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青雪裴慕珏的其他类型小说《夫人又美又飒,世子爷束手就擒吧顾青雪裴慕珏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好好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屋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顾青雪感受到身体上的重量,双手被男人一只手牢牢包裹住。手腕被压迫在床头,床幔晃动不停,遮住满床春色。毫无力气反抗,顾青雪不得已让自已变的柔软下来,惊雷骤然闪烁,照亮了男人眼尾的朱砂痣。一霎时,吞走了她所有的呼吸,遂一夜欢情……那夜后,顾青雪的小腹也日渐隆起,十月之后,一声啼哭在产房里响起。“哇——”顾青雪虚弱地看着不远处的奶娘,稚嫩的孩子不知所措地活动着手脚,小手握着她的手指。顾青雪展颜一笑:“把孩子抱来我看看……”“夫人,是个死婴。”奶娘冷冷地垂眼,低声开口。顾青雪惊坐起来,却又痛得栽了回去:“怎么可能,我听见他哭了,你把孩子还给我……”不等她从奶娘手里抢回孩子,房门突然打开,林悠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从奶娘怀...
《夫人又美又飒,世子爷束手就擒吧顾青雪裴慕珏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屋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顾青雪感受到身体上的重量,双手被男人一只手牢牢包裹住。
手腕被压迫在床头,床幔晃动不停,遮住满床春色。
毫无力气反抗,顾青雪不得已让自已变的柔软下来,惊雷骤然闪烁,照亮了男人眼尾的朱砂痣。
一霎时,吞走了她所有的呼吸,遂一 夜欢情……
那夜后,顾青雪的小腹也日渐隆起,十月之后,一声啼哭在产房里响起。
“哇——”
顾青雪虚弱地看着不远处的奶娘,稚嫩的孩子不知所措地活动着手脚,小手握着她的手指。
顾青雪展颜一笑:“把孩子抱来我看看……”
“夫人,是个死婴。”奶娘冷冷地垂眼,低声开口。
顾青雪惊坐起来,却又痛得栽了回去:“怎么可能,我听见他哭了,你把孩子还给我……”
不等她从奶娘手里抢回孩子,房门突然打开,林悠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从奶娘怀中抱过孩子,一只手抚摸着孩子的脸颊。
林悠是她的好姐妹,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就连父亲被三皇子陷害流放后,她也未曾如他人一般落井下石。
顾青雪却不知为何有些慌,但还是展开双手,提醒:“阿悦,把孩子给我,把孩子抱给我……”
“妹妹都要血崩而死,为何这般在乎一个死婴。”
林悠垂眸,脸上忽然绽放出冷冰冰的笑,松开手将孩子摔在了地上!
顾青雪眼前模糊,只看见一片血色缓缓从孩子身上流出。
“林悠!”顾青雪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护住那个了无声息的婴儿,但下 体疼痛,汩汩流出鲜红的血色。
真是血崩了……分明她生产前毫无难产的征兆,怎么林悠就知道她会血崩!
她望着林悠得意的表情,她抱着孩子整个人后背一寒,怒瞪着她:“林悠,你敢害我和孩子,书璟不会放过你的!”
“裴书璟?你真当书璟会真的要一个野种!”林悠笑了,得意地踩在顾青雪的肩膀上一脚踹去,“我告诉你,你这次血崩也是书璟让人下的药!”
剧烈的疼痛令顾青雪呼吸一滞,可如果孩子不是裴书璟的,那那一夜跟她缠 绵的又是谁?
林悠居高临下看着顾青雪,勾起嘴角:“不止如此,你爹通敌叛国的证据,是书璟亲手放进你爹书房的,你父亲在流放途中去世,真以为是意外吗?靖远将军府,与三皇子作对,早该亡了!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也该死……”
顾青雪双手抓着地面,指尖拉出一条条鲜红的血痕,以前所有的疑惑都重新得到解答,原来如此呀!
血液流逝越来越快了,她盯着怀中已经没有气息的孩子,一个字一个字声如泣血。
“林悠,裴书璟!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齐王府。
床上的女子突然惊醒,顾青雪捂着心口起身跑到镜子前。
如今,她母家将军府被查出通敌证据关押在天牢,所有男丁皆下了大牢等候判决,,而她因为与齐王府有婚约,被父母提前送 入王府跟着二夫人待嫁避难。
她看见镜中的自己,眉眼中仍是少时的明艳,没有那被婚事蹉跎的颓败,才惊觉那惶惶仍只是一场梦。可梦境里血液流逝的感觉真实得可怕,想到自己被林悠和裴书璟害死的惨淡结局,顾青雪握紧手心。
这真的只是梦吗?
忽然,帘外传来一道声音,“姑娘,奴婢来给您梳妆,一会儿要去老王爷院里用膳才能艳压四方。”圆脸的小丫鬟没有禀告就笑吟吟进门。
顾青雪听着这与梦中一般无二的话语,心下一沉。
难道梦中的事情都会应验?
“姑娘快些坐下,我们好生打扮。”清枝在旁边拿了一大堆首饰过来。
顾青雪脸色苍白,若梦中之事是真的,那清枝早已领了二夫人的吩咐,故意拖延让她误了时辰被责骂,再被二夫人以教导规矩为引子将婚约提前。
二夫人提前婚约,要的只是早些拿到她的嫁妆!好给他儿子谋取前程!
她家外祖父乃是顾南首富,母亲在家中是备受宠爱的幼 女,连带着她这个外孙女也格外受宠。
若非在梦里瞧见外祖父为让裴书璟提前婚约给了裴书璟万两黄金,她还当真以为裴书璟是谦谦君子,一片好心了!
也是定下婚约后,她被那个陌生男人莫名强占了身子,裴书璟却说是他自己没控制住句句哄骗。
她万万不可让这噩梦应验……哪怕落入教坊司,也决不能让这婚约提前!
顾青雪冷声开口:“画个淡妆即可,把我房间里那盒玉子棋拿过来,一会儿装好一起带过去。”
清枝没答应,反而岔开话题道:“姑娘貌美,怎么可以淡妆就行?”毕竟平时这位姑娘连重话都不敢说,她才不怕!
“是我说的话你不听了吗?不敬主子,是想我把你发配了?”
顾青雪声音骤然一冷。
“不是,清枝只是为了主子好!请姑娘饶命!”清枝本来只是故作惊吓,可抬起头对上顾青雪那双如同浸了冷水的眸子,才惊觉自己的小心思被对方看穿,赶紧把头埋在地上,“奴婢这就去拿棋。”
“你还知道我是主子,就不要有这些小心思。”顾青雪敛眸斥责道。
她可以发配了清枝,但与其让二夫人另外安排棋子在身边,留下她,或另有妙用。
她让清枝带上玉子棋去老王爷院里,现在最重要的是这场宴会,齐老王爷是开国功臣,得世袭爵位,当今天子也礼让三分,若是能得到老王爷帮忙,或许能阻止二夫人提前婚约。
想到了这里,顾青雪深吸一口气从院门进去,向老王爷请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个如芝兰玉树的身影映入眼帘。
顾青雪忽然一慌。
男子身着月白长衫靠坐在老王爷身旁,面容俊逸非凡,唇红齿白,笑起来时眼尾朱砂痣若隐若现……像极了梦中那个占了她身子的男人。
“傻站着做什么,我看你带了礼物,还不献给王爷。”
二夫人陈氏突然上前,唤回了顾青雪的心神,才注意到那人身边斜斜靠着一根拐杖。
齐王府只有老王爷的嫡长孙,世子裴慕珏身负残疾。
传闻其是少年天才,腹有经纶能辩群儒,武艺超群能战沙场,偏偏当年绝世无双之人在战场上受伤导致右腿残疾,从此变得凶狠残暴不近人情。
即便没有看清过梦中男人的长相,但清楚记得那人可不是残疾,她松了口气敛眸,才发觉手心竟然惊出了汗。
也未曾注意到,一直懒洋洋阖眼的男人,深色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许久。
顾青雪收神向着主位盈盈一拜:“青雪知晓王爷好棋,斗胆献上玉子棋,愿王爷欢喜。”
清枝上前将棋盒打开,凉凉玉色棋,闪烁着微光。
齐王眼睛一亮,却又压了压嘴角,故作矜持道:“顾家丫头倒是用心了,赶紧落座开席吧。”
宴席上不少人都知道齐王好棋,这次送礼他们也投其所好专门找了不少绝世棋谱,但齐王都反应平淡。
怎么这顾家丫头送个破棋子就让齐王喜欢呢?
