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曹雪蓉林寿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被活埋,我直接原地复生:曹雪蓉林寿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匪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我九岁生日的前一晚,爷爷打了口棺材,把我埋进了乱坟岗。这是我们家的奇怪规矩。从三岁开始,爷爷每年都要替我打一口棺材,第一年是柳木棺,第二年是柏木棺,第三年是檀香棺……棺材里先铺一层鸡骨头打底,再洒一层方孔铜钱,等我躺进去之后,又在身上覆盖一块黄色经帛,密密麻麻写满往生祷文和劝人弃恶从善之语。这些字如蝇头,色成紫黑,都是爷爷用他的血写成的。最后是封棺入土,埋入地下三尺。第一年,我在地下埋了两个钟头,被爷爷挖出来的时候,小脸已经憋得青紫。等我缓过劲来,爷爷就开始教我一种闭息法,让我可以在密闭的棺材里活得更久。今年是第七年,用的是一口很普通的石棺,打造的十分粗糙,没有任何花巧。这次在地下总共埋了三天,爷爷才把我给挖了出来。以往这个时候,...
《开局被活埋,我直接原地复生:曹雪蓉林寿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在我九岁生日的前一晚,爷爷打了口棺材,把我埋进了乱坟岗。
这是我们家的奇怪规矩。
从三岁开始,爷爷每年都要替我打一口棺材,第一年是柳木棺,第二年是柏木棺,第三年是檀香棺……
棺材里先铺一层鸡骨头打底,再洒一层方孔铜钱,等我躺进去之后,又在身上覆盖一块黄色经帛,密密麻麻写满往生祷文和劝人弃恶从善之语。
这些字如蝇头,色成紫黑,都是爷爷用他的血写成的。
最后是封棺入土,埋入地下三尺。
第一年,我在地下埋了两个钟头,被爷爷挖出来的时候,小脸已经憋得青紫。
等我缓过劲来,爷爷就开始教我一种闭息法,让我可以在密闭的棺材里活得更久。
今年是第七年,用的是一口很普通的石棺,打造的十分粗糙,没有任何花巧。
这次在地下总共埋了三天,爷爷才把我给挖了出来。
以往这个时候,爷爷都会下厨做一大桌子菜,我们祖孙俩坐下来欢欢喜喜地补过生日。
可这一回,爷爷只给我做了一碗长寿面,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里。
第二天一大早,爷爷带着我坐了整整一天的车,找上了一户姓曹的人家。
这户曹姓人家,在当地是名门望族,据说祖上还出过大官,不过他们对我爷爷却是异常恭敬,知道我们要来,一大堆人早早地就挤在门口迎接 。
我虽然从小就跟着爷爷学风水,但我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我爷爷以前在风水界赫赫有名,地位极高!
只是后来无意中在坟地捡到了我,萌生退意,这才金盆洗手,带着我回到了老家隐居。
我们被迎进曹家后,我爷爷只撂下了一句话。
“我可以解决锁龙穴,救你们曹家一命,但有个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双方立一份婚约,让我跟曹家的一个孙女订婚。
按照我爷爷的要求,从立好婚约开始,我俩就得绑上红绳,白天同住一间房,晚上同睡一口棺材。
到了二十岁正式成婚,而且第一次洞房,也必须在棺材里。
只有等婚礼结束后,才能斩断红绳。
曹家人一听,立即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爷爷很可能是要替曹家逆天改命,这在风水上是大忌,稍一不慎,那就是灭顶之灾!
这种要我爷爷拿命换的婚约,要来干什么?
我拉着爷爷就要回家!
可爷爷却告诉我,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给我续命的办法。
原来爷爷在捡到我的时候,就发现我后背有一大片古怪的青色胎记,跟纹身一样,像极了一座阎王殿!
爷爷说,我这是万中无一的阎王命,极其尊贵,又极其阴邪!
这样的命格,又哪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爷爷穷尽了心思,也只能磕磕碰碰地把我拉扯到九岁,但接下来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找上了曹家。
“那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不死心。
“有。”爷爷点了一下头,随即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你做不到。”
我不服气地问是什么办法。
爷爷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除非你能有阎王的本事,成为这人间的活阎王,那自然就没问题了!”
我一下子呆住了,这怎么可能?
“要是做不到,你小子就给我老老实实留在曹家,这样或许咱们祖孙俩还有见面之日!”
当天晚上,两边就立好了婚约。
跟我订亲的曹家孙女,名叫曹雪蓉,长得粉雕玉琢,十分漂亮。
爷爷喝了一口我们俩敬的茶,慈祥地摸了摸我的头,温言说道,“知道爷爷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林寿吗?好好活下去。”
之后把一盏青莲白玉灯留给了曹雪蓉当做聘礼,就离开了曹家。
从这天开始,我们两个小孩子就在一个屋檐下同吃同睡。
曹雪蓉对我出奇的好,替我脱鞋,亲自端热水给我洗脚,晚上在棺材里冷,她就紧紧地抱着我,替我驱寒。
一度让我觉得,除了我爷爷之外,我在这世上又多了第二个亲人。
直到两个月后的某个深夜,曹家祖坟所在的青龙山上,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地动山摇!
曹家人激动得连夜把所有人叫起来,到祠堂祭拜祖先,第二天更是大摆宴席庆贺。
我知道事情肯定是成了。
可就在当天晚上,曹雪蓉当着我的面剪断了红绳,指着我道,“只要他碰过的东西,全给我扔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问她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曹雪蓉漂亮的小脸上布满寒霜,冷笑道,“你爷爷那老东西,算出我的命贵不可言,是九天上的凤凰,就逼我跟你定亲,让你这贱命来沾我的光!”
“要不是我爸妈叫我这么做,我会让你这种贱命玷污我?一想起来我就恶心!”
曹雪蓉满脸厌恶,“都怪你爷爷那个老狐狸,等了两个月就是不动手,那我就只好装给他看!”
我实在难以相信,这么恶毒的话居然会出自一个九岁的小姑娘之口。
“既然你讨厌我,那我走就是!”
我故意怒气冲冲地骂了一句,扭头就走。
爷爷可能已经出事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逃出去。
“他要是敢跑,就给我打断腿!”
只听曹雪蓉一声令下,一群人就手持棍棒围了上来,把我堵在了门口。
我出不去,只好退回来讥笑道,“你这双手还替我洗过臭脚呢,你不得剁了?”
“你找死!”曹雪蓉勃然大怒,抢过一根棍子,就劈头盖脸地朝我抽了过来。
我一把抓住,把她拽了过来,抓过桌上的一个玻璃瓶敲碎了,架在她脖子上喝道,“都给我滚开!”
挟持着她向外走。
就在快到门口的时候,曹雪蓉突然从袖子里拔出一把匕首,朝我刺了过来。
猝不及防之下,我只好猛地把她一推,险险避开,曹雪蓉啊的惨叫一声,却是被自己的匕首在左脸上划了一下。
虽然只是划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却把她吓得脸色煞白。
我趁机向外疾冲,接连躲过一群人的堵截,眼看着就能翻墙逃出去,突然间眼前人影一晃。
我不及闪避,直直地撞在了那人身上,顿时就像被一辆卡车碾中,轰地倒飞了回来,在地上骨碌碌打滚。
一个脸色焦黄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一脚踩断了我的左腿,紧接着又把我的手脚全部折断。
“你居然敢伤我的脸,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
曹雪蓉一手捂着左脸,一手提着匕首过来,一刀一刀地往我手掌上疯狂刺落,大叫道,“手筋呢?手筋怎么挑的?”
