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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就罢官,我靠走路就能变强沈星河贾平章结局+番外

龙上云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大骊北凉王府“恭贺王爷得胜归来!”“草原一战,王爷斩首两万余级,震破敌胆,大大扬我北凉军威!”大厅之中,觥筹交错,恭贺之声不绝于耳。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王爷,臣清河郡守贾平章,要参凉州刺史沈星河!”“王爷率军出征期间,其专权擅政,结党营私,大肆搜刮,鱼肉百姓,致使北凉四郡民怨沸腾!”“恳请王爷量罪裁夺,予以严惩,以平北凉群臣之愤,以安四郡万民之心!”此言一出,大厅中热烈的气氛顿时凝固。群臣武将,脸色纷纷为之一变,目光望向大厅左侧。最上首的文臣席位后,坐着一名一身青衣的俊朗青年。即便身处宴席之间,依然手不释卷,拿着一本泛黄古籍,目光平静的品读着。脸上神色波澜不惊,仿佛对外界的气氛变化并没有丝毫察觉。正是清河郡守口中,那专权擅...

主角:沈星河贾平章   更新:2025-06-09 16: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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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星河贾平章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就罢官,我靠走路就能变强沈星河贾平章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龙上云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骊北凉王府“恭贺王爷得胜归来!”“草原一战,王爷斩首两万余级,震破敌胆,大大扬我北凉军威!”大厅之中,觥筹交错,恭贺之声不绝于耳。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王爷,臣清河郡守贾平章,要参凉州刺史沈星河!”“王爷率军出征期间,其专权擅政,结党营私,大肆搜刮,鱼肉百姓,致使北凉四郡民怨沸腾!”“恳请王爷量罪裁夺,予以严惩,以平北凉群臣之愤,以安四郡万民之心!”此言一出,大厅中热烈的气氛顿时凝固。群臣武将,脸色纷纷为之一变,目光望向大厅左侧。最上首的文臣席位后,坐着一名一身青衣的俊朗青年。即便身处宴席之间,依然手不释卷,拿着一本泛黄古籍,目光平静的品读着。脸上神色波澜不惊,仿佛对外界的气氛变化并没有丝毫察觉。正是清河郡守口中,那专权擅...

《开局就罢官,我靠走路就能变强沈星河贾平章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大骊

北凉王府

“恭贺王爷得胜归来!”

“草原一战,王爷斩首两万余级,震破敌胆,大大扬我北凉军威!”

大厅之中,觥筹交错,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王爷,臣清河郡守贾平章,要参凉州刺史沈星河!”

“王爷率军出征期间,其专权擅政,结党营私,大肆搜刮,鱼肉百姓,致使北凉四郡民怨沸腾!”

“恳请王爷量罪裁夺,予以严惩,以平北凉群臣之愤,以安四郡万民之心!”

此言一出,大厅中热烈的气氛顿时凝固。

群臣武将,脸色纷纷为之一变,目光望向大厅左侧。

最上首的文臣席位后,坐着一名一身青衣的俊朗青年。

即便身处宴席之间,依然手不释卷,拿着一本泛黄古籍,目光平静的品读着。

脸上神色波澜不惊,仿佛对外界的气氛变化并没有丝毫察觉。

正是清河郡守口中,那专权擅政,祸乱北凉的罪臣沈星河!

主位之上,一身紫色蟒袍,相貌威严的北凉王眉头微皱,沉声说道:

“今日宴会,不谈政事,一切事情明日再说。”

“恳请王爷严惩罪臣沈星河,不然臣长跪不起!”

贾平章重重一头磕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又有数名文官离席,在其身后跪倒一片,附和大喊:

“恳请王爷严惩罪臣沈星河!”

看见这一幕,其余群臣无不色变,意识到了今日之事绝不简单。

沈星河也终于将目光从书籍中移了开来。

却没有看那些跪倒的群臣,而是平静的望向北凉王。

面对跪倒一片的群臣,以及沈星河的目光,北凉王李骥眉头紧紧皱起,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

半晌后才目光一凝,沉声说道:

“星河出任凉州刺史五年,所得政绩,有目共睹,我北凉能有今日之盛,星河功不可没!”

“但百官谏言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本王在外领兵数月,刚刚返回,此事还需从容查办。”

“暂且免去沈星河凉州刺史之职,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处置。”

说完,将目光转向沈星河,露出一个无奈眼神,流露出的含义十分明显:

不是本王不想保你,实在是群臣死谏,我也很难办啊。

看着李骥那真挚无比的无奈眼神,沈星河心中冷笑不已。

他能在短短五年时间里,帮助李骥将北凉从一个民生凋敝,百废待兴。

内有朝廷虎视,意欲削藩,外有草原各部群狼环伺,随时都可能覆灭的弱小藩镇。

一步一步,经营发展到今日的物富民丰,兵强马壮。

又岂会看不穿这么拙劣的演技?

若没有他这个王爷在背后授意,这些只会见风使舵的文臣们,又怎么敢如此硬气的弹劾自己?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虽然沈星河一直以来,都很明白这个道理。

但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如今,北凉不过刚成气候,李骥就迫不及待的卸磨杀驴了。

心胸气量如此狭窄,注定难成什么大器。

沈星河眼神之中,露出几分淡淡的讥讽之意,目光缓缓扫过大厅。

厅中群臣表情各异,那些刚才跪在地上,要求李骥治他罪的文臣,有好几人眼神闪躲,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最终,沈星河的目光,落在对面武将首席,那一袭白衣,英姿飒爽的女子身上。

李凤仙!

李骥的义女,也是自己的未婚妻。

只见其绝美的容颜之上,没有丝毫意外表情,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而李凤仙见沈星河久久没有回李骥的话,纤眉顿时微微皱起,语气清冷的提醒道:

“沈星河,还不快点叩谢王恩。”

谢恩?

你们踏马,把屎喂老子嘴里了,还要让老子说好吃?

不是当年九顾草庐请老子出山的时候了?

什么我得先生,如鱼得水,什么海枯石烂,永不相疑。

那些话都当屁放了?

沈星河心中暗暗冷笑一声,长身而起,整理了一下衣衫,目光平静的看向李骥,淡淡说道:

“臣本布衣,躬耕于田亩,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五年之前臣出山时,曾与王爷定下约定,襄助王爷练兵兴业,守境安民,让凉州百姓不再流离失所。”

“如今,凉州四郡已有雄兵十万,仓廪殷实,微臣也该到功成身退之时了。”

此言一出,厅中群臣顿时哗然,无不惊讶。

李骥脸色也是一变,这才想起,当年请沈星河出山之时,确实曾有过这个约定。

但这五年来,凉州在沈星河治理下蒸蒸日上,如日中天,他早已将当年的一切都忘在脑后。

也正因为沈星河将凉州治理的太好,致使许多百姓感恩戴德。

只知道沈星河这个刺史,而不知道自己这个北凉王,才会令他心生不满。

虽然这五年来,沈星河一直都安守本分,从来没有结党营私,更无任何逾越之举。

但他还是觉得,放给沈星河的权力太大了,需要借机敲打一番。

以彰显自己的地位与威严。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计划才刚刚实行第一步,沈星河竟然直接就提出辞官还乡了。

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让你站起来给我敬杯酒,你直接把桌子掀了?

你沈星河就那么金贵,仗着功劳居功自傲,打不得骂不得了?

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王上?

李凤仙也眉头皱起,一双凤目望着沈星河,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最初李骥同她商议,要找机会打压沈星河的时候,她还觉得没有必要。

担心这样会不会太伤他心了。

现在看来,义父的决定果然没错。

这沈星河虽然饱读诗书,胸怀大才,但未免太恃才傲物,目无尊上了。

不过对你稍加惩处,便直接以辞官相胁。

你若辞官归隐,那与我的婚约该当如何?

就算你心中有气,但为了我,难道连这点委屈都不能受吗?

李凤仙脸上罩了一层寒霜,站起身来,一脸失望的对沈星河道:

“沈星河,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若无义父知遇之恩,又岂会有你的今日?”

“何况,义父不过暂时革去你的官职,待查明真相后,自会还你公道。”

“难道你堂堂丈夫,连这点器量都没有吗?”

我去你的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

但求念头通达,坦坦荡荡,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

我有器量,可容山海,凭什么受你们的鸟气?!

而且,你身为我沈星河的未婚妻。

见我蒙受不白之冤,不站出来帮我说话也就算了,反而带头指责,这是什么道理?!

明目张胆的PUA?

