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清这次好像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以前小学初中的时候,不管和唐酥吵的有多凶,他都能一句一句地怼回去,从来都不会视而不见的冷战,就连唐酥往他书包里扔活鱼的那次他都可以不计较,可是这次不大一样了。
他开始和唐酥冷战,吃饭不说话,看电视不说话,就连在家里的洗手间不小心碰到了也不讲一句话的掉头就离开。
虽然晚上会照样等唐酥一起坐车回家,但是早晨却不见了踪影,每天被闹钟叫醒后的唐酥都是一场速度与激情,桌子上摆好的早餐也来不及吃就匆匆的往学校跑,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免不了会迟到。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将近快一周的时间。
唐酥不喜欢和别人冷战,尤其是关系越亲密的,这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才格外让人难受。
“阿瑜,你说,我要不要跟许言清解释一下啊?”
唐酥坐在何瑜的卧室里,垂头丧气地用吸管戳着手里的奶茶,这些日子为了避免尴尬,她都会跑来何瑜这里躲个清闲。
何瑜看着有些为难,“其实我觉得许言清他也是为你好才会生气的,你跟他好好说一下,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嗯……我跟他好好说,就能行?”
“应该会吧,我觉得他对你和对我们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唐酥没明白她的意思,“咱们不都是一起长大的吗,从一个洗澡盆子里爬出来的,有什么不一样的?”
何瑜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但是就是感觉从小到大他对你都更加的在意,就拿你这回打游戏来说吧,如果换成我或者林冬阳,许言清都不会像这样生气的。”
“是吗?”她这么一说,唐酥好像也觉得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是因为我跟他吵架吵的多吧,唉,不管了,我今晚上试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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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城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天气逐渐转凉,有种往秋天过度的节奏。
晚上八点钟。
许言清刚刚洗完澡出来,穿着短袖短裤,一边往卧室走一边用脖子上的白毛巾擦着头发,他没有吹头发的习惯,水珠随着毛巾而飞溅了出来。
刚打开门,他稍稍愣了一下,走出来重新看了一眼,是自己的房间没有错。
唐酥正穿着她草莓熊的睡衣托腮坐在他的书桌前面发呆,开着暖黄色的台灯,小腿晃呀晃的没挨着地面,她比许言清先洗澡,此时的头发已经吹干了,软趴趴的垂在肩膀上。
"咳咳。"
被咳嗽声提醒,唐酥猛的回过了神,忙起身下来,慌里慌张的光着脚丫在地上找了一圈拖鞋,一只在椅子底下找到,另一只从床底下扯了出来,"你,你这人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许言清斜倚在门框边上,双手抱怀没有说话。
"我……"唐酥厚了厚脸皮,拿起了桌子上的习题册说道,"那个我有个题不会,你能帮我讲讲吗?"
"不能。"
“啊?”
“我说不能。”
唐酥怔在原地,有一个好消息和坏消息,好消息是许言清开口说话了,坏消息是,他还不如不说话。
不过没关系,他现在还在气头上,就当他是幼稚的小孩子,自己就脾气好一点,多哄哄他就好了。
"那个啥。”唐酥又凑上去说话,“你就帮我讲讲呗,下周,下周就月考了。"
"你还在乎月考?"许言清直起身朝着里面走了进去,"那不如我教你个方法。"
唐酥凑过去,小圆脸透着对知识的渴望。
许言清扬眉,"首先,拿出你的手机。"
唐酥照做,"然后呢?"
"解锁。"
"哦哦,下一步。"
许言清伸出手指把她的手机屏幕划到了某个界面,然后收手,"下一步,打开游戏,叫上你五班的班长,他会做。"
"……"
唐酥自认为自己求和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偏偏有人却全盘拒收。
"许言清,你都阴阳怪气好几天了,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人家陈舟又怎么你了?"
"陈舟?"许言清的嘴唇动了动,眼底的不悦又浮现了出来,"他当然没怎么我,我也不如人家,所以你有题还是问他去吧,顺便多打会游戏还能增进感情,一举两得。"
他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安静就不礼貌了,
唐酥双手叉腰,仰起了脑袋,"你今天是吃枪药了吧?干嘛说话这么冲啊?"
"那抱歉,我一直这么说话的。"
"不是,你……"
唐酥正想着好好理论一番,可惜还没说完,就被许言清从后面推着往外面走,走到门口以后毫不犹豫地关上了门。
啪嗒一声,门从里面被反锁。
吃了个闭门羹,小姑娘简直气的要死,拿着习题册就摔在了地上,"许言清你个小气鬼!你就是嫉妒人家陈舟比你优秀,这,这是我家,你凭什么把我锁外面啊!"
本来刚洗完澡浑身清爽的许言清此时心中又燥热了起来,一股无名的火气横冲直撞的,“好的不学学坏的,不就打个破游戏吗,把她迷成这个样子?”
听见外面人急得跳脚的声音,他丝毫不理会,直接带上了耳机盘腿坐往床上一坐,打开了手机。
页面上是一款刚刚完成安装的游戏,那双冷白色的手轻轻滑动,点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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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晚吵过架之后,唐酥和许言清的关系非但没有得到缓和,反而还沉到了谷底,像是往深潭中丢了一颗石头,久久的听不到回声。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赌着气,等车的时候会自觉地站在站牌的最左边和最右边,吃饭的时候会刻意坐在对角线的位置,就算回了家也各自管各自的,许言清做饭唐酥洗碗。
“起。”(起床。)
“好。”
“吃。”(吃饭了。)
“行。”
“先?”(你先洗澡吗?)
“嗯。”
就这样日复一日,除非必要,否则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唐酥本身就是一个话匣子,这下忽然让她变高冷属实是有些困难,有时候一个不留神多跟许言清多说了一个字,她都会在内心谴责自己好久。
而这种冰冻关系得到有效的的缓和,还是在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