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还沾着消毒水的气息,他抬手理了理领口,目光在王代颜蜷缩的身影上顿了顿:“走吧。”
两居室的玄关摆着整齐的两排拖鞋,灰蓝与米白成双成对。
王代颜踩着柔软的毛绒拖鞋进屋,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茶香。
厨房的玻璃移门映出她怔愣的表情——不锈钢台面锃亮得能照见人影,调味罐按高矮顺序排列,连抹布都叠成规整的豆腐块。
“你经常自己做饭吗?”
她指尖划过餐桌,没有沾到半点灰尘。
窗外的暮色正漫进客厅,将吴晓煜的轮廓镀上层暖边。
“不经常,只有周末。”
吴晓煜拧开玻璃水壶,透明的玻璃杯壁瞬间凝出细密水珠,“家里我会让保洁阿姨两天过来打扫一次。”
他递水时指节擦过她的指尖,温度转瞬即逝。
王代颜捧着水杯轻笑,热气模糊了睫毛:“我真的没有想到,小时候那个爱哭的你,长大后居然做了医生,我今天才知道你是哪个科室。”
记忆里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总爱揪吴晓煜的校服领子,笑他被毛毛虫吓得掉眼泪。
“我很久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以后会是外科医生。”
吴晓煜给自己倒了杯水,杯中的冰块碰撞出清响。
他靠在椅背上,松散地摊在靠椅上,倒像是卸下了白大褂里紧绷的铠甲。
王代颜愣住:“有吗?”
“当然有。”
吴晓煜无奈地摇头,发梢扫过衣领,“王代颜,那时你这个恋爱脑正忙着谈恋爱结婚,你几时关心过我的事。”
他语气调侃,却藏不住眼底转瞬即逝的失落,“不过好在,最终你也不蠢,知道及时止损。
如果你能活到80岁,你的人生还有51年。”
茶杯在掌心转了半圈,王代颜望着杯底沉浮的茶叶:“还有王叔知道这个事了吗?”
“还没跟他说,他有他的家庭。”
她声音轻得像要融进空气,父亲再婚那天西装革履的背影,与婚礼上婆婆挑剔的眼神突然重叠。
“王叔知道我也在这个城市,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
吴晓煜转动着杯垫,边缘的烫金花纹在暮色里明明灭灭,“托我在你有事找我帮忙时,多多关照。
他其实一直很关心你。”
窗外不知何时亮起万家灯火,王代颜望着玻璃上自己与吴晓煜交叠的倒影,忽然觉得那些被辜负的岁月,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