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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至巅峰梁惟石李清妍

以墨为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强哥,那个,我,我好像不行......”黄毛眼神躲躲闪闪,声音支支吾吾。开什么玩笑,那小子那么能打,他上去了还不是大街上撒传单——白给!强哥看着黄毛那双拒绝被知识侵染的眼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呼在对方的后脑勺上低声骂道:“张小龙,你特么脑子要是没有用就干脆捐了它呢?你腰上别的家伙是吃素的,啊?你车上那么多弟兄都是看热闹的,啊?还不赶紧给老子滚下去干活!”张小龙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老大不是让他和人家单挑啊!那就没问题了!他腰里别着家伙,车上还有好几个弟兄,确实没什么可怕的。想到这里,张小龙胆气大壮,把手一挥,带着五六个小弟气势汹汹地赶了过去。梁惟石见情况不对,立刻撒腿就跑。他那两下子,出其不意放倒两个菜鸡可还行,但要让他一个打十...

主角:梁惟石李清妍   更新:2025-06-12 19:0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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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梁惟石李清妍的女频言情小说《跃至巅峰梁惟石李清妍》,由网络作家“以墨为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强哥,那个,我,我好像不行......”黄毛眼神躲躲闪闪,声音支支吾吾。开什么玩笑,那小子那么能打,他上去了还不是大街上撒传单——白给!强哥看着黄毛那双拒绝被知识侵染的眼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呼在对方的后脑勺上低声骂道:“张小龙,你特么脑子要是没有用就干脆捐了它呢?你腰上别的家伙是吃素的,啊?你车上那么多弟兄都是看热闹的,啊?还不赶紧给老子滚下去干活!”张小龙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老大不是让他和人家单挑啊!那就没问题了!他腰里别着家伙,车上还有好几个弟兄,确实没什么可怕的。想到这里,张小龙胆气大壮,把手一挥,带着五六个小弟气势汹汹地赶了过去。梁惟石见情况不对,立刻撒腿就跑。他那两下子,出其不意放倒两个菜鸡可还行,但要让他一个打十...

《跃至巅峰梁惟石李清妍》精彩片段

“强哥,那个,我,我好像不行......”黄毛眼神躲躲闪闪,声音支支吾吾。

开什么玩笑,那小子那么能打,他上去了还不是大街上撒传单——白给!

强哥看着黄毛那双拒绝被知识侵染的眼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呼在对方的后脑勺上低声骂道:“张小龙,你特么脑子要是没有用就干脆捐了它呢?

你腰上别的家伙是吃素的,啊?

你车上那么多弟兄都是看热闹的,啊?

还不赶紧给老子滚下去干活!”

张小龙这才如梦初醒,原来老大不是让他和人家单挑啊!

那就没问题了!

他腰里别着家伙,车上还有好几个弟兄,确实没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张小龙胆气大壮,把手一挥,带着五六个小弟气势汹汹地赶了过去。

梁惟石见情况不对,立刻撒腿就跑。

他那两下子,出其不意放倒两个菜鸡可还行,但要让他一个打十个......呵,开什么玩笑,他又不是叶师傅。

好虎架不住群狼,好汉不吃眼前亏。

打不过就跑,没什么丢人的。

而且他这不叫怂,这叫战略性撤退。

事情很明显,这些人就是冲着他来的,可问题是他向来低调做人,与人为善,从不招惹是非,哪个王八蛋会闲着蛋疼过来欺负他这个平头小百姓呢?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余文宏那个王八蛋!

他记得很清楚,上一世的余文宏与当地黑社会头目丁强官黑勾结,狼狈为奸,在文曲县一手遮天。

眼下被自己横插一脚,打碎了进县委办的如意算盘,以余文宏的睚眦必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驱使丁强找他的麻烦也在情理之中。

欸?

丁强?

张小龙?

等等!

梁惟石忽然想到了什么,抽空回头瞅了几眼,越看觉得越像,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指着紧追不舍的黄毛,冷声喝道:“蘑菇头,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听到‘蘑菇头’这个鲜为人知的外号,张小龙不禁身体一颤,下意识地止住脚步,然后用惊疑不定的目光仔细打量着对方。

渐渐地,一个隐藏于脑海深处的影子浮出水面,并与眼前的男人重合在一起,张小龙又惊又喜,指着梁惟石结结巴巴地说道:“石,石头哥!?”

怪不得对方这么能打,怪不得他当时看照片就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原来老大让他打断一条腿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幼儿园、小学、初中一直崇拜的偶像,人送外号‘拼命小二郎’。

不但学习好,打架也厉害,尤其讲义气。

张小龙印象最深的就是在镇中学念初一的时候,有社会上的混子总来学校抢学生的午饭钱,他一连被抢了五天,天天中午饿着肚子却敢怒不敢言,最后石头哥知道了,拎着砖头和几个混子打在了一起,一直打到双方头破血流,打得几个混子狼狈逃走才算罢休。

后来他没念完初中就辍学了,后来听说石头哥的家搬到了市里,再后来,就没有了对方的消息。

往事历历浮上心头,张小龙不禁百感交集,他伸手拦住身边的小弟,向儿时的偶像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涩声说道:“石头哥,好久不见。

我不知道是你......我,唉,你快走吧,我老大就在车里呢!”

听着对方有些语无伦次的话语,梁惟石暗叹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蘑菇头还是一点儿没变啊,还是那么的蠢......纯朴!