沈星河心中冷笑,表情依然平静无比,淡淡说道:

“郡主说的没错,在下出身寒门,一介布衣,既无器量,也无大志。”

“多年以来,仰仗王上器重,诸公相助,侥幸办成一些事情。”

“深感自身才疏学浅,能力不足,今日正式请辞还乡,诸公安立,再不相逢!”

说完,大步转身,向大厅外迈步而去。

那群刚才还跪在地上,言辞激烈,弹劾沈星河的文臣们,顿时纷纷都傻眼了。

啊?

不是,你真走啊?

你要走了,整个凉州,四郡之地,那么大的一个摊子,靠谁来撑?

谁又能撑?!


“沈星河,你当自己是何身份?!”

“凉王大殿,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一名武将突然大喝,离席而起,挡在了沈星河面前。

眼神之中杀机毕露,目光冷冷的盯着沈星河,挡住了沈星河去路。

沈星河抬头看了此人一眼,认出是北凉军中威望颇高的一个青年将领。

名为袁玉山,爱慕李凤仙多年。

但因为沈星河的存在,李凤仙对他向来不理不睬,故而对沈星河极为妒忌。

此时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时机,直接挺身出来,为难沈星河。

沈星河目光平静的望着袁玉山,并未动怒,也没生气,只是在心中默默记数:

“三、二、一。”

下一秒钟,李骥压抑怒火的声音果然从身后传来。

“让他走!”

李骥脸色阴沉的长身而起,目光冷冷望着沈星河的背影,沉声说道:

“沈星河,不要以为本王没了你就不行,我北凉人才济济,离了谁都转!”

“你今日只要跨出这扇门,本王便与你恩断义绝,休想再登本王门庭!”

恩断义绝?

求之不得啊!

天大地大,我沈星河何处不可安身立命?

真以为你这北凉王府,是什么天下仅有的宝地不成?

沈星河闻言,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笑意,大步向殿门外走去。

“沈星河,我李凤仙看错你了,想不到你堂堂男儿,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望着沈星河离去的背影,李凤仙眼中失望之色愈发浓郁,面如寒霜的冷冷道:

“今日,你若踏出殿门之外,我李凤仙便与你解除婚约!”

呦呵~

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啊!

沈星河心中一喜,直接头也不回,一步踏出殿门之外!

顿觉凉风席面,海阔天高。

天空之中,竟然飘起了晶莹的雪花,整片大地一片银白。

“谁言天公不好客?满天风雪送一人!哈哈哈哈!”

沈星河手持书卷,仰天大笑,大步走进风雪之中。

大殿之中,满座群臣,目光全部望向殿外。

看着那道腰背挺直如同苍松的身影,在漫天风雪中渐行渐远,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条脚印,顿时纷纷动容不已。

无论文臣还是武将,在这一刻,无不被那道身影上透出的文人风骨深深折服。

“谁言天公不好客?满天风雪送一人……,真是好诗啊。”

一名文臣喃喃低语,下意识的感慨出声,马上被身边人拉了一把,这才注意到李骥那铁青的脸色。

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噤若寒蝉,惶恐低下头不敢说话。

“关上殿门,接着奏乐,接着舞!今日不醉不归!”

“就算没有他沈星河,我大凉依然是大凉!”

随着殿门轰然关闭,殿内气氛,很快再度热烈起来。

只有李凤仙一个人,孤身坐在席位之间,脸如寒霜,越想越气。

他就这么走了?

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

虽然我说了要与你解除婚约,恩断义绝,但只要你低头认错,回头求我,我还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的。

可你直接头也不回,大步离去,这是什么态度?

沈星河你算什么男人?!

不远处的另一张席位后,袁玉山看着李凤仙自从沈星河离去后,便如同寒霜一般的冰冷脸色。

顿时拳头紧紧攥起,眼中露出一抹杀机。

沈星河,你算什么东西?

竟然敢让郡主动怒,你真该死啊!

……

从凉王府出来之后,沈星河低头看了眼手中的那本书籍。

孤身立在风雪之中,默默的读完了最后一页。

世人只知道他酷爱读书,手不释卷,学识渊博,有经天纬地之才。

却没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一个穿越者。

从穿越的那一天起,脑海深处,就有一道与自己相貌相同的神秘小人。

并且有一个念头在心间回响:

读万卷书!

他每看一本书,那小人便长大一分,如今已经有了三寸多高。

直至此刻,沈星河终于看完了万卷书!

顿时感觉一股沛然文气,从自己体内喷薄而出。

感觉整片天地自然,都前所未有的亲和起来。

仿佛可言出法随,以这股特殊文气,引动天地自然之力,施展一些特殊神通。

“这是……传说中的浩然正气?!”

沈星河目光顿时一凝,露出几分惊喜之色。

穿越过来这么多年,他早已知晓,这个世界并不是普通的凡俗王朝,而是存在修炼之说。

世人可以习武修炼,从而获得强大实力。

人迹罕至的群山深处,更有能餐霞食气,御剑飞行的仙人隐居。

一些学识渊博的鸿儒学者,通过长年累月的读书格物,更能养出浩然正气。

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实力堪比武道强者!

不过,古往今来,能养出浩然正气的鸿儒大贤,可称得上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而且普遍年龄很大。

一般来说,至少也要在五十岁以后,才有可能有所成就。

沈星河今年不过二十六岁。

虽然已读了万卷书,但与那些学识渊博的鸿儒相比,依然还是差了太多。

如此年纪,便修出了浩然正气,若传出去,绝对足以震动天下!

“难道这就是我的金手指吗?”

沈星河目光一亮,露出几分欣喜之色。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那与他相貌相同的三寸小人,从盘膝中站起身来。

一幅看不见尽头的漫漫长卷,在其面前徐徐展开。

长卷表面,笼罩着一层朦胧雾气,似有千万里的锦绣山河、琼楼宫阙,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一道信息,浮现在沈星河脑海之中:

行万里路!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沈星河喃喃说道,若有所思,一步踏出。

脑海中的那个小人,同样跟随着他的动作,抬腿向前,踏出一步。

小人脚步落足之处,顿时亮起一点金芒!

与此同时,沈星河清晰无比的感受到。

一股沛然无比的雄浑力量,从自己丹田中生发而出。

“这是……武者真气!”

沈星河目光顿时一亮,露出喜出望外之色。

要知道,李凤仙曾给他详细检查过身体。

称他是十分罕见的武道废体,注定无法修炼武学。

然而此刻,自己丹田之内,竟然生出了武者真气!

要知道,丹田之中修出真气。

可是武者修行登堂入室,达到一品境界的正式标志!

即便天赋出众的武道天才,也至少要下数年苦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才有可能跻身这一境界。

而沈星河仅仅一步踏出,就直接从一个不能修炼的武学废体,一跃成为一品武者。

“如此进境,匪夷所思!”

沈星河眼中闪过一抹异芒,接着继续向前迈步。

每一步踏出,丹田中的真气都疯狂暴涌,修为境界,随之激增

二品

三品

四品

五品

……

接连九步连续踏出,修为直达武道九品!


“武道九品!”

感受着自己体内奔腾涌动的强大修为,沈星河眼中,露出一抹激动之色。

要知道,九品武者在凡俗中,绝对算得上一方高手了!

继续往上,便是后天、先天、宗师、大宗师。

直至传说中的陆地神仙!

沈星河满怀期待,继续向前踏出一步。

然而修为境界,却并没有再继续提升。

眸光顿时微微一闪,结合之前脑海中那“行万里路”的提示,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看来,并不是每迈出一步,修为就会有所提升。”

“而是需要达到一定步数,或是走出一定距离,才能触发机制,获得修为。”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吗?”

“很好。”

“刚穿越时年龄太幼,后来又入了北凉幕府,俗务缠身,不得自由。”

“现在正好一身清闲,可以仗剑远游,好好去看一看这座苍茫天下,锦绣河山了!”

沈星河心情大好,挥手拒绝了迎上来的轿夫。

直接踏着满天风雪,徒步返回自己府邸。

一边行走,一边观想脑海中的那幅图卷。

只见自己每走一步,脑海中的那个小人,便也跟着向前迈出一步。

同时,那遮蔽图卷的重重迷雾,也会向后缓缓散开。

显露出的画卷图案,正是自己周围的景象。

并且,每次小人脚步落下之后,都会在画卷中留下一个金色的脚印。

无数脚印连成一串,汇成一条金色细线,穿行在绵延的图卷之间,将自己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记录下来。

沈星河的府邸与北凉王府距离很近,他在雪中信步前行,很快便回到府门前。

距离不多不少,刚好一里。

沈星河脚步踏入府门的一瞬间,顿时感觉身躯一震。

一股雄浑无比澎湃真气,从气海内爆发而出,修为达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后天境界!

