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美惠子林泽的女频言情小说《恶霸系统:无法无天即是无敌!美惠子林泽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爱喝蜂蜜龙井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脑子寄存处!各位读者老爷,作者君才疏学浅,难免有哪些地方写的入不了您的法眼,您该批评批评,还请多多支持作者成长,拜谢了!祝所有读者老爷越来越帅气,发大大大大财!……………………正文开始民国二十六年,六月底。林泽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林君,您醒啦?请先洗漱一下,我这就去做早餐。”一个长的很像松本菜菜子的女人,端着一个小托盘,跪坐在床边。托盘上左边是一把牙刷,已经蘸上了牙粉。旁边是盛好温水的杯子,再就是一个小盆,和一条散发着热气的白毛巾。林泽约莫二十来岁年纪,眼睛大而有神,鼻梁高挺。玩味开口道:“宫本太太,很感谢你的款待,这点小事,就不用告诉宫本先生了吧?”叮!恶霸系统为您服务,检测到宿主威胁她人。奖励:日语精通!林泽对这个无厘头的系...
《恶霸系统:无法无天即是无敌!美惠子林泽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脑子寄存处!
各位读者老爷,作者君才疏学浅,难免有哪些地方写的入不了您的法眼,您该批评批评,还请多多支持作者成长,拜谢了!
祝所有读者老爷越来越帅气,发大大大大财!
……………………正文开始
民国二十六年,六月底。
林泽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林君,您醒啦?请先洗漱一下,我这就去做早餐。”
一个长的很像松本菜菜子的女人,端着一个小托盘,跪坐在床边。
托盘上左边是一把牙刷,已经蘸上了牙粉。
旁边是盛好温水的杯子,再就是一个小盆,和一条散发着热气的白毛巾。
林泽约莫二十来岁年纪,眼睛大而有神,鼻梁高挺。
玩味开口道:“宫本太太,很感谢你的款待,这点小事,就不用告诉宫本先生了吧?”
叮!恶霸系统为您服务,检测到宿主威胁她人。奖励:日语精通!
林泽对这个无厘头的系统很是无语。
刚才的话算是什么恶霸行为啊!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系统从来没靠谱过,也谈不上什么规律。
只要它监测到它所认为的“恶霸行为”,就会随机触发奖励。
有时候是钱,有时候是物品,还有时候是技能书。
美惠子是三年前跟一个日本商人来到北平的。
一年多以前,跟着老师来力行社特务处华北区北平站任职的林泽恰好跟她成为邻居。
她老公宫本经常往来津门去进货,美惠子便经常邀请林泽来做客。
林泽坐起来,“我不在这吃了。”
说着,林泽就起床在美惠子的服侍下刷牙洗脸,然后又穿上一身制服,出门去了。
除了力行社特务处督查科驻北平站的一名小特务之外,林泽在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名巡警。
不过并非苦哈哈的巡街警,他长的人高马大,人又机灵聪明,更难得的是不像其他念过书的年轻人那样总是妇人之仁。
该收的黑钱他收,不该查的事情他不查,因此很得上司喜欢。
兼之老师也暗中助力,很快,林泽便升为京师警察厅外三区警署东便门车站驻巡所的巡长。
从车站往南,牛角湾往北,再到北小市口往东这六七条胡同和两个市场,都是林泽的地盘儿。
手底下十来个巡警,二十几个兼职的听差,可以说是兵强马壮。
林巡长上了街,自然是一片打招呼声音。
“林老总,您老早班儿,刚出炉的包子,您来俩!”
“吃什么包子啊!老总,您瞧我这,刚出锅的小肚儿,肚仁儿我都给您留着呢,再给您来俩烧饼,配上二两莲花白,嘿!保您这一天都舒坦!”
旁边那人就不乐意了,“我说王胖子,你在这胡咧咧什么呢,林老总他公事繁忙,哪有工夫一大早就坐你那小摊子上喝酒?”
林泽皱皱眉头,“好好做你们的生意,爷今天换换口味。”
说着,就往前面的馄饨摊走去。
馄饨摊老板一看,大喜过望,拿下来挂在肩膀上的抹布,把条椅擦了又擦,都快擦出残影来了。
“林爷,您坐,早上刚包的肉馄饨,您得着!”
说着,三下五除二捞出锅里煮的馄饨,虾米皮,山西陈醋,香菜叶子都搁碗里头,浇上馄饨汤再点上香油,麻利的端上来。
吃完了,林泽擦擦嘴,起来就走。
馄饨摊老板也没有要钱的意思,只是不住的说,“您慢走,您慢走!”
叮!检测到宿主吃霸王餐,奖励十块大洋,已存入系统仓库
没走两步,林泽又掉转回来,扔了一块大洋给馄饨摊老板。
“我说,回头置办几个细瓷的碗,以后我来吃,就用细瓷碗给盛,你这粗陶碗也是能给我用的?”
馄饨摊老板忙不迭接过钱,“谢老总赏!”
看着林泽远去的背影,馄饨摊老板不由得感慨一声。
“林老总是好人啊,自从他来了咱们这儿,出摊的例钱只要按时缴,就不会有人再来吃拿卡要,要是有那地痞流氓来闹事,他老人家总是会出面给咱们这些小民撑腰,真是好人呐!”
一路走走看看,也算是巡视过了辖区,到了驻巡所的临街小楼,在所里的巡警纷纷立正敬礼。
林泽点点头示意,上了二楼的办公室,一个得力的下属王小手很快泡了一壶碧螺春送上来。
这王小手本是个混街面的扒手,让林泽抓住打了个半死,可想着他这门“手艺”,便把他留下当了个听差,专门在街上抓那些三只手。
一时间,东便门车站附近治安大好,丢钱包的事儿少多了。
为此,外三区的署长没少夸林泽有能力会办事。
“小手儿,今天有什么事?”
王小手一边给林泽倒茶,一边哈着腰汇报。
“巡长,没什么大事,后半夜的时候,一户人家走了水,很快扑灭了,今早上,两伙练撂跤的,谁也不服谁,打了起来,弟兄们赶去驱散了,中午鑫汇盛绸缎庄的段老板想请您吃饭,约在汇贤居,晚上......”
林泽打断他,“早上吃了不少,中午不想大鱼大肉,弄点清淡的,饭局都推了吧。”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最近街面上人心惶惶,都说咱们要跟日本人开兵见仗,有些吃偏门饭的也就不安生了,让弟兄们多留留神,街面上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解决不了就及时跟我汇报,咱们甭给上头添心事!”
王小手立正一个敬礼,“是!”
然后又把腰弯下来,端过来茶杯,“您喝茶,这是玉泉山的水,开水车铺子的老李头一大早上送来的!”
喝过了茶,林泽到里间换了一身长衫,又出门溜达去了。
巡警们对自家长官的做派习惯早已经见怪不怪,都知道林巡长看起来懒散,可心里边跟明镜儿似的!
你要是敢糊弄他,他能把你整治的叫爷爷还不算完!
当初林巡长刚来的时候,有个老警油子欺负他年轻,不仅不给他孝敬,还打着他的旗号多收沿街摊位的例钱。
林巡长直接将他拎到大街上,拿板带抽了个半死,连他这些年攒的那点儿现大洋都搜出来,一部分还给那些摊主,另一部分直接给了外三区的署长。
然后这个老警油子就被丢进京师警察厅的监狱里,再也没有了下落。
可话说回来,你要是踏踏实实干活,在林巡长手底下当差又是一件美事。
弟兄们都知道,林泽不贪财,除了每个月要给上面送的那份儿他都照常送去,他自己的那份儿,不是给弟兄们发了津贴,就是请弟兄们喝酒。
一年三节的,还采买东西,说是什么发福利!