不管怎么说,张小龙还算念旧,哪怕丁强就在后面,还敢坚持放走他。

但对他来说,躲过了这次,躲不了下次,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将永无宁日。

“龙哥,不行啊,放走了他没法跟老大交代啊!”

旁边的小弟一见张小龙要放人,顿时急了,纷纷上前劝阻道。

“有什么后果我一个人担,你们都特么给老子滚远点儿!”

张小龙从腰间抽出火药枪,暴躁地喝斥道。

梁惟石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行了,你不是说丁强就在车上吗,走吧,带我去见他。”

张小龙诧异地看着梁惟石,心说石头哥你是不是虎?

我拼着受罚也要放你走,结果你倒好,主动过去送死。

“放心,没事的,相信我。”

梁惟石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胸有成竹地说道。

张小龙犹豫了一下,然后勉强点了点头。

行吧,要是发现情况不妙,大不了他拿枪指着老大的脑袋掩护石头哥逃跑就是了!

就这样,在张小龙的带领下,梁惟石来到面包车旁,看着这个文曲县赫赫有名的黑社会头目,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爸叫梁卫国!”

丁强的手不禁一抖,烟头差点儿掉进裤裆里。

蒙尘的心事,恍恍惚惚已经隔世。

听见梁卫国,惊觉心一缩。

紧紧握着香烟盒子,陷入了沉默。

当年他被梁卫国抓过。

记忆油膏反复涂抹,无法愈合的伤口,回首过往他心如刀割!

“我知道了,你告诉梁卫国,以后我不欠他什么了!”

丁强深吸了一口烟,神色渐渐恢复了正常,他盯着梁惟石的眼睛,用微微嘶哑的声音说道。

他是被梁卫国抓过,更被梁卫国削过,但他还被梁卫国救过。

当年要不是梁卫国紧紧薅住他的头发不撒手,他早就从七层高的楼顶摔下去变成一滩肉泥了!

他丁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还不至于狼心狗肺知恩不报。

“你说的不欠,指的是今天放过我一次吗?”

梁惟石微笑问道。

丁强冷冷一笑回道:“我保证,无论什么时候我的人都不会动你,但我也不妨告诉你,想动你的人不只我一个。

我要是你,就赶紧......算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他本想劝梁惟石离开常青,但又想到沈公子手眼通天,无论梁惟石躲到哪里,都不是绝对的安全,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前途命运尽操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之手。

强哥摇了摇头,说实话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算是他出面也不好调解了。

你小子就干脆放弃治疗,听天由命吧!


不怪邵承先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他与唐欣怡的稿子在经过汪副主任的当面点评之后,都被留下了。

汪副主任还特别表扬他文笔好,文章写得大气。

他们三人当中,只有梁惟石自己是灰溜溜地拎着稿子回来的,那肯定是稿子写得啥也不是,所以被汪副主任给毙了啊。

听邵承先这么一说,其他同事纷纷向梁惟石投来同情的目光。

坐在对面的徐丹忍不住开口安慰道:“小梁别灰心,你才上班几天,写材料难免有思虑不周的地方,等时间长了,多写多积累就好了。”

黄莉莉也跟着说道:“是啊小梁,咱慢慢来,邵承先刚来的时候还不如你呢!”

邵承先一听就不乐意了,心说你个胸大无脑的娘们儿,你特么搁哪儿看出来我刚来的时候不如他了?

就算这小子长得又高又帅,你也不能见色忘义故意编排我吧?

坐在犄角旮旯的老油条张家伟冷眼旁观。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从梁惟石交稿到回来的这段时间,比邵承先和唐欣怡去汪副主任那里加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

这说明了什么?

“你们误会了。

是我的稿子有几个地方写得粗糙,数据也不太详尽,汪主任拿红笔标了出来,让我改完再交给他。”

梁惟石拿起稿子扬了扬,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

同事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猛然反应过来,望向梁惟石的目光充满着无比的惊讶。

邵承先与唐欣怡两人更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梁惟石的稿子被汪主任选中了?

骗人的吧?

这小子才上了几天班啊?

但事实摆在面前,却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看着对方稿子上那几道鲜艳的红笔痕迹,邵承先心中的嫉妒和不甘如同一条扭曲的毒蛇在剧烈翻腾着。

这不可能!

这不合理!

对了,一定是这小子找人代的笔。

我必须向领导揭发这种无耻的行为!

梁惟石似乎想起了什么,向对面的徐丹说道:“徐姐,我需要咱们县前三季度第一二三产业数据,你那里有吗?”

“有有有,我马上传给你!”

徐丹连忙回道。

她一边翻找着电脑资料,一边在心里感叹着,小梁真不是一般的优秀啊!

这回写的材料如能得到刘主任和宋书记的肯定,进而被宋书记采用,那今后的仕途必然就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了!

......刘运生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将汪荣华送来的稿子从前到后捋了一遍,脸上不禁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不得不承认,梁惟石是真的有才华!

而且脑子灵活,一点就透。

为什么这么说?

