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言澈的轻抚对此刻的宋微澜来说就像是恶魔的触碰,她吓得浑身发抖,娇美白嫩的花瓣好似下一秒就会被抖掉。
宋微澜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怵庄言澈的。
或许是高二他把她早恋男友摁在巷子里打得鼻青脸肿的那年?
那个时候的他,浑身充满戾气,眼眶猩红,指关节上还残留着骇人的血液。
整个人像一只发狂的野兽。
她陡然意识到,他或许不再是小时候院子里那个任她欺负的小羔羊了。
害怕他报复自己,她就一直躲着他,躲着躲着,时间长了,他们也就不怎么见面了。
没想到再次睁眼,她不仅躲不掉,还要时时刻刻地跟他待在一起,这种日子,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庄言澈用剃须刀将下巴上的胡渣刮掉,比她人生规划还要清晰的下颌线显露出来。
镜子里的男人,英俊得宛如古希腊的雕塑,立体深邃的眉骨下,是一双如狼般深沉阴鸷的眸子,光是这么盯着,你都不禁会怀疑自己是块肉,随时会被拆骨入腹的那种。
许是洗了把冷水脸的缘故,他原本死气沉沉的眸子里,此刻生出几分光采来。
比刚刚她在镜子里看到的好得多,讲真的,她认识他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刚刚那副模样。
在她的认知中,庄言澈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肠比女娲补天用的灵石还要硬,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摧垮他。
就在宋微澜思考的时候,庄言澈转身往旁边隔间的马桶走去......
嗯? 这是要?
当庄言澈把马桶盖掀起来的时候,她总算是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头顶顶着一朵宋微澜,庄言澈也实在不想这样,他站在马桶边上,抿着薄唇,因为隐忍,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半天没有动作。
可小腹中的感觉愈发浓烈起来,再加上他昨晚的确喝了很多酒,所以......
【啊啊啊——变态!】
见他把手缓缓伸向自己的裤腰带,宋微澜脸蛋旁边的花瓣瞬间合拢,两片嫩绿的叶片将花骨朵遮了起来。
但是耳边哗啦啦的水声却是在提醒着她此刻在经历些什么。
她臊得浑身发烫。
水声传来,庄言澈来到镜子前洗手,刚刚那阵功夫,她已经快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
宋微澜试探着把叶片放下,猛地对上一双冷酷深邃的眸子,她的心咯噔一下。
难道他听到了?
不可能啊,她现在就是一朵小白花,别说嘴了,连脸都没有,他不可能会听到。
庄言澈已经收回了视线,嘴角几不可微地勾了勾。
洗了手,迈开长腿往卧室走去。
拉开窗帘,阳光从偌大的落地窗外倾泻进来,驱散了刚刚的阴霾。
宋微澜看着房间的景象,目瞪口呆。
认识他二十年,他的房间她也来过几次,从来都是干净整洁。
连点灰尘都不可能出现。
他这个人也是讲究到了极点,床单被套几乎是一周一换,超过一周他睡在上面就跟生了虱子一样,辗转难眠。
可是如今,凌乱的被窝、随地乱扔的衣服、还有横七竖八的酒瓶......
简直是她这个懒人都看不下去的程度了。
他究竟是受了怎样的打击,才甘愿堕落成这幅样子?
庄言澈浓密的剑眉狠狠一皱,按下房间的呼叫座机。
“马上派人上来打扫,十分钟。”
他不带丝毫人情味儿的嗓音响起,宋微澜知道,以前那个庄言澈又回来了。
果然,不管多大的打击,他总是能第一时间恢复过来。
庄言澈转身进了衣帽间,闲庭信步地游走在一排西装前。
他站在那里,挑来拣去。
宋微澜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看着这排差别不大的西装,吐槽:
【这些西装长得跟批发的似的,真不知道有什么好选的。】
庄言澈拿着西装的手轻微地顿了顿,浓眉不悦地皱起。
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的?那他以前费心搭配的意义又是何在?
女人,不懂欣赏!
看衣服的眼光就跟看男人的一样差。
某人郁闷地想着,也没心思挑了,拿着手上这套就来到全身镜前。
镜子擦得很干净,上面连一丝灰痕都看不到。
庄言澈双臂一捞,宋微澜只觉得四周暗了暗,随后恢复光明。
几乎是下一刻,她就被面前这一幕惊艳住了。
这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上衣脱掉,常年健身的精壮身材瞬间展露无疑。
宽肩窄腰,极致优越。
肌肉每一块都长得恰到好处,线条优美又蕴含力量,小麦色的肌肤更是杀伤力十足,男性荷尔蒙隔着镜子都快要溢出来了。
再加上头顶有灯光洒下,镀上光泽的肌肉像是甜美的巧克力。
让人忍不住想尝尝。
宋微澜用叶片捂住脸蛋,虽然捂了,但留着一条很大的缝隙。
该看的愣是一点都没错过。
数了,八块,不多不少,比她上次误看到的还多了两块。
庄言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头顶花瓣泛着粉色的小白花。
拿起白色衬衫开始一丝不苟地穿了起来,令人喷鼻血的身材被藏匿在薄薄的布料之下,若隐若现。
在厕所时他就注意到了,她的花瓣好似会变色,通常情况下是白色,但如果她心情起伏比较大的话,就会呈现出不同的颜色。
现在是粉的,那是不是代表她害羞了?
穿好上衣后,庄言澈走出全身镜,迅速换上了裤子。
等他再次回到镜子前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了。
笔直修长的腿被熨烫整齐的西裤包裹着,优渥的九头身,冷峻禁欲的面庞,蔑视一切的眼神,给他整个人竖起一道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墙。
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进。
宋微澜不由得再次佩服自己之前的勇气。
六岁那年,究竟是什么驱使她往他脖子后面放毛毛虫的?
镜子里的庄言澈很完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头顶那朵摇曳生姿的小白花。
她像是一颗不和谐的老鼠屎,破坏了他整个的气质。
还有个问题。
试问堂堂鼎盛集团的最高掌权人,政商两界的顶级大佬,脑袋总是顶着一朵花去参加工作算怎么回事?
很显然,庄言澈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