自从林巡长来了,底下巡警们的日子好过多啦,隔三差五也能给去割几两肉给家里的孩子解解馋!
叮!检测到宿主擅离值守,奖励两块大洋,已存入系统仓库!
林泽没理系统的提示音,一路往汇茗轩茶叶铺走去。
远远的就瞧见,铺子外面挂了个“新茶到货”的牌子。
林泽不由得想起前世自己手机里那些微信群。
不再胡思乱想,径直走进去,掌柜的穿一身黑布绸衫,带着怀表,头发往后梳的一丝不苟,鼻子上还架着眼镜,正拨楞着算盘珠子算账。
“掌柜的,都来了什么新茶?”
掌柜的不慌不忙抬起头,“吴县的碧螺春,祁门的红茶,福建的单枞,客人习惯喝哪一种?”
“我哪喝的起啊,整日里都是拿高沫儿糊弄着,刚有两个糟钱,这不到你这来看看。”
掌柜的一拱手,“不如到后面去,我给客人每样冲泡一些,也好叫客人尝尝。”
林泽点点头,“那最好不过了。”
掌柜的当即唤过来伙计看店,领着林泽往后面走。
二人坐下,掌柜的泡茶,林泽问道:“老师,我看挂了牌子,有什么任务?”
掌柜的叫庄良才,江山人,是力行社的老人了,深得戴老板信任。
信任归信任,只是官运却不怎么亨通,戴老板的门生故旧与同乡多了去了,哪有那么多官都给他们做。
庄良才在南京任了几期培训班教官之后,就被派来北平站。
不过他并不受北平站的管辖,而是直接接受特务处督查科的领导,换句话说,这也算是戴老板派到北平站的夹袋中人。
“生民,局势恐怕要糟,上面已经来了指令,要求北平站进一步化整为零,做好沦陷后的潜伏工作。”
庄良才语气沉重,他非常看重自己这个学生,称呼了林泽的字。
这个字还是他给取的,想当初林泽一个逃难的孤儿,哪有什么字,庄良才接受过系统的私塾教育,很有几点文墨,尚书里有句关于泽的话,他便给林泽取了生民这个字。
虽然早就明白局势的变化,但林泽面上还是大吃一惊。
“局势要糟?前两天还在报上看,二十九军的将士们誓师,绝不让日寇踏入北平一步,还说前面几次鬼子的零星试探,咱们都占了不小的便宜呢!”
边说着,边给老师倒上茶,庄良才举起杯来,却是喝不下去。
“根据现有的情报来看,日本人的狼子野心恐怕按捺不住了,逼迫宋将军承认华北自治是假,恐怕他们要夺取平津、占领华北才是真。”
以前都是在书上看,现如今亲身经历这个时代,那种屈辱不甘也不禁从心中涌上来。
林泽砸了一下桌子,茶水撒出来,“我真想上战场,拿刀拿枪跟他们拼!好过在这里整日巡街!”
庄良才欣慰的看着学生,“生民,你能发挥的作用,比上战场要大得多。”
说罢,又仔细检查一遍门窗,这才回来低声道:“南京方面已经发来命令,北平的一站、二站和察绥站的指挥机关都要南撤,三个站都要拣选得力人员就地潜伏,三条线并行,互不交叉,互不联络,而咱们督查科的人也要撤......”
说到这里,庄良才咬咬牙,“生民,戴老板亲自指示,要我们督查科派驻北平的工作人员,也得选出一人留下,生民......”
听到这里,林泽把话接过来,“老师,您不用说了,学生并非贪生怕死之人,我连个家都没有,正好无牵无挂,只是老师你要保重身体,咱们一定要有再见的一天!”
林泽心里乐开了花,在沦陷区自己才能更好的当“恶霸”啊!
他在这里按捺心中的高兴,庄良才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特务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林泽这小子虽然有时候混不吝了一点,但他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学生,还是自己心目中最优秀的学生。
谁都知道日本人控制平津之后,肯定会对地下情报系统进行大搜捕,留下二字说的容易,可真想再见,那就难了!
眼见庄良才有些动容,林泽换了一副平静语气,“老师,除了潜伏下来,还有没有别的指示?”
庄良才听林泽问到正事,也顾不得个人情绪,当下指示道:“金远志,此人是陆军部华北军情特别观察员,他知道咱们在华北大量的军事部署,不少还是关于二十九军的,陆军部命令此人即刻南下,可他却屡次找借口滞留北平。”
说到这里,庄良才已经重新变成了那个冰冷的特务,平静的命令道:“上面命令,监视金远志,若发现其有投敌行径,立刻汇报,得到批准后将其铲除!”
林泽领了任务,仔细看过金远志的照片、资料后,放在煮茶的小炉子里烧掉。
临出门前,庄良才嘱咐道:“巡警是个很好的掩护,即便日本人来了,你们也多半会被留用,保护好自己。”
“另外,我会让人在下三条胡同建设一个新的联络点,记住,即便去联络,也要易容,不能轻易使用你巡警的身份。”
“生民,你的代号是,金佛。”
………………
ps.读者老爷们,后面会给主角奖励可存可取的空间的,稍安勿躁,大家喜欢的加个书架慢慢看,不喜欢的是我没写好,我会继续努力的
离开茶叶铺子,林泽也不着急去监视金远志。
当上面开始有所怀疑的时候,金远志到底有没有通敌已经不重要了。
身为一个重要军职人员,不听上峰命令,反而滞留北平城,就凭这一点他就该死了。
林泽心里头盘算,叫了辆洋车,一路到了杨梅竹斜街的东升平。
现如今,四九城内外澡堂子众多,这里面又分为“官塘”、“盆塘”、和“池塘”。
东升平就是一家高档的官塘,进进出出的不是富商就是显贵,浴资也不便宜,门票就要五毛多,在里边的消费另算。
刚一下车,门口撩高的伙计就认出林泽来。
“林老总您来了,快里边儿请您了!”
林泽点点头进去,到了里边,又是一个小伙计领着一路往里走。
脱去外衫,小伙计拿一个长杆挑着高高挂起来。
走到一张软榻旁边,小伙计拿着一张大白毛巾给垫上,然后就是上茶,上点心,上水果。
等歇够了,这才到一个个砌起来的小隔间里头泡澡,小隔间都是白瓷砖铺就,为了防滑,小池子边上放上了木踏,上边再垫一层白毛巾。
泡了个浑身通透,挥挥手,就有伙计领着搓澡的师傅来候着。
搓完了一冲,自然有小伙计往专用小池子里稍微兑点凉水,然后再进去泡一会儿,这就能用大浴巾或者上去休息了。
有睡觉的,有让人捶背捶腿的,有要了雅间打麻将的,还有让小伙计出去叫了大馆子的外送,在这里头吃饭喝酒的。
端的一副歌舞升平景象,哪里看得出大战在即的样子?
旁边那桌打麻将的,手上不是翡翠扳指就是金镏子,一边摸牌一边还说呐。
“要我看,这都是雷声大雨点儿小,打不起来!日本人要什么,咱们给了他不就完了,不缺这一点儿!”
“哎,周老板说得对,六年前,把东北给了他,又怎么样呢?皇上在那过的不是好好的,老百姓也没见就活不下去啊,能谈就不要打,开兵见仗的,不吉利,耽误做买卖不是?”
这边就聊的热火朝天,那边就有人听不下去了,这位也是个暴脾气,上来就掀了麻将桌,揪住大放厥词那人就开始扇嘴巴子。
“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长了一张嘴你不吃饭在这里胡咧咧,爷我教训完了你,就把你扔永定河里头喂王八!”
