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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长生,只求快意当前

入情入理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穿越大荒,白毅只有一个念头,不枉此生!走出山村,看遍世间山河万里。饮酒,饮好酒,交友,交好朋,但凭手中斧,劈灭万里云!若有恶我,以死报之,非我死,定尔亡。若有善我,以生报之,滴水恩,涌泉报。生当尽欢,死亦何妨,不求不死长生,只求快意当前!

主角:白毅   更新:2023-01-05 16: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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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毅的其他类型小说《不求长生,只求快意当前》,由网络作家“入情入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越大荒,白毅只有一个念头,不枉此生!走出山村,看遍世间山河万里。饮酒,饮好酒,交友,交好朋,但凭手中斧,劈灭万里云!若有恶我,以死报之,非我死,定尔亡。若有善我,以生报之,滴水恩,涌泉报。生当尽欢,死亦何妨,不求不死长生,只求快意当前!

《不求长生,只求快意当前》精彩片段

天元界,大周,鹿鸣村。

清晨,淡淡的雾气弥漫了林间,白毅骑着一头白色的麋鹿,手中握着斧头,身背弓箭与箭囊,在并不平整的山道上腾跃。

白毅,无父无母,年仅十五,吃百家米长大,天生白皙过人,面如冠玉,不过不显阴柔,性情恬淡安适,恪守信仰。

早些年白毅被山中老猎户收养,习得了打猎下套的手艺,时常能有肉吃,好几年前大雪封山,老猎户熬不过漫漫寒冬走了。

再次成为孤儿的他,拜了一个启蒙的老先生读书识字,并非想要科举致仕,获取功名利禄,只是为了找到武功秘籍之后,不至于无法修习。

白毅有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他是穿越者,还是肉身穿越,他的故乡是一个水蓝色的星球,在来到这里之后大概是被过滤了什么,身体缩水,成了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

秋意渐浓,寒风吹过带下几片枯黄的叶子,有股萧瑟之意,白毅最近都在打猎,打到的猎物做成肉干、腊肉,或是换成粮食,储备过冬的食物。

不多时,看过之前布置的绳套陷阱,他的手上已经拎着几只肥硕的灰毛野兔。

“晚上给先生送过去一只。”

白毅看着手中的野兔自语,他口中的先生就是他的启蒙恩师李慎,这是个孤僻的老头,只喜读书练字,终身未娶,算是孤独终老,也就靠着自己养老送终了。

看完绳套陷阱之后,没有在林间发现什么猎物,白毅准备回去了,事实上他的过冬粮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来山上只是没事过来溜溜白鹿,顺便捡点野物,总比坐吃山空强。

白毅身下骑着的白鹿是他以前在山上捡的,捡到时还是一只幼崽,大概是毛色的缘故被母亲遗弃了,相当可怜。

那时候老猎户已经走了,他一个人在家里冷清的要死,就把这白鹿幼崽捡回家养,养着养着就大了,竟然还能当坐骑,由于经常对着它说话,所以白鹿相当通人性,甚至能够听懂自己的话语。

不过遗憾的是这头白鹿是雌鹿,没有角,如果是雄鹿的话一定相当神俊,骑出去的话肯定非常威风且有面子。

忽而间白毅听到了一声凄惨的叫唤,有气无力,断断续续,他驱使着身下的白鹿向着那里赶去,声音逐渐清晰,没过多久就找到了声音的源头,一只小狐狸。

这只小狐狸是被捕兽夹给夹到了,嘤嘤叫唤着,眼中泪光闪烁,不知道是谁在这里放了捕兽夹,也不怕人踩到了,白毅把捕兽夹打开,一条狐腿鲜血淋漓,他用按压法止住了流血。

在救治的过程中小狐狸没怎么挣扎,大概是疼得没有力气再加上看到他没有恶意,乖巧得惹人怜惜,白毅看这小狐狸也不咬人就把它抱到怀里,准备带回去继续救治。

虽然白毅是个年轻猎人,但也有着自己的原则——只下绳套,不捕幼崽。

只下绳套是因为绳套就够了,其他的太过麻烦,而且怕伤到进山的人;不捕幼崽是猎人中约定俗成的基本认知,为了可持续发展。

回到家中的时候已是接近中午,白毅在这里的家是老猎户留下来的茅草屋,不过被他进行了加固。

大雪天不用担心被积雪压塌,现在是秋天也不用怕茅屋被秋风所破,更不用怕群童公然抱茅入竹去。

白毅自己就是群童的老大,身子骨也强健,要是他们敢这么做的话,他得一拳一个小弟,而且得扒下裤子把他们的屁股给打烂。

家里没有什么家具,外屋一张八仙桌,四把长凳,装饰品除了肉还是肉,里屋有一张大床,一个白鹿睡的稻草堆,一张书桌,还有一张有靠背的竹椅,茅草屋的旁边有一个单独的柴房用来存放木柴,这是他的厨房。

手上的野兔关到笼子里面等会儿再做处理,白毅把抱着的小狐狸放在里屋的稻草堆上,给它的伤口用了一些草药,也关到了一个单独的竹笼。

毕竟是野生的,难免野性难驯,不过小狐狸倒是显得十分乖巧,被关起来也没什么躁动。

白毅会救治这些山上的小动物当然不是圣母心发作了,虽然有闲的无聊拿小动物练练医术的念头在里面,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期待着动物报恩的美事。

无聊的时候,他最喜欢听的就是李老头讲的那些狐狐鬼鬼的故事,虽然没有聊斋志异有趣,不过用来打发时间是足够了。

子弹打多了总会有几颗命中目标,故而他广撒网多捕鱼,看到了受伤的小动物都会带到家里进行救治,等到恢复健康之后再放回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中午煮了白米饭,杀了一只野兔,随意的吃过午饭,白毅坐在里屋书桌前的竹椅上练了会儿字,只是拿着毛笔蘸水在木板上书写,写好就用布擦掉,又看了会儿书就到了傍晚,也该去看看李老头了。

他从竹笼里拎出来一只野兔,进行了简单的处理,剥下完整的兔皮丢到一旁,回来再进行硝制。

洗了洗手擦干,他拿起包好的兔裘,拎着新鲜的兔肉走出了家门,腰上系着斧头,挂着箭囊,还背着强弓,不管怎样武器是要随身带着的,外面可不一定安生。

小山村里的人忠厚淳朴,但也并不缺少不着调的二流子,穷山恶水出刁民可不是一句空话,白毅家里那么多的食物,以前想来这进货的可有不少,还带组团的。

不过自从白毅当场射杀了那个敢来他家组团进货的领头崽种,血溅当场,让他们知道自己并不好惹,收服了这些地痞流氓,就没有人再敢了。

李老头的住处并没有多远,白毅没走多久路程就看到了,那本是一间破旧的茅屋,晴天晒太阳,雨天漏雨,不过被他召集弟兄们进行了修缮,如今看起来总归有了点样子。

“李老头,我来看你了!”

白毅拎着兔肉与兔裘走进了李老头的家门,山野之人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规矩束缚,他与李老头相比起师傅与弟子,更像是忘年之交,能一起喝酒的那种。

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子从里屋走了出来,头顶全白的毛发稀疏得插不下簪子,任由其披散开来,不过精神头很好。

李老头见白毅来还带什么东西,责怪道:“只要人来就够了,还带什么东西,来来来,今日和老夫我喝上几碗,不喝醉是不会放你回去的,喝醉了就在我这里过夜。”


“哈哈哈,看来我今天横竖是走不了啦!”

