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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夜,校花敲开我的房门求收留陈默苏雨晴无删减全文

伍开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档案室陈旧的顶灯因为镇流器老化而在嗡嗡作响,陈默推开那摞泛黄的案卷,仔细地翻看着卷宗。20xx年刑事现场勘查记录第47页,暴雨冲刷过的青石板路在照片里泛着水光,警戒线外围观群众的伞面连成黑色浪潮。“颈部创伤长度13厘米。”这个数字他曾在警校用教学模型反复验证——从甲状软骨下缘到左胸锁乳突肌前缘,恰好是成年男性食指至小指展开的最大跨度。“你还在查这个案子啊。”同事凑过脑袋看着陈默翻看的资料,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桩案子都过去十年了,当年暴雨夜把一切痕迹都冲刷了个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有什么线索留下,这完全就是不可能侦破的陈年遗案。“我就是为了这案子才考的警校,为了这个案子才挤破头进刑警队的……”一口吐出嘴中的烟气,陈默头也不抬地回道。轰隆,...

主角:陈默苏雨晴   更新:2025-06-11 00:5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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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默苏雨晴的女频言情小说《暴雨夜,校花敲开我的房门求收留陈默苏雨晴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伍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档案室陈旧的顶灯因为镇流器老化而在嗡嗡作响,陈默推开那摞泛黄的案卷,仔细地翻看着卷宗。20xx年刑事现场勘查记录第47页,暴雨冲刷过的青石板路在照片里泛着水光,警戒线外围观群众的伞面连成黑色浪潮。“颈部创伤长度13厘米。”这个数字他曾在警校用教学模型反复验证——从甲状软骨下缘到左胸锁乳突肌前缘,恰好是成年男性食指至小指展开的最大跨度。“你还在查这个案子啊。”同事凑过脑袋看着陈默翻看的资料,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桩案子都过去十年了,当年暴雨夜把一切痕迹都冲刷了个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有什么线索留下,这完全就是不可能侦破的陈年遗案。“我就是为了这案子才考的警校,为了这个案子才挤破头进刑警队的……”一口吐出嘴中的烟气,陈默头也不抬地回道。轰隆,...

《暴雨夜,校花敲开我的房门求收留陈默苏雨晴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档案室陈旧的顶灯因为镇流器老化而在嗡嗡作响,陈默推开那摞泛黄的案卷,仔细地翻看着卷宗。

20xx年刑事现场勘查记录第47页,暴雨冲刷过的青石板路在照片里泛着水光,警戒线外围观群众的伞面连成黑色浪潮。

“颈部创伤长度13厘米。”这个数字他曾在警校用教学模型反复验证——从甲状软骨下缘到左胸锁乳突肌前缘,恰好是成年男性食指至小指展开的最大跨度。

“你还在查这个案子啊。”同事凑过脑袋看着陈默翻看的资料,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一桩案子都过去十年了,当年暴雨夜把一切痕迹都冲刷了个干干净净,根本就没有什么线索留下,这完全就是不可能侦破的陈年遗案。

“我就是为了这案子才考的警校,为了这个案子才挤破头进刑警队的……”一口吐出嘴中的烟气,陈默头也不抬地回道。

轰隆,窗外闷雷碾过云层,同事老张弹了弹烟灰:“痕检科当年筛了三遍,连个鞋印花纹都没……”

咵嚓!窗外突然炸响惊雷打断了老张的话语,瓢泼的雨点倾盆而下,噼里啪啦地疯狂砸在铁皮遮雨棚上。

宛如陈默每次翻看案卷时的心绪。

同事老张把烟灰缸往窗边推了推继续道:“省厅专家都定调是流窜作案,你非说凶手就在本市……”

陈默没抬头,手上还在摆弄着他这么多年通过不断走访调查收集到的关于案件的一切相关信息。

泛黄的走访记录上,所有零零散散的信息堆砌在一起,想要从中找到破案的关键却是极难。

轰隆!

伴随着第二声闷雷的响起,哗啦啦的雨势似乎更大了。

陈默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窗外,今天的天气和那一日好像啊。

暴雨拍打窗棂的节奏与记忆重叠,甩了甩有点昏沉的脑袋,陈默起身抓起搭在椅背的制服外套,“我去天台透口气。”

经过证物室时瞥见防潮柜里的证物袋,那件染血的白衬衫领口还别着褪色的校徽,让他心中再次为之一颤。

……

防火门在身后重重合上,强风裹挟着雨水瞬间灌进了陈默的领口,冰凉但却唤起了他一丝清明。

雨水斜劈在水泥护栏上炸成碎珠,陈默摸出烟盒叼住滤嘴,防风打火机的齿轮在拇指下空转数次,窜起的火苗刚触到烟丝就被雨帘浇灭。

他索性把潮湿的香烟碾碎在护栏缺口处,那里积着经年累月的烟蒂残骸。

咵嚓!闪电劈开云层时,他看着晾衣绳在风中狂舞。

忽然雨水冰凉的触感再次贴上后颈,与记忆中解剖刀的温度重合。

转身瞬间,惊雷在头顶炸开,强光中浮现出穿着湿透白衬衫的苏雨晴,少女湿透的白衬衫紧贴着锁骨,第二颗纽扣的缝线绽开半寸。

一切都和那天的她是如此的一致。

下一刻幻像消失不见,陈默仰头看天苦涩笑道:“这么多年了,每次雷雨天你都会在我面前出现,肯定是责怪我没有帮你破案伸冤吧。”

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他直接冲入了大雨之中。

哗啦啦,感受着瓢泼大雨砸在身上的冰凉,脑袋里的肿胀感也逐渐消散了。

就在这时,突然咵嚓一道天雷居然直接对着他当头劈下,一阵灼热和酥麻感觉袭遍全身的瞬间,白芒闪耀间,陈默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再次恢复清明,他才赫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极其熟悉的房间中。

看到房间内布局的瞬间,脑海中大量的记忆也是立即紧跟着鱼贯而入!

咵嚓!叮咚!

熟悉的暴雨声在耳畔再次响彻,一道惊雷伴随着门铃声猛然惊醒陷入回忆的陈默。

下意识地来到门边,猫眼里那个记忆中的女孩再度出现,湿透的肩胛骨在感应灯下从白皙粉嫩的肌肤中透出淡青血管。

陈默指尖悬在门把上微微发抖,前世法医报告上死者苏雨晴三个字突然在眼前灼烧。

“啪嗒”下意识打开房门的那一刻,陈默怔住了。

眼前这个浑身被雨水打湿,正因为寒冷微微颤抖着的女孩,居然又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一切都恍如昨日般的清晰。

“陈默同学……”

水珠顺着苏雨晴发梢坠入领口,浅蓝色蕾丝文胸在湿透的白衬衫下若隐若现。

她环抱双臂的姿势让陈默想起停尸房常见的防御性蜷缩,法医说那是濒死前最后的自我保护。

“听说……你父母在外做生意,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她睫毛挂着水珠随呼吸轻颤,强行鼓足勇气将练习了好多次要说的话一口气给说了出来,“能不能……让我在你家住几天?我不白住,我可以帮你做家务或者其他什么的……抵偿。”

女孩柔柔弱弱裹着雨丝般特有的绵柔声线,震颤掠过鼓膜,将陈默从逐渐失神的状态下唤醒了回来。

这个令人听到便下意识舒缓身心的声音,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了,每次暴雨天,自己只能看到她无声的站在那里望着自己,她从不曾开口对自己说过一句话。

今日再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陈默甚至眼眶都不禁下意识的一热。

玄关感应灯突然熄灭,黑暗中陈默借机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眶后,按下开关,暖黄灯光再次漫过少女苍白的脸颊。