四周的人都上来看热闹。
要说这些人能到东升平来洗澡,在北平城也得多多少少算是有点身份。
但是爱看热闹这一点,跟身份是关系不大的。
林泽挤过人群,“哎,劳驾劳驾劳驾,借过借过借过。”
一边走,一边不小心在倒地挨打那人的胳膊上踩了一脚。
只见那人顿时惨叫一声,然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冒出来。
抽他嘴巴子那位好汉一愣,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怎么着,我现在手劲儿那么大了吗?
随即又抡圆了胳膊继续打。
叮!监测到宿主故意伤害他人,奖励技能:分筋错骨手
林泽会了账,又赏给小伙计几大子儿,门口自然有等活儿的洋车,坐上车回驻巡所去了。
..........
接下来几天,林泽除了晚上遛遛狗,就是巡街、处理案子,然后就换上衣服到师范大学校旁边的安平里溜达。
金远志,就住在安平里七号宅。
林泽有时候跑到安平水局看人家拉水,有时候在巷子门口茶摊上喝茶,要么就是让背着凳子拿着擦鞋布的小孩儿给他擦鞋。
每次来衣裳都不同,样貌也有所变化,倒也没什么人注意他。
看了几天,林泽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这金远志怪异的很!
不是因为他有多活跃,反而是这孙子也太宅了!
林泽来的这几天,就没见他出来过,不过家里戒备倒是挺严密。
昨天宫本一郎回来了,林泽就没去遛狗,跑到安平里这儿扒着墙头扫了几眼,大半夜的,倒座房里还亮着灯,那肯定就是护院了。
从门房到二进院的墙檐上,都插着玻璃片,这宅子选的也好,东西不相连,除非传说中的轻功高手、燕子李三什么的,否则还真拿它没辙!
到了第四天,金远志终于出门了!
只见他带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先是在巷口坐了洋车,先到中华书局买了几本书,然后又跑到大栅栏的戏园子听了戏。
正当林泽以为金远志纯粹出来散心的时候,只见出了戏园子的他又坐上洋车,一路往北,进了正阳门,直奔交民巷而去。
到了六国饭店,管家跟洋车夫在外面等他,金远志施施然进了饭店!
而六国饭店,正是当前日本人所谓的谈判代表团的下塌地。
数个月以来,日本人在华北屡屡挑衅,不光在军事上大力施压,在外交上也是动作频繁。
他们派人组成所谓的谈判代表团,谈判的对象自然是二十九军的统率宋将军。
谈判的目的只有一条,那就是逼迫宋将军交出平津,承认华北自治,以求兵不血刃达到日本人的目的。
在这个时候,身为军情观察员的金远志跑到六国饭店,能憋什么好屁?
林泽立刻转身回去,先回家换了身行头,然后又来到汇茗轩。
庄良才一见到他,就知道有事,又是一番装模作样的对话,然后两人到了后屋。
“老师,金远志去了六国饭店,我认为已经没有进一步监视他的必要了,他一个陆军部观察员,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到六国饭店去。”
庄良才想了想,不禁有些头疼,“那金远志如果当了汉奸,只怕也不会留下什么纸面上的证据,咱们可以杀他,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杀一个陆军部高级官员......”
林泽暗叹一声,自己这个老师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迂,于是建议道:“要不要向上面报告?上面要是觉得他有危害,或许会让陆军执法处的人把他带走呢,倒是省了咱们的事!”
庄良才点点头,“你说得对,趁现在发报还安全,还是赶紧汇报为妙。”
林泽出了茶叶铺子,叫了辆洋车,东逛逛西逛逛,才回了驻巡所。
鑫汇盛绸缎庄的段老板又下了帖子来请,左右晚上没事,林泽带了几个人赴宴。
段老板并没有什么事,只是铺子开在林泽的地头上,总要隔三差五联络一下感情。
并且绸缎庄是小偷扒手、过路的强梁重点关照的对象,跟驻巡所的人搞好关系总归没有错。
要是等出了事再来烧香拜佛,那你就等着被狮子大开口吧!
当晚,众人在正阳楼吃饭。
绸缎买卖利润高,段老板手面也很阔,要了一桌顶好的席面,小酥鱼羊头肉扒海参,正阳楼的特色菜样样俱全,还上了六月黄大螃蟹。
喝的是从南边运来的绍酒。
酒足饭饱,段老板递上来几张法币,林泽用手一捏,知道是五百块,当下收了。
心想再过段时间日本人一来,这钱就毛了,还得换成大洋才行。
跟着来的弟兄们也是人人不空手,一人两罐三炮台两包点心。
等散了场,有的走路有的叫洋车,各自心满意足回家去了。
到了家,林泽洗了把脸散散酒劲儿,从卧房一处墙面上抠下来一块砖,拿出一个油纸包,把里头的粉面面抠出一点来,又拿来一个金戒指,上头镶着一块水头十足的翡翠。
将翡翠一拧,里头是个半厘米见方的缝隙,把粉面面小心放到里头,这才打凉水冲了个澡去睡了。
第二天,上头果然批复暗杀金远志的行动。
不过因为金远志身份特殊,上面要求做的隐蔽一点,即便金远志死了,也不能让人看出来首尾,更不能跟力行社联系到一起。
要说这金远志除了是个宅男以外,还有一样爱好,那便是京戏。
虽然不到爱戏成痴的地步,但每天也要吊吊嗓子,要是有名角儿挂了水牌子,自然也要去捧场。
因为要吊嗓子,还在家里养了一个琴师和一个打鼓佬,每天早上不是洪洋洞就是失空斩,轮番儿着唱。
唱戏的人爱惜嗓子,所以这位金观察员早上唱完了戏,总要喝上一盅永光寺中街小杨家铺子做的小吊梨汤,润喉清肺。
以前都是小杨家铺子的伙计每天给送去,后来不知道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什么,总要派他的管家亲自去买。
金观察员不像那些卖苦力的苦哈哈天不亮就起床,他总是睡到太阳老高,洋钟表打过了十点钟,才开始开嗓儿,练不到一个钟头儿,就要喝这小吊梨汤。
因此管家总是不到十点出门,等小吊梨汤买回来,金远志刚好喝。
这天,管家照常出门,巷子口坐了洋车,一路到了小杨家铺子。
掌柜的认识这位老主顾,热情招呼,“您来了!给您沏了茶,坐着歇歇,食盒给我,这就给您装上。”
管家很有派头,挽了挽袖子,坐在里边的条凳上,慢条斯理喝茶。
掌柜的单等他喝完一碗茶,才说这小吊梨汤装好了,用的是小杨铺子打了标记的白瓷盅,模样像是个烫酒壶,中间那一注子是梨汤,周围是热水,这样到了家,梨汤还是热的。
管家拱拱手,让掌柜的拿了记账本他画个了花押,转身就要往外走。
刚一扭过身来,迎头就跟一人撞在一起。
食盒当时就掉在地上,里面的白瓷盅滚出来,梨汤洒了一地。
“你!”管家刚要开口骂,抬眼一瞧眼前这位,话又咽了回去。
只见来的这个冒失之人一身的洋布衫,三十多岁年纪,嘴唇上留着胡须,头发朝后梳倒,油光水滑的苍蝇也站不住脚。
胸前露出一截白金表链,手上还戴着金镶翡翠的戒指!
管家精于世故,心说这打扮,像是个大学里有钱的教授,那些人不光收入高,交际也广,面子大得很呢!
当下拱拱手,“我说,这位先生,您走路也得留点神,碰洒了我的梨汤,我不过再破费几个钱去买,可您要是摔着碰着,可就不值当了!就是弄脏了您这身行头,也心里不痛快不是?”