白毅笑道,只见他把兔裘递给了李老头,熟门熟路的摸进了厨房,把那兔肉切块作了红烧,没过多久香味就从灶台弥散开来。

当夜,一老一少碗碗酒水下肚,吃着红烧兔肉作为下酒菜,直至酒醉酣畅。

“老头子,真的有仙吗?”

白毅迷蒙着醉眼胡乱问道,他的脸色通红,已是有些神志不清。

“嗯——”

李老头长长的应了一声作为答复,他也喝醉了,不过醉态很好,没有乱发酒疯,只是红着脸,趴在桌上笑眯眯的,还不忘拿碗往嘴里灌酒。

“仙…嗯仙…你小子是要去寻仙,寻仙求那长生不老吗?”

“嗤嗤……”

白毅兀自嗤笑了一阵,夹了一块红烧兔肉吃进口中,咀嚼出了咸鲜滋味,润了一口浮着酒糟的酒水,奇怪道,“长生不老,长生不老有什么好寻的?”

李老头迷糊道:“不寻长生不老,那你是想寻死吗?”

“死…人终有一死,不寻自来,何必去寻。”白毅摇摇头。

“那你是在寻何物?这人…活着总得有个盼头吧?”李老头把白毅的酒碗满上了。

“我啊…不枉此生即可……比如走出这个小山村…看遍世间山河万里……饮酒…饮好酒……交友…交好友……但凭手中斧…劈灭万里云……唔…”

白毅醉醺醺的抬起头来,一口气饮完了碗中的酒水,语气中没有什么豪气干云,只是有着确信,令人相信他确实会那么做。

他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边溢出的酒水,继续道:“生当尽欢,死亦何妨?我这辈子不求不死长生,只求快意当前!”

李老头默默听完了白毅的话,一碗酒饮了半晌,终是饮完了,闭上眼睛沉闷了良久,似在回忆往昔岁月,良久过去,睁开眼睛,只是吐出了个好字。

“李老头,你说的…人活着总得有个盼头,那你的盼头是什么?”白毅给李老头的碗中满上了酒,随口问道。

“我啊…长生不老…终究只是个盼头……”

李老头满脸复杂的喝下了白毅倒的酒,摇了摇头,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哼唱起歌来:

“世人都道神仙好,不过一场空烦恼,金银娇妻皆抛了,寻仙问道,皆共沙尘老;我劝世人早知晓,人生无有再年少,白首细看诸事好,斜阳晚照,归来醉眠芳草——”

两人就这么聊着唱着,一碗碗酒水下肚,迷迷糊糊的喝了一夜,当白毅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

睁开眼睛仔细一看,发现李老头已是钻到了桌子底下,而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在地上睡了一夜,爬起来后感到腰酸背痛,头也晕乎乎的难受。

虽然喝的都是没什么度数甜酒,连着酒糟一起吃下肚,不过喝多了也是醉人。

来到厨房,白毅煮了一锅白米里面掺了点绿豆加了几碗水,准备做绿豆白米粥用来解酒顺便作为早饭,其中的绿豆有着解酒的功效。

李老头这时候也醒了,吵着要水喝,走过去给他倒了碗水解渴,却听他迷着眼睛,惊讶道:“诶,这水怎么没有酒味,你小子是不是给我喝了假水?”

“啧,把酒当水喝,我给你水还说假水,酒鬼见了都得服气。”

看到李老头这么有活力,白毅也就放心了,这么大年纪了还喝了一晚上的酒竟然没嗝屁,命也是够硬的了。

白毅以前是劝过李老头少喝酒的,这家伙把酒当成水来喝,若是不能喝酒就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顽固起来也跟个茅坑里的臭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不过白毅想到李老头这么大的年纪,总归也没几天可活了,总得让他高高兴兴的走了才是,也就不再管他,任由其开开心心的喝着,逍遥自在。

等到绿豆白米粥煮好,白毅在李老头那里蹭了早饭,顺便盛了一碗,往里面掺了些酒水用以哄骗李老头的舌头,让他乖乖吃下了肚,之后扶到床上让他继续睡着。

回到家里刚打开门,白毅就看到了站在屋里的白鹿,看到他后白鹿那灵动的目光闪了闪,蕴含着欣喜,走了几步就把脑袋拱到了他的怀里,就和见到父母的小孩子一样,还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似在亲近也在埋怨。

“好啦好啦,跟个小孩子一样,真是长不大,我记得昨天有给你留晚饭,有没有好好吃饭?”

白毅抚着白鹿的脖颈柔声问道,毛茸茸的脖颈摸起来油光水滑极为舒服,也没什么臭烘烘的味道,不枉他几乎每天都带白鹿去洗澡。

“唔嗯——”

白鹿欢快的应道。

“真乖。”白毅抱着白鹿的脑袋搓了搓,就把它给放开了。

竹笼里剩下的那只野兔也是时候解决了,再饿着就得掉膘了,正好今天吃掉,能吃新鲜的他是不会去动腊肉的,不过也没什么养着的想法,再养也大不了多少,浪费草料,而且储备的草料是要养白鹿的。

处理完野兔在锅里炖着,白毅骑着白鹿带着它到外面散步,顺便看看绳套陷阱,回来的时候经过了张木匠家,看了看委托制作的摇椅进度。

摇椅算是老年人最为喜欢的椅子类型之一,经过白毅的口述与几张简明的草图被张木匠理解,并且进行制作。

在张木匠家的院子里,白毅看到了成品。

张木匠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此时的摇椅大体上已经完工了,只有细节方面需要打磨,张木匠说明天就能来拿。

第二天,白毅拎着腊肉来到了张木匠的家里看到了完整版的摇椅,把腊肉递给了张木匠,他自己坐了上去进行了验收,结果令他满意。

白毅躺在摇椅上用脚轻轻一蹬就感受到了摇椅的摇晃,从中获取到了快乐,这真是简单而又淳朴的快乐。

小时候喜欢摇晃木马,老了后喜欢摇椅,从摇晃中得到快乐可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试过之后就连白毅自己也很喜欢。

扛起摇椅,白毅来到了李老头的家里,把这玩意送给了他作为老年人的陪伴,一开始李老头还不要,不过试了几次,李老头就从嘴上的嫌弃变成了身体的正直。

于是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秋天走了,冬天到了,天上开始下起大雪,在地面上积上厚厚的一层,给出行带来了不便。

不过由于放心不下李老头,白毅还是会每天去看看他有没有按时吃饭。

李老头终究没有熬过这个冬天。

一日,白毅来看他的时候,穿着兔裘的李老头坐在他送来的摇椅上没有动静,白毅以为他睡着了,轻轻的推了推,唤着李老头的名字。

见没什么反应,白毅摸了摸李老头的手掌,枯瘦中带着冰凉刺骨,探了探鼻息与脉搏,这才发现李老头已是没什么痛苦的安然去世了。


“这个冬天,真冷啊!”

白毅哈了口气,嘴中喷涌出来的气息立马凝结,变成灰白的雾气。

老头子也真是的,突然就这么死了,也不知道跟他说上一声,好让他做好准备,连自己的身后事都不上心,还求什么长生不老。

不过死了的话,就算不管身后事似乎也就那样,因为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自然也没有烦恼。

白毅把李老头的尸身收敛,让张木匠打了个棺材放在里面,打棺材自然需要时间,还好天气够冷,李老头能够等。

没有办什么葬礼,白毅就这么把李老头下葬了,在村里李老头是没有什么亲戚的,相熟的人除了他,最多也就见了点点头的程度。

生前办寿宴还能理解,死后办了丧事又有什么用呢,给死人看吗?