那是因为发言稿这种东西,由于每个领导的性格不同,喜欢的风格各异,具体要求也就不一样。

他自己一路走来侍候过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有的领导喜欢长篇大论,有的领导喜欢短小精练,有的领导喜欢排比对仗,还有的领导喜欢堆砌数据......从这个角度来讲,邵承先和唐欣怡写的稿子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只不过,他们都没写在宋书记的心趴上。

相比之下,梁惟石的稿子既务实又不缺乏文采,行文精练却又不显得单薄。

据汪荣华说,第一次改稿时,他只是稍稍提醒了一句,宋书记喜欢排比,结果梁惟石修改完之后,那多出的几处排比句势不但无损于文章本意,反而还为内容表达增添了恰如其分的气势。

可惜了,可惜了!

如果不是因为余家执意要毁掉梁惟石,如果不是因为他收了余家的好处,如果不是因为他‘成大事者不拒小姐’被余家抓住了把柄,他还真有可能动怜才之念,放过梁惟石。

“我把稿子拿给书记看看,顺便问问联络员的事情,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刘运生嘱咐了汪荣华一句,然后带着稿子去了书记办公室。

“书记,这是办公室准备的发言稿,请您过目。”

刘运生神色恭敬地将稿子递到了县委书记的手里,然后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一边。

宋启贤皱着眉头,翻看了起来。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那两道凌厉异常的尖刀眉,渐渐地舒展开来,变得有些柔和。

“这个稿子是谁写的?”

宋书记看完发言稿,语气平淡地问道。

县委办第一笔杆子,当然非汪荣华莫属,然而他手上这篇稿子,明显不是汪荣华一贯的写作风格。

但其纯熟老练之处,比起汪荣华也不遑多让。

尤其让他感到眼前一亮的,是这几段构思巧妙、恰到好处的排比句势,汪荣华都未必能写得出来。

“是今年公考刚招进来的小梁,梁惟石写的。”

刘运生如实汇报道。

“新人?”

宋启贤脸上略显惊讶之色,继而皱紧眉头问道:“不会是代笔吧?”

“应该不会!

小梁笔试申论的成绩很高,面试的时候,正巧赶上市委赵书记和沈部长旁听,市领导对梁惟石的表现十分欣赏,由此可见,小梁的确是有才华的。”

刘运生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他之所以这么卖力替梁惟石解释,当然不是出于好心,而是想打消宋启贤的疑虑,顺利地将梁惟石推销出去。

宋启贤目光炯炯地望着刘运生,似笑非笑地问道:“老刘,你这么看重梁惟石,甚至不遗余力地推荐他当我的联络员,不会是收了人家什么好处吧?”

刘运生连忙叫起了撞天屈,苦着一张脸回道:“书记你可冤枉死我了,我知道小梁上班时间短,没什么工作经验,未必能入您的眼。

说实话,我是打算派他到王副书记那里去的,邵承先才是推荐给您的......”宋书记缓缓点了点头。

他明白刘运生的意思,虽然梁惟石是对方派过去糊弄王东元的,但也要先报给他这个县委书记以示尊重。

不管推荐几个人上来,必须得等他挑完,剩下的才能轮到别人。

“联络员,就梁惟石吧!”

县委书记沉吟片刻,做出了一个让刘运生感到意外却又不是十分意外的决定。


“来来来,大家先停一下,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事。”

县委办副主任汪荣华带着梁惟石来到办公室,轻拍了两下手掌,示意下属们暂时放下手头工作。

“大家好,我叫梁惟石,新人一个,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梁惟石十分礼貌地做了自我介绍。

随后汪副主任带头鼓掌,表示对新同事加入的热烈欢迎。

“小梁,这是你的位置。

工作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大家,当然也可以问我,我的办公室就在隔壁。”

汪荣华指了指靠墙的办公桌,笑着说道。

“谢谢主任,主任您快忙吧!”

梁惟石连忙点头感谢道。

他觉得汪副主任这个人还不错,没什么领导架子,挺平易近人的。

以后摸鱼归摸鱼,能和领导搞好关系还是尽量搞好关系。

汪副主任走后,办公室里又恢复了繁忙的节奏,大家查资料的查资料,整理档案的整理档案,写稿子的写稿子。

只有梁惟石这个新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个人物品。

“小梁,能不能请你帮我打下档案目录,刚才学校老师来电话,说我家孩子发烧了,让我赶紧过去。”

坐在对面的女同事徐丹在接完电话之后,不禁左右为难,张副主任追着要年初到现在的文书档案,但孩子又不能不管,迫不得已她只能向梁惟石张口求助。

“就是按你整理好的文件顺序输入文件标题,然后标注页码对吧?

嗯嗯,那我先替你整理着,等你回来再检查一遍看行不行。”

梁惟石问明情况之后,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大家都是同事,何况人家真有难处,能帮就帮一把。

没办法,他从来都是这么的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还不求回报!

然后没过多长时间,靠近窗户那边的男同事捧着一摞文件走了过来,颇为自来熟地吩咐道:“小梁,这是市委下发的关于加强党建工作的文件,你帮我复印几份,明天常委会议上要用。”

另一旁的女同事见状不禁暗暗撇了撇嘴,很明显,邵承先这是看新来的帅小伙脾气好,想巧使唤人。

而一向心地善良乐于助人不求回报梁惟石眼皮都没抬一下,面无表情地拒绝道:“抱歉,我正在帮徐姐整理档案,抽不出时间,你还是自己印吧!”

邵承先怔住了,是的,他没想到对方会拒绝,而且还拒绝的这么干脆。

其他同事也怔住了,我了个去,这新来的小伙子口气挺硬啊!

“这是刘主任安排的任务!”