这话说的有里有面,还暗示对方赔自己的梨汤,管家心里颇为得意。
毕竟跟着金观察员见了不少世面,自己也早已经今非昔比啦。
要说以前自己是那台上扎马靠的龙套,现如今,在金观察员不在场的时候,自己也能唱上两句!
果然,这位先生同样是个体面人,连声道对不住,又招呼掌柜的给重新盛一盅梨汤,亲自把食盒捡起来擦干净,再把梨汤放里头。
拎着递给管家,“老长兄,今天光想着喝这一口梨汤了,误了您的事,改日登门赔罪。”
管家又拱拱手,“言重,言重。”
这才接过食盒,上了洋车去了。
到家也还没耽误事儿,金远志刚好唱完最后一句。
“.......
为此事终日里忧成疾病,
因此上臣的病重加十分。
千岁爷呀!”
这边收了腔儿,那边管家连带着琴师鼓佬儿一齐叫好,这个说余音绕梁,那个说炉火纯青。
金远志拿着白毛巾擦擦不存在的汗珠,矜持一笑,“还得练,还差得远!”
随后接过来管家递过来的小吊梨汤,美美的喝上一口。
可紧接着,皱起眉头来,“今天的味儿有点不对?”
随后又喝了一口,摇头笑道:“看来是练功累了,嗯,还是那个味儿!”
管家松了一口气,连忙奉承:“您要是下了海,也得是名动南北两大码头的名角儿!虽说这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可我还得劝您,不能太累着自个儿,不说咱们这一大家子指望着您,就是这国事,也离不开您呐?”
金远志哈哈一笑,“你说的对,这国事,还当真离不开我,我也是曾远渡东洋留学的,可陆军部这帮老爷们,只会勾心斗角,不肯重用我,我是空有一身的才华,却无处施展呐!”
随后金远志放下白瓷盅,“真以为二十九师能挡住日本人吗?哼!等皇军一到,咱们再看看,就算是日本人,也得拿我当座上之宾呢!”
这话说着,金远志突然瞪大了眼,随即喉头一甜,一口黑血喷出来,仰面栽倒。
几人大惊,等手忙脚乱搀扶起来,一摸脖子,却是早已没有气了。
离着安平里不多远的一处茶摊,林泽正一身短打,坐着喝茶听戏。
穷苦老百姓也有爱唱戏的,不像金观察员那样,能在家里头请了琴师吊嗓子,所以只能在劳动之余,奔茶摊儿喝茶休息的时候来上那么两嗓子。
用手拍桌子当锣鼓点儿,也不管是不是荒腔走板,唱上两句喝一碗茶,或者去拉车,或者去扛活儿。
这也算是灰暗日子里的一丝亮堂。
林泽一边喝高沫一边吐茶叶渣子,旁边一个老汉把桌子拍的震天响,破锣嗓子唱了几句马派的借东风。
“.........
孙仲谋无决策难以抵挡,
东吴的臣是武将要战文官要降。
鲁子敬到江夏虚实探望,
........
这也是时机到难逃罗网,
我诸葛假意儿祝告上苍。”
刚唱到这里,茶摊的老板赶紧上来拦,“您歇歇,您歇歇,要按照您这个唱法,东风来没来我不知道,我这桌子啊,保准得塌!”
说着,老板还在桌子上比划两下,看的众人直笑。
破锣嗓子有点不好意思,刚要走,老板又端过来一碗茶,“也算给我揽客了不是?再孝敬您一碗茶,润润嗓子再走。”
这边正说笑,那边远远听着安平里有人乱嚷乱喊,过了一会儿,只见早上去买小吊梨汤那管家脸色苍白连滚带爬跑到街上。
“巡警!巡警!快来人呐!”
叮!检测到宿主毒害人命!奖励:小黄鱼两根。奖励:情报的碎片
林泽顿时一震,面色不显地端起茶碗,实则在脑海中查阅起那情报碎片。
碎片竟然以视频形式在脑海中播放。
一个城门楼子逐渐显现出来,天已经黑了,城楼下乌泱泱站着一片日本兵。
随后,一个文官模样的鬼子,领着两个人进城交涉。
声称驻扎丰台的日本军人仰慕华夏文化,要去故宫瞻仰一番,进城之后,可以按照规定路线参观,还请二十九军的弟兄们行个方便。
播放到这里,视频戛然而止。
说来惭愧,他历史并不算好,只知道公历的七月七号,鬼子先是在卢沟桥跟咱们交了火,一直到了七月底,佟、赵二位将军阵亡,南苑失手,二十九号北平陷落。
林泽认出了广安门的模样,没记得哪本书上提过广安门这一茬啊!
想了想,还是站起身来,扔下几个铜板当茶钱,一路绕到那安平里后头。
到了七号宅子的后墙,后撤几步,下盘一发力,蹬蹬蹬踩着砖头上去。
仔细的不让玻璃渣划到衣服,林泽摔进院儿里。
系统,能不能帮帮忙,哪天给奖励个轻功啊!
因为金远志死在前院花厅,因此护院、佣人都往前院儿跑,后院倒是空无一人。
这安远志来北平做观察员,因为局势不明朗,倒也没有把家眷一并接来。
这就给了林泽机会。
翻进正房,扫了几眼终于找到书房位置。
时间紧迫,顾不得会不会留下痕迹了!
金远志是军情观察员,他一定熟悉北平的布防。
情报碎片里出现了广安门,还有日本兵,那么敌人要么是佯装进攻广安门,要么是真的想从广安门进行偷袭!
会不会是金远志给日本人出的主意呢?
翻来翻去,没翻到什么可靠的证据。
听着前院儿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林泽只能无奈离去,照旧从后墙翻了出去。
没回自己的宅子,而是找了个估衣铺子又买了一身随处可见的长衫,把身上的短打包好,这才叫了洋车回到自己宅子,一把火把那身短打衣裳烧了。
没有在金远志书房里找到任何关于广安门的信息。
可话说回来了,如果金远志能去六国饭店跟日本人面谈,那也没什么必要留下什么文字吧?
但又该怎么让庄良才相信自己偶然间发现了这个情报呢?
在脑袋里回想了一遍那个情报碎片。
丰台驻军,广安门,诈开城楼......
林泽开始盘算了起来。
思索了多半天,林泽到了茶叶铺子,找到了庄良才。
庄良才笑眯眯把他迎到后屋,这才把笑容一收,急道:“任务成功与否,我自然会有消息,他死没死我还不知道吗?”
随后踱了几步,“你不该来的这么频繁,谁没事儿天天逛茶叶铺子?”
林泽并不辩解,反而道:“老师,我有一个重大发现,日本人,可能会打广安门!”
庄良才是个老特务了,听到这话仍然忍不住震惊。
“生民,你这话是从何而来?现在各方还在斡旋,虽说局势紧张,可到底要不要交兵见仗还是两说,你怎么说日本人要打广安门?”
这话庄良才还是给林泽留着面子说的,他当然明白,这一仗怕是难以避免了,可林泽只是个巡长,既没有潜伏在日本人的司令部,也不是铁口直断的半仙儿,怎么凭空冒出来这番话了?
林泽压低了声音,“我第一次用那毒药,怕金远志不死,就从后院偷偷翻进去观察,金远志一出事,那些护院、佣人就都跑他那去了,我潜入金远志的书房,他桌子上画着一张图,上边写着广安门守军的各种布置。”
庄良才上前两步,快速问道:“还有没有别的?”
林泽摇了摇头,沮丧道:“然后我就听见前边的吵嚷声音越来越大,知道是厅里侦缉队的人来了,怕他们到后院来看,接着就翻走了。”
随后林泽劝道:“一定要把消息告诉二十九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日本人真的要在广安门动手,那咱们......”
