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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火缠绵温颜顾砚辞

骨子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怎么,顾总想给他穿小鞋?”温颜担心顾砚辞公报私仇,故意说。果然,顾砚辞不屑的哼了声:“他还不配!”-孟朔刚用冷水洗了两把脸,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脚步声就从外而近。从冷水中睁眼时,那穿着高定西装的矜贵男人就站在他身旁两步的位置,平静到冷漠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惹人嫌的蝼蚁。“顾、顾总……”孟朔下意识站直身体。顾砚辞看了眼他,低头用水冲洗手臂,洗手液抹到了小臂位置,反复冲洗。他不说话,孟朔是先沉不住气的那个。“顾总,你和小颜……”顾砚辞透过镜子看他,目光犀利:“你刚才当着我的面,向我的太太表白。”还说要追求。孟朔瞬间白了脸,更加不可思议:“你们……你们……”他原本以为温颜和顾砚辞是情侣关系,没想到竟然是夫妻?“不相信?要看结婚证吗?”...

主角:温颜顾砚辞   更新:2025-05-23 23: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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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颜顾砚辞的其他类型小说《夜火缠绵温颜顾砚辞》,由网络作家“骨子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怎么,顾总想给他穿小鞋?”温颜担心顾砚辞公报私仇,故意说。果然,顾砚辞不屑的哼了声:“他还不配!”-孟朔刚用冷水洗了两把脸,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脚步声就从外而近。从冷水中睁眼时,那穿着高定西装的矜贵男人就站在他身旁两步的位置,平静到冷漠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惹人嫌的蝼蚁。“顾、顾总……”孟朔下意识站直身体。顾砚辞看了眼他,低头用水冲洗手臂,洗手液抹到了小臂位置,反复冲洗。他不说话,孟朔是先沉不住气的那个。“顾总,你和小颜……”顾砚辞透过镜子看他,目光犀利:“你刚才当着我的面,向我的太太表白。”还说要追求。孟朔瞬间白了脸,更加不可思议:“你们……你们……”他原本以为温颜和顾砚辞是情侣关系,没想到竟然是夫妻?“不相信?要看结婚证吗?”...

《夜火缠绵温颜顾砚辞》精彩片段


“怎么,顾总想给他穿小鞋?”温颜担心顾砚辞公报私仇,故意说。

果然,顾砚辞不屑的哼了声:“他还不配!”

-

孟朔刚用冷水洗了两把脸,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脚步声就从外而近。

从冷水中睁眼时,那穿着高定西装的矜贵男人就站在他身旁两步的位置,平静到冷漠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惹人嫌的蝼蚁。

“顾、顾总……”孟朔下意识站直身体。

顾砚辞看了眼他,低头用水冲洗手臂,洗手液抹到了小臂位置,反复冲洗。

他不说话,孟朔是先沉不住气的那个。

“顾总,你和小颜……”

顾砚辞透过镜子看他,目光犀利:“你刚才当着我的面,向我的太太表白。”

还说要追求。

孟朔瞬间白了脸,更加不可思议:“你们……你们……”

他原本以为温颜和顾砚辞是情侣关系,没想到竟然是夫妻?

“不相信?要看结婚证吗?”顾砚辞慢条斯理地擦手。

“不、不用不用!”这卫生间的密闭空间让孟朔有些喘不过气来。

顾砚辞突然话锋一转,问:“这顿饭,觉得如何?”

孟朔不明白顾砚辞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如实回答:“这家私房菜在我吃过餐厅里首屈一指。”

顾砚辞很满意这个答案:“这家店是我投资的,方便温颜来我办公室时吃饭。"

他站直,身高比孟朔略高几公分,威压更甚:"孟朔,你养不好这样的玫瑰。”

对你来说首屈一指的餐厅,只是我随便开来方便太太吃饭,不该你想的,莫肖想!

在这一刻,孟朔更加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和顾砚辞的差距。

不仅是职场地位,还有底气、魄力。

以及,对温颜这个心仪对象的绝对所有权!

-

餐桌上剩下温颜和温慕之四目相对。

私房菜馆装潢高雅,还有小提琴手现场演奏,但是温颜丝毫没有心情欣赏。

“你还是这么有魅力,还没离婚,就已经找到下家了。”温慕之双手环抱,慢悠悠的说。

温颜喝了口水:“比不得的你,早早的盯上别人的丈夫,还一盯就说多年。”

“颜颜,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温颜冷笑反问:“你和你妈一个样!”

一样的,恬不知耻的总是觊觎别人的丈夫!

温慕之并不因为温颜的讽刺而生气,笑着说:

“爸和我妈是青梅竹马的感情,当年是遗憾分开,你母亲才是中途插足的人。而你——”她顿了顿,“咱们这个圈子谁不知道你是爬床上位的贱人?是你,抢了我的顾砚辞!”

温颜听到‘贱人’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爬床上位’四个字让她捏着刀叉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指关节泛白。

她反驳不了。

当年她是喝多了酒,正好看到暗恋多年的顾砚辞,只要顾砚辞愿意,成年男女不就那点事?

她又不需要顾砚辞负责!

坏就坏在被顾家长辈知道!

“呵!”温颜突然笑出声,眉眼弯成漂亮的月牙,“你的?温慕之,既然是你的,那你让顾砚辞立刻和我离婚啊!顾砚辞到现在没有签离婚协议,你猜猜他心里在想什么?”

温慕之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钢叉落在陶瓷餐盘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温颜,你别是在妄想顾砚辞对你有什么心思吧?”

温颜耸耸肩,娇嗔的故意道:“那谁知道呢?日久生情,你没听过啊?”

温颜也不知道顾砚辞的想法,单纯的就想恶心温慕之。

温慕之真的恨透了温颜这模样,看着无辜,却是个充满心机的贱人!