顾青雪但笑不语,齐王虽好棋,实际上是个臭棋篓子,秉承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坚定信念,棋谱是不学的,但棋子是必须要有的,再多也不为过。
裴慕珏抬起酒杯,盯着那纤弱女子,将酒液一饮而尽,唇边忽然生出几分嘲讽。
见到顾青雪送礼讨得王爷欢心,陈氏面上一喜,她笑吟吟地起身向齐王提起。
那句和梦中一模一样的话再次闯入耳畔。
陈氏道:“王爷,我对青雪喜欢得紧,不如让青雪早些嫁给书璟,也好为王府开枝散叶。”
熟悉的语句让顾青雪身形一晃。
陈氏真的提出要提前婚约!
只是梦中的陈氏,是在所有人责骂她时,施以援手如雪中送炭……
梦中重重压抑涌上心头,现在距离梦里父亲被判流放只有半月不到,她不能坐以待毙重蹈覆辙。
顾青雪正准备开口。
一声冷嘲响起:“二夫人好兴致呀,眼看着别人父母都在受牢狱之灾,你这是上赶着庆祝呢?”
裴慕珏拎着空荡荡的酒杯在指尖旋转,眼皮都懒得抬起,似乎开口只是一时兴起。
顾青雪望着上首的裴慕珏,有些意外世子爷会开口。
梦中他似乎没帮她说话,但世子爷唯一尊重的只有老王爷……或许是她送的礼讨了几分喜。
陈氏嘴角一僵,别人也就罢了,但是跟裴慕珏理论。
陈氏怕他发疯,心底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咽下去。
况且只要顾青雪嫁进来成为璟儿的女人,那顾南首富还不得给她们更多好处。
她当做没听见裴慕珏的话,讪笑着向老王爷开口:“王爷,青雪和书璟早已经定亲,书璟为了青雪不娶已经年岁不小了,这提前个把月也合理。”
梦中她被骂得灰头土脸不敢细想,可现在听来,不是句句说她耽搁了裴书璟。
顾青雪当即提起裙摆直接跪下,义正言辞道:“王爷,青雪不愿意提前婚约!我知道二夫人是好心照顾青雪,可世子爷也说了,青雪的父母身在牢狱,父母仍在受苦,青雪身为人子怎有心思与书璟成婚?”
提及父母,顾青雪不禁心脏微疼,眼眶瞬间红了起来,越发楚楚可怜。
齐王目光沉下,盯着下面跪着的顾青雪。
这丫头不卑不亢的模样倒也没有辱没顾家名声,如果靖远将军府没出事,倒是裴书璟配不上她……
察觉到老王爷的动摇,顾青雪忽然掐住自己的大腿准备再添一把火。
“青雪知晓二夫人是好意,一切都怪青雪自私,不想担上不孝之名。”
当朝最重孝道,说是自私,可句句都指明了二夫人逼她不孝。
“婚约既然已经定好时间,就别改了。”齐王直接拍板定论。
陈氏强颜欢笑应着,手指掐住自己的掌心。
顾青雪抬起头,心下松了口气,但刚刚积蓄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自眼眶滚落。
这边话音刚落,“当——”的一声。
裴慕珏的酒杯忽然落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原本随意散漫的世子爷突然捂住了心口,面色苍白如纸。
“传令让府医过来!”
齐王当即站起来,脸上的喜色如今都变成了明显的慌张。
裴慕珏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突然被细密的针刺过,他握紧拳头,冷厉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
这心痛来得实在诡异,酒水、用具也没有被人下毒。
四下各怀鬼胎,顾青雪怔怔抬头,远远看见宴会上一片兵荒马乱,只有小厮迅速带着一群府医赶过来给裴慕珏诊治。
顾青雪赶紧抹掉眼泪,未免被人骂作晦气。
好在府医到来时,裴慕珏心口的疼痛已然消失,一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找到病因,只能开了几幅安神药。
齐王站在一旁嘴唇紧紧抿住,见状,裴慕珏拄着拐杖离开:“祖父,孙儿身体不适,就先离席了。”
明明十分无礼的行为,齐王却反而细心叮嘱:“好,你要小心些。”
顾青雪盯着裴慕珏拄拐离去的背影,眼底生出几分深思。
裴慕珏的父母战死沙场后,齐王却直接越过儿子,直接定下裴慕珏为世子,或许真正要得到齐王支持,与裴书璟解除婚约,还是得从这位世子爷下手。
裴慕珏离开宴会,老王爷也没了兴趣,很快散了宴会。
顾青雪名义上还是陈氏未来的儿媳,她默默低下头,扶着陈氏离开。
但刚出了王爷的院落,陈氏忽然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刚刚你是什么意思?本夫人要提前婚约,你为什么不同意?那个死瘸子还给你说话!”
顾青雪捂住脸,当即跪在陈氏面前,知道陈氏是把刚才的怒气撒在自己身上,她却不得不低头,双手在身前紧紧握着拳头。
声音弱了几分。
“夫人,我不是不同意,而是我的父母尚在牢狱,外界多少双眼睛盯着,青雪一介带罪之身,提前与书璟哥哥成婚只会让外界认为青雪手上有什么把柄逼迫他,万一怀疑书璟哥哥与我父母有牵连,青雪万死难辞其咎!”
陈氏听见顾青雪言辞恳切,本来就是迁怒,心底也打消了几分疑虑。
她睨了她一眼,才施舍道:“起来吧,你真心对我儿,本夫人不会亏待你,可你若是有半点儿不乖,别怪本夫人把你送进天牢跟你那爹娘作伴!”
父母还在时,二夫人事事依她,梦中,她虽觉得寄人篱下,但二夫人不会变,可现在看来,这张伪善脸皮下,分明处处皆是算计。
顾青雪心下悲怆,可面上却不得不顺从道:“青雪一定听夫人的话。”
看来,她必须要尽快联系上裴慕珏,才能为后面做打算。
陈氏还算满意她的识趣,不知想到了什么,就摆了摆手,让顾青雪回去了。
顾青雪点头应是,回到自己院落后,让丫鬟去备了热水,沐浴出来要到床上休息,脑海里还不断地盘算着自己该如何搭上裴慕珏这条线。
正在思考时,窗口忽然掠过一道影子。
将窗户撞到发出声响,她惊了一下正要出声,却被一只滚烫的手捂住嘴。
裴慕珏的嗓音阴郁压抑:“敢叫我就杀了你。”
她怔怔看着眼前的男人,宴会上的月白衣衫染上血色,拄着拐杖的那只手轻轻颤抖,生生多了几分狼狈。
裴慕珏怎么会到她的院子里来?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心下诧异,但仍旧镇定地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
不过,也正好方便她在裴慕珏身上刷好感。
“世子爷,您受伤了。”
她小声开口,一边拿着自己的手绢,想替他处理伤口。
门口却忽然传来陈氏的声音:“开门,府里闹了贼!本夫人要带人搜查!”
顾青雪心下一颤,二夫人怎么来她的院子了?
莫不是?
顾青雪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裴慕珏,但很快下定了决心。
“世子爷,现在二夫人应该在外面安排了人,你先躲一躲……”
顾青雪到门前将门栓拴上,将旁边的帘子拉下来,慌张推着裴慕珏到帘子后方。
裴慕珏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手心还握着她那只染了血色的手帕,敛下眼底的暗色。
大门“咚咚”作响。
顾青雪动作一滞,慌张看过去。
火把在门口闪烁,黑色的影子已然倒映在门口。
粗使丫头用力地敲着门板,大声喊着:“顾青雪,二夫人来了,还不快开门!”
怎么这么快就到她房间里了,顾青雪深深吸了口气。
顾青雪尽量稳住声线,“我正在沐浴,请二夫人稍等。”
陈氏有些不耐烦:“快些开门。”
裴慕珏拄着拐杖,阴郁的视线落在女子轻颤的脊背上,她从隔间打了水洒在身上,带着些许的湿气,一对漂亮的蝴蝶骨若隐若现。
他突发心绞痛本是一个意外,却也一时大意让陈氏钻了空子,陈氏和她那个儿子最近与三皇子交往甚密,齐王府却一直支持太子,看来这两个人是要把自己当做给三皇子的投诚书。
不止让人给他下了那种药,还趁机派人要杀他。
滚烫的血液流向四肢百骸,他缓缓吐出一口热气,眼底生出杀意。
顾青雪没有注意到裴慕珏的眼神,将人推到帘子后,才小心翼翼地开门探出头来。
陈氏径直推开门,不管不顾地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进屋,锐利的视线扫过屋内,没有看见裴慕珏,有些皱眉。
才落在顾青雪的身上。
陈氏面上一沉:“下人发现你院子附近有贼人出没,你在房间里有没有发现有人来过?”