感应灯重新亮起时,陈默看清了少女睫毛上凝结的细小水钻,那些雨珠顺着她微颤的眼帘滚落,在鼻尖凝成剔透的水晶,最后跌碎在发青的唇瓣上。

她环抱双臂的手指关节泛着大理石纹路般的青白,湿发黏在颈侧蜿蜒如墨色溪流,衬得脖颈上那抹淡青色血管愈发分明。

陈默死死地盯着苏雨晴,似乎是想将她的样子再次深刻地烙印在自己的记忆中。

因为此刻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做梦。

为什么自己会从警局的天台,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高中时期的家中。

被男生这么近距离的盯着,特别自己还是湿身的状态,苏雨晴如惊慌小鹿般心脏怦怦乱跳,忐忑、羞涩微微颔首的少女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


“这是在现实吗?”陈默下意识地伸手尝试着触碰向面前的女孩。

苏雨晴的第一反应是后仰避开,但想到自己来这里是对陈默有所求,她又强行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任由陈默颤抖而又温热的双手伸向自己。

陈默的掌心离她脸颊还剩三厘米时,少女脖颈下意识后仰的弧度让潮湿的发尾扫过他的手背。

“我真的回来了?”随着掌心处清晰传来冰凉嫩滑脸蛋的触感,陈默的喉结滚动着挤出气音,食指关节轻轻蹭过她颧骨上凝结的雨珠。

苏雨晴的睫毛颤得像暴雨中的凤蝶,在眼下投出破碎的阴影。

她强迫自己松开攥紧的拳头,任由男生带着薄茧的指尖抚上自己的脸颊,如此的温热悸动人心。

这份清晰的触感,微微颤抖的反应,陈默确信自己真的面对着一个活着的苏雨晴。

啪嗒,雨滴在走廊护栏上炸成水晶碎片,陈默的拇指悬在她唇角半寸。

哈秋!温暖的手掌和冷意交织,惹得苏雨晴忽然偏头打了个喷嚏,泛红的鼻尖撞上陈默来不及收回的手掌。

这个意外触碰让两人同时僵住,少女潮湿的呼吸凝在他腕间,像缠绕的透明丝线。

“对、对不起!”苏雨晴慌忙后退,却不小心因为地面的潮湿,直接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陈默下意识揽住她后腰,校服衬衫下的蝴蝶骨硌在陈默的掌心触感是如此的清晰明确。

玄关镜倒映出交叠的身影,苏雨晴慌乱中一把抓住陈默手臂的小手,由于过于用力导致指甲深深陷进陈默小臂,此刻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渗出血丝。

“对不起,我弄伤你了。”苏雨晴连忙再次慌乱的道歉。

看着受惊小鹿一样的苏雨晴,陈默却是突然一用力,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

四周除了暴雨还在响彻外,可谓寂静无声。

两人此刻仿佛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虽然不知道陈默为什么突然抱住了自己,但苏雨晴还是没有选择乱动。

“太好了。”陈默低声自语,这声音低到哪怕在她身边的苏雨晴都听的不是很真切。

突然陈默松开双手退到灯光边缘,歉意一笑道:“我是看你太冷了,就忍不住给你个拥抱暖暖,抱歉……”

看着陈默宛如春日暖阳一般的笑容,苏雨晴冰冷的身躯中,心口却是泛起一丝暖意。

“没关系……”她轻嗯摇头回道。

“你快进来吧,我去拿毛巾。”陈默当即将苏雨晴邀请进屋。

看着面前少女这张因为被冰冷暴雨淋湿而有些失去血色的精致面容,他此时心绪也是分外激荡复杂。

前世陈默因为心存警惕,怀疑苏雨晴是输了什么真心话大冒险来捉弄自己的,所以并没有让她进屋,还将她给赶走了。

结果第二天便收到了一个噩耗,苏雨晴在附近街区的一个巷子里被人割喉杀死,死亡时衣衫不整,听说是歹徒强奸未遂,被路人发现,随即将女孩抹脖跑路。

结果那个路人其实只是在他们附近路过,由于雨势实在是太大了,导致他并没有听见或真切的看见当时发生了什么。

只是单纯那个犯人害怕才被吓跑了。

由于这个原因,苏雨晴惨死在大雨中,被瓢泼大雨狠狠的冲刷了整整一夜才终于是被人发现。

然而下了一整夜的特大暴雨,导致所有痕迹都被冲刷的干干净净,根本就让人无从再去寻找歹徒踪迹。

此案从此便成为了悬案,陈默也因为这件事情心怀愧疚,才最终决定报考警校,立誓要查明这桩案子。

他努力的成为了一名刑警,加入了刑警队,屡屡立功下,也终于有机会重新追查这宗案子了。

奈何这宗案子的有效信息实在是太少,就算陈默再如何努力,也仅仅只能从当年附近人士模糊的回忆中探听到零零碎碎记忆不全的内容。

根本难以凑全整个案件的全貌,也就更加无从寻找歹徒。

特别是这个歹徒做完这一起案子后便没有再在临江市犯过案。

自然是更加无从查证了。

这件事情一直都是陈默的心结。

没想到今日只是心血来潮淋个雨,居然机缘巧合的被闪电给劈回到了当初赶走苏雨晴的时刻。

这一次,他决定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同时他心下念头一转,也思考起了动用自己多年刑侦经验,今晚直接去案发地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杀害苏雨晴的真凶。

“先进来。”在苏雨晴忐忑不安的扯着衣角时,却是突然意外的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她已经准备好了陈默问出各种可能问题的回答用句,因为她觉得自己如此冒昧的对陈默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他肯定会刨根问底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没有让自己解释一句就放自己进屋。

不过陈默越是什么都不问,苏雨晴反而越是心慌。

虽然说提出住在陈默家的要求时,她已经做好了发生一切事情的心理建设,可真的进入房间孤男寡女相处一室后,她的耳膜立即鼓动起雷鸣般的心跳,潮湿的校服布料也是开始随着呼吸加速而黏在胸口剧烈起伏了起来。

玄关感应灯在她脚下投出摇晃的光斑,陈默转身取拖鞋时带起的风里,飘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檀木香。

“我的袜子湿的,会浸湿你的拖鞋。”她小声说道。

“那就先不穿拖鞋了,你直接进来吧,一会拖下地就好了。”陈默无所谓地说道。

苏雨晴点了点头,但心底却在努力的鼓足勇气,在这种四下无人的暴雨夜,孤身一人进入男生家中,孤男寡女相处一室,自己还是身上衣物全都湿透,里面粉嫩的肌肤以及私密的衣物全都透露无疑的状态站在男生面前。

她感受到了无比的羞涩和不安。

可明明她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不管陈默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只要能够让自己住进来,她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一些什么……

苏雨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制让自己冷静下来,水珠顺着短裙的裙摆在地板上洇出蜿蜒的痕迹。

她似乎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客厅回响,像被暴雨打湿翅膀的蝴蝶扑棱在玻璃罩里。

陈默转身去拿毛巾时,她迅速用余光扫视房间——玄关处歪斜的球鞋,茶几上冒着热气的茶壶,电视柜旁歪倒的维他奶纸箱,每处生活痕迹都让她紧绷的脊背放松半寸。


“给。”深灰色毛巾兜头罩下时,她闻到了海盐洗发水的味道,“我就这么一条擦头发用的,你不介意的话,就用吧。”

少女慌忙抓住即将滑落的毛巾边缘,湿发黏在颈后的刺痒感突然清晰百倍。

当陈默自然地退到三米外的餐桌旁,她蜷缩的脚趾在湿透的浅蓝色短袜里微微舒展。

却又在瞥见对方刚刚接触自己被自己身上雨水浸透的衬衫下若隐若现的紧实腰线时,她猛地转移了视线,揪紧了毛巾擦起了头发。

“可以借我件衣服吗?”苏雨晴揪住透湿的衬衫下摆,短裙以及衬衫上流淌下的水滴在米色地砖上晕开小水洼。

陈默这才注意到她一身穿着本来就有些老旧,而不是因为在证物室放了多年导致的,哪怕她左脚踝系着的红绳,都有些许褪色。

“既然反正要换衣服,你还是干脆去泡个热水澡……不然你受冷这么厉害会感冒的。”

说到泡澡,苏雨晴突然羞涩的低下了头,轻嗯了一声。

“客房的洗手间没有浴缸,不介意的话,用我房间的浴室吧,我去帮你放热水。”

