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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美人离开后,总裁他后悔了陆时矜沈南栀大结局

黑布李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京北,盛夏。一场清爽的雨抚平连日来的燥热,云锦华庭的顶楼豪宅内,却是一番暧昧流动的景色。沈南栀窝在陆时矜怀里温存。葱白纤长的手指攀上男人的胸膛,她小口小口呼吸,将气息调匀了,才仰头吻上男人的下巴。带点些许的胡茬,有点扎人。对上男人垂落的眼神,沈南栀含羞地抓住遮住胸前的薄被,但小腿却挤在男人大腿中间。“再来一次吗?”陆时矜一双眉眼紧盯着沈南栀看。良久,他从床头柜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齿间,打火机幽蓝色的火光带起一阵烟雾,他合上打火机,随意扔在桌边。烟雾缓缓吐出又升腾。陆时矜抓住她欲往下的手。“别惹火。”沈南栀听着男人不带任何调情的话语,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她小心翼翼退开一点,与男人并排靠在床头柜上。有什么在流失,她知道。兴趣这个东西上...

主角:陆时矜沈南栀   更新:2025-05-24 01: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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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时矜沈南栀的其他类型小说《娇软美人离开后,总裁他后悔了陆时矜沈南栀大结局》,由网络作家“黑布李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京北,盛夏。一场清爽的雨抚平连日来的燥热,云锦华庭的顶楼豪宅内,却是一番暧昧流动的景色。沈南栀窝在陆时矜怀里温存。葱白纤长的手指攀上男人的胸膛,她小口小口呼吸,将气息调匀了,才仰头吻上男人的下巴。带点些许的胡茬,有点扎人。对上男人垂落的眼神,沈南栀含羞地抓住遮住胸前的薄被,但小腿却挤在男人大腿中间。“再来一次吗?”陆时矜一双眉眼紧盯着沈南栀看。良久,他从床头柜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齿间,打火机幽蓝色的火光带起一阵烟雾,他合上打火机,随意扔在桌边。烟雾缓缓吐出又升腾。陆时矜抓住她欲往下的手。“别惹火。”沈南栀听着男人不带任何调情的话语,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她小心翼翼退开一点,与男人并排靠在床头柜上。有什么在流失,她知道。兴趣这个东西上...

《娇软美人离开后,总裁他后悔了陆时矜沈南栀大结局》精彩片段


京北,盛夏。

一场清爽的雨抚平连日来的燥热,云锦华庭的顶楼豪宅内,却是一番暧昧流动的景色。

沈南栀窝在陆时矜怀里温存。

葱白纤长的手指攀上男人的胸膛,她小口小口呼吸,将气息调匀了,才仰头吻上男人的下巴。

带点些许的胡茬,有点扎人。

对上男人垂落的眼神,沈南栀含羞地抓住遮住胸前的薄被,但小腿却挤在男人大腿中间。

“再来一次吗?”

陆时矜一双眉眼紧盯着沈南栀看。

良久,他从床头柜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在齿间,打火机幽蓝色的火光带起一阵烟雾,他合上打火机,随意扔在桌边。

烟雾缓缓吐出又升腾。

陆时矜抓住她欲往下的手。

“别惹火。”

沈南栀听着男人不带任何调情的话语,浓密的睫毛眨了眨。

她小心翼翼退开一点,与男人并排靠在床头柜上。

有什么在流失,她知道。

兴趣这个东西上头的时候不管不顾,兴致败落的时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刚跟陆时矜那会儿,她进组拍戏男人从京北到槐北也说是顺路,不过是为了跟她睡一觉。

如今她日日在云锦华庭守着,陆时矜才来了一次。

而且还兴致缺缺。

沈南栀沉默不语,但眼中仍有眷恋。

一双无辜又清纯的杏眼在这张温润的江南美人的脸上,含情又温婉,潋滟着一方春色,看得人心痒。

不过今夜再对视,陆时矜眼中毫无波澜。

他弹了弹烟灰,将余下的半截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回头望向沈南栀那双眼睛里。

“这套公寓给你,往后我不来了。”

一句话,打破杏眼里仅有的温存。

她早知道的。

她垂下眼睛,许久轻轻溢出一声:“嗯。”

陆时矜毫无眷恋地收回视线,站起身来,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上。

沈南栀裹在薄被里,侧着眼睛就这么偷窥着这具她以前从来都羞于欣赏的身体。

宽肩,窄腰,有力的臂膀,还有肌肉线条漂亮得宛如标本的背脊。

白色衬衣拢去朦胧的肉色,男人除开领带已经穿戴完毕。

沈南栀裹着薄被蛄蛹到床边盘坐着,“陆总。”

陆时矜回身看了一眼。

沈南栀温润的眉眼中带着一丝笑容,还有半分缱绻。

丝丝缕缕地缠着他的那颗沉寂的心。

“怎么?”

沈南栀拿走他手中的领带,鼓起勇气般道:“我再给你系一次领带好吗?”

陆时矜好像很少看见她敢于直视自己的眼睛,他宽大的手掌卡住沈南栀小巧的下巴。

沈南栀猝不及防地撞入他的眼睛里。

像是一个石子入水,清脆的咕咚声冲破芦苇荡边的候鸟,百鸟四下散开,留下一圈一圈惊动的涟漪。

“今天出了这个门,别再用这种眼神看我。”

沈南栀咬着下唇,脸色涨红,一副委屈到极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她指尖缠绕着陆时矜的领带,柔软的手掌摊开,把领带举到陆时矜的面前。

“抱歉。”

沈南栀顿了顿,呼吸刺痛着脖颈。

她嗫嚅。

“我自作主张了。”

陆时矜没接过领带,沈南栀就这么举着,直到男人上前一步,叉腰瞧着她:“最后一次,满足你。”

沈南栀手指蜷缩着,但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接下了这个机会。

她跪坐在床边,抬手将领带绕过男人的脖颈,灵巧的手缠绕着领带,一眨眼的功夫一个完美的领带就打好了。

两人靠得近了,呼吸交缠。

后知后觉,沈南栀垂眸,朝后退了一点。

“好了,陆总。”

陆时矜的一双眼睛瞧着她,左看右看,是漂亮的,但美得毫无欲望,陆时矜收回视线,阔步离开。

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

*

睁眼到天亮。

沈南栀的手机在八点开始响起来。

经纪人饶静发来了一个狗仔的新闻链接,标题加大加粗,引人注目。

信荣资本掌门人陆时矜与京圈神秘名媛出入酒店,疑似好事将近

沈南栀点开附带的图片,陆时矜一身西装革履,脸部毫无遮挡,名媛却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没有暴露一丝的消息。

财经新闻也有类似的消息。

称此次联姻将是顶级豪门的强强联手,或为信荣资本接连的股价下滑扭转局势。

消息响个不停。

静姐: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个消息?现在我们很被动你知道吗?