顾青雪赶紧摇头,眼睫低垂:“二夫人,我在房间里沐浴,没有看见什么贼人呀。”
陈氏皱眉,眼眸一转看向顾青雪的裙底。
“没有贼人,那这是什么?”陈氏直接拉起顾青雪的裙摆。
星星点点的血迹倒映在自己的瞳孔里,应该是刚刚裴慕珏靠近时沾上的,顾青雪感觉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里。
却还是两手紧紧攥住裙摆,有些难堪地看向周围的丫头,脸上生出些许的红来。
小声道:“是月,月事来了,我没注意……”
顾青雪的声音细若蚊蝇,像极了小女儿家难以开口的羞涩。
陈氏却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忽然瞥见顾青雪的目光挪向隔间。
使了个眼色,一个丫头走到隔间前面。“夫人,这里有个隔间,人肯定躲在里面。”
“你们做什么?里面可不能进去,里面是我沐浴的地方。”
顾青雪面色一慌,匆匆上前,想要拦住他们,却被一只手挥开。
几个嬷嬷毫不留情地抓住她的肩膀。
陈氏睨了她一眼:“青雪,你心虚什么,难道里面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顾青雪咬着唇瓣,眼眶绯红,委屈巴巴地看向陈氏,却不容置喙:“二夫人,女儿家沐浴的地方怎么可以随意闯入,这丫头胡说八道就该发落,难道二夫人因为我父母不在,便如此欺辱与我……”
“若是真没有,这丫头随你处置便是。”
陈氏却越发觉得里面有东西,一挥手让丫鬟踢开隔间的门。
隔间里面的水还没撤去,水汽蒸腾,浴桶旁边还有几滴洒出,绣着牡丹的粉色肚 兜在挂架上轻轻摇晃,没有任何端倪。
才有些害怕走到陈氏面前,声音颤颤:“夫人,没有人。”
房间里面一览无余,陈氏恼怒瞪向顾青雪:“没有人还遮遮掩掩的。”
顾青雪有些受伤地抬头:“青雪说了,这是顾及脸面,我行得正,也不喜欢被人如此羞辱怀疑,二夫人这样让人离了心……”
“我怎么会怀疑你?把这胡说八道的丫头拉出去杖毙!”陈氏当即打断道。
“二夫人!二夫人!”丫鬟面色苍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这不是您……”
丫鬟刚要想说什么,陈氏一个眼色,嬷嬷就上前捂住她的嘴,把人拖走。
陈氏握住顾青雪的手佯装担心不已:“我只是怕你受了骗,那些贼子最多的是哄骗姑娘家的手段。”
顾青雪点头应是,敛下眼底的暗色。
梦中,每次陈氏做的事都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她一叶障目,竟然相信她的鬼话。
“既然无事,本夫人带人去抓那贼人去了。”
陈氏不想裴慕珏趁此机会逃脱,带着人从房间里浩浩荡荡而去,顾青雪起身关上门,赶紧拉开帘子看向裴慕珏。
裴慕珏握着她的手帕,斜斜倚靠在墙壁上他抬眸看来,眼尾上挑,更像是一只魅惑的狐狸。
父母被裴书璟与三皇子构陷通敌卖国,老王爷态度不明,只有世子爷才能让他动摇,想办法和世子爷取得合作,才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她赶紧开口:“二夫人已经离开……”
“滚!”裴慕珏的声音压抑着,嗓音几不可查地轻颤。
顾青雪对上那双泛起情 欲的眼眸,她微微一愣,意识到了什么,当即用掌心握住他的手,滚烫的温度异于常态。
他中药了,若是平时她唯恐避之不及,但二夫人刚才明显是来抓裴慕珏,现在有共同的敌人,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机会能与裴慕珏合作,借裴慕珏之手除掉陈氏等人。
“世子爷……”她假装惶惶转身,脚尖微转跌入他的怀中,素手环住他的腰肢。
裴慕珏喉结滚动,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起。
她仰头,却不经意拉下他的腰带,眼眸颤颤,像是一只不知所措的白兔。
纤细的手臂他本可以轻而易举推开,但她那声弱弱的呼唤,嗓音像是小小的钩子,
烛火闪烁,女子身上才沐浴过的檀香幽幽落在鼻尖。
血红的手帕落地,他终究抱起她上了床榻……
不知为何,顾青雪只觉得裴慕珏的身形越发与梦中之人重叠。
但又很快敛神,梦中她与裴慕珏毫无交集,而他更是右腿残疾,更不似梦中人那般。
一夜辗转,男人如狼似虎,顾青雪只觉早早没了力气。
待天际微明,忽然一双手扼住了她的咽喉。
“顾青雪,你好大的胆子!”
裴慕珏一只手握住她的咽喉,目光冷得浸骨。
顾青雪两只手拉着他的手指,试图获得一丝一毫的空气。
她双眸闪烁泪光:“如今青雪没了依靠,世子要了青雪的身子,不想负责青雪也无从伸冤……”
挣扎间,女子肩窝上的吻痕映入眼帘,让他想起了昨夜一夜荒唐。
察觉到裴慕珏松了几分力气,顾青雪才缓了一口气。
就听见世子爷冷嗤一声,握住她的下颌:“呵,伸冤?你有何冤?是谁指使你蓄意勾引本世子?”
仔细想起昨夜种种,她哪一个动作不是在玩火。
裴慕珏忽然一用力,顾青雪痛得滴下两颗泪珠。
颤声解释着:“我与裴书璟已有婚约,勾引世子爷有何好处?我只是不愿意世子爷遭二房陷害而已,世子爷,二房狼子野心与三皇子勾结,买通您身边的付央下毒只是第一步,青雪不愿意同流合污。”
梦中,付央不久后就会因为与裴书璟有来往,被裴慕珏杖杀。
裴慕珏却忽然觉得心头一绞,就像是在宴席上那般来得莫名,他下意识松了手。
心痛转瞬即逝,裴慕珏死死盯住顾青雪,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什么,却一无所获。
只能故作镇定:“你从何处得知裴书璟跟三皇子勾结?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顾青雪到底是裴书璟的未婚妻,她说的话,真的可信吗?
顾青雪以为是自己说对了才让他松手,缓了口气。
“靖远将军府不愿支持三皇子,裴书璟就在我父亲书房放下罪证。”
她声音沉闷:“裴书璟害我父母入狱,青雪别无所求,只求世子能帮我父母洗刷冤屈。”
裴慕珏黑眸转动,思忖片刻轻声警告:“忘记你今夜见过我,你所言,本世子愿意考虑一二。”
虽不是首肯,但也让顾青雪擂鼓的心顿时安生了不少,脸上的露出不明显的笑意。
危机暂除,裴慕珏不宜久留,翻身隐没在黑夜中,顾青雪将滑落的里衣拢了拢,随手扯下屏风上的布帕擦拭还在滴水的墨发。
收拾齐整后,顾青雪躺在床榻上,回忆梦中的情节,心中忧虑,小声嘀咕了一句。
“还有时日,我一定不会让梦中事重蹈覆辙。”
困意席卷而来,顾青雪不知何时沉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是被梦魇惊醒,吓得她一身冷汗。
“姑娘,你可是起身了?”
门外清枝询问的声音响起,顾青雪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句,起身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咚咽下这才平复了情绪。
“姑娘今日起的比平日早了两个时辰,莫不是身子不爽利?”
清枝担忧的关切问话,可眼神却是放肆的打量起来,好似想要看出顾青雪有何不同。
“你今日倒是聒噪不少,伺候我梳洗,我要出门一趟。”
顾青雪并未将清枝这探究的目光放在心上,左右现在没有跟陈氏撕破脸,她一个小小的丫鬟,也不敢做出什么越界之事。
清枝被敲打了两句,不敢再试探,只觉得顾青雪脾性大变,捉摸不透,不敢随意怠慢。
顾青雪坐在铜镜前,身后清枝手巧替她挽了一个坠马髻,她手中把玩着珠钗,思索该如何才能为父母平反。
铜镜中女子容颜娇俏,明眸皓齿,美中不足眉宇间蹙起平添几分忧愁。
“这里用不上你,出去吧。”
顾青雪随口打发了清枝,又从首饰盒里挑选了几样值钱的首饰放入腰间藏好,这才朝着院外走去。
却未发现身后一双眼睛偷偷盯着她。
齐王府地界宽广,廊桥回转,顾青雪低头快步走动,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只为能够快些出府。
“青雪妹妹你脚步匆匆,这是要去何处?”
