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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不速客

半撇柚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相传天宫宝藏有长生不死之术,让世人寻觅千年无果。一张地图的出现,引发朝堂震荡,江湖杀戮四起。只为寻得地图找到那千年前的天宫宝藏,三十六重天。

主角:徐常山,齐莫问   更新:2022-12-28 23: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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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常山,齐莫问的其他类型小说《江湖不速客》,由网络作家“半撇柚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相传天宫宝藏有长生不死之术,让世人寻觅千年无果。一张地图的出现,引发朝堂震荡,江湖杀戮四起。只为寻得地图找到那千年前的天宫宝藏,三十六重天。

《江湖不速客》精彩片段

江城西门外。

皑皑白雪终是覆了大地,北风狂躁不止,让人冷不丁直打哆嗦。

城门缓缓打开,城内走出一帮官兵,为首一人,身披铠甲手握长枪,胯下一匹发红如血的骏马,与此时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

男子面无表情,目光直冲前方,如鹰眼一般,再加上左脸一处刀疤,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其身后跟着两队官兵,约百十来人,中间还有一辆囚车,里面关着一个七岁的男孩,蓬头垢面骨瘦如柴。

男孩脸色煞白,背靠囚车任凭风雪摧残一动不动,眼睛却一直望着天空,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嘴角浅浅一笑。

“这应该就是娘说的雪吧?”

“好美!”男孩忍不住赞叹!

雪很大,男孩抓了一大把雪,很快便揉搓了五六个雪球,男孩开心的将雪球砸在两边的官兵身上,嘴上大声嚷嚷着,“打雪仗了,打雪仗了。”

男孩很开心,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雪,也是第一次接触到,以至于都忘记自身的处境。

旁边两名官兵小声道:“这孩子是不是疯了?”

“谁知道呢?小小年纪就要被砍头,换成我估计也好不到哪去,也不知道他的亲人犯了什么大罪连累他?”

“看这情况,我估计至少是个通敌叛国的罪头,是要诛连九族的,要不然一个孩子能犯什么错?至于要砍头嘛?”

“我看你俩是活腻歪了?”两人正在窃窃私语,突然被打断,齐刷刷看向身后一脸不解。

“哎,老陈,你什么意思啊?”

老陈轻咳一声低声道,“你俩看不清这什么情况?能让慕天秋押送的犯人,能是咱们评头论足的嘛?小心那句话讲错喽,被前面哪位听见,跟着一起掉脑袋。”

两人一听这才反应过来,后背直冒冷汗,立马识趣的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吐出一个字。

慕天秋也注意到男孩的动静,举手示意众人停下,“你去拿只烧鸡,给他送过去。”

慕天秋身边的护卫闻言表情有些疑惑,抬手便道:“将军这样做恐怕有些不妥,虽然他只是个孩子,可牵连甚广万一不小心,只怕会引火烧身。”

“怕什么?有事我担着。”慕天秋严肃道。

“可老将军临行前……。”

“去”护卫还没说完,慕天秋直接打断。

“这……。”护卫见慕天秋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临行前正好买了两只烧鸡打算在路上吃,眼下也不用去寻摸了。

慕天秋拽着缰绳来到囚车旁,接过烧鸡送到男孩面前,神情有一丝怜悯,却不易让人察觉。“吃吧,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男孩闻言停下动作,疑惑的望着慕天秋心中不解,以前从来没有人给自己送过肉吃,唯一的一次还是三年前,娘将自己的饭菜给了他,里面就有一根鸡腿,加上今天上午的一顿,这是第三次。

看着烧鸡,男孩想起了他娘,这一刻男孩不自觉的流出了眼泪,一把抓过烧鸡,埋头啃了起来,眼泪却流的更旺了,睹物思人让男孩越发的想念至亲。

这一幕让慕天秋不忍目睹,转身上了马,拳头握着缰绳咯吱咯吱发响,心中满是替男孩不平,又苦于无能为力,让慕天秋郁闷的吃紧。

慕天秋继续带队前行,心中的思绪却杂乱万千,想起男孩的父亲,南豫国前丞相武邢山。

一生清贫为官,为了朝廷百姓呕心沥血,七年前却被奸人所害,落得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下场。

如今武家最后一丝血脉,也即将押赴刑场处决,好巧不巧这带队押送的事还落在自己身上,若是他人推荐,慕天秋自然拒绝,但是推荐人不是别人,正是南豫国三大上将军之一,也是他的父亲慕纹龙慕老将军。

慕天秋带队行至城外二十余里,护卫连忙提醒。“将军,前方还有三里路程,便到了刑场,用不用早些做准备?以免耽误时辰。”

慕天秋目不视人冷冷说道,“准备什么?一个七岁的孩子,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将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闭嘴”慕天秋抬枪架在护卫肩膀上,“再敢顶撞一句,军法处置。”

慕天秋自然明白,这朝廷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人盼着,武家这最后一丝血脉早点处决,从此武家株连九族之事,便石沉大海绝无翻案之日。

没过一会,慕天秋带领的队伍,距离刑场已不足百米。

慕天秋望着这个将近三百年岁月的刑场,心中也不自觉有了一丝寒意,即使自己征战沙场多年早已身经百战,内心也无法心如止水,原因无二,正是这几百年来,死在这个刑场上的人不计其数,当然也包括许多含冤而死的忠诚良将。

因此,这个刑场才得名西山谷,上了这个刑场便意味着,命归西天,全无生路。

南豫建国三百年间,生前所犯之事,皆是滔天大罪之人,才有资格在这个刑场行刑。

西山谷刑场,江城城主任无处,一身白衣长衫,样貌不凡。早已端坐在刑场之上,刑场之间两名刽子手一动不动早已持刀等候多时,身上也早已堆积了满满的大雪,刑场两边的官兵也如刽子手一般一动不动。

纵然天气如此恶劣,刑场之下竟也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在交头舌耳议论纷纷。

见慕天秋缓缓而来,任无处伸出一根手指,“慕老弟再耽误一刻,可就过了处决的时辰了,到时候朝廷问罪下来,就算有慕老将军护着,也够慕老弟喝一壶了。”

“少废话,时辰未到,人交给你,至于还剩多少时辰,那便与我无关。”慕天秋语气冰冷,犹如这风雪凛凛的天气一般回道。

慕天秋一直对于任无处没有好感,如今又遇此事,也懒得说些客套官话,自然没了好语气。

“得”任无处应了一声,没有继续接慕天秋话茬,一是碍于慕老将军威望,二是时辰不多不能再耽误。

任无处命令手下,将男孩押在刑场中间,“斩”手中令牌随即脱手而出,正好掉在刽子手脚下。


刽子手看到令牌落地,原本微眯双眼纹丝不动的两个家伙,瞬间来了精神。

主刀手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副刀手则撩起男孩的头发,再随着主刀手一大口酒吐在刀身上,双臂举起双手握紧刀把,两人面部表情同样非常严肃。

男孩小小年纪,却意外的安静,并没有显露出恐惧和害怕,反而闭着眼睛抬起头,倒有一丝即将要解脱的感觉。

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站岗的官兵,还是场下看热闹的百姓,从没有看到过如此利索的行刑,从犯人到场,再到下令处决,根本没给人心理准备的时间。

毕竟不管怎么说,犯人被砍头的画面,也是过于血腥的一幕,以至于很多看热闹的人,在即将手起刀落的时候,下意识的纷纷闭上了眼睛。

就在众人都以为男孩必死无疑的时候,只听“咻”的一声,一柄剑鞘划破长空,穿过刽子手即将落下的鬼头刀上。

速度之快,只见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刀,应声断裂碎成了七八块,只剩下手中握着的刀把。