达到后天境界之后,沈星河感觉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了一样。

感知变得比以前更加敏锐。

整个世界,都变得更加清晰了起来。

如果凝神分辨的话,甚至能清晰听见每一片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

沈星河喊来管家,把自己辞官还乡的事情告诉了他。

让他把府中所有下人都召集起来,把府中剩余的银两给众人分发了,打发他们各自回家。

自己则是回到房间里,收拾了几件衣物,几本书籍,包成包袱。

将一把挂在墙上,装饰用的宝剑摘下来,佩在腰间,直接大步走出房门。

“公子。”

沈星河刚刚出门,一名身姿窈窕,面容清秀,身穿大红衣裙的婢女便走了过来。

如同一朵娇艳无比的花朵,在冰天雪地中凌寒盛放。

正是沈星河的贴身婢女,红袖。

她楚楚可怜的望着沈星河,眼圈微红的恳求道:

“奴婢早已没了亲人,此生惟愿追随公子,侍奉左右。”

“公子此去山高路远,无人照料怎么能行?带上红袖吧。”

沈星河目光从红袖身上淡淡扫过。

以前他没有修为,看不出来,直至今日才终于看出。

这位服侍了自己数年的贴身侍女,竟赫然是一个隐藏的九品高手!

好一个北凉王李骥,原来从请自己出山的第一天起,就开始往自己身边安插眼线了。

“还是不必了。”

沈星河拍了拍红袖的肩膀,淡淡说道:

“一个如此年轻的九品武者,留在北凉,比跟在我身边更有前途。”

红袖娇躯顿时一颤,一双美眸微微睁大,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见沈星河转身欲走,马上喊道:“公子稍等。”

说完,转身一路小跑而去。

片刻之后去而复返,取来一件白色的貂裘披风,帮沈星河披在身上,认真系好。

然后又从自己怀里,取出一个温热的酒葫芦,放到沈星河手中,美目泛红的叮嘱道:

“公子,天寒地冻,饮酒可以暖身。”

“我已经派人帮您备好了一马,还有这些银子……”

沈星河摇头叹息一声,伸出手掌,将红袖一头梳理整齐的秀发揉乱。

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虽然此时已经知道,她是李骥派来监视自己的,但五年时间朝夕相处,要说没有感情也是假的。

看在主仆情分上面,最后叮嘱了她一句:

“李骥并非英明之主,凉州又处四战之地,我走之后,若无其他贤才辅佐,早晚必然招致大祸。”

“若有办法,你也尽快从凉州脱身,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说完,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捏了捏红袖的脸颊。

哈哈一笑,大步而去。

只留下红袖一袭红衣,孤身立于风雪之中。

像一只被主人遗弃,天大地大,却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宠物。

望着沈星河挺拔的背影远去,美眸之中,流露一抹凄然之意。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她早已深陷于北凉这一潭泥淖之中,想要脱身谈何容易?

至于找个好人家嫁了。

“见识过公子这般人物,奴婢心中,又怎么还能够容下别人呢?”

……

沈星河从府门中走出之后,看见了红袖命人给自己准备的马匹。

高大威武,神骏非凡,一身皮毛乌黑发亮,四蹄却是洁白如雪。

乌云踏雪,绝世良驹!

马背之上,搭着两个沉甸甸的包袱,也不知里面都装着什么。

沈星河直接翻身上马,将酒葫芦递到嘴边,喝了一口。

烈酒入喉,顿时一股暖流升起,驱散了周身的寒意。

轻夹马腹,策马前行。

一人、一马、一葫酒、一把剑

于漫天的风雪之中,向遥远的江湖行去。

前行途中,沈星河观想脑海。

发现那张图卷上的神秘小人,竟然也骑上了马。

在徐徐展开的图卷之上,留下一串金色的马蹄印。

沈星河策马前行,很快就出了凉州城,距离城墙越来越远。

不知不觉,行走距离,就达到了十里之遥。

马背之上的沈星河,身躯突然微微一震,修为竟然再做突破。

后天入先天!

“照这样的趋势下去,百里之后,岂不是将直接晋升宗师境界?”

沈星河心神微震,动容不已。

要知道,宗师级武夫,已然是当世一流,足以开宗立派的绝顶强者了。

即便放眼整个大骊王朝都没有多少。

二十六岁的宗师,更是凤毛麟角,古今罕见!

有如此强横的修为傍身,天下之大,自己何处不可去得?

此一去如鸟上青天,鱼入大海,再也不受羁绊了!

沈星河心中顿时一阵畅快,忍不住想放声长笑。

就在此时,目光突然微微一凝。

只见前方路途风雪之中,突然间出现了一道身影。

其一身黑衣,面容冷酷,怀中抱着一把长剑,挡在前方道路中央,拦住了沈星河的去路。


“你是何人?”

沈星河勒马停住,望着前方道路中央,那抱剑而立的黑衣男子,眉头微挑,沉声问道。

“无可奉告。”

黑衣男子表情冷漠,目光犀利如同刀锋,死死的盯住沈星河。

“来杀我的?”

“知道就好。”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鑶啷”一声,拔剑出鞘。

脚步重重一跺地面,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朝沈星河疾冲而来。

三尺青锋寒芒耀眼,刺穿雪幕,向沈星河胸膛刺来。

“不自量力!”

沈星河冷哼一声,眸绽冷光。

一身浩然才气,冲天而起,随着他这一声冷哼,在半空中奔流汇聚。

刹那之间,凝聚成一把光芒耀眼的神秘古剑。

剑锋染血,铮铮而鸣,散发出苍凉无比的冲霄战意。

铮吟一声,激射而出。

“才气化形,唇枪舌剑!”

黑衣男子瞳孔一缩,心神震骇,露出深深震撼之色。

赶忙挥动手中兵器,试图格挡。

“铿!”

黑衣男子手中之剑,直接应声断为两截。

神秘古剑势不可挡,在黑衣男子脖颈间一个飞绕。

黑衣男子惨叫一声,直接便是身首分离,倒在地上。

一股股殷红的鲜血,从脖颈伤口中流淌而出,转眼间浸染了大片雪地。

远远看去触目惊心!

这黑衣男子不过是一名九品武者,沈星河甚至都不需要动用先天境界的武者修为。

只需动用刚刚修成不久的浩然气,化作唇枪舌剑,就能轻松将其斩杀。

“想不到,才气化形,威力竟然如此巨大。”

“如果全力施为的话,以我此刻拥有的浩然之气,实力大约相当于后天境界的武者。”

沈星河喃喃暗道。

说完之后,目光突然瞥向侧方身后,一片寂静无声的树林中。

目光平静的淡淡道:“回去告诉王爷,恩已断,义当绝。”

“在下既已辞官返乡,便无需他派人相随保护了。”

“若再跟随,休要怪我剑下无情!”

说完,朝那片山林中目光深深的瞟了一眼。

然后一拽马缰,策马前行。

绕过那黑衣男子的尸体,向前方风雪中飞奔而去。

至于地上那具尸体,他并没有仔细检查。

既然此人被派出来干刺杀这种脏活儿,身上肯定不会带任何能表明身份的物品。

即便真有,也很有可能,是为了误导自己才故意放在身上的。

不过,他能够如此精准的把握时机,拦在路上,截杀自己。

说明幕后指使之人,定然是刚才在凉王府中参与宴会之人。

至于究竟是谁,有很多人都有动机,沈星河一时间没有头绪,也懒得去猜。

反正,只要自己修为够高,便可无惧一切!

如果对方适可而止,就此打住,沈星河也懒得去劳心费力将其揪出来。

但是如果不知好歹,还敢再来。

那沈星河就会让他明白,死字究竟是怎么写的!

沈星河离开后不久,一道身影,从他刚才目光所望的树林里闪身出来。

来到那具倒在路中央的尸体旁,在其身上几处部位检查了一遍。

然后马上起身,展开身形,速度如同离弦之箭,向凉州城方向疾驰而去。

两炷香后

正在宴席间接受群臣恭贺,欣赏歌舞的北凉王李骥,突然收到了手下递来的一张小纸条。

将手中的酒杯放下,漫不经心的将其展开,目光随意扫过纸条上的文字,双眼瞳孔顿时一缩。

“什么?沈星河竟然修出了浩然之气!这……怎么可能?!”