邵承先脸上有些挂不住,语气阴沉地强调道。

“既然是刘主任安排给你的任务,那我帮你做算怎么回事?”

梁惟石目光依旧凝视着电脑屏幕,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对方这一套,也就能欺负欺负什么都不懂的新人,碰上他这种混了二十多年机关的‘老油条’,纯粹是自讨没趣,自讨苦吃。

“你......你真行!”

邵承先一时气结,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抱着文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看到这一幕,其他同事不禁心中惊诧,进而浮想联翩。

没有过硬的后台,哪个新人敢这么强硬,上班第一天就这么不给前辈面子?

回头赶紧打听打听,这个新考进来的小梁到底是何方神圣,有没有对象。

然后再仔细想想,亲戚朋友家有没有年龄相当的姑娘。

但凡手慢一点儿,像小梁这样的优质小伙分分钟就会被人抢走。

接下来的几天,徐丹、唐欣怡、黄莉莉等人算是看出了门道。

这个小梁完全没有一般新人的小心翼翼、畏手畏脚,更不会满脸堆笑,蓄意讨好,所以也就别指望人家主动干活,没活硬找。

你若以诚相待,他就会以诚相报。

你若倚老卖老,他就会很不礼貌。

无论对同事还是领导,主打一个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说实话,在机关单位,人太有个性了,并不讨人喜欢。

尤其像小梁个性这么强的,她们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邵承先自从上回碰了一鼻子灰之后,是横看竖看怎么看都觉得梁惟石不顺眼。

比他年轻,比他个高,还比他帅,更重要的是——你特么一来,科里的姐姐妹妹就都看你不看我了啊!

哼,咱们走着瞧。

有机会老子肯定给你上一课,让你这个职场菜鸟了解一下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县委办,主任办公室。

刚刚开完常委会的刘运生,正向副主任汪荣华安排工作——“下周宋书记去市里参加全市经济工作会议,发言稿你尽快准备一下......还有,宋书记对现在联络员很不满意,你要抓紧时间物色新的人选报给我。”

“哦对了,王副书记也需要一个联络员,特别要求年轻一点儿,机灵一点儿,熟悉当地情况的!”

汪荣华连连点头,用心记下。

但随后他的脸上就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苦笑说道:“王副书记好赖还给个标准,宋书记就......唉,秘书科,综合科几乎都挑遍了,主任你看实在不行,要不要问问政府办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县委书记宋启贤年初上任,到现在光联络员就换了三个,尤其让人感到头疼的是,宋书记为人强势,性情粗暴,发起火来拍桌子骂娘,甚至抽人耳光。

连身为常委的刘运生和常务副县长苏玉贵都挨过宋启贤劈头盖脸的训斥,更别说小小的联络员了,一个侍候不周,挨两脚都是轻的!

正因如此,大家对这个县委书记联络员的人选都很矛盾。

侍候好了,明年副科不是梦。

侍候不好,直接就坐冷板凳。

至于王东元王副书记,是上个月刚从省里‘发配’过来的。

为什么说是‘发配’?

那是因为王东元原本是省厅人事处处长,现在任文曲县委副书记妥妥属于降级使用。

也正是这个原因,县里上下很少有人去烧王东元的冷灶。

联络员什么的,随便安排一个也就是了。

面对汪荣华的提议,刘运生有些不满地摆了摆手说道:“去府办借人,丢不起那个人!

我看不如这样,先把邵承先和梁惟石的名字报上去,看宋书记和王副书记是什么意思!”


“怎么?

不愿意?”

沈冲的声音开始变得阴冷起来。

余文宏一呆之后,立刻满脸堆笑地回道:“沈少您稍等,我这就给她打电话......哈哈哈哈......”沈大公子忍不住放声大笑,伸手拍着余文宏的肩膀,如同拍着自家养的一条狗。

“够聪明,够果断,也够无耻!

啧啧,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听着沈冲带有侮辱性的调侃,余文宏只是尴尬地笑着,不敢多说一句话。

只要能搭上沈家这艘大船,头上戴点儿绿怎么了,怎么了?

况且只是女朋友而已,又不是老婆,将来不结婚不就行了?

笑过之后,沈冲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对方,语气柔和地说道:“你放心,我这个人,眼光很高的。

你女朋友是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他沈冲上过的女人,哪个不是千娇百媚的极品?

只是在看见李清妍后,这些女人似乎也都变成了庸脂俗粉。

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沈大公子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女人就不必找了,你们帮我找个男人,嗯,他叫梁惟石,可能再过一个多月,就会到文曲县委办上班,这个人,我非常不喜欢!

你们明白吗?”

余文宏和丁强明白吗?

余文宏和丁强太明白了!

虽然不清楚梁惟石怎么得罪了沈大公子,但这根本不重要,往死里整就对了!

余文宏更是暗自称快,原本听说市领导对梁惟石印象很好,他这边即使怀恨在心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好了,有沈公子撑腰,保管黑的白的加在一起让梁惟石吃不了兜着走。

强哥也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心里想着是让那个姓梁的拄拐走路好呢,还是干脆一点直接让对方坐轮椅好呢!

......沈冲意兴索然地离开了狂浪酒吧,在保镖的护送下回到了宾馆。

点起一支烟,倚在沙发上,眼前浮现的尽是那天饭局上李清妍的一颦一笑。

说实话,他似乎从未对一个女孩这样动心过。

甚至到了‘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的地步。

以前无论多漂亮的女人,只要他想得,都很好得,一得就能得到。

而现在,他却连邀请李清妍单独见面都做不到!