“戒备”

任无处反应不慢,大喊道,“有人劫法场”

官兵们一听,立刻散开将刑场围住,握着手中的兵器,眼睛在四处寻找敌人。

任无处双手一拍桌子,脚下再接着发力,凭空掠起也只一夕之间,便来到刑场中间,可见任无处的轻功十分了得。

慕天秋本想留下,等事后给男孩收尸,却不曾想还有人敢劫法场,虽然不知谁有如此胆量,但敢来劫法场的人,必定不是一般人。

慕天秋虽暗暗窃喜,但也不免替劫法场之人担忧起来,要是别人镇守刑场,他自然不会如此担忧,可这西山谷刑场每回处决犯人,任无处是次次不落亲自镇守。

据慕天秋所知,任无处的实力肯定不在他之下。不过从刚才击碎鬼头刀那一击来看,此人的实力也让他摸不透。

慕天秋有心想帮,又怕到时连累慕家,思前想后只能先选择静观其变。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任无处第一时间发现劫法场之人,正站立于刑场二十米之外一棵杨树之上,身穿藏蓝长袍,头戴一顶斗笠,手中长剑散发着逼人的寒光。

闻言,那人缓缓取下斗笠,轻声回道,“江湖一客人,不请我自来。”

“不速客?”

任无处有些疑惑道,“自十年前,朝廷发布捉客令,不速客几乎被赶尽杀绝,有些幸运的不速客死里逃生,也只敢默默无闻苟且偷生,十年来,几乎已经听不到不速客的消息了。”

任无处仔细打量着来人,按说不速客凡是有些名气的,他几乎都认识,唯独此人看不出个所以然,可此人的身手绝不是泛泛之辈。

任无处背着双手忍不住再问道,“不知阁下是哪位客人?”

“游龙不归海。”

“游不归!”任无处大惊道。

此话一出,不管是任无处,还是慕天秋,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阁下是真是假?可知冒充游不归的后果?”任无道看着游不归的样子,不可置信再次确认道。

任无处有此表现,倒也属正常。

毕竟游不归的名号,在南豫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所做之事皆是震撼人心的大事。

二十年前,阳城旱灾,地里颗粒无收,百姓苦不堪言,当地衙门克扣赈灾款二百万两黄金,导致十万余人活活饿死。

游不归一人一剑独闯阳城,杀贪官污吏三百二十人,杀强盗土匪一千六百人,仅仅七日追回赈灾款一百八十万两。

从此名声大噪。

十五年前,南豫边境上夕城爆发瘟疫,西都国立即集合五万人马,欲突袭上夕城趁此机会占领。

游不归刚好游历于此,撞见西都国大军,又是一人一剑,独自迎战五万大军,最终与万军之中剑挑敌将首级,以一人之力阻止西都大军入侵,西都大军死伤一千余人,游不归轻伤而归。

次年,太后生辰,南豫各地城主上贡奇珍异宝钱财无数,汇合于永城,准备一起送往朝廷。

游不归独自立于城墙之上,皓日当空不做伪装,一剑劈开十二辆马车,金银财宝散落一地,遭到当地百姓哄抢,护送军队无一人敢上前阻止,只因游不归一句话,“挡百姓者死。”

当慕纹龙带领军队赶到之时,金银财宝不见,满城百姓散去,只留下城墙上的八个大字,“取之于民,还之于民。”

此事件之后,游不归被朝廷悬赏二十万两黄金,不论生死。

十年前,朝廷在南豫首城上京开设捉客堂,次月南豫各地分客堂纷纷建起,并对不速客进行悬赏,至此南豫国对不速客进行大批捕杀,导致不速客死伤惨重。

游不归听闻此事,没有选择躲避,不仅将前来缉拿他的人马变成了剑下亡魂,还为救其他不速客,连挑各地七个分客堂,杀一千五百余人,救两百余名不速客。

至此悬赏金涨到五十万两黄金。

后因厌倦处处提防他人,不得已假死隐姓埋名。

“是真是假,问问我手中的剑便知。”游不归话音落下,其所立之处的树枝微微弹起震起朵朵雪花,人也跟着一同消失不见。

任无处见状,一把夺过旁边副刀手的鬼头刀,直接向男孩的脖子砍去,一点时间也不敢耽搁。

只听,“铛铛铛”几声清脆的声音未落,七道剑光的残影迅速消失。任无处手中的鬼头刀,也如之前刽子手一般,断了七八块掉落在地上。

游不归持剑依然站在任无处的身后。

“七斩剑。”

“疾雷电步。”

“看来你真的是本人。”任无处惊讶道。

“任城主既已确认了我的身份,想必也明白你们拦不住我,而我也只想带这个孩子走,并不想滥杀无辜。”游不归将七斩剑收入剑鞘,眼神盯着任无处,等着他的答复。

任无处原地不动,过了一会才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坚定的看着游不归说道,“不速客都是被朝廷悬赏的重犯,我任无处身为朝廷臣子,虽不属捉客堂,但捉拿不速客也是我的分内之事。”


“竟然如此,在下也不好再废口舌。”

游不归抬脚便是疾雷电步,两名刽子手被他一左一右踢飞出刑场,在即将落地的时候两人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右手持七斩剑向任无处劈去。

任无处反应倒也不慢,侧身躲过七斩剑,同时拔出腰带中的玄玉扇,右手撑开扇叶,看似轻轻一挥,实则用了七八成的内力。

本来就狂风不止的暴雪天,瞬间在刑场上,形成了一股龙卷风,其中卷起无数的雪花,在这股龙卷风的加持下,犹如薄薄的铁片一样锋利,向游不归吹去。

若是常人被这龙卷风刮到,定会粉身碎骨血肉模糊当场毙命死无全尸。

“够狠。”游不归面对此招,脸上的表情也认真了三分。

抬手将七斩剑往前一伸,内力驱使下,剑身立刻变长七倍。这一变动让任无处着实没想到。

下一秒,游不归举起变长的七斩剑,直接从中间劈向即将要袭来的龙卷风中。

顿时,上一秒还狂暴不止的龙卷风,被一分为二之后,立刻销声匿迹。

尽管任无处躲避的及时,也免不了被七斩剑剑气所伤,右臂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染红了半个衣袖。

“听说七斩剑可以一分为七,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没想到,一把剑还可以这样用。”任无处捂着伤口,警惕的看着游不归。

官兵们这时都已冲上了刑场,看热闹的百姓们,都怕误伤了自己,一早便溜之大吉跑出了刑场。

“都退下。”

任无处知道,就算在场的官兵人数再多,也不是游不归的对手,与其让他们白白死在游不归的手上,不如让他们退下,保全自己的性命。

“你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游不归疾雷电步射出,如闪电般一瞬即逝,人已至任无处面前,手中七斩剑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不由分说朝着任无处面门砍了下去,

任无处只来得及退后一步,举起玄玉扇勉强格挡一下,整个人被击飞十米开外,好在任无处轻功也是了得,最后稳住了身形不至于摔在地上。

游不归见状,左手抱起男孩便向刑场外跑去,“看来这些家伙还有点人性,没有给你带脚镣枷锁。”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男孩好奇询问游不归。

“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咱们安全之后,自然会告诉你。”游不归解释道。

“嗖……。”

任无处立刻拿出红色烟花,朝天空放了一发,带有特殊标志的红色烟花,在蹿到百米高度左右在空中炸开,一朵巨大烟花,将天空都烧红了一片。

“红色烟花?”游不归看到空中绽放的烟花,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因为他知道红色烟花代表什么,接下来等着他的又是不断的追杀。