“小姐,这样差不多了,你这小伤可以治的。”焦黄脸男子劝道。
“你给我闭嘴,我要挑了他的手筋脚筋!”曹雪蓉尖叫道。
“是,那我来吧。”焦黄脸道。
“你教我怎么挑,我来!”曹雪蓉恶狠狠地道。
焦黄脸沉默片刻,抓住我的左手,在手腕上指了指,“挑这里。”
曹雪蓉凶悍地一刀刺了下来,由于不熟练,我的手腕脚腕被她割得血肉模糊,鲜血溅到了她雪白的裙子上。
我知道被挑了手筋脚筋是什么下场,就算不死也成了个废人,但我答应过爷爷,要好好活下去的。
我咬紧着牙关,一声不吭,靠着身子扭动,吃力地向外爬去。
突然一群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蓉儿你这是干什么?”曹父大惊失色。
“他划伤了我的脸,我要弄死他!”曹雪蓉怨毒地大叫。
“他爷爷虽然死了,但这小子留着还有用。”曹父皱眉。
我胸口像是骤然被巨锤砸中,两耳嗡嗡作响,虽然我早有不好的预感,但此时听到曹家人亲口说出来,还是差点晕死了过去。
“我不管,我就要他死,我就要他死!”曹雪蓉尖叫。
曹父无奈,摆了摆手吩咐道,“拖下去弄死吧,手脚干净点。”
“不行,这样太便宜他了!”曹雪蓉不肯,“他不是喜欢睡棺材吗?那就让他睡个够!”
“你们赶紧给他上药,别让他死了,我要把他封棺活埋到山里,等死了再挖出来钉尸!”
等我再次从昏迷中醒来,眼前黑漆漆一片。
空气沉闷,隐隐夹杂着一股子土腥味。
这种感觉我熟悉,这是在棺材里面,而且已经被埋在了地下。
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敷了药,止住了血,但手脚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
可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我手筋脚筋没有被挑断,也是毫无办法。
我躺在黑暗中,求生的愿望却是越来越强烈。
爷爷临走前说过的,我们祖孙俩还有见面的日子。
我不相信爷爷就这么死了,我也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别人要是被活埋在棺材里,或许早就已经惊慌失措,甚至吓都得被吓死,但对于我来说,却已经是习惯的很了。
我把在曹家发生的事,反反复复地回忆了数遍,终于让我找到了一线渺茫的生机。
当即调整好状态,开始闭息。
棺中无日月。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夺”的一声惊醒了过来。
接着又是“夺夺”几声。
我猛地意识到,那应该是棺材钉被起出来的声音。
“你说小姐让咱们把人埋了,又突然让咱们把人挖出来,这是要干嘛?”隐隐有人声从外面传来。
“你管那么多,小姐的心思是咱们能揣摩的吗?”另一个声音道。
“那也是,不过咱们这位小姐还真是……真是吓人!”之前那人声音发颤。
“你要死啊!胡说八道什么?”另一人急忙喝止道。
“行行行,不说了。”
两人继续干活,把棺材钉一根根起出,随后开始合力推动棺盖。
“可真他娘沉啊!”一人抱怨道。
“你说里面那小孩会不会……”另一人颤声道。
“说什么屁话?都埋了七天了,你不会觉得人还活着吧?”对方骂道。
“不是,我不是怕人活着,我是怕……怕会不会那个什么,我听说这坟头岭很邪门的,再加上今晚又是七月十五……”
“你给我闭嘴吧,晦气!”
只听到轰隆一声,想来是棺盖被二人给推开了。
当初那曹雪蓉曾赌咒发誓,要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可能让我一直埋在地里,始终是要把我挖出来的。
这也就是我赌的一线生机!
如今看来,我是赌对了,但要不是我从小的特殊经历,也不可能在棺材里支撑七天之久。
这就像冥冥中注定了似的。
“这小孩的尸体看着有点不对啊,怎么连个尸斑都没有?”
我被抬上去的时候,一人惊呼了一声。
“尸斑个屁,背上赶紧走!”
“为啥子是我背?”
“瞧你这点出息,轮流背行了吧?”
二人骂骂咧咧的,背起我往山下走。
走不多时,天空滚过一阵隆隆的闷雷声。
“这他娘的什么鬼天气,怎么突然要下雨了?”一人骂道。
“浩哥,我刚才不是说这坟头岭很邪门吗?据说每逢七月十五,这山上必打雷,从无例外。”
“你哪来的这么多屁话!小姐让咱们用九十九根钉子,把这小孩钉在桑树上,而且必须赶在今晚之前完成,时间紧得很,快走快走!”那浩哥连声催促。
“我的哥哟!你能不能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万一人家一激动,诈尸了怎么办?”
“诈尸个屁……”那浩哥回头骂道。
我缓缓地翻出一对眼白,冲着那浩哥咧开嘴。
天空轰隆一声,闪过一道电光。
“诈……诈啦!”那浩哥大叫一声,扭头就跑。
我张嘴一口咬住背我那人的耳朵,在那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被对方给抛了下来。
两人连滚带爬地逃下了山去。
我在地上躺了一阵,见边上长着几株草,凑过去吃进嘴里,嚼吧嚼吧,把一股苦涩的草汁咽了下去。
直到吃不下为止,这才向着山岭深处爬去。
对方只是暂时被我给吓住了,万一反应过来,肯定会找回来的。
山路崎岖,连走路都难,更何况是爬行,稍一不慎,我就骨碌碌地滚了下去,差点一头栽进了悬崖深处。
我用牙齿咬住树根,这才借力爬了上来。
空中时不时滚过一道闷雷。
我本身就虚弱到了极点,万一开始下暴雨,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黑暗之中,也不知爬了多久,体力消耗殆尽,神智也已经开始逐渐迷糊。
“我还得寿比南山呢……”
我嘀咕了一句,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
再爬一阵,天空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只见倏忽而来的光亮之中,前方骤然出现了一座小庙。
我又惊又喜,就像是落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奋力向前爬去,但我实在筋疲力尽,那小庙虽然看着不远,却像是远在天边。
忽然间,我朦朦胧胧地看到在那小庙前面,似乎站着一个人,正看着我这边。
我张嘴喊了一声,但被雷声给掩盖了。
等我终于爬到庙门前的时候,借着庙里透出的光亮,这才看清那是个头发花白的黑衣老婆婆。
她明明是看到我了,却是面无表情地转身进了庙里。
我吃力地爬到庙门口,但那门槛却是始终翻不过去,用力之下,一阵头晕目眩,随即感觉脖子一紧。
那老婆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面前,将我一把拎进了庙里。
那婆婆把我拎进去,放到地上的一个蒲团上,就转身出了门。
我抬头看去,见我面前立着一尊女子神像,雕塑得惟妙惟肖,仪态万千,甚至连左眼眉角上的一颗红痣,也被细致地雕了出来。
香炉上插着三炷香,烟气袅袅。
我正看得出神,只听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那婆婆从门外进来,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放到我面前。
我又饿又渴,也顾不上烫,把嘴凑过去就狼吞虎咽地喝了起来。
等一碗粥下肚,这才缓过来一口气,感激地道,“多谢婆婆救命。”
那婆婆没作声,抓过一把香灰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你能爬到庙里,算是跟我们有缘。”
我愣了一下,心说这位婆婆是个哑巴么?