真特么活见鬼了,他到底哪点儿不如那个姓梁的小子?

对方有他高吗?

有他富吗?

有他帅吗?

还是说,一个破公务员很了不起?

别说姓梁的考上县委办,就算考进省委办,在他眼里也不值一提,他至少有一百种方法拿捏对方。

拿起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沈冲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反正过两天李清妍就要回江南,他只需跟过去‘死缠烂打’创造机会,不信打不动佳人的芳心。

至于梁惟石......哼,敢和老子抢女人!

已有取死之道!

......‘已有取死之道’的梁惟石,根本不知道自己‘已有取死之道’,他只知道自己刚刚通过了体检,下一步只等政审合格,就离正式录用不远了。

上次请李清妍吃了刨冰之后,两人再没有见面,也没有打过电话,只是偶尔在晚上QQ聊天。

而就在几天之后,他收到了李清妍同学的QQ留言——“我回江南了,以后有机会,欢迎你来长天做客。”

梁惟石想了想,手指敲击着键盘回复了句——“一路顺风。

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你那里蹭吃蹭喝。”

话是这样说,但他心里却明白,这样的机会并不多。

如果他不抓紧时间创立他的商业帝国,迎娶李清妍的计划,很可能就会半路夭折。

没错,明人不说暗话,他就是想让李清妍得到他,甚至在与李清妍相遇之后,他连两人生下的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抬头看了眼挂钟,上午十点,这个时间,李清妍应该在飞机上了吧。

坐在飞机上的李清妍看着舷窗外湛蓝的天空,脑中不禁浮现着这些天的点点滴滴。

明明只见过几次面,明明只是偶尔聊天,但梁惟石给她的感觉,就像是知心朋友一般,轻松而自然,亲切又熟悉。

回想起那双不含一丝杂质,满满的全是......坦荡和欣赏的眼睛,李清妍心头微微一跳。

算了,不想了。

这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也许以后偶尔会想起他,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

......梁惟石叹了口气,在房间转来转去,感到无聊至极。

算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商场买个手机。

手里这个用掉漆的小灵通他是实在用不下去了。

从抽屉拿出一叠钱揣好,梁惟石走出家门,准备在小区门口打辆出租车。

而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不怀好意的男子凑了过来,碰瓷一样硬撞在了梁惟石的身上。

然后不容梁惟石说话,两人就先瞪着眼珠子喷起了口水:“你特么眼瞎啊,走路不长眼睛啊......问你呢,你特么瞅啥?

不服啊?”

不远处的面包车里,天生长着一头黄毛的小弟,一脸讨好地拿出打火机给强哥点着了香烟,谄笑汇报道:“强哥您来得正好,我让两个弟兄在这里蹲守两天了,终于等到这小子露头了,您就在这看弟兄们怎么修理他就完了!”

强哥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在沈公子那里拍着胸脯打包票,也和余文宏事先商量好了,至少要让姓梁的小子断条腿。

当然了,断腿还不是目的,目的是把‘打架斗殴’的脏水泼到对方身上,让对方的政审不通过,进而剥夺对方的录取资格。

如果目的达成,不但会让沈公子满意,余文宏也能趁机补位,顶替姓梁的小子顺利进入县委办。

可谓一举两得,两全齐美,皆大欢喜!

强哥一边想着,一边露出阴森的笑容。

别怪他狠,也别怪他毒,因为这世道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道,本就是这么特么的不公平!

要怪,就只能怪你太弱,更怪你太倒霉,惹了不该惹的人!

忽然,强哥脸上的笑容凝住了。

因为他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手下被姓梁的小子一记勾拳砸中下巴,一头栽倒在地。

而另一个见状不妙转身就跑,却被人家追上去一个飞踹踹了个狗抢屎,半晌爬不起来。

整个战斗过程历时不超过五秒钟,干净利落,丝滑的令人难以置信。

强哥沉默了一下,转头看着身旁目瞪口呆的黄毛,沉声命令道:“你去把那个姓梁的干掉!”

黄毛顿时一脸懵逼:我?


悦耳的彩铃声响起,正在外公家吃晚饭的李清妍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上清清楚楚的‘挡箭牌’三个字后,不动声色地接了起来。

为了应付叔叔婶婶,以及外公外婆的盘问,她不得不想方设法弄到了梁惟石的QQ号码,添加了好友,然后借口询问一位老师的近况与对方闲聊了片刻,并顺理成章地交换了联系方式。

没办法,自己撒的谎,含着泪也要编圆!

毕竟是在‘谈恋爱’,她总不能连‘男朋友’考上哪个单位都不清楚吧?

“喂......李清妍,我梁惟石。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我想请你帮个忙......是这样,我家里有一枚金代古钱币,想找这方面的专家鉴定一下,但我又没什么门路......”李清妍一听就明白了,对方一定是奔着她的外公,华大历史学教授,著名鉴宝专家杨国林老同志来的!

出于对事情穿帮的担忧,她下意识地就要拒绝,但又想到梁惟石作为一块合格的‘挡箭牌’,让她在叔叔婶婶那里名正言顺地拒绝了沈冲的两次邀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更何况大家同学一场,这点儿小忙都不帮,着实不近人情。

李清妍眼眸一转,望着外公轻声说道:“梁惟石说他有枚古币,想请您帮忙看看对不对!”