任无处一边追游不归,一边向慕天秋喊道,“慕老弟快拦下他,他们若是逃了,我俩都难辞其咎。”

慕天秋也是没想到,今日劫法场之人,竟是游不归,亏得自己刚才还在想要怎么帮他,现在看来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听到任无处在喊自己,慕天秋知道,自己要是什么都不做,日后别说自己,就是父亲也要被朝廷问罪。

慕天秋来不及多想,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跳至空中,正好在游不归前进的上方。一杆长枪在其手中,瞬间刺出十几道虚影,速度之快让人眼花缭乱。

“慕老贼的枪法?”游不归眼中闪出一丝惊讶,“可惜跟他比,你这招还欠了不少火候。”

游不归没有闪身躲避,而是直接出剑击中了慕天秋的枪头,深厚的内力直接将慕天秋的身体震退,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手中长枪差点脱手而出。

慕天秋着地努力稳住身形,双手使劲握住剧烈抖动的枪身,游不归这一剑,震的慕天秋虎口发麻。

“你是慕老贼的儿子?回去在跟你爹好好学学吧。”

游不归也是好心建议,虽说慕天秋年纪轻轻,武学达到这种程度,已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但是遇到真正的高手,被抓到破绽的时候必死无疑。

慕天秋心性本就高傲,十二岁时便跟随父亲上了战场,自己是从累累白骨茫茫血海中生存下来的,现在却被别人说不行。

慕天秋的脾气瞬间上了头,即使面对的是游不归,眼中也没有丝毫恐惧之色,反而手中的长枪在此刻握的越发有力,身体微微下蹲。

游不归见状,心中便已明了,慕天秋接下来要干嘛。

随着慕天秋大喝一声,果不其然,慕天秋双手握紧枪身,枪头正对游不归的脑门,脚下瞬间发力,如脱了弦的弓箭,速度也是极快。

“快是快了些,只不过多了些拖沓。”面对慕天秋的攻击,游不归疾雷电步加速,抬腿一脚便踢在慕天秋的枪头上,导致其失去了重心。

慕天秋一脸错愕,原以为攻势凶猛的一招,至少会逼的游不归后退几步,没想到对方不仅不退,反而还如此轻易的化解了自己的攻击。

游不归趁势闪至慕天秋身后,抬腿再出一脚,不打算给慕天秋反应的机会。

这一脚直接将慕天秋踹出老远,好巧不巧,眼看就要撞到后面追上来的任无处。

任无处正全力往前追,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接还是不接,任无处也是懵了一下。

接住慕天秋的话,那自己肯定追不上游不归,不接的话……,好像也没什么。

下一秒,“慕老弟,对不住了,有机会请你喝一杯。”任无处大喊道,然后翻了个跟头,躲避慕天秋的同时,还一脚蹬在了慕天秋的肩膀上借了个力,与游不归拉近了不少距离。

“任无处。”慕天秋刚喊完,还没来得及问候其祖宗,便一头扎进了路边的积雪中,来了个倒插葱。

游不归看到这个结果,倒是让他对任无处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慕老贼的儿子,他都可以不管不顾,甚至还敢踩一脚,这点还是让他有些欣赏任无处。

不过,欣赏归欣赏,游不归可没打算对任无处手下留情,让他一直追着自己,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游不归故意放慢速度,等任无处追上自己,就在任无处即将要追上来的时候,游不归突然转身,将早已蓄力完毕的一掌打出。

这一掌的威力,直接将路面上厚厚的积雪全部清理干净。

任无处躲闪不及,赶紧抛出玄玉扇双手抵住,体内的内力只来得及用了七成。

“噗”

任无处不敌,胸口一阵血气上涌,吐出不少血,染红了一片前襟,重重的摔在地上,差点没晕过去。

等任无处再次起身的时候,游不归早已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了。


次日,风雪依旧。

游不归背着男孩一路向东走去,昨晚一夜未眠。

“爷爷。”男孩趴在游不归的背上刚刚睡醒,正用双手揉搓着惺忪的双眼,语气很是虚弱。

游不归回头看向男孩,“不要叫我爷爷,叫我师伯,或者大伯也可以。”

“师伯是什么?”男孩一脸的疑问。

“你父亲是我的师弟,我俩自幼一起学艺,所以,你可以叫我师伯,也可以叫我大伯,总之,你可以理解成,我是你父亲的哥哥,这就是我来救你的原因。”游不归不紧不慢解释着。

“哦,哥哥我知道。”男孩激动的叫着。

“知道就好。”游不归接着又道,“早知今日,当年就不该同意你父亲入朝为官,可这世上哪有后悔药?”游不归神情满显惋惜。

“什么是后悔药?”男孩又问。

“以后你就知道了。”游不归答道。

“那师伯救了我,为什么没有救父亲和娘亲?”男孩再问。

“嗯……!”

男孩这一问,让游不归停下脚步,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游不归将男孩放下,摸着男孩的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娘亲说过,我叫武承良。可是他们都叫我小崽子。”男孩说到这,语气中明显带着不服气。

“武承良,承良,继承你爹的善良。”游不归微微一笑,“好名字。”

“只不过,良儿你要记住,善良要分人分事,过分的善良只会害了你自己,记住了嘛?”

“良儿记住了。”武承良点头回道。

“记住就好。”游不归又摸了摸武承良的头说道,“我们要抓紧赶路了。”

“可是,师伯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武承良继续追问道。

面对武承良的追问,游不归思索再三,最后才决定道,“良儿,你父母的事说来话长,本来你还小,大伯并不想让你带着仇恨长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打娘胎里的时候,这仇恨就跟上你了,生来避不了,坦然接受也未必就是坏事。”

“哦。”武承良听不懂,但还是点着头回应着。

看着武承良的反应,游不归捋了捋思索讲道,“良儿,你父亲的死,追述原因还要说到一千年前。千年前,统一这片大地的长光皇帝,听信妖人蛊惑,为了追求长生征服天界,命人秘密建造三十六重天。”

“什么是三十六重天?”武承良忍不住好奇发问。

“传说,天一共有三十六层,所以又叫三十六重天。”游不归指着天空解释道。“这三十六重天,长光皇帝举国力而建,后世称其为天宫宝藏。据说这每一重天研究各有不同,其中包括丹药、符咒、兵器、机关、火药、法术等等,具体有什么后人就不得而知,毕竟没有人亲眼见过。”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里面不管有什么,每一样现世都很危险,如果被不怀好意的人得到,只会让全天下的百姓遭殃。”

“可是大家为什么都想找到它?”武承良又又问道。

“传说只要找到三十六重天的人,就会像长光皇帝一样,长生不老飞升天界。所以才吸引了很多人抛妻弃子穷尽一生的寻找,到头来却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生命。”

游不归说到这,微微停顿一下感叹道,“世人皆如此,天下何所为。”

“而我们不速客存在的意义,就是找到天宫宝藏并且毁掉,让世人断了这不该有的念想。”

“什么是不速客……?”武承良好奇又继续问道。

游不归立马温柔的打断道,“良儿,等大伯讲完。你在问你的问题好不好?”