余光瞥见顾砚辞走回来,适应生端着热汤从旁边路过,温慕之心生一计!

“你的那位孟律已经走了。”温慕之指了下出口的方向。

温颜知道孟朔今天被刺激到,想也没想站起来,打算追出去。

谁知道,温慕之几乎是和她同一时间起身,两个人速度都不慢,阴差阳错差点撞到一起。

温颜余光瞥见温慕之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人,她赶紧往后退一步,就听适应生惊叫一声:“小心——”

电光火石间,温颜听到疾步而来的脚步声,随即温慕之被人往旁边一拉,而她也被温慕之侧身撞了一下,身体往前踉跄两步——

原本堪堪避开的热汤,‘哗啦!’一声,倒在了她的手上!

正值盛夏,温颜穿的是休闲短袖,那汤毫无阻隔地淋在雪白的皮肤上,瞬间红了好几度。

一开始还没有感觉,两秒之后,手部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疼。

温颜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她平静的看着一米外的人——

及时出现的顾砚辞将温慕之护在怀里。

她的心脏明明很健康,明明没有受伤,此时却闷得慌,还密密麻麻的疼,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捏住,让她呼吸不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拿冰块!要我教你吗?!”顾砚辞死死的盯着温颜的手臂,眼底泛红,对旁边的适应生几乎是低吼。

他全身紧绷,仿佛被烫的是他自己。

烫伤用冰块冷敷,这是常识。

下一秒,顾砚辞猛地回过神来,松开温慕之,去拉温颜:“我先带去你冲冷水——”

“滚开!别碰我!”

温颜反应激烈,躲开瘟疫似的往后退了几步。

她冷漠的眸光中是毫不掩饰的排斥,那张精致的小脸在沉下来时格外的唬人。

顾砚辞的手僵在半空中,下一秒好脾气的又往前一步:“颜颜,别闹。”

烫伤需要及时处理。

“哈?”温颜气极返笑,“我闹?顾砚辞,你在装什么?如果不是你刚才突然出现,我现在已经好端端的走出去了!”

“温颜!”

“别喊我的名字!”

“颜颜,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被泼?你为什么要这样?”温慕之痛心疾首,眼中已经有了泪光,十分的委屈,“你就算因为刚才的口角生我的气,也不能故意撞了适应生,想用热汤泼我啊!你明明知道我的手在被你重视之后有多脆弱!”

这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本事让温颜叹为观止。

“小颜!”孟朔没想到自己在卫生间冷静了一会儿,出来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他快步走过来,“怎么被烫伤了?赶紧用冷水冲——”

话说到一半,适应生拿来冰块。

孟朔小心翼翼的扶着温颜的手腕,一边给温颜冰敷一边说:“我直接带去医院!”

话音刚落,孟朔猛地想起来什么,尴尬的看向旁边的顾砚辞。

他刚才太紧张温颜,完全忘记了顾砚辞这个正牌老公在旁边,他在这里献殷勤实在有些逾越。

“好,麻烦学长了。”没想到温颜下一秒就答应下来。

“温颜!”

顾砚辞的声音陡然冷下来。


周启在楼下等待。

他没想到,只等到顾砚辞一个人下来。

往楼上望,属于温颜家的窗户已经亮了灯。

顾砚辞点了支烟,开始吸。

他没有什么烟瘾,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吸。

周启斟酌一下,还是老实说:“顾总,我查到太太刚才去了一趟医院的烧伤科,问了医生,说是太太手上的伤口沾水了。”

香烟在顾砚辞的指尖被折断。

-

公寓里一片静谧。

温颜打开灯,背影都让人觉得悲伤。

洛北倾给了她一个拥抱。

温颜望着窗外,声音有些缥缈,“北倾,我没事,我就是觉得有些累。”

“我明白。”洛北倾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

“我就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找我呢?明明他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温颜好笑。

洛北倾没有给她回答,也无法给她回答。

洛北倾知道,温颜也不是想要一个答案。

无论答案如何,整件事的重点在于——顾砚辞抛下了温颜,去陪温慕之。

温颜不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次日一早找了一家公立医院复查身体。

还没出医院,就接到顾锦枝的电话。

“温颜,你人呢?你怎么出院了不告诉我呢?”不愧是兄妹俩,说话都是一个风格。

“我出院为什么要告诉你?”温颜其实不想再和顾家人有过多交集。

“哎呀!我妈都不相信我,就你相信我,作为道谢,我带你逛街!”顾锦枝兴高采烈的说。

温颜婉拒,表示自己不喜欢逛街。

顾锦枝软磨硬泡:“就这一次!求求你了!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

良心不安,四个字让这些年备受困扰的温颜说不出拒绝的话。

约定地点在最大的高档购物中心,附近正好有一个洛北倾负责的画廊展,温颜让洛北倾去工作,她自己去赴顾锦枝的约。

温颜:“……”无法反驳。

顾锦枝今天穿了一身迪奥的蓬蓬裙,优雅中不失元气,远远地朝温颜招手,在各家导购眼中一看就是待宰小肥羊。

“你身体好了吗?我该不会把你累着吧?”顾锦枝观察温颜气色。

“好了。”温颜对傻白甜多了几分包容。

顾锦枝带着温颜迅速走进旁边的奢侈品店,迅速给温颜挑了几件当季新款成衣。

“这几件怎么样?”顾锦枝说,“可以不用试,你喜欢的话,我们直接带走!”

导购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取来对应尺码的衣服:“顾太太,这几件都是您的尺码,您看看不喜欢哪个?”

瞧着会说话的,不喜欢哪个就去掉哪个,剩下的就是全要!

