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极其小心地探入、拨动过。
目光再下移,窗下角落的尘埃里,几点深褐色、细如针尖的木屑静静躺着,若非刻意搜寻,极易被忽略。
他屏住呼吸,用指腹小心地将其捻起,指端传来的不仅是木质特有的微涩感,更有一缕极其淡雅、却异常独特的沉静香气,与大殿内残留的普通香火气息截然不同——那是沉香木独有的印记。
“昨夜……可曾听见什么异常响动?”
王捕快转向瘫软在地、犹自喘息的庙祝,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庙祝浑浊的老眼费力地转动着,干瘪的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艰难地挤出破碎的字句:“深……深更半夜……万籁俱寂时……似乎……似乎远远传来几下‘嚓嚓……嚓嚓’的声响,像……像锯木头的声音?
老朽……老朽当时只道是野风穿过老林子,呜呜咽咽的……未曾……未曾深想啊!”
他枯瘦的拳头懊悔地捶打着自己干瘪的大腿,浑浊的泪水顺着深刻的皱纹蜿蜒而下。
锯木声?
王捕快心中那根警觉的弦猛地一颤。
他的目光穿透庙门弥漫的烟雾,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投向古镇深处那条他熟悉的小巷。
能发出这种声响、又精于摆弄木头器具、熟悉各种工具的人,这镇上,恐怕只有那一个身影了。
李福家的木工坊,门板半开,浓烈而纯粹的松香、陈年木料和新鲜刨花的气息扑面而来,形成一种令人心神安定的独特场域。
王捕快推门而入时,李福正佝偻着背,全神贯注于一件繁复的雕花窗棂上。
他四十出头,身形精干,常年的劳作使得臂膀结实有力,古铜色的脸庞棱角分明,被风吹日晒刻下粗砺的痕迹,浓眉下一双眼睛却异常清亮专注,此刻正紧紧盯着手中刻刀在黄杨木上行走的轨迹。
他身上的粗布短褂沾满了各色木屑,袖口磨得发亮。
听闻佛像失窃的惊人消息,他猛地抬起头,脸上那专注平和的神情瞬间被惊愕和恐慌撕裂,血色刷地褪尽,手中的刻刀“当啷”一声脆响,掉落在脚边堆积如雪的刨花堆里,深深没入其中。
“佛……佛爷丢了?”
他失声叫道,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着木头,“这……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镇子的命根子啊!”
他下意识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