“恩。”武承良赶紧闭上了嘴巴。

游不归又继续说道,“可这世上向往长生的人何其多,不是所有人都希望天宫宝藏被毁。”游不归无奈摇着头,“十年前,你父亲也是为了要毁掉天宫宝藏,最后才引来杀身之祸,太子还不忘株武家九族,连你都不放过。”

“当初你爹无意得到天宫宝藏地图,找到皇帝说明来意,皇帝与你父亲一拍即合,欲派军队毁掉天宫宝藏,不愿世人痴迷寻觅。”

“可当时的太子听闻此事却不赞同毁掉天宫宝藏,他认为南豫应该借助天宫宝藏的力量攻打北梁、东岳、西都、中乐四国,从而像长光皇帝那般统一这片大地。”

“太子虽不赞同毁掉天宫宝藏,可皇帝却是执意要毁掉,因此父子二人也是争执许久,太子不光仗着皇上年迈,还仗着皇位日后只能传位与他拒不退让。”

“皇上苦于五个皇子,两个夭折,一个死于战场,一个自幼多病连床都下不了,日后这皇位只能是太子的,无奈只能任由太子如此强横,最后不得已也只是将太子禁足。”

“太子禁足短短半月,皇帝不幸大病一场,朝纲要事只能暂由太子掌管,同年南豫国开始悬赏不速客,派军队毁掉天宫宝藏的事情也没了下文。”

“太子为了得到天宫宝藏的地图,第一时间软禁了你爹,你爹想尽了办法通知我,可惜都被太子的眼线拦截。”

“直到七年前,皇帝驾崩太子正式继位,上位的第一件事便是举国宣告你爹卖国通敌,武家被判株连九族。”

“而我当时已经隐姓埋名身处西都国,正在客栈练功的我,突听门外的人说道此事,一时急火攻心不小心走火入魔。”

“我也在走火入魔之后心脏受损,现在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遭受心绞之疼,发作的时候痛不欲生。”

“虽然命大恢复了神智,可等我不分日夜赶往南豫的时候,只看见你爹尸首分离将要腐蚀的尸体。”

“我只能抱着你爹的尸体,带他回到故乡将其埋葬,在下葬的那天,才无意在你爹的肚子里发现,他写给我的信和一直想交给我的天宫宝藏地图,我假死的事只有你爹一个人知道,你爹知道我一定会来,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会事先就将地图藏在自己的肚子里。”

“我在信中得知你娘怀了身孕,便辗转反侧打听你娘的消息,好在南豫国法七岁以下的孩童不以行刑,不然你还没出生就已经胎死腹中了。”

“后来得知你娘关在三江湖,我本想硬闯,可三江湖是南豫关押重犯的地方,把守十分严密,更有三大上将军之一的洛西山镇守,以我当时的情况,不是洛西山的对手,只能选择静观其变。”

“三年前,在你娘行刑之前,我一共去了三江湖九次,可惜以我当时的身体状况,根本没有办法救你和你娘,洛西山尽忠职守几乎没有离开过三江湖地牢,我一次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天不遂人愿的事情还在后面,你娘行刑那天,我一早便到了西山谷,就藏在百姓之中。谁知偏偏就在那天,我的心绞痛发作,最后竟晕了过去,不知被谁带到了医馆,连你母亲处刑的时候都没看到。”

“自你母亲被处刑之后,我心中越发苦闷,也导致了我心绞痛越发严重,现在差不多一个月就会发作一次。”

“你父亲母亲,我都没能救下,是大伯对不住你,我也知道下一个就会轮到你,所以为了救你的时候确保万无一失,我找遍了南豫、北梁、西都、东岳、中乐五国的名医,却无一人能够根治我的心绞痛。”

“直到三个月前,我遇到一位怪医,他给了我十二颗药丸,告诉我每当心绞痛无法忍受之时,可服下此药丸疼痛会立即消失,但不代表心脏没事,药丸也只是暂时麻痹我的感觉而已,而且十二颗药丸全部吃完之后,就会产生抗药性,以后在吃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不过,这就已经足够了,只要在救你的时候,不出岔子就行了。所以我三个月前,便到了这西山谷刑场,在其上方的山顶隐藏,一直等着你。”


“良儿,你现在有什么要问的?”游不归将前因后果讲完看着武承良问道。

武承良沉默片刻说道,“我想知道我娘埋在那里。”

“跟你爹合葬在一起。这次救你出来,就打算带你先去父母的坟前祭拜,之后再找个地方将我今生所学,全部传授与你。”游不归看着武承良突然问道,“良儿,你想不想成为像大伯这样的不速客?”

“我……。”武承良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道。

游不归见状,立刻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突兀,“也是,你还小,现在问你是有些为难你了。”

“良儿,我们抓紧时间赶路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游不归拉着武承良的手向前方走去。

二人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游不归听见武承良肚子“咕咕”乱叫,“良儿,以后饿了就告诉大伯,不用一直撑着。”游不归仔细的环顾四周,准备打一两只野味。

只是这冰天雪地人迹罕见,野兽的踪迹也是一样,就算偶尔冒出一头,也会立刻被风雪覆盖其踪迹。

游不归环视一圈,也不想浪费时间,让武承良离自己远些,将内力凝聚于脚下,轻轻的跺了一下右脚,将脚上的内力外放。

下一秒,以游不归为中心点,周围二十米内,地上厚厚的雪层被震起三米之高,一旁的树木也被这股强大的内力瞬间压弯了腰,就像被飓风吹的,个别只有大腿粗细的树木,一瞬间便拦腰折断。原本藏匿在各处的飞禽走兽,感觉到危机四处逃窜。

游不归看准时机出手,将两只震飞在半空中的野兔,,还没来不及睁开眼睛,便被两柄长剑一一钉在了树上,死的没有任何痛苦。

游不归将手中的野兔拔毛去血,处理掉一些不可食用的部位,随即拔出七斩剑一分为七,六柄分剑错乱交横,竟神似一口铁锅,然后在将主剑插入其中当做锅把。

游不归手握剑柄,内力缓缓输出,不一会便看见雪花落在上面瞬间融化成汽,最后再将两只处理完的野兔放在上面翻烤。游不归之所以这样做,是怕生火产生的烟气暴露他们的位置,毕竟任无处放了红色的烟花,这可是三援色中等级最高的,三援色分别为红黄蓝,蓝色抓捕范围一城,黄色十城,红色则代表着在南豫任何地方,都有追杀他们的人马,任何当地的官府看到三援色,必须优先支援释放烟花之人。

过了不大一会,野兔的香味径直扑鼻,武承良努力的压着口水,却不敢有任何动作,蹲在一旁默默的等着。这般举动也跟他出生便在牢狱有关,在牢狱中都是狱卒送饭,不管你有多饿,也要老老实实等着,稍有叫唤便会招来一顿毒打,还有可能在饿上几顿,只要不把人饿死,狱卒们就不会承担任何责任。

武承良这般,游不归看在眼里,却是一阵心酸,不由的手上的速度加快,内力也猛了几分。

片刻之后,游不归收起七斩剑,将两只外焦里嫩的野兔拿到武承良面前,“慢点吃。”

武承良接过野兔便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一只野兔,看着另外一只野兔,武承良擦了擦嘴,递到游不归面前,“师伯也吃。”

游不归看着野兔笑道,“良儿吃吧,大伯不饿。”

“师伯不吃,我也不吃。人怎么会不饿肚子呢?”武承良一脸认真道。“我已经吃饱了。”

游不归见武承良如此认真,只得撇下一只兔腿说道,“大伯真的不饿,就吃一只兔腿就行,剩下的你慢慢吃。”

武承良不知游不归功力深厚,就算三天不吃东西,也不会感到饥饿,在他的认知中,有东西吃绝不能浪费,不然就会饿肚子。

武承良不信,他只知道牢房中那些大人要吃的比他还多才不会饿肚子。一时之间两人你推我让,游不归只能在吃一只兔腿,才说服了武承良。

看着武承良再次埋头狼吞虎咽,游不归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暗道,“这孩子脾气和他爹一样倔。”

就在这时,游不归眼色一变,心中立刻警惕起来,他二人走的并非平整通畅的大路,也非坑洼难行的小路,这枯枝秃树交错的林间竟然还有其他人?