庄良才缓缓坐下,沉默了半晌。
“就算告诉二十九军,也不能通过咱们俩去说,你先回去,此事我自有分寸。”
林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庄良才将这条情报传回南京,南京一定会加以重视。
北平站的长处是搞暗杀,论起来搞情报,水平实在太一般。
平津都快让日本人渗透成筛子了,可咱们这边的对日情报工作不能说是平平无奇吧,只能说是毫无亮点。
现如今有林泽这一条情报,别管是真的假的,那也得是老光棍遇上玩具娃娃,甭管真假,干了再说。
当天。
一道道电波将这条重要情报传回南京。
可惜戴老板跟底下的几个科长都不在南京,而是到庐山去了。
留守的情报科副科长接到报务员的汇报之后,认为此事重大,不能怠慢,于是将这份编号为京情字第六号的情报发往庐山。
戴老板最近忙得很。
因为要负责安全工作,各个方面都要处理的滴水不漏,偏偏老头子是个要求很高的人,这导致戴老板经常挨骂。
人一着急,就要上火,上了火,自然要发火。
戴老板在山上挨了老头子的骂,回到山下的办公地点,同样也大发脾气,狠狠吼道:“把何芝圆叫来!”
何芝圆是情报科科长。
何芝圆三十多岁年纪,不苟言笑,看起来很木讷。
此时他已经收到来自南京的电报,把纸一折,放在口袋里,听到戴老板的秘书叫他去办公室,面无表情的过去了。
一进门就是劈头盖脸的挨骂。
“你就会在办公室里,做你那些什么数学题!大事都被你耽误了!”
戴老板背着手,唾沫横飞。
何芝圆在加入力行社以前,是中学数学老师,对数学相当有研究,还写过一本书呢。
“为了北方的事,我不知道挨了多少骂,愁的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戴老板走过办公桌,来到何芝圆身前,瞪着他。
“可你们呢!搞走私的搞走私,玩小老婆的玩小老婆,你们脑子里还有没有工作!”
等他骂够了,骂累了,何芝圆才面无表情的拿手帕擦擦脸上的唾沫星子。
随后掏出来那张电报,“北平的情报,日本人要在广安门制造冲突。”
戴老板端起来杯子正要喝水,闻言一下扭过头来,把杯子放下。
伸手接过来,仔细看了几遍。
目光如电看向何芝圆,“核实了吗?”
何芝圆还是面无表情,心说我核实个屁啊,我上哪核实去,找谁核实去?
可他这副表情很能增强别人的信任,只听他开口道:“已经让人多方印证,驻扎丰台的日本人的确有异动的现象,但还没确定一个具体的日期。”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局势都成这样了,北平周围的日本人驻扎地就没有不异动的。
戴老板却很满意,验证不验证的,又算得了什么?
就算日本人不在广安门发起行动,那也只能说明日本人听到了风声,改变了计划!
“这是北平哪个外勤部门传回来的消息?”
何芝圆低声道:“老庄单线联络的下线,只知道代号叫金佛,要不要让南京传一份档案过来?”
戴老板摆摆手,“这个金佛,好,很好!指示老庄,提高此人的保护级别,等老庄回南京以后,把这个金佛的档案抽出来。”
想了想,又安排道:“让他就地潜伏在北平,说不定,以后能派得上大用!”
说到这里,又对自己刚才发火感到不太好意思。
“芝圆,局势愈发紧张,用不了几天,大伙儿都要动起来了,物资都在涨价,沪上区的人查抄了一批白糖,回头你去处理掉。”
何芝圆一个立正,“是!”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戴老板深谙此道啊。
让何芝圆先回去,戴老板就马不停蹄上山汇报去了。
“学生一直重视北平方面的情报工作,陆军部出了个叛徒,叫金远志,他卖给日本人不少情报,已经被我安排清理,同时,还发现一条重要情报,得请您批示。”
.........
北平,东便门车站驻巡所。
林泽翘着脚搁在办公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哼着戏。
天气愈发热起来,王小手很能为上司分忧,一天出去跑好几趟,回来把情况汇报给林泽,让林巡长不怎么出门也能随时掌握动向。
还特地跑到开冰窖的人家儿,让每天送一大块冰来,搁到办公室角落的一个大铜盆里。
效果还算不错,只要关好门窗,屋里真能下降好几度。
正在这喝茶看报哼几句荒腔走板的戏呢,外边又有人敲门。
林泽应一声,“进!”
王小手哈着腰笑眯眯进来,先回身把门关上,又走近前来,拿起办公桌上的哈德门,递一支给林泽,又擦着了火柴。
林泽拍拍他手背,“嗯,你也抽根,辛苦了,辛苦了。”
王小手急了,“给巡长办事,说什么辛苦?想我以前是个什么样人?在街上当三只手,弄来的钱得给领头的,可要是被发现了,可得自个儿挨打!自打遇见了您,我才活出几分人样子来,别说出去巡几趟街,就算......”
林泽弹弹烟灰,冲他一点头,示意可以了,“说事儿,说正事儿。”
王小手马上暂停,低声道:“巡长,小市口后边那条胡同里头,开了个私赌窝子!”
小市口是林泽辖区西南方向的一片空地,经常有人在这摆摊做买卖,旁边有两三条胡同,当年军阀混战,你打我我打你,不知道怎么就在外城落了颗炮弹。
这一排房子当时都塌了,后来才被人慢慢搭建起来,住在那的人鱼龙混杂,吃偏门饭的多,正经人家少。
林泽一听,问道:“背后有没有什么根脚?”
王小手一看林泽有兴趣,心下非常高兴。
“还是您办事稳妥,我在您身边耳濡目染,多少也懂了点事儿,已经让弟兄们去玩过几次了,也跟那些泼皮无赖套过几回话,这帮人是从津门来的,虽说也有十几个人,但要说背景,那还真没有,有能耐的也不会在那地方开私赌窝子您说是不是?”
此时赌风盛行,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从上到下,人人都喜欢玩两把。
遗老遗少们打麻将,留洋的学生、吃洋饭的买办就玩回力球、老虎机,粗汉们更喜欢推牌九、砸金花。
赌场也是可以开设的,不过要报批,拿到这个批文可不容易,还要缴纳大量的税款。
与此同时,很多赌场还有官股,背景硬的很,越是这样的,反而越收紧私人赌场的开设。
京师警察厅规定,遇到黑赌坊,可以进行查抄,为了激励大伙儿打击私赌的热情,查抄出来的钱款,一部分上缴巡警属,一部分留作办公经费,另外一部分,就可以发下去。
这里边的花头可就大了,你查抄出来多少钱,谁知道?
想了想,林泽把烟头按灭,一挥手,“叫上弟兄们,干活!”
干这个活也有讲究,那些老实巴巴的老巡警不能叫,人家拖家带口,有的连孙子孙女都有了,犯不上去干这个,万一造人记恨让人报复,不值当的。
虽说不能叫他们,但也得给他们留一份儿,不过少点就是了。
干这个活主要得叫那些兼职听差的,南方叫包打听,北方叫坐探。
这些人原本就是混街面儿的,有的承揽诉讼,有的打架撂跤,还有的专门抓人领赏钱。
绝大多数都是在茶馆儿里一坐坐一天,有钱了就逛八大胡同,没钱就啃窝窝吃瞪眼食。
这些人敢打敢冲,更关键的是,谁要是敢透露林泽弄黑钱的事儿,打死了也没人问!
王小手就是这帮听差的头儿,没一会儿,就召集了十七八个人。
不是穿着黑绸子短打配巴掌宽的板带,就是把头皮刮的精光手里头盘两个铁球,怎么看怎么不像好人。
有的拱手有的敬礼,还有打千儿的!