又想,难怪之前她就站在庙门口看着我,要是我没能爬到这里,就算我死在那,她可能也不会管的。
“那些人为什么要把你活埋?”哑婆婆又在地上写道。
我大吃了一惊,“婆婆您看到了?”
哑婆婆点了点头,写道,“我看到有人把棺材埋到了山里,过了七天又给挖了出来,你居然没死。”
我心里万分诧异,没想到这一切居然都被这位哑婆婆给看在了眼里,稍一犹豫,就把在曹家的经历说了一遍。
只不过关于“阎王命”的事情,被我给略过了。
“你这手脚确实废了。”哑婆婆在地上写道。
我心中一阵酸楚。
这时头顶又是轰隆隆地滚过一阵闷雷,天际电光霍霍。
哑婆婆向外看了一眼,写道,“今晚的雷会很大,庙里不一定撑得住。”
我听得一愣,注意到这庙里的墙壁以及顶上,都贴满了黄纸符箓,看着十分怪异。
“需要一个人去那里吸引天雷,分担一部分压力,你愿不愿去?”哑婆婆指了指庙前的一块空地。
“去吸引天雷?”我大吃了一惊。
这不是去送死么?
“你要是愿意去,又能活下来,我可以帮你接续手筋脚筋。”哑婆婆又在地上写道。
“还能接回去?”我有些难以置信。
哑婆婆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写道,“随你。”
我看向外面,只见天空乌云密布,电光闪烁,心中怦怦乱跳。
“婆婆,能不能给我找三十六个铜钱?”我深吸了一口气问。
哑婆婆起身出了门。
过了片刻,就见她拎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进来,打开来,里面是一袋子的古铜钱。
“麻烦婆婆送我出去。”
哑婆婆拎起我,走到庙外,把我放在庙门口正前方的空地上,就转身回了庙里。
我动了一下双手,只觉绵软无力,连铜钱都抓不住,只好用嘴叼了一个,摆到地上。
我要摆的是一个锁阳阵,以三十六枚铜钱在身周摆出一个大圈。
钱经万人手,铜钱的阳气是很盛的。
这个锁阳阵,可以用来克制阴气,禁锢邪祟,不过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雷池”。
意思是阴邪鬼祟不可越雷池半步。
我想来想去,在我会的东西里面,也就只有这雷池,可能会对抵御天雷有些许用处。
当初爷爷在教我的时候,一直是要求我单手抓一把铜钱,随手掷出,就能让铜钱立住,并且在身周围成一个圈。
这些年下来,我已经把这一招练得炉火纯青,只可惜现在根本用不上。
我用嘴叼着,艰难地将铜钱一枚枚立住。
头顶雷声滚滚。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一道电光闪过,劈在不远处的一株松树上。
我什么也不去想,好不容易把锁阳阵布置好,筋疲力尽地躺进铜钱圈里。
几颗豆大的雨点落下来,砸在我鼻梁上,随即大雨倾盆而下。
轰轰轰!
头顶一阵炸响,霎时间无数道天雷落在小庙四周,耀眼生花!
我压根不知道雷池能不能起到作用,就算能,此时大雨倾盆,我浑身湿透,哪怕只是被天雷波及,只怕也得被雷火给化成灰。
电光石火之间,我忽然想起之前那浩哥二人的对话,他们说这坟头岭十分邪门,每逢七月十五必打雷。
可现在看来,只怕邪门的不是坟头岭,而是这座娘娘庙!
轰隆隆!咔嚓!
突然一阵山崩地裂般的炸响,一道天雷直劈而下。
立在我四周的三十六枚铜钱突然开始滴溜溜打转,随即砰的一声炸成齑粉,我只觉浑身一麻,随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我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庙里的蒲团上,外面的雷雨已经停歇,天光也已经大亮。
稍微动弹了一下,浑身刺痛,手腕和脚腕上的伤口上敷了一层黑漆漆的药膏,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哑婆婆从外面走了进来,抓起我的手脚看了看,抓了把香灰在地上写道,“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我割开伤口,给你重新接了筋脉。”
我大吃了一惊,没想到已经昏迷了这么久,紧张地问,“那……那接好了吗?”
哑婆婆端出一碗粥,让我先喝了。
在我喝粥的功夫,就看到她抱了个一人多高的瓦缸进来。
“在里面活三天。”
哑婆婆一把拎起我。
“里面是什么?”我急忙问。
“养的五只小鬼。”
哑婆婆手一松,把我丢了进去,再压上了一块青石板,将缸口封死。
我以前听爷爷说过有一种很邪门的医术,叫做“五鬼接脉”。
没想到第一次亲眼见识,居然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我在瓦缸里被封了整整三天三夜,这过程绝对是像噩梦一般!
不过噩梦醒来后,结果却是好的。
我被曹雪蓉毁得一塌糊涂的筋脉,竟真的奇迹般地被完美接续了起来。
“你天生阎王命,就算治好了伤也活不了多久,高兴什么?”哑婆婆在地上写道。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这位婆婆居然也有堪比我爷爷的眼光,苦笑道,“能活多久算多久吧。”
“你要是不想死,那也简单的很,只要学成阎王的本事就好了。”哑婆婆写道。
这话爷爷也跟我说过。
我正想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无意间看到哑婆婆平静的表情,突然心中怦怦乱跳,颤声问道,“婆婆,您知道怎么……怎么学成阎王的本事吗?”
哑婆婆就好像没听见一样,无动于衷。
我正要再问,就见她左手食指看似无意地斜了斜,向着庙里那尊娘娘像点了一下。
我福至心灵,立即跪倒在娘娘像前,咚咚磕头。
一直磕了有上百下,哑婆婆在我肩上拍了拍,又在地上写道,“娘娘答应收你为徒了。”
我呆了一呆,本以为是哑婆婆要收我为徒,让我跪拜娘娘像是在考验我的诚心,可谁知她说的会是“娘娘收我为徒”。
哑婆婆给我递过来一杯茶,让我敬茶。
我接在手中,抬头看去,只见那娘娘被笼罩在香火的烟气中,栩栩如生。
忽地又想起来,当时我爬到庙里的时候,哑婆婆曾经说过,“你能爬到庙里,算是跟我们有缘。”
当时我还以为哑婆婆是口误,现在看来,难不成这庙里除了哑婆婆以外,还有其他人,只是不愿意露面?
“师父请喝茶。”
我也顾不上细想,恭恭敬敬地跪下敬茶。
哑婆婆让我把茶杯放到香案上,又对着娘娘像磕了三个头,就算是师徒礼成了。
“以后我就是你师姐了。”哑婆婆在地上写道。
我又懵了一下,哑婆婆是我师姐的话,那我师父的年纪得多大?
“咱们这一支传承,自古人丁单薄,到现在也就只剩下了咱们,我天赋太差,传承不了本门,以后就靠你了。”哑婆婆又道。
我十分好奇,“那咱们这一支传承是属于什么?”