“温颜,你不是说你不喜欢逛街,怎么这些Sales都知道你的尺码?”顾锦枝问。

导购笑着说:“顾先生以往都叮嘱我们带着衣服上门让顾太太挑选。顾太太实在漂亮,身材也好,无论穿什么都好看!”

“哇哦!我哥也对你太好了吧!”顾锦枝非常羡慕的感叹,动作夸张。

温颜看向她,带着点压迫性的问:“顾锦枝,你今天这么大方,钱带够了么?”

顾锦枝心虚的砸吧砸吧嘴:“好吧,今天是三哥叫我陪你散心的,他付钱。”

温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难怪,她就说顾锦枝这种小财迷不会如此大方。

温颜正要说话,几个女人走进店——

“哟,这不是温颜么?”乔薇薇挎着一只戴妃包走进来,挽着身旁的温慕之,身后还跟着几个同龄女人。

温颜对那几个人不熟,但是在一些宴会上见过。

“颜颜,我昨晚和辞哥一起去看你,你怎么自己就跑出院了?”温慕之关切的问,“你身体好些了吗?”

“慕之,你昨晚和顾砚辞在一起啊?”乔薇薇暧昧而促狭的笑,“你们俩果然关系很好哦!”

随行几个女人跟着起哄。

温颜看出来了,温慕之就是故意让其他人知道她和顾砚辞关系密切,不然也不会特地提‘昨晚’这么暧昧的词汇!

“颜颜,你想买哪件衣服?姐姐送给你。”温慕之仿佛心情很好,打开钱夹,拿出卡。

温颜的目光落到温慕之那钱包的右手食指的蓝宝石戒指上。

蓝宝石目测有十克拉,十分亮眼。

乔薇薇注意到温颜的目光,立刻高声道:“这可是顾少在拍卖会上给慕之拍的,之前也不知道从哪里传的谣言,说什么顾少一掷千金给温颜你买首饰!”

顾锦枝从乔薇薇温慕之等人出现就是懵的。

她好好地和金主夫人逛着街,一分钱还没还出去,怎么突然就来了一群人逼逼赖赖呢?

“喂喂喂!”顾锦枝挤开温慕之,“今天我买单,你别抢啊!”

“顾五小姐,你怎么也在?”温慕之刚才没注意到顾锦枝,脸色微变。

“我带温颜逛街啊!”顾锦枝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手上这鸽子蛋真的是我三哥送的?”

温慕之笑着点头:“自然是,这么多人在,我还能骗你?”

“这是我哥婚内拍的,属于婚内夫妻共同财产,不行!你要还给温颜!”顾锦枝义愤填膺的说。

温慕之:“……?”

温颜:“…………”

温慕之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怎么遇到这个人!

乔薇薇因为洛北倾的原因,也看不惯温颜,意有所指的说:“顾五小姐,咱们这个圈子你也清楚,有些人今天是你嫂子,明天就不一定了,所以你要知道有的人没必要讨好。”

“哈?”顾锦枝不屑的上下打量乔薇薇一番,“大家都是好吃懒做等着花钱的,你乔家连我顾家的尾巴都摸不到,你什么身份你也敢教育我?”

乔薇薇被怼得一噎,她实在没和这种自损一千也要杀敌八百的蠢货对线过!

“刚才那几件,都给我包起来!”顾锦枝打开手机绑定的信用卡,亮出二维码,斜眼对温慕之哼了声,“什么年代了还刷实体卡,显摆什么!还送一件衣服,我三嫂买衣服就没这么寒碜过!”

顾锦枝的这一通输出,温颜看得目瞪口呆。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温颜娇气、清高,顾砚辞从小就讨厌温颜,两个人结婚三年聚少离多,顾砚辞根本不可能突然喜欢上温颜!

温慕之心中警铃大作,觉得脚踝的扭伤更疼了,强颜欢笑:“可你和颜颜不是要离婚了吗?”

“听谁说的?”顾砚辞抬眼看她,目光带着寒光。

“听、听颜颜说的,而且她今天不是说让你的律师联系她?”温慕之不懂为什么她从顾砚辞眼里看到了极度不满。

温慕之不动声色地上眼药:“颜颜的确有些小孩子心性,对人的感情也没有的定数,念中学的时候就三天两头和不同的男生传情书,不过那都已经过去了。”

温慕之迫不及待的想得到答案,“辞哥,你和她现在是打算……”

“没有。”顾砚辞站起来,准备离开,“没有离婚的打算。你好好休息。”

温慕之失魂落魄的躺在病床上,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外界都传顾砚辞喜欢她。

可是,她至今没有从顾砚辞的嘴里得到过确切的答案。

-

周启在门诊大楼外等顾砚辞。

顾砚辞坐上车:“不是让你送温颜回家?”

周启:“额,太太说她不住珑御湾了,她回自己公寓了。”

“你见到她的时候,她在生气?”

“是挺生气的。”

“气我陪温慕之?”

顾砚辞想起温颜说的那句‘恶心’,眉心不悦地压了压。

周启摇头:“太太气我别她的车。”

顾砚辞:“……”

周启心想,太太还说,她不要您了。

但是他惜命,他不说!

如果他有罪,请扣他的奖金,不要让他掺和进老板和老板娘的家事!很折寿啊!

“顾总,董事会还等着,我们现在回去?”周启看了眼表,已经过了两小时。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能让顾总临时离开董事会,这次董事会铁定会为难顾总。

顾砚辞‘嗯’了声,又吩咐:“之前打算给温家的海运合同,撤了。”

“撤了?”周启吃惊,“好的。”

那个合同基本等于顾砚辞喂给温永海这个岳父,现在又要求撤掉……温家什么时候罪先生了?