静姐:陆总是什么意思?以后还管不管你。

静姐:你们的事到底怎么处理的?看到回话。

沈南栀握紧手机,心里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只有她知道,陆时矜要联姻这件事,并不是陆时矜结束关系的原因。

陆时矜只是早就对她失去了兴趣。

沈南栀难过了几瞬,没多耽搁,回复。

沈南栀:他只留了这套公寓给我,工作的事应该是不管了。

静姐:这个狗男人,我就说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你倒好先前说得上话的时候不好好要资源,现在才混的个不尴不尬的四线。

沈南栀看着饶静的消息,露出苦涩的微笑。

其实不吃亏了。

她不是什么绝顶的美人,就算是世间绝无仅有的角色,两年,换来京北一套价值八位数的公寓,也是赚到了。

静姐:算了算了,男人靠不住,还得我来。

静姐:你先休息两天,回头有一个代言方的晚宴,到时候拿下代言,我这边也给你联系剧组。

静姐:这下可以好好工作了,就你这张脸,内娱独一份的江南美人的形象,不火只是时候没到。

饶静就是这样。

说话不管好听还是不好听,只是刀子嘴豆腐心。

其实对她的事业规划一直是很上心的。

沈南栀:谢谢静姐。

结束聊天,沈南栀又点开那张模糊的图,那位名媛一定很美。

但不似她,除了美再毫无用处。

两个人的背影都是那般合适,沈南栀垂下眼睛,将薄被盖住眼睛。

许久。

杏眼里浸透出点点水光,她浅浅地低吟抽泣着,极为压抑的声音从喉间滚落。

陆时矜,这回是真的再见了。


傍晚。

饶静跟她通了一次电话,是上周试镜一个正剧女二角色的结果通知。

饶静气焰很盛。

“也不跟你绕弯子里,上次明明在你试镜后一屋子的导演制片都满意地点头,我看着都以为手拿把掐了。”

“谁知道,没过,选的周影。”

周影是他们同公司的一个女演员,按说不存在同公司竞争激烈的情况,但这部剧博星传媒有投资。

而周影,是执行总裁吴元达的情人。

若是放在昨天,那一定是花落沈南栀。

放在今天,那就轮不到她。

“我说陆总也不会这么没品吧?前脚跟你结束了,后脚就一点活路不给你留?他倒是是个什么极品男啊?”

沈南栀坐在落地窗前,傍晚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楼底下是晚高峰的车水马龙,而她眼中容不下一物。

“静姐,应该是吴总知道了陆总放弃我,所以干脆把角色给了周影。”

“陆总…”

再提起这个姓,睡了两年每每都以‘陆总’称呼。

沈南栀感觉心中像是插入了一个钝刺。

两年前埋下,两年里痛感如温水煮青蛙般降临,从昨天开始便疼得她五脏俱损。

“他应该不屑于干这件事。”

“是吴总。”

吴元达以前还向她抛下过橄榄枝,但是没想到,沈南栀走投无路攀上了陆时矜。

这件事,吴元达一直耿耿于怀。

所以有机会就会踩她一脚。

“不管是谁,这件事都定了。”

饶静气得肺疼,“算了,你也别难过。”

这个时候,饶静还在想着沈南栀。

这是她自己挖来的,一手带了这么些年,虽然不争气,但又能怎么样呢?

“不过我得批评你,你要是学周影一样不讲什么情爱的,攀上了陆总现在不知道奔到几线了,你倒好,为了陪他去瑞士滑雪,去日本出差,推了好些工作。”

“我知道错了。”

沈南栀嗫嚅。

“真的,静姐,我知道错了。”

“算了……”

饶静嘴上说算了,但其实烦躁地想来根雪茄。

“咱们只能把希望寄托于下周二的DK晚宴了,一举拿下代言,缓和一下,我这边再给你找新的剧本。”

*

挂断电话。

沈南栀才开始点外卖。

但不出十分钟门铃就响了,沈南栀这一天都蓬头垢面,全身上下也只穿了一条睡裙。

她披上披肩,开门时,看见陆时矜的特助秦汉站在门口。

“沈小姐。”

“嗯…”

沈南栀还有点恍惚,再看见与陆时矜有关的人,她还是有点难以自持地感觉到心痛。

“秦助有什么事吗?”

“陆总有份重要的文件落在家里,是一个白色封皮的计划书。”

“好。”

沈南栀有印象,她侧身让秦汉进门,秦汉没有冒昧进来。

“我在门口等着,沈小姐找好了交给我就好。”

沈南栀顿了顿,回身去找文件,她看见过,昨晚陆时矜带过来的,就放在茶几下的夹层中。

她找到后递给秦汉,“是这个吗?”

“是。”秦汉接过来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告别,“沈小姐,既然拿到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关上门,沈南栀在玄关发现了陆时矜的两块手表,一副袖扣。

浴室里有他惯用的香水,沐浴露。

茶几上有他没抽完的烟,打火机。

卧室里,属于他的东西都太多了。

沈南栀赤着脚把家里逛了一遍,才发现,尽管陆时矜这几个月来的很少,但毕竟关系存续了两年,这个地方留下了他太多的东西。

沈南栀犹豫几瞬,还是点开了陆时矜的头像。

他们的聊天不过寥寥数语。

昨天。

陆时矜:晚上过来。

沈南栀:好。

再往上就是半个月前。

陆时矜:今晚过来,你先准备好。

沈南栀:好。

寥寥数语,实在是不包含一点情丝,好似就是公事公办的买卖,到头来,只有她动了心。

犹豫了很久。

沈南栀还是觉得应该给他发消息。

沈南栀:陆总,这边有你余下的很多东西,要打包交给秦助吗?

此时,陆时矜正在远山阁跟一群发小们喝酒玩乐。

半山的一座建筑,承载着太多的风花雪月。

霍宵一局国王的游戏输了,跟旁边的女伴热吻,还有几个纨绔子弟一起玩耍,庆祝一个兄弟的最后单身。

卡座里,只余下陈鹤一根陆时矜在抽烟喝酒,这边气氛比较安静,两人身边都没有女伴。

“还说韩承,回头你也联姻了,你可玩不得这么刺激的单身party。”

陈鹤一半真半假地知道他要联姻的消息。

陆时矜没透露太多,但是陈鹤一知道,不过是他自己找的一个法子,放出的烟雾弹。

并不是真的要联姻。

“不然,书妍得把我们的皮都扒了。”

陆时矜笑笑没说话,但那个笑意也不达眼底,消息进来的时候,陆时矜敛起眉眼,咬着烟低头回消息。

陆时矜: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清除我的东西了?

沈南栀看着消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是他要划清界限的。

为什么这句话却有质问她的意思?

沈南栀:是秦助今晚来找文件,我才发现这里有好多你的东西,避免麻烦,所以一次性整理好比较好。

陈鹤一看见陆时矜周身的氛围冷下来了,不免多看了一眼。

陆时矜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起身拿着外套,“我走了,你跟他们说一声。”

坐进车里,陆时矜继续回消息。

陆时矜:沈小姐做的不错,比我想的要更决绝。

沈南栀不知所措地闭了闭眼睛,咬牙,一狠心,发去了如下的消息。

沈南栀:既然结束了,尽早断干净才好,东西我整理出来打包寄给秦助。

陆时矜要气笑了。

黑暗的车厢里没有点灯,冷色的手机屏幕照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他嘴角带着笑,眼睛却是那般冷漠。

陆时矜:劳驾。

沈南栀一直在对话框里输入字又删除。

回复什么呢?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最后她退出微信的时候,陆时矜却又发来了消息。

陆时矜:什么话你这么难以输出,想要什么现在提。


想要什么随便提。

原来在他眼里,沈南栀今晚的主动发消息都是在为自己谋取利益的手段罢了。

沈南栀自诩不是什么清高的人,但此刻也架不住男人的话语太过于伤人。

眼角划过一滴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

她伸手擦去。

垂眸,隔着朦胧的泪珠,一系列操作将陆时矜从好友列表里清除。

从此以往,再不会跟他有任何的瓜葛。

*

陆时矜见沈南栀不再回复,心里不禁沉寂了几分。

想起女人温柔的眉眼,温润的嗓音,多数时候那双杏眼都盛着单纯的爱意,他不是不知道。

比起他见过的形形色色的女人,沈南栀算单纯的。

况且也没有过多纠缠。

刚才是不是话说重了?

