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
“让孩子们知道,曾经有人试过停火。”
萨姆嗤笑:“纸张能挡子弹?”
安娜没有回答,只用钥匙打开柜子,搜刮出两盒麻醉剂、几支止痛针和一卷生锈缝合线。
“我拿走药,你留下协议随便垫茶杯都行。”
临走前她补了一句,“但别让它再次变成废纸。”
萨姆望着她冲出门口,扬起的尘土没入阳光。
他低头,再次读那行批注:“留给将来相信它的人。”
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微笑。
与此同时,灰墙另一侧的北岸前线指挥车里,雷恩排长合上战术地图。
耳机里将军的声音像铁锈摩擦:“雷恩,四十八小时内打通五公里清障走廊,彻底封死火鸟团的地道。
民间通讯杂音太多,行动代号——‘默音’。”
雷恩摘下耳机,指尖触到胸前那枚小小的蓝石吊坠。
那是妹妹生前寄给他的海玻璃,“等和平了,我们一起去看真正的海。”
他抬头,灰墙阴影正匍匐在晨光里,像一头冻硬的鲸。
安娜背着药箱跑回急救站。
路过废墟转角,她看见一面墙体塌陷,墙上残存一幅被火焰舔去半边的街头涂鸦:一个孩子举着风筝,线却断在天空。
风筝的尾巴飘动,恰好遮住涂鸦旁一句未烧尽的涂写: “风会回来——等墙倒下的时候。”
安娜没来得及细看。
她推开医院铁门,阳光正穿过被炸出的屋顶孔洞,落在两个等待麻醉的孩子身上——像天花板替他们点了一盏灯。
她把药盒贴在心口,低声说: “还好,你们等到。”
沙湾上午的日光总带着土黄色,仿佛透过一块蒙尘玻璃。
爆炸余烬尚未冷却,街巷里却开始流动另一种躁动的气味──油墨。
书店后院,萨姆从废弃学校拖来三台灰扑扑的复印机。
电源线接在柴油发电机上,马达咳喘几声后勉强转动,像一条被逼着跑步的老狗。
纸张源源而出。
第一页:蓝色印章依稀可辨; 第二页:角落咖啡渍扩大成棕色大陆; 第三页:墨鼓干涸,只剩一半文字。
“加点旧墨粉。”
萨姆朝安娜喊。
她刚缝完儿童的手臂,便折返书店,袖口还沾着血迹。
“真要散?”
她抬眼,“北岸的无人机只要扫到这玩意儿,书店会化成灰。”
“等它再炸一次,我也值回票价。”
萨姆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