林泽倒也不嫌弃这帮鸡鸣狗盗之徒,笑呵呵跟他们见礼。
林巡长可以笑呵呵,他们可不敢,谁都知道林泽的脾气,一个个陪着小心,浩浩荡荡往小市口那边去了。
一路上,人们瞅见这群人的模样,除了熟悉林泽做派的摊贩们不害怕,其他路过的就没有不怕的。
男的都贴着墙根走,女的更是捂了脸夺路而逃,生怕被这些流氓看上。
叮!检测到宿主聚众滋事,奖励:M1911*1,子弹*200
林泽有点看不起系统,这也叫聚众滋事?
聚众滋事还在后边呢!
不过牛眼撸子这枪不错,相对于枪牌撸子来说,改进了铰链、手动保险、握把保险和空仓挂机,枪柄也得到加长。
如果说枪牌撸子更加秀气精致,那M1911就更具一种暴力美学。
性能也相当可靠,据说柯尔特公司研发这种枪的时候,进行了相当严格的测试,哪怕严重生锈,只要稍加保养也能正常射击。
京师警察厅虽然人数众多,但武器装备实在算不上好,汉阳造都算是好货,底层巡警更是连枪都没有,拿一根涂了油漆的木棒当武器。
林泽升任驻巡所巡长以后,倒是配了一支鸡腿撸子,也就是南部式7毫米微型手枪,除了是日本造,还是一支旧货,不知道是哪位长官淘汰下来的,林泽不爱用。
一路威风凛凛到了小市口,在王小手的带领下,东绕西绕进了一处小胡同。
这里明显破败的很,有的地方连个院墙都没有,几根木棍插在一起,只能说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走到一处宅院,没进门就听见里头人声鼎沸。
门口有两个敞着怀的黑汉,旁边还站着一个瘦小男人,连件褂子都没有,打着赤膊,脊梁弯着,后面晒得黢黑,前头瘦骨嶙峋。
正逡巡着不肯走,一个黑汉就用津门口音说话道:“我说,您了没钱就想办法挣去,您连褂子都输了,俺们二爷心善,总不能让你把裤子也当了,虽说你不是什么大姑娘,可要是在大街上晃荡你那半两肉,也不像话,似不似?”
旁边的人就笑。
瘦小男人还想在说点什么,抬眼一看乌压压一群人过来,连忙低着头溜墙根跑了。
黑汉一看来了一群人,明显戒备起来,伸手拦道:“哎,介似干嘛?”
王小手刚要上去给他两耳光,林泽开口了。
“干嘛?你又不是开窑子,我听说这地方新开了宝局,来玩两把,碰碰运气,说不定能赢两个钱回家娶媳妇儿呢。”
黑汉一拱手,“老大贵姓?”
王小手这才上前了,“甭在这卖弄你那套切口了!”
随后领着几个人把这两个看门的推在一边,请林泽进门。
到了里头,发现是个一进的小院子,正房跟厢房都打通,又是掷骰子又是推牌九,好不热闹。
里头的人一看有人来砸场子,也都涌到院子里。
为首的老大又是一拱手,刚要盘道,看门的那个就在后头喊:“他是个空子!”
空子,就是不在帮。
那就没必要盘道了。
这位老大只穿着贴身的小褂,底下是洋布裤子,还绑了裤腿,足蹬敞口布鞋。
剃一个大光头,脑袋后面好几层褶子,肥头大耳,油光满面。
当即冷笑一声,“不是在帮的弟兄来拜访,您几位有何贵干呐?”
王小手道:“你私开宝局,既不到有司登记,也不到驻巡所报告,我看,你是个过路的江洋大盗,识相点,跟我们回去交代清楚!”
老大圆眼一瞪,“我当是哪路好汉,原来是臭脚巡!”
在津门,街面上有三种人横行霸道,一种是大富商和下野的军阀,以及他们的家人、随从。
第二种就是日本商行的员工,和为他们提供安全保障的浪人。
第三种就是横行街头的大玩闹,也就是大混混。
唯独没有巡警的份儿,这津门的巡警,地位着实太低。
话又说回来了,北平的情况也大差不差。
像林泽所在的驻巡所,人是有几个,可没有什么趁手的家伙事,巡警跟听差们老的老少的少,打起来哪是这些职业混混的对手?
要是搁别人,睁一眼闭一眼,再敲点竹杠,大伙儿互相给面子,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可今天这帮人遇到林泽了!
这老大的话音未落,林泽便欺身上去。
两手抓住他的膀子,左右一拧,这老大只觉得胳膊一疼,刚要动作,林泽已经到他身后,抬起膝盖顶住他后背,两手将他胳膊抓过来一用力!
老大只觉得两条胳膊使不上劲,一阵酸酸的钝痛,却是让人卸了环!
叮!检测到宿主故意伤害他人,奖励:20块大洋
他的那几个手下见了这阵仗,正要并肩子上,在门口看门的那个尤其勇猛,王小手不是对手,吃他当胸踹了一脚,摔了一个屁股墩,只感觉尾巴骨疼的厉害。
林泽并没有动用牛眼撸子,而是掏出配枪,清脆一声响,小口径子弹在那黑汉的大腿上打了个对穿。
他当即倒在地上,捂着腿哀嚎起来。
叮!检测到宿主枪击娱乐场所工作人员,奖励:瑞士国16钻三开银壳瓷盘怀表
屋里原本在看热闹的赌客们一看动了枪,都忙不迭往外跑,王小手也不顾尾巴骨疼了,挣扎着爬起来。
他叫嚷道:“都把钱放下!把钱放下!这可都是赃款,谁要是敢拿,就得到大牢里蹲个一年半载。”
说完,生怕这些人不听话,还补充一句,“枪子儿可是不长眼的!”
这句话倒是吓坏了赌客们,大家只是耍钱,没必要把命搭里头,一个个把钱票、铜板、大洋都扔在里头的桌子上,低着头急匆匆跑了。
那开宝局的老大耷拉着两根胳膊,懊悔不迭。
他也是津门街面上响当当的人物,占着三条街,每个月的例钱就吃不完。
好死不死,一伙年轻混混来叫板,大家也都是讲理的人,说是要比狠,于是抽了死签。
对面抽到死签那人,在街口架了油锅,硬是跳进去,活生生炸透了。
听说街上的人好几个月闻见炸肉味儿就犯恶心。
可这肥胖老大手底下抽到死签儿那人呢?
脚底抹油,溜了!
按照规矩,这老大就得自己下油锅,毕竟津门混混要的就是一张脸,你要是不接招,地盘可就是人家的了。
这老大思来想后是想后思来,心说就我这一身肉,那可有的炸了,这油不得越炸越多啊?
索性带着十几个心腹弟兄,奔着北平就来了。
这不在东便门车站下了车,就近便落了脚,开了一个宝局准备东山再起。
按说他也是老江湖了,知道拜码头的道理,可听说这地方驻巡所的巡长是个小年轻,顿时就放下了心。
本来就心疼津门那三条街大把大把的例钱进账,现在正好,给这什么巡长的孝敬钱就免了!
今天林泽来登门,他一看就知道来意,本想先露露威风,来个前倨后恭,一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道行,二来是后面谈保护费的时候能占点便宜。
没想到这是个说开枪就开枪的主儿,你他妈还真打啊!
不讲武德!
林泽拿着枪上下比划,看的这老大一阵儿心颤,晃着膀子开口道:“我有眼不识泰山......”
林泽咂咂嘴,弹出一根烟来丢嘴里,王小手正要去屋里搜刮钱财呢,一看见连忙飞奔过来,擦着火柴给他点上。
“跪下。”林泽说话了。
王小手扑通一声就跪地上了。
林泽无语地把他拽起来,“我说让他跪下!”