陆时矜烦躁地又点燃一根烟,今天尼古丁摄入量快赶上一周的量了,他指尖夹着烟,单手打字回复。

陆时矜:毕竟跟了我这么久,你有什么想要的可以提。

顷刻。

一个红色感叹号伴随着一条消息未发出的通知到来。

界面还出现如下字样。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安静的车厢里响起一声低沉短促的笑声。

“呵…”

陆时矜啧声。

“沈南栀,算你硬气了一回。”

陆时矜利落地打方向盘驶出停车场,一辆经过改装的超跑在环山公路上行驶,重机发出轰鸣声,在远山之间回荡。

沈南栀一刻也不想耽搁,简单地吃了两口饭就开始打包。

原以为很快就能打包好,但一个小时过去,她总能在犄角旮旯里找到陆时矜的东西。

还有很多东西难以辨别到底是谁的。

存疑的,沈南栀一律放进去。

唯有那双袖扣,她不想放进去。

那双黑曜石的袖扣称不上什么顶级奢华的宝物,衬不上陆时矜豪门掌权人的身份,所以她鲜少见他佩戴。

但这是沈南栀自己画图设计的。

交给制作方制作,历时三个月,才交到陆时矜的手里。

如今…

她不想送出去了。

十点.

沈南栀勉强收拾完,她拨通秦汉的号码。

那边虽然早已超过工作时间,但秦汉依旧没有半点怨言。

“沈小姐。”

“秦助,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沈南栀刚收拾完还轻声喘气。

“陆总留下一些东西在我这里,我打包好了,你给我一个地址我同城快递给你,麻烦你到时候转交给陆总。”

只有沈小姐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秦汉不能踏进云景华庭半步。

这个规矩是陆时矜定下的。

所以他知道,关于沈小姐的事情,都要请示陆总。

“沈小姐,我这边没有收到陆总的通知,所以不能给你地址,有关的事情你可以跟陆总商量好,交代我去办的话我会立刻去办。”

沈南栀为难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

她已经把陆时矜删除了。

“好。”

不过也不能为难秦汉。

沈南栀说了句再见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门铃响起。

沈南栀有一种预感,可能是陆时矜。

刚才收拾累了她便把披肩撂下。

此时,吊带睡裙太过于清凉,沈南栀顶着鼻尖的盈盈汗珠,愣是披上披肩,把自己裹起来,才打开了大门。

“密码都换了,你真挺速度的。”

与那张生人勿近的脸同时出现的,还有他的声音。

藏着危险,沈南栀垂下眼眸。

“陆总来拿东西吗?我都收拾好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把东西清理了,晚上十点还要给秦助打电话?”

说着,陆时矜挤着门框进来。

沈南栀连忙撤退到一旁。

陆时矜站在玄关处,狭窄的地方因为他的入侵更显得逼仄,沈南栀没回话,指着面前的几个箱子。

“东西都分门别类收拾好了。”

陆时矜咬牙,一双清冽的眼睛扫射过沈南栀的脸,他踱步到茶几上放置的贵重物品的小盒子前翻找了一下。

“东西都在。”

沈南栀连忙解释。

陆时矜眼神似是有实质地压在沈南栀的身上,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有说什么吗?你这么害怕?”

沈南栀不回话。

“删除我不是挺大胆的?”

沈南栀咬着唇,嗫嚅:“陆总检查无误就请离开吧,时间不早了。”

“怎么?”

陆时矜冷笑着在沙发上坐下,他双手撑在膝头,身子微微前倾,仰头看着沈南栀。

“难不成我还会见色起意,在你这里再多留一晚不成?”

“我没有这个意思…”

非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

陆时矜自觉无趣,逗弄她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他看着女人垂眉耷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撑起膝盖站起身来。

他随意在盒子里翻了一下,“少一副袖扣。”

“都在啊…”

“那副黑曜石的袖扣。”

陆时矜逼近站在沈南栀面前,看她这个样子不像是不知情的模样,陆时矜冷呵一声。

“断了关系送我的就要拿回去?”

“这两年你也就送了一副袖扣而已。”

陆时矜站得过分近了点,沈南栀后腰抵在餐桌上,她双手撑在男人胸前,第一次做出推拒反抗的动作。

“断了关系我不是把这套房子给你了吗?”

“怎么沈小姐如此小气?”

三言两语,让沈南栀溃不成军,她抵不住陆时矜的逼问,她推开他,在茶几旁的小盒子里拿出来那副袖扣放进装贵重物品的盒子里。

“这下真的全了。”

陆时矜不耐烦地松了松领带。

他没拿东西抬步就往外面走。

“陆总,你的东西…”

“我自己搬?”

陆时矜回头看她,眼里不带任何的情绪,“不是联系了秦汉吗?回头让他来处理。”

等人走了,沈南栀才卸下浑身的力气,软瘫在沙发里。


博星规定,没有外出工作任务的艺人要到公司打卡。

沈南栀最近都没有工作,所以早晨九点到公司。

饶静手上还有别的艺人要带,此时在邻市的影视基地陪着艺人拍戏。

总归是打卡而已,沈南栀也没有带助理。

沈南栀挤不进三线。

线下基本上没有什么粉丝追随,更别提是去公司打卡了。

所以她穿得很低调,T恤配上鲨鱼裤,头发随意盘起,戴了个黑色口罩就到了公司。

公司小艺人很多,打卡还碰上几个面熟的,说了几句话就耽误离开了。

吴元达经过走廊的时候,叫了沈南栀去办公室一趟。

“那南栀我先走咯。”

旁人打过招呼离开了,沈南栀才进了吴元达的办公室。

吃过亏,她有意把大门开着。

“门关上。”

吴元达一声令下,沈南栀站在门边犹豫几瞬。

“怎么?听不懂话?”

沈南栀不想跟他独处,况且有什么事都有经纪人安排,不用面对面交谈。

沈南栀冷声道:“吴总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就这么说吧。”

吴元达喜欢喝茶,此时正在沙发会客区斟茶,手法熟练,热腾腾的水浇过,温润的绿茶香萦绕在冷调的空气中。

吴元达抬眉轻笑:“那过来坐吧。”

沈南栀在沙发上坐下,吴元达斟茶后第一杯递给她。

“谢谢吴总。”

沈南栀轻抿了一口以示礼貌,余下便放在手边。

“我看你接下来档期都是空的,有什么打算?”

吴元达饮尽一杯茶后抱臂坐在沙发上,一副商业大佬的松弛模样,眼神则是落在沈南栀脸上。

“在等工作机会。”

“机会可不是等来的。”

吴元达不防把话给她说清楚,“上次你试镜的正剧,女二的角色不是你就是周影,知道为什么明明你更合适,而我把机会给了周影吗?”

“吴总。”

沈南栀淡笑,“我并不想知道。”

“因为她是我的人,在职。”吴元达做了个恶心的比喻,“而你嘛,确实是陆总的人,但是已经被辞退了。”

“吴总,没别的吩咐我就先走了。”

沈南栀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话。

吴元达在她这里是极为危险的分子,所以但凡嗅到一丝的危险,她都会立马离开。

沈南栀站起身就往外面跑,不料在走廊撞上一个男人。

沈南栀没抬头,稍时被人握住手腕。

她一抬眼就撞上陆时矜冰冷的眼睛。

而她身后,吴元达站在门口,对上陆时矜的眼神微愣,片刻便点头哈腰,“陆总,您怎么来了,有失远迎。”

秦汉很识趣地上前跟吴元达寒暄几句,接着把人带进办公室,把门关上。

长廊空无一人,沈南栀想走,挣了两下反被陆时矜抓着带进楼道。

“陆总…”

“怎么着急忙慌地从吴元达的办公室跑出来?”

陆时矜把她摁在墙上,“就这么耐不住没有工作机会,准备攀上他?你也不怕得病?”

沈南栀疲于应付,不相信她的人,无论她说什么都无异。

“说不定我已经得病了?”

沈南栀赤红着眼睛,倔强地看着陆时矜。

“所以陆总还不放开我?”

陆时矜可能是那点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他浑身都散发着冷硬的气息。

两人对视,不似从前那般缠绵,而是隔着一座座山,一条条河。

沈南栀眼中的情谊散去,只剩下春三月的冰冷的雨。

她挣开陆时矜的手,瑟缩着往旁边让开了几步。

“以后就当不认识,这是陆总你的意思,你没忘记吧?”

