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感觉没有看懂你,本来以为你是真心和我说那些话,但现在突然看不懂你了。”
许景深用过来人的语气道:“小孩儿,你看不懂的还多着呢,这世界这么复杂,还需要你一个个去看懂才行?”
“那你也非要和我这样说话?”我反问道。
我的脚下除了这塔没有破碎,其他的东西就像打破了镜子一般,碎成一块一块,“看起来是挺漂亮的。”我赞叹一句。
“如果你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他把我抱起来。
我转头看向他,本来要说点啥,但看见他此时的模样,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怎么?看呆了?”许景深后背上长着一双黑色的翅膀,也不再是小孩子的模样。
他的身后,本该是阴沉沉地一片,却莫名的有一束光打下,照在他身上,显得像救赎着这里一切的神明。
相比起现在矮小胖乎乎的自己,像个爸爸抱着儿子出去玩的样儿。
“……你长大的样子还挺好看的。”他挺符合我的审美标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金色的头发,在阳光底下却在发光。
他有些不高兴:“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
虽然我觉得他很想念现在的模样,但从语气中我却听出一丝遗憾。
“你和许老师一点儿也不像。”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是亲生的。
他摇摇头不想回答我,在我以为他不会再有任何的动静后,重新抓住了我的衣领。
“如果你再来多几次,我是真的很希望把你的手给砍掉。”我咬牙切齿的语气道。
废话,要是衣领的纽扣崩断,我也会掉下去的,他手不抓,脚也不抓,就想勒死我。
“那你的美梦也不会实现。”
话音刚落,我就被他丢了下去,耳边是快速坠下去连带的风声,而许景深看我的眼神……
我可能要死了。
没想到我玩了“游戏”那么多年,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它,多年的反抗还是如同蚂蚁站在人类面前。
渺小又无助。
但是我还有邵辉,他会难过的,我还……不想死。
“系统!”我大吼一声,系统听到我的指令,立马跳出页面让我进行选择,这样倒像是一直在等待我呼唤它。
“我要约换卡片。”系统更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而我恰好看见过约换卡片的那一行。
“请选择。”系统的机械声传出,页面也随之跳到约换卡片界面。
“约换一张‘喜气洋洋’卡片。”不管是什么,请让我活下去。
我的求生欲此时特别的多,脑海里只祈求能够活下去。
“是否确定。”
我掉下去的速度又快了一些,再快要碰到地的二十米,我闭上眼睛,双手抱头道:“确定。”
时间卡在一半不动了,耳边没有风声,身上没有疼痛感,我预想中的剧情没有发生。
一个少年音在耳边响起,“叮咚!卡片约换成功。此卡作用是:和人平静友好的相处一段时间吧。”
我莫名其妙道:“我身边哪来的人。”
“天上那个不是人吗?”少年音为我答了疑题。
“那个能算人?”
“准确来说,他以前是。”后来变成了最大的bug。
我还想再换一张新的卡片,“那和现在有什么关系吗?”
系统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把我丢到许景深怀里,上一刻还快要摔到地上的我,下一刻就进了许景深怀中。
……友好的相处是这么相处的吗。
“聊聊?”我在心里默默数了五分钟,终于明白不能再像王八一样一动不动了。
“嗯。”许景深看我的眼神更恐怖了。
以前是我吓别人,现在是别人吓我,而且像只狮子一样跟在我身后看着我。
“你……怎么了?”我在他眼睛处挥了挥手,像是不会说话了,只能用眼神盯着我,连行动都会受到某种不明的东西限制了。
我望向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倒影着弱小的我,唯唯诺诺的缩在他的怀中。
我:……
‘系统!这人怎么更生气了?’这个是真的不能怪我,我也不知道这些卡牌的作用,只是单纯看这个卡的寓意,是里面最好的。
“……友好相处。”我嘀咕了一句,这友好相处是这么来的?