“雾山灵门,咱们是灵门传人。”
我一愣。
所谓三教九流,玄门百道,从古至今出现过无数古老的流派和传承,又逐渐消失在岁月的长河里。
尤其是到了近代,老一派的东西日渐没落,很多都已经断了香火。
如今还算比较活跃的,也就是风水师以及算命这两个行当。
我在爷爷的言传身教之下,从小就开始接触这类东西,但从未听说过雾山灵门。
不过千百年来,出现过的流派何其之多,或许这灵门不太出名吧,没听过也正常。
“不是没名气,而是咱们灵门向来隐秘,不为外人所知,这点你得分清楚。”哑婆婆像是知道我的心思。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道,“那咱们灵门是属于什么流派?”
僧不可能,道家么,有点可能,但不太像。
“那你说说,阎王应该是属于什么流派?”哑婆婆问。
我心头一震。
阎王还能属于什么流派?
想到那诡异的“五鬼接脉术”,不禁脱口而出,“是属于……鬼派么?”
“世间万物有灵,你说咱们灵门是干什么的?”哑婆婆写道,“一入灵门深似海,注定了一辈子跟妖魔鬼怪打交道,苦海无边,你可想好了?”
“师姐,我刚敬过茶,还能回头是岸吗?”我问。
哑婆婆瞥了我一眼,“不能。”
我只好岔开话题,“那雾山是咱们灵门的祖地么,在哪啊?”
“你没发现咱们这儿三天两头起雾么?”
我看向庙外,还真起雾了。
从这天开始,我就在娘娘庙里住了下来。
哑婆婆住在庙边上的一座小屋,平时在那烧饭睡觉。
我一心惦记着爷爷,等伤养得差不多了,就想着下山去打听一下,哑婆婆也没说什么,还给我准备了一些吃的。
谁知我刚走到半路,连山都还没下去,就晕死了过去,最后是被悄悄跟在我后面的哑婆婆给捡了回去。
“在庙里有娘娘庇佑,还能暂时压制住你的阎王命,你要想出去送死,也随便你。”
醒过来后,就吃了哑婆婆一顿训。
经过这件事后,我就沉下心来,留在庙中跟着哑婆婆日夜苦学。
山中的日子很平静。
唯有每年七月十五准时到来的天雷,着实让人头疼,而且这天雷一年比一年来得惊心动魄。
转眼十年过去。
这天晚上又是七月十五,一年一度的中元节。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一场天雷刚刚散去,娘娘庙四周被雷劈中的树木还在雨中燃烧着,发出哔剥哔剥的声音。
“下山前,再去给娘娘敬杯茶。”哑婆婆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
我跪下来磕了三个头,接过茶捧在手中,恭恭敬敬地道,“请师父喝茶。”
哑婆婆接过茶杯,放到香案上。
我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娘娘像。
这些年来,虽然一直是哑婆婆在教我,但我心里很清楚,哑婆婆只是代为传授,真正在教我的,其实是那位我从未见过面的师父。
“咱们灵门传人百无禁忌,并没有什么规矩。”哑婆婆在香灰上写道。
“没有规矩么?那万一我以后收了个弟子,这弟子又不知好歹,专门干些下三滥的事情呢?”我好奇地问。
“都说了是百无禁忌。弟子是你的,你要看得过眼就看,看不过眼就宰了,有什么可苦恼?”哑婆婆问。
“原来是这么个百无禁忌啊?”我恍然大悟。
“你这次出去,记得办两件事。”哑婆婆写道,“第一件,是找一本书,叫《灵王二十四章秘经》。”
“那是什么?”我在脑海里搜刮了一下,对这个书名并没有任何印象。
“这是咱们遗失的东西。”
我点头,“那我记下了。”
“第二件,你在今年的腊月,去一趟长白山,找一个十六岁,左脚底有三颗痣的小姑娘,很大可能是姓孔,但或许会改了姓。”
“这是谁?”我有些疑惑。
“你自己去问师父。”
我当时就没声音了,咳嗽了一声道,“师姐你接着说,我把人找到以后怎么办,是带回来么?”
“不用,你把她炼成红衣。”
我愣了半天,有点不敢确信,“师姐,你是说让我把那小姑娘炼成红衣厉鬼?”
“是红衣凶煞。” 哑婆婆瞥了我一眼,在地上写道。
我吃惊地看着她,两个人大z眼瞪小眼。
民间向来有传闻,穿红衣服冤死的女子,如果怨气滔天,再加上机缘巧合,是有可能化成红衣厉鬼索命的。
这红衣厉鬼所到之处,鸡犬不留,绝对是大凶之物!
可这要跟红衣凶煞比起来,那又是小巫见大巫了,这中间相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当然了,想要成煞,其难度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我们灵门虽然有养鬼、炼鬼的法门,但平常并不轻易动用,更别说是拿活人来炼成鬼,再养成煞。
“你反正记在心上,见到人就说是哑婆婆找她,去吧,东西给你收拾好了。”
哑婆婆给我递了个背包和一把伞过来,就把我赶出了门。
“师父,我走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盼着早点下山去找爷爷,但真正要离开了,却又发现难以割舍,跑回庙里,又冲着娘娘像连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出了庙门。
哑婆婆送了我一程。
“师姐,你和师父好好保重。”
我看着她的满头白发,不禁鼻子一酸。
哑婆婆点点头,指了指山下的路。
我知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振作精神,拉着哑婆婆低声笑问,“师姐,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咱们庙里的娘娘,是不是按照咱们师父年轻时的样子雕塑的?”
哑婆婆脸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没点头也没摇头。
“那我就懂了,师父年轻时真好看!”我竖个大拇指。
说罢就笑着跑了出去,又回头跟哑婆婆挥了挥手,撑着伞一路往山下走去。
等我走到山脚的时候,发现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突然停了,草木静止,连一丝风都没有。
抬头看去,只见空中阴云密布,漆黑如墨,一道电光无声地在云层中闪过,如同金蛇乱舞!
我心头陡然一震,把伞和包往地上一扔,回头就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山上狂奔而去。
轰隆隆!咔嚓!
一道道天雷骤然落下,紫电划破夜空,似乎将整个坟头岭都劈成了两半!
等我赶到时,天雷已经散去,娘娘庙也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了焦黑的断壁残垣,半截娘娘像还在火中燃烧着,哔剥作响。
随即大雨倾盆而下。
“师父!师姐!”
我冲过去到处翻找,却是一无所获。
没想到十年之后,我又再次尝到了当初在曹家听到爷爷已经出事时的那种恐惧!
冰冷的雨水将我全身浇透,也让我脑子清醒了一些。
“不会有事的!”镇定下来以后,我已经开始能正常思考了。
只是娘娘庙被天雷劈了而已,又不能代表什么,再说了,以师父和师姐的本事,我不相信她们就这么没了。
我在大雨里整整坐了一晚上。
直到风停雨歇,东方发白,这才站起身来,朝着山下走去。
捡回自己的伞和背包,离开住了十年的坟头岭。
离开坟头岭后,我先回了一趟老家,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爷爷已经回来了呢?