死人是看不到的,所以丧事是为了活人而办,是为了告知活人…有个人死了这样的事情,顺便作为一个聚餐的借口,也就是所谓的吃席。

活着的人自然会活着,死了的人也就死了,李老头的死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不过好在还有人记得,白毅给他挖了座土坟,在上面移了些枯黄的草皮,到了来年春天夏天,枯木逢春,又会重新抽出绿油油的草叶来,定然相当好看。

呼啸的寒风中渐渐的有了些春意,似乎没有那么冷了,看到河中放养的鸭子嘎嘎作响的游过身旁,白毅这才恍然惊觉春天已经到了,这个冬季似乎格外漫长。

那只受伤的小狐狸早已恢复健康,被白毅放归了野外,这是去年秋天的事了。

本来白毅都该忘记了这事,不过由于春天的到来,天气转暖,小狐狸变得活跃了起来,时常会给他送些死老鼠之类的报答,这才使他想起自己还救过一只小狐狸的事情。

不过白毅完全不想要,连比带划的讲给小狐狸听,似乎终于让它明白了什么,虽然还是会叼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他,不过总算不是死老鼠。

一日,白毅打开家门,看到了门外的小狐狸,给了它些昨日的剩饭剩菜。

如果有只小动物偶尔来看自己,饭量不大还乖巧懂事,自己也有能力喂养,那么进行喂食会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这回又叼来了什么?”白毅淡淡问道。

“嘤嘤…”小狐狸挪了挪身子,露出屁股底下的东西来,过了一个冬天小狐狸却是胖上了许多,原本苗条的身子都显得肉嘟嘟了,不过更为可爱。

除了人类以外好像不管什么动物胖了之后都会变得可爱,小狐狸那水润的狐眼看着白毅,昂着脑袋似乎是在寻求夸奖。

“你做得好啊!”只要不是死老鼠就行,白毅对小狐狸叼来的东西没什么期待,它能来看自己就够开心的了,也不用带什么礼物。

两只手搓了搓小狐狸的狗头,捏了一把它那肉嘟嘟、毛茸茸的身子过了手瘾,白毅捡起地上的东西查看起来。

这是一本金色的小册子,展开来能够平铺成一条长长的锦帛,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蝇头小字,里面的文字白毅都认识,也差不多能读懂,似乎就是他所期待的秘籍。

扯了扯,这小册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有种金属的质感,轻轻的嗅了嗅,胭脂水粉的味道,新鲜的好像刚扒下来一样,而且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作为猎人,自然要做到通过粪便判断猎物。

这本小册子的主人应该是个女人,而且不会是普通女人,有血腥味应该是最近受了伤,还伤得不轻,不然怎么会任由这东西被小狐狸叼走。

白毅把展开的锦帛还原成小册子,带上斧头与弓箭准备去一趟山里,他要去看看,用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是在哪找到的?带我过去看看。”

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白毅拿起小册子在小狐狸的鼻子前晃悠,并且做出前进的动作,小狐狸动起身来领白毅进了山里。

“嘤嘤…”小狐狸在一个山洞前停滞了脚步,看来就在这里。

对于这个山洞白毅自然不会陌生。

从小被老猎户带着打猎,在山里长大,周边的地方他都摸熟了,这个山洞就是猎户们用来在山里过夜的,锅碗瓢盆差不多都有,只是比较简陋。

制作了一只简易的火把,白毅走进了山洞。

靠着火把的光亮,他远远的看到了山洞里面侧躺着一个受伤的女子,在她的身后似乎是一个睡着了的男人,由于被女子的身体遮掩,白毅只能通过衣服来判断性别。

山洞里很静,只能听到白毅的脚步之声以及呼吸之声,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女子睁开眼睛,调整了侧躺的姿势。

她用左手托住下巴,右手放在身侧大腿,展现出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张如花似玉的瓜子脸,媚眼如丝,显出一股柔情媚态来。

媚态女子樱唇张合,便吐出了令人心生欲火的呢喃:“公子,奴家受伤了,快来救救奴家啊!”

“我这就过来!”

这时候白毅已经看出了门道,女人背后的那个男人应是个死人,若是他走过去,大概率也会步了后尘。

白毅嘴上答应着,却是把火把插在山洞的墙壁上,那里有之前留下的孔洞,借着火把的光亮,他卸下身上的弓箭,从箭囊中摸出一只箭来,搭弓射箭,瞬间射出。

咻——

见白毅搭弓就要射来,那女人情急之下用手一托地面,把自己朝着旁边推去,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这只箭。

却不知这箭白毅本就没打算射中,只是进行试探,他再次摸出一只箭搭弓射去,这次女人避无可避了,被直接命中,直插胸口檀中。

闷哼了一声,女人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没有松懈,白毅继续搭弓射箭,往着脖颈瞄准,再射去一箭,那女人呃呃惨叫着抬起手来,似要按住脖子上的箭,不过很快就无力垂下。

又射去了几箭,女人再无反应,白毅这才走了过去一斧头枭首,拿木棍翻找起女人的东西,可惜没有什么收获。

于是白毅探查起原先被女人遮挡的男人,发现是自己认识的人,不过不熟。

这个男人是旁边村子的猎户,而且确确实实已经死了,不过看起来人消瘦了许多,凌乱的衣服像是被人胡乱套上。


白毅回到家中拿上铲子,挖了一个土坑把那女人与猎户埋了,总归是收了人家的东西,简单的埋葬一下还是能够做到的。

等到处理完杂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白毅坐在书桌前摊开那本金色小册子,细细钻研起来。

他在桌旁备着一壶热腾腾的茶水,还倒出了一碗滚烫的白开水,不过白毅没有去喝,只是在晾凉,在忙碌的时候,白鹿是不会来打扰他的,自个乖乖的在一旁的稻草堆上趴着睡觉。

时间就在不经意间流逝,等到白毅回过神来,白开水已经凉透,而白鹿早就睡过一觉,趴在稻草堆上朝着他发呆,不时的抖动几下竖起的耳朵。

来来回回翻看了一个下午,白毅并非没有收获,至少知道了一点,自己赚大了,几乎是天上掉馅饼,而且这馅饼还是金子做的。

那本金色小册子上面写的不是什么内功心法,而是由一系列秘术组成的类似于九阴真经这样的大杂烩。

这些秘术环环相扣,奥妙异常,以“阴阳互补”为总纲,讲的是炼精化神、以神还精的性命双修,不过却被那女人修成了采阳补阴的采补之术。

即便是同一本功法,因为修习之人的不同而导致效果迥异也是极为正常的,白毅不由感到庆幸,果然多读点书还是有好处的。

在修炼了金色小册子上的秘术后,白毅的食量大了许多,天天去山里打野食,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饭桶。

事实上就连饭桶都没有他能装,在饭桶的模仿比赛中,饭桶只能获得第二名的好成绩,而这么多的东西吃进去,自然也没有白吃。

本就处于长身体的时候,白毅的身材又高大了不少,精力相比起以往更为旺盛,即便一个晚上不睡觉也不会觉得困顿。

他的反应变得更为敏锐,和群童玩打手背游戏的时候次次获胜。

感官变得更加清晰,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察觉,就连兔子在草丛中窜过也可以知道确切的位置,引弓射去,就收获了一只野兔,晚上可以加餐了。