裴书璟温润的嗓音由远及近,他三两步走到顾青雪跟前,目光炯炯的盯着她,眸色里的贪婪一览无余。
“书璟哥哥安好,我正打算去花园为王爷接晨露烹茶,不便与你多聊,先失陪了。”
顾青雪知道裴书璟劣根难除,将老王爷搬出来试图震慑他一二。
裴书璟眼底闪过一抹迟疑,但很快就被眼前美色所干扰,贼心不死的他一把拉住顾青雪的手,放肆的摩挲起来。
“青雪妹妹,你我二人有婚约在身,自当多多亲近,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成,不如你今日就多陪陪我可好?”
裴书璟语气染上几分轻佻,步步逼近,将顾青雪逼退到假山边上,退无可退,只得抬眸与他对视。
顾青雪心脏怦怦跳动,裴书璟是齐王府二公子,她不论怎么做,吃亏的都是她,现下万不可自乱阵脚。
“书璟哥哥,王爷亲口交代了我这事,我让旁人去做,传到了王爷耳中,只怕是会惹王爷不快,来日方长,若是让王爷知道你今日又逃学责怪你,青雪可要心疼。”
顾青雪眼波流转,柔声媚音放低姿态讨好,手下不着痕迹的将裴书璟推开。
裴书璟欲要一亲芳泽,却听见顾青雪提点学识之事,手下动作顿了顿,被她乖巧体贴的模样迷惑,勾唇轻笑。
“还是青雪妹妹善解人意,只不过你我早晚都是一家人,举止亲昵了些,旁人也不会在意。”
佳人在怀,裴书璟又不是柳下惠,女子发间清香萦绕鼻尖,勾得他下腹一紧,顾不上其他,迫不及待将人外衣扒下。
顾青雪死死拉拽,却抵不过裴书璟手劲,刺啦一声,领口大敞,酥肩半露,星星点点红痕刺痛裴书璟双眼。
裴书璟捏紧掌心,怒火浮现,用力掐着顾青雪脸颊,咬牙切齿低声咒骂。
“贱人!亏得小爷以为你冰清玉洁,竟然敢背着小爷偷人,快说那野男人是谁!”
顾青雪被捏得下颌生疼,她痛苦皱眉,手胡乱挥舞抵抗裴书璟撕扯她的衣裙,可越是反抗,对方手下的动作越发肆意。
“放,放开我!”
“这里可是齐王府,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搭理你!”
裴书璟猖狂,脸上的恶意根本不藏,单手将她双手禁锢在头顶,按住她的头强吻了上去。
“啊!”
裴书璟舌尖吃痛将她松开,抬眼对上顾青雪恨意浓浓的双瞳,嘴角残留一抹血红,面上多了两分狠厉与决绝。
顾青雪不知从哪来的勇气,趁对方还未反应,她抬脚踹在裴书璟下体,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整个人猛地推开,只听见嘭一声巨响。
待她循声望去,裴书璟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脑后涌出刺目朱红,看着像是断了气。
顾青雪讶然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身子却止不住颤抖。
她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感与害人的后怕交织,顾青雪大口大口的喘息,双目通红紧盯着已经面色有些苍白的裴书璟。
“死……死了……”
顾青雪轻声呢喃,一行清泪不自觉的从眼角顺着脸颊滑落,贝齿将唇瓣咬破,血腥味充斥口腔,才让她镇定下来。
她跌坐在地上,没忍住哽咽出声。
此刻不知道是报复到了裴书璟而开心落泪,还是因着自己死手将人撞死,心中害怕无助。
如同无头苍蝇的顾青雪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裴慕珏眼眸深邃,他方才在书房内查看手下人送来的消息,那股心头抽痛的感觉再次出现,让他难以招架,倚靠在案上缓和了好一会儿,想要开窗透透气,却发现这样一幕。
想到此处,他莫名的伸出手摸了摸心口,不知为何看见顾青雪难受,他心口抽痛更加厉害,难道自己这是对一个小女人动了情?
荒谬的想法顿时让裴慕珏阴沉下脸色,他捏紧了窗框,转身朝着门外大踏步走去。
“哭哭啼啼吵的人脑仁疼!”
裴慕珏冷不丁的冒出声响,吓得顾青雪身形一抖,连抽噎都忘记,一张俏脸挂着豆大的泪珠,泪眼婆娑看向他。
噗通!
裴慕珏惊然觉察,方才在屋内看着她哭,那痛心的折磨尚且还能忍受。
可现在见到她泪眼汪汪在自己跟前,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像被移位一般疼痛难忍。
“我,不是我,是书璟哥哥他贸然朝我扑过来,又将我衣服撕扯坏,我劝说无果,情急之下这才用力全身力气推开,没曾想竟然伤了他!”
顾青雪眸色里满是恐惧的情绪,可眼底却藏着几不可察的痛快,又低头适时擦去面庞泪痕。
裴慕珏是知道裴书璟好/色成性,不过他对顾青雪也不信任,眼神流连在她身上打量。
方才顾青雪收敛神色的小举动,裴慕珏尽收眼底,只不过他对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并不感兴趣。
顾青雪见裴慕珏久久不出声,担忧对方要是将她当做杀人凶手可如何是好。
为了脱身,顾青雪小声啜泣起来:“世子爷明鉴,我若是有半句假话,定叫我……”
“别哭了!聒噪!”
裴慕珏沉声呵斥打断了顾青雪哭腔的辩解,额头青筋冒起。
心绞痛时有时无,还查探不出是何原因,让他心烦不已,现下听见哭声更觉添堵。
顾青雪被吓得立马噤声,眼睛红红,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
“我只是路过,并未看到你们发生何事,既然二公子受伤,就让下人将他带下去看府医,至于你,蓬头垢面,衣不蔽体,不成体统,随我去换身干净的衣物。”
裴慕珏雷霆手段,几句话就将场面处理好,身后之人唤来旁边下人将裴书璟抬走,又警告了其他人不可多言,只说是裴书璟不慎跌倒。
顾青雪连忙快步跟随裴慕珏脚步,生怕他反悔,可是她哪里知道,对方是不想看她再哭哭啼啼,这才寻了个借口将她带走。
一路上,顾青雪的心都难以平复,她想着要是裴书璟能够就这样死了也好,但又害怕裴书璟死了,陈氏定会查到她的头上,牵连牢狱中的爹娘。
“姑娘请随我来。”
丫鬟轻声慢语拉回顾青雪思绪,她这才发现已然来到了东苑。
顾青雪暗自松了口气,不过转瞬她眼里又流露出几分忧愁,是为自己没能破开眼前困境烦心。
丫鬟瞧看着顾青雪低落的神情,误以为是她对裴慕珏心生爱慕。
“姑娘不必多心,世子爷性子冷淡,对情爱之事也不曾有过,姑娘还是世子爷带回院中的头一位,让婢子服侍您更衣吧。”
丫鬟的话让顾青雪那刚按下去的念头又升起,抱紧双臂,抿唇看着水中自己我见犹怜的姿态,计上心头。
“我不喜有人伺候沐浴,你先退下吧。”
顾青雪将身上脏污破烂的衣裙褪下,踩上矮几踏入浴桶中,她将自己整个身子都浸泡在了水中。
热气腾腾的雾气,将她视线遮挡成一片模糊,伸手轻柔的为自己擦拭身体,仔细听着外头裴慕珏询问丫鬟。
门外,裴慕珏疑惑的目光投向紧闭的漆木门,对于顾青雪的做法,他一向都看不明白,这女人好像比他看到的更有心机。
简单擦拭了几下身子,顾青雪掐准了时机,轻声唤了声。
“姑娘您有何吩咐?”