“当然。”

陆时矜又恢复那副冷硬矜贵的模样,仿佛刚才失态的不是他。

沈南栀不再说话,握住门把手快速离开楼道,等陆时矜出去的时候,长廊再无一人。

*

“我都说了你去公司把陈芮带上。”

可是左右陈芮不过是个比沈南栀身板还小的姑娘,而且她是直属于公司的,又怎么敢为了沈南栀违抗上司。

“哎…”

饶静现在也是分身乏术。

“我给你找了个杂志的拍摄,是个小杂志社,但好歹也能混混脸,一天就能拍完,我给你上报三天,这样等我回来,再回公司打卡我陪你去。”

“谢谢静姐。”

事到如今,不管是什么工作沈南栀都会好好对待。

她可以自己去跑组,可以重新开始。

只有自己变强了,才有说话的份,腰板才能挺起来。

中午把东西打包给秦汉,沈南栀收到了好友罗书妍的消息。

两人约着去喝一杯。

地方在京北的一家酒馆,绯色。

酒馆看起来与别处无异,但是进去都需要实名,而且还实行会员制。

能进门的非富即贵,明星多数也喜欢在里面消遣,不用担心会有消息流出去。

既然是去喝酒,沈南栀就穿上了一条深紫色的裙子,踩着一双高跟鞋,便出门了。

深紫色挑人,穿在沈南栀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怎么这么美呀!”

两人见面时,罗书妍激动地抱住沈南栀,她毫不吝惜夸奖,沈南栀被逗得脸微微泛红。

不过晚七点,酒馆人不多。

台上的乐队正在调试,还没有正式开始演奏,一楼的座位里稀稀拉拉的坐落几个客人,二楼雅座、看台更是空无一人。

各色空酒瓶占了一面墙,在酒馆的灯光下看起来漂亮极了。

做旧的光盘用细线串着,挂在半空,闪烁着,映照着,如同九零年代的电影,暧昧又朦胧。

沈南栀不胜酒力,点了杯果酒听罗书妍提起自己最近的事儿。

罗书妍也是艺人,不过家底很丰厚,营销号说她是京圈的名媛,没好好拍戏得回去继承家业的。

不过沈南栀不清楚真的底细,她不问,罗书妍也不说,毕竟涉及到太多东西了。

不是她这个普通人能触及的。

“哎,要联姻了。”

一句话,炸开在沈南栀的心尖,她撑着下巴看罗书妍,“真的吗?确定了吗?”

按照罗书妍的性格,沈南栀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屈服于联姻。

虽然媒体早就有放话,不过都没有扒出对方是谁。

“嗯。”

“不过祝福我吧,那是我青梅竹马,我爱了二十多年的人。”

罗书妍没喝醉,但是酒精上头,说话语气有些不那么清明。

“那真的太好了。”

沈南栀想,势均力敌的爱情才是最为匹配的。

她抱了抱罗书妍,“真好,你要嫁给爱情了,我真的好为你高兴。”


“不过不方便透露啦。”

罗书妍笑得很是幸福,她也撑着头看向沈南栀,她握住沈南栀的手,两人亲密无间。

“你知道的,豪门是这样的,很多事在没有正式确定下来都不方便透露,哎,不过他比较特殊,他太豪门了,可能得我们结婚的时候,我邀请你去参加我的婚礼,你才能第一次见他。”

“没事啊,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罗书妍是一个对于幸福要求那么高的人,对于异性,爱情,婚姻,都追求最高层次的人。

既然说幸福,既然说爱,那就一定很爱。

沈南栀短暂地想到自己,陆时矜也要联姻,说不定他也是要迎娶到真爱了。

她的眼睛短暂地失神片刻。

罗书妍拉着她的手晃了晃,“你怎么了,南栀?”

“没事。”

沈南栀笑着摇头。

“书妍,我很为你高兴,真的。”

“说真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富豪老公。”罗书妍激动地跟沈南栀说:“回头你嫁给我的好兄弟们,咱们还能一起玩。”

“别了…”

沈南栀简直招架不住。

身份地位的鸿沟是越不过去的,不过沈南栀没这么说,她牵着罗书妍,“我现在还没有考虑这些事呢。”

“也对,咱们南栀要先搞事业!”

两人又点了几杯果酒,上了几盘小点心。

此时乐队开始演奏,一个女生坐在高凳上,清亮婉转的声音缓缓倾泻而出。

沈南栀跟罗书妍换到了卡座里,安静地喝酒听歌。

“讲真,我觉得你唱歌比她好听。”罗书妍抱着沈南栀的胳膊,“你去唱首歌给我啊,求求你啦南栀!”

沈南栀有点犹豫,她不擅长在这样的场合唱歌。

“算了吧书妍…”

“去唱去唱啊。”

罗书妍撒娇,“我今天把最高兴的消息分享给你了诶,我点一首《傻女》,你粤语歌唱得很好听,求你啦南栀。”

架不住她撒娇,沈南栀起身,跟乐队商量了几句,女歌手高兴地坐到一旁,把位置让给沈南栀。

发行于1988年的歌曲,带有那个年代独特的婉转的韵味,夹杂着淡淡的忧伤。

沈南栀唱起江南小调的时候柔情又悠扬,粤语歌曲则是清亮又悦耳。

“夜来便来伴我坐,

默然但仍默许我,

将肌肤紧贴你,

将身躯交予你。”

沈南栀一身深紫色长裙加身,清亮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忧伤。

歌词是那般贴切。

沈南栀眼神落在某处,隐隐感觉有陆时矜的身影闪过。

她抬手摁住心口,在间奏时短暂地沉凝,接着眼角划过不起眼的泪珠,她继续完成这首歌。

此时,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那一方小小的舞台上。

二楼卡座里,姚沉咬着烟双手手肘撑在栏杆上,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下唱歌的女人。

霍宵闻声也放下手中的卡牌,与姚沉同姿势地倚在那处,两人对视一眼,姚沉啧声道:“有意思。”

“呵…”

霍宵眉眼也难得迸发出几分真情的欣赏。

“好像是娱乐圈的,有点脸熟。”

“娱乐圈的…”姚沉缓缓吐出烟圈,眼神带有几分朦胧的色彩,“那更有意思了。”

*

两日后。

DK品牌方的宴会厅里,不少大咖大腕齐聚,其中不乏商界,时尚界的各路大佬。

沈南栀一向不善于应对这样的场面,但有饶静带着,她便不需要过多地操心。

与DK中华区总裁聊了近十分钟,沈南栀展现出了很成熟的气质,言语谈吐都很得体,算是小小的拿下了一局。

“表现不错。”

饶静如释重负,她轻拍沈南栀的小臂,“反正你做得很好,结果如何,交给我。”

“好。”

沈南栀笑着点头。

饶静在,她的底气就在。

余下的时间,沈南栀自由活动,不过她的自由活动就是自己猫在小角落里吃一块甜品垫吧一下。

她今日穿了一件束腰的长裙,为了展现最佳的状态,今天一整天她只在早晨喝了一杯黑咖,吃了半块贝果。

直到现在才放松下来。

拿过一盘红丝绒蛋糕,沈南栀吃了一口感觉心满意足,突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她身侧坐下。

入目的是那双锃亮的定制皮鞋。

跟陆时矜久了,她也会了解一些男装知识,西服、皮鞋、领带、袖扣,都了解一些。

像这样上等的私人订制的皮鞋,采用黑色鹿皮,都是需要根据脚的每一个尺寸去量身定制。

来人非富即贵。

“全场只有你在这里猫着偷吃。”

一道温柔的,带有几分玩笑意味,不会过度难以接近的男声响起,沈南栀抬头,看见男人一双吊梢眉眼,他嘴角带着温和的笑。

“我叫姚沉,怎么称呼你?”

沈南栀将口中的蛋糕咽下,餐盘放在一旁,回话:“沈南栀。”

“也是艺人?”