游不归抱起武承良飞身一跃跳到树上,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年轻人左顾右盼神色紧张骑着马,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同样骑着马手里拿着刀枪的人。

那年轻人身后有一领头人,嘴里大声叫唤着,“他娘的,你个王八蛋,敢偷老子的钱,把钱还给老子,老子今天饶你不死。”

“鬼老三,你这鬼话还是说给鬼听吧,信了你的鬼话,今天我就会变成鬼。”那年轻人虽然紧张,可嘴上还是不饶人。

“你们这帮臭鱼烂虾,还自称是天上人,我呸,只不过就是一群挖坟掘墓的,小心以后断子绝孙。”

“还有这钱,本来就是你们抢的,什么时候成你的了?你们能抢,我就能偷,大家各凭本事,谁拿到就是谁的。”

此话一出,气的那鬼老三,牙根直痒痒,破口大骂道,“你个瘪犊子,老子今天要抓不到你,不把你剁吧剁吧填茅房里喂蛆,老子今天就把自己剁吧剁吧喂蛆。”话音落下,还不忘回头向自己的小弟补了一句,“还有你们也一样,今天要不是他喂蛆,就是你们喂蛆,还不给我快点追。”

鬼老三此话一出,吓的身后的小弟们直冒冷汗,拼命的抽打手中的缰绳。

游不归在树上看的仔细,发现是两伙人渣狗咬狗,并不是来追他们的追兵,便不想节外生枝,等他们都过去了,才从树上一跃而下。

“师伯,他们是什么人?”武承良问道。

游不归收回目光道,“一群人渣而已,不必在意,我们继续赶路。”

与此同时,那骑马的年轻人正好看见从树上下来的游不归,立刻拽着缰绳,改变了方向,向游不归一路跑去。

鬼老三一看,也立刻改变了方向,口中还不忘大骂道,“小王八犊子,还敢往回跑。”

游不归察觉到异样,转身将武承良护在身后,实在没想到他们还能跑个回马枪,看着那年轻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游不归正准备动手。

谁知那年轻人看见游不归,两眼立刻放光,就好似失散多年的亲人再次相见。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脚下踩着雪还滑了一段距离,在快到游不归的面前时,“扑通”一声跪在了游不归面前。

那年轻人将怀中的包裹取下,递到游不归面前大声喊道,“师傅,徒儿找您找的好苦啊,东西我拿到了,终于可以交给您老人家了。”

“师傅……?”游不归一脸诧异道。


游不归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凤眼生光,剑眉横生,谈不上俊俏,倒也有几分英气,难以想象会是偷盗宵小之徒。

还有这张口就来的瞎话,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鬼老三追上来大笑着骂道,“小王八犊子怎么不跑了?我说你怎么敢偷老子的钱,原来是有个老王八犊子指使,还带着个小王八羔子,今天全把你们剁吧剁吧喂蛆了。”

“我着重提醒你一下,我不是这小子的师傅,也不认识他,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跟我无关。”游不归这时也回过神来,并不想与鬼老三计较,也知道眼前的年轻人在想什么,可自己并不想被他利用,成为他的挡箭牌,直接转身果断离开。

年轻人见游不归被骂成这样,还能这般冷静无动于衷,心中暗道,“果然不是一般人。”

见游不归要一走了之,年轻人眼珠子一转,立刻起身跟了上去提高声音说道,“师傅,徒儿就晚来了半天,您就算再生气,也不能不认徒儿啊。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您要是扔下徒儿,徒儿定会被他们大卸八块。”

“你们俩当我不存在嘛?你是不是他师傅管我鸟事?今天遇见我就自认倒霉吧。”见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鬼老三气愤的提着手中板斧冲了上去。

游不归本不想多管闲事,谁知道这个光头不但不识趣还不依不饶,像这种人游不归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游不归拔出七斩剑,欲一剑全部解决他们省的麻烦。

游不归拔出七斩剑的瞬间,那鬼老三也是眼尖,不得不说这鬼老三还是有些见识,七斩剑虽然特殊,但外观却和普通长剑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便是剑身厚度略厚一般长剑。饶是如此这鬼老三也是一眼便认出了是七斩剑,吓的他面部表情抽搐,猛抽一口凉气,拽紧缰绳想立刻停下来,奈何胯下的马起跑太快,根本刹不住。

鬼老三反应倒也不慢,赶紧丢掉手上的板斧,跟着那年轻人有样学样,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脚底也是没站稳直打滑,整个人七倒八歪,好在最后勉强稳住了身形,“扑通”一声立马跪在游不归的面前低头道,“大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游大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的一般见识,小的刚才那些话,全是自己骂自己。”

一边说还一边扇自己巴掌。

鬼老三身后的小弟们,见自己老大跪在游不归面前,此时就是傻子也明白,他们碰上硬茬了。

一个接一个有样学样,纷纷效仿鬼老三,毕竟生命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区区一点尊严可比的。

那年轻人见状也是吃了一惊,着实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他也知道眼前这个两鬓斑白,皱纹清晰可见的老头是个高手,要不然刚才也整不出那么大的动静,恰巧被自己瞅见。

只是这鬼老三好歹也有点名堂,也不至于对方刚刚拔剑,就这般低声下气的求饶吧?这要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在江湖上抛头露面。

“你刚刚叫我什么?”游不归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销声匿迹十年,容颜也较十年前有很大的变化,这鬼老三是如何认出自己的?

鬼老三赶紧回答道,“游龙不归海游大侠,小人刚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多多包涵,您老和这位小兄弟想走就走,小的绝不敢阻拦,要是不嫌弃我们这帮臭鱼烂虾,让我们护你一程,也是我们毕生荣幸。”

游不归心生好奇。这鬼老三叫出他的名字,让他感到意外,刚才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游不归不解道。

那鬼老三闻言,不觉有些洋洋得意说道,“小的一开始也没认出您老,要不然也不敢在您面前放肆,要不是您老拔出七斩剑,我眼疾手快现在已经成了您的剑下亡魂了。”

“你怎会认得七斩剑?”游不归饶有兴趣问道。

游不归问到此处,鬼老三就好似有准备一般,笑嘻嘻从怀里取出一本书恭维道,“您老久不出江湖,所以不知道三个月前,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撰写了这本神兵百器录,上面记录的兵器无一不是世间罕有的利器,每把兵器都有描述。”

鬼老三边讲边翻到十七页“您老看看,七斩剑排名十七,通体银灰,长约三尺半,材质特殊不明,外观与普通长剑无异,可一分为七,七剑分离攻击方式变幻多端。”

“十七?”游不归听后,从鬼老三手中拿过神兵百器录,饶有兴趣的翻了几页。“这上面所记介是属实,有些兵器连我都没见过,就是不知何人所著,有机会真想结识一番。”

游不归看后,随手又将神兵百器录扔给鬼老三,表情严肃道,“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敢有半句假话,我便要了你的命。”

此话一出,吓的鬼老三虎躯一震,不敢多半句言语,结结巴巴回道,“您老尽管问,绝无半句虚言。”

那年轻人从鬼老三口中得知,眼前这个老头就是游不归,脸色瞬间也变的难看起来,后背的冷汗是直冒不停。

游不归的名头,他是听过的,像自己这种梁上客,也不知道被他杀了多少,如今还主动送上门,自己在不想办法开溜,那杀不杀他,不就是随手一剑的事嘛。

“好,第一个问题,刚才这个小子说你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游不归眼睛死死盯着鬼老三,等着他的答复。