看着纸条上白纸黑字的几行小字,李骥瞬间呼吸急促。

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心中掀起滔天骇浪。

要知道,凉州四郡地处北方,与塞外胡夷连年征战,民风彪悍,血性十足,但却缺少教化。

向来为中原王朝所不齿,视为尚未开化的蛮夷之地。

虽然自从沈星河出山以来,五年时间,呕心沥血,将凉州四郡治理的百业兴旺,兵强马壮。

令他这个北凉王,得以在朝堂上挺直腰杆,渐渐地有了话语权。

无论何人见到了他,都要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但是李骥心中清楚,那些自命清高的京官朝臣们,依然打心眼里瞧不起他。

他们目光深处,那如看蛮夷的鄙夷目光,令李骥如芒刺在背,。

多年以来,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在凉州四郡兴办学业,教化万民,彻底为凉州摘掉蛮夷的帽子。

甚至曾经三下江南,纡尊降贵,亲自登门,想重金聘请一位天下知名的饱学鸿儒,来凉州开设书院,讲学授课。

结果压根就没有人愿意来。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自己身边,近在咫尺的地方,竟然就有这样一位大儒!

而且,沈星河才多大年纪?

年仅二十六岁,就修出浩然之气的儒道名士,即便放眼古今也没有几位!

假以时日,成就定将不可限量,足以一手托起凉州文运!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惊世骇俗,足以改变凉州命运的惊世大才。

就在刚刚不久之前,竟然被自己亲手放走了。

要是早就知道如此,别说敲打沈星河了。

就算是把沈星河当成干爹一样供起来,他也心甘情愿,万万不能够放他离开啊!

“该死!”

李骥脸色瞬间阴沉无比,肠子都快要悔青了,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

直接将桌上的酒杯震翻,酒水溅了整个桌面。

恨不得马上起身,去将沈星河追回来。

但马上就深吸口气,强行止住了这个冲动。

不行,我可是堂堂的北凉王啊!

刚刚才说了要与沈星河恩断义绝,若现在就马上返回,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传出去后,让本王还怎么做人?!

可恶!

沈星河,你既然修出了浩然之气,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本王?

你眼里究竟有没有我这个王爷?!

“如此大才,绝对不能让他离开凉州!”

李骥拳头缓缓攥紧,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果决之芒。

之前,他之所以肯放沈星河辞官离去。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在气头上,觉得今日之北凉,早就已经兵强马壮,今非昔比。

即便没有了沈星河,也一样能蒸蒸日上,保持强盛。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在沈星河身边,安排了红袖这个眼线,以及有人暗中监视。

这一明一暗两重手段,如同两根系在风筝上的丝线,将沈星河牢牢拴住。

而丝线的另外一头,时刻攥在他的手中。

就算沈星河飞到天边,也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他反而可以趁此机会,从容布置,用各种手段消磨沈星河身上的傲气、棱角。

最终让他乖乖低头,卑躬屈膝,重新回到自己身边,老老实实当一条听话的狗。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沈星河竟然靠着读书万卷,修出了传说中的浩然之气。

再也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可以随意拿捏的文弱书生了。

更是在短短时间内,就接连斩断了自己绑在他身上的两条丝线。

从自己手中,一只随时能收回的风筝,变成了一只真正的雄鹰。

只要离开凉州地界,就将彻底脱离掌控,再也不受到自己约束了!

直至此刻,他终于感觉到有些慌了,眼神之中寒芒涌动,

“就算你修出了浩然气又能如何?只要还在凉州地界,就逃不出本王手心!”

“北凉王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让你尝尽万般苦头之后,跪在地上,求着回到王府中来!”


沈星河从凉州城离开之后,沿着官道一路南下。

策马奔出百里之后,丹田气海一阵沸腾,无数朴实无华的武学感悟浮现心间。

正式进入宗师境界!

要知道,宗师境界的武者,放眼整个大骊王朝,也不超过百人之数。

是真正意义上的绝顶强者!

至于26岁的宗师武者,更是闻所未闻,或许翻遍茫茫史书,能够找出几个人来。

无一不是震古烁今,威名响彻历史长河的的超绝人物!

达到这一境界之后,沈星河的底气更足,知道自己算是彻底安全了。

有宗师境界的武学修为,外加儒家浩然之气护身。

即便北凉王将麾下最强的高手派出来追杀自己,沈星河也有信心,能从对方手下逃出生天。

而且,按照沈星河对李骥的了解,他也不会干这么蠢的事情。

现在多半,还没有对自己彻底死心。

会在自己出凉州之前的路上,给自己下一些绊子,还想将自己掌控在他的手中。

但他现在只知道自己修出了浩然之气,却不知晓,自己已经拥有了宗师境界的武学修为。

“即便真有千难万险,我自一剑斩之!”

沈星河眼神之中满是自信,一人一马,潇洒南下。

为李骥效忠的这几年,沈星河大部分时间都深居简出。

世人皆知北凉王帐下,有一位胸怀韬略,谋计百出,堪称王佐之才的年轻谋臣,却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相貌。

因此沈星河一路南下,出入城镇,并未引起什么反响。

这天傍晚,天空中又飘起了大雪。

沈星河途经一座荒山深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原本以为只能在荒野中露宿一晚了。

突然发现,远处一座山头上有一座小庙。

于是沈星河马上策马赶去,终于在日暮时分,来到那座山头之上。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山神庙。

推开庙门走入其中,庙中神像已经倒塌,供桌和房梁角落缠满了白色的蛛网。

庙顶破了几个大洞,寒风吹过,带起呼呼的呜咽声,向破庙里挂灌着冷风。

“虽然破败,好歹算是个遮风挡雪的地方。”

沈星河点了点头,干脆将马也牵了进来,拴在一根柱子上面。

然后来到那已经倒塌的山神像前,向山神虔诚的祷告了一番。

跟山神老爷商量完后,抽出长剑把供桌劈了,把破碎的供桌当成木柴点起火来。

生起火后,到马背上的包袱里取出干粮和一本书,回到火旁借着火光。

一边吃饭,一边读书。

深夜时分,庙外风雪愈发大,突然一道身影推开庙门,闯了进来。

沈星河抬头看去,只见来人是一名身着淡紫长裙,裹着一件披风的妙龄女子。

容颜清丽,妩媚动人,两只眼睛水汪汪的,似会说话。

目光盈盈的望着沈星河,开口问道:“公子,小女子为风雪所阻,深夜迷途,可否在庙中借宿一晚?”

“姑娘请便。”

沈星河淡淡的扫了那女子一眼,便将目光收了回来,重新放到手中的书上。

那女子在火堆旁坐了下来,将披风脱下,展露出曼妙的身姿曲线。

隔着火光,悄悄朝沈星河打量了几眼。

望着沈星河那英俊脸庞,美眸顿时微微发亮,不着痕迹的舔了舔嘴唇。

娇躯缓缓凑近沈星河身边,呵气如兰的幽幽问道:

“公子,你看的是什么书呀?”

沈星河头也不抬,随手从身旁地上抓了根胡萝卜,扔进那女子怀里道:

“自己玩儿去,别来烦我。”

“啊?”

女子表情顿时一僵,抓着那根又粗又长的胡萝卜,嘴角微微抽搐几下。

纤眉微蹙的看着沈星河,恼然说道:“你把我当成妓女了?”

“你总不能让我昧着良心说你是良家妇女吧?”

“那不一样,妓女是卖身的,我是自愿给的。”

“哦,我明白了。”

沈星河抬起头来,看向那名美艳女子:“妓女是被逼迫的,而你是自己犯贱。”

“你……”

女子顿时当场破防,将手里的胡萝卜一把掰断,脸上现出狰狞之色。

恶狠狠的瞪着沈星河,气急败坏的咬牙喝道:

“臭小子,本来还想与你玩乐一番,再送你上路。”

“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姑奶奶就让你好好知道一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面目狰狞的嘶吼一声,山神庙中,顿时刮起阵阵阴风。

十根指甲快速变长,转眼之间,变成触目惊心的猩红利爪,朝沈星河迎面抓来。

“何方妖孽?胆敢伤人!”

就在此时,山神庙外,突然传来一声断喝。

“嘭”的一声,破旧庙门应声而开。

一道剑光从庙门外呼啸而来,朝那紫衣女子激射而去。

女子脸色顿时一变,赶忙闪身躲避开来。

接着,庙门口处人影一闪。

一名身穿粗布衣衫,气质粗犷,满脸大胡子的道士,身周裹挟满天风雪,从庙门外闯了进来。

“臭道士!敢坏老娘好事!”