丫鬟推门而入,隔着屏风问话。
“我方才擦拭身子发觉手臂上有伤口,你去帮我拿药膏来。”
顾青雪嗓音里透着委屈,让人听着不自主的就想要怜惜她,丫鬟没有怀疑她说的话,应和一声,将门轻轻带上。
听着丫鬟走远的脚步,顾青雪这才稍微拔高了声音询问。
“世子爷可在门外?”
裴慕珏被忽然点名,顿住方要离开的脚步,鬼使神差耐着性子回了她一句。
“何事?”
顾青雪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等了片刻,又装作难以启齿,结结巴巴的开口:“世子爷,我手受了伤,不方便系上衣带,伺候的丫头去拿药膏了,世子爷能帮帮我吗?”
娇软的嗓音带着几分魅惑,任凭谁听了都恨不得立刻为她效力。
可是裴慕珏却只是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局,但很显然他就是喜欢挑战,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能够玩出什么花招。
门外没了动静,顾青雪面上有些失落,她踌躇着要不要自己系上出门,再想其他办法,忽的看见屏风后闪过一抹黑影。
裴慕珏竟也是不避嫌,就这样直接闯了进来,顾青雪为来得及遮挡,胸前一片雪白被对方看了个透彻。
顾青雪难为情的将衣襟往上扯了扯,耳根子爬上绯红,手足无措的模样,与她方才勾得人进来大相径庭。
“怎么?不是你让我进来帮你,更何况,你我坦诚相见,也不是头一遭吧?”
裴慕珏看着像只鹌鹑的顾青雪,心情大好,难得打趣了她两句。
顾青雪扭捏着身子,低声嘀咕:“世子爷慎言,还请世子爷快些帮忙系好衣带,我也好出去。”
裴慕珏大掌抚摸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滑嫩的肌肤让他脑中浮现出那夜春宵美景,手下忍不住多捏了一把。
“嗯……”
轻咛从顾青雪唇角溢出,她慌乱的捂紧双唇,身子却是抖了抖。
裴慕珏黑眸染上浴火,勾唇,手下的动作却正经的为她系上腰带,负距离的接触,让空气逐渐升温。
“好了吗?”
顾青雪感受到裴慕珏指尖拨弄划过她的腰间,让她心跳加速,忍不住开口。
“等不及?”
裴慕珏将系带拉好打结,漫不经心的语调反问,不像是回复,更像是暧昧的调/情。
顾青雪咬了咬唇,心下一横,故意脚下踩滑,往裴慕珏怀里摔。
温香软玉在怀,裴慕珏呼吸急促,搂着顾青雪腰间的手紧了两分,靠在她耳边低语。
“就这般迫不及待。”
“世子爷莫要说笑,我不过是急着出去,踩到地上的水滑了一跤,多谢世子爷搀扶,还请你现在松开手。”
顾青雪欲拒还迎的态度,勾得裴慕珏口干舌燥,他将人拉近自己,咬上她的耳垂。
“说吧,你费尽心思接近我,不会只是想和我鱼水之欢吧。”
顾青雪抿乐抿唇,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脖颈间,抬眸与他对视,明送秋波。
“世子爷,你是想听我心里的话,还是想听我表面的话?”
裴慕珏冷笑一声,手上捏着她腰身的力度又加重了一分:“你可知道你不论说何种理由,只要是欺骗我,你的下场只怕是会比得罪了二房更惨!”
顾青雪自然是知道自己这是在与虎谋皮,可是她当下又有比这更好的办法?
“我先前就告诉过世子爷,不想让世子爷受到二房的谋害,其实这里头也是有我的私心……”
“自从世子爷在老王爷寿辰上为我说了话,我这心里就一直记挂着世子爷的恩情。”
顾青雪停顿了片刻,眉眼余光偷偷的瞥见,想要观察裴慕珏的神情。
可是裴慕珏俊朗的面庞上毫无波澜,眼神里的玩味倒是像翘首以待她后续的话。
“世子爷,我靖远将军府被二房诬陷,二房还装傻充愣,想要让我嫁给仇人,我不甘心,还请世子爷怜惜我,带我离开二房这狼窝,我愿意为世子爷效力。”
顾青雪神色正然,话语里满是殷切,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只求能够搏一搏裴慕珏那并不常见的恻隐之心。
裴慕珏挑了挑眉头:“效力?你现下已经不是靖远将军府的小姐,你又能如何为我所用?”
话音落下,他将怀中人松开,若是说先前被撩拨了几分情Y,此刻听了她所言,只觉得这女人愚不可及。
更让裴慕珏不禁怀疑,看她也只是知道一星半点。
说不定以她的脑子,被人利用来勾引他,等到时机成熟,再揭穿,也说不定。
顾青雪看出了裴慕珏的顾虑,脑中回忆自己在梦中看到的事情,忽的停留在曾经和裴书璟有过往来的几位官员,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世子爷,我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我手中的筹码足够,我爹曾在入狱之前对我提点过,我当时并未相信,如今想来是我当时愚昧无知。”
顾青雪故意没有将话说全,想要试探这点消息能不能勾起裴慕珏的念头。
裴慕珏手指在浴桶边缘游走,黑眸暗深了几分:“继续说下去。”
此话一出,顾青雪那根紧绷着的弦松懈下来。
“我父亲说靖远将军府与齐王府结亲,也是陛下的意思,目的是想让两家结秦晋之好,在外平定番邦,在内稳住朝堂,只是没曾想阻挡了三皇子的路,让裴书璟用靖远将军府作为献礼,投靠三皇子。”
顾青雪说出这番话其实也是有意向裴慕珏投诚,先是恭维了一番,又点出是二房一意孤行。
裴慕珏看着在自己面前滔滔不绝的顾青雪,有些恍惚,这女人好似不像他想的那般愚蠢。
顾青雪感受到了裴慕珏灼热的目光,不敢停下,继续说道:“我因着家中变故身子一直病着,偶然去寻裴书璟的时候,听见他和自己的侍从说,让户部尚书跟工部侍郎也参本我爹帕通敌叛国。”
裴慕珏听见这两人名号时,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他记得这两人跟三皇子并没有关系,看来三皇子早已经在朝中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
“你说的这两人可是朝中重臣,没有真凭实据,诬陷朝廷命官,可是重罪,你就不怕我反手将你供出去?”
裴慕珏一步步的靠近顾青雪,话语里夹带着威胁,但更多的是试探。
虽说目前看来他确实是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但是他总觉得这女人还是有所保留。
“世子爷,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经告知,这证据,你让手下人费些功夫去查明不就知道,况且裴书璟已经对你动手,说明他也有意将世子爷拖下水,难道世子爷就甘心成为别人的池中之物?”
顾青雪在与裴慕珏的来回拉扯中,已经有些摸索清楚对方的性子。
只要裴慕珏愿意说下去,就说明他已有三分相信,那剩余的七分,就只能靠其他地方的努力弥补。
而顾青雪再一次提起裴慕珏身边被收买的人,不仅仅是给他一个提醒,更是在告诉对方,她可以提供更多的线索。
“好,本世子暂且相信你所言,不过,你说的事情还需从长再议。”
裴慕珏慢慢悠悠的朝着门外走去,尾音里似乎还带着些许的玩味。
待顾青雪反应过来,已经是手忙脚乱,心中不免对裴慕珏生出两分不满。
还未等顾青雪收拾好,就听见外头传来嘈杂的声响,里间好像还掺和了陈氏的声音。
院子内,陈氏带着人气势汹汹而来,她的宝贝儿子受了伤,现在还在床上昏迷不醒,却听见下人说是顾青雪失手迫害裴书璟,并且人还跟着裴慕珏离开。
这两人明面里也是未来的叔嫂关系,怎么能够视若无睹在齐王府有瓜葛,简直是丢人现眼。
“二夫人这是闹哪出?”
裴慕珏身子依靠在凭栏上,嗓音里透着漫不经心的慵懒,嘴上尊称一声二夫人,眼里却是一点敬畏都没有。
陈氏甩袖快步走上前来,怒气冲冲的指责:“慕珏,书璟不过是是庶子,他自幼同你天差地别,你怎么能够将他未过门的妻子私自带回院中,这要是传出去,我们齐王府的脸面何在!”