在掌握了金色小册子上的秘术后,白毅的记忆力变得更为出色,能够把金色小册子上的秘术记得分毫不差。

他开始尝试把这东西毁去,因为他不想被人杀人夺宝爆金币,爆出装备秘籍。

可惜白毅失败了,剪刀剪不破,斧头砍不烂,弓箭射不穿,放灶台里烧了几天,还是没烧坏,他放弃了,那么唯一的办法只有丢掉了。

不过这么一轮下来,白毅发现这东西是个宝贝,反而是舍不得丢了,那么就把墨迹遮掩掉,爆装备就算了,至少不能爆秘籍,这是他最后的坚持。

放水里洗了洗,白毅发现金色小册子上的字迹花了,因为墨水是水溶的,他决定用墨迹来掩盖墨迹。

把金色小册子摊开浸到墨水里,再拿到火上烤干,用水漂洗干净,就看到金色带字的锦帛已经变成了一条暗金色的带子。

白毅把这条带子缠到左手上,现在的话空手入白刃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这些天来,白毅都在整理李老头的遗物,他让张木匠打了几个木箱子,准备把李老头茅草屋里的那些书籍字帖、日常衣物都收起来,这样至少能够保存更长的时间。

白毅准备离开了,他要离开这个小山村,去到外面,看看这片天地,不管是仙也好神也罢,就算是妖魔鬼怪也无所谓,他总归是要亲眼看看的。

这是早就决定了的事情,而在白毅离开之后,也就没有办法再去打理李老头的屋子,索性把那些小件的东西装到箱子里面。

白毅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用,以后会不会回来,能不能回来都是犹未可知的事情,但他还是这样做了,以后若是想要睹物思人,至少还能有个遗物。

许久没有过去,距离李老头的死…有两三个月了,屋里的东西都已经积上了灰尘,空气中也弥漫着沉闷的气味,有人住与没人住的房子几乎就是两种样子。

白毅把李老头的那些书籍搬到了箱子里,这里的所有书籍都是李老头整理编纂的。

或是按着记忆誊抄以前看过的书,或是李老头自己编写的志怪故事,当然在这些志怪故事的前面还得加上一句话,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这些书白毅以前都看过,他把这些书一堆一堆的搬到箱子里,收拾完书,接着就是书画字帖以及李老头平常使用的东西。

在整理书桌的时候,白毅发现砚台的底下压了几页薄薄的信纸,拿起来一看,是李老头写的自传。

在这页薄薄的自传中,李老头调侃了自己年少拜师寻仙访道,到老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才发现了饮酒享乐的快乐,悔自己年轻的时候胆小惜命一心修炼,其实喝着小酒等死也是别有一番滋味,满篇的豁达。

看到下一张,白毅看过之后知道是李老头写给自己的,大致的意思是他在水云城有个朋友,馋他砚台很多年,若是想拜入仙门寻仙问道可以拿着这块砚台与书信找那朋友。

果然,翻到下一张就是李老头写的介绍信,讲他晚年回到故乡发现了一个可堪造就的小子,资质不错,人品也可以,由于自己快要死了,就让老朋友帮忙照看。

收拾好了李老头的东西之后,白毅把那几个几乎装满了的木箱子留在了李老头的家里,这些箱子实在太沉搬起来太过麻烦,而且就算搬到了家里也没什么区别。

收拾完了李老头的东西,白毅来到了张木匠的家里,他委托张木匠打了一辆鹿车。

鹿车,指的是一种小车,关于这种小车有一个典故——鹿车共挽,用于称赞夫妻同心、同甘共苦。

不过白毅让张木匠打造的鹿车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也就是鹿拉的车子,鹿车已经快要做好了,主体就是两个车轮一个车厢,类似于马车,不过要轻便小巧些。

白毅开始准备干粮,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水云城不算太远,不过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的。

很快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白毅准备好干粮,从张木匠那里拿到了做好的鹿车,并且告知了群童与收服的地痞流氓自己将要离开的事情,他们都说会帮忙打扫好屋子,让白毅放心。

一日,天清气朗,宜出行,白毅告别了前来送行的父老乡亲,怀揣着砚台与介绍信,腰间别着斧头,身背弓箭与箭囊,在小弟们的欢送下,乘坐白鹿拉的鹿车离开了鹿鸣村。


“嘤嘤…”

鹿车缓缓的前行着,白毅手握缰绳,安稳的坐在车上,似乎听见后方传来了小狐狸的叫声。

奇怪,难道是因为离开村子太过不舍,产生了幻听,不然怎么会听到小狐狸的声音。

尽管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白毅还是停下了鹿车,对于这种事情他向来是宁可信其有的。

“清霜,停一停!”

缰绳在白毅手里就是个摆设,用来装装样子的,这驾鹿车可是全自动的智能鹿车,还支持声控。

在他的呼喊下白鹿停下了脚步,鹿车也随之停止了,还没等下车就见到一只胖乎乎的小狐狸迈着小短腿蹿到了白鹿的侧边。

“你怎么过来啦?”白毅下车抱起小狐狸,捋了捋它那柔顺的狐毛。

“嘤嘤…”小狐狸只是趴在白毅的怀里嘤嘤叫唤着,甩动蓬松的尾巴。

“欺负我不懂狐语是吧!”

白毅捏了捏小狐狸毛茸茸的尾巴,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原因,要是小狐狸真的说人话他反而得吓上一跳,当然之后就是狂喜。

抱着小狐狸登上了鹿车,白鹿再次迈动了脚步,之后的路途中没再发生什么插曲,就这么平安无事的到了傍晚。

一路上,小狐狸倒是给白毅无聊的路途增加了不少趣味,至少怀里面多了一只温热的毛绒玩具,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眯着眼睛,若是挠得舒服了还会嘤嘤的叫上几声。

见天色渐晚,白毅在树林中停下鹿车,往车轮前后塞了些石头免得乱动,解开绳索,放白鹿去玩耍一会儿,顺便让它吃吃春天新长的嫩草。

而他自己用周围树林里捡的干柴生起火堆,拿腊肉煮了锅热汤,用了些干粮,就这么在树林里露宿了一夜。

早上起来,白毅看了看昨日下的绳套,抓到了只野鸡,他立马生火架锅,炖了锅鸡汤给自己补补。

最近进食的东西比较少,只有普通人的程度,不过白毅倒也没有饿得发慌,修炼了金色小册子上的秘术之后,他能一顿吃下一头獐子,也能好几顿不吃却不被饿到。

这是因为他用秘术把食物化作精气储存在体内,而且降低了身体不必要的消耗,对能量的分配进行了优化。

白毅甚至可以对身体进行调节,维持类似于手机节能模式的状态,把消耗降到最低,他在鹿车上就是采用了这样的状态。

毕竟那时候只是坐着不动偶尔揉揉小狐狸,也不需要那么大的功率。

吃过早食,白毅继续坐上鹿车前行,路上撸着小狐狸,他忽的心生一念,狐狸是犬科动物,那么不如把小狐狸训成猎犬。

白毅是会训猎犬的,作为一个猎人,训犬算是必备技能,老猎人以前教过他。

老猎人自己就有一条黑色细犬,头如梭,腰如弓,尾似箭,四个蹄子一盘蒜,是名副其实的细狗,而在老猎人死后,那条细犬绝食了几日,也跟着去了。

车速这么慢,白鹿也够聪明,白毅直接放开了作为装饰品的缰绳,开始在车厢上用训犬的手法来训练小狐狸,主要的原理是通过奖励与惩罚来让它形成习惯。

在此过程中,白毅发现小狐狸是听不懂人语的,不过它很聪明,可以从自己的语气与动作神态中领会一些意思。

这可不行,既然跟了他就得掌握人语,虽然说不了,但得听懂,白鹿就是他教会的,小狐狸还小,可以从小培养,还来得及。

训犬是一件长期的事情,每天抽出一些时间来进行就可以了,结束了训犬,白毅抱着小狐狸讲起话来。

这样就能给小狐狸营造一个语言环境,至于能不能收获第二只可以听懂人话的破壳梦,就要看小狐狸自己的语言天赋了。

下午的时候下起了小雨,这里荒山野岭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避雨的地方,找了许久,总算在路边看到了一座破庙,走进去看了看,荒草丛生一片凄凉,蛛网织结少有人迹,就连乞丐都不愿占据这里。