“嗯……”一想到要在陈默平时泡澡的地方泡澡,苏雨晴的脸更红了,她的小手局促到互相交织的都快互相融合在一起了。

随着放水声响起,苏雨晴看着陈默忙活的背影,她鼓起勇气问道:“陈默同学……”

“怎么了?”陈默转头看向她又补充了一句,“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我……你……”苏雨晴原本是想说陈默为什么什么话都不问就放她进来。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问你想要住我家的原因吗?”陈默笑着说道。

苏雨晴诧异的看了陈默一眼,随即美眸闪动,满脸好奇的点了点头。

“我想,如果不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原因,像你这么一位大美人是不会在暴雨倾盆的夜晚敲开我的房门求收留的,既然是逼不得已的原因,那想来也是不足与外人道也,既然如此,我还要追问就显得有点不礼貌了。”陈默绉了句古语说道。

听着陈默的话语,苏雨晴不禁眼眶一红,她听出了陈默的温柔、包容、理解和善良。

她再次确信自己没有选错人。

甚至她还听到了陈默夸她是大美人。

在复杂的情绪中,她不禁泛起一丝甜蜜的喜悦。

“洗澡水放好了。”陈默起身缓步走向了苏雨晴,突然伸手一把将她壁咚到了墙上,坏笑说道,“我是不担心你住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图谋不轨的想法,但是你怕不怕你住在这里我会对你有什么图谋不轨的行为呢?”

感受着面前男生温热的气息,和此时此刻的暧昧气氛,苏雨晴只感觉浑身一股暖流激荡,身子微微瘫倒在墙壁上,轻咬了一下嘴唇后说道:“我相信你……”

说完她一双美眸颤动着第一次大胆的直视向了陈默的双眼。

她没说怕不怕,只说我相信你,这个回答直接堵死了陈默继续调戏的空间。

双方互视间,气氛逐渐旖旎,此时此刻的氛围似乎已经到了不亲下去就有点不太礼貌的程度了。

但陈默还是收住了。

因为今晚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他笑着收回了手说道:“你去泡澡吧……”

“替换的衣服……”苏雨晴声若蚊呐道。

“差点忘了。”衣柜门发出生涩的吱呀声,陈默的指尖在叠好的衣物上悬停片刻,抽出了那件从未穿过的浅灰卫衣——这是去年生日母亲送的礼物,吊牌还垂在袖口。

“我这衣服以你的身材,完全可以当连体裙穿了,就先穿这个顶替一下吧,你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面洗一下,然后放烘干机里面应该很快就能烘干。”陈默笑着说道。

“嗯……”苏雨晴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进入了浴室,“谢谢你陈默……”

关上浴室门之前,她露出一丝舒心的笑意看向陈默说道。

这是她这些年少有的真心露出的笑意。

她这谢谢有一半是感谢陈默的收留,还有一半是陈默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的理解和包容,这才是让她更加感动的举动。

很快浴室传来了淋浴声,过了好一会,才传来人体没入浴缸的声响。

听到这里,陈默这才笑着转身离开了卧室,并拉上了房门去准备姜茶去了……

些许时间后。

浴室门推开时蒸腾的雾气在卧室内漫开,苏雨晴赤脚踩在陈默提前铺好的棉绒地垫上。

吹风机残留的余温还萦绕在蓬松发间,未施粉黛的脸颊被热气熏出淡淡红晕,宽大卫衣下摆随着她拘谨的步伐轻晃,露出膝盖上方两寸莹白的肌肤。

“拖鞋已经给你放好了。”听到卧室开门声,陈默远远说道。

看着门口被烘暖的毛绒拖鞋,感受到陈默每一处的细心,苏雨晴也是少了几分羞怯,心中暖洋洋的穿上拖鞋走了出来,她蜷起脚趾蹭了蹭鞋底暖洋洋的绒毛,心下也是放松了不少。

刚刚走出卧室,蜂蜜姜汤的甜暖气息便已飘到了苏雨晴的鼻尖。

“来喝点姜汤水。”陈默靠近时,由于身高差,他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一些别样风景,这使得他握着马克杯的手下意识的顿了顿,喉结却随着苏雨晴无意识敞开的宽大卫衣领口而轻轻滚动。

苏雨晴接过马克杯时指尖擦过他掌纹,蜂蜜的甜香混着生姜辛辣在呼吸间缠绕。

她小口啜饮的模样让陈默想起警局收养的流浪小猫,都是那样的可爱软萌。

“要不要……给你煮点面?”陈默忽然指向橱柜里未拆封的挂面包装袋。

“会不会太麻烦……”苏雨晴摸了摸小肚子,确实感觉有点空空的。

“麻烦什么,煮个面几分钟的事情,你先坐一会,给你加两个蛋怎么样。”

陈默笑着起身,结果却是被一只小手给拉住了。

“我会煎荷包蛋,我也来帮忙。”

“行啊。”陈默笑了笑。

来到厨房,洗好菜后,苏雨晴很意外,没想到陈默的刀工出乎意料的好。

刀刃与砧板相击的节奏逐渐与窗外雨声合拍,案板上很快就出现了整齐的番茄以及火腿切片。

当少女踩上小凳子踮脚去够顶层鸡蛋盒时,卫衣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抹惊心动魄的弧度。

陈默只是余光一扫,赫然发现半片浑圆,他才猛然意识到苏雨晴似乎没穿底裤。


似乎是注意到了陈默的目光,羞涩的苏雨晴下意识的慌忙去拉卫衣下摆,结果导致在凳子上没有站稳。

“小心!”陈默急忙从背后伸手去扶摇晃的苏雨晴,掌心却恰好穿过她的腋下,滑到了前方似乎握住不该握住的地方,苏雨晴本来就对肌肤接触敏感,只感觉身子一下子绵软,更加站不住了,直接一个踉跄从椅凳上摔了下来,栽进了陈默宽大的怀抱中。

发间残留的檀香与沐浴露的柑橘香猝然交融,两人同时僵在了原地。

直到汤锅里沸腾的水花溅上料理台打破了这个旖旎的氛围。

陈默连忙收回了手来,率先退开半步,将漏勺塞进她沁汗的掌心:“你来搅,我来拿鸡蛋。”

转身时却撞见柜门镜中自己发红的耳尖,陈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这么多年不是对女生没感觉,而是没有第二个女生能再让自己产生悸动的情绪。

苏雨晴羞红着脸低头搅动面条,卫衣领口随着动作微微敞开,露出半枚淡粉色的浑圆。

惹得陈默直接开启了停不下来的自瞄。

锅内蒸腾的水雾在两人之间氤氲,苏雨晴耳尖的绯红一路蔓延到锁骨。

她慌乱地扯了扯卫衣下摆,陈默却已转身将鸡蛋磕进平底锅,滋啦作响的油花声恰到好处地掩盖了心跳的轰鸣。

番茄汤面的香气很快填满厨房,陈默将瓷碗推至苏雨晴面前时,指尖刻意避开了她微颤的指尖。

少女垂眸盯着浮在汤面的葱花,卫衣领口随着俯身的动作滑落半寸,少女的香肩在暖黄灯光下晕出珍珠般的光泽。

“小心烫。”陈默喉结滚动,将遥控器搁在餐桌边缘,“想看什么频道自己调。”

电视机亮起的瞬间,苏雨晴忽然攥紧筷子——电视里刚好在放着陈默忘记切换的学习资料,画面中的女生极其的凶狠!