“叮咚!本系统暂不提供使用服务。”
“本系统只支持售出前的卡牌,其他概不负责。”
“这个东西是可以投诉的,你信不信我投诉你。”我面无表情道,点向投诉按钮。
上面现实里的一串字,“亲,请输入投诉内容。”
“不尊重宿主,并且售卖不知名卡牌。”我敲了几下键盘,把它一并发送。
“叮咚!亲亲,您好,本系统已收到投诉,现给您回复。”机械声音重复了三遍。
身/下的人无法动弹,我索性找了个舒服的角度躺在他怀里,反正是个小孩/身/体,抱着也没多累。
“你如果说累就说明你不行啊。”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
果然,听到我说话,许景深瞪着我,手劲加大了点。
“安啦安啦!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见面的。”我拍拍他肩膀,像个好哥们似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他听完立马不瞪我了。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接着和系统斗智斗勇。
“一,挑选卡牌时,系统已提醒过宿主不可查看卡牌的使用范围,这个只能自行探索;二,因卡牌和使用方法多少会有所差别,也是为了防止宿主无下限的试用卡牌,所以本系统自始至终都会一直‘差别’下去,所以也请宿主谨慎使用哦!”
……前面的话我都能接受,但为什么我感觉最后一句是威胁。
“刚才情况紧急,我不能分心,就没听到。”我解释道。
“此属情况只能归宿主的事,不关系统的事。”
……这个系统好像特别欠打!
我大声骂道:“贱统!”
“叮咚!检测到宿主有不雅行为,请宿主及时改正,要不系统只能忍痛把会飞的那位给‘解冻’了。”
“我还十七岁,就已经经历了社会的毒打,我实在是太难了。”我捂脸‘痛哭’。
系统“滴滴”了几声,“本系统已检测出宿主只是假意伪装,不支持道德绑架,并且宿主已快满十八岁,接近成年,没必要做无谓的挣扎。”
“你好像越来越接近‘人’了,是不是因为更新的缘故。”它说话都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思考。
“谢谢夸奖,是的,因为版本的更新,本系统已经可以正常的回答相应的问题了。”系统的回答感觉挺没脸没皮的。
“好了你闭嘴吧,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了。”我头疼地捂脸。
“好的,亲。”系统不再出声,直接屏蔽了我的抱怨。
我转头看许景深,“那三个去哪了,你现在也不能再把我丢下去了,至少要找个陪我说话的。”
许景深一脸不耐烦,你到底想干嘛,现在只是暂时不能丢你,等过了时间就是你的死期了。
“至少今天你是弄不死我的。”那张卡的期限是24小时,有个催命符在身边,只能抓紧时间快点寻找离开的方式。
既然“许景深”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暂时还不能冲破系统的限制,说明通关的条件不在他身上。
系统不能直接控制BOSS,毕竟“游戏”讲究的就是“公平”
许景深飞速地带我来到三人藏身之处,原来就在塔下方,怪不得其他地方都是最先被毁掉的,而这里是最后保留下来的。
他随手在空中撒了一些东西,本该沉睡的三人立马坐起,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躺在他怀里的样子。
“我们时间是真的不多了,先找到许老师再说。”这句话说了不知道多少遍,把准备开口问事的三人组给强行压在嘴里。
徐瑾冷冷地看了我俩五秒,“找时间给我个解释。”
“嗯。”
*
街上的建筑物都被摧毁的看不清本来的模样,大大小小的石块,杂草,在短短十几分钟内已经变成了看不出是任何东西的……东西。
“许老师家在哪?”我看着面前的废墟,心里说不想骂人肯定是假的。
本来想来学校找的,这下直接不用进去了。
许景深手指指了一下他自己的嘴巴,示意他说不了话。
‘系统,能帮他解开禁言吗?’不说话也不好办事啊。
“抱歉亲,本系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但下次如果需要任何卡牌,可提醒系统查看卡牌的使用范围。”
刚听前面还有气的我直接把气给憋回去了,面色想必也并不好看。
至少这系统还没有这么废嘛。
“但亲要等到二级以后才可查看卡牌的使用范围。”
‘那我要你有何用!’这欠打的系统又开始了讨打环节。
“抱歉,就算您现在特别想打我,但我并没有实体,您打不到我。”
系统趁机在系统界面上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
……我,略!tui!
