不住号码,明天她就给他发信息,证明自己记忆力真的很好!
等季俞洲从洗手间出来,乔相思皱着小眉心问:“妈妈,我还要在医院住几天啊?”
“很快的,等把那个小手术做了,相思很快就能痊愈,到时候妈妈带相思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好不好?”
今天晚上,她又求浮生夜总会的娘娘腔经理,给她介绍了一单生意。
娘娘腔经理嘴巴毒,可心地善良,得知她是单亲妈妈一个人带孩子,孩子还病了,便介绍给她一单大生意,据说光小费就有六七万。
在帝都最权贵的白兰度伯爵酒店,能进这个酒店谈生意的人,非富即贵,给小费很大方。
如果顺利的话,她很快就能筹到钱给相思做手术。
“妈妈,相思怕疼,做手术会不会很疼?”
季俞洲心疼的抱住她,亲亲女儿的额头说:“不怕,妈妈会陪着你。”
等把相思哄睡了,季俞洲这才看见病床旁的柜子上,摆着一本杂志。
是《时代周刊》杂志,封面人物正是常妤。
季俞洲纤细的手指,缓缓抚过杂志上男人清隽的眉眼,如今,他已经是贵不可攀的商业新贵,一时风光无两。
今晚,南初在微信上把宋依依的资料发给她看。
她看了,宋依依是最近刚红起来的新晋歌手,最重要的是,宋依依是宋家大小姐,宋家在帝都虽然比不上如今的常妤,可在帝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宋依依长得也漂亮,和常妤站在一起时,很登对。
人大抵都是有好奇心的,季俞洲不由自主的很好奇,常妤是不是也会像当初宠她一样,宠着宋依依?
会不会在宋依依生理期痛的时候,也会给她煮红糖姜茶?
可她发现,她只是想一想,便已经心脏抽疼。
季俞洲将那本杂志,丢进了抽屉里,眼不见心不烦。
……
入夜的帝都,繁华似锦,CBD中心泛着纸醉金迷的金色光芒。
季俞洲站在金碧辉煌的白兰度伯爵酒店的VIP大包里,顶头的冷气,吹的她浑身发寒。
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再遇常妤。
更没想到,这次和常妤谈生意的人,是叶承泽,她的前未婚夫。
六年前,常妤入狱后,乔帆立刻给她讲了一门亲事,对方是西洲龙头企业华通集团的继承人,叶承泽。
乔帆想要利用她,跟叶家联姻,来巩固自己的州长地位。
当时,她已经怀了常妤的孩子,乔帆甚至狠心的逼她打掉,她拼尽全力逃出乔家,找到叶承泽,告诉他,她未婚先孕,怀了野男人的孩子。
叶承泽好歹是华通的继承人,有头有脸,怎么可能会娶一个未婚先孕失去清白的女人?
就这样,季俞洲被叶家退了婚,没了利用价值后,被乔帆和丁雪梅,赶出了乔家,赶出了西洲。
她正发怔,叶承泽戏谑的声音已经传来:“听说,当年乔大小姐被叶家退婚后,就被乔州长赶出了乔家。不过我真没想到,乔大小姐如今会过得如此落魄。”
她和常妤两次见面,都是在如此窘境之下。
季俞洲捏了捏手心的冷汗,面上淡笑:“可能是老天在惩罚我吧,惩罚我当年拒了叶少的提亲。”
季俞洲语气轻飘飘的,却让叶承泽脸上失了光彩。
他说,是叶家退婚,不要季俞洲的。
可季俞洲却说,是她拒了叶家的提亲。
叶承泽是个要面子的,更是个记仇的,他双眼眯了眯,冷笑:“若真要说惩罚,倒不如说是老天在惩罚乔大小姐当年有眼无珠,背叛薄总这等人物!”
季俞洲浑身一僵……
她下意识看向坐在主位上,那个一言未发的矜冷男人。
乔予苦笑:“陈经理,我都说了,我跟徐助根本没有那种关系,你就是不信。我女儿的父亲,是我在大学时的初恋,后来因为某些原因,也是因为我做了错事,所以我们分开了。现在我是单亲妈妈,我一直一个人拉扯孩子,我昨天那么在意业绩的提成,就是因为想挣钱给我女儿做手术。你想啊,我要是真的是徐助的情人,怎么还会在意那区区几十万的提成?”
陈强似乎这才勉强信了。
因为乔予说的的确有道理。
“就算你不是徐正的情人,我现在也只能劫持你!算你倒霉吧!只有闹大,我才有机会得到裁员赔偿!”