“顾总,还有一件事。”周启启动迈巴赫,“太太在金合律师事务所实习,金合律所中标了我们明科并购的案子,下周正式进场,到我们公司做尽调和访谈。”

——金合律师事务所是国内顶尖律所,被誉为顶级律师的摇篮之一。

“他们安排实习生么?”顾砚辞随口问。

周启是总裁特助,执行权利与部门总监平级,属于高管,怎么会过问一个并购案外聘律师团队里会不会有实习生?

但是身为老板身边的红人,这点揣测能力还是有点。

周特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们这个并购案体量大,自然会安排实习生。”

顾砚辞没有再多问,打开微信,给温俊明转了五位数过去。

网瘾少年秒接:谢谢姐夫的零花钱!下次还给你通风报信!

给顾砚辞打电话,让他来温家的人不是温慕之。

而是温俊明。

温俊明的原话是:姐夫,温颜在我家要被欺负死了!

-

温颜突然被拉进明科并购项目组,人是蒙的。

明科并购是律所近一年中标的最大的项目,合伙人极为重视,项目组成员选了又选,在一周前就已经敲定并签署保密协议。

“现在的小姑娘仗着有几分姿色就搞些歪门邪道,实习生也配进这个项目?”前往客户公司的路上,项目经理阴阳怪气。

项目经理叫孙兴柏,一个三十出头龟毛男人,每天西装背头,一丝不苟。

温颜看着窗外,只当自己没听见。

她的学校、绩点和履历在同批实习生里是最突出的,她进项目组是大合伙人亲自敲定,她问心无愧!

能在项目里学到真本事才是最重要的!

由于此前不是项目组成员,温颜并不知道这个项目的客户及内容。

直到公司车辆停在熟悉的顾氏集团园区大楼下,温颜猛地想起来:她之前偶然听到顾砚辞打工作电话,顾氏在计划吸收合并明科!

这个项目的甲方,是顾氏!

万一在公司碰到顾砚辞……

“温颜,你在愣什么神?第一次进大公司总部不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影响律所的专业形象!”孙兴柏看着这个实习生就冒火。

“对不起。”温颜低头认错,懒得和对方较真。

顾氏集团这么大,顾砚辞是日理万机的总裁,她和他应该遇不上。至于其他员工,别说员工,就连高管,知道顾砚辞的太太长什么样子的人都屈指可数,应该不会遇到认识的人。

这个念头刚下,迎面就看到一群西装革履的人浩浩荡荡走出来。

正中间的被众星捧月的,正是她两分钟前觉得绝对不会遇上的顾砚辞!

男人今天穿了一套鼠灰色手工定制西装,深蓝色领带,是她去剑桥大学做交换生那年给他带回来的礼物。

“顾总,这几位是金合律师事务所的项目组成员,今天开始驻场我们公司。”给律所团队领路的顾氏集团员工给双方介绍,“孙律,这是我们顾总。”

孙兴柏眉开眼笑,谄媚的想要和顾砚辞握手,手还没抬起来,就见顾砚辞的目光越过他,落到了他身后——的温颜身上。

顾砚辞在看温颜的脸。

瓷白如玉,那扎眼的巴掌印已经消了。

温颜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没见过世面不敢和大老板对视的模样。

“顾总,这位是我们团队的新人,叫温颜。”孙兴柏拉了一下温颜的衣袖,给温颜使眼色,“小温,还不和顾总打招呼?”

“……”周启看这位孙律拉总裁夫人衣袖的小动作,眉心一跳。

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什么!

周启下意识的去看自家总裁,果然,老板眼里的寒意都浓了几分。

温颜心不甘情不愿的一抬眼,就和顾砚辞四目相对,眼波平静如水,就差一句‘看什么看’写在脸上。

谁知男人却是饶有兴趣的眉梢微挑。

温颜立刻领会到了他的潜台词:是谁说‘在你的律师联系我之前,我们没必要见面’的?

温颜:“……”


温颜单手托腮,像是在仔细思考。

蓝色的霓虹灯光洒在女人姣好的侧脸上,纤长卷翘的睫毛轻颤,有一种令人心动的脆弱感。

“谁知道呢?不是所有人都认定,是我自编自导,逼宫上位么?”

虽然结婚三年,甚至即将离婚,可是,温颜至今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恰好’被温家长辈捉‘奸’在床。

“不理那些有病的!”洛北倾重拾笑容,“来庆祝一下你重回单身?”

……

二楼,VIP包厢。

其他人在疯玩,只有顾砚辞一个人在角落喝酒,没有其他人敢来招惹。

楼弃打完电话回来,径直走到角落,在好友旁边坐下。

“下面有个女人请全场消费,庆祝恢复单身。”

顾砚辞没兴趣,眼皮都没抬一下。

旁白几个公子哥一听,伸着脑袋过来问:“谁啊?谁啊?”

有能力在这种酒吧请全场消费的人,大约都是一个圈子认识的,只是熟不熟的区别。

楼弃俊逸斯文,自带游戏人间的散漫气。

他慢条斯理揭晓答案:“洛北倾。”

“洛北倾和贺庭川要离婚了?”

一群人立刻打开包间门出去看热闹。

一曲终了,主唱高声道:“让我们再次恭喜这位小姐姐的闺蜜,脱离婚姻的坟墓!单身快乐!”

等等。

洛北倾的闺蜜?

和洛北倾玩得好,还结了婚的,不就一个温颜吗?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包厢角落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

顾砚辞已经走过来。

楼下人潮涌动。

顾砚辞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了温颜。

她穿了一条挂脖长裙,那天鹅颈格外的漂亮,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感受到她绝佳的身段和气质。

就这短短几分钟,已经有七个男人甚至两个女人过去和她搭讪。

真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

“辞哥,你……和温颜要离婚了呀?”有人没忍住八卦之心,开了口。

顾砚辞的脸上一贯挂着很淡的笑意,笑意不达眼底,是社交场合应付人的。

可此时,那淡到极点的笑也消失。

他点了支烟,眼皮轻抬:“听谁说的?”