紫衣女子娇叱一声,眼中闪过冰冷杀机,利爪如钩,划破虚空,朝那虬髯大汉扑了过去。

虬髯大汉丝毫不惧,右手双指并拢成剑,在左手掌心中飞快描画。

转眼之间,画出一道神秘符箓,掌心翻开对准那名紫衣女子。

顿时一阵耀眼的赤红光芒,从他掌心喷薄而出,朝那紫衣女子迎面射去。

在那光芒映照之下,紫衣女子浑身上下顿时腾起阵阵黑烟,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快速转身逃出门外。

“妖孽,哪里逃?”

虬髯大汉冷哼一声,掣剑在手,二话不说追了出去。

沈星河正要跟出去看个究竟,然而才刚走到门边,那大汉竟然以比刚才快数倍的速度又冲了回来。

脸上满是慌乱之色,二话不说关起庙门,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纸符箓拍在门上。

“这位道长,你这是怎么了?”

“坏了!捅了女鬼窝了!”

虬髯大汉急促无比的说了一声,马上将身后包裹摘下,摔在地上。

二话不说打开包裹,熟练无比的从里面取出朱砂、毛笔。

笔尖之上蘸满朱砂,飞快无比的在破庙门窗上,绘制起一道道复杂无比,意义难明的神秘符箓。

沈星河心中好奇,究竟是什么阵仗,竟能将这个出场方式拉风无比,看上去就本领不凡的道士都吓成这样。

迈步走到庙门前方,透过门缝向外看去。

只见庙外风雪之中,阵阵阴风浩荡席卷。

一只只脸色发青,面容扭曲的狰狞女鬼,口中发出凄厉嘶吼,朝山神庙嘶吼冲来。


“卧槽,真是捅了女鬼窝了!”

看着庙门外那数量众多的一大群女鬼,沈星河顿时脸色一变,觉得自己也应该帮点忙。

于是赶紧走到马旁,从包袱里翻出毛笔砚台。

毛笔之上蘸满浓墨,提笔来到庙门旁边,也要学着虬髯大汉的样子,往庙门、梁柱上写点什么。

虬髯大汉见此情形,顿时一愣,惊奇问道:“这位公子,你也通晓符篆之道?”

“不懂,但是在下也想略尽绵薄之力。”沈星河如实说道。

“……”

虬髯大汉顿时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那群女鬼已经冲到山神庙外,开始冲击破庙门窗,试图寻找破绽,冲进庙中。

阵阵阴气冲击之下,本就年久失修,破败不堪的山神庙,顿时剧烈晃动起来。

如同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塌。

虬髯大汉脸色一变,也顾不得和沈星河说话。

马上加快速度,出笔如风,手臂几乎挥出残影。

在破庙的门窗墙壁,四面八方,绘制下一道道神秘无比的朱砂符篆,用以加固破庙,抵御众多女鬼冲击。

沈星河提着蘸满浓墨的毛笔,来到一扇窗户前面,正要落笔,突然露出几分迟疑。

“写什么好呢?能驱鬼除魔,震慑妖邪的文字……”

“有了!”

沈星河目光一亮,心中很快有了答案。

马上将浩然之气贯注笔尖,手臂挥动,运笔如风,在那扇窗户上飞快的书写起来。

虬髯大汉心中好奇,想看看沈星河究竟写了什么?

回过头来,定睛一看,看见沈星河狂草书写的那些文字,嘴角顿时就是一抽。

这小子写的是什么东西?

妖魔鬼怪快离开!

妖魔鬼怪快离开!

这特么是哪门子的咒语?!

要知道,符篆之道博大精深。

需要精气神高度统一,汇聚一身精气神意,凝于笔尖,按严格的规则作画。

才能沟通天地,召劾神鬼,显化种种莫测微能。

你以为是小孩子涂鸦,随便写写画画,就能抵挡住外面的妖魔鬼怪了吗?

开什么玩笑?!

虬髯大汉嘴角抽搐,心中无语到了极点。

然而,下一秒钟。

两名女鬼裹挟阴风,从窗户外扑击而来,试图破窗而入,闯入进来。

沈星河写在窗户上的几行字眼,顿时绽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如烈阳般灼热滚烫,令那两名女鬼口中发出凄厉惨叫,慌不择路退散开来。

“卧槽?!”

虬髯大汉顿时目瞪口,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眼中满是懵逼之色。

什么情况?

这小子难道是道祖转世吗?

毫无任何章法可言,乱七八糟胡写一通,还踏马的真的有用?!

“不对,他所用的并非是我道门符篆之法,而是儒门的浩然之气!”

“原来如此,儒门君子口含天宪,言出法随,文章诗歌皆能杀敌,泼墨落笔自成神通,这就能够说得通了。”

“能够说的通个鬼呀?”

“能修出浩然之气的鸿学大儒,少说也得是50岁往上的老头子吧?”

“这小子看起来不过才20出头,就算打娘胎里开始读书,一共才读了多少年?这就修出浩然气了?”

“开什么玩笑?难道他是文圣转世?!”

虬髯大汉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不过有了沈星河的帮助,他承受的压力也大为缓解。

两人一番忙碌下来,很快便将整座神庙的所有门窗、墙壁、梁柱都写满了符箓、文字。

外面那群女鬼,虽然不断鼓动阴风,冲击神庙,但却再也无法撼动神庙分毫。

风雨不动安如山!

虬髯大汉深深的松了口气,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满面风霜的沧桑脸孔上,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笑容,向沈星河道:

“太好了,有了兄台相助,这些没有成气候的女鬼,绝对无法攻入庙中。”

“只要成功撑到天亮,天地阳气升腾之时,就能找到这些女鬼的寄身之处,让她们魂飞魄散了!”

听见虬髯大汉的话,沈星河顿时脸色微变,嘴角抽搐。

看虬髯大汉的眼神,宛如看一个身上插满了旗子的老将军,无语的道:

“兄弟,这话可不兴乱说呀,你知道你这话在我们故乡叫什么吗?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插旗子呀。”

“插旗子?什么意思?”

虬髯大汉顿时一愣,有些疑惑。

但下一秒钟,他突然间脸色大变,霍然扭头看向庙外:

“不好!竟然还有只大个儿的!”

话音未落,突然一股汹涌无比的浩荡阴风,如惊涛拍岸般席卷而来。

神庙墙壁、门窗之上,所有文字、符箓齐齐放光,却依然挡不住这恐怖无比的阴风冲击。

破旧的山神庙摧枯拉朽,顷刻之间爆碎开来,整个屋顶,直接被恐怖的阴风吹翻。

沈星河只觉一阵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视线再度清晰之时,已然身处一座院墙高耸的庭院之中。

庭院前方是一座阁楼。

周围高墙和阁楼的廊檐之上,悬挂着一盏盏殷红如血的大红灯笼,散发出渗人的血色光芒。

阁楼之上,众多女鬼簇拥之间,站立着一道格外高大的身影。

其满头长发高高盘起,身穿一件绿色长袍,浓妆艳抹,是一名中年女子的相貌。

居高临下,俯视二人。

然而张口之后,发出来的却是粗犷无比的男子声音。

“凭你二人,那点微不足道的微末道行,也想逃出本座掌心?”

“既然来了,那便留在我这府中当花肥吧!”

话音落下,大袖一挥。

顿时从其衣袖之中,伸出一条条扭曲无比的翠绿枝蔓,朝着两人席卷而来。

“妖魔鬼怪,休要猖狂!”

虬髯大喊怒喝一声,双手猛然结印掐诀。

身后长剑顿时“嗖”的一声冲天而起,在其头顶天空之中,分裂成为九道剑光。

随着大汉手中剑诀朝前一指,九道剑光呼啸破空,气势如虹,将迎面射来的一条条枝蔓绞成粉碎。

阁楼上站立的一排女鬼,也都纷纷腾空而起,张牙舞爪,朝着两人飞扑而来。

沈星河神色一凛,不敢怠慢。

马上拿出毛笔,在左手砚台中蘸满浓墨,然后直接笔走龙蛇,在虚空中飞快无比的书写起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沈星河大笔挥动,挥毫泼墨,两句诗文在虚空中快速成型。

周围天空之中仿佛飘起了凛冽冬雪,一股悲壮苍凉的肃杀之气,瞬间笼罩整片庭院。

一名白衣仗剑的侠客虚影在虚空中浮现而出,手握长剑,高歌而行,带着一往无前的悲壮气息。

一剑斩出,直接将首当其冲的一名女鬼生生从中劈为两截。

其余女鬼纷纷色变,眼中流露恐惧之色。

然后,沈星河挥毫不停,又接连在虚空之中,写下一句句流传千古的霸气诗文。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诗文写成了一瞬间,万丈金光刹那绽放!