只可惜家中积满灰尘的样子,打碎了我最后的幻想。
找了周边的邻居打听,也都说这姓林的爷孙俩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
我在这边呆了一个下午,在傍晚之前离开,准备前往曹家。
可我毕竟在坟头岭住了十年,很多事情都已经脱节了,而且以现在的物价,哑婆婆给我的钱很快就花完了,剩下的连路费都够呛。
我一琢磨,想起爷爷以前是圈内顶尖的大佬,我又是从小跟着爷爷学的风水,干脆就干起了爷爷的老本行。
风水师。
之后替一个做五金贸易发家的大老板,解决了一件性命攸关的事情,让我赚了一大笔钱,这才让我不用为金钱烦恼,接下来可以专心对付曹家。
而且说来也是巧了,何家这事还让我得到了一件东西,在以后曹家的事情上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这老板姓何,是真正的白手起家,从一个几平方的小铺子开始,把生意做到了海外,成了郑州一带知名的人物。
只是在他六十岁这年,却是诸事不顺,家里更是频频出事,甚至连女儿女婿都在来给他庆祝六十大寿的路上,出了车祸丧命。
何老板在寿宴上听到这噩耗,当时就昏死了过去,就此一病不起。
我当时因为要四处跑,就雇了一辆车,司机师傅姓张,五十来岁,我管他叫张师傅。
张师傅给我开了一段时间车,跟我也很熟了,知道我是干风水这一行的,在经过郑州的时候,就说起了这何老板的事情。
我一听,就让张师傅带我去何家看看。
接待我的是何老板的大儿子,听我说了来意之后,虽然见我年轻,却也并没有丝毫怠慢,带着我去见他父亲。
那时候何老板已经是病得昏昏沉沉。
我点了一根定魂香,不久何老板就长舒了一口气清醒了过来。
何老板的大儿子又惊又喜,急忙问我他父亲是怎么回事。
我问何老板,是不是去过南洋?
何老板点头,他做五金外贸的,时不时地会去一趟那边。
我又问他,有没有在那里请过什么法器之类的东西。
何老板摇摇头说没有,不过经他大儿子提醒,何老板突然想起来,他在南洋的时候曾经接受过一位高僧的馈赠。
大概是半年前,何老板父子俩来到南洋谈生意,就在他们准备回国的时候,碰到了一位南洋高僧。
那位高僧上前来找到二人,说是何老板与佛有缘,特来赠他一物。
在他们双方交谈的时候,跟着高僧前来的四个小沙弥双手合十,喃喃念着他们听不懂的古怪经文。
高僧打开手中的盒子,却是一颗金珠。
何老板本打算拒绝,但见那高僧法相庄严,气度不凡,就说他们给高僧所在的寺庙捐一笔钱,至于这金珠就不要了。
但那高僧却说,这佛珠只跟何老板有缘,将盒子交到何老板手里,带着小沙弥转身离开,转眼间就不知所踪。
何老板父子俩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但也不敢亵渎佛珠,只好带回了国,将其供奉在了家中。
我让他们带我去看看佛珠,可到了香案那边,父子俩打开盒子一看,就大吃了一惊。
这盒中的佛珠竟然不翼而飞!
何老板满脸懊恼,说是不是因为佛珠被盗,亵渎了佛祖,这才降祸于他们何家?
我让何老板的大儿子带着我在他们家里转了一圈,最后指着院子东南角的一棵梨树,让他叫人把树给拦腰锯断。
父子俩虽然疑惑,但还是照我说的叫人把树给锯了。
结果这一锯,差点把在场的几人给吓坏了。
那锯开的树身上,竟然汩汩地淌出了粘稠的黑血!
我让那两人继续锯,很快就在树里找到了那颗佛珠。
何家父子俩大惊失色,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佛珠是怎么跑到梨树里面的。
我告诉他们,这根本不是什么佛珠,而是南洋一种害人的妖术。
这颗妖珠被请回家后,何老板一家子的气运就会慢慢被掠夺蚕食,到后来钱财败光不说,甚至会家破人亡!
等何家灭门之后,对方就会过来收回这颗妖珠。
何老板或许是在南洋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又或许纯粹是被那妖僧给盯上了,以至于遭了这无妄之灾。
我又让何家父子把那棵梨树连根挖出来,一把火烧掉。
三天后,何老板的病就痊愈了,气色也好了许多。
用他的话来说,原本他在家里的时候老是感觉气闷,现在感觉神清气爽,一扫阴霾。
在我离开郑州的时候,带走了那颗妖珠。
何老板千恩万谢,给了我一大笔钱作为报酬,让我以后有什么事记得随时找他。
“小……林大师,你可真厉害!”
上车之后,张师傅满面红光地冲我竖了个大拇指,由于介绍有功,何老板也给他封了个大大的红包。
“什么大师不大师的,叫我小林就行。”我笑说。
“这怎么行?不行不行!”张师傅连连摇头。
“要么就叫林老板。”我说。
“林老板?”张师傅愣了一下,“像你们这一行的厉害人物,不都是叫大师么?”
“我打算开个风水馆,当老板去。”我笑说。
“那成!”张师傅憨厚地笑了笑,又问,“那小……小林老板,接下来咱们去哪?”
“去梅城吧。”我看了一眼窗外。
“好嘞,您坐稳了!”
当天下午,我们抵达了位于梅城西北方的青龙山脚下。
“这里就是青龙山了,您看这山脉走势,像不像卧着的一条青龙?”张师傅指着前方笑问。
我打量着这山脉,沉默片刻,笑道,“像,咱们上去看看?”
“好嘞。”张师傅停好车,跟着我一起上山,“这边我来过好几回,每回来都要去山上的曹仙观拜一拜,听说可灵验了。”
“曹仙观?”我有些疑惑。
“是啊,咱们上去就能看到了。”张师傅笑道。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青龙山,但内心却远不像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因为这里是曹家祖坟的所在地,也是一切的根源。
当年我曾听爷爷提过一句“锁龙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曹家的祖先应该是经过高人指点,在这青龙山中寻到了这一处锁龙穴,并将祖坟迁入了其中。
从此以后,曹家兴旺发达,甚至还出过大官。
不过这世上的好事,哪会都让你一家子都占尽了?
随着时间推移,这锁龙穴肯定是出了大问题,导致曹家有灭族之祸。
于是曹家就找到了我爷爷这位圈内顶尖的风水师,想要我爷爷帮他们曹家逆天改命。
我爷爷怎么会不明白里面的巨大风险,当然是不可能答应的。
只是后来为了借曹雪蓉替我续命,作为交换,他老人家迫不得已只能答应了曹家的要求。
可哪怕是我爷爷也没料到,这曹家心思如此歹毒,根本就没打算履行婚约。
“这就是曹仙观了!”
我们沿着一条石阶,盘旋着向上攀登,快来到山顶的时候,张师傅就指着前方喊了一声。
我放眼望去,只见山顶上一座巨大的道观,建得气势恢宏,无比气派。
来到近处,就见门口匾额上“曹仙观”三个大字金光闪闪,熠熠生辉。
观中香火鼎盛,进出的香客络绎不绝。
“这曹仙观什么时候建的,以前没有的吧?”我皱眉问。
“要从开建说起的话,估摸着应该有个十年了吧。”张师傅算了一下说。
那这恰好是爷爷替曹家解决了锁龙穴的时间。
“为什么叫曹仙观?”我看着那匾额上的三个大字问。
“据说啊,修建这座道观的所有钱,都是曹家捐助的。”
张师傅说到这里,又笑着解释道,“不知您有没有听过曹家?那是梅城首善,也是梅城第一家族!”