那眼神轻描淡写的,却莫名有压迫力。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轻易接话。

这不是洛北倾为温颜庆祝么……

不是你和温颜……还能是别人和温颜?

顾砚辞垂眸发了条短信,随即单手撑着栏杆,气定神宁的看着楼下,像是在等待什么。

没过一会儿。

楼下卡座的女人站起来,仰头望向二楼,很快就看到了站在十来个公子哥中间的顾砚辞!

-

一群人还没把顾砚辞的心思揣摩出来,先听到了脚步声。

温颜穿着白色的小高跟疾步而来,裙摆跟着她的步伐波动,令人赏心悦目——如果忽视她此刻的冷脸。

这张脸即使冷着,也是一等一的好看!

几个公子哥差点看入了迷,想起来顾砚辞在场,赶紧收回目光。

温颜无视其他人,在顾砚辞面前站定,目光死死的盯着他,像是要把人盯出一个窟窿来。

她拿出手机,把顾砚辞刚才发的那条短信怼在他的眼前,指关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

短信内容是:温俊明的律师找好了?

看似关心。

实则威胁!

喝酒之后情绪被无限放大,温颜一把抓住顾砚辞的领带,问出自己的心里话:

“顾砚辞,你是不是有病?”

《重阳》的歌词从一楼天井传上来:

仍旧为你,登高扫墓。如常为你,穿上白袍

顾砚辞‘啧’了声:“顾太太,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这歌词,不就是有一种死了前任的既视感嘛!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温颜下巴微抬,十分的理直气壮的耍无赖。

随即拽着顾砚辞的手腕直接往旁边的空包间拉:“你过来说!”

她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谈私事。

顾砚辞看了眼拉着自己的小手,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手腕处的触感细腻,温热,让人忍不住多想。

温颜拉不动他,瞪他:“过来!”

“顾太太,我们如今的关系,拉拉扯扯,不合适。”

顾砚辞提醒她离婚的事。

他的状态很放松,垂眸看着跟前的女人,嘴角似笑非笑,优雅中带着慵懒。公子哥们有一种辞哥现在心情更好的错觉。

“我和您合法夫妻,哪里不合适了?”温颜皮笑肉不笑,都讽刺上‘您’了。

顾砚辞不接茬,正要吸烟。

温颜手扒着他的胸膛,突然凑过去!

女人的红唇就停在男人薄唇的咫尺距离,顾砚辞持烟的手停在半途,猩红的烟头在半空忽明忽暗,像跳动的心尖。

温颜媚眼如丝,吐气如兰:“顾砚辞,我就算现在当着他们的面亲你,强吻你!都没有不合适的!”

啊啊啊强吻!

好刺激!

其他人很想起哄,但是碍于当事人是顾砚辞,只敢竭力压抑着内心的八卦之魂,转着脑袋看天看地看空气。

人凑近了,顾砚辞闻到温颜身上的酒香。

“喝酒了?”

顾砚辞不知道温颜喝了多少酒,但是俨然已经上了头,否则她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样的话——小姑娘在礼节方面有时候古板得很。

他垂眸,女人甜杏眼潋滟波光,颧骨微红,红唇小巧,锁骨分明,肌肤如玉,无一处不诱人。

顾砚辞突然捻灭烟头,搂着女人的细腰,将人强势按进怀里,不由分说的将人往旁边的空包间带。

温颜不如他身高腿长,几乎被拽着走。

“顾砚辞!顾砚辞放开……”

“砰!”

女人娇软的声音在门关的那一刻完全被隔绝。

几个公子哥面面厮觑:

“不会打起来吧?”

“算计你、逼你娶了她的女人诅咒你死,你能忍住不动手?”

“行了!”楼弃笑着打断一群人,“该玩玩!少瞎操心!”

当年温颜去英国留学,顾砚辞特地背地里找了个擅长中餐的留学生给温颜当室友,生怕温颜被白人饭饿着。

这件事,顾砚辞还没让温颜知道。

就这,顾砚辞能下手打人?


“妈!”

顾砚辞的面色又沉又冷,眼底像是聚集了风暴,距离压抑着情绪。

“顾景舟死了,您后半辈子还想靠我的话,我劝你说话做事前,想清楚!”

“被我说中你就生气了?”季嫦破罐子破摔似的,“顾砚辞,你这是生气我说你和你哥抢女人,还是生气温颜不喜欢你?啊?温颜她如果喜欢你,两年前能在你刚回国就出国当交换生,对你避之不及?她如果喜欢你,她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向你提离婚?顾砚辞,你这样冷血的人,温颜不会喜欢!你哪里比得过你哥?”

顾景舟是真正克己复礼、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顾砚辞还在襁褓婴儿时就被顾老爷子带走亲自抚养,学业繁重。在上学之前,他和顾景舟并不熟,但是每次见面,顾景舟都会温柔的叫他‘阿辞’,关心他是否开心,偷偷带给他喜欢的小玩具,也叮嘱他好好学习,注意身体。

顾砚辞小时候是个冷脸面瘫,小温颜才来帝都时被小顾砚辞的冷脸给吓哭,是顾景舟把人给哄好。

后来顾砚辞想找温颜玩,求着温柔的哥哥出面陪同,顾景舟也无所不应。

父母的爱全部给了顾景舟这个身体孱弱的大儿子,但是顾砚辞得到了非常富足的兄长之爱。

年少时,他曾问自己,是否恨哥哥抢走了父母所有的爱。

顾砚辞的回答是:不曾。

那样好的兄长,他怎么可能恨?

