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裂出一道细缝。
尘埃落定时,救护车的警灯仍在闪,却听不见人声。
镜头摇向夜空—— 计时器停在 00:00,之后是一块空白屏幕,像被掐断的电视讯号。
计时器已经归零, 但冲击波仍在时间之外扩散。
爆风卷起一整面墙的尘沙,像铺天盖地的棉絮。
安娜耳膜嗡鸣,世界被按下静音键──只有心跳“砰、砰”在胸腔单线循环。
她本能地抓向地面,指尖触到一截布条:蓝色印章模糊,却仍能辨认停火协议的残角。
再旁边,萨姆趴在废砖下,半边肩膀染红,仍死死护着帆布袋。
“纸……别丢……”他用气音嘶哑地挤出两个字。
安娜点头,把残破文件塞进衣领,拖起萨姆向巷口爬。
灰尘落定,巨墙露出一道手臂宽的裂缝,可容单人侧身通过。
裂缝两侧,各有黑洞般的枪口—— 火鸟团红鸟臂章的游击队; 北岸人字形肩章的步枪兵。
中线无人区只剩一抹余火。
雷恩从装甲车废铁堆里爬起,头盔不知所踪,耳后血流蜿蜒。
他抬手示意停火,却发现无线电天线被炸得像烧焦的竹签。
游击队长(正是下午那位光头斥候)冷冷开口:“再向前一步,子弹直接谈判。”
“我们只要撤伤员。”
雷恩高举双手,“还有……医生。”
安娜扶着萨姆踉跄穿来,正面撞上雷恩。
雷恩怔住,这张带血尘却执拗的脸,他在三年前也见过——那次他把一个啼哭的小女孩从爆炸客车中抱出;那女孩背后,站着满脸泪痕的姐姐,正是安娜。
记忆如碎玻璃扎进脑海。
雷恩下意识伸手,但枪栓拉动声齐响。
“别碰她!”
光头斥候与北岸副排同时咆哮。
双方拇指扣在扳机,空气被汗味和火药味撑得发脆。
露西举起药箱挡在中央:“他是病人,她是医生,我是唯一还能缝合你们的外科手!
现在,谁想先死就开枪。”
没人扣动扳机。
裂缝处架起一块门板担架,安娜和露西并肩急救:露西剪开雷恩战友的腹甲,寻找出血点;安娜缝合萨姆破裂的三角肌;光头斥候递上止血带;北岸副排拆下急救包里的肾上腺素。
几只不同颜色的手,在一具具身体上来回交错,像给一颗摇摇欲坠的心做人工按压。
炮声忽远忽近,却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