“曹家我倒是听说过,不过这什么梅城首善,不是开玩笑?”我呵呵了一声。
见我不置可否,张师傅笑道,“还真不是开玩笑,据说这曹家九代之前啊,也就是个小地主。”
“但自从那一代开始,当时的曹家家主就定下了“日行一善”的家规,说是要给后代子孙积累福德。”
“没想到这还真做对了,从此以后曹家就风生水起,兴旺发达,甚至两代之后还有人做了大官。”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但曹家是个例外,算来已经整整富了九代!”
“而且如今曹家这第九代,那更是不得了,尤其是过去这十年,那简直是一飞冲天,现在的曹家,早就不仅仅局限在梅城,曹氏集团在海内外那都是响当当的!”
“这就说明啊,行善积德还是有用的,这曹家之所以如此兴旺发达,就是善事做得多,让子孙后代受到了福报,不过这九代行善,那也不容易啊,活该他们享福。”
说起曹家的这段发家史,张师傅也是忍不住连声赞叹。
不过这些话在我听来,却是异常的讽刺。
就这恶毒的曹家,也算得上首善之家?
什么九代行善,我要没猜错的话,这只不过是曹家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真正让曹家风生水起的,其实是那一处锁龙穴!
这一处风水宝穴,让曹家风光了九代。
原本在十年前,曹家就要受到锁龙穴反噬,由盛转衰甚至有灭族之祸的。
只是被我爷爷逆天改命之后,这曹家不仅没有衰败,反而变得更加兴盛,达到了另一个巅峰!
“这曹仙观是谁设计的?”
我在观里转了一圈,发现这曹仙观建得极为讲究,整个道观的布局都是暗合阴阳八卦,五行六合,很显然是出自名家手笔。
“听说是这里的观主亲自设计的,这位观主神的很,曹仙观之所以有这么多香火,跟这位观主关系很大。”张师傅道。
“这么厉害?这观主什么来头?”我感兴趣地问。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张师傅摇头笑道,“这观主深居简出的,很是神秘,我虽然来过这里好几次,但一次也没见着。”
“那下次找个机会吧。”我笑着转了话题,“听说这曹家的祖坟,也在这青龙山上?”
“对对对,还有不少人专程去祭拜呢,说是要沾沾曹家的福运。”张师傅笑道。
“是嘛?那咱们也去沾沾。”我笑说。
“得嘞。”张师傅带着我往后山去。
走了有大半个钟头,就见前方山谷间,卧着一座气派无比的大坟。
果然有不少人在那里烧香祭拜,甚至还有人跪下来咚咚咚地磕头,只看这股虔诚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曹家的孝子贤孙呢。
在坟前还站着四个人,张师傅说是曹家派来守坟的人,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走吧,没什么可看的。”
我只看了一眼,就没再继续往前走。
因为这座曹家祖坟,肯定是假的,同样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真正的曹家祖坟,是绝不会让外人知道的。
“那咱们现在去哪?”张师傅愣了一下问。
我说再到处转转吧。
张师傅陪着我又在山中走了一阵,直到天色渐暗,这才从山上下来,驱车前往梅城市区。
我透过车窗,看了一眼黑暗中的青龙山。
这曹家兴旺发达的根源,就在于曹家祖坟所在的锁龙穴,想要让曹家败亡,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毁掉这个风水局。
这样一来,就是釜底抽薪。
我在来之前,也是这么打算的。
可今天到这青龙山转了一圈,我就知道这个办法行不通了。
这曹家为了保护自己的命脉,竟然不惜兴师动众,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在青龙山上修建了一座巨大的曹仙观!
那可不仅仅是一座道观,而是配合地形,连接青龙山各条地脉,把整个青龙山打造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的风水局。
这曹仙观,仅仅只是这风水局的一个阵眼而已!
真是好大的布局!
这里面很可能还有我爷爷的手笔,真正是把曹家祖坟给打造得固若金汤,密不透风。
从眼前来看,想要用风水的手段去破解这个风水局,实在是太难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一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
用不了巧劲,那就用蛮劲!
曹家不是风水好,气运旺,人才辈出么?
那我就把他们家这些个“大善人”一个个给剪除了,看他还旺不旺!
“张师傅,先吃点饼垫垫肚子,咱们等会找个地方吃饭。”
我去路边超市买了两瓶汽水和一大袋旺旺雪饼,回到车里。
“原来您喜欢吃这饼啊,我也爱吃。”张师傅笑道。
“小时候经常吃,今天吃着比较应景。”我笑着把汽水开了递过去。
“应景么?”张师傅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是是是,谁不喜欢兴旺发达呢!”
我也没解释。
两人在车里吃了一点,张师傅就继续开着车上路,大概在半个钟头以后,车子进入了梅城。
“变化挺大的。”
我看着窗外的夜景,不由得想起我和爷爷第一次坐面包车来到梅城时的情景,一时眼眶有些湿润。
“您什么时候来的梅城?”张师傅问。
“十年前了吧。”
“那就难怪了,这十年时间,梅城的变化可大了,就说那曹家老宅好了,您现在去一看,保管吓您一大跳!”张师傅笑道。
“曹家老宅怎么了?”我问。
“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张师傅加了一脚油门,朝着梅城西南角驶去。
我记得曹家祖宅的确是在梅城西南,不过等张师傅把车开到地方,指着前面跟我说,那就是曹家祖宅的时候,还是让我吃惊不小。
只见眼前好大一处庄园,灯火辉煌,气象万千,其规模之大之气派,比起记忆中的曹家祖宅,胜过十倍有余!
“要说这是座宫殿都有人信!”张师傅感叹道,“不过也活该人家享福,就说曹家的子孙好了,那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曹松应该有四个子女吧?”我问。
“是,曹老板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这三个儿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张师傅很是艳羡,“对了,曹家的二少爷跟您还是同行呢。”
“同行?风水么?”我有些意外。
“对对对,听说这曹家二少爷不喜欢经商,反而喜欢风水这个行当,梅城鼎鼎大名的谷大师,就是曹家二少爷的师父。”张师傅道。
“张师傅你还知道不少啊。”我笑。
“嗐!”张师傅摆摆手笑道,“我有个老表,他女婿就是在曹家做事的,而且是很得力的那种,我老表经常让我顺路去看看他闺女,所以知道不少事。”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笑道。
“曹家虽说是人才辈出,不过要跟曹家那位四小姐比起来,曹家所有人就又都被比下去了!”张师傅感叹道。
“怎么说?”我知道他说的是曹雪蓉。
“这位曹三小姐,不仅模样长得好,而且从小聪明伶俐,温柔善良。”张师傅道。
我心想,模样好、聪明伶俐也就罢了,至于这温柔善良么,要是张师傅看到当日的曹雪蓉,只怕是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大家伙都在传,说是曹家九代行善积福,终于出了个曹三小姐这样的天命贵女,命格贵不可言,是九天上的凤凰,不是凡人!”