大殿里供奉了一尊断了手的石质佛像,断面犬牙交错不怎么平整,由于没有人过来参拜,贡桌上自然不会有什么贡品,碗碟也被顺走,只有一个倾倒的香炉。

虽然破庙有些荒芜,却也不至于立马就要坍塌,勉强还是能够遮风挡雨,白毅决定今天晚上就在这里过夜。

他没准备去寮房,也即僧人在寺庙里住的地方,那里太脏了,都是灰尘,要住的话还得打扫,他只需要遮风挡雨,在大殿就够了,他不需要床,他的床就是这架鹿车。

解开白鹿的驮鞍,把鹿车扛进了大殿,拿出四根有方孔的木条,架住长长的车辕,以及从车厢后延伸出的两根短木条,这样就把鹿车固定住,变成一张床了。

为了减缓震荡,让自己的屁股好受一点,白毅在车厢里铺了厚厚一叠兽皮,若是要睡觉就蜷起身子侧着一躺。

出门在外,能有这住宿条件已经不错了,而且兽皮也能作为货物卖钱。

“哐哐,哐哐——”

半夜,白毅在鹿车上安睡,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响,倏忽睁开眼睛,他睡得很熟,不过依然能对外界的声音产生反应。

他是和衣而睡的,在睡前给大殿的木门放上了插销,免得风雨吹进来,听到敲门的声音,用手肘支撑着厚实的皮毛垫子起身,拎着斧头走下了鹿车,把大殿的木门打开。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瘦弱书生,衣着寒酸且有不少补丁,却未被雨水打湿,见了白毅的身形眼前一亮,焦急道:

“少侠,还请帮帮小生,小生的母亲在路上滑倒了,小生力气太小…实在搬不动…还请少侠行行好…”

看到书生,白毅也是眼前一亮,雨夜来访,衣服鞋子半点没湿,除了鬼还能是什么?

“我答应了!”

还没等书生说完,白毅就立马答应了下来,见书生愣在那里不动了,他不耐的差遣道:“还愣着干什么,前面带路!”

“啊啊…”书生反应过来,面露欣喜之色,连连道谢,“谢谢少侠…谢谢少侠…小生这就带你过去!”

“对了!”

就在书生转身的时候,白毅突兀开口,伸出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上丝丝缕缕黑气的手掌,搭住了他的肩膀。

“啊!”书生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就看到少年把脑袋凑到了自己的脖颈旁,眼眸中闪动着诡异的光芒,更是胆颤心惊,两腿直打哆嗦。

白毅深深的吸了一口书生的阴气,魂魄传来的舒爽令他喜不自胜地咧开嘴角,手上不自觉的加了力道,把书生捏得更紧。

“你是鬼,对吧!”


“啊哈哈,少侠说笑了,小生…小生怎么可能会是鬼呢?”

书生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讪讪笑道。

“不承认也随你…”白毅怎么会和他客气,管他承不承认,运转起金色小册子上的秘术吸着书生的阴气,任由他嘴硬。

随着阴气被白毅所吸取,书生的躯体变得越发通透了起来,再不告饶,他就要被活活吸死了,慌慌张张的求饶道:

“少侠,饶命啊少侠,小生是鬼,小生是鬼行了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算是鬼也是一条生命,还请少侠高抬贵手,放小生一条生路……”

“说说吧,为什么要引我出去。”没有在意求饶,白毅的手掌紧紧箍在书生的肩膀上,把轻若无物的他提了起来,淡淡道,“你是伥鬼?”

“咕咚…少侠…少侠又说笑了……”

书生冷汗都要冒出来了,他此时怎么敢承认,承认了不就明晃晃的告诉少年自己是要害他吗?这样难道还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的嘴巴里真是没一句实话。”白毅注意着书生的神色,知道他又在骗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的阴气,“是撒谎的味道!”

“啊啊…”书生已经吓到失声。

白毅拎着书生回到鹿车,这时候白鹿与小狐狸已经在探头探脑了。

白毅让它们继续睡觉,把斧头别在腰上,背上箭囊,拿起弓箭,就把书生放开了。

“带我过去!”

“啊啊…什么?”

“你本来要带我去的地方。”

“真…真的?”书生犹疑的问道,被放开之后他也没敢跑,不过听到这话已是转动起眼珠子,面露藏不住的喜色。

“怎么,这还能有假?”白毅此时也不和他好声好气了,直接给脚缠上黑气,踹了一脚书生的屁股,“愣着干嘛,在前面带路!”

“小…小生这就给少侠带路!”

书生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捂着屁股踉踉跄跄的飘在前面,生怕慢了再被踹上一脚。

没过多久,白毅走出破庙,在书生的带领下摸进一片黑黢黢的深山老林。

本就处于深夜,这林子还这样茂密,遮掩了星光月光,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不过好在白毅吃好喝好,营养均衡,没有夜盲症,甚至修炼金色小册子上的秘术之后,他的视力比起普通人要更加出色。

在进入树林之后,白毅一手持弓,一手捏着箭羽,把箭虚搭在弓身之上,并且把注意力集中在周遭的环境,感知着细微的动静。

“大王——大王——”

只听书生在前面呼喊着,白毅心中暗暗思忖看来已经步入了那头老虎的活动范围。

没等多久,他就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轻微脚步之声,这老虎大概是属猫的,竟然还悄咪咪的摸了过来。

此时依旧下着小雨,轻微的脚步之声混杂在环境的噪音之中,常人的耳朵根本无法分辨出来。

寻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白毅搭弓射去一箭。

“吼——”

黑虎吃痛吼叫,从树丛中扑了出来。

白毅再摸出一箭,搭弓射了出去,没看中没中就把弓丢到一旁,拿起别在腰间的斧头,摆好适宜发力的姿势静立。

“吼——”

黑虎又中了一箭,疼痛更是激发了它的凶性,爆发出强劲的力量,脚掌抓地身形一窜,猛的腾跃而起扑向白毅。

呼啸着的腥风扑面而来,把白毅的发丝吹得微微飘扬,这么近的距离,已经能够看到黑虎张开了的血盆大口与那尖锐的牙齿。

砰砰,心脏有力收缩,把血液压往了全身,这是肾上腺素在急剧分泌,使得心跳加速,呼吸加快,身体高度兴奋。

“逃不了了!”

在半空中是无法躲避的,此时的黑虎已经逃不了了,如此近的距离,白毅自身也没有了退路。

白毅喃喃自语的同时,上前半步,双手握紧斧头,把其高举过头顶,在身体的右后方蓄力,斧刃之上一点光芒扩散,随即亮起耀眼的白光,这是阳气的灌注。

“喝啊!”