裴慕珏耸了耸肩,嗤笑出声,“二夫人,这人还未过门,你这样说不是败坏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那也是迟早的事情,还请世子叫青雪出来见我,书璟现在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她身为未过门的妻子,也该去床榻前看看。”
陈氏对裴慕珏说的话丝毫不认账,只管找裴慕珏要人。
顾青雪躲在门后,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出去,就听见裴慕珏开口叫她,这下她只能硬着头皮走出去。
“二夫人安好。”
陈氏眼看着顾青雪从屋内走出来,这火气更加的压不住,她眼神凌冽的瞪着顾青雪。
“青雪,我自问对你如亲女儿一般,你怎么能够做出这样败坏伦常的事情,你与世子到底是日后的叔嫂,你怎么不知避嫌!”
顾青雪眼里流露出委屈:“二夫人,我与世子爷清清白白,您这样污蔑我,我只有以死证明清白!”
话音落下,顾青雪就装作要朝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裴慕珏眼疾手快将她给拦下。
男人眉毛略挑了挑,一双眼睛凌厉的看向陈氏:“二夫人,顾小姐到底还没有嫁进来……”
“要是传出闲言碎语出去,是二夫人将顾小姐给逼迫致死,只怕是会让祖父对二房有所不满。”
陈氏咬了咬牙,她自然不怕已经失势的顾青雪。
可是裴慕珏的话到底让她也有几分顾忌,不敢再继续逼迫顾青雪。
她的儿子还躺在床上昏迷着,这个女人明明是凶手,却不能让她付出代价,这口气陈氏咽的实在不容易。
顾青雪与裴慕珏一唱一和,陈氏无可奈何,只能暂时作罢,脸上挂上虚伪的笑意。
“青雪,你这丫头也是个烈性子,不过是个误会说清楚就好,你要真出了事,我怎么对你牢中的父母交代!”
陈氏故意说出牢狱中的顾父顾母也是为了能够拿捏顾青雪,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从上次寿宴后,顾青雪这丫头就有些不同。
顾青雪恭顺的笑了笑:“都是我的不是,让二夫人担心。”
陈氏轻笑两声,方要开口,身后侍女走上前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声,忽的她面色一变。
“青雪,书璟转醒了过来,想要见见你,你同我一去看看书璟吧。”
顾青雪眸色闪过一丝慌乱,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一旁的裴慕珏。
“祖父不是让你将晨露送去,你可有送?”
裴慕珏装作无意的随口一说,却是让顾青雪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立马对着陈氏露出为难的神情。
“二夫人,我恐怕不能够跟你去看望书璟哥哥,王爷嘱咐的事情,我不敢耽搁。”
陈氏听见顾青雪将齐王爷都给搬了出来,脸上青白交错,强压着心底那股子气,面上还要装出大度的模样。
“既是如此,那你早去早回。”
说完话陈氏甩袖离开,顾青雪这才松了一口气。
裴慕珏扫了她一眼:“记住你说过的话,若让我发现你有二心,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顾青雪知道裴慕珏说的什么意思,她眸底也黑沉下来:“世子爷放心,只要能救下顾家,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顾青雪说完话朝着自己的院子匆匆走去,如今虽然通过齐王的口,让婚约延迟,但是她却不愿自己如同梦中一般嫁给裴书璟。
既然已经和裴慕珏达成共识,那就借助裴慕珏,将这个婚约给彻底退掉。
回到院中,清枝立马迎了上来,她瞧见顾青雪身上换了件衣服,心生疑惑,试探询问。
“小姐看着面色不好,可是遇见了何事?”
顾青雪不禁心中嗤笑,清枝对陈氏还当真是衷心,已经被自己敲打了多次,依然想着从她这里打探消息。
看来要想脱离这火坑,现下第一步,就需要培养一位自己的心腹丫头。
“无事,感觉身子有些疲乏,我记得月华会推拿,你让她进来伺候。”
顾青雪抬手揉了揉头,提及月华时,清枝的面色僵了僵,她一向都是近身伺候顾青雪,如今怎么好端端指了旁的人?
“姑娘,月华这小丫头毛手毛脚,还是让婢子为你捏捏吧。”
清枝担心自己大丫鬟的地位被撼动,讨好的对着顾青雪说话,自顾自的将她搀扶着来到贵妃椅旁边落座。
顾青雪却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我如今说话也是不顶用,清枝你这两日倒是本事见长,看来我院中是容不下你,不如我明日就去回了二夫人,放你回去?”
清枝心中一惊,连忙赔上笑脸:“姑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伺候姑娘的,自然要听姑娘的差遣。”
她一边说着,一边觑着顾青雪的表情。
清枝知道顾青雪只是寄人篱下的罪臣之女,在婆家又不得宠,只是纸考虑而已。
可她再怎么心中瞧不起,那对方也是主子,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见顾青雪斜着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清枝只好应下了,出了房间去唤月华进来伺候。
清枝看向一向老实木讷的月华,脸色不好看:“顾姑娘虽然让你进去伺候,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一定要知道分寸,知道吗?”
她们都是陈氏分配来监视顾青雪的,但月华却是个木头脑袋。
为了避免她在顾青雪面前露的破绽太多,清枝从来不让她近身伺候。
月华看了清枝一眼,只是点了点头,便进了屋。
顾青雪任由月华伺候着,开始不动声色的套话:“月华,你是王府的家生子吗?”
可惜,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月华除了应了几声,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看来,想要在王府这个环境培养心腹,是完全不可能的了,而且还有可能会引起陈氏的警觉,实在得不偿失。
一时间,房间里安静下来。
清枝守在门口,竖着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不由满意的笑了笑,看来月华这个丫头也不是很蠢嘛。
顾青雪想要躲清静,可是陈氏显然没有给她机会,清枝没有通报直接进门,说道:“姑娘,二夫人的院子里已经摆好了宴,您也请吧。”
顾青雪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既然二夫人想见我,那我便去见见吧。”
裴书璟这会身上还有伤,陈氏就迫不及待的借着吃饭借口将她叫去,还能是做什么?
她自然知道宴无好宴,对方仍旧有招在等着她。
她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可白天躲过去了,这会若是她再躲,那陈氏可就有理由闯她的院子了。
一边向二房主院走着,顾青雪脑中还在思索要如何脱身。
刚一进正堂,便看到坐在首位的陈氏,脸色阴沉的盯着她。
顾青雪微微阖了阖眼,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给二夫人请安。”
陈氏冷哼一声,拍了拍手:“把她给我压进少爷的房里,去给少爷陪罪。”
顾青雪大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陈氏根本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要动手。
陈氏身侧的两个粗使婆子,动作迅速的按住了顾青雪,根本不容她挣扎。
顾青雪暗自咬牙,对方这是一点脸面都不想顾忌了!
“二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陈氏冷哼一声:“你现在可是我儿的未婚妻,可我儿如今受伤躺在床上,你就该好好伺候着。”
陈氏话音落,两个婆子手上用力,压着顾青雪就要往外走。
顾青雪自然知道裴书璟是怎么伤的,现下要两人独处在一块,自已哪还能脱身。
她这下可是真的被急的哭了出来。
“慢着!”
裴慕珏正好被推着进了门,就看着顾青雪被压着往外走。
顾青雪眼泪落的更凶了,可喉咙像是被塞住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哭的无比可怜的小姑娘,裴慕珏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口再一次抽搐起来。
他强忍着抬手捶一捶的冲动,脸色阴沉的问道:“二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陈氏没想到顾慕珏会在此时过来,脸色自然也不好看:“世子为什么这个时候过来?”
“二夫人还是先让人把顾小姐放开吧,若是传出去,该让人说我们王府苛待将军之后了。”
陈氏翻了个白眼,语气也没有什么客气:“世子不唤我一声二婶就算了,当你是世子看不上我们二房,可这将军府如今已经获罪下狱,他们顾家还在王府面前有什么脸面吗?”
“二夫人此话差矣,顾家虽然现在已经下狱,可还没有定罪,就算是他们定了罪,那陛下念着他们往日的功绩,也会饶他们一命。”
看着裴慕珏的话似乎不像是做假,陈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她手中的帕子险些被扯断,只觉得他实在可恶,处处与自已做对。
可裴慕珏作为世子,为了王府的名声着想,应该也不会骗她。
裴慕珏再一次看了一眼顾青雪,示意陈氏放人。
陈氏不得已,只好挥手让人将顾青雪放开。
顾青雪被放开的第一时间,连忙向前走几步,躲在了裴慕珏身后,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几分安全感。
裴慕珏咬了咬牙,心中给这个女人记了一笔,她难道不知道自已的行为会让人误会吗?
没看到陈氏的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了吗?