杨国林稍一沉吟,缓缓点了点头:“明天上午我在家,让小梁带上东西过来吧。”

对杨教授来说,鉴宝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鉴人’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他要借这个机会,亲眼看看外孙女所谓的‘男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通完电话,李清妍神色如常地继续吃饭,心里却暗自盘算,如何操作才能避免事情败露。

唉,她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

撒谎总是简单,圆谎太难。

实在不行,就别再勉强?

哎算了吧,先这样吧,再想也没有用。

大不了提前和梁惟石串好口供!

......第二天上午,梁惟石拎着两瓶好酒,按李清妍给的地址,准时来到了天合小区十二栋楼三零一室。

看着满头白发精神矍铄的老人,梁惟石恭敬地弯腰问好。

这一位是鉴宝界的权威,拥有‘政府特殊津贴获得者’,‘故宫博物院研究员’、‘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等一系列头衔。

要问他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当然是上一世的李清妍告诉他的。

杨国林眯起双眼,上下打量着梁惟石,微微点了点头。

嗯,至少身高和长相这一块,是过关的。

相比杨教授的淡然反应,外婆邓秋芝的表现就热情得太多,拉着梁惟石的胳膊左看右看,一阵仔细端详之后,笑眯眯地查起了户口。

什么‘家住哪儿啊?

’‘几口人啊?

’‘父母在哪儿工作啊?

’‘什么时候去县委报到啊?

’......梁惟石感觉有些古怪,但还是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一一礼貌作答。

李清妍见状连忙将外婆拽到一边,然后用眼神示意梁惟石,你不是来鉴宝的吗?

赶紧啊!

梁惟石麻溜地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递到杨教授面前。

杨国林都不需要上手,只凭肉眼就能断定,这枚古币确确实实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铸工精湛,铜色温润,形制规范,包浆熟旧,完全符合金代铸钱的特征。

“金代天眷通宝真书折二钱币,市面极为罕见,保守估计,价值在百万左右。”

杨教授拿起古币轻轻摩挲了两下,然后给这件珍品估了一个极为吓人的价格。

听到这个估价,梁惟石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一旁的李清妍却禁不住投来惊讶的目光。

一百万左右?

这么夸张的吗?

也就是说,只要梁惟石肯卖,就摇身一变成为百万富翁了?

“这件东西我想出手,您老人家有兴趣收藏吗?”

梁惟石试探着问道。

杨国林摇了摇头,微笑说道:“东西是好东西,可惜我囊中羞涩啊!

不过,我的一个‘老朋友’,应该会对这枚钱币感兴趣。

我可以帮你联系他,如果有意向的话,我让清妍转告你。”

梁惟石心中大喜,连声致谢道:“真是太感谢您了,这一行我一窍不通,全依仗您老帮忙了!”

杨国林用相机拍了几张古币的照片,然后将东西还给了梁惟石。

目的达成,梁惟石不再多留,遂起身告辞。

外婆本想多聊几句,奈何外孙女根本不给机会。

借口送客,跟着梁惟石一同离开。

时值盛夏,阳光正好。

小区里绿树成荫,百花竞放。

梁惟石与李清妍并肩走在路上,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两人都是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约而同地将对方当作解决难题的工具人和挡箭牌。

梁惟石觉得有点儿对不住李清妍。

李清妍也觉得欠梁惟石一声抱歉。

当然了,此时此刻,这两位还不知道对方干了同样的事情。

梁惟石微微转过头,看着女孩完美的侧颜,眼里没有一丝杂念,全都是欲望,哦不对,全都是欣赏。

美貌与智慧并重,梦中情人的化身,说得就是这样的女子。

回想起两人上一世的交往经历,大概是在自己离婚后的第二年,被追求者追得不胜其烦的李清妍,抱着‘有困难找警察’的想法,拿他当起了挡箭牌。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两人逐渐相互了解、熟悉,进而成为了要好的朋友。

坦率地讲,面对李清妍这样的女孩,没有想法是骗人的。

梁惟石曾经不只一次地想对李清妍说,既然我们都是好朋友了,我就不隐瞒你了,我想让你得到我!

如果李清妍拒绝,那他就会耐心地劝说,其实我很好得,一得就能得到......然而直到他沉入河底,他也没能鼓足勇气,给李清妍一次得到他的机会!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一转眼,这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啊!


“有人跳河了!

有人跳河了!”

随着目击者的大声惊呼,福民桥上很快聚集了大量围观群众。

正在附近值勤的梁惟石闻声心中一紧,连忙跑了过去。

他分开人群,俯视桥下,在发现河中挣扎的女孩身影之后,稍作犹豫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为什么犹豫?

那是因为常青市刚刚下过一场暴雨,福民桥河水上涨,水深流急,再加上他得了流感还没完全好,身体有些乏力。

在这种情况下救人,风险太大!

那为什么还是选择跳了下去?

那是因为他身为警察,救死扶伤是他职责所在,而且责无旁贷。

倘若不会水也就算了,关键他还获得过常青市文曲县二龙乡三道河子村游泳比赛少儿组的殿军!

夜风很凉,河水更凉,但,两者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下水救人的梁惟石心凉!

他想到了水深流急,也想到了自己处于半虚弱状态的身体,却唯独没有想到,落水女孩所爆发出的洪荒之力,不但不配合施救,反而手脚并用连推带踢,将他按进了更深的水域。

随着体力逐渐耗尽,梁惟石的一颗心也逐渐沉入了谷底。

脑中仿佛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他——你不要命啦?