“对。”

“这场晚宴表现好了轻而易举拿下顶奢代言,我看好多艺人都在忙着社交。”

姚沉的目光在宴会场上环视一圈,接着又落在沈南栀淡雅温润的眉眼上。

“怎么你猫在这里吃蛋糕?”

沈南栀判断出男人的搭讪,但是却没有什么恶意。

言谈举止也很让人舒服,用词很接地气,带着玩笑的意味,很容易让人放松。

她大可以说自己不善于交际,但未免太实诚。

是也,沈南栀笑了笑,“有些饿了,来吃点东西。”

“哦。”

姚沉挑眉,仰头轻抿一口杯中的香槟。

“蛋糕味道怎么样?”

“还可以。”

沈南栀话落,姚沉也起身去拿了一块,就这么坐在沈南栀身侧,两人安静地吃着蛋糕。

没有过多的话语,没有刻意的搭讪与接触,直到各自吃完蛋糕,姚沉才递出一张名片。

“凡茜亚珠宝总裁姚沉,这是我的名片。”


饶静寒暄一圈,留了几个电话回来。

她一副大获全胜的模样,喜笑颜开地将空了的酒杯放进侍应生的托盘中。

笑着朝沈南栀走过来。

“启辰影业最近有个网剧要拍,走宋朝悬疑探案类的路线,是个新题材,虽然受众不高,但是你知道导演是谁吗?”

沈南栀知道启辰影业。

制作必精品,虽然不如很多大爆的现偶古偶输送顶流,但是制作的剧集下到五岁小孩,上到八十岁老人,就没有不爱看的。

当家的几位导演都很厉害。

沈南栀也关注了一下消息,不过都是营销号在说,她自己也不确定。

“汤十一,冯生,这两个名导的哪一个啊?”

“冯生!”

饶静打探出了消息回来。

“下个月有选角试镜,咱们心气儿也不高,虽说是个网剧,但是制作班底好,剧本好,咱们瞄准女二拿下就好了,回头我给你定下咱们就去试试。”

饶静摩拳擦掌,一定得拿下。

沈南栀看着饶静的小脸,心底也有了几分信心,她只管做好表演这一方面,其余的自有静姐给她安排。

“放心静姐,我一定好好试镜。”

“对了…”沈南栀把手中的名片递给饶静,饶景看完就呆了,“你这是…??凡茜亚珠宝总裁??”

不怪饶静吃惊,凡茜亚珠宝在国外高奢几乎垄断的情况下,硬是杀出一条属于国产品牌的珠宝之路,与国外八大高奢并立。

凡茜亚目前解锁的全球品牌代言人中都是重量级的嘉宾。

只有两位是内娱的艺人。

一位是横扫国内外大奖的电影咖周琦韵,一位是九零年代风靡的歌手张辰斐。

“天呐,你才是闷声干大事啊南栀。”

饶静高兴坏了,握着名片叭叭亲了两口,揽着沈南栀的肩,两人碰头说悄悄话。

“你知道吗?你这张脸内娱独一份儿,以后咱们有作品了,就是你在前面刷脸,我在后面加联系方式了,知道吗?”

沈南栀看着她冲劲十足,心中也暗自鼓劲。

“我知道的。”

“哎呀,艺人就是经纪人的名片。”饶静说:“咱们能拿下凡茜亚一个分支品牌的代言人都算是顶天了,这边我去联系,等我好消息。”

宴会进行到一半,寒暄交际已经到达尾声,许多大佬都要退场了,而真正的大佬出场时,就再次把现场的氛围推向高潮。

陆时矜携一位神秘女郎出场,周遭都开始讨论他们。

“瞧瞧,陆总第一次带女伴入场,不过怎么这么眼熟呢…”

“前阵子听说陆总要联姻,该不会是这一位吧?”

“我看不是…这一位看起来就小家子气,怎么可能跟陆家联姻。”

视线中,陆时矜身着黑色西服,是他平日的扮相,但在这样金碧辉煌的宴会厅里,一如往常的模样却是足以吸引人的存在。

人靠衣装,但真正的大佬,只需要那张脸,就足以震慑全场。

视线不禁落在那位女伴身上。

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白皙的脸上还带点少女的肉感。

她笑意盈盈,一抹淡绿色的长裙衬得整个人都如春日般和煦美好。

她的手挽在陆时矜小臂上,陆时矜每每与人交谈时,都会向旁人介绍她。

“啊!我就说这么眼熟,这是林家小女,林楠。”

“林家?不是沉寂好几年了,许久不在活动中露面,公司也一年不如一年…”

“那有什么的,林家长女林栖,只要肯回来服个软,陆总那还不是为了美人割地?”

“不过陆总不是要联姻吗?”

“联姻做不得数,表面维持恩爱就好,私底下谁不是彩旗飘飘啊。”

“不过要我说,林栖回来,说不定还能让陆总为博红颜笑,抵抗家族命令违反婚约呢…”

沈南栀在角落里听着,眼神些许怔然。

林栖,林楠,或是那位未曾露面的未婚妻,说到底沈南栀一个也不知晓。

这两年,沈南栀只见过陆时矜身边的秦汉。

他们只在云景华庭缠绵,出了门,自当是不认识。

握紧手中的高脚杯,沈南栀一饮而尽。

喝得有点急了,沈南栀喉头涌起一阵苦涩,她背过身去捂着脸咳得双颊通红。

等沈南栀躲在柱子后将自己整理好后再看向陆时矜。

他身边站着饶静,此时沈南栀再想躲,就已经撞进了陆时矜的眼眸里。

陆时矜站在明亮的灯光下,优越的眉骨下,一双眼睛藏在暗处,她从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以至于此时,顾不得得体与否,侧身再次躲进柱子里。

“算什么东西…又带了个女人过来,还把她介绍给好多大咖。”

饶静走过来就气哄哄的。

“说是叫什么林楠,管她的,这张脸火不起来,我说的。”

“咱们走。”

饶静拉着沈南栀离开了宴会厅。

上车,司机已经被召回来等着了,后座,饶静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此时正沉默着的沈南栀。

“不是吧?你不是还在意吧?”

“没有。”

不管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沈南栀都要告诉自己,没有,她不会再在意陆时矜。

“他跟我再没有关系。”

沈南栀暗自催眠。

“真的,我不会再在意他。”


只是没想到,与林楠的见面会来得如此快。

沈南栀接了一个杂志的拍摄,摄影师选择在一处摄影棚,不过同时在拍的有好几个小组。

AB两个小组在处理艺人化妆间的时候冲突了。

两个小组争执不下。

饶静自然是据理力争要自己这边先用,没曾想林楠那边也瞧不上,一直事不关己的模样。

直到她一个电话叫来了陆时矜。

乱哄哄的小地方因为陆时矜的到来,顿时安静得像是私人场地。

A小组负责林楠的拍摄,看见陆时矜这样的顶级企业家莅临,肯定是紧着林楠来。

擅自做主让沈南栀等着。

“凭什么?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拍摄时间三点到五点,过了这个时间可是你们违约。”

听见饶静的大嗓门,陆时矜像是才发现沈南栀站在不起眼的位置,他的眼神闪过瞬间的不自然。

“陆哥哥,你给我做主,这边拍摄完了我们还要一起回家吃饭的,这耽误了怎么好啊?”

林楠一脸的委屈,小手攀上陆时矜的小臂,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我先用,而且我不接受合用,我最讨厌自己的东西分给别人了。”

陆时矜眉眼紧锁着人群后穿着普通,还压着鸭舌帽,只露出一个小巧下巴的女人。

她一直未曾抬头。

“陆总。”

饶静抱臂从人群后面挤到陆时矜的面前。

“不好吧?场地问题是杂志社两个小组之间出现的矛盾,你这样贸然给林小姐撑腰,也不怕林小姐从出道就背上金主硬捧的标签?”

“什么金主硬捧!”

林楠气急,一张笑脸闹得通红。

“这是我陆哥哥,我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帮我铺一条路又怎么了!才不是你说的什么金主!”