苏雨晴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

“咳!”陈默当即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赶紧伸手按下切换键,立即从投屏转换到了电视点播界面。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自己都忘记,自己当年的这个夜晚原来是一个人在家投屏看这个。

怪不得自己当初火急火燎的把苏雨晴给赶走了。

他一下子把当时的心情全都想了起来了。

那时候他还在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做着手艺活,结果突然门铃响起,给他吓的差点都收缩了。

这才使得他在怀疑苏雨晴玩真心话大冒险下又羞又气的直接就把打断他施法的苏雨晴给赶走了。

如果当年的自己没有在又羞又恼上头的情绪里,在正常的情况下听到门铃声,然后把苏雨晴给放进家中,他都不敢想当年那个对生理卫生知识渴求到能够多多实践的如狼似虎年纪的自己,会对这么一只任由宰割的小绵羊做些什么不合规矩的行为。

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后果来。

好在经过这么多年的沉淀,如今的他已经沉稳多了。

哪怕学习资料暴露在女生面前,都可以脸不红心不跳的装作没事人一样快速切掉了。

两人心照不宣,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听说女生挺喜欢看蜡笔小新的,放蜡笔小新吧。”陈默点开了蜡笔小新的动画片,很快那熟悉的贱萌声音便从电视机中传了出来。

动画片的欢快音乐很快就冲淡了两人的尴尬,看着贱萌的小新在屏幕上蹦跳。

苏雨晴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舀起一勺面汤轻吹,蒸腾的热气将她睫毛染成雾蒙蒙的银白。

“味道怎么样?”高中时期的陈默就会煮饭了,但是后来做刑警时间太久了自己做饭的时间少了也比较对付了。

这突然回到高中时期,他都不知道自己厨艺有没有变化。

随着番茄的酸甜裹着热气在舌尖绽开,苏雨晴眼睛倏地亮起来,像夜空中突然点亮的星子,忍不住又抿了一口才抬头看向陈默:“原来你厨艺这么好!”

卫衣领口随着仰头的动作滑向肩头,沾着汤汁的唇角在灯光下泛着晶亮水光。

陈默托腮看她鼓着腮帮吹气的模样,蒸腾的雾气朦胧了少女的面容,却遮不住少女鼻尖沁出的细小汗珠。

他拿出纸巾轻轻给她擦拭了一下,微笑说道:“发汗了,寒气就算驱出来了。”

“慢点吃,锅里还有。”

动画片夸张的音效里,苏雨晴偷偷用余光打量托腮看着自己的陈默。

少年的虎口抵着下颌骨嶙峋的弧度,工笔画般利落的下颌线还残留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小指无意识摩挲着唇峰,偏生唇角天生微翘,总酿着三分似有若无的笑意。

看着少年轮廓被暖光镀上毛边,俊俏的面容在动画片明灭的光影里忽隐忽现,以及他痴痴看着自己的模样,苏雨晴心中一阵悸动,但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专注的吃着面。

很快,她便连面条加面汤全都送入了肚中。

此时她才露出了一脸满足之色。

“一碗就吃饱了吗?”陈默笑着说道。

“嗯。”

苏雨晴话音刚落,咵嚓!窗外突然炸响惊雷。

陈默条件反射般望向挂钟——时针指向九点五十七分,距离前世案发时间还剩半小时左右的时间。

从自己家赶过去也要一些时间,加上要在附近调查可疑对象也需要时间,陈默准备动身了。

“来喝点水漱漱口。”陈默起身取来一杯水和一条毯子过来盖在了苏雨晴的身上微笑说道。

“既然你吃饱了,那先在客厅看看电视消消食吧,这碗先放着,回头再洗,我出门买点东西,过一会回来。”

“这么大的雨还出门呀?”苏雨晴担心的看了一眼外面的暴雨。

“没事,很近的,买点东西当宵夜。”陈默笑着回道。

“记住,我没回来之前,谁按门铃都不能开门知道吗?我有钥匙,我不会按门铃的。”陈默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身提醒了一句。

他怕苏雨晴遭遇的歹徒不是临时犯案,而是预谋犯案,那很有可能这歹徒会跟着苏雨晴埋伏到自己家附近的某个地方。


如果是这样,那反而更好办,苏雨晴遇害的区域没有监控,就算是有也被瓢泼暴雨给遮盖的什么都看不见了,但陈默自己家里里外外可都装了监控的,但凡有人出现在附近,可就别想隐藏住身影!

“嗯。”听到陈默的交代,苏雨晴如小猫一般乖乖点头,将自己裹进了毛毯中。

啪嗒……

随着房门关闭,看着瞬间空荡荡的房间,苏雨晴不由的将毛毯裹得更紧了一些,她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静静等待陈默的归来。

啪啪啪!陈默撑开黑伞踏入雨幕的刹那,伞面立刻被暴雨砸出密集的鼓点。

街边梧桐的枯枝在风中乱颤,枝叶拍打着二楼住户的防盗窗,发出铁链般的哗响。

积水倒映着被不断下落的暴雨砸的支离破碎的路灯,像洒了一地的碎玻璃。

他抬腕看了眼防水表——21:58。

前世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是22:30到23:00之间,案发的小巷位于两条街外的老城区,那里没有监控,但此刻他的目标不是案发地,而是必经之路上那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因为这边有监控拍到苏雨晴在这边用仅剩的钱买了点吃的,好心的便利店小姐姐还给她递了一条毛巾擦拭淋湿的头发,以及借给了她一把伞。

苏雨晴在店门口吃完了东西,这才朝着案发地走去,有了便利店的监控和她肚子里食物的消化情况,才让法医更好的判断出了案发的时间。

否则被暴雨连着冲刷一夜,就连案发时间判断起来都会困难许多。

陈默决定去这里,是想要看看在便利店监控拍不到的区域,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人曾经游荡过。

因为苏雨晴在这边停留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她很有可能在这个时间点被人盯上也不一定。

路途中,雨靴碾过水洼时,陈默摸出手机查看了一下家中的监控。

画面里苏雨晴正抱着膝盖蜷在沙发上看电视,暖光勾勒出少女柔和的轮廓,以及瑟缩的神情。

“看来她很怕一个人待着,得早点调查完回家。”

眼见苏雨晴一个人乖乖待在家中没有乱跑,陈默也是放心了许多,当即收起手机,立即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来到街角的便利店附近时,陈默听到一声闷哼刺破雨帘。

巷口垃圾桶旁蜷缩着个清瘦的身影,校服领口被扯得歪斜,露出脖颈上暗红的抓痕。

那人怀里紧抱着一把骨架变形的黑伞,伞布破洞处滴着泥水,仿佛受伤禽鸟耷拉的翅膀。

三个染发青年围着他,为首的黄毛抬脚碾住他撑地的手背:“哑巴是吧?我问你手帕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旁边一个小青年抬脚踩住他的书包,溅起的泥水糊满了书包。

被压在地上的人蜷缩成一团,左手边掉着一个铁皮盒,右手掌心则死死抓着一条浅灰色的手帕——那是上周陈默在体育课替他按住伤口时用的,他过意不去说要洗完再还给陈默。

“林予安?“陈默的嗓音裹着雨声砸过去。

他一眼就认出了被混混欺负的男生就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他是班级里一个沉默寡言,性格孤僻,经常被坏学生当做出气筒欺负的存在。

陈默听说他整天研究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据说他还有一本死亡笔记,所有欺负过他的人都在他的笔记上记载着姓名,被他下着诅咒。

可愣是没看到哪个人真的遭受到了诅咒或者遭到了什么不好报应的。

陈默只觉得是那帮没品的家伙胡乱杜撰出来戏谑林予安的。

听到陈默的声音,黄毛猛地回头,看清来人瞬间脸色发白。

陈默家境很好,父母更是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为了自己两人出国后陈默在学校内外不受欺负,他们可是打点了不少关系的。

所以陈默在这些小混混眼中就是不可撼动的存在。

之前有人不长眼的堵了陈默一次,结果第二天就鼻青脸肿的跑过来主动跟陈默道歉了。

当时陈默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如今的他自然是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父母是如何呵护自己的。

当然,以陈默当了多年刑警的身手,如今的他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堵的了的。

此刻陈默甚至没放下伞,只是将伞沿抬高半寸,对面几人就跟见了鬼似的,赶紧快速跑走了。

巷子里只剩雨水敲打铁皮棚的声响。

陈默蹲下身,伞面稳稳罩住地上的人:“你还好吗?”