鬼老三一听,一时之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嘴里一会说是,一会又赶紧摇摇手说不是。

见状,游不归轻轻说道,“我只听真话。”

“是。”鬼老三不敢说假话,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回道。

“够了。”游不归眼神犀利充满杀气说道。

“什……?”鬼老三刚欲开口,下一刻感觉脖子一湿,鬼老三颤颤巍巍用手摸了摸脖子,瞳孔放大不敢相信的看着手上的鲜血,随后眼前一黑倒在地上抽搐。

其身后的小弟,也是同样的结局,无一人幸免。


“师伯”武承良大叫一声,伸手捂着眼睛不敢看眼前的一幕。

游不归蹲下身子,拿掉武承良的手,“良儿,记住眼前的这些人本就该死,不需要心生怜悯之心。”

“嗯”武承良浑身颤抖,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眼睛却死死看着鬼老三一伙人的尸体,语气坚定的回道。

那年轻人看着鬼老三一伙死的如此简单干脆,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了,一刻也不敢逗留,双手按住发颤的双腿,悄悄摸摸的来到马的身边,准备趁游不归还没注意到他赶紧上马开溜。

“你觉得我会让你就这样离开嘛?”游不归抬头看着正要上马的年轻人说道。

闻言,那年轻人如遭电击,整个身体立马僵住不动,心中暗道,“完了。”

“用不着那么紧张,我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只要你能回答我三个问题,就让你毫发无损的离开。”游不归起身招手让年轻人过来。

这话不说还好,那年轻人一听三个问题,下一秒只觉得脑袋要炸开了。刚刚才见识过那鬼老三,开口即被灭口,连第一个问题都没过去,本来就发颤的双腿,这一刻直接失去了感觉,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游不归见状,轻轻摇了摇头,走到年轻人面前直接开口道,“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啊!”那年轻人以为自己太过害怕,产生了幻听听错了。

“你叫什么,”游不归双眼盯着年轻人,“我不会再问你第三遍。”

“常……山,徐常山。”年轻人咽了咽唾沫回道。

“好,第二个问题,你杀过人嘛?”游不归没有废话,直接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徐常山赶紧摆手回道,“平常最多就是偷取一些不义之财,绝不害人性命。”

“很好,第三个问题,你觉得他们该死嘛?”游不归看着躺在地上的鬼老三问道。

“他们该死。”徐常山没有犹豫立刻回道。

接着又赶紧讲道,“如果他们有家人怎么办?”

“家人?”游不归听后,一把抓起徐常山,语气严肃道,“你觉得他们这种人会在乎自己的家人嘛?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那些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他们的家人又该怎么办?”

徐常山默不吭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见徐常山回答不上来,游不归没有接着问下去,松开抓着徐常山的手说道,“徐常山,跟你讲这些,是想让你明白,人可以有善心,但前提是要先学会保护自己。”

游不归将刚才的包裹,一脚踢给徐常山,“好了,我也没有那么多耐心,跟你讲江湖险恶的道理,三个问题问完,你现在可以走了。”

听到游不归说自己可以走了,徐常山一股脑将刚才的问题全抛之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自己活着,这样的问题还是留着以后再去思考吧,毕竟,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做思考,死人只有留下一堆白骨的资格。

徐常山接过包裹,向游不归道了一声谢,上了马便扬长而去,一刻也不敢耽误,生怕游不归在反悔。徐常山一口气跑了两三里路程,眼神瞄到怀中的包裹,突然拽住缰绳停下,沉思片刻一咬牙调转马头,又再次回头向游不归的方向跑去。

游不归刚好将鬼老三一行人的尸体血迹处理完,现场除了留下一匹马,几乎没有一丝痕迹。

徐常山一路快马加鞭及时赶到,看到游不归还没走,立刻下马走到游不归面前。

游不归疑惑的看着徐常山问道,“何故去而又还?”

徐常山取下包裹,将里面的金银珠宝拿出一半,递给游不归解释道,“游大侠,我偷这些钱财本就打算交给一些需要的人,所以才又折返而归。”

“你觉得我会需要这些东西嘛?”游不归不屑道。

“大侠你误会了,你当然不需要了,可他还是个孩子,你总不能让他穿着一身囚衣跟你一路吧?这样会多出很多麻烦的。”徐常山看着武承良说道。

徐常山怎么一讲,游不归看着武承良一身装扮,这才反应过来,许是这三个月藏在西山谷山顶,看了太多身穿囚衣的人已经有所习惯了,这一时半会竟没有觉得不妥。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刚才也算是我救了你一命,这钱我就收下啦,不过这份人情算我承了你徐常山的,日后有需要可以找我帮一个忙。”游不归接过钱,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递给了徐常山。

徐常山没有拒绝,立马接过令牌,毕竟能让游不归这样的人,欠自己一个人情,这是多少金钱都买不到的,试问谁又能拒绝呢?

徐常山接过令牌,拱手道,“游大侠,之前对你有所误解,是我徐常山眼窝子浅薄了,咱们江湖不急,来日再见。”

徐常山讲完,再次快马加鞭离去,慢慢消失在风雪中。

望着徐常山离去的背影,游不归浅浅一笑道,“这人有点意思。”

随后抱起武承良,二人上了马,迎着风雪继续东行前往固城。

固城相距江城有五百多里,若是快马加鞭走官道一路畅通,最晚明日清晨便可到达,只是官道一路多有官兵布防,直接走官道麻烦太多。

可走山野小路,一路翻山越岭崎岖难行耽误时间不说,游不归还担心武承良小小身板难以承受。

游不归不觉有些犯了难,这以前都是他一个人无拘无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这样的小事难住,不免让他有些头疼。

眼瞅着前面马上就到分叉路口,游不归还在左右为难之中,不知道该选哪条路,无奈之下只得拽住缰绳停了下来,驻足观望良久眼神里还是尽显迷茫。

游不归自知也是杀伐果断之人,对于那些优柔寡断之人,游不归从始至终都不认可。

直到此刻游不归才终于感同身受,原来不是他游不归天生飘洒脱俗,而是身无牵挂自命清高而已。


“游大侠。”

“嗯?”游不归闻声回头,还没想好走哪条路,便看见徐常山飞速向自己跑来。

“游大侠,我还以为看错了。”徐常山气喘吁吁喊道,“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您怎么才在这?”

游不归用手指了指前方说道,“这两条路,一时不知该选哪条。”

接着又向徐常山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

徐常山听后,没有丝毫犹豫道,“要是我,一定会走官道进城。方才与你们分别,不久我便遇到了捉客堂和司空监两波人马,都是向我打听你们的下落,我给他们指了相反的方向,便赶紧来寻你们。”

“原来如此,刚才我还在想,你我本不顺路,怎能在此再次相遇。”游不归并不惊讶道。“看来捉拿我的人马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毕竟我这颗脑袋可值五十万两黄金,谁看着能不眼馋。”

“不不不。”徐常山赶紧接过话茬,“游大侠,您现在已经涨了,不是五十万两黄金了,直接涨了十万两,是六十万两了。”徐常山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两张悬赏令,一张是游不归的,另外一张是武承良的。

徐常山又看了看武承良的悬赏令,直接让他目瞪口呆,刚才没仔细看,还以为是一万两,比他都高出不少,就够让他吃惊了,这下看的仔细了差点惊掉下巴。

武承良的悬赏金竟然有十万两黄金之多,一个孩子的悬赏金就有十万两黄金,这情况在南豫国,不敢说后无来者,最起码敢说前无古人,这也让徐常山对武承良的身份起了好奇心。

“十万两黄金!”游不归闻言同样一惊,赶紧接过武承良的悬赏令,确认无误之后,眼神闪过一丝杀气道,“朝廷还真是舍得下血本。”话音落下,手中悬赏令瞬间化为点点碎屑随风消逝。

