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房坐诊的老杏林摸着胡须道:“这些药材确实都有清肺止咳功效。”
等送走带刀的士兵,陈二牛眼眸微微闪了闪。
夜色渐深,陈二牛背着空竹笼回农院,秦意浓和荞儿早已在柴房里找出饼子果腹,又准备了一个水壶。
陈二牛关好院门,对主仆二人道:“走吧。”
陈二牛显然对路径很熟,他带着秦意浓和荞儿从后山前往浍河,他熟识的那个老翁就住在浍河边上一处木屋。
等到了木屋处,秦意浓就见一个戴着蓑笠的老翁正坐在船头。
秦意浓和荞儿对视一眼,心中皆有些雀跃。
只要上了船,夜深河面幽黑,她们便没了痕迹,陆淮川肯定以为她们还躲在会州城里呢。
“二位上船吧,”陈二牛伸手让出位置。
荞儿先上船,又转身回来扶秦意浓。
小船解了绳索,朝河中划去。
上了船不久后,秦意浓捻着指尖小药丸,她装作不经意的问:“陈公子应知晓我二人身份了,不怕郡守事后盘算吗?”
会州城那么大动静,陈二牛不可能不知道她二人的身份。
陈二牛闻言不疾不徐的笑道:“无所谓,反正我上没有老下没有小的,赚了贵人的银子去别处讨生活便是。”
秦意浓笑了下,对荞儿道:“给恩人倒杯水。”
荞儿颔首,从水囊里接出一小杯水递给陈二牛,陈二牛接过来一饮而尽。
约莫片刻后,见陈二牛昏昏欲睡,荞儿小声问夫人:“那船翁怎么办?”
秦意浓则盯着陈二牛垂落下来的手,掌心有厚茧,她猜的果真没错,她低声对荞儿道:“那陈二牛估摸是西羌扎在会州郡的钉子,他对我们两个弱智女流没设防,那老翁定也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人,西羌想把我抢回去给他们治病救人。”
“可他的发色眸色……”
“发色眸色皆可以改变,我在陈二牛家中发现了黑豆,黑豆磨成浆可用于染发,至于眸色想来他应该是羌汉混血儿,所以眸色随了汉人,这才会被留在会州郡作为探子,不易被发现。”
荞儿心有余惊,但觉得夫人言之有理,她故意放出去的消息是因为夫人查阅过西羌,西羌作为游牧异族居住不定随水草而居。
秦意浓是从后世而来,这游牧异族常饮生水,甚至牛奶羊奶,而这些奶里的布氏菌可是要命的,本来古代的人均寿命就短,西羌生存环境艰难,当然觊觎汉人的医者,这对他们来说是珍贵的资源。
所以这个消息传出去后,羌人才会出现在马场。
陈二牛自然也是,这么恰好的帮助她们安排了水路。
“那岂不是!”这船只最终会划到羌人手里!
“所以我们现在就得动手了。”秦意浓朝外看了眼,站在船头的老翁,他带着蓑笠,谁知道他是不是老翁,好在她身上药丸子多,还是有机会的。
“夫人,我们该怎么做?”
“你拿着这个,出去找机会把他弄晕,然后随便停靠河边扔下去。”虽然推下水最好,可秦意浓是现代人,她还无法做到杀.人灭口,扔掉最好。
荞儿点点头,掌心握着夫人给的药丸,她起身往外走,秦意浓听着她与那老翁搭话:“伯伯,还有多久能到渭河渡口?”
秦意浓两手合在身前,紧张的揉捏在一起,她也并非表面上那样镇定,自从马场逃离,她就始终陷入一种不安里,怕陆淮川追上来,也怕西羌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