“这个操作属实把我弄吐了。略!”说着,我做了个呕吐的动作,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其他三位表情都变了,包括许景深,他可能觉得我多少有点神经,至少我现在的行为也表明了这一点。
“咳咳咳!”我五指握拳抵在嘴前,“我还不能给你解开,等时效过了再说。”
他挑了下眉,像是明白什么似的,然后用令我毛骨悚然的笑容看着我。
我搓了一下鸡皮疙瘩,道:“你忘吃药了?”
本对他的回复没有希望的我,余光中竟然看到他在点头,我仿佛看见了地狱的使者在向我招手。
“找到了。”耳边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徐瑾再次看了我俩几眼。
虽然表情上面没有变化,但那眼中的红光,像是狼见到了羊,可以开吃了的目光。
我心中直嘀咕,是不是应该离这俩远点。
思绪回归时,面前却站着许老师,但看着架势,我们好像打不过。
发起攻击时,我和徐瑾或许还能躲得过一些,但身后两个菜鸡就算了,许景深就更不用抱希望了,根本就不会出手。
“你们先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徐瑾没料到找到许老师后的情形会是这样子的,竟然是一来就出大招。
两人转头就跑,却被恐怖的“母老虎”给拦住,甚至一点点向他们逼近。
许老师不是“许老师”的模样了,身形高大,脸部扭曲,等同于摊好的面饼,被人肆意捏踏,扭曲的看不清原本样子。
许景深声音悠悠的从身后传出,“这东西可真恶心。”
这简直不能称作“人”,可是“怪物”的称号形容它也是种错误。
它身上散发着一股子腐烂味,时不时还有血水流落到地上,脸上的“面饼”配上肥厚的身形,妥妥的“虫形”人体,看第一眼还好,但越往后看越觉得它丑的那种。
“人家是越看越美,它是越来越丑。”我嘲讽道。
怪物听完就愤怒的爬向我,不再去管后面又跑走的两人。
“你仇恨值拉满啊。”少年音响起,系统半天没说话,我还以为它挂机了。
‘你也挺不错啊,我是把怪物的仇恨拉满,你是把我的仇恨值拉满。’
徐瑾用力拽了我一把,“还不快跑,傻站着干嘛,那东西都要凑你面前了,你要让它舔一口吗!”
……对于拉仇恨,看来还是徐瑾更胜一筹啊。
顺着陡峭不平的地面跑,人的精力再好,也要根据情况而定,如果不急不慢还好,但这怪物的移动越爬越快。
在我快要坚持不住时,脚下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
没来的急刹稳,一个脸扑现场表演,身上也留下了大小不一的刮痕。
身后的怪物更是穷追不舍。
“躲不掉了。”我绝望的道。
口袋里的东西动了动,小黑跳到地上,看见怪物的迎来特别高兴。
我一言难尽,“你要吃这玩意儿?”
我口中的“这玩意儿”刚看到小黑点,还没多在意,等再靠近一点,看清楚了,拖着重重的身体转身就跑,都忘了我的存在。
我比划了一下两个不明生物之间的差距,实在想不通它怎么进它的肚里。
小黑还骄傲地挺了一下小小的肚子,哈嘎子又留了一地。
徐瑾和我分散跑开,眼看怪物往回跑远了,连忙过来查看我的情况,刚好看见地上的水迹,不确定道:“你吓尿了?”
“你还是别说话了。”怪不得刚见面时她不怎么说话,想必也是害怕这么做/了容易被人打。
“噢~”语气随意,欠打的像脑海里的那个。
“你弄了什么,就这样把那个怪物给吓跑?”那狼狈的跑走还撞到了好几个残留的半建筑物。
“喏!就那个小不点,看见它就跑。”小黑点弯腰拍拍地板。
怪物瞬间动弹不得,腐烂味更重了,血水也流的像瀑布。
如果它是个人样,那红色的血水就是它流下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