乔予咽了咽唾沫,“陈经理,我也有过被裁的经历,而且那时候我找工作四处碰壁,其实我根本不是销售圈的,我以前是在卫视台工作的。我也是因为成了业内黑名单,才换了行业。你经历的这一切,我都经历过!你真的不用这么沮丧,如果是担心在房地产圈子找不到工作,可以跨行啊,就像我这样,昨天是我第一天干销售。”
“我跟你不一样!你这么年轻,完全有时间有精力跨行业,可我呢,已经快五十岁了!跨行业谁会要我!”
陈强越想越无奈。
就在薄寒时抵达顶楼时,陈强的表演欲又发作了,他拽着乔予往天台边缘推!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和她一起跳下去!”
男人黑眸沉沉的,就那样冷静的盯着他,说出的话格外无情:“那还等什么,现在就拉着她一起跳下去啊!”
陈强似是没有想到薄寒时会这么冷血,一时慌了,“我、我……我是真的会跳下去!”
“跳啊!还等什么!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一般都会脑浆涂地,你若是运气差点,没摔死,那就只能当个活死人了,你老婆大概率会更嫌弃你,谁愿意伺候一个植物人?”
“……”
薄寒时看了一眼乔予,继续冷声说:“忘了告诉你,你劫持的这个人,是我的仇人。”
“什么?”
“乔予,六年前指证我是肇事凶手,亲手将我送入狱,我坐了三年的牢,全是拜乔予所赐!你赶紧拉着她跳下去,帮我报仇!”
陈强不信,“你骗我!她要是你仇人,你为什么还留着她在SY工作?”
“把她留在SY,不过是为了我更方便的羞辱她、报复她。不信的话,你问她?”
薄寒时没撒谎,这些都是事实。
“薄总说的都是真的,之前我找工作四处碰壁,就是因为薄总。陈经理,薄总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你拉我跳下去,会让他这个恶人更加开心啊!”
乔予完美配合薄寒时。
陈强一时间,完全不知所措。
很快,天台上涌入了许多集团的同事,大家纷纷围观。
楼下,隐约传来警笛声。
薄寒时的手机响了,是徐正打来的。
接完电话后,薄寒时更加从容了。
陈强拽着乔予往后退,手里胡乱挥着刀子:“我真的会跳下去!薄总!你必须赔偿我一百万!另外,亲自写推荐信!推荐我去其他公司入职!”
薄寒时冷笑,“你哪来的脸,你将集团信息透露给对家,不追究你的责任,已经是宽容,至于赔偿,一分没有!”
“薄总,做人不能太绝!你会遭报应的!”
“那你就跳下去,让我尝尝所谓的报应。”
何况,他如今本就待在地狱,还怕下地狱吗?
陈强绝望的往后退……
他双脚一崴,朝后蓦地掉下去!
“啊!”
一阵阵惊恐声,贯穿顶楼。
呛到了。
眼泪,就那么肆无忌惮的夺眶而出。
谢允淮,你哭什么?
这不是你做梦都想要的自由吗?
现在,你自由了,只要挣够了钱,随时都可以带着相思和母亲离开帝都。
这不是很好吗?
可眼泪,怎么那么不听话,她越是不想哭,就流的越汹涌。
那些眼泪,都掉进了粥里。
甜甜的南瓜粥,忽然变的索然无味。
胸口好痛啊。
她用力抓着胸口的衣服,分不清是心理上的痛意,还是真的伤口疼。
这种失去的感觉,她经历了两次。
第一次是六年前,第二次,是现在。
云舒也真是会折磨她,连分手,都要她体验两次。
不知道别人失恋是什么样子?
她怎么难过的快要无法呼吸,整个人像是往下坠,下面没有着陆地,强烈的失重感让她心脏停滞,快要窒息。
胸口的衣服,被她抓到发皱。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被子上,浸湿成一团。
连哭,都是无声的。
她没资格矫情,也没资格后悔,更没资格追出去……是她先背叛这段感情的嘛,她认。
可是,她能不能犯贱一次,就一次……
她太想追出去了,哪怕就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目送他离开也好。
医院楼下,对面马路上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驾驶位的车窗降下三分之二。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夹着烟随意搭在车窗外。
那冷白的修长指间,一点猩红格外晃眼。
风吹一半,他抽一半。
猩红烟火在风中,明明灭灭,就像是他的情绪,被挑起,又被理智强压下去,如此反复……
男人阴郁的脸庞隐没在白色烟雾中,雾气遮挡了他目光的锐利,只剩下一片落寞。
他抽出最后一根沉香条,插进烟里,点燃。
这清浅的沉香味,和谢允淮真的很像。
明明若有似无的,却让人一下就上瘾了。
说不清哪里好,就是忘不掉。
不过这是最后一根了,谢允淮送的,以后,他不会再用沉香条。
上瘾的,都可以戒掉,没什么难的。
烟是这样,沉香条是这样,谢允淮,也是。
指间那根烟,快要燃尽。
云舒用指腹摁灭那点猩红。
皮肤被烧灼的痛意,钻心蚀骨。
烟蒂被丢到窗外。
他在医院的对面,又逗留了半个小时。
发动车子之前,他朝医院大门口看了一眼。
可他又自嘲的笑了。
是他决定放谢允淮自由的,可现在,怎么还会期待谢允淮追出来?
