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方糖推进齿关。
“嚼。”
我反应迟钝,却也真听着沈宴真的指挥。
将那块方糖嚼的嘎吱响。
舌尖的甜味逐渐化开,掩盖住复杂的苦味。
我都忘了有多久没尝过这么甜的糖了。
好像从爸妈去世之后。
就浑浑噩噩的过着。
跟着江周荡,无目标无脾气的跟着。
我自虐式的把自己藏进蜗牛壳里。
把从壳里探出来看到第一眼的人当作人生唯一的救赎项。
却忘记了,自己是谁。
一阵风吹过,我呆呆的裹紧自己的风衣。
看着正在发动车辆的沈宴真,闷声道:
“沈宴真……带着我……会有很多人骂你。”
我想过江周荡不会轻易放我走。
但我没想把沈宴真搅到这摊浑水里。
他太干净了,又做着救死扶伤的工作。
身上是不能被泼任何脏水的。
又想像只蜗牛一样缩进壳里时。
沈宴真慢条斯理的握住我腰,把我捞到驾驶座上。
就那么安静的,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以为他又要痛批我是个蠢货时。
后脑勺被他摁进怀里,揉了又揉。
他声音是哑的,又藏着诸多无奈。
他说,“嗯,对啊,宋织暮。”
“要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就是这么麻烦。”
拇指扣在我下巴上,他逼着我抬起朦胧的泪眼看他。
声线又轻又缓,哄着人。
“但我不怕。”
“这一次,你能不能为了自己。”
“从蜗牛壳里爬出来呢,嗯?”
他说,要我为了自己,从蜗牛壳里爬出来。
不被困在爸妈去世的空难中。
不被困在弥漫着整个高中时期的恶臭气息里。
更不被困在,几年后的这场肮脏的大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