人家那么想死就让人家死啊!

你都已经尽力了,这么勉强自己难道是想当烈士吗?

梁惟石咬着牙,奋力游出深水区,然后一把拽住女孩的手臂,使出吃奶的力气,向岸边游去。

如果,当年前妻没有打掉肚子里的小生命,如果,他的孩子能够顺利出生、成长,现在也应该和这个女孩一般年纪!

所以,再试一次,试最后一次!

桥上围观的人们都看出了警察的体力不支,在危急时刻,有位老大爷将一条长绳扔了下去。

这条飘浮在水面的长绳,就仿佛是一捆救命稻草,让所有人看到了警察与女孩脱险的希望。

只要,抓住那条绳子!

是的,只要能抓住那条绳子!

于是,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在警察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绳子的那一刻,女孩仿佛被妖魔附体了一般剧烈挣扎起来,先是迷之操作地抢先一步截下绳子,随后身体借势前扑,双腿一蹬,将警察踹回了深水区。

桥上的人们眼睁睁看着那名警察无力地扑腾了几下,就被深暗湍急的河水所吞没,很快没了踪影。

抓住绳子另一端的几个路人,看着慢慢向上爬的女孩,心里同时涌现出一种松手的冲动!

这样的孽障,何必舍命去救?

真为那个警察感到不值!

此时此刻,混浊昏暗的水底,梁惟石正承受着极度窒息的痛苦,并在剧烈呛咳、呕吐的过激反应中逐渐丧失意识。

恐惧、绝望、后悔、不甘......种种负面情绪如潮涨潮落,最终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不舍。

他真的不想死!

他才四十三岁,他有着稳定的工作,有着平淡却安定的生活,还有,虎先锋没打过!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他死之后,有谁会为他流泪,会一直记得他呢?

除了几个铁哥们儿,大概就只有李清妍、许思凝、蔡静、张芊语、周奕彤、虞姿、韩雨薇、梅云婷、乔佳玉......她们了吧!

也许是临死前的幻觉,在意识陷入黑暗的瞬间,梁惟石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那时的他,心里有梦,眼中有光,脚下有路,志在四方!

......二零零三年八月十日,吉兴省常青市委党校。

2003年度市直及县区机关招考国家公务员面试,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此次招考共42个单位,335个岗位,是常青市历年以来招考规模最大,报考人数最多,同时也是竞争最为激烈的一次。

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都不为过。

常青市委书记赵汉升,市长杨凤玉连续两天到面试考场视察,足见对此次招考的重视。

此刻等候室里的男女考生们,无不紧张而迫切地等待着,那个可能是决定他们前途和命运时刻的到来。

而在他们当中,却有一个格格不入的另类,正以一种‘拨剑四顾心茫然,不知今昔是何年’的发呆姿态,成功吸引了大家的眼球。

好家伙,这种情况下都能睡着,算你小子心大。

只不过,醒了之后一惊一乍像见了鬼似的,又是个什么鬼?

是做噩梦了?

还是犯病了?

梁惟石深吸了一口气,全力压制着激动、兴奋的狂乱情绪,缓缓坐了下来。

不会错,不会错,他确确实实重生了!

眼前这一幕,正是梁惟石第一次参加公务员面试的场景。

当时他报考的岗位是文曲县县委办科员。

由于缺乏临场经验,他当时的面试成绩并不理想,排在了小组第三,也就是最后一名。

虽然凭着笔试成绩第一的巨大优势,最后总分排名位列第二,但没什么用。

因为录取名额只有一个!

一连做了几次深呼吸,梁惟石渐渐恢复了冷静,他先是默默地呼唤了几声系统义父,然而可能是系统觉得义子太多了,所以默拒了他。

他没有感到失望,毕竟做人不能太贪心,老天都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还要什么自行车?

上一世的他三十而立不算立起来,导致四十不惑很迷惑,以至于在奔向五十知天命的人生旅途中,还只是体制里一名平平无奇的一级主任科员。

当锋利的棱角被现实所磨平,当多年的辛勤与努力因为一次‘站错队’而化为乌有,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处事原则大行其道,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躺平’二字。

二十年的机关生活,他早已切身体会到官场的险恶与人性的丑陋,也厌烦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

如今重活一世,他决定换条路走!

凭借先知先觉的逆天优势,利用常人所不能及的信息差,他有十足的信心和把握,就算赚不到一个小目标,实现财富自由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官场有什么好?

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

如果硬要干,铁定吃牢饭!

哪比得上家财万贯,快活赛神仙。

只要不触碰法律的高压线,他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嗯,等会儿面试结束,赶紧回去筹划他的发财大计。

他要再去混官场,他就是狗!

“十七号考生跟我来,十八号考生做准备。”

领考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目光巡视着在场考生,扬声说道。

十七号?

梁惟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里的抽签纸条。

哦,原来该他上场了!