老大想笑又没敢,乖乖跪下,一看老大都怂了,剩下那些人也都没了气焰,巡警们拿着绳子挨个儿绑起来。
林泽又说道:“把你刚才说那话,再说一遍。”
老大不敢开口。
又是一声枪响,打在这老大前面的青砖上,蹦起来的渣子砸的他脸生疼。
“我当时是哪路好汉,原来是臭脚巡!”
林泽笑了,“很好,跪在这,把这句话说一万遍。”
随后,示意来个人看着他,接着跟王小手进了屋。
别看这个宝局地方小环境差,还别说,生意真挺好。
看的出来,三间房二十几张桌子此前都坐满了人,上面不是赌具就是钱,最里间竟然还有两张烟榻,烟灯还点着呢。
狗日的还卖鸦片!
“生意还挺好。”林泽把烟丢在地上。
王小手乐开了花,“怪不得今天一早喜鹊叫,原来您要发一笔财!”
林泽挥挥手,王小手自然去归置,拿一个麻袋把桌子上的钱往里边搂,搂完了还仔细检查了犄角旮旯,看看有没有什么墙砖松动的地方。
林泽看了看,随即想到,他们在这开宝局,总不能都住这吧?这也没有个像样的睡觉地方啊?
“小手,快着点,拾掇完了吗?”
王小手欢快的跑过来,晃了晃袋子,“都在这里头。”
“把那个胖子带进来。”林泽随手拉过来一张凳子坐下。
很快那胖子让人押进来,嘴里还嘀咕呢,“我当是哪路好汉,我当是哪路好汉.......”
林泽先没说话,一枪打在他腿上。
叮!检测到宿主枪击娱乐场所经理人,奖励:麻将技能书(初级)
胖子惨嚎一声,不知道又怎么惹了林泽,嘴里还不敢停,“我当是哪路好汉,呜呜呜,原来是臭脚巡......”
林泽看着他,“我问,你回答,有一句谎话,枪子儿就打在你脑袋上,听明白没有?”
胖子拼命点头。
“你住哪?”
“这院子西边隔了两户那处宅子,也让我买下来了,弟兄们跟我都住那。”
“有什么东西想送给我吗?”
“爷!大爷!亲爷爷!我看出来了,我连跟您提鞋都不配,您是真好汉,我那院子正房的中堂对联后边,有个暗格,里面是我多年积蓄,不,不是我的积蓄,您前两天走在街上掉了一盒东西让我捡着了,我真是丧良心啊!今天我一定要还给您!”
林泽看了一眼王小手,王小手点点头,迅速出门。
过了不到半个钟点,王小手回来了,在院子里就大喊,“嘿,弟兄们,这孙子还有老巢呢,又找到两百多块现大洋!”
随后进得屋来,对林泽笑笑,又点点头。
林泽就明白东西到手了。
林泽哈哈一笑,冲着胖子道:“你很好,你说了实话,你的脑袋保住了。”
胖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多谢好汉饶命,多谢好汉饶命!”
林泽一脸疑惑,问王小手,“我饶他了吗?”
随后抬手就是一枪,正中胖子心口。
王小手竖起大拇指,“您的枪法又精进了!”
叮!检测到宿主故意杀害娱乐场所经理人,奖励:易容术(初级)
王小手俯下身子,低声道:“巡长,四十根小黄鱼,四十根!压的我衣服都快兜不住了,等会儿都给您送家去!”
一根小黄鱼是一两,因为是十六两制,所以一两大概是三十克露头,四十根就是两斤多,可见王小手有点夸张了。
现如今,北平一根小黄鱼能换四十来块现大洋,真可以说是一笔横财了。
林泽突然抬头,“小手,你也拿两根吧?啊?”
王小手魂都快吓没了,直接赌咒发誓道:“巡长,这一年您给我的钱还少吗?别说每个月给我关六块钱的饷,单单分给我的那些例钱,我都觉得多的让人发慌了!”
随即直接跪倒:“不怕您笑话,我也算了算我每月能挣多少钱,不算不知道,我一个月多的时候二十来块,少的时候也有个十来块钱,要不是您,我能挣这么老些钱?您发财,我高兴,我只求一直跟着您,不管好赖,别丢下我就成!”
“巡长,我王小手是当过偷儿,可那是没爹没娘,又让花子领着入了门,他们逼着我我没办法,现在跟着您,我不该拿的钱,我要是多看一眼,您就把我这双招子挖下来!”
林泽笑笑,等他说完才把他扶起来,“你看你看,说这些干什么,那这样,这次回去分钱,你得多拿点,报个明细上来给我看,你平日里不是给我端茶,就是给我整理文件,要么就是跑腿,我总不能亏待了你,你也放心,只要你好好干,我保你有个升腾!”
给员工画完了饼,在王小手感激的千恩万谢声中,林泽打开了门。
“看来这不仅是个宝局,还是个贼窝子,刚才,匪首竟然试图夺我的枪,我不得不开枪自卫,将此獠击毙,你们都看见了?”
听差们齐声答道:“都看见了!”
那些混混目瞪口呆。
我大哥膀子都让你摘了,他袭击你?
他手都不能动弹怎么夺你的枪!
随后,这些混混都被押着去了分区警察署,驻巡所可没地方关他们。
到了警察署,林泽很熟悉的跟遇到的人们打着招呼。
林巡长会做人,不仅给高升平高署长送礼,底下这些科长们也都能打点的到,就算是普通的办事员,隔三差五也总得请他们一顿酒喝。
因此林泽在外三区警署人缘好得很,平日里需要什么经费,添置什么器械,打个条子人家就给送来了。
要是别的驻巡所,你且等去吧!
跟众人打完招呼,一路上了楼,到了高升平的办公室,敲敲门。
“进!”一个沉稳声音传来。
高升平此人四十多岁,长得颇具威严,方面阔嘴,是这时候认为的好面相。
从步军统领衙门那会儿,他就当巡街步军,手上有了几个钱以后,他把糟糠之妻休掉,娶了原来步军统领衙门右司第三营统领的妹子。
改了京师警察厅以后,他又投机钻营,喜欢钱的就给人家送钱,喜欢女人的就给人家送女人,后来日本人势力大,听说他跟几个日本商人也有不少来往。
不管这个高署长私德如何,但是他做官非常纯粹,只有一个目的:搞钱。
谁能给他搞钱,谁就是他的座上宾。
因此一看是林泽来了,当即招呼道:“是生民啊,来来来,坐。”
林泽板板正正,进去敬个礼,站直了汇报道:“署长,卑下在小市口附近缉捕了一批津门混混,这帮人身上肯定有案子,特押送至区署,其中主犯一名,暴力抗法,被我击毙,还请署长派人验看。”
高升平一听,有点不乐意。
你不好好捞钱,管这些破事做什么,现如今,时局动荡,别说是混混了,就算是那江洋大盗,只要他不去偷高官显贵的家,警署也是懒得管的。
不过年轻人的热情不好打击,否则工作就不好开展了,他高升平再喜欢捞钱,每年怎么也得在工作上弄几个典型案例出来不是?
于是夸奖道:“不错.......”
林泽接着说道:“没想到这帮人在小市口私开赌坊,我一并命人查抄,登记造册后,将署里的那份儿,也送来了。”
随后上前,递了一张明细表。
高升平一听,扬扬眉毛,展开那张明细表,里面赫然夹着五张一百块的法币。
这五张法币还是绸缎庄的段老板贿赂给林泽的,林泽也懒得换了,索性当成这回查抄赌坊分给高升平的那一份儿。
高升平喜道:“岂止是不错,怎一个好字了得啊!”