一名名身披黄金甲胄的精悍骑兵,从虚空中奔腾而出,铁骑突出,刀枪铮鸣。

散发出一往无前的杀伐之意,杀向那十几名妖艳女鬼。

雪亮枪锋突刺横扫,杀的女鬼们花枝乱颤,惨叫连连,向那阁楼上站立的中年女子高声求救:

“姥姥,快点救救我们!”

被称为姥姥的中年女子脸色一变,也没有想到沈星河的实力竟如此强大。

仅仅凭借两首诗文,就杀的自己麾下培养多年的女鬼们溃不成军,招架不住。

顿时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冷芒,两只大袖用力一甩。

霎时之间,庭院之中阴风大作。

一条条扭曲的枝叶藤蔓,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铺天盖地,朝沈星河与虬髯大汉绞杀而来!

虬髯大汉顿时脸色大变,赶忙伸手入怀,掏出两张黄纸符箓扔向空中

两张符箓刹那燃尽,化作两团熊熊燃烧的赤色火焰,向着四周席卷开来,将大片伸来的树枝焚烧成灰!

沈星河脸色一变,提起毛笔,正要再度落笔成诗。

就在此时,他手中所握的那支毛笔,突然之间扭曲变形。

竟也变成一条鲜活藤蔓,朝他手腕缠绕而来。

沈星河脸色一变,赶忙甩手将那支毛笔扔了出去。

“没有了笔,我看你还怎么写诗?”

中年女子哈哈大笑,发出粗犷无比的大笑声。

“谁跟你说,作诗一定要用笔的?”

沈星河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了眼那中年女子。

胸膛之中,浩然之气翻腾涌动,负手站在庭院之中,直接大声朗诵起来: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随着一句句慷慨激昂的诗文词句,从沈星河口中吐出,瞬间引发天地共鸣。

原本愁云惨淡,阴风惨惨的庭院中,突然间响彻起金戈铁马的喊杀之声。

仿佛来到了一片黄沙百战,马革裹尸的激烈战场。

密密麻麻无数铁骑,从虚空中奔腾而出,挥舞着锋利的刀枪剑戟,悍然杀向四面天空。

像那些遮天蔽日,疯狂蔓延,朝两人绞杀而来的的根茎藤蔓纷纷斩碎。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喝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随着最后一个字眼,从沈星河口中吐出,庭院四周所有藤蔓,全部都被砍杀干净,重新现出朗朗夜空。

这惊人无比的一幕场景,直接把虬髯大汉给看呆了,两眼发直的喃喃道:

“这就是有浩然之气在身的文人实力吗?比传说中还要离谱!”

姥姥则被彻底激怒,脸色变得狰狞无比,发出一声凄厉嘶吼。

瞬间一阵阴风席卷,化作一株十几丈高的巨大槐树,突兀的出现在庭院之中。

粗壮无比的树干需要树人合抱才能围起,巨大树冠遮天蔽日。

一道道面容扭曲,痛苦无比的阴魂之影,在树冠阴影间徘徊游荡,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吼声。

“不好!这老妖婆显露出真身了,我们快逃!”

虬髯大汉脸色一变,闪身来到沈星河身边,。

一把拽起沈星河的胳膊,就欲带他冲天而起,逃离这座可怕宅院。

然而两人的身形才刚刚冲起,地面便是轰然破碎,一根根粗壮的根茎从地下伸出。

快速缠绕住两人的脚踝、双腿,将两人生生的拽回地面。

接着,那阴槐树冠剧烈摇动,滚滚阴气在虚空中奔流汇聚,凝聚出一张似男似女的狰狞脸孔。

光冷冷的俯视着沈星河,用半男半女的诡异声音,凄厉无比的嘶吼道:

“本座生平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的狗屁诗词,文章道理。”

“定要将你舌头拔掉,剥皮拆骨,痛苦折磨百日百夜而死!”

说完,猛然嘶吼一声。

一条粗壮无比,裹挟着无尽阴风的粗壮枝干,枝叶纵横铺天盖地,朝着两人缠绕而来。

“完辣,要死要死!”

虬髯大汉顿时脸色大变,眼中浮现惊恐之色。

但沈星河脸色却丝毫未变,反而嘴角扬起,悠然笑道:

“你不喜欢诗词文章?那早说呀,我也略懂一点拳脚功夫。”

说完,伸手握住腰间佩剑,微微用力,一把抽出。

然后一剑斩落而下!

“唰!”

霎时间,一道雪亮剑芒照耀天地,势如长虹,立劈而下。

直接一剑将那株粗壮无比的巨大槐树,生从中劈成两半。

天地间浩荡吹袭的滚滚阴风,刹那之间停滞下来,然后如风卷残云般转眼散尽。

这一座阴风惨惨的神秘庭院,也如同被烈火舔舐的画卷般,飞快无比消散开来。

转眼之间,整片天地,重新恢复原本模样。

漫天飞雪,从天空中纷扬洒落,飘落在已然破碎崩塌,一片狼藉的山神庙里。

一棵粗壮无比的巨大槐树,从树干中间生生裂开,倒在地上。

一道道身体虚淡的阴魂野鬼,在树冠间来回穿梭,发出幽幽的呜咽之声。

“鑶啷”

沈星河收剑回鞘的声音清脆无比。

虬髯大汉顿时身躯一震,回过神来。

脖子僵硬的扭过头来,目瞪口呆的看向沈星河,就连声音都颤抖了:

“宗宗宗……宗师级武者?”


“唰!”

“唰唰!”

凉王府内,一座庭院之中。

李凤仙身穿一套宽松的白色武服,在庭院中腾挪闪跃,将一杆长枪挥舞的呼呼生风。

哪怕早已累的胸膛起伏,白皙的脸庞上挂满汗珠,但却依然紧咬牙关,奋力舞枪。

似乎要用这种方式,来宣泄心中的不满情绪。

直至最终,手中长枪终于承受不住她越来越大的力道,“啪”的一声,应声而碎。

李凤仙才终于停下,将碎裂的枪杆扔到地上,饱满胸脯起伏不已,眼中满是恼然之色。

已经整整半个月了!

沈星河,你究竟去了哪里?

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难道真要与我一刀两断吗?

还是要我一个女子,不顾身份脸面的去主动找你?

就算那天我情绪激动,说了一些过分的话,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但是退一万步来讲,难道你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一声不响的就消失不见,你究竟算什么男人?!

李凤仙越想越气,饱满胸脯起伏不已,手掌一伸,沉声喝道:

“再拿枪来!”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有人回应,两条纤眉顿时皱起,扭过头朝身后看去。

看见身后站着的人影后,目光顿时微微一愣,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义父?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了有一会儿了。”

李骥微微一笑,目光看着李凤仙道:“以你后天境界的修为,却没察觉到我的脚步,说明根本心不在焉,是在想星河吧?”

“谁…谁想他了?”

李凤仙冷哼一声,咬牙说道:“那个没良心的混蛋,就算回来跪着求我,我也不会见他一面!”

“呵呵,口是心非,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对你的心思岂会不知?”

李骥呵呵一笑,对李凤仙语重心长的道:“星河此人确为当世大才,却有一个读书人都有的通病,就是太过恃才傲物。”

“此次辞官对他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让他多吃一些苦头,磨去身上棱角之后,才会知道敬畏为何物,日后更加容易驾驭。”

“可他现在人都不知哪里去了,还谈什么日后呢?”

“呵呵,你放心吧,本王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任他离开凉州呢?”

“早已经安排好了一只百年树妖,在他前路之上设伏等候,将他擒住,给他一些苦头尝尝。”

“什么?”

李凤仙闻言顿时急了,眼中浮现担心之色,赶忙问道:

“星河一介文弱书生,体弱力虚,万一落入妖魔之手,如何能够承受的住?”

“义父您如此安排,会不会真伤到了他?”

此时此刻,她还全然不知沈星河已经修出浩然之气的事情,在她眼中,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受伤肯定是会受的,若不吃一些真正的苦头,又怎么能彻底磨尽他身上的那股傲意?”