“嗯,挺厉害。”我点头。
大概是看我有些不以为然,张师傅又道,“这事说起来还真挺神奇的,那位曹三小姐九岁那年,曹家来了一位仙人,收了曹三小姐做弟子。”
“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我笑。
“大家都是这么传的,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张师傅呵呵笑道,“不过当时曹三小姐拜师时候的神奇情景,很多人都看到了。”
“怎么个神奇法?”我来了兴趣。
“当时很多人看到,曹三小姐穿着一身白色长裙,跟个小仙女似的,手里拎着一盏雕着青色莲花的白玉灯拜师。”
张师傅说到这里,怕我不太清楚,又解释道,“那盏白玉灯啊,据说是曹家的传家之宝,是曹三小姐专门挑选的拜师礼。”
我听得一阵好笑。
雕着青色莲花的白玉灯,那分明就是我爷爷送给曹雪蓉的聘礼,居然被他们说成了自家的传家宝,还真是没脸没皮!
“曹三小姐那一拜,可不得了咯!”张师傅激动地道,“当时不知从哪里忽然间飞出了一大片的萤火虫,在曹家祖宅上空漫天飞舞,更让人吃惊的是,曹家的所有树都突然间开了花!”
“大家都在传,说这是星河倒挂,枯木逢春,是大吉之兆!”
“果然,从这天以后曹家就更加兴旺发达,节节高升,您说这事玄乎吧?”
“挺玄乎。”我点了下头,又问道,“那这曹雪蓉后来怎么样了?”
“那曹三小姐拜师后,就跟着她师父走了,至于去了哪里,那咱们就不知道了,不过据说每年曹三小姐也会回梅城一趟,所以曹家老宅外经常有不少人驻足,就是想着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有幸目睹曹三小姐的芳容,沾沾福运。”张师傅笑道。
“就是这些人?”我指了指曹家大宅外面排队的人群。
“那倒不是,这些人是来领曹家福金的。”张师傅看了一眼,笑着说道。
“福金?”
“那是曹家立的规矩,只要是真正遇到困难的,都可以去曹家领取一笔钱,就叫做曹家福金,每天有十八个名额。”张师傅解释道。
我俩正说着,突然听到曹家大宅那边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一人冲出人群,跪倒在大门口咚咚咚地磕头。
“怎么回事?”张师傅诧异地瞅了一眼。
突然“唉哟”了一声,叫道,“好像是我那个老表,您在这里,我去看看!”
说着就慌慌张张地开门下车,跑了过去。
我见那磕头的人,是个穿着朴素的老汉,张师傅跑过去想拉他起来,对方却是执意不肯。
在围观众人的议论声中,从曹家大宅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慌忙跑过去把那老汉给拉了起来。
等看清这人的样貌,我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不是当年把我从坟头岭挖出来的那个浩哥么?
相比那个时候,此时这浩哥唇上蓄了胡须,人也发福了一些,头发梳得油光滑亮,穿着也是十分考究,颇有派头。
之前我还想着,曹家目前气运太强,就像一棵参天大树,如日中天,得先把他们的根底给挖一挖,逐渐动摇根基。
这不就来了么?
只见那刘@浩把老汉拉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就转身回了曹家大宅。
紧接着,就见张师傅带着老汉往这边走了过来。
“小林老板,实在抱歉啊,这是我老表,家里出了点事。”张师傅不好意思地给我介绍。
“大叔先上车说话。”我笑着招呼道。
“对不住,打扰您了。”老汉满脸歉意,一直冲着我点头。
等二人回到车上,听张师傅一说,才知道这位老汉姓杨,看着满脸皱纹,十分苍老,但其实比张师傅也大不了多少。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问了一句。
“唉,刚才我不是跟您提过,有个老表的女婿是在曹家做事的,就是杨老哥。”张师傅叹了一口气道。
“大叔的女婿就是刚才那人?”我还真是挺意外。
“对,那人叫刘@浩,在曹家很受重用,我每次到梅城来,杨老哥都要拜托我去刘家看一看秀玉。”张师傅点头道,又补了一句,“秀玉就是杨老哥的闺女。”
“那杨大叔这次到梅城,是来见闺女么?”我恍然问。
“是啊,可惜一直没见到。”
张师傅说着,在杨大叔肩膀上轻拍了一下,“老哥,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跟小林老板说说吧,他是很有本事的人,说不定能给你拿个主意。”
“好好好。”杨大叔连连点头,抹了抹老泪道,“大概三年前的一个晚上,我闺女秀玉突然打了个电话回来,说是要结婚了。”
“我和我老伴都吃惊不小,当时我闺女还在读书,大学都没毕业,怎么突然间就要结婚了?而且之前也从没听她透过半点风声。”
“我在电话里就劝我闺女,说婚姻大事要慎重,千万别操之过急,再怎么样也得把人带回家看看才行。”
“不过秀玉说,男方的家庭和人品都很好,而且是在梅城的曹家做事,等过几天把我们接过去看看。”
“我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曹家大名鼎鼎,不仅有钱有势,而且还是梅城首善,我俩就在想,我们那女婿既然能在曹家做事,而且还很受器重,那肯定是差不了的。”
“等几天后,刘家派了人过来,把我和老伴接了过去,这一看,我们这女婿虽然年纪稍微大点,但品性还有家庭条件,都是一等一的,再加上秀玉乐意,我们老两口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接下来很快就办了婚礼,婚礼很仓促,就在家里请了三桌人,我和老伴当时就有点犯嘀咕,别说是刘家这样的家庭,就算是我们农村里面,也不至于这样啊。”
“唉,不过那会儿我们也没有太多想,等婚礼结束后,也就返回了老家。”
“这之后我们和秀玉也经常通电话,听说她婆婆对她跟女儿一样,女婿也体贴,我们也就放心了。”
“不过慢慢的,两边的电话就少了,我打秀玉的手机,经常都是打不通,有时候难得接通了,也是草草说了几句,就说有事挂了。”
“我就觉得很奇怪,问秀玉是不是有什么事,但一直也问不出什么,我就跟我闺女说,你都嫁过去那么久了,什么时候跟女婿一起回来看看。”
“秀玉还是说忙,走不开,说等有空了一起过来,我跟老伴商量了一下,既然闺女没空,那就我去看看他们。”
“结果这一去,只见着了我女婿,说是秀玉正好有事出远门了,我只好给秀玉打电话,秀玉倒是接了,说的话也跟女婿说的一样,在外办事情,暂时回不来。”
“我在刘家等了几天,一直没见秀玉回来,实在是等不住,就只好回去了。”
“后来我就拜托老张,到梅城的时候就去刘家看看秀玉。”
“是,这几年我去过刘家差不多也有几十趟,见到秀玉的次数不多,加起来大概五六回吧,每次也说不上几句话,秀玉就说有事,得先去忙了,我只好把杨老哥他们捎的东西放下就告辞了。”张师傅点头道。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秀玉这孩子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很好的一个孩子,但自从嫁人之后,总感觉……感觉有些生分了。”
我问张师傅,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感觉异常的。
张师傅想了半天,摇了摇头说没有。
“老张说得没错,不单单是你这样想,我和我老伴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秀玉自从嫁进刘家后,就不一样了,跟我们说话的时候,也很是冷淡。”杨大叔忧心忡忡地道。
“我老伴说,可能是玉秀嫁进了大户人家,说话做事就得讲规矩,不好跟以前一样,可我总觉得事情有点奇怪,玉秀是我的闺女,这孩子是什么样的品性我最清楚。”
“所以我经常叫老张顺道去看看秀玉,就是怕这孩子出什么事。”
“自从秀玉的弟弟出事以后,我老伴的身体就一直不好,再加上想念女儿,在半个月前突然间就病倒了,一病不起。”
“秀玉还有个弟弟么?”我问。
张师傅叹了口气,给我解释道,“杨老哥家里本来有两个孩子,可惜小儿子走丢了,这都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
我点了下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这对于任何家庭来说,都是一道永远无法痊愈的伤疤。
“我老伴病得迷迷糊糊,什么都吃不下,就惦记着秀玉,想着见闺女一面,我赶紧就给秀玉去了个电话,想着这回闺女总该要回来了吧?”杨大叔说到这里,红着眼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结果你们知道秀玉说什么,她让我们去医院,医药费什么的,她都给我们打过来,但是她现在太忙了,实在回不来。”
“我当时气往上冲,实在没忍住,就把她给骂了一顿!”