陈氏恨恨的甩了下手:“世子也进来一起用膳吧。”
顾青雪跟在裴慕珏身后亦步亦趋,那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好像陈氏真的是会吃人一般。
等一众人落坐后,陈氏看着坐在裴慕珏身边的顾青雪,问道:“顾氏,你作为二房的媳妇,坐在世子身边可是不合适吧?”
顾青雪环顾一下周围,说道:“二夫人,您刚刚的举动让我有些害怕,我还是坐在这里就好了。”
她声音怯懦,还带着颤音,仿佛真的被吓坏了。
“而且,我虽然与裴少爷有婚约,可毕竟还没有嫁人,二夫人该唤我名字的,”说着,她又小心的抬眼去看陈氏的脸色,“或者,叫我顾小姐也可以的。”
裴慕珏脸皮抽/动了一下,觉得她刚刚吓的躲在自已身后的动作一定是在伪装。
能三言两语将自已的行为说的合情合理,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吓的说不出话呢。
陈氏没有接顾青雪的话,直接忽视了她,看着不动声色的裴慕珏,说道:“我们平日里也不在一起用膳,世子大忙人,没事也不要总往二房来。”
“毕竟二房现在有顾氏在,她一个年轻的姑娘家,不好总和世子见面,该避嫌的。”
顾青雪暗中咬牙,陈氏不管有多可恶,现在也是占着她未来婆婆的身份。
只要有一天没有撕破脸,她就要听她说教。
就在她心中惴惴,生怕裴慕珏起身就走时,却听男人说道:“二夫人是不欢迎我吗?”
“之前是我忽略了璟弟,如今知道他受伤,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也该多关心一下。”
前面陈氏拿身份压人,那裴慕珏就表现出自已兄长的气度。
陈氏干脆不接他的话,而是再一次将矛头对准了顾青雪:“顾氏,你作为我们二房的儿媳妇,怎么世子却是处处帮你呢?”
顾青雪微微欠了欠身,说道:“二夫人,世子爷身为王府下一任的当家人,自然处处要以王府的名声着想。”
“二夫人身为王府的二房,自然也该多听世子说的。”
陈氏看了一眼二人,话间都在一致对付自已,怎么看都觉得这二人之间有猫腻。
顾青雪表面上虽然还没有和二房撕破脸,但话里话外都在向着裴慕珏,也是在悄悄向他示好。
希望世子看在自已这么乖巧的份上,能多护着几分。
顾青雪看陈氏打量的眼神十分不舒服,便指了指身边的丫鬟:“二夫人,清枝这个丫头非常机灵聪明,也对夫人十分忠心,如今时辰不早了,就让她伺候夫人用膳吧。”
说着,顾青雪暗中推了清枝一把:“还不快去,如今正是你表现的好机会。”
清枝踉跄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没有绷住,差点哭出来。
她是被陈氏选中,自然是个聪明的,明面上服侍顾青雪,实际上是监视她。
可现在被顾青雪点出来,可谓是完全没有将夫人的脸面当回事。
不管接下来夫人怎么想,自已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陈氏狠狠瞪了一眼清枝,冷哼一声:“我倒不知道清枝这个丫头机灵,不过顾氏你既然不喜欢她,那还是让她回来我身边伺候吧。”
顾青雪赔了个笑,却心中更是怄气,她一个未出阁的在室女,被陈氏口口声声唤作顾氏,分明就是在当着裴慕珏的面在羞辱她。
裴慕珏突然心口又痛了一下,不由皱了皱眉。
顾青雪对秋月吩咐道:“秋月,伺候世子爷用膳。”
裴慕珏的随从因为是男人,自然不能跟着进夫人的院子,此时都在外面等着。
秋月不管是不是伪装,表面上都是个老实木讷的,果然也听了顾青雪的话,走到裴慕珏身后为他布菜。
裴慕珏看了自已夹菜的顾青雪一眼,说道:“我让二夫人的丫鬟伺候就足够了。”
顾青雪起身为裴慕珏盛了一碗汤,动作温顺:“当初家里的事来的太急,我将身边伺候的丫鬟都遣散了,如今二夫人看我可怜,拨了两个人手给我。”
“如今我是寄人篱下,自然不该事事麻烦二夫人,所以我已经学会了不少东西。”
陈氏冷笑了一声:“顾氏,你是觉得本夫人怠慢了你吗?”
顾青雪没有接话,而是看着裴慕珏:“世子爷,我身边实在没有可用的人手了,可否向您借上一借?”
裴慕珏微抬了抬眼:“可以。”
陈氏咬了咬牙,脸色难看:“顾氏,平日府里的后宅都是由我来调度经管,世子一个男人,哪里懂后宅的事。”
“世子自已身边都没有丫鬟服侍,哪里有人能给你用?你该懂事些。”
听着陈氏警告的话,顾青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如果裴慕珏身边没有丫鬟伺候,那他房间的丫鬟又是哪里来的。
顾青雪乖巧的垂着头:“二夫人,您的教诲青雪记得,只是清枝这丫头实在太过忠心了,用着不太顺手。”
裴慕珏将筷子放下,冷淡的说道:“好了,不就是几个下人的事,顾小姐,你随我来吧,我给你分配几个丫鬟。”
顾青雪也连忙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到裴慕珏身后:“那我先告辞了,二夫人慢用。”
说着,根本不等陈氏回话,便推着人走了。
陈氏吃了一肚子的气,裴慕珏一点不给她面子,那个顾青雪也不识好歹。
再看一旁缩着肩膀的清枝,陈氏狠狠的甩了一巴掌上去:“没用的东西,让你去监视她,你就是这么做的?”
清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但是丝毫不敢为自已辩解,这位二夫人的手段,可不是闹着玩的。
另一边,顾青雪直到走的远了,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裴慕珏听到了,淡淡的问了一句:“你这是做什么?二夫人有那么可怕吗?”
顾青雪一听就知道男人是在装傻,自然也跟着装:“也还好,只是二夫人很有威严,我也是有些怕的。”
裴慕珏轻笑了一声,说道:“我给你派两个人手,不过能不能让她们听你的话,就是你的事了。”
看来他根本不愿意真心帮助自已,而且还企图看笑话。
“世子爷,您的丫鬟也不听话吗?”
裴慕珏:“你不用拿话激我,我还是那句话,能不能自保,还是要看你自已。”
顾青雪深吸一口气,只好先认栽,这个裴慕珏油盐不进,实在难缠。
就在顾青雪的战战兢兢中过了两天,陈氏没有给她找麻烦,就连裴慕珏也没有出现。
身边的两个丫鬟换成了竹鸢与青鸢,二人平日里只做事,并不会与顾青雪多说话,当然也不会给她使绊子。
如果可以选择,顾青雪并不想理会陈氏,可是这天有人给王府下了帖子,邀请王府参加长公主举办的赏花宴。
顾青雪自然是没有资格去的,可她却想要去探听一些关于顾家的消息。
在求了裴慕珏后,也拿到了请帖。
陈氏自然不知道顾青雪也会去,因此等顾青雪乘坐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到达皇家别苑时,还被人看了热闹。
守门的宫人根本没有认出来这个穿着寒酸的女子是谁,只当她是来攀高枝的。
“这位姑娘,这里是皇家宴会,还请您出示请帖。”
顾青雪正要伸手掏,就听到一旁传来的刺耳女声:“你们快看,这不是顾家那个罪臣家眷吗?”
顾青雪听到了,却并没有做回应。
她现在只希望这个人能多说几句话,好透露一些家人的消息。
正在她暗自沉思时,手臂被人拽了一下。
“我说,顾青雪,你现在怎么还有脸面出现在这里?知不知道今天来的可都是达官显贵。”
穿着华丽的年轻姑娘上下打量着顾青雪,嘴里啧啧出声:“你看看你现在这个寒酸的样子,该不会是背着王府的人偷跑出来的吧。”
“要我说,人家二公子还愿意要你这个破落户,你就该安分守己些,怎么还有脸面抛头露面,跑到这里给王府丢人呢。”
见对方只是奚落自已,不再说顾家的事,顾青雪抿了抿唇,说道:“我现在要进去了,你能不能让一下。”
年轻姑娘又推了她一把,恶狠狠的道:“顾青雪,你现在已经落魄了,就该自觉些,想当年,你处处抢我的风头,总是陷害我,现在也沦到你尝尝这滋味了。”
顾青雪后退了一步,避免对方再动手:“花曼春,你说的这些,我没有做过,不过现在你确实要在皇家别菀的门口找我麻烦吗?”