他甚至试图成为顾景舟那样的人。

他披上了克己复礼的皮囊。

他成为了豪门圈内贵公子的典范。

他担心自己再吓到温颜。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依然是一片荒芜,是冷血无情。

从小一起长大,温颜知道他本性如何。

不喜欢他,是情有可原。

可是,那又如何?

她最终还是成为了他的妻子。

-

温颜在直播公开会上闹出的动静太大,回到家就陆续接到了几个关系好的同学的微信慰问。

温颜一一回复自己很好,让对方不用担心。

温颜的目光落到最后一个没有回复的人。

江淮吁:学妹,你很勇敢,也很棒。

温颜回了谢谢。

然后对方显示正在输入,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发过来。

又过了几分钟。

江淮序再次进入“正在输入”状态,可是温颜没等到对方发过来消息,温慕之的来电显示跳出来。

“颜颜,那枚蓝宝石戒指需要还给你吗?”听筒里,温慕之煞有介事的问,“我倒不是不愿意还给你,就是怕你拿着膈应,毕竟是辞哥送给我的。”

温颜无声的笑了,这不是巧了吗?

她才知道了一些新消息。

“温慕之,你有听说我今天在学校大闹一场吗?”

温慕之蹙了蹙眉:“什么?”

学校的消息总是传得没有圈内的八卦快,更何况这次明珠丢了大脸,明家封锁消息的来不及。

“这不重要。”温颜说,“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顾砚辞的母亲关系不错了,近千万的蓝宝石戒指说送你就送你。”

谎言被拆穿,温慕之脸色微变,强装镇定:“你……你在说什么?”

“我今天见到顾砚辞的母亲了。”

“……”温家别墅里,温慕之的手指不自觉的捏紧,她控制住自己的趋势,不要慌乱。

温颜望着窗外的夜色,“温慕之,你到底撒了多少谎?”

温慕之咬了咬牙,带着几分急切的问:“温颜,你是不是不想和辞哥离婚了?”

“你猜?”

温颜尾音上扬,故意道。

温慕之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到不远处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扭曲。

“温颜,你该不会以为一个蓝宝石戒指就能证明什么吧?辞哥这些年为我做的点点滴滴,你最清楚不过。如果不离婚,那么过去三年里你所经历的被忽视、被抛弃、被耻笑,都会在未来一遍一遍地再次经历!”

“温慕之,你变得心急了。”温颜心情颇好的指尖点着桌面,轻笑,“从前的你伪装的很好,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给自己留下把柄。”

温慕之紧抿着唇,不说话。

她的确心急了,因为她发现顾砚辞待温颜越来越不一样。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只不过从前的她没有发现。

温慕之深吸一口气,急切的找到什么来支撑自己。

突然,她想到什么,心情变得好起来。

“温颜,你知道顾砚辞为什么同意娶你吗?”

她的声音仿佛夹杂着无限的恶意。

温颜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她一直以为顾砚辞是因为顾老夫人中意她,逼迫他,他不得已才娶了她。

“你该不会以为是因为顾老夫人吧?”听筒里,温慕之的笑声越来越大。

温颜沉默的态度让温慕之觉得格外的爽快。

“因为——顾砚辞他妒忌顾景舟啊!他想拥有顾景舟的一切,包括你!”

……

感官仿佛消失,世界变得一片虚无。

你知道过了多久,微信的消息提醒声让温颜猛的回过神来。

江淮序的消息发了过来:学妹,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这话题也太突然了,温颜没想好怎么回答。

没有男朋友,但是有老公。

刚想到这里,门铃响了。

温颜心有所感,打开门口的摄像头,果然看到站在外面的顾砚辞。

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门,目光很紧,温颜有一种自己开门就会被紧紧抓住的错觉。

——因为顾砚辞他妒忌顾景舟啊!他想拥有顾景舟的一切,包括你!

温慕之的话像是魔音在温颜的脑海里循环。

按了两次门玲都没有人反应。

顾砚辞直接给温颜打电话。

温颜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两秒,接通。

“你在哪里?”顾砚辞直接问。

“……”温颜看着摄像头里的他,“你有事?”

“温颜,你在哪里?”

季嫦的话让顾砚辞急切的想见温颜一面。

温颜浅浅的吸了一口气:“顾砚辞,今天的事情真的很谢谢你……你能告诉我,三年前,你为什么答应娶我吗?”


温颜接到学院通知,重新进行直博程序。

从个人简历开始公开,并接受所有学生的监督和检举,到最后面试通过名额。温颜都以断层第一的位置领先,除非她主动放弃这次的保送机会,否则她就是毫无争议的直博候选人。

“温同学,我今年最后一届带博士,你做我的学生如何?”院长主动来找温颜,明显带着几分补偿的意思。

温颜礼貌微笑:“谢谢院长,我考虑一下。”

院长见她态度冷淡,叹了口气:“之前的确是学院做事有欠考虑,明珠同学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相信你以后依然会是我们学院最优秀的学生。”

自从上次公开会后,明珠又被好几个学生匿名举报抄袭和违纪,她觉得颜面扫地,直接选择了休学。

“老师,我还有辩论会排练,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先走了。”温颜不太想和他多说,这件事让她心里有芥蒂。

帝都大学的辩论赛队在全国名列前茅,温颜是这一届的主力。

一行人练习了四个多小时,再复盘,结束已经是晚上八点。

有人喊饿,不知道是谁提出吃烧烤,轻而易举就约好出门。

“听说今年工作不好找,好几个学长学姐的工作还没落实,大学四年只有前三年是快乐的!”一个同学突然道。

“还找工作?我现在只求期末不挂科!”那男生说完,赶紧向温颜拜了拜,“学神保佑我期末不挂科!学神单挑学院实在太帅了,吾辈楷模!”

其他几个人也跟着朝温颜拜拜。

温颜忍俊不禁。

“江学长决定去哪家公司了吗?”旁边人问,“江学长手里好几个专利,好多公司抢着要!”