“秀玉可能也是气着了,就挂了电话,之后我再打过去,她就再也不接了。”
“我实在没办法,就亲自跑来梅城,想着去刘家找秀玉道歉,再让她陪我回去看看她妈。”
“可我连着去了刘家好几趟,都没见到秀玉,一问就是出去办事了,我找女婿,女婿也不在。”
“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就跑到曹家大宅这边来,想着把女婿给堵住问个明白。”
听杨大叔说完,我大概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里面的确是有几个不合常理的地方。
退一万步讲,就算那杨秀玉嫁进刘家之后,跟娘家的情分淡了,但也不至于三年都不回家一趟,甚至连母亲病重都不闻不问。
“对了杨老哥,嫂子不是经常做噩梦么?你跟小林老板说说,让他给你指点指点。”张师傅提醒道。
“好好好。”杨大叔连连点头,“事情是这样的,自从秀玉嫁到刘家以后,我老伴就经常做噩梦,梦到秀玉七窍流血地站在她床边,一直哭着喊疼,每次我老伴被吓醒之后,就大哭,再也睡不着觉。”
“梦到过几次?”我问。
“多少次记不得了,总归每隔个三四天,就会梦到一次,每次都是这样。”杨大叔道。
我心中一沉,“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如果只是偶尔做个噩梦,梦到女儿,那也是正常的,但三年来一直这样,那就不是巧合了。
俗话说母女连心,这很有可能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大概是……是从秀玉嫁进刘家三个月后吧,对,差不多是这样。”杨大叔计算了一下。
我问现在还能不能梦到。
“最近没有了,好像是从……从两个多月前开始,就没有再梦到了。”杨大叔说道。
见我没作声,杨大叔紧张地问,“您……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不是我闺女……我闺女她……”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最好是去刘家看看。”我笑了笑说。
“那……那我能不能请您陪我去一趟刘家?我听老张说,您是很厉害的人,刘家的事情我们看不懂,您肯定能看出来的。”杨大叔激动地道。
“行,那咱们先去吃个饭,吃好了一起去一趟刘家。”我点头笑着应下了。
“谢谢,谢谢您!”杨大叔哽咽道,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张存折,“这是我们家所有的钱,我知道这肯定不够,我先欠着,以后慢慢还,您看行不行?”
我把存折递还给他,笑说,“我本来也打算去一趟刘家,顺路的事情,要不等会吃饭您老买单?”
“啊?”杨大叔愣了一下。
张师傅在他肩膀上一拍,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咱们赶紧找个地儿吃饭,小林老板和我早都饿了!”
“行行行,梅城我不熟,老张你找个好点的地方。”杨大叔慌忙道。
等我们坐好了,张师傅一脚油门,就顺着街道把车子开了出去。
“对了小林老板,您去刘家有事?”张师傅问。
“是啊,有点小事。”我看着窗外的夜色笑说。
看来我跟这刘@浩还挺有缘,那就给他个面子,第一个拿他开刀好了。
我们找了个地方吃过饭,就坐了张师傅的车,前往刘家。
原本我还以为刘@浩是住在这边附近,谁知张师傅直接把车开去了城郊。
“刘家现在住的地方,听说原本是曹家的一处老宅子,因为刘@浩劳苦功高,曹家就把这一处老宅子给了刘@浩,那地方可老值钱了。”张师傅羡慕地说道。
@
“还真财大气粗啊。”我笑说。
“可不是嘛,现在的曹家可今非昔比了,对于咱们来说,这一处老宅那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可对于曹家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张师傅啧啧感叹。
我见杨大叔坐在那里怔怔发呆,就笑问,“大叔,秀玉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
“秀玉呀,她以前喜欢做的事情挺多的,可后来她弟弟走丢后……唉,她喜欢做的就只一件事了,那就是到处的打听弟弟的消息。”杨大叔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提起闺女,他倒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路跟我们絮絮说着。
车子走了大概半个多钟头。
“前面就是了。”张师傅将车子停了下来。
只见前面偌大一座宅子,白墙黑瓦,很老式的风格,估计传了不少年头了。
我们下车走了上去。
那宅子门口立着两尊石狮子,张牙舞爪,看着十分威猛。
大门敞开着,门口摆着两条长凳,坐了四个膀宽腰圆的汉子,面目凶悍,一看就不好惹。
不过奇怪的是,现在虽然是入秋了,但气温并不低,这四人却是穿着厚厚的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四个什么人?”张师傅咦了一声,诧异地说道。
“以前没见过?”我问他。
张师傅摇头,“没有,以前最多也就有个老头在那看门,我认识的。”
“你们找谁?”
正说话间,那四个汉子看到我们过来,其中一人就喝问了一声。
这声音很是洪亮,而且语气十分不善,把杨大叔给吓了一跳,哆嗦哆嗦地道,“我……我找我女儿,这是我女儿的家……”
“什么找你女儿,今天谢绝来客!”那汉子挥了挥手,让我们赶紧离开。
张师傅忙上前道,“这位兄弟,这里是刘@浩先生家吧?”
“当然。”那汉子翻了翻眼皮道。
“那就是了。”张师傅笑道,指了指杨大叔,“这位是刘@浩先生的老丈人。”
“老丈人?”那汉子瞪了他一眼,“你没瞎说?”
“这怎么可能瞎说呢?兄弟几位是新来的吧,不认识也是正常的,要不麻烦几位进去问问?”张师傅接触的人面广,说起话来那比杨大叔是强多了。
那汉子又打量了一眼杨大叔,冷声道,“就算是老丈人也一样,今天谁也不能进。”
“这……这是出了什么事?”张师傅愣了一下问。
“走走走,哪来这么多废话?”那汉子不耐烦地挥挥手,把张师傅和杨大叔给推了出来。
杨大叔央求道,“我是来看女儿的,要不你去里面说一声,我们在外面等着。”
“听不懂人话是吧?”那汉子脸色一沉。
那坐在长凳上的三个汉子也腾地站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看了过来。
张师傅和杨大叔被吓得往倒退了几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我从后面扶了他们一下,绷着脸道,“别跟这四个人说话,赶紧朝门口吐几口唾沫!”
“啊?”张师傅和杨大叔都愣了一下。
不过张师傅没敢多问,赶紧就朝着大门方向呸呸呸吐了三口,杨大叔见了,也慌忙跟着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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