然后就站起身来,按着林泽的肩膀到一旁沙发上坐了。
“生民,别看你年轻,我看你这个年轻人办事反而很有一套!说实在的,现在国事艰难啊,这国事一艰难,咱们就艰难。”
掏出银烟盒,抖落出一根烟来,林泽给他点上。
他也不让林泽,自顾自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底下这么多驻巡所,今天这个打条子要经费,明天那个打条子要添员,我到哪里去弄这么多钱,这么多人呢?还是你林生民能为我分忧,我看,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林泽又一下站起来,“全靠署长栽培!”
心里却是想着,不是我的前途不可限量,你是想让你的钱途不可限量吧!
五百法币,陪着说这么一会儿话也就够了,高升平正要说自己还有公事,没想到林泽又开口了。
“署长,卑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高升平一听,心里暗道,年轻了不是?哪有刚送完礼就找人办事的,不过看在林泽一贯忠心耿耿才能出众的份上,“哦?是哪家犯了官司的托你说情,还是有什么乡下亲戚求你谋差事?说吧,只要能办的,我都给你办!”
林泽恭恭敬敬掏出来那块系统奖励的瑞士高档怀表,“前段时间一个津门商人路过卑下辖区,不巧出了车祸,卑下把他救了,他为表感谢送了我这块怀表,可我看着这怀表走字儿不准,署长,能不能拜托您找人帮我修一修?”
高升平一看林泽手上那块表,白金的表链子,白银的表盖,表盘上还镶着钻石,离老远就能听见规律优美的机芯运转声音。
当下大喜过望,“你都开口了,我肯定不让你为难,行,这个就先放我这,回头我找人修修看,生民啊,咱们是自己人,以后别多礼了,改天我让你嫂子弄几个菜,你也陪我喝几杯!”
叮!检测到宿主贿赂警署长官,奖励:五百法币!
林泽差点没绷住,脸憋的通红,大声道:“谢署长!”
高升平心说你看着孩子激动的,当下又勉励了几句,这才让他回去了。
回了驻巡所,王小手把这边的另一套账本做了出来。
林泽接过来一看,王小手拿六块大洋,剩下参加行动的弟兄们每人四块大洋,其余巡警每人两块大洋。
林泽点点头,“你不光参加了行动,还提供了这次扫赌的重要线索,又负责清点工作,这样吧,那处院子里还有些桌椅板凳,等警署的人勘验完了尸体,你去打扫干净,桌椅板凳都卖了吧,房子留着,我有用。”
王小手已经拿的比别人多,再多给他奖金不光是对他不好,对林泽的威信也有影响。
可把那两处宅子占下来,让王小手把家具什么的卖掉,也算是对他的另一种奖赏了。
王小手随后跟着林泽回了家,到了门口,把装金条的木盒儿递给他,这才走了。
林泽进了门,到正房休息了片刻,随即将金条放在几个暗格里。
这系统仓库什么都好,可只有系统爆的奖励才能存取,自己从外边得来的东西,是放不进去的。
所以林泽在这一年多时间里没少找藏东西的地方,除了在下二条胡同的宅子里有多个暗格,在别的地方还弄了几处“窝点”。
忙完这些,眼看着天要暗下来,到巷子口二荤铺炒了一盘猪头肉,要了一盘油炸花生米,再到山西人开的大酒缸打了半斤酒。
回到家,打开收音机,电台里正放着杨宝森的文昭关,喝着小酒听着戏,时不时夹一个花生米放嘴里,好不自在。
等到半斤酒下肚,自去洗漱,熄了灯倒头就睡。
第二天早上又是神清气爽,在院子里舒展舒展筋骨,就听见敲门声。
一开门,竟然是王小手,林泽乐了,“我说你小子,有了钱,不去韩家胡同找你的老相好,一大早干嘛来了?”
王小手憨憨的笑,举起来手里的食盒。
“门框胡同老白家的豆腐脑,马蹄烧饼夹羊头肉,巡长,您没吃呢吧?”
林泽让他进来,看着他往桌子上摆杯盘碗筷什么的。
“以后甭忙,我到街上吃点也挺好。”
王小手一边忙活一边道:“您这儿也没个管家,什么事儿都得亲力亲为,虽说这简朴总没错儿,可难免不方便不是。”
林泽让他一块儿吃,王小手却说:“我吃过了,您吃,您吃。”
林泽洗洗手,在饭桌上坐下,喝着豆腐脑,看向王小手。
“行了,有什么事儿就说。”
王小手连忙哈哈腰,“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巡长,我这些日子也攒了几个钱,您看,您看能不能帮我走动走动,让我也在驻巡所谋个差事,去巡街也行!我想着,总当这听差的也不是个事儿,万一您哪天高升了,我可就无依无靠了!”
林泽还真没想到是这事儿,本觉得王小手这人有几分小聪明,人也圆滑,让他办点什么事儿用着方便。
可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脱了旧鞋换新鞋,改邪归正了!
他办事卖力,自己当然要成全,想了想便说道:“你那几个钱,留着娶媳妇儿吧,现在这世道,混不上一口嚼谷的人多了,你这事儿不算好办。”
王小手一听,心就沉了半截。
林泽又接着说,“这样吧,过几天我到分区警署去说说,要是你走运,警署的长官们或许能卖我几分面子。”
王小手心情就跟过山车似的,忙不迭道谢。
等林泽吃完,他收拾了东西欢天喜地的去了。
林泽换上巡长的衣服,出门溜达。
汇茗轩茶叶铺子没开门,林泽打听了旁边的店,说是老板在南方的家人害了病,他回家去了,这铺子本来就是租的,索性关门了事。
旁边的商铺老板还以为林泽对这铺子有想法呢,悄声说道:“巡长,您平日里对兄弟多有照顾,我多说一句,这铺子可不吉利,您想啊,这茶庄刚开了多少日子?拢共拢一年多,钱挣没挣到先不说,那掌柜的家人先害了病,真不吉利!”
林泽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回头看看谁租,且有的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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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这也算?
又跟旁边铺子老板约好几天后喝酒,林泽继续溜达。
等到了东便门车站门口那条街,远远的就瞧见一家铺子张灯结彩,还请了唢呐班。
走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家苏式点心铺开业。
推开围观的百姓,林泽嚷嚷道:“我说,谁让你们占道的,都像你们这样,在路上吹吹打打,大伙儿还走路不走路呢,不知道的以为谁家娶媳妇儿呢!”
大伙儿见是林巡长,纷纷拱手跟他见礼,林泽高傲的很,敷衍回应着。
那苏式点心铺的掌柜五十来岁,为人老成,一身薄棉布长衫,带着个小帽,一看就是本分买卖人。
瞅见林泽这一身制服,从腰里就掏出一个红纸封着的礼包来,“这位老总,您辛苦,您辛苦,小小意思,请您喝茶。”
林泽也不避讳,大喇喇接过来红包,“下不为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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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到手,林泽也不停留,朝着驻巡所去了。
旁边的人就给这个点心铺子掌柜说:“哎,我可跟你说,你这钱花的不冤,咱们这位林爷可跟别的老总不一样,他既然接了你的钱,以后有什么泼皮无赖到这地方找茬,你只管找到巡警阁子去,他们能管!”
随后众人的话题就从新店开业转移到林巡长身上。
这个说林巡长头一天开枪打死一个江洋大盗,那人纵横北方数省,铁塔一般的汉子,胳膊上能跑马,可你猜怎么着?让林巡长一枪给毙了!
那个说林巡长人虽然不错,就是太老辣了点,一双眼睛看的人发麻,让人只能敬着,亲近不起来。
说了半天,掌柜的端出一盘点心请大家品尝,常言道吃人的嘴短,大伙儿没有说不好吃的,可真掏钱买的就没有几个了。
就算这样,老掌柜仍旧是一脸笑眯眯,还让大家多尝几块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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