他一直都知道,在感情里,他运气一向很差,不该抱有那种侥幸。
……
一抹身穿蓝白条病号服的纤瘦身影,从医院大厅跑出来。
与此同时,马路对面的黑色迈巴赫发动引擎,驶入黑夜中。
她想追上去,问个明白。
她甚至想再无耻一点,问他,如果当初她是一时糊涂,可以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吗?
但这个无耻的想法,仅仅是转瞬即逝的,也仅仅是想法。
她问不出口。
左胸口的伤口因为一番折腾,已经裂开,疼的她额头直冒冷汗。
病号服沁出了斑驳的血迹。
谢允淮转身想回病房,眼前一黑,晕倒在医院门口。
……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晨。
医生骂道:“你是真不要命啊,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敢拔掉输液管一个人跑出去,你的伤口撕裂,差点感染化脓!要不是晕倒在我们医院门口,你这条命,难说!”
谢允淮扯唇,自嘲道:“就是因为在医院门口才敢晕倒的嘛。”
深夜,急诊。
乔相思被推进了抢救室,全身湿透的凌逸晟被护士拦在门外,“女士,这边止步!”
凌逸晟一直张望着里面的情况,她太无助了,双手发抖的攥住护士的手,声音沙哑无力的恳求:“救救我女儿,拜托了!”
声音里,含了哽咽哭腔。
护士安慰道:“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你冷静点。”
凌逸晟只能点头,一路上精神紧绷的像根弦,如今终于到了医院,她整个人脱了力气,扶着墙慢慢蹲下来。
双腿发软。
小相思在她肩上昏迷过去的时候,那种快要失去的感觉,像是整个世界都崩塌了,黑暗,无边无际。
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种感觉,六年前有过一次,是施钰在狱中和她彻底决裂的时候。
连呼吸都是痛的。
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会全身发麻,她一手按着墙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腿像是陷在沼泽地里,根本站不起来。
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小心。”
凌逸晟红着眼抬头,“谢医生?”
来人是谢钧,第一医院呼吸科的主治医生,三年前,相思发高烧,便是他治疗的。
谢钧看凌逸晟是单亲妈妈,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对这对母女便多了几分关心,久而久之,两人也就成了朋友。
“我刚才看见相思被推进去了,怎么回事?”
“我到家的时候,相思脸色惨白,呼吸困难,我不知道什么情况,她说很难受……”
“你别着急,一定没事的,很有可能是老毛病。之前我就让你带相思过来,尽早把动脉导管未闭的介入手术给做了,你怎么一直拖?”
乔相思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过是单纯的动脉导管未闭合,只要做了介入手术,静养一阵子,就可以和正常孩子一样。
这并不是什么大病,但凌逸晟一直拖。
凌逸晟有些难堪,“我……我……我害怕。”
她低着头,双手缴在一起,掐的手指发白。
乔相思几乎是她的全部,当一个人把某个人当做全部的时候,便一点也不敢冒险。
太害怕失去了。
另一方面,做心脏介入手术的治疗费,她也没凑够。
这事儿,便一直拖着。
谢钧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也不是什么大病,别担心了,也有很多孩子动脉导管未闭,一辈子都没做手术,也没什么事,不过现在既然相思已经有了病症,那还是赶紧把手术给做了吧。”
凌逸晟用力点头,“嗯,这次一定做。”
半个小时后,相思被推了出来。
凌逸晟立刻跑了上去:“医生,我女儿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她有动脉导管未闭的问题,这你知道吗?”