他看了林予安一眼,他的手腕上还留着三个月前被开水烫伤的旧疤,当时这闷葫芦愣是缩在教室角落一声不吭,直到陈默拽他去医务室。

“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我没事……”陈默伸手触碰的瞬间,林予安触电般缩回手,铁盒“哐当”撞在墙上。

几支蜡笔滚出来,混着泥水融成诡异的暗红色。

“……谢谢。”

他低头去捡书包,湿透的刘海遮住眼尾那颗泪痣。

陈默注意到他左手指甲缝里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痂。

“下这么大的暴雨,你还出来喂流浪猫啊?”陈默用伞柄挑起翻倒的铁盒,里面除了蜡笔还有半袋猫粮。

上周末闲逛时,他撞见过林予安在附近的公园用绷带给瘸腿的野猫包扎,并且说联系到了愿意收养的人。

他说如果没有人收养的话,他就没法喂这些流浪猫了。

林予安做事很有原则,当他发现流浪猫之后会先拍下视频,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收养,在明确有人收养后,他才会开始喂养对应的流浪猫,直到愿意收养的人过来将猫咪接走。

因为他听说过乱喂流浪猫会造成的不好结果。

林予安含糊地应了一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单薄的肩膀在雨中抖得像片枯叶。

陈默脱下外套扔过去:“穿上,你妈不是又出差了?你要是再生病谁照顾你弟弟?”

说话间,陈默脑海中突然闪回一段监控画面,当时苏雨晴在便利店监控下,似乎看到了什么让她担心的画面,后来她便出了便利店。

此时看到林予安,陈默瞬间了然了,苏雨晴应该是看到林予安被人欺负的场景了。


如果她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那……瞬间陈默脑子里面便出现了一个构想。

当时苏雨晴离开便利店,实际上是上前阻止林予安被欺负,但是这些小混混可不是什么善茬!

那个时候的苏雨晴浑身湿透,因为穿的还是白衬衫,这导致她当时的状态透的近乎跟没穿外衣一样,身形轮廓一览无遗。

她上前阻止混混时,黄毛等人很有可能被她的外貌和湿身状态刺激,从而从原本单纯的欺凌演变成性骚扰。

陈默立即努力回忆了一下第二天林予安的神态。

如果说他有看到苏雨晴被黄毛混混带走的话,他应该会知道一些信息,第二天得知苏雨晴身死他也应该会有所触动才是。

但第二天的林予安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触动,也就是说,苏雨晴应该不是在他面前被带走的,否则的话,他应该会因此动容,甚至还能够给警方提供线索才是。

很快陈默想起来了,第二天林予安身上有很多伤痕,比自己现在看到的要重多了。

一般来说以他的闷葫芦性格,就算是有人欺负他,也会因为他没有任何反应而随便揍几下就无趣的离开了。

不至于会打成这样。

那就是说,他自己被打的时候隐忍不发,可被苏雨晴出面阻止混混时,苏雨晴被混混反盯上欺负的时候,他站出来了?

否则他第二天怎么会被打的到处都是青紫?

也就是说苏雨晴最终被混混带走的可能性很低,这三个黄毛犯案的可能性并不高。

一番推理下,陈默此时脑子很乱。

不断的闪过多种构想。

但很快,他还是锁定到了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凶器。

这个时间点,谁拿着那件凶器小刀,谁就是嫌疑人。

毕竟谁下雨天没事带这么一把刀出门?

如果有人带着这把刀,那这个人的问题就很大了。

那三个黄毛混混很有可能身上带着这种小刀,一想到这里,陈默瞬间后悔刚才就这么放任他们离开了,至少也该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小刀。

一想到这里,陈默当即准备追上去。

毕竟有前世经验,林予安能好好的活到毕业,他也就只能暂时先抛下被打的浑身是伤的林予安不管了。

“你没事的话,就快点回家吧。”

说着陈默抬脚刚准备走,又突然停了一下扫了一眼林予安坏掉的雨伞,一把将自己手中的雨伞塞到了他的手里道:“你的伞坏了用我这个吧,我还有事不能送你回家,你小心着点赶紧回家去。”

“不……”林予安还没来得及拒绝,陈默已经跑的没影了。

“谢谢……”在陈默听不到的距离,他再次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同时脸上浮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笑意。

陈默是他上学生涯中,唯一让他感受到了同学之间互相关爱感情的人,让他最终忍受住了对学院生活的恐惧,没有从学校逃离。

可以说,陈默就是支撑他每天前往学校的黑暗中那唯一一束光。

突然林予安看到了被自己握在手心不小心压到了脏水中的手帕,他当即疯魔一样的将其抓到了怀中,努力揉搓,嘴中痛苦的嘶吼了起来。

明明自己将它洗的干干净净准备还给陈默的,结果却给弄脏成了这个样子,啪啪啪!

林予安突然疯狂的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痛恨自己没有珍惜陈默给他的这份情谊。

可以说他扇自己巴掌的力道比刚刚的混混揍他的还要狠,居然直接把他自己嘴角都扇出了血来。

不过越是这样,他心下才越发好受了一些。

小心的将手帕揣回到了兜里,林予安收拾起了所有东西,刚刚混混想抢他一些钱用,将他浑身搜了个底朝天,又把他的书包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结果一分钱他们都没有搜到。

他浑身上下,就这么一把雨伞,一个装着半袋猫粮和蜡笔的铁盒,以及一条视如珍宝的手帕。

别的东西被混混不管怎么翻看扔到地上乃至夺走都无所谓,但是这条手帕他是死也不肯松手,这也是导致混混们揍他的一个主要原因。

因为刚开始林予安还是非常配合的,结果一条破手帕被搜出来后,他的反应就激烈的不行,他们严重怀疑被他捏住的手帕中间是不是包了钱了。

结果他们不管怎么想要林予安手中的手帕进行查看,林予安都死死捏住不放。

最终他们才恼羞成怒给林予安狠狠揍了一顿。

将自己仅有的几样东西捡起来后,林予安这才撑起陈默塞给他的雨伞,心情愉悦的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比起被揍的痛苦,在这样的暴雨夜居然还能遇到陈默,被他拯救,他的心中升起的幸福要比痛苦还要强烈百倍。

因为这是上天在冥冥之中告诉他,陈默就是照亮他人生道路的光。

在他心里陈默早就已经变得宛如一个信仰一般的特殊存在。

这是一种超脱了人类对人类的感情,陈默在林予安的世界出现,就仿佛佛教徒的世界里出现了佛祖、基督徒的世界里出现了耶稣,而且还是为了他们本人而降临到了这个世界般的极致荣誉和愉悦!

由于暴雨倾盆,混混们其实没有离开多远,稍微跑出去一段距离后,就在一处廊檐下避雨,陈默飞快追过来,一下子就追上了他们。

“卧槽,老罗,那小子居然追过来了。”

“妈的,老子是给张哥面子才不跟他计较的,他居然得寸进尺!”

“咱们怎么办?”

“这雨下这么大,咱们找个套子往他头上一套,就是揍他一顿,他都不知道谁揍的吧。”

“还是算了,万一搞到最后咱们还是很容易被怀疑,别理会他就是了,难道他还能追上来让我们赔钱不成。”

就在三人好奇陈默追过来的动机时,陈默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了他们的面前。

“喂,三位朋友,借个东西用用。”

“要钱没有。”三人立即快速回道。

“谁跟你们借钱啊,我借别的。”陈默摇头一笑说道。

“借啥?”三人疑惑的看向陈默。

“刀!”陈默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看向三人笑着说道。


“刀!?”三个小混混愣愣的看向陈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三位出来混的,该不会出门在外连把刀都没有吧。”陈默戏谑的表情看向三人。

果然激将法最有效,黄毛身边的绿毛矮个子男生当即不服的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蝴蝶刀,“谁说没有了,我还会玩刀技呢。”

说着他还当着陈默的面秀了一把蝴蝶刀的玩法。

陈默只扫了一眼就判定这把刀不是法医报告中描述的凶器,法医报告中根据伤口的切口来看,凶器是一把水果刀。

他摇了摇头将目光落向旁边两人问道:“这种刀太花里胡哨了,有没有更靠谱点的刀。”