李骥眼底深处,露出一抹隐藏极深狠辣之芒,柔声安抚李凤仙道:

“但你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那只树妖绝对不会伤他根本。”

“只会将他擒拿之后,日夜折磨,让他饱尝世间痛苦。”

“待他身上棱角彻底磨平,深陷绝望中的时候,再由你亲自率人将那树妖斩杀,把他从绝望深渊中解救出来。”

“到那时候,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将会彻底无可取代,即便日后你们成亲,你也能掌握更多的话语权,牢牢驾驭住你的夫君。”

“这便是权御之术,也是驾驭人心之道!”

“凤仙,你是本王的义女,日后要为本王分忧,也该是时候学习一些这方面的手段了。”

听完李骥话语之后,李凤仙眸光顿时微微闪动,眼中闪过一缕异芒。

对于李骥所说的什么权御之术,御人之道,她是一点没听进去。

但李骥说用这种方法,能牢牢驾驭住沈星河,却是令她心动不已。

事实上,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沈星河开始,她便对沈星河一见倾心,发誓此生非沈星河不嫁。

但她与寻常的女子不同,身为武者,更是一名领兵大将,性格强势到了极点。

哪怕在男女感情中,也依然想占据上风。

不想被沈星河压在身上,反而希望将沈星河压在身下,让他乖乖听自己的。

正因如此,半个月前,才会同意李骥借故打压沈星河的计划。

此时听见李骥的计划,眸光顿时一阵闪动,内心深处喃喃暗道:

“星河,这次就暂且委屈一下你吧,虽然你会吃很多苦,但这也都是为了你好。”

“待我将你救出之后,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的。”

李凤仙点了点头,同意了李骥的方案,然后问道:

“义父,你确定都安排好了,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吧?”

“放心吧,此事本王亲自布局,绝对万无一失,不会发生任何意外。”李骥信心满满的道。

话音刚落,突然一名侍卫急匆匆走进来,将一张纸条递到李季手中。

立即展开纸条一看,顿时手指颤抖,脸色大变:

“这……怎么可能?”

“义父,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凤仙好奇问道。

“沈星河,沈星河他,竟然杀了那只树妖,从我的埋伏里逃出去了!”

“什么?”

李凤仙顿时一愣,眼中满是不能相信:“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啊!”

“若无义父派人保护,就连一伙寻常山匪,都能将他轻松拿下,怎么可能斩杀拥有数百年修为的强大妖物?”

“情报中提及,他身边多了一个四十多岁的虬髯道士,极有可能是此人出手,杀了树妖。”

“那只树妖天赋异禀,又有数百年的道行在身,实力堪比先天武者,那道士能将他斩杀,难道是宗师级的人物不成?”

“凉州境内,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位强者?本王竟然都不知道!”

李骥顿时震怒无比,将那张纸条死死的攥在手心,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李凤仙也眉头紧皱,沉声说道:“义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派其他人在他前路上设伏吗?”

“来不及了。”

李济无奈叹息一声,摇头说道:“他身边有那神秘高手守护,除非派宗师级的强者出手,否则根本难以奈何。”

“但宗师级别的强者,整个凉州也没有几位,而且位置分散各方。”

“没有人能赶在他离开凉州之前,再绕到前面将他截住了。”

最终,李骥叹息一声,沉声说道:“算了,这件事情我会另作安排,你暂时就不用管了。”

“三个月后,三公主会在京城召开一次书剑茶会,遍邀天下青年才俊,谈文论武。”

“接下来几个月时间,你就不要管军中杂务了,安心闭关提升实力,然后率队前往都城。”

“到时候在全天下的才俊面前,展示我北凉的武力!”

“另外,多带一些金银珠宝,如果遇到可造之材,统统招来北凉,为我所用!”

“是!”

李凤仙双手抱拳,肃然领命:“凤仙绝对不负义父所托!”


“这里就是骊京城啊。”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两道风尘仆仆的身影出现在骊京城高大的城门之外。

仰望前方,高耸威严的城门楼,眼神之中露出惊叹。

正是从凉州一路南下,远道而来的沈星河与燕赤霞二人。

“燕兄,走起,哥们儿带你去吃大餐!”

沈星河哈哈一笑,牵着马匹,与燕赤霞一同走进了这座历史悠久的六朝古都。

半个时辰后

两人出现在骊京城中最负盛名,号称天下第一酒楼的望江楼,一间装饰典雅的隔间里。

窗外就是滚滚骊江。

远处开阔江面之上,银光粼粼,船只往来,一只只水鸟在空中翱翔。

形成一幅天地广阔,自然和谐的优美景致。

看着面前桌上,满满一大桌子琳琅满目,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精致菜肴。

燕赤霞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却是没有敢动筷子,而是望向对面的沈星河,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这一桌子饭菜要多少银两啊?”

“也没多少,大概就200多两吧。”

“什么?200多两?!”

燕赤霞差点没直接把眼珠子瞪出来:“你身上有那么多银子吗?”

“当然没有啦,就是因为银子花光跟你蹭了好几顿饭,才答应带你吃一顿大餐做补偿的嘛。”

“你没银子还敢来这种地方,而且还点这么多菜?”

燕赤霞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脸狐疑的盯着沈星河:

“你不会是想带着我来吃霸王餐,吃完后就脚底抹油开溜吧?燕某堂堂丈夫,岂能做此无耻之事?”

“你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啊?老老实实的把心放肚子里吧。”

沈星河哈哈一笑,道:“我现在是没有银子,但是等我们吃完饭,就会有人给我们送来银子了。”

“什么意思?难道你在骊京城有朋友?”

“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就只管吃就是了。”

沈星河一边说话,一边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味。

“嗯,这鲈鱼做的当真不错,肉质细腻,鲜美无比,味道那叫一个地道。”

“不愧是名闻天下的望江楼!”

说完,又将筷子伸向了另一盘菜,夹到口中细细品味,脸上满是满足之色。

为了等沈星河答应的这顿大餐,燕赤霞昨天中午之后就没有吃饭,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此时,面对一大桌子美味佳肴的诱惑,终于忍不住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先吃了再说!

点了这么一大桌子菜,总不能白白浪费了吧?

于是一路风餐露宿,饥肠辘辘的两个人,开始对着一桌菜肴,风卷残云的扫荡起来。

虽然两人在隔间里,但是以两人的修为,也能清晰听见外面大厅里面,客人们谈论的声音。

大厅之中人声嘈杂,众多食客们谈论最多的话题,自然离不开马上将要举行的书剑茶会。

“此次书剑茶会,三公主亲自出马主持召开,天下青年才俊云集,实在是十年难遇的空前盛况!”

“听闻的名剑山庄当代传人易风行,三年之前就已突破后天境界,又在剑林中悟剑三年,已然尽得名剑山庄剑法精髓,号称名剑山庄百年以来最强传人,昨日已经到了骊京城中!”

“要趁此次书剑茶会的机会,孤身问剑天下英杰,磨砺自身剑道。”

“据说北莽草原之上,也出现了一位天赋卓绝的武学天才,由两位大宗师亲自教导,传授绝学。”

“数年之前,便已败尽草原同辈,连许多老辈强者都无法与之争锋,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来?”

“还有北凉女兵仙李凤仙,虽为女儿之身,但是巾帼不让须眉。”

“据传不但容颜出众,美若天仙,戟法更是出神入化,不日也将抵达京城!”

“听风楼天、地、人三榜中的人榜,罗列整片天下30岁以下,排名前百的青年高手。”

“不过许多青年高手此前一直潜心修行,并未出山,没有什么实际战绩,故而没有上榜。”

“恐怕此次书剑茶会之后,人榜的排名将会有巨大变动了。”

沈星河一边享用菜肴,一边倾听外面众人谈话。

听见人们谈论起自己以前的未婚妻,北凉女兵仙李凤仙,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就在此时,另外一间阁楼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充满不屑的蔑然冷哼:

“易风行的人榜排名,连前十都挤不进去,凭什么敢问剑天下英杰?”

“至于什么北莽天骄,区区一介蛮夷莽夫,能懂什么高深武学?”

“还有那北凉女兵仙李凤仙。”

“偌大凉州,四郡之地,古来多少英雄豪杰?如今却需要靠一个女人出面,扛起大旗,更是可悲,可叹。”

人此话语一出,整个大堂,瞬息之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无数目光,纷纷望向那个包间方向。

暗中猜测,包厢里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藐视天下英杰。

当然,也有人听不惯他的话语。

当即便有一名面容冷峻,身穿黑色武服的削瘦青年拍案而起。

手提长刀,走到那间包厢外面,冲着里面沉声喝道:

“阁下如此大的口气,想必定有惊人本领,在下凉州马文昭,今日领教阁下高招!”