白毅大喝着,调动全身能够借用的力量,力从地起,发于踵,传于腿,主宰于腰,行于手指,几乎用上全身的力气,对着扑来黑虎的脖颈,拼命一抡。

挥舞的斧头发出呼呼的破空声,被阳气加持的斧刃,如热刀切黄油般砍开毛皮血肉,划过黑虎的气管,溅射出一抹热腾腾的血液。

没有来得及躲开,白毅被这血溅了一脸,还好他及时闭上眼睛,而黑虎的身体也随之仆倒在他身上,被他顺势一个顶肘给顶开了。

黑虎在地上挣扎起来,大半个脖颈被切开,血流不止,没过多久就咽气了。

“呼…”白毅松了口气,双手撑着膝盖喘了会儿气,此时肾上腺素的后遗症也出现了,周身酸痛起来,手臂、大腿不住颤抖,头晕目眩,流汗不止。

他调动起精气,也即阳气,用于恢复身体状况,很快这些症状都被平复下来,身体又重新恢复了活力。

白毅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扛起黑虎回到了破庙进行处理,开膛破肚扒下了黑虎的皮毛,再处理下水,把骨肉进行了切割。

有点可惜的是,这头黑虎是纯色的,没有花纹,皮毛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虎皮,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去掉毛的兽皮,谁能分辨出来是虎豹的还是犬羊的?

同理,没有花纹的虎皮谁知道这是虎皮。

在处理内脏的时候,白毅发现黑虎没有在肠道中积留粪便,找了找,果然在胃里发现了一枚白色的珠子。

这枚珠子其实就是胃结石,天元界的人称其为内丹,这玩意白毅以前也就在李老头的书上看到过,还是第一次见到实物。

与人族不同,大多数野兽走的是觉醒血脉的返祖道路,这个祖,不是自身血脉上的祖先,而是指“祖圣”。

当野兽的消化能力变强,达到光吃不拉的程度,就能称为“妖”了,能有这种消化力,说明已经觉醒了祖圣血脉。

不过即便消化力变强,还是有无法消化的东西,那些未能消化的事物就被淬炼成了一枚珠子,形成了所谓的内丹。

内丹的大小、颜色,取决于妖的消化能力、进食习惯等等,即便同一种族的妖,生成的内丹都不会完全相同,即使是同一只妖,生成的内丹也会有所差异,所以每一枚内丹都是独一无二的。

食草妖的内丹一般是黑色的,成分近似于泥土,而食肉妖的内丹一般是白色的,主要成分是骨头。

当然不是所有的“妖”都有内丹,比如大多的植物类妖就没有,至于为什么用大多而不用全部,自然是有例外的,比如说猪笼草。


那么祖圣血脉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传说,荒神开辟了大荒世界,因感天地寂寥,把自身的血肉躯体融入天地,使得天地孕育出了世间的第一批生灵,即先天神圣,又名祖圣。

祖龙于深海中诞生,其为炼化天地者;凤皇于天火中诞生,其为超脱天地者;圣麟于大地中诞生,其为共生天地者。

此三者为祖圣中的最强者,因理念不同而大战,大荒破碎,化为三界。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祖圣中,最类荒神者,聚群,称之为人族;第二类荒神者,聚群,称之为巫族;最不类荒神者,聚群,称之为妖族。

妖族掌天界,立天庭;人族掌人界,立人间;巫族掌地界,立地府。

三族大战,三界化为三百六十一界,而天元界就是最为中心的一界。

在白毅的理解中,祖圣血脉就是存活至今的祖圣细胞,类似于细菌、真菌、病毒这些微生物一样在存在于世界各地,甚至空气中就有。

或许可以这么说,祖圣细胞就是这个世界的微生物,而觉醒祖圣血脉就是与祖圣细胞达成了共生关系。

有一个有力的佐证就是天元界的人认为不能吃生食、喝生水、直接食用妖兽的肉,不然就会导致生病、妖化,甚至有一个专门的修行流派就是由此产生——妖修。

因为祖圣细胞代替了微生物的存在,这就导致即便是修行者也会生病,生病了也有概率致死,即便熬了过去,保住一条小命,也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多出一些非人的特征。

比如兽耳!!兽角!!兽尾!!(震声)

没有见识的凡人认为妖化是不吉利的事情,而有见识的白毅从李老头那里得知了此事,当即就是狂喜,兽娘我可太喜欢了!

虽然在这个世界观里,妖兽化人有些难以做到,不过能有人变的兽娘,总归是有了些慰藉。

白毅把玩着黑虎的内丹,圆润饱满的珠子通体洁白无瑕,这是一枚骨珠,其中自然包含了书生的尸骨。

而书生之所以会变为伥鬼,大概是因为这黑虎觉醒了祖圣幽虎的血脉,不过白毅更喜欢称之为觉醒了祖圣·幽虎细胞。

有了这枚骨珠,书生是跑不了了,毕竟那家伙看起来可不像是有鬼修传承,无法长久的离开尸骨。

肉体孕育了灵魂,为灵魂提供了养分,并且作为模具规范了灵魂的形状。

而当灵魂离开肉体,没有了养分的供给,没有了模具的规范,是难以维持形体、不能长久存在的。

除非得到了鬼修的传承才能摆脱一些限制,不过即便对于鬼修来说尸骨也是极为重要的,万劫阴灵难入圣,有尸骨的话就不算是纯粹的阴灵了,没有尸骨的阴灵,要么夺舍要么就找个寄托物,不然就慢慢等死吧,这就是大多数鬼修传承的原理。

尸骨对于阴灵来说,是阴灵在世间的一个锚点,类似于树木的根系,没了的话,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相当于命匣之于巫妖,由此可见其重要性。

这要从鬼魂诞生的机理说起,就以人为例,每个人的体外都是含有祖圣细胞的,比如说皮肤上、肠道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肠道里也是体外。

当一个人被利器捅了,祖圣细胞就从伤口进入了人的体内,逐步感染全身,如果这个人死得没那么快,或是尸身保存完整,再加上机缘巧合,那么就有可能把肉体的记忆逐步过继给祖圣细胞,灵魂依存于祖圣细胞之上。

如此,尸身保存完整就变成了僵尸,而尸身腐败留下骸骨就变成了白骨精,尸骨残留一点就变成了鬼,一点没有就是阴灵。

“出来吧,鬼鬼祟祟的在那干什么?”

嗅到一股淡淡的阴气,白毅察觉了大殿柱子后的书生,这家伙果然没有鬼修的传承,只是机缘巧合成了鬼的普通人罢了,不然怎么还敢冒着被他活活吸死的风险回来。

只见书生飘了出来,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小生…小生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都是那可恶的黑虎,都是它驱使小生来害壮士,小生没有办法,摆脱不了恶虎的魔爪,只好如此…小生悔啊,小生真是畜牲,小生真是衣冠禽兽,真是猪狗不如…还忘壮士能够恕罪,恕罪啊…小生愿供壮士驱使,驱使百年,千年,直至小生魂飞魄散,来为自己赎清罪过…”

书生就这么哭着,说着,竟然还哐哐哐的磕起头来,真个是情真意切,动人至深啊,白毅饶有意味的注视着书生表演,忽而抚掌大笑:“好,好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如此想,大善,大善,哈哈哈——”

书生痛哭流涕,感激涕零:“壮士,恩公,不…现在该称主上了,主上对小人有大恩,竟然还能不计较小人的罪过,愿意以高尚的德操来驱使小人,让小人这个卑鄙恶劣的人能够赎清自己的罪过,呜呜…呜呜…今得逢明主,小人平生之愿足以,恨不能肝脑涂地以报主上啊…”

“好!好!好!”白毅连说了几个好字,摊开手来向书生展示了骨珠,胡乱诌道,“我曾听闻幽鬼能纳己身于草木竹石,不知你能否藏身于这珠子里,这样你也好有个居所。”

“能,能的!”书生未曾想事情竟能如此顺遂,住进骨珠之后自己也就无需再担心魂飞魄散的问题,只要再用上个几十年把这小子熬死,自己就能逍遥快活,“小人今后便藏身于此珠子,供主上驱使!”