“你要刀干嘛?”黄毛没有接茬而是反问了一句。

“有点私事需要处理,但需要带一把这种东西壮壮胆。”陈默随口胡诌道。

“你陈公子穷的只剩钱了,你不会自己去买一把吗?”黄毛虽然只是个小混混,但不代表他完全没脑子,他总觉得陈默的要求怪怪的。

“那行,100块跟你们买一把,就类似平常水果刀一样耐用的就行。”陈默直接掏出一张红票子。

“卧槽,100块买把刀,你真有钱啊,我卖给你。”

黄毛还没说话呢,他身边另外一个一头非主流发型的混混立即迫不及待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把瑞士军刀。

“这可是瑞士军刀,上面什么工具都有,这刀也很坚实,最关键的是这刀不怕查,任何地方都可以带着走。

怎么样,这总合用了吧。”说话间他已经笑呵呵的将手伸向了陈默的红票子。

谁知陈默猛的一收笑道:“不行,这刀除非提前拉出来,不然等我从这么多工具里面将刀头给拉出来,黄花菜都凉了,我总不能提前给刀头拉出来揣兜里吧。”

“兄弟,你有没有好用的刀啊。”陈默将红票子移到了黄毛面前。

“有是有,不过我买过来就一百多了,你一百块想要拿走可不容易。”

说话间,黄毛从裤腰中取出了一把军工折叠刀,随着他一甩,“锵——!”刀刃甩出的瞬间与刀柄碰撞出短促的金属颤音,金属簧片弹开的脆响刺破雨幕,黄毛手腕翻转间猎刀寒光乍现。

这把刃长12厘米的猎刀在路灯下泛起青灰色冷光,刀背锯齿在雨帘中割裂出细碎的光斑。

“这可是正品M9刺刀改的。”黄毛得意地用刀尖在旁边的纸板箱上划拉了一下,可以看到黄毛根本没用力纸板箱就被划开了,“够不够劲道?”

论拉风程度和威慑力,他这把刀绝对占据上风了。

可惜,这刀不是陈默要找的凶器。

“刀是好刀,可惜我就带了一百块,算了。”陈默说完直接转身就走。

“妈的,我怎么总感觉我们三个被这小子给耍了一顿?”黄毛旁边的绿毛男子不爽说道。

“不太像,我刚才看他找我们要刀的样子非常的认真,不像是要耍我们玩。”黄毛摇了摇头。

“这小子能遇到什么事情需要用刀?他爸妈能耐那么大。”

“听说他根本不知道他爸妈给他撑了多大的腰,算了,不找我们事就万事大吉了,别理他了。”

……

雨幕中,陈默脸色不太好看。

这三个混混是前世没有排查到的线索,因为前世林予安什么都没说。

他还以为自己今天找到突破口了呢。

没想到压根就找偏了。

他倒并不会觉得这三人故意藏了一把水果刀不展示出来。

毕竟他直接开口要求水果刀那种类型的刀,有自然早就拿出来了。

水果刀才多少钱,能换一百块为啥不换,现在他们又没有犯案,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

雨水如钢针般穿透陈默失去了外套后,只穿内衫有点单薄,他额前碎发黏在眉骨上,水帘模糊了周围的环境。

他指尖攥紧那张被雨水泡软的百元钞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法医报告中13厘米单刃水果刀的伤口模型在脑海中反复出现。

他抹了把糊住视线的雨水,湿透的布料紧贴后背,寒意顺着脊椎攀爬,却浇不熄胸腔里灼烧的焦躁——多年的刑警经验加持下,他不信自己今晚找不到任何可能的嫌疑人。

重新回到便利店附近,确认这个时间点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经过后,陈默这才直接赶赴了真正的案发地点。

如果苏雨晴不是提前被人盯上的话,那就很有可能是临时起意,也就是说,案发时间附近那个犯人应该就会出现在既定的地点,他只需要去这个既定的地点等待就行了。

其实最最简单的做法,陈默一开始就忽略了。

那就是他跟前世一样赶走苏雨晴,然后偷偷尾随,期间不管苏雨晴遇到任何事情,他都不干涉,那他必然可以在最终犯案的地点逮到真凶。

可很显然,他不可能做得到,因为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在重新见到苏雨晴的那一刻,激动、喜悦、怜惜的心情已经挤占了他的脑海,以至于在那短短的时间里让他便放弃了一切利用苏雨晴的可能。

这辈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赶走苏雨晴了。

所以他不是无意间忽略的,而是他刻意忽略的,就算理智告诉他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他也宁愿选择感性。

回到便利店,买了一把雨伞后,陈默这才准备重新出发。

结果便利店的小姐姐,很是好心的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毛巾,“同学,你这淋的这么湿,还是先擦擦头上的雨水吧,不然会头痛的。”

突然间陈默感觉一阵时空错位。

此时此刻的自己和彼时彼刻的苏雨晴是何等的重叠一致。

他笑着说了声谢谢,接过毛巾擦了擦脑袋上的雨水,瞬间感觉整个眼前都清明多了。

弄了个防水袋装入手机,告别好心的店员小姐姐,陈默模仿着苏雨晴出门的动作以及步速,开始朝着案发地点走去。

苏雨晴被林予安的事情耽搁了,他也被林予安的事情耽搁了,纵然可能耽搁的时间有所差异,应该也是大差不差。

陈默怀着抓到凶犯的期望,再次撑着伞步入了狂风暴雨中!


哗啦啦!

刚刚进入雨幕,陈默就听到伞骨在狂风中发出濒死般的呻吟,他的指节因紧攥伞柄而发白,雨水顺着伞缘织成密不透风的银帘,使得他每一步迈出去都像踏进深潭,雨靴挤压积水时发出的闷响与胸腔内灼烧的焦躁形成鲜明对比。

“终于知道为什么苏雨晴的雨伞丢在这么远的位置了,这种风势,以她的力量,拿着伞根本走不了路。”

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便利店的光晕被抛在身后,如同坠入深海的最后星光。

前方巷口的监控摄像头耷拉着脑袋,锈蚀的转轴在风中发出咯吱声响——这是当年痕迹检验报告中反复提及的“盲区起点”。

陈默的雨靴碾过破碎的啤酒瓶渣,橡胶底与玻璃摩擦的闷响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周围铺满外卖餐盒与腐烂菜叶,馊臭味混着铁皮棚顶的锈腥直冲鼻腔。

积水漫过靴筒边缘又退去,雨靴的防水性将泥泞隔绝在外,却隔不开脚底传来的碎玻璃震颤。

22:17防水表的荧光在伞下幽幽发亮,秒数跳动的频率与心跳声似乎逐渐重叠。

雨势风势太大,伞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陈默心中暗道还不如买件雨衣呢。

不过他本人对雨衣很抗拒,觉得穿起来非常的束缚。

雨水无视伞面的遮挡被狂风刮的疯狂砸在了陈默的脸上,有雨伞的唯一好处是他额头以上部分多少还是挡住了一些被雨水淋湿的可能。

一口吐出腥咸的雨丝,陈默顶着风加快了脚步。

巷尾的违章建筑在暴雨中扭曲成狰狞剪影,呼!突然好似一阵阴风袭来,伞面被狂风直接掀翻,冰雨劈头盖脸砸来。

陈默索性弃了伞,雨水顺着眉骨流进眼眶的刺痛感,竟与前世解剖室福尔马林雾气带来的灼烧感惊人相似。

手机在防水套里震动三次——特别设置的监控提示音。

陈默找了个屋檐,背靠潮湿的砖墙点开画面,暖黄光晕里的苏雨晴正蜷在沙发角落,卫衣下摆随着她下半身轻微的动作轻轻起伏,监控视角恰好能看见她光裸的脚踝,此时她一双小脚正在缓慢不安的互相搓来搓去,而她的目光则是时不时的转向房门。