周围一圈人都在看热闹,杂志社的负责人也不出来解决问题,或者是都不敢触了陆时矜的霉头。

他们如何做,都取决于陆时矜的态度。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徇私舞弊了?”

这时,陆时矜从出现后说的第一句话。

饶静一噎,她今天也是气狠了才敢跟陆时矜这么说话,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蹬鼻子上脸。

“那我们先用。”

“凭什么你们先用?”林楠不愿意,她抱着陆时矜的胳膊撒娇,“陆哥哥,我们时间也来不及啊…”

“你的时间来不及是因为你临时把拍摄时间从早上换到了下午。”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沈南栀从人后站出来,一双杏眼不带温度的时候,削弱了整张脸温柔的基调。

“林小姐,人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沈南栀看着林楠。

“没道理因为你的错,让这么多人在这里陪你闹吧?还是你想从还没在公众面前露脸就埋下耍大牌的雷。”

“哦--”

沈南栀抱臂轻笑。

“你确实有耍大牌的资本。”

沈南栀的眼神轻轻掠过她身边的陆时矜,只是不带任何的欲色,不带些许的谄媚。

仿佛那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对时间,陆时矜眼神微动,沈南栀却早已移开了视线。

“你又胡说什么啊!陆哥哥…”

林楠被这个不知名的小艺人还有她的经纪人轮番说,一张脸已经憋的通红,她感觉周围那些不作为的人都在看戏!

气死了!

但偏偏陆时矜没理她。

而沈南栀又看向AB小组的负责人。

“你们怎么说?都是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今天若是为了林小姐让我离开,那我不会再来第二次。”

“娱乐圈风水轮流转,保不齐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你们再也请不起的人。”

现场十几号人,看见沈南栀沉静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又看见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都不会觉得她的话是在口出狂言。

况且…

那位林小姐确实嚣张,娱乐圈查无此人,先从小杂志开始露脸,却在开拍前突然说起不来要换到下午。

沈南栀眼神扫过A小组的负责人。

“你说呢?”

A小组负责人确实难做,虽然她心里更偏向于沈南栀。

但是那毕竟是陆时矜。

两个负责人都拿不准主意,沈南栀轻轻扯起嘴角,刚要起步离开,这时,一道低沉的男声打破此时的僵局。

“既然如此,让她先拍。”

说罢,陆时矜的眼神落在沈南栀的脸上。

“陆哥哥…”

陆时矜不为所动。

那张脸素白却少了以往对他的满腔爱意,明明是一张温婉的江南水乡养育出的可人,却带着几分清冷。

她在跟B小组的负责人在商量接下来的事,不多时,沈南栀跟饶静从他们身边径直掠过。

进入化妆间后门快速关上。

不过是一个杂志的拍摄,不要就不要了,但是林楠看着陆时矜的视线一直跟随着那个女人,她恨恨地咬了咬牙。

“陆哥哥,咱们回去吧?家宴快到点了。”

对着陆时矜,林楠又换上了一副模样。

陆时矜却轻而易举地推开她的手,垂眸瞧着她:“你又闹什么脾气,是嫌弃这个杂志社小?我告诉你,既然要进娱乐圈,给你安排的工作你都要好好做。”

“可是这个杂志我听都没听过…”

林楠咬牙,一张娇艳的脸拧巴着。

“而且那么早就要拍摄。”

“没有一份工作是好做的。”陆时矜眉眼冷下来,也没有刚才对待小妹妹的温柔,“不愿意做的话以后都不要再让我给你铺路。”

言罢,陆时矜已经阔步离开。

“陆哥哥……”

林楠下意识要跟上去,秦汉却横出来一只胳膊挡在她的身前。

“林小姐需要自己与杂志社交涉约定下一次的拍摄时间,今晚的家宴陆总就不到场了。”

“你…!”

林楠还没来得及骂人,秦汉已经快步跟上了陆时矜的步伐。

徒留林楠在这里尴尬。

她跺了跺高跟鞋,瞧着一旁默不言语的张莹,“陆哥哥找你当我经纪人,你是吃干饭的吗!刚才也不维护我,现在,你去跟杂志社交涉!”

说完,林楠跺着小高跟离开。

张莹与小助理何曼对视一眼,林楠又叫道:“何曼,你还不跟上!”

*

“南栀,你做得对,虽然有我在不需要你自己出面解决事情,但是你今天很厉害。”

饶静看着她化好妆,化妆师出去了,估摸着待会儿造型师会带着服装进来。

两人说了会儿话。

“就是要这样!不要像个软柿子被人拿捏。”

镜子里,沈南栀化好了精致的精灵妆,整个人美得不可方物,她直到现在才松开握着的手,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其实她不软弱,只是在面对陆时矜的时候,下意识隐藏自己的锋芒。

做一个温婉可人的小女人。

“我知道。”

沈南栀笑了笑,镜子里,那双杏眼为精灵妆增添了几分温润的美感。

“以后我不会再被人随意拿捏,不过我也要自己站得更高,静姐,我们一起走花路。”


将沈南栀送到云景华庭的地下停车场,饶静接了个电话就掉头离开了。

她朝前走了两步,秦汉一身西服闪现,在昏暗的停车场,看起来着实有点吓人。

沈南栀一手捂着胸口,“秦助,你吓到我了。”

秦汉带着歉意地看向她。

“是陆总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她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可能。

“不是。”秦汉微微侧身,沈南栀左前方的停车位里,俨然停着陆时矜的劳斯,“陆总有请沈小姐。”

沈南栀不想去,她握紧手中的提包。

“有事吗?”

“陆总在车上等你。”

这时,后车座的车窗降下来,陆时矜沉着一张脸坐在后座,那张她曾经痴迷的脸庞,现在看起来多有罗刹的肃杀感。

沈南栀收回视线,秦汉摆出‘请’的动作。

“转告陆总,如果没有东西落下不必再联系了。”

说着,沈南栀就要从秦汉身边掠过,沈南栀被他的胳膊挡住,愠怒:“你干什么?”

“陆总有请。”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也不必再笑脸相迎,沈南栀推开秦汉的手就要往前走,这时,后车座传来陆时矜的声音。

“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沈南栀脚步微顿。

“上车,别让我说第二遍。”

后车座压抑着让人喘不过气来,陆时矜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像是带着实质,露出锋利的刀口,一刀一刀划开她的皮肤。

谁都没有开口,密闭的车厢里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沈南栀无奈先开口。

“陆总有何贵干?”

陆时矜沉默几瞬,说实话,他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的,只是吩咐秦汉把车开到这里来,又让秦汉把沈南栀叫到车上来。

至于要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不知道。

“杂志拍摄怎么样?”

沈南栀错愕,她暗暗握了握拳,“陆总跟林小姐离开后,就没有其他的干扰因素了。”

“呵…”

陆时矜轻笑一声,他原本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搭在座位中间的扶手上,此时,他一手撑着上半身,倾身靠近沈南栀。

在摸透她要躲开的时候,抓住沈南栀的胳膊。

“干扰因素?脾气真是见长,敢这么说我了?”

沈南栀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这么说,但莫名就是带了点小脾气。

那种说不明理不清的情绪围绕着她,挥之不去。

“抱歉陆总。”

沈南栀轻轻掰开他桎梏着自己的手,瑟缩着往窗边蹭了点。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毕竟我就是个小明星,一个杂志拍摄的机会林小姐手到擒来,但是静姐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所以我很珍惜这个机会。”

闻言,陆时矜眉头轻拧。

以往她也是这样,但此时听起来实在是刺耳。

“你在介意?”

“没有。”沈南栀摇头,“我不敢介意什么,还请陆总放我一马。”

陆时矜的眼神默了默,沈南栀看他许久不作声不发话,她的手已经打开了车门。

“我让你走了吗?”

