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夏云早有准备,敏捷地后撤半步,红粥溅在雪白的被单上,像一滩触目惊心的血。
“哎呀,我辛辛苦苦做的早点!” 她故作惊讶,从床头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沾到的粥渍,“看来…… 您胃口不太好? ”
“他妈的,把她逮过来。”郑明远躺在床上,石膏腿吊着,却仍像条毒蛇般昂起头,阴冷地盯着温夏云。
护工王婶缩在墙角,粗糙的手指绞着衣服边。
她五十多岁了,背有些佝偻,灰白的头发用一根黑色发圈胡乱扎着。
“你聋了?”郑明远抓起床头的水果砸过去,苹果重重撞在她肩上,“不想干就滚!这个月的钱一分都别想拿!”
王婶浑身一颤。
她想起家里瘫痪的老伴,想起还在读大学的孙女。
全指着这份护工的工资。
她哆嗦着上前,枯树皮般的手碰到温夏云的手臂,又像飞速缩了回来。
“姑娘,” 她声音沙哑,浑浊的眼睛里蓄着泪,“对不住啊。”
温夏云反手握住她颤抖的手,摸到满掌心厚厚的老茧和一道陈年的烫伤疤。
“阿姨,他这是逼您犯罪。” 她轻声说,“您要是真动手拽我,我可以报警的。”
王婶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我……我不干了。”护工咽了咽口水,磕磕绊绊说道,“但是你要把昨天的护工费结给我。”
“还护工费?”郑明远仰躺在床上,“老子让你在这里混不下去!以后榕城没有一家医院敢收你当护工。”
王婶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枯瘦的手指突然像铁钳般扣住温夏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小姐!” 她几乎是哭着在温夏云耳边说,“我给您跪下了!您就、就顺着他一回吧。”
她粗糙的拇指在温夏云虎口下急促地摩挲,像在无声地道歉。
温夏云叹了口气,轻轻掰开护工的手指,“阿姨,松开手,我过去。”
郑明远得意地勾起嘴角,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温夏云站在他床边,冷着脸看他。
他一声嗤笑,伸起那条完好的腿,悬到床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蹭她的裙摆,“早这么懂事多好?来,自己坐上来。”
温夏云突然笑了。
满盆的粥泼出去时,时间仿佛凝固了。
郑明远的瞳孔缩成针尖大,嘴巴张成滑稽的O型。
“郑少爷,好吃吗?”
辣椒油在他昂贵的真丝病号服上晕开,像一记耳光。
“啊——!!” 郑明远的惨叫卡在喉咙里,双手胡乱抓挠着炙热的胸口,石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