江淮序今年大四,学的生物工程,是这一群人里唯一的毕业生。

他随意穿着黑T恤和牛仔裤,单单是坐在那里就格外出众吗,五官俊逸,身形颀长,气质干净,性格沉稳,是学生时代最标准的校园男神。

“还没。”江淮序手指修长有力,格外的漂亮,他将剥了一盘小龙虾的虾肉推给几个人吃。

几个人立刻起哄:

“哎哟!这里就颜颜最喜欢吃虾了!”

温颜的筷子有些尴尬的僵在半空中。

她和江淮序是一年前才正式认识,主要交集都来自辩论队和几个几次社团活动,其实不算熟。

江淮序笑了声,笑容倜傥而随和,道:“你们谁不爱吃就别吃了。”

“爱吃!剥好的怎么不爱吃!”

“谢谢学长!”

江淮序恰到好处的化解尴尬,仿佛就是大家胡说八道似的。

温颜看江淮序一眼,无意间和江淮序四目相对。

江淮序的心跳漏了一拍,却发现温颜看他的目光十分的干净,让他看不到任何男女暧昧的信号。

江淮序想起自己听到的消息——她有男朋友了。

他发给她的那条微信信息,她至今没有回,恐怕是忘记了。

“颜颜,我朋友前两天在小吃街看到你和一个超级大帅哥走在一起,那是谁啊?”一个同学突然道,眼里充满了八卦的光。

所有人都看向温颜。

温颜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些人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但是并不意外。

那天小吃街这么多人,她做好了被熟人看见的准备。

“颜颜,那是你男朋友吗?”又热切的道。

“嗯。”温颜说,“不过快要分手了。”

即将离婚的老公和即将分手的男朋友,差别也不是很大,反正都即将是‘前任’的关系。

江淮序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刚刚握紧的手,缓缓松开。

“哦——!”一个男生拉长调子点头,余光特地瞥向江淮序。

江淮序冷了他一眼,后者立刻收敛了打趣。

“温学妹,你不住校,我送你回家吧,晚上不安全。”结束时,江淮序主动道。

温颜点头道谢,说了声好。

看着温颜和江淮序并排离开的背影,几个人小声蛐蛐:

“江学长长得帅性格好,追他的人都能组成一个班了,怎么一直单身呢?”

“喜欢温颜呗!温学长是上一届的辩论赛全国冠军,之前老师请他来给我们指导他都不来,结果听说温颜在,又主动来了!”

“温颜对学长也有好感的吧,不然能同意学长送她?”

“那岂不是无缝连接,有点渣吧?”

……

盛夏的晚风微热,催促人的心脏跳动更剧烈。

江淮序要帮温颜拿装了书的帆布包。

温颜看了眼他左胸膛的位置,摇头拒绝:“学长,你做过心脏移植手术,最好不要累着。”

江淮序诧异:“你、你怎么知道?”

“不好意思,我之前整理资料,不小心看到了。”温颜在撒谎,目光从他左胸膛移到脸色,“你心脏移植后,身体恢复得好吗?”

“挺好的,手术很成功。很感谢那个不认识的人愿意捐献心脏给我,让我能够拥有正常的生活。”

温颜微微出神。

那个不认识的人,可是她认识的啊!

一辆车电瓶车飞驰而过——

“小心!”

江淮序眼疾手快将温颜护在怀里。

陌生的男性气息和温度让温颜有些不适应,她下意识想挣扎。

江淮序一感觉到温颜的抗拒,立刻松开她,并且很自然的从她手里接过她的帆布包。

“你和你的男朋友……真的要分手了?”江淮序假装不在意的八卦,“我听说他长得很帅,看起来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嗯,他其实挺好的,就是我们不太合适。”

“直博名额定下来了,你怎么打算的?”江淮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还在考虑,担心在学院待着不高兴。”温颜看了眼自己的包,感觉拿不回来了。

“是应该好好考虑,虽然你们院里相应的人都受到了处罚,包括院长在内的好多教授都喜欢你,但是这事的确膈应人。”

“学长你呢?继续读书还是工作?”温颜礼貌的礼尚往来。

“也还在考虑。”江淮序心情不错,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很好看,“我想离一个人近点。”

“是亲人吗?”

“不是。是我喜欢的人。”


温颜:“……”

一回来就催生,太可怕了!

她下意识看向顾砚辞。

他们都要离婚了,要什么孩子!

顾砚辞恰好偏头再看其他地方,仿佛没有接收到温颜求救的信号。

“奶奶,我们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温颜尴尬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

顾老夫人顿时伤心脸:“颜颜,你知道的,奶奶我身体不好,就怕哪天眼睛一闭就睁不开了,我就怕没有机会看到你和砚辞给我生的曾孙啊!”

“奶奶,您别胡说,您一定长命百岁的!”

温颜想说,你指望我和顾砚辞给你生,那真的可能没机会了!

换个人大概有可能。

顾老夫人握着温颜的手,看起来可怜极了,眼巴巴的看着温颜:“颜颜,奶奶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今年能抱重孙子或者重孙女,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这个老太婆吗?”

“奶奶……”温颜有些招架不住。

“行了,别演了。”顾砚辞看够了戏,这才慢悠悠的打断顾老夫人,“温颜还小,不生。”

顾老夫人那可怜样顿时消失,没好气的瞪了眼亲孙子:“老三!”

也不知道是在呵斥顾砚辞前半句‘别演了’,还是呵斥后半句‘不生’。

顾老夫人凑近温颜耳边,指了一下顾砚辞,又低声问:“小颜,你老实跟奶奶说,是不是他工作太忙了,没时间?我让他多休假,晚上多回来陪陪你!”