察觉到男人的注视,李清妍转过头,神色淡然地回望着对方。

大学的时候,两人之间并无过多的交集,但相比其他班上男生,梁惟石给她的印象还算是比较深的。

不是因为梁惟石个子高,长得帅,而是因为对方打架很厉害。

有一次系里组织看电影,电影院有群社会混子见色起意调戏班里女同学,男生们上前阻拦,并于互相推掇之间爆发了混战,辅导员见情况不对立刻打电话报警。

等附近警察赶到现场时发现,学生们差不多都是皮外伤,反倒有几个混混躺在地上哼哼呀呀似乎伤得很重的样子,而剩下的同伙正用震惊和仇视的目光瞪着一个男学生。

这个男学生,就是梁惟石。

没错,几个被打翻在地的混混,全是梁惟石下的黑手。

她当时看得很清楚,这家伙又是躺刀摔,又是顶心肘,又是撩阴脚,又是膝撞头,此外还有标指戳喉,和终结技大逼兜!

警察叔叔一边察看混混们的伤势,一边嘴角直抽抽。

带队的副队长还一个劲儿地追问梁惟石是不是练过......梁惟石坦然迎着李清妍带有询问意味的目光,微笑说道:“你这次帮了我大忙,为了表示感谢,我请你喝杯刨冰怎么样?”

李清妍唇角轻轻一挑回问道:“你现在身价过百万,就请一杯刨冰是不是有点儿小气了?”

梁惟石摇了摇头说道:“和小气无关,主要是老同学你人美心善,不会让我花太多的钱。

甚至,连一杯刨冰,老同学可能都在考虑要不要赏脸!”

李清妍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因为她的想法竟然被对方看穿了。

实际上她并不需要什么感谢,尤其是物质上的感谢,她之所以选择帮忙,是因为大家同学一场,是因为她对梁惟石印象还行,是因为她拿梁惟石当了‘挡箭牌’。

面对异性的单独邀约,她向来都是婉言拒绝,哪怕梁惟石只是想请她喝杯冷饮,她也准备采取这种轻松得体的玩笑方式不着痕迹的推脱掉。

“怎么感觉,你很了解我似的?”

李清妍沉默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梁惟石微微一笑回道:“那倒没有,主要是我会看相,一看就知道老同学是那种心地善良爱为他人着想的性格。”

李清妍自然不会相信这种谎话,深深看了对方一眼,用调侃的口吻说道:“我记得你会魔术,会武术,现在又多了一样相术,梁同学,你这知识都学杂了啊!”

梁惟石笑着说道:“承蒙夸奖,那么李同学到底想好了没有,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喝刨冰,草莓加奶油的那种?”

李清妍心头不禁一震,明净的双眸之中瞬间掠过一片疑云。

草莓加奶油的口味,正是她的最爱。

但问题是,梁惟石怎么会知道?

是巧合?

还是......“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回去把东西放好,凡事总怕万一。”

李清妍看了眼对方的背包,语气淡淡地提醒道。

梁惟石连连点头:“你不提醒我就忘了,那我就先回了,咱们改天再联系。”

互相挥了挥手,道了声再见,两人一东一西,背向而行。

梁惟石走出几步之后,慢慢停了下来,回头望着那道裙角微扬的柔美身影,眼中闪过复杂之色。

他很想让李清妍得到他,但他又清楚地知道,缘分这种东西,有时可遇而不可求,也许再过几天,李清妍就会返回江南,所谓的‘改天联系’,很可能会变成遥遥的‘后会无期’!

等有朝一日再相见,会不会依然重复上辈子的轨迹,双方仅仅是好朋友的关系而已?

李清妍似乎心有感应地停下了脚步,缓缓转头回望,看着那道远离的身影,心头浮现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说来神奇,明明大学时没有太多交集,偏偏这一次偶尔相遇,却让她对梁惟石有种老朋友重逢般的熟悉。

正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灵机一动、鬼使神差地将梁惟石当作了挡箭牌,也正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让她面对梁惟石的求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算了,不想了,反正再过几天她就回江南了,大家天各一方,今后很难再见。

与梁惟石的这次相遇,大概率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当天晚上,杨国林接到了‘老朋友’曾守礼的电话。

“老杨,你发给我的照片我看了,好东西啊,好东西,我收藏了!”

曾守礼的声音充满着十二万分的迫切,似乎恨不得直接顺着电线爬过来,将那枚稀有的天眷通宝抢走。

杨国林佯装不满地拒绝道:“不行,这是清妍的男朋友花大价钱买来孝敬我的,你怎么能收藏呢?”

曾守礼急不可耐地说道:“花多少钱我给啊!”

杨国林转头看向外孙女,装模作样地问道:“哦,惟石花了多少钱呐?”

林清妍忍着笑回答道:“一百万。”

曾守礼连忙报价:“我给一百零五万。”

杨国林冷哼一声道:“那我出一百一十万。”

曾守礼听出了杨教授语气中的不快,立刻加价道:“我出一百二十万!”

“我出一百二十五万......”杨国林继续加价。

“我出一百三十万,不能再多了!”

电话那边的曾守礼一脸肉痛,但还是咬着牙又加了五万。

“我出......算了,君子有成人之美,等我问问清妍的男朋友,他没意见的话,你就找个时间过来一趟!”

杨教授最后‘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这枚天眷通宝拿到拍卖行,差不多也就这个价,而且除了需要按比例支付佣金之外,还容易引人注目,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相比之下,曾守礼这个老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还算守规矩,尤其嘴巴严,特有钱。

至于多坑了对方十多万这件事,杨教授不但毫无心理负担,甚至有种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舒爽感。

他乐呵呵地对外孙女说道:“你告诉小梁,有人出价一百三十万,要是没有异议,就约个合适的时间当面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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