这目光中有几分期盼,又有几分担忧。

就像是一个热恋中的女孩等待着男朋友赶紧归家一样。

她期盼陈默早点回来,又担忧他怎么出门买个东西都二十分钟了还没回来。

“再等一会就好了,别着急。”陈默拇指抚过屏幕里少女泛红的眼角,将手机塞回胸袋。

陈默抹去眼前的水帘,脖颈青筋因咬牙而突起。

防水表显示22:20,距离案发推定时间已经很近了,这时候犯人要么在附近,要么就快过来了。

他弓身贴着墙根潜行,将自己隐藏在雨幕中,墙上的泥水顺着发梢流进领口,后背早已被雨水浸透的布料此刻像块冰甲。

三米外的垃圾箱被狂风掀翻,腐烂菜叶裹着避孕套冲上青石板。

陈默的雨靴碾过时,脚底传来黏腻触感——与前世案发现场照片里被害人裙摆下的污渍惊人相似。

终于是到了案发地了。

此时就是观察谁会从这边走过了,雨幕太大,观察起来其实并不轻松,陈默当即拉起内衫盖住脑袋,免得雨水再影响自己的视线,他眯着眼睛观察着周围。

此时四周除了暴雨和狂风,便再无其他声音了。

陈默弓身贴在违章建筑的铁皮棚下,防水表幽蓝荧光刺破雨幕——22:29。

巷尾突然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陈默立即望了过去,只见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身影后退的时候不小心撞翻了一个金属支架。

陈默当即快速走近,没想到居然是个熟人。

“周浩?”他喉咙发紧。

临江二中臭名昭著的校霸正用水果刀削着苹果,刀刃精准地沿着果肉旋出螺旋状果皮。

“这不是老默吗?你这大半夜风雨这么大伞也不打跑到这边来干嘛?”周浩看向陈默意外问道。

一般情况下,学校中学霸和校霸是两个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但在临江二中,陈默却是一条直接串联两条平行线的特殊存在。

他能跟学霸玩到一起,也能跟校霸和谐相处。

跟周浩相处多了,陈默也就越发知道周浩成为校霸的原因了,校霸只是他的保护色罢了。

家境不好、母亲还得了尿毒症,他不想因为家境被人看不起,也不想因为家境弱势而成为被人欺凌的对象,于是乎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要想不被人欺负就得先欺负别人,就这么一路打出了名声,跟外面的混混也是有所交情,成为了临江二中的校霸。

“我出门办点事去,风太大把我雨伞吹坏了。”陈默笑了笑说道,“你这大半夜又在干嘛?”

周浩耳后的蝎子纹身在吞咽果肉时蠕动,刀尖挑起塑料袋里发皱的苹果:“给老娘送了点水果,结果被赶回来了!”

周浩母亲患有尿毒症,每周需要三次透析。

而此刻他雨靴边缘沾着的淡黄色粉末,正是医院走廊常用的防滑石膏。

周浩显然并没有说谎。

不过随着周浩的动作,陈默的瞳孔瞬间收缩,因为此时他手中的水果刀真的好像苏雨晴案件的凶器描述。

眼见陈默突然站在了雨幕中跟中了定身术一样,周浩扯开衣领在遮雨棚下看着陈默喊道:“你站雨里干嘛?还不赶紧过来,我家就在旁边,我借你一把伞吧。”

陈默闻言,进入了周浩所在的遮雨棚下,刚一靠近他便闻到浓重的消毒水味混着凝血酶的味道——这正是重症监护室陪护家属身上常见的气味。

突然周浩的手机响了起来,“304床家属!你妈血氧又掉了!”

周浩瞬间变了脸色,水果刀“噗通”掉进积水,刃口朝上倒映出他狂奔的背影。

他甚至于都没来得及跟陈默说明什么情况。

陈默弯腰捡起刀时,彻底确认了,这把刀跟法医推断的凶器水果刀可以说完全一致!

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个地方出现一把与案件推断凶器完全一致的水果刀,陈默几乎可以断定,这把刀就是苏雨晴案件的关键凶器!


狂风裹着暴雨还在持续敲打着铁皮棚顶,密集的鼓点声不绝于耳。

陈默握着这把沾满泥水的水果刀,指尖微微发颤——周浩的背影早已消失在雨幕中,而刀刃上的反光却像一把冰锥,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凶器居然是这么出现的,那凶手到底是谁?”

这下子就奇怪了,这件凶器谁都可能捡到,那岂不是谁都可能是凶手了。

反而是原始持有者周浩最不可能是凶手。

法医报告中根据伤口推断的凶器信息与这把刀完全吻合,但周浩的动机却显得支离破碎。

母亲的重病、甚至他仓皇离去时的神情,都在指向一个“迫不得已”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的孝子形象。

陈默深吸一口气,将刀子丢回到原处,并缓缓退到了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角落潜伏了下来。

当了多年刑警,这点隐蔽调查的能力还是有的。

如果说凶器出现在了这个位置,那凶手很有可能会在22:30到23:00之间经过这里,并且在不小心的情况下发现它。

毕竟附近暂时没有其他人,自然不可能有人看到周浩的刀掉到了泥水中,除非是有人路过不小心捡到了。

陈默等待时,虽然雨夜行人不像平时那么多,还是会有人不时在雨幕中穿过。

防水表跳至22:35时,铁皮棚顶被暴雨砸出的密集鼓点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响彻频率更高了。

陈默蜷缩在违章建筑的阴影里,雨靴下的积水已漫过脚踝。

他盯着泥水中的水果刀,刀刃在闪电中忽明忽暗,像一条蛰伏的毒蛇。

巷口突然传来玻璃瓶碎裂的声响。

一个佝偻的身影踉跄着撞上墙根,冲进了遮雨棚内,浓重的酒气混着腐臭味立即在整个遮雨棚内弥漫了开来。

流浪汉摇晃着走到了周浩掉刀的位置,结果他只是抬起脚踢翻了刀旁一个此时已经灌满了水的易拉罐,沾满泥浆的布鞋重重碾过刀柄——刀刃“咔”地陷入泥泞,他却浑然不觉,只嘟囔着摸向附近的垃圾堆。

翻找了一会后,见到居然有半瓶残酒,他当即大喜过望的提着半瓶残酒走出了遮雨棚。

陈默的指尖扣紧砖缝,直到那人摇晃着消失在雨幕中。

很显然这人不是。

22:47电瓶车在水中疾行,挤压起水帘撒向两旁的声音传入了陈默的耳中。

外卖员猛刹在遮雨棚中,防水服上的反光条在黑暗中划出荧绿弧线。

他跳下车查看导航,靴底却不慎踩中刀背,整个人一个出溜滑直接栽倒在了泥水里。

“妈的,哪来的破刀!”

看清害自己滑倒的罪魁祸首,他咒骂着从满是泥水的地上爬起身,将刀刃踢进排水沟缝隙,溅起的污水糊住了整把刀身。

对于外卖员陈默倒没有太在意,因为外卖员犯案的可能性还是比较低的,毕竟他们的订单完成情况都是有记录的。

根据订单完成的时间点和距离,很容易就推算出他们的行动路线和消耗的时间。

所以比较好查,如果真的是外卖员犯案,早就查到了。

只是这个外卖员把刀踢的这么偏僻,还被污泥盖住了,这要是再想被人无意间碰到只怕是相当不容易了。

而此时距离死亡推定时间就仅剩下13分钟而已。

当然既然是推定时间,也不能说完全就可以锁定在22点30到23点之间,实际犯案时间是有可能扩大出这么窄的推定时间范围的。

但不至于扩大的太大就是了。

防水表的荧光在雨幕中跳至22:55。

巷口的积水倒映着无人成人用品灯牌破碎的红光,像一团凝固的血痂。

突然一道黑影从巷尾的违章建筑后闪过。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人穿着一件黑色雨衣,黑色口罩遮住半张脸。

他佝偻着背,雨靴碾过泥浆时发出黏腻的咯吱声,无意间走向被污泥覆盖的刀刃。

陈默看到黑影似乎注意到了刀子!

“终于……”陈默的喉结滚动,湿透的内衬紧贴着的肌肉绷紧如弓弦。

此时黑影蹲下身,他颤抖的指尖刚要触到刀柄,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上还残留着腐蚀性伤口愈合的伤痕——这和三个月前学校实验室中同学打闹间不小心撞翻烧杯,被洒出的硫酸灼伤的化学老师李岩手腕上伤口位置完全一致!