“嗯,知道。”
“你看你和你老公商量一下,要不要给孩子做个介入手术,反正孩子现在稳定了,也不是太急的病,你回家可以跟你老公考虑考虑。介入手术,还是在孩子越小的时候做,恢复的越好。”
提起老公……
凌逸晟神色更为暗淡,但她没说什么,只点头:“好。”
乔相思转去了普通病房里挂点滴。
到了下半夜,孩子醒了。
“妈妈……”
凌逸晟温柔的问:“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妈妈去买。”
小相思靠在枕头上,看着凌逸晟摇摇头,“妈妈,我病了吗?”
“医生说,很快就能好,相思不是一直想放假吗?这几天,妈妈给你跟老师请假,咱们在医院休息休息,不去上学了好不好?”
“好。妈妈,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身上怎么会有酒味?你喝酒了吗?”
凌逸晟怕她担心,摸了摸她的头说:“妈妈晚上跟台里的同事聚餐,喝了一点小酒,没事的。等相思好了,妈妈带你去吃肯德基怎么样?你不是一直想吃炸鸡吗?”
乔相思咧着小嘴笑了,“我还想吃土豆泥。”
话音刚落,一道男声便传来:“土豆泥来咯!”
谢钧手里拎着吃的进来,“我买了点养胃粥,土豆泥什么的,你和相思都吃点。”
“谢叔叔。”
谢钧摸着乔相思的头说:“相思要乖乖养病呐,别让你妈妈担心。”
“嗯嗯!”
“相思真乖。”
凌逸晟用勺子挖着土豆泥,喂相思吃。
谢钧看了一眼她手背上的红疹,“你是过敏了吧?我刚才去药店买了一支抗过敏的药膏,待会儿你涂一下。”
凌逸晟微怔,“谢谢啊,每次来医院,都要麻烦你。”
“这有什么麻烦的,你一个人带着相思不容易,我也就是顺手帮点忙,没什么的。凌逸晟,有些事你不用总是一个人扛,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找我,我能帮上忙,一定尽力。”
凌逸晟知道,谢钧心地善良,但她不想利用谢钧的怜悯之心。
她也知道谢钧的意思,但她,报答不了谢钧的恩情。
而且有些事,谢钧也帮不了她。
她自己已经身处泥泞之中了,不能把谢钧也拉下泥潭,和她一起挣扎。
等谢钧走了。
靠在病床上的小相思,忽然语出惊人的说:“妈妈,谢叔叔喜欢你。”
凌逸晟扯了扯唇角,情绪没什么变化,“人小鬼大。”
“本来就是嘛!妈妈,你是不是跟我一样,还在想爸爸?”
凌逸晟挖土豆泥的手指,顿住。
她垂着睫毛,双眼笼罩一小片阴影,显得有些落寞,“没有,妈妈现在最喜欢相思了,谁也不想了。”
相思有些苦恼,“妈妈,爸爸走了那么多年了,你可不能一蹶不振啊!”
凌逸晟笑出声:“你跟谁学的这个词?会写吗?”
“电视剧里学的!干妈说的对,妈妈你要多跟帅哥谈恋爱,才会开心!”
凌逸晟捏她小鼻子,“你不怕我给你找后爸啊?”
小相思的神情却认真起来,她皱着小眉头说:“妈妈,我更希望你能开心。”
凌逸晟坐到病床边,抱住女儿,“妈妈有相思,就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
小相思叹息:“要是爸爸还在就好了……”
相思一直以为,她的爸爸过世了。
相思三岁的时候,缠着凌逸晟问爸爸去哪里了,凌逸晟告诉她,爸爸在天上开飞船。相思五岁的时候,凌逸晟瞒不下去了,告诉她,她爸爸其实是生病过世了。
“妈妈,爸爸是不是比谢钧叔叔还要帅?”
不然妈妈为什么不喜欢谢叔叔?谢叔叔人那么好。
凌逸晟脑海里,浮现施钰的轮廓,那男人,即使是站在茫茫人群中,也是过分惹眼的。
论长相,施钰的确是惊为天人。
那时在帝都大学,流行一句话:考试不挂科和睡到大才子施钰,是人生两大幸事。
“是啊,你爸爸,很帅。”
小相思骄傲起来,暗暗发誓,再给妈妈找一个和爸爸一样帅的大帅哥当男朋友!
等把小相思哄睡了,凌逸晟点进银行卡余额,算了一下自己总共多少钱。
今晚从施钰那里赚了三万五,卡里只有一万了,月底得交一个季度的房租。
而相思的介入手术,需要十万,还差七万左右……
凌逸晟一时犯了难。
她忽然庆幸,今晚施钰给她赚这三万五的机会,她现在甚至希望,再来一次喝酒赚钱的机会。
过敏起疹子又怎么样呢,只要有了十万,相思就能做手术,对她而言,现在小相思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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