游不归徐常山二人谈话之间,又见一伙百十来人的队伍,从官道疾驰而奔,到达岔路口之时,全部调转马头向山野小路前进。

二人反应也是够快,连人带马爬在路边的斜坡上,等那伙人不见了,才缓缓露出脑袋。

“看这伙人个个披甲戴盔,胸前还挂着虎头牌,一看就是武安府的人,我估计也是找你们的,能一下招惹到南豫国三大上将军,我看啊!也只有您能做到了。”徐常山最后不忘向游不归打趣一句,被游不归斜了个白眼,赶紧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看来你说的没错,现在各方人马都觉得我不会进城,全都主动出城抓我,那我就反其道而行之直接进城,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徐常山一听,立马来了兴趣说道,“正好,我有一个进城的方法,不仅可以直接过关,还能让我们到达一个安全的地方。”

“什么方法?”游不归闻言迅速问道。

徐常山见游不归如此心急,也没多卖关子讲道,“游大侠有所不知,我自幼无依无靠,吃百家饭,穿百家衣,没人约束自己,有时也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时间一长,偷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值钱。”

说到这,徐常山赶紧补充一句,怕游不归误会自己。“我偷的都是一些来路不正的东西,寻常人家我是绝对不会下手的。”

“行了,别打岔,说正事。”游不归摆摆手有些不耐烦。

“好好好。”徐常山连忙点头,“这有些东西到手之后,我是不会在当地卖的,一般都会换个地方出手,比如说固城的东西,拿到江城卖,江城的东西拿到固城卖,这样会很大程度减少被抓的风险。”

“等等。”

“说重点,现在不是听你讲故事的时候。”游不归赶紧伸手制止,正滔滔不绝讲的起劲的徐常山。

被游不归打了岔,徐常山尴尬一笑,才意识到自己废话讲的有点多。徐常山用手指了指固城的方向道,“其实也没什么,为了方便进城出城,我们之前挖了一条地道,有千米之长直通城外城内,咱们可以从地道进城。”

徐常山说到这,看了看游不归的脸色,不知道游不归会不会答应走地道,毕竟人家江湖名望显赫,若是进个城还要偷偷摸摸走地道,这事要传出去那还不被全天下人耻笑。

“您看……?”徐常山拉长语气问道。

“带路。”

“啊!”游不归回答的太干脆了,让徐常山差点没反应过来,小声惊呼道。

“走”

“好好。”见游不归同意,徐常山也没多说,起身上了马,便赶在前面带路,游不归带着武承良二人紧随其后。

徐常山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嚷嚷着,“游大侠,我们先走小路,差不多半个时辰会到达官道,在从官道上跑一个时辰,再接着从小路跑半个时辰,这条线路正好是一条直线,我们差不多在太阳落山之后到达固城,正好乘着夜色潜入城中。”

“如此甚好,只是我游不归这次又欠了你徐常山一个人情,改日有机会定会报答。”游不归大声喊道。

“游大侠,您太客气了,这人情欠一个就行了,多了怕是我承不住。”徐常山大笑着回道,赶紧拒绝游不归。人情这东西,欠一次跟欠几次没什么区别,徐常山觉得不承这个情,倒可以留个好印象,似乎更赚得来。

在徐常山的带领下,三人一路畅通无阻,路上也没遇见前来抓捕他们的人马,太阳不久前刚刚落下,三人也是如徐常山所言,准时到达固城。

城门外,在徐常山的建议下,三人在距离城门三里远的距离下了马,将马儿放走之后,三人徒步前进。

徐常山向游不归大概指了指地道的位置,让二人原地等待,自己先去前面探探情况,若是把守不严现在便可进城,反之则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进。

游不归看着徐常山渐渐消失的身影,突然感觉这一路有些太顺利了,心中不免泛起了嘀咕。

“小心驶得万年船,”游不归暗道,转身让武承良待在原地别动,自己悄悄的跟在了徐常山的身后。


月明风清,白天暴虐的狂雪,此刻已温柔了许多。

徐常山爬在距离城门二百米远的雪地上,观察着城门的情况。

城门外共点燃了两排火盆,一排十二个间隔五米一个,火光映射在周围皑皑白雪之上,反射的火光又大大的增加了可视度,两边持枪把守的官兵不下两百。还有城墙上面手持弓箭蓄势待发一字排开的官兵差不多百余名,中间站着一位穿着盔甲的人,手持一长柄开山斧,与其他人统一的官服不同,看样子应该就是这的守城官。

而徐常山他们要走的地道,就在城门的左边,距离城门的位置只有百十米,好巧不巧雪地上反射的火光,正好将地道的入口照的发亮。

徐常山藏在黑幕中,将城门把守的情况看的仔细,思考再三觉得还是再等等,此时若是贸然行动极有可能会暴露,毕竟这可有几百双眼睛盯着。

徐常山蹑手蹑脚向后爬去,准备回去告诉游不归这里的情况。游不归在徐常山身后更是将城门的情况观察的仔仔细细。见徐常山正向后爬,游不归疾雷电步迅速向后方退去,来时无声去时无影。

见徐常山回来,游不归明知故问道,“城门那边什么情况?”

徐常山将所见所闻一一道来,建议三人先到前面见机行事。游不归看的比徐常山还要仔细,自然也是知道现在不是行动的时候,跟着徐常山身后,来到刚才的位置,徐常山第一时间将地道所在的位置告诉游不归,三人就在黑夜中静静的注视着城门的一举一动。

过了小半晌,徐常山先忍不住小声道,“大侠,这眼瞅着快一个时辰了,他们还这样一直纹丝不动,再这样耗下去,到时候天亮了,我们就没机会了,您有什么高见嘛?”

“有是有,只是需要时机。”游不归示意徐常山往火盆那里看。

徐常山看着那两排燃烧着正旺的火盆一脸茫然,“难不成我们要等到火盆熄灭再行动?”

“大侠,您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徐常山一脸认真的看着游不归。

“当然不是。”游不归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徐常山,怎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也能想的出来。

“不是吧?真要等火盆自己熄灭啊?”徐常山没有听出游不归否认的意思,以为游不归是认真的,同样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

“他娘的,以你的智商,现在还能逍遥法外,我真不知道这些当差的平时在干什么?”游不归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无语的事,气的直接爆了粗口。

无奈的解释道,“我让你看着火盆,不是要等它自己熄灭。是让你看看那被风吹的好似群魔乱舞的火苗,明白了嘛?”