说着,她抬手指了一下后面:“虽然今天的宴会是男女分开入园,可后边还是有官眷在等候,你要在这里让人看尚书府的笑话吗?”
此女正是刑部尚书花大人的独女,但顾青雪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过对方。
不过如今她的家人正身险在刑部大牢里,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得罪花家人。
花曼春微微昂起了下巴,声音提高了几分:“顾青雪,你们顾家现在已经下狱,等候陛下发落。”
“你这个作为唯一逃过一劫的女儿,应该给你爹娘日日拜佛烧香,祈求他们逃过一死。”
后面又有人走近了,显然也是要入园的女眷,顾青雪只扫了一眼,没有认出来人的身份,不过可以从她的穿着上来看,应当是一位有诰命的夫人。
她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花小姐,我爹娘如今虽然下了狱,可还没有定罪呢,你可不要揣测圣上的心意,空口白话给我们顾家定了罪。”
花曼春冷哼一声:“他们被判罪砍头可是早晚的事,你可不要异想天开了,今天若是得罪了我,让你们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若是你,此时就该好好的守在王府里,讨好了你那未婚夫,才能保下你的荣华富贵。”
本来顾青雪想看在她父亲的身份上不想与她计较,可是她亲自将话柄递到了面前。
“原来,像我爹这样的朝之重臣,定罪只是花小姐一句话的事?”
顾青雪微微一笑,欠身行了一礼:“陛下为何还没有给我爹定罪,要不然是证据不全,要不然是念及我父劳苦功高。”
“不论何种缘由,总归是陛下的道理,可我听花小姐的意思,只要你一句话,我顾氏一族就会被砍头,可见,花大人的权势,已然大过陛下去了。”
“住口!”只听一声厉喝,一个人影蹿到顾青雪面前,抬手就要扇她巴掌。
她本来就心中警惕着,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没有被打到。
再定睛一看,是刑部尚书的夫人。
“这个小姐年纪轻轻的,已经患了失心疯了,来人,将她带下去,好好清醒清醒。”
如今京都谁不知道顾家的情况,顾青雪早已经没有了大将军之女的身份,谁都可以上来踩几脚。
眼看着几个女使气势汹汹的向她走来,顾青雪迅速先后一退,躲在了守门宫人的身后。
她将请帖自袖中取出,举到众人面前,笑道:“各位夫人莫急,不论我是何身份,今天既然来此,自然也是受到邀请的。”
守门的宫人将顾青雪的请帖拿来看过后,恭敬的行礼:“这位小姐请入内。”
花夫人又道一声:“慢着。”
花夫人是诰命夫人,宫人自然不敢拦她。
“这位小姐既然能拿到不一样的请帖,想必身份也不一般吧,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的如此……”
虽然话没有说完,但后面的意思已经让众人都明白了,无非就是说她咄咄逼人还小家子气。
花曼春见亲娘为自已出头,后退一步,向另一个官家小姐问道:“她手中的请帖为何与我们不一样?”
有命妇也在一旁看热闹,听闻此话,便回道:“这是专供皇室用的请帖。”
说着,又向身边的年轻姑娘们小声解释起来。
皇室子弟无论是谁,身份都要高人一等。
今日的宴会是公主举办,那他们往官宦人家发的请帖是一种样子,给皇室中人的是另一种样子。
听完这一番解释,花曼春心中有了思索。
顾青雪行礼,笑着看向花夫人:“夫人,您若是快走几步,就能看到是花小姐在此处拦住我说话了。”
“这么说,是小女不开眼,得罪了姑娘。”
顾青雪虽然不愿意罪刑部尚书的家眷,但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就这么三言两语被人贬低了。
“夫人说笑了,花小姐天真烂漫,有时候做事就算是欠考虑了些,那也不是她的本意。”
花曼春暗自咬牙,这个贱人!
在场的都是官眷,没有蠢人,哪里会听不懂顾青雪的意思。
几道或明或暗的视线落在花曼春身上,有与花家不对付的已经暗戳戳议论起来了。
“这不就是在说花家姑娘蠢吗?”
“蠢不蠢的,咱也不清楚,但是在皇家别苑外面说这种话,脑袋都不想要了。”
几个官家小姐凑在一起,时不时瞄花曼春一眼,捂唇直笑。
花曼春不是聋的,当下脸都涨红,花夫人也跟着脸上无光。
见花曼春铆着一股劲儿又想说什么,花夫人额角突突直跳,将她扯到身边。
一个眼神过去,花曼春想找顾青雪理论的念头顿时偃旗息鼓,但还是不服。
“娘,您怎么……”
“闭嘴!”花夫人恨铁不成钢,呵斥道:“看来是我将你保护的太好,今日一遭,你回去好好反省一番,学一学人家顾小姐!”
花曼春难以置信,想不通为何母亲会忽然间偏向顾青雪,且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失了脸面。
心里委屈,却不敢忤逆母亲,一句话都没再说。
顾青雪听着花夫人的指桑骂槐,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这花夫人,明面上是在呵斥花曼春,实则哪句不是在说她有心机?
花夫人皮笑肉不笑:“正如顾小姐所言,小女的确是单纯了些,不如顾小姐做事周全,可惜顾将军与顾夫人如今已被关在刑部大牢,否则本夫人定要同顾夫人好生探讨一番,该如何教导女儿。”
‘刑部大牢’四字,花夫人咬字极重。
莫说顾青雪,只要是个有脑子的,都能察觉到话中的威胁之意。
顾青雪心底一沉,掩在袖中的双手霎时间紧握。
她迎上花夫人暗藏得意的双眼,不慌不忙,回以一笑:“如今我父母还未被定罪,说不准花夫人还真有机会同我父母讨教,不过……”
说着,她话音一转,将话还回去:“我父母如今正被关在刑部大牢,花夫人乃是刑部尚书夫人,以尚书大人的能力,若花夫人只是想同我父母讨教,应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花夫人眉头一蹙。
顾青雪笑了笑:“只是,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顾家出了这事,花夫人还是莫要沾染,如若被牵连,青雪心中有愧,毕竟花大人明镜高悬,办案大公无私,青雪打心底里不愿看到这一幕。”
几句话,便把一顶高帽子强行扣在整个花家头上。
花夫人眉梢抖了一抖,着实感受到了被人架在火上烤的憋闷。
这要是顾家那两个在刑部大牢遭遇点意外,岂不是明晃晃的表示这就是她花家做的?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花夫人心里恨得咬牙,在这么多双眼睛下,也只能含笑吃了这个亏!
总算化解了这个危机,顾青雪松一口气,不想再这里继续逗留,谁知道还会不会有闲的没事的再过来挑事。
递去请帖,顾青雪进了别苑。
其余参加宴会的人看了一场好戏,皆是心满意足的递了请帖进去。
只有花夫人和花曼春两人怄得慌。
花曼春憋了很久,总算等到周围人少的时候。
她挽着花夫人的胳膊,娇声道:“娘,您刚刚怎么骂我呀,我的脸都要丢尽了。”
更别提那几个死对头经过她的时候,满脸都是对她的嘲讽,她快气死了!
花夫人心里正烦躁着,对花曼春没个好脸色:“刚刚说的真没错,我就是把你保护的太好了!”
到底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花夫人没舍得说重话,只无奈叹道:“日后注意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是。”
花曼春闷闷的应了一声,依旧心有不甘:“那顾青雪呢?就这么放过她?”
“当然不会!”花夫人冷哼。
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她也知道刑部是咱家说了算,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看看,招惹花家是什么后果!”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刑部的腌臜手段可多的是她顾青雪想不到的。
花夫人冷笑,花曼春当即就知道这事妥了,眉眼都舒展开,笑呵呵陪在花夫人身边进入别苑。
别苑的另一道门处,两辆马车已经停下来许久。
待女眷那边消停下来,前头那辆马车的车帷才放下。
里头坐着的正是裴慕珏。
他摩挲着左手扳指,忆起顾青雪方才从容大方的模样,愈发觉得这个女子时刻能够带给他惊喜。
有趣!
他勾了勾唇,吩咐人搀扶他下马车。
他腿脚不利索,即便有下人的搀扶,落地的瞬间还是险些磕到。
“哼……”
后方传来一阵闷笑,似是憋不住。
裴慕珏心中毫无波澜,回头看去,只见脑袋缠着厚厚纱布的裴书璟大步朝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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