温颜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没忍住,下意识瞪大眼睛去看顾砚辞。

多时间?

顾砚辞之前已经够勤快了!

他完全可以一晚上当两晚上用!

而且,他也不一定要晚上!

他根本就不缺时间!

顾砚辞眼底闪过似有若无的笑,他原本就习惯性挂着浅笑的皮,此时多出来的这一抹笑意让人看得不真切,又似乎整个人都多了一丝人气。

莫名的,温颜总觉得顾砚辞这狗男人现在有点……得意?

她立刻收回目光,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让她耳根有点烫。

温颜努力找借口:“奶奶,我还在上学,现在生孩子不合适。”

顾老夫人不满的嘀咕:“结婚三年还不生孩子,好事之人该传你们身体有问题了。”

顾砚辞是顾家未来的掌权人,顾家内外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不生孩子就能成为他掌权路上的诟病。

其实,才结婚那两年,温颜对顾砚辞满心满意的爱,当时就想过,如果有了宝宝就生下来。

可谁知道,那两年,顾砚辞几乎都不给他们见面的机会。而后来的每一次,顾砚辞都会做好措施。

生怕她怀孕似的。

温颜明白,顾砚辞不爱她,不希望她生下属于他们的宝宝。

顾砚辞满不在乎:“问就说,我有病,生不了。”

温颜:“……”

“你个混小子!”顾老夫人想举拐棍瞅他。

话音未落,已经有人来叫顾砚辞,说老爷子找。

“滚滚滚!小颜留在我这里!”顾老夫人拉住温颜说,“乖乖,你回去一定管管他!一点也不听话!”

顾砚辞走之前,快速瞥了一眼温颜。后者的注意力都落在顾老夫人身上,根本没有在意他。

“老夫人说笑呢,小颜哪里管得了砚辞啊?”一位夫人笑呵呵说,“你看她婚戒都没有戴,我就怕那些离婚传言是真的。”

说话的是顾砚辞的姑母,她今天特地带着孙子回来讨老夫人的欢心,结果温颜一回来,她的孙子就不受待见了!

众人看向温颜的手指,两只手的手指都是空空如也,没有戒指。众人看温颜的眼神多了几分狐疑和猜测。

顾老夫人的脸色冷下来,瞪了眼顾姑母。

“小颜,你和砚辞的感情到底有没有出问题?”顾老夫人紧张的双手握着温颜,“你告诉奶奶实话!”

“奶奶,那枚戒指太扎眼了,我前几天上班的时候取下来,就忘记戴了。”温颜抬起左手,晃了晃手腕,答非所问,偷换概念,“我这不是戴着顾砚辞送的手镯么?您别多想。”

“好,乖,如果砚辞欺负你,你就给奶奶说,奶奶给你做主!”

温颜心中发酸,点头说好。

温颜到来后,顾老夫人大多时候都在和温颜说话,特地让佣人上温颜喜欢的点心。

顾老夫人对她越好,温颜越觉得愧疚。

中途找了个借口出去透气,温颜听到转角后有人窃窃私语:

“我们家没给她生重孙吗?说得像只有顾砚辞生的是他们重孙一样!”

“顾砚辞和温颜有什么好的,一个不近人情,一个假模假样,偏偏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偏爱!”

“顾砚辞如果不是被老爷子亲自养大,不见得能走到这一步!能得他!”

“二婶,姑母。”

温颜的话让两个人惊了一跳,扶着心口大喘气。

“啊,小颜啊……”顾二婶尴尬的看着温颜,“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颜微笑着说:“你们说老太太偏爱我和顾砚辞的时候。”

顾二婶和顾姑母尴尬的对视一样。

“二婶,姑母,包括您二位家庭在内的,这顾家上下有多少人靠着顾砚辞披星戴月的工作才享受的家族红利。你们若是不认可顾砚辞的付出,不服气顾砚辞的地位,你们谁能比顾砚辞做得好?谁敢说比顾砚辞做得好?”

和顾砚辞离婚是一件事,但不代表温颜能听这些人随意非议顾砚辞!

顾姑母喜欢温颜很久了,她哼笑了声,上下打量温颜,不屑道:

“温颜,你如此维护砚辞,砚辞他喜欢你了一点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恬不知耻的上赶着!”


这附近不止帝都大学一所学校,小吃街来来往往都是学生,热闹非凡。

顾砚辞穿着订制的衬衫西裤和皮鞋,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一出现就引来了不少学生的瞩目。

这种瞩目并非各大宴会上别人对顾家未来掌权人的尊敬和谄媚,而是大学生们‘这人怎么还穿着衬衫西裤皮鞋’的清澈疑惑。

旁边几个男男女女路过,边走边打量顾砚辞,还自以为小声的嘀咕交流:

“那哥们怎么穿这么装逼来小吃街?”

“我觉得比你上次买的衬衫好看,你去要个链接。”

“太装逼了,我不去!”

……

顾砚辞咬了咬后槽牙,脸色怎么都不算好看。

温颜忍不住憋笑,声音里都含着笑意,幸灾乐祸的问:“你上学的时候没来过这种地方吗?”

顾砚辞沉着脸,非常理所当然:“没有。”

顾砚辞小学和初中读的贵族国际学校,高中就被送出国深造,在英国和美国辗转,念到硕士毕业才回来。

欧美很少有这种小吃街,就算有,也不会如此人流如织。

旁边的小摊卖蛋烘糕,温颜顺手买了一个,扭头问旁边的男人,“你要吃么?”

刚被几个人不小心撞到的顾砚辞:“……”

他不动声色的环视周围,浑身有些罕见的紧绷,像是生怕被人碰到的社恐。

温颜看到他局促,心情忍不住好了点。

“同学,你哥哥吃不吃的啦?”摊主是南方口音,笑着询问温颜。