“来,进来吧!”白毅哄骗道。

“是,主上!”那书生应了一声,就化作青烟钻入了骨珠,却见骨珠之上点点黑斑急剧扩散,吞噬了珠子的白皙光泽,使得其化作了一枚漆黑的珠子,只听其中传出惨叫之声,“啊大王,大王不要…主上,主上救我!”

只是短短几息功夫,就再无声响。

白毅打量着手上的骨珠,被祖圣·幽虎细胞侵蚀之后,骨珠已然从白珠变成了黑珠,这黑虎倒是识趣,化作鬼魂之后也没敢招惹自己,毕竟活着都被砍了,死了难道还能翻天。

不过他也没打算留着,而打算把这珠子中的黑虎意识抹去。

毕竟是吃过人的,难免野性难驯,用着也不放心,若是他能保持强势,这黑虎自然是乖乖听话,若是一日遭难了,就该是它反扑的时候了。


白毅手中握着漆黑的骨珠,丝丝缕缕黑白交织的阴阳之气从他的掌心间升腾,呈螺旋状纠缠上骨珠的珠身。

阴阳之气如同磨盘般旋转研磨着,把黑虎寄存在骨珠上的魂魄细细绞作浆糊,而祖圣细胞中所储存的记忆也被随之抹去。

他颠了颠漆黑如墨的骨珠,那么接下来只需要再等上些许年份,这里面的祖圣·幽虎细胞就会孕育出新的意识,也即器灵。

解决了书生与黑虎的鬼魂,算是清除了遗留问题,白毅就和过年的早上换上新内裤,再喝了一罐冰阔落一样清爽。

他用斧头劈开大殿的供桌,架起铁锅,烧上热水,炖煮起黑虎来,一只铁锅是炖不下整只黑虎的,所以只能一批一批的煮。

先是炖煮内脏,之后是肉,最后是骨头,他都有进行好分割,一锅炖好就立马吃了,接着再炖下一锅。

这黑虎是真的黑,除了血是红的,肉与骨都是乌漆麻黑,与乌骨鸡类似,一看就知道滋补养生。

“啊呜…”白毅啃了一口黑虎肉,这妖兽觉醒了祖圣细胞之后,果然不同凡响,肉质都变得好上了不少。

若是没有学会金色小册子上的秘术,即便已经煮熟了的妖兽肉他也是不敢吃的,怕残留着什么祖圣细胞。

虽然说是祖圣细胞,不过一代代繁殖下来已经弱鸡得很,一般用凡火就能杀灭。

不过妖兽体内的祖圣细胞不太一样,有了妖兽供给的营养,祖圣细胞已经活性化了,恢复了往日的一点力量。

好在他学会了金色小册子上的秘术,能够采阳补阳,把血肉物质转换成精气,即使有祖圣细胞存活也能够进行炼化。

他难得吃得开怀,虽然没酒,但能大口吃肉也不错,更何况身处野外,保持着体内的精气储备也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嘤嘤…”小狐狸已经馋的流口水了。

“看看就好啦,这东西你可不能吃!”白毅没打算给小狐狸喂黑虎肉,毕竟里面大概率残留有祖圣·幽虎细胞,还是活性化过的。

虽然野兽能够吃生食,消化系统与免疫系统比较强大,不过小狐狸还不是妖兽,还是不要吃妖兽肉了,就和跨阶打怪一样,是不建议的行为。

而且和植物稼接类似,亲缘关系越近,亲和力越强,选取亲缘越近的祖圣细胞接种,觉醒的成功率也就越高,至于失败的代价则是死亡,要么把祖圣细胞弄死,要么自己被祖圣细胞弄死。

所以就算要给小狐狸喂妖兽肉,最好也是狐妖肉,不知道小狐狸能不能接受…野兽没有人的道德,再加上也就喝点血之类的,应该问题不大。

“我可没骗你,你要是吃了的话,可是真会死翘翘的。”

白毅吓唬着小狐狸,不过见它咽着口水,都要被馋哭了,安抚道:“好啦好啦,等会儿带你去打只野兔,整只都给你吃。”

白毅抱起小狐狸,给它喂了些干粮垫了垫肚子,他带的腊肉都是咸的,这样能保存更长时间,而狐狸是不能吃盐的,吃了容易掉毛,所以没法喂给小狐狸。

干粮的话,对于小狐狸来说也没什么营养,长久这么吃容易营养不良,不过偶尔一吃也没什么。

这倒是提醒他了,得给小狐狸准备点无盐的肉干作为储备粮,小狐狸是临时入伙的,他都没有什么准备。

喂完小狐狸,白毅就一手抱着顺毛,一手用来吃肉,这狐狸还真是好哄,只要挠挠下巴顺顺毛就能乖巧下来。

之后在炖煮黑虎肉的的时候,白毅把手掌放到火堆旁,做出烘手的姿势,实则是在输出阳气掺到火焰中,考死普累了一波火云掌,用以提升火焰的温度,并且使阳气透过铁锅加热水与肉,让虎肉更为迅速的煮熟。

吃完整头黑虎,就连骨头都被他劈开,敲骨吸髓,白毅浑身都暖洋洋的,精力充沛的不行,带上小狐狸,骑上白鹿,就去往了丛林里面检查昨天放的绳套。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了,空中下着毛毛细雨,偶尔有几声鸟的啼鸣,不知道绳套里有没有抓到东西,白毅一个个看过去,没什么收获。

大概是因为下了雨,再加上那头黑虎捕食的缘故,周边没什么野物。

白毅骑着白鹿,跟上小狐狸,把它当做猎犬来用,在树林里走得远了些。

“嘤嘤…”小狐狸对草丛叫着。

那里没有什么什么野兽,白毅打发白鹿走了过去,在草丛里看到了一坨粪便。

没有从白鹿上下来,只是瞥了一眼,他就分辨出来这是野猪的粪便,而且还是较为新鲜的,距离出炉的时间大概只有个一两天,而且这只野猪的体型不算太大。

即便有雨水打湿粪便干扰了判断,也不会差上太多。

靠着小狐狸的狗鼻子,白毅在周边的树林、草丛中搜寻那只野猪。

“哼哼——”

在小狐狸的努力下,没过多久白毅就听到了野猪的声响,夹紧身下的白鹿,让其再靠近些,他引弓射去一箭。

咻——

羽箭没入草丛,随即就看到野猪屁股冒烟般蹿起,嗷嗷惨叫着跑开了。

“清霜,追上去!”