说完,一身气势陡然爆发,就要大步闯进隔间。

“嘶~,竟然是九品武者!”

“马文昭,如此年纪就能拥有此等修为,绝非等闲之辈,此前竟然从未听过。”

“原来此人是凉州人士,怪不得会如此气愤,要与那隔间主人一较高低了!”

大堂众人议论不已,目光纷纷汇聚而来,想看看那隔间里面的主人究竟是何方人神圣?

然而,马文昭刚走到隔间近前。

隔间门口,一名身穿仆从打扮,相貌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青年,突然之间横跨一步,挡在门前。

伸出一只手掌,朝马文昭肩头按去。

“滚开!”

马文昭冷哼一声,眼中露出不屑之色。

肩头一震,一股劲力冲击而出,想震翻这个不自量力阻拦自己的下人。

然而,他肩头震出的劲力,落入对方掌心之中,顿时如同泥牛入海,消弭无形。

反而被对方一只手死死的抓住肩膀,神情冷漠的沉声道:

“我家主人正在用餐,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马文昭脸色一变,连续暗运几次劲力,都无法挣脱对方的手掌控制。

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心神震撼,失声喊道:

“后天强者!”


“后天武者!”

满堂食客瞬间哗然,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名一直站在包间门口,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仆从下人,竟然会是一名实力强横的后天武者。

用一只手就轻松制住了马文昭。

“连我家中一个仆人都打不过,你还没有资格见我们的面,滚吧。”

包间里的声音再度传出,充满了一股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傲然之意。

马文昭顿时脸色铁青,难看无比,但技不如人也无可奈何。

咬牙切齿,沉声说道:“马某今日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敢问阁下尊姓名号?”

“异日马某修炼有成,再登门讨教!”

“我看还是不必了。”

包间里那盛气凌人的傲然声音再度响起:

“你今日不是我的对手,日后也永远不会有机会。”

“只会被我越甩越远,连背影都遥不可及,没有资格知我姓名。”

“否则只会徒增执念,枉生心魔,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话语之中,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强大自信,与不加掩饰的轻蔑之意。

马文昭被气的浑身颤抖,脸色铁青,但却无可奈何。

只能重重冷哼一声,将今日耻辱记在心底,转身离去。

大堂中坐着的众多食客,目光纷纷好奇的望着那座包间,都想知道包间里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是从那包间之中,再也没有声音传出,只得纷纷收回目光。

没过多久,大堂中的议论之声,再度渐渐响了起来。

不过有了刚才的事情之后,众人的话题有所转变。

没有继续谈论年轻一辈中武艺高强的青年高手,而是转向其他江湖轶闻。

“听闻铸剑城每60年铸造一把的甲子神剑即将出世,不知会引出多少豪侠剑客前往争夺。”

“60年一度的焚山论剑又要开启,届时,又将是一场难得的江湖盛事。”

“每次甲子神剑出世之时,不但是武林江湖的盛事,更是一场文坛盛会。”

“将会遍邀天下文豪,为其赋诗赐名,不知这一次,又会涌现出何等的惊艳词句?”

“说起词句,古往今来,多少文人骚客登望江楼,临楼望江,即兴赋诗。”

“听闻南楚文坛出了一位青年才子,年少风流,才情无双,号称南楚诗仙,不日即将抵达京城。”

“已经放出话来,将会登望江楼,赋诗一首,欲以孤篇压千古!”

“什么?孤篇压千古?此人好大的口气!”

“此人口气的确不小,但确实有真才实学,我曾读过他的诗文,其文风飘逸,天马行空,确实可称得上才高八斗。”

“我大骊文坛,年轻一辈中,恐怕没有一人能与其相比。”

……

外面大堂之中,食客们来来往往,议论纷纷。

包间里面,沈星河和燕赤霞风卷残云,没多久便酒足饭饱。

沈星河将店小二从外面喊进来问道:“我听闻望江楼有个规矩,食客可以临流赋诗,若所作诗篇乃上流佳作,可以免除饭钱?”

“本楼确有这个规矩。”

店小二恭敬答道:“不过,诗篇是否满足要求,需要由本楼掌柜来评判才行。”

“那是自然。”

沈星河笑道:“去帮我取笔墨来吧。”

“是,请公子稍等。”

望江楼作为名满天下的一座楼阁,自古以来,无数文人墨客汇聚于此,凭楼望江,留下无数脍炙人口的名篇佳作。

许多文人毕生梦想,就是能在望江楼上,留下一篇属于自己的诗。

因此,望江楼里几乎每天,都有许多文人雅士,专门来此赋诗作词,楼中常备笔墨纸砚。

很快,那店小二便引着两名侍女,手捧文房四宝回到包间里。

两名婢女来到窗前,将一张空白横轴临江展开,一名婢女研好笔墨,向沈星河恭敬说道:

“请公子赋诗。”

沈星河微微一笑,长身而起,拿起毛笔,来到那张横轴前方,望着窗外江水滔滔,眼中浮现沉吟之色。

很快目光微微一凝,露出胸有成竹之色,笔尖落在横幅之上,开始提笔挥毫起来。

昔人已随江流去,此地空余望江楼。

江流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沈百星河胸有成竹,落笔如风,转眼之间,八句诗文一气呵成。

几名手持文房四宝的婢女,看见这几句诗文后,目光顿时微微亮起,眼中露出惊叹之色。

她们虽然只是婢女,但能在号称天下第一楼的望江楼工作,也都经过严格挑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因此一眼便能看出,沈星河这几句诗文的不凡之处。

而且,沈星河的书法也是飘逸灵动,潇洒无比,为她们生平所仅见。

“请公子稍等,小人马上将这首诗,拿给本楼掌柜品评。”

店小二向沈星河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带着几名婢女离去。

他们一走,燕赤霞顿时紧张的凑上前来,小声问道:

“沈兄,你这首诗究竟行不行啊?”

“我这首诗若是不行,那就没有什么诗能行了。”

沈星河自信无比,悠然笑道。

懂不懂什么叫“唐人七律第一”这五个字的含金量啊?

虽然沈星河这么说了,但燕赤霞还是不能放心下来。

什么诗文能抵两百两银子啊?

万一没达到人家望江楼的标准,两人岂不真成吃霸王餐的了?

所以不免有些担心,脸上表情忐忑无比,面对妖魔鬼怪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

很快,包间的门便被人推开。

一名身穿青色长衫,儒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拿着沈星河刚写的那首诗,满脸激动的走了进来。

满脸惊奇的打量了沈星河几眼,恭敬问道:

“在下望江楼掌柜温万全,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姓名就不必说了。”

沈星河道:“温掌柜就说,我这首诗能不能免除这一桌饭钱吧?”

“可以,当然可以!公子此诗气格高迥,浑若天成,为温某生平所仅见!”

温万全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惊叹与折服之意,向沈星河恭敬问道:

“在下想请公子亲自提笔,将此诗题于望江楼上,不知公子可否赏脸?”

“当然,不会白白劳烦公子。”

温万全一边说话,一边将身旁侍女捧着的托盘上盖着的红绸扯掉。

露出托盘上整齐码放的一锭锭金子,向沈星河恭敬说道:

“这百两黄金还请公子笑纳。”

一旁的燕赤霞顿时目瞪口呆,咕咚咽下一口唾沫,心神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不过一首诗文而已,不但免了这一大桌佳肴费用,竟然还要另付一百两黄金,请其题字!

这诗也太值钱了吧?!

沈星河却是丝毫也不意外,甚至反而觉得,区区百两黄金就想让自己题字,这掌柜的算盘也打的太响了。

不过,看在这诗本来也不是自己原创,以及望江楼名气的份上,还是点了点头,道:

“题字可以,拿笔来吧。”

“请公子随我来。”

听见沈星河答应题字,温万全眼中顿时露出惊喜之色,马上领着沈星河来到楼外凭栏望江的观景台上,开始挑选题诗位置。

许多食客,顿时纷纷惊奇不已,眼中露出讶然之色:

“这是要向楼上题诗?”

“望江楼建楼数百年来,无数文人墨客临流赋诗,然而能有资格将所作之诗题于楼上者却寥寥无几。”

“最近一次有人题诗还是数年之前,想不到,今日又有人获得了如此殊荣。”

“不知道是何方才子所作之诗?难道是那传说中的南楚诗仙来了?”

“谁知道呢?反正定然是难得一见的佳作文章!”

“走,快去看看,一睹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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