陈默突然快步走了出来。

赫然看到黑影正是学校的化学老师李岩,他正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遮盖着全身,陈默走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捡起了那把水果刀。

“怎么会是他?”陈默心中万分震惊。

因为李老师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即便因为学生的原因被灼伤了,他也是很和蔼的原谅了那两个打闹的同学,甚至还特意反向安慰了一下因为害怕闯出大祸而惴惴不安的两人。

他的风评一直都是非常的好,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他任何一点不是。

而且听说他在家,也是很尊重老婆的人,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是老婆说了算,十里八乡的就没人说过他坏话和他结怨过。

当初调查的时候也压根就没人会想着调查到他身上。

但是今天,亲眼目睹他捡起凶器的这一刻,陈默只感觉认知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一个所有人都认为的老好人,真的会是那个强暴苏雨晴未遂,最终将她一刀割喉的残忍凶手吗?

“他真的是凶手吗?”陈默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又摆在了眼前。

如果是他的话,也就能说通为什么在前面那一段没有光亮区域遇害的苏雨晴会没有逃跑的痕迹了。

因为在苏雨晴的眼中,李老师肯定也是一个可以信赖的老好人,所以不可能出现追逐的情况。

当他提出要用雨衣遮盖苏雨晴带着她去他的家中的话,这种说辞是很容易说服苏雨晴的。

因为众所周知李老师是个妻管严,他家里还有个老婆在,一个十里八乡都知道的老好人,一个对妻子唯命是从的男人,在女人眼中是几乎没有任何威胁性的异性。

也就很容易出现若是有女生在极度需要帮助的情况下,被他提出带回家交给师母照顾的提议的话,基本上是不太可能有女生会拒绝的。


李老师有着让人天然信任他的力量。

而当老好人突然翻脸行凶的时候,绝大部分的人第一时间应该都是愣住,而不是逃跑。

所以苏雨晴死之前几乎没有太多挣扎也是可以解释了。

一想到这里,陈默瞬间感觉无比的痛心。

但此时他又不能拿李岩如何,毕竟此时的李岩依旧还是那个十里八乡公认的老好人,他又没有犯案。

虽然基本上可以推论出李岩是真凶的诸多合理点了,但陈默还是不太相信这个摆在眼前的事实。

他尝试着利用刑侦技巧,来探探李老师这大晚上到底出门干嘛。

毕竟这深更半夜的暴雨夜,谁没事会跑出来闲逛,总得有点目的吧。

“李老师。”陈默走近后喊了一声。

听到喊声,李岩立即抬起了头来,看到陈默后明显有些意外,“陈默?你怎么淋成这个样子了?”

看到陈默浑身上下淋湿的不住滴水的模样,李岩立即关心问道。

“我出门办了点事情没想到雨下的这么大,就被困在这里了。”陈默笑了笑说道,随即眼睛微眯看向李岩问道,“李老师,你这么大的雨这大晚上的出来干嘛呢?”

问这句话的时候,陈默紧紧的盯着李岩的神情,但凡有任何一丝不对,他都可以察觉到。

结果他真的看到了李岩明显露出了一副犹豫和撒谎的表情。

“没什么,就是出来买包烟。”他笑了笑说道。

但是陈默知道,李岩根本就不抽烟,他是大众认知中烟、酒、赌男人三大嗜好中,除了酒必要的时候会喝点,平时基本上三不沾的好男人。

很显然,他撒谎了,可他为什么要撒谎?

他暴雨夜出来到底又有什么目的呢?

一时间陈默思绪很乱。

因为他很尊重的李老师居然被他发现可能是一个杀害无辜可怜女生的残忍凶手,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能。

“我这雨衣还算宽敞,要不你进来先避一下,我带你回家再把雨衣给你,你穿回家去。”李岩没有注意陈默黯淡悲痛的神情,继续一副老好人一脸和蔼的模样看向他说道。

真的是半点都让人看不出来他会是犯下残忍凶杀案的人。

可此时此刻除了李岩外,陈默已经想不到第二个可能性了。

特别是李岩还当着他的面撒了个谎。

他木讷的点了点头,钻进了李岩抬起的雨衣内。

两人拥挤间,李岩目光下意识的落到了旁边无人成人用品店前面的计生用品投币贩卖机上。

不过很快便移开了视线,一把搂住陈默的肩膀笑着说道:“只能先挤一下了,我家就在附近,很快就到。”

此时陈默已经没有心情回复了。

他的情绪正处在巨大的失落中。

因为他最不希望是真凶的人,居然有极大的可能,或者说几乎板上钉钉他就是真凶了。

在陈默如行尸走肉的状态下,两人很快就回到了李岩的家中。

不过在进门前,李岩突然取出手机发了一点什么信息出去,等失神的陈默注意到的时候,他已经收起了手机。

“我忘记带钥匙了,先等一下哈哈。”李岩见陈默看过来,当即呵呵一笑。

可是陈默刚刚贴着李岩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他腰间别着钥匙串。

这是李老师今天第二次撒谎了。

陈默越发觉得疑惑。

等待了一点时间后,房门才终于被人打开。

开门的是李老师的妻子素惠容,也是学校的化学老师,只是跟李岩教不同的年级。

听说两人曾经是学长和学妹的关系。

随着素惠容打开房门,陈默只见她此时真丝睡袍的腰带仓促间系得松散,领口斜斜滑向一侧肩头,露出锁骨下一截蕾丝镶边的吊带。

她耳边的碎发湿漉漉贴在颈侧,像是刚摘下发箍,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玫瑰精油。

玄关暖光从她身后漫出,陈默瞥见客厅茶几上歪倒的红酒瓶,瓶口插着的长柄火柴还燃着青烟,而本该摆着教案的沙发堆着一条皱巴巴的丝绸薄毯,毯角垂落的流苏正扫过地毯上散落的干玫瑰花瓣。

玄关处香薰蜡烛的柑橘香里混着未散尽的情欲气息。

瞬间陈默的脑海里豁然开朗,他的眼前诸多画面一闪而过,许多事情全都解释的通了。

他马上回想起了李老师掀起雨衣让自己钻进去的时候,曾经瞥了一眼成人用品店的方向。

当时陈默没有在意,此时结合师母的状态,结合李老师故意装作没有钥匙,特意取出手机发信息。

一下子所有线索串联出了一个清晰的行动轨迹。

李老师跟师母原本今晚准备甜蜜一下,结果发现计生工具用完了,所以他连夜冒雨跑出来购买。

结果恰好看到了路面积水,作为老好人的他,平时就好管这些事情。

他老习惯犯了,就找到了下水道旁边,发现有一把小刀阻隔在那边挡住了一堆杂物,使得堆积起了一个小堤坝,导致路面积水积蓄的水位高了很多,于是乎他才伸手去把那把刀给拾了起来。

最后才意外看到了自己的学生陈默,这时候他就不好意思再当着学生的面走向成人用品店去买计生工具了。

加上放心不下学生在这种大雨天被困在遮雨棚中,他便将陈默带回了家。

而由于素惠容应该是穿着情趣衣物等待他回家,所以他不敢直接开门,这才假装没带钥匙,先发了条信息告知素惠容给了她穿上睡衣的时间。

一下子陈默脑海里面,李老师所有一切的行为全都合理的串联了起来。

身为多年的刑警,这点推理能力还是有的。

“这位同学,怎么淋成这样了?快拿这条毛巾去擦擦。”

李岩发信息的时候就提前告知素惠容了,所以她开门的时候手里就拿着一条毛巾,当即递给了陈默。

“谢谢师母。”陈默没有喊素惠容老师,而是顺着李岩的辈分称呼,在他心里李岩还是很受尊重的。

接过毛巾道谢了一声后,这才擦起了头发。

一边擦头发,他一边心中更加疑惑了,如果李老师的撒谎是情有苦衷,如果他还是以前那个老好人,如果他的妻子正等着他回家恩爱呢,这样的人真的会在路途中突然对一个女学生见色起意,在强奸未遂的时候用随机捡到的小刀杀人跑路吗?

不管怎么想这个人整条行为动机链条都是非常松散和不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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