有着小狐狸的带路,白毅骑着白鹿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找到了躺在血泊里的野猪,抽动着蹄子,不住的哀嚎。

渐渐的,野猪的叫声轻了许多,挣扎的动作也有气无力了。

这时候白毅下了白鹿,掏出了被祖圣·幽虎细胞侵蚀的骨珠,也即幽珠,按在了野猪的脑门上。

只见他的手中黑气涌动,纠缠上幽珠,激发了它的功效。

幽珠幽光一闪,便生出些吸引力,似乎吸进去了什么,而后再无动静。

那只野猪停下了微弱的嚎叫,只是僵硬的躺在那里,不再动弹了。

“成了!”

白毅把幽珠拿起,轻轻一挥,一头半透明的野猪出现在了他的身旁,供他驱使,这便是幽珠捕获生魂制造出来的伥鬼了。

在将死未死,或是刚死之时,是最为容易制作出伥鬼的,而这时候的伥鬼也是灵智最为完整的。


白毅驱使着野猪伥鬼横冲直撞起来,不管撞到什么东西都穿透过去,于是本就半透明的野猪更是通透了起来。

“好像没有什么用啊!”

居然撞什么都会穿透过去,而且还会被消耗魂力,那这玩意有什么用。

“嗯,试试这个!”

白毅指挥野猪伥鬼猛的朝树上的麻雀撞去,撞个有魂魄的活物看看,不知道撞到之后会怎么样。

野猪直接透体而过,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而那只麻雀浑身一僵,啪嗒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到地上。

那麻雀大概是被撞得魂飞魄散了,白毅拿树枝戳了戳麻雀,大抵是确确实实的魂飞魄散了。

“再来试试附身!”

白毅让野猪伥鬼回到了它那已经不再动弹的躯体,就见野猪的躯体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又活灵活现了起来。

“诶!这个好,这样就省事多了!”

生前自由自在,死后就是零零七福报了,以后说不准还能让伥鬼自己把自己做成食物,嗯,还是算了,这可太地狱了。

白毅指挥着野猪伥鬼操控它的躯体朝着破庙的方向跑去,自己也抱上小狐狸,骑上白鹿跟了上去。

回到破庙,白毅拿出幽珠收回了野猪伥鬼,对野猪进行了宰杀。

由于没有在路上浪费多少时间,到了之后,野猪的体温还是温热的,还能放出点血来,放了血之后,猪肉的味道会好很多,没那么重的腥味。

白毅切了一只猪腿,给小狐狸煮了一锅野猪肉,它当然是吃不下那么多的,白毅帮忙把剩下的吃了。

“嘤嘤…”小狐狸已经吃不下了,只能看着白毅吃,嘴巴馋得要死,肚子却只能装一丢丢,就跟那些又菜又爱玩的人一样。

处理好野猪肉,做了一些无盐肉干,白毅就给白鹿套上驮鞍,抱着小狐狸坐上鹿车,继续启程了,留下一座又破了一些的破庙。

……

天元界作为曾经人界的主体部分,是大荒诸界现存最为完整的界域,有九州十国,四海环绕,海外三岛蓬莱、方丈、瀛洲,分属于万道宫、星月观、太一宗。

大周皇朝作为十国之一,广袤无际,有亿万百姓,而水云城则是大周皇朝的一个临海城池,有着太一宗的庇护,免受妖物侵扰,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

清晨,朝霞在天际蔓延,明艳的光辉穿插过树林间的缝隙,使婆娑的树影与斑斓的光影洒落,泥土的道路被映照得灿烂。

一声呦呦的鹿鸣传来,不多时,一驾从远方行来的鹿车不紧不慢的经过土路,朝着水云城的方向驶去。

在野外过了几天餐风宿露的日子,总算是快要到了,白毅把手搭成凉棚状,朝着前方望去,水云城已经近在眼前了。

没过多久就进入到了水云城里面。

通过李老头书信上给的地址,白毅找到了一家酒馆,这家酒馆的老板就是李老头那个有着多年交情的朋友了。

据李老头说,他在这里喝酒从不付钱,凭他那把酒当成水喝的本事,居然还没有被他朋友打死,由此可见这关系有多铁了。

听说是入门的时候就结下的交情,两人因此成了朋友,后来修仙不成被外放,也是一起离的宗门,算是患难之交。

“赵老先生在吗?”白毅走进了酒馆,因为是早上,没有什么客人来喝酒,此时的酒馆里面空荡荡的。

只有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姑娘,坐在柜台的后面对着账簿,估计是赵老头的孙女、曾孙女之类的,她的头发绾起来,戴上簪子,看来已经及笄了,即十五岁。

“你是来找外公的?”赵嫣儿停下对账,抬起头来,就看到从门口进来一位少年,作山中猎户打扮,身长八尺有余,面如冠玉,容貌甚伟。

白毅掏出介绍信与砚台,放在了柜台上,解释了自己的来历:“在下白毅,山野之人来此寻仙访道,还请姑娘把这封书信还有砚台转交给赵老先生,就说是故交李慎……”

未等他说完,就听小姑娘说道:“你来晚了,外公在去年冬天的时候就走了。”

“啊…也走了吗…李老先生也是去年冬天走的…”

白毅沉默了,这真是太巧了,不过也在情理之中,作为李老头的朋友,年纪大概是和他差不多大的,而老年人最为害怕的就是冬季。

“你把这些东西…”赵嫣儿把手搭在砚台与书信上,正想推到少年身前让他把这些东西收起来,无意中一瞥,注意到砚台的材质。

她的眼眸闪过亮光,手下用力,把砚台牢牢按住,嘴中话语一转:“这些东西…我就先收下了。”

白毅从眼前少女的神态与动作知道了砚台的价值,以及…事情有转机了。

见白毅没有阻止,赵嫣儿把东西收起来,脸上浮现笑容,肉眼可见的热情起来:“那么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赵嫣儿,你来找外公,是想加入太一宗的吧。”

“可以这么说。”白毅没有特别想加入哪个宗门的想法,换而言之,哪一个都可以。

“那就好办了,正好两个月后就是太一宗五年一次的收徒大典,而外公的那个推荐名额也还在!”

赵嫣儿把胸脯拍得梆梆响,向白毅打包票道:“外公的故交就是我的故交,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就都包在我身上吧!”

“那就拜托你了。”白毅说道。

收了别人的东西,赵嫣儿也不太好意思不给关照:“你在这里应该还没有住的地方吧,跟我来,正好外公走了,有了个空的房间。”

你可真是孝顺,白毅心中吐槽,跟上了向着酒馆二楼走去的小姑娘。

“我家的酒馆只有一楼是面向客人的,二楼是我们自己住的地方。”

赵嫣儿带着白毅到了二楼,打开一扇木门:“这里就是了,你在这里住着,嗯…有些日子没有住人了,我帮你收拾一下。”

说着赵嫣儿就拿来了抹布,勤快干练的打扫好房间,拿来干净的被褥与枕头帮他铺好了床铺。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忽的,白毅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咳嗽的声音,这声音接连不断,越是咳嗽就越是虚弱,而且能够分辨出是女人的声音。

“啊啊…你在这里呆着别乱跑,我就先失陪了!”

就见赵嫣儿瞬间慌张起来,忙不迭的跑出了房间,接着就听到她打开房门,隔壁房间传来慌乱的话语:“母亲,你没事吧…顺顺气…顺顺气…等我一会儿…我去煎副药来。”

那块砚台,大概是不会在少女的手上存留多长时间了,母亲病重,只有自己一人勉力支撑,大概是很缺钱的…

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白毅默默想着,如果真的这样使用那块砚台,倒也不错。

毕竟砚台只不过是死物而已,若是能对李老头故旧的后人有点帮助,也算是物尽其用、正得其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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