徐常山连忙点头道,“明白,明白了,您的意思是等风将火盆吹灭,虽然这不是不可能,但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可能实现,那火盆里的火势怎么大,除非风大的能将火盆吹倒,不然只会火得风势烧的越来越旺。”

游不归睁大了双眼,看着徐常山一本正经的在向他分析,顿感体内一股血气直冲脑门而来,游不归忍不住咳了两声,赶紧用手拍住徐常山的肩膀让他闭嘴。

再看着此时徐常山望着自己,这一半认真一半懵逼的脸,游不归觉得自己错了,错在不该怀疑徐常山,以他的智商怎么可能将自己如此轻易骗过来。

“常山,你要是实在不知道,可以不用使劲乱猜,我直接告诉你就行,这样大家都不会心累。”游不归语重心长看着徐常山,还不忘再次拍拍徐常山的肩膀。

徐常山看着游不归没有说话,这时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游不归再次指着火盆道,“你先看那忽高忽低的火苗,再看看周围,有些地方跟着火苗的势头忽明忽暗。我说的时机,就是一阵足以将所有火苗吹倒的风,只要地道入口不被火光照到,不用太久只需一息之间,我便能带着你们冲过去。”

“一息?这距离少说也有百米了,大侠,靠谱不?”虽然话是从游不归口中说出来的,徐常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不是游不归一人,还要带着他和武承良两个拖油瓶,即使轻功再好的人也很难做到。

游不归谈定回道,“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我能说出来就代表能做到,况且这也不算什么难事,你啊,以后少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多出去走走见见世面。”

有了游不归这句话,徐常山心里才有了底,别人要说能做到,徐常山绝对一百个不相信,但是游不归说能做到,那绝对八九不离十了。原因也很简单,若是他们的踪迹暴露,最头疼的就属游不归,所以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开玩笑的。

“谨遵大侠教诲,以后定当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徐常山一脸认真道,表现的恨不得现在就要金盆洗手。

游不归自然不吃这一套,也没搭理徐常山,眼睛一直盯着城门方向静待时机。

这期间有两波人马出城,均是普通百姓服装,也没佩戴武器,城楼上的守城官一句也没过问,游不归一看便知,全都是便衣。

就在两波人马刚走没多久,一阵急风“呼呼”来袭,游不归瞬间提起精神,眼睛死盯着火盆。

“机会来了。”游不归小声喊道。

话音落下,左手右手同时提起已经在熟睡当中的武承良和徐常山,疾雷电步瞬间射出,一阵风声掠过只留下一道残影转瞬即逝,刚好一息之间,游不归用脚踢开暗门,带着二人跳进了地道中。

游不归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徐常山,也不免佩服其心大,至少他做不到。

将徐常山弄醒之后,游不归示意徐常山带路。

徐常山睁开模糊的双眼,看见自己已经身处地道中,还以为是在做梦,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下一秒后悔的直嚷嚷,骂自己下手太重了。


徐常山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亮,火光瞬间照亮地道,一群长居于此的老鼠“叽叽哇哇”受到了惊吓四处逃窜,还有成群的蝙蝠挥动着翅膀,向三人所在的地方飞过去,目标竟是地道的暗门,被蝙蝠们顶的吱吱作响。

游不归生怕动静太大惊动外面的官兵,赶紧拔出七斩剑,瞬息之间几道剑影落下,将那群躁动的蝙蝠斩于地上一动不动,剑法之精准没有漏掉一只蝙蝠,本来还想往这边跑过来的老鼠,嗅到了游不归的可怕,与生俱来的警惕性,让它们调转方向逃窜,只想赶紧远离此地。

当游不归解决完蝙蝠老鼠,徐常山拿着火折子走了上去,游不归才看清他们一会要走的地道是什么样子,三人现在所处的空间还算大,容纳他们三人绰绰有余,在往前走就是一个只能容纳一人爬着走的洞口,连掉头都不行。

游不归忍不住嘴角有些抽搐,“你管这叫地道?你说它是个盗洞,那帮掘坟挖墓的看见了都带骂娘。”

徐常山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企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关于地道这件事,确实是自己说的不够详细,急忙开口说道,“游大侠,这事怨我没说清楚,不过特殊时期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保证咱们安全进城,委屈自己一会也是值得的。”

徐常山说的有道理,虽然这地道是寒碜了些,但眼下想安全的进城,也只有这一条路了,委屈自己一会能省掉不少麻烦,还是比较划算的,游不归自然也懂,只不过是一时难以接受,需要心理准备一下。

起初觉得走地道进城,大不了日后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损些名声倒也没什么,反正自己也不在乎,可是爬地洞就不一样了,若是被那几个老贼知道,但愿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最好。

不得不说徐常山察言观色这方面还是有些东西的,立马便察觉到游不归的顾虑,故意说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能屈能伸才算是真男人,倘若因为一些脸皮子的问题就止步不前,还算的上男人嘛?”

徐常山这两句话一出,已经算是将梯子放在游不归脚下了,就看这个台阶他下不下了。

游不归心中暗道,“好小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台阶都快戳我脑门上了,不下也带下,况且也没有退路,不爬也带爬。”

游不归轻咳两声故作姿态道,“我游不归仗剑行天涯多年,什么事情没遇到过,怎会在乎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可怜良儿身体羸弱,怕是不太好爬,才稍稍有些迟疑。”

武承良闻言,单纯的以为游不归在担心自己,小男孩那股不服输的劲头立马表达道,“师伯放心,良儿虽瘦小,身子骨可结实了,爬的不会比你慢。”

武承良此话一出,游不归只觉得脸色微微泛红,尴尬的想说什么最后又憋了回去。

徐常山见状,一脸的正经,心里却已经笑开了花,要不是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这会应该都能听见鹅叫了。

缓解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徐常山深知这一点,拿着火折子带头向洞口爬去,回头伸手招呼着游不归二人赶紧跟上。

徐常山在前,游不归在后,武承良居中,三人之间留有一小段距离,一是方便各自行动,二是让空气可以流通一些防止窒息。

三人前进不到百米,武承良便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倒不是因为疲惫所至,而是地洞中几乎布满了老鼠,和其他喜欢在阴暗潮湿生活的动物的粪便。

地洞中空气不流通,这些粪便产生的气味散发不掉,时间一长便会对人体有害,轻则头晕呕吐,重则昏迷不醒。

徐常山扭着脖子努力回头,眼角刚刚好能瞥到武承良,见其满脸大汗通红,还呕吐不止。徐常山脸色一惊,没想到武承良这孩子身体也太弱不禁风了,这才爬了多远就扛不住了,照这样下去要麻烦了。

游不归在后面看不见,听声音也分辨出武承良正在呕吐,急忙向徐常山问道,“良儿现在情况如何?”

“面红耳赤,汗流不止,这会已经在吐黄疸水了,再这样下去就危险了。”徐常山一边说,一边艰难的撕下自己身上一块衣布补充道,“还好我有办法绝对有效。”

“什么办法?”游不归伸手抓住武承良的小腿,将内力凝聚在手掌中,缓缓不断的输送到武承良体内。

有了游不归的传功,武承良通红的脸色,才有了缓解,呕吐的也没方才那般强烈,只不过呼吸声却越来越急促。

徐常山咬着牙,嘴里发出“嗯嗯”声,面部几乎扭曲成一团,过了片刻随着一股尿液的声音,徐常山“啊”的一声如释重负。

“小良,你这是毒气入体,赶快用这块布挡住自己的鼻子和嘴巴,撑一会就好。”徐常山将被尿湿的衣布放在双脚之间递到武承良面前。

“好骚啊!徐常山你现在还敢尿尿?”游不归闻着气味,只觉得比地洞中的气味还呛。

“这是童子尿,专门克制有毒的气体,放在嘴巴上只要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让小良恢复正常,尿的不是很多只够小良和我的,游大侠需要的话,可以自己弄一个。”徐常山用衣布捂着嘴巴解释道。

武承良内心虽然很抵触,此刻也别无选择,接过湿滴滴的衣布放在嘴巴上,没过一会头晕脑胀的感觉便消失了,也没有想要呕吐的感觉了,整个人也恢复了精神。

“千万不要拿下来,一定要一直挡着嘴巴,直到我们爬出去。”徐常山不忘提醒武承良道。

“对了,游大侠,您自己尿不出来的话,可以让小良给您准备一个,我这实在是尿不出来没水了,不好意思能力有限您多担待。”徐常山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

“赶紧爬你的,我才不需要这东西。”游不归大叫道。

“得。”

“您功力深厚,我就不瞎操心了。”徐常山偷笑了两声,继续向前方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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