身后响起男人带着怒意的声音,沈南栀身形顿了顿,她就着这样的姿势,拧头看着陆时矜。

“陆总还有什么吩咐?”

死脑子快想啊。

到底哪里惹他生气了。

“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林小姐的形象不会有所损毁,这一点您放心!”

陆时矜顿时感觉喉头憋着一团怒火,他的手紧了紧,一双眼睛却翻滚着,许久,看着女人那张无辜却让人生气的脸。

他喉结滚动。

“滚吧。”

*

沈南栀卡里的余额不多了,她倒是想接一点小广告,小杂志,或者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商演。

“你可得了吧!”

饶静看着她,“你到底想用你这张漂亮的脸蛋干什么?打造明星都是有人设的,起码你这张脸不能干掉价的事。”

最近饶静在给她找各种试镜的机会,可是只有冯生导演让她去试镜。

但是那都是下个月了。

她需要破局,也需要用密集的工作填充自己。

沈南栀有几分茫然,她确实也需要用钱,在此之前她只是一个很小的明星,一年入个几百万都算是走运了。

云景华庭的物业费很高,她自己需要养团队,虽然团队没什么人。

况且还需要打点,参加活动也要自费,真的不剩什么钱了。

沈南栀窝在懒人沙发里,“要不我把这房子卖了吧,我一个人不用住这么好的房子。”

“你这是…”

“而且我也想跟过去告别了。”

现在卖房子不是什么好时候,但是这房子的钱不是她出的,她没什么肉疼的感觉。

况且既然决心要跟过去告别,卖房子也是必然。

沈南栀动作很快,她闲着,也不需要饶静给她代劳,饶静忙着飞到横店处理事情去了,她自己委托中介卖房,又在比较高档的小区租了一套小公寓。

云锦华庭的房子档次高,如今也是不少富商的首选,很快就有人来看房。

不过沈南栀全权委托的中介,她这边不出面。

秦汉回程时把消息报告给了陆时矜,男人埋头处理办公文件,实则,那三分钟都没有翻页。

秦汉报告完,陆时矜没说话。

沉默的时间里秦汉都想一头撞死了。

只见陆时矜把签字笔仍在桌上。

钢制签字笔与楠木桌发出声响,刺激着秦汉的神经末梢。

陆时矜双手交握在小腹前,他松懈下力道窝进老板椅里,一张脸带着肃杀的冷感。

“她想卖就卖吧,东西是她的,她做主。”

话是这么说,但秦汉再不敢看他一眼,离开的时候罕见地同手同脚。


凡茜亚珠宝展。

凡茜亚这个品牌带着国人的温良,设计出来的珠宝最为贴合中国人的气质,简约大方,却处处藏着小心思。

沈南栀站在一个蓝宝石项链展柜前,身边有人靠近时,她一偏头,瞧见姚沉站在身侧。

“姚先生。”

“不用这么客气。”

姚沉今日穿着不是很商务,一件香槟色的设计感衬衫,颈间佩戴着凡茜亚当季的新品珍珠项链,他的气质独特,男人戴起珍珠来竟然也颇有味道。

“叫我名字就好。”

“那怎么行?”

身份地位的差距摆在这,又是第二次见面,沈南栀自诩还不能直呼其名。

“还是称呼您为姚先生吧。”

“算了,不强求你,毕竟咱们的关系还没到。”

“不是…”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也是不能说的,沈南栀面露难色,她有时候还真是不会说漂亮话。

“好了,不逗你了,你这一身很好看。”

展会里,每个人都是盛装出席,或是私人订制的礼服,或是商务套装,总之很少有这样清新正统的苏式旗袍的出现。

沈南栀一身淡雅的软缎旗袍,以月季图案做点缀,浑身上下只有耳垂佩戴一副小巧的珍珠耳钉,整个人清新淡雅。

宛如撑着一把伞,从江南烟雨中走出来的旗袍美人。

举手投足间,皆是如春水般温婉。

姚沉大方地欣赏,毫不吝惜夸奖,沈南栀莞尔,手指虚虚搭在唇间,“过奖了。”

“你也戴着珍珠。”

姚沉看着她耳垂的珍珠耳钉,指了指自己颈间。

“好巧,不过更巧的是珍珠是我们当季的主打,沈南栀,你让我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营销方案。”

两个人在展会上聊了一会儿,不多时,到了姚沉的主场,一直到傍晚六点展会结束,姚沉邀请她上车继续聊。

姚沉的商务车车内宽敞,沈南栀坐进去就感觉到很舒服,姚沉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没想到你对旗袍有这么深的了解,这不是更加能够促成这一次的合作吗?我直接邀请你做Y系列的代言人好不好?”

沈南栀当然了解,她奶奶做了一辈子的苏式旗袍,如今新中式盛行,很多古典的东西在改良中已经丢了原本的味道。

倒是她,还是最爱苏式旗袍。

“这…这么大一个代言就落在我头上了吗?”

沈南栀也是没想到,Y系列在今日亮相,光是看见那一款款珍珠系列的珠宝,沈南栀就挪不开眼。

最重要的是,旗袍跟珍珠真的很适配。

他们一路从展会厅聊到电梯、停车场,此时不知道车子开往哪里,沈南栀一路上都在沉浸于说自己的想法。

“其实我今天完全是误打误撞,不过要说旗袍我当然是很了解的,我们那里很多手艺人还在坚持做苏氏旗袍。”

“姚先生,你真的很厉害,只是想到一个方案的雏形,我就预料到了这会是一场完美的双赢。”

沈南栀一向内敛,很少露出这般欣喜的神色。

车灯亮起,打在她光滑洁白的脸上,唯有两颊点缀着粉红色,看得人有点挪不开眼。

唇珠以浅色口红点缀,她整个人美得清新脱俗。

“代言人的事…”

沈南栀有自知之明,“还希望姚先生再考虑一下,毕竟我真的不是什么很有号召力的艺人,甚至…”

她顿了顿,“有点名不见经传。”

姚沉点头,“是实话。”

沈南栀也跟着点头。

“不过…谁能有你这般身段,能穿出苏式旗袍,戴出珍珠饰品的原本的味道?”

沈南栀撞进姚沉赞许的眼神中,她很少在别人眼中看到如此的赞赏,不带任何意图,只是单纯地觉得她很美好。

沈南栀瞬间感觉心里有些激动。

“好了,余下的事情交给两方的负责人去对接,相信我的眼光好吗?”

“姚先生,谢谢你的肯定。”

沈南栀难以自持地笑出声,婉转的美人笑声,姚沉也不免感觉到愉悦。

“不客气,沈南栀。”

两人聊得实在愉快,姚沉提出要一起吃个晚餐继续聊,此时,车就是行驶在去餐厅的路上。

不过,姚沉接了个电话,听起来是有事。

“有事的话随便哪个路口放我下来就好。”

“不用,要不要一起去玩一玩?”

“嗯?”

沈南栀稍有意外,姚沉解释,“圈里的朋友组的局,你放心,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她更意外了。

毕竟那样顶级的圈子她是融不进去的。

沈南栀有自知之明,就算是跟姚沉的关系近了一步,但远远达不到成为他朋友的标准。

沈南栀面露难色。

姚沉很绅士地说道:“当然不想去我也不勉强你,先把你送回家我再去。”

按照姚沉的周到程度,不会随便把她放在路口,这时电话又响起,看起来确实攒局缺人。

“算啦,方便的话我跟姚先生一起去。”

“肯定方便。”

姚沉笑着看向她。

“求之不得。”

*

“姚子,你终于来了,快给我打两局,输得我待会儿裤衩都没了。”

霍宵大赖赖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他说话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本人也是个混不吝的性子,嘴巴没个把门的。

“说什么呢,我带了朋友过来。”

姚沉微微侧身,霍宵就看见了沈南栀,他顿时瞪大了眼,看向姚沉。

好家伙,他说有意思只是欣赏,姚沉说有意思直接已经开始接近人家了?

姚沉朝他看了一眼,霍宵就了然。

“这是霍宵。”

姚沉介绍,“这是沈南栀,我的朋友。”

一句朋友,霍宵就知道,这小子是认真了,不是甩点钱砸点资源把人弄到手玩玩,而是奔着好好相处去的。

靠。

真不简单啊。

沈南栀一双漂亮的杏眼瞧着霍宵,“你好,霍先生。”

“你好你好。”霍宵抹了把头发,“你把我看不好意思了,别介意啊,我就是这种很纯情的男人。”

“滚。”

姚沉一脚踹在霍宵小腿上,一只胳膊虚虚地搭在沈南栀腰间,手握拳呈绅士手,带着她往里面走。

真正的兄弟间的聚会是不会带来乌泱泱的架势的,桌球边几个西装革履器宇不凡的男人在打桌球,宽大的房间里还有桌游,游戏机,一间屋子里有六七个男性。

偶有两个女性,一个从厨房端着圣女果出来。

姚沉介绍,“这是霍宵的大姐,也是我们的大姐,霍宣。”

一个抄着球杆上场,她穿着皮衣铅笔裤,很炫酷的装扮,俯身时操作一番进球后,跟身旁的人炫耀。

“瞧瞧,真正的大女人一出手就是王炸!”

氛围很好,沈南栀看女生打球入了迷。

姚沉在一旁介绍:“那是我妹,姚芙,本身我们的名字一沉一浮,但是那个字太不像样儿了,爷爷给她改成了泡芙的芙。”

沈南栀不禁笑。

“你妹妹很酷。”

跟这个公主的名字还是有点不搭。

“她一直想改成沉浮的浮,老是念叨,谁主沉浮。”

沈南栀还是笑,这是个很欢乐的场子,霍宣很端庄温和,朝她递过来圣女果,主动搭话。

“我们这一波还终于来了个女生。”

自诩是不能真的融入他们的,但是霍宣的话听得沈南栀心里很舒服,她笑了笑,霍宣凑近与她聊起了苏式旗袍。

“我倒是收藏了不少京式旗袍。”

“京氏更加庄严端庄。”

看霍宣对苏式旗袍也很感兴趣,沈南栀便道:“我家是南淮,周围还多人都在做苏式旗袍,霍小姐要是不嫌弃,回头我送您一身?”

“当然不嫌弃,求之不得!”


说话间,台球那边中场休息,大家闻着味儿来听说姚沉带了朋友来,一帮西装革履的富家少爷便过来了。

“诶,别把人吓到了。”

霍宣看见那架势,连忙把人揽着。

“江南水乡的可人儿遭不住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在这一窝蜂的看啊。”

姚沉也说了几句话,大家开始收敛。

不过偶然有开玩笑的。

姚沉只说:“是朋友,别乱想啊。”

姚沉又开了一局,一群男人去玩桌球了。

姚芙倒是没走。

她本人很高,皮衣铅笔裤马丁靴,整个人看起来酷飒极了,不过听两人在那聊旗袍,她倒是来了兴趣。

“咳…我这种的适合穿苏式旗袍吗?”

霍宣调侃:“穿旗袍骑机车啊?”

“宣姐。”姚芙不满意地噘嘴,“沈小姐回头也送我一身呗,我试试,这辈子没温柔过,穿旗袍约束一下。”

“可以啊。”

沈南栀笑着。

“其实我这边也有很多收藏的旗袍,回头可以挑几身试试看,我也会量尺寸,量完发给我奶奶,她是老手艺人了。”

聊完旗袍,三人去看男人们打球。

沈南栀很轻而易举就判断出局势,还给姚沉支招从哪里打合适,姚沉面露惊喜,“你会啊?”

沈南栀两指比了下,笑道:“会一点。”

姚沉一杆子结束这一局,接下来霍宵把球摆好,此局轮到姚沉开球,他在众人的注视下把球杆交给沈南栀。

“你帮我开球怎么样?”

沈南栀大方地接过球杆,她站在台前,这时姚沉脱下西服绕到身前围住她的腰身。

以霍宵带头的人开始起哄,乌泱泱的。

姚沉玩笑说:“南栀,一球打进霍宵嘴里。”

玩笑话一出,在场顿时热闹非凡。

“我请问呢?”霍宵坐在桌台上,抱臂看着姚沉:“兄弟的命不是命啊?”

又看向沈南栀。

“沈小姐切莫听那小子的谗言!”

沈南栀其实接受得了这种程度的玩笑。

再者,霍宵像个大男孩,没什么坏心思。

她笑了笑,说了句:“那我开始了。”

“说好是开始打球还是打我啊!”

霍宵调皮地说道。

沈南栀摆出侧方位的姿势,俯身贴近,锁骨处贴合球桌的边沿,上半身呈直角三角形,下巴贴杆,左腿辅助侧弯,右腿伸直垂直地面,三点一线瞄准,出杆。

“我去!”

“姚沉你小子,沈小姐这一球给你打下了多好的球局啊?”

在男人们惊呼的声音中,沈南栀莞尔一笑,退到一旁将球杆递给姚沉。

衣服抱在臂弯还没还给他,只见姚沉已经开始打球了。

她便抱着衣服站在一旁。

霍宣扬声笑了,“时矜,你来晚了。”

时矜二字,把沈南栀钉在原地。

“开会晚了点…不过我已经来了十分钟了。”

隐隐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沈南栀紧紧抓住臂弯处的西服外套,脊背僵直得根本不敢回身。

十分钟…

“过来看球,沈小姐开了个场,姚沉几乎是赢局已定。”

“沈小姐…”

陆时矜从齿间溢出这几个字。

“嗯,沈南栀,是姚沉带来的朋友。”

那边隐隐有交谈声,沈南栀不想听,但是根本无法忽略。

不多时,霍宣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霍宣也跟沈南栀介绍。

“陆时矜,也是我们很好的朋友,人比较冷,一般人不敢接近他。”

沈南栀心想,哪里是一般人不敢接近他。

沈南栀站在那处,像一个石柱子,根本不敢动弹半分,若是陆时矜看见她,会不会又想说她居心叵测。

“好了,衣服给我吧。”

姚沉一局打完,从沈南栀手中接过外套,“没想到你这么会打球,看不出来啊。”

“以前学过。”

沈南栀只说。

看她脸色不太对,可能是有人抽烟,又喝酒的,气味不太好,姚沉便说:“要不要去坐坐?”

“不用。”

沈南栀哪里敢去坐,她木着脑袋摇摇头,“我想去打球,好久没打了,碰了球杆就有点上瘾。”

“那好啊。”

姚沉看她想玩,便把衣服又递给她,沈南栀总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紧锁着她,她后退半分。

“不用。”

“用的。”

这下姚沉直接给她围上,袖口在腰间绑起来。

“去玩吧。”

余下的时间,沈南栀一直在台球桌旁打球。

她的技术确实好,几个男生恨不得过来跟她讨教,这边氛围一片向好,唯有陆时矜,漆黑的身影几乎要隐没在卡座里。

只有指尖染着的香烟,露出一点猩红的色彩。

沈南栀连着打了三局,俯身击中最后一球结束战局的时候,冷不丁看见陆时矜起身走过来的身影。

沈南栀放下球杆,走到姚沉身侧。

“姚先生,我有点想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你这边还没结束。”沈南栀把打车界面给他看,“我打到车了。”

这边一时半会儿还真散不了,但是姚沉不放心她自己回去。

“我送你吧。”

“真不用。”

沈南栀推辞着,干脆不与姚沉说了,跟几人告别。

沈南栀走后,陆时矜进入球场,霍宵凑到他跟前来说:“刚才那个沈小姐你看见了吧?姚子带来的,打球那叫一个好。”

“是么?”

陆时矜轻吐出两个字,眼神晦暗不明。

“陆哥,打个招呼我就走了啊。”

姚沉举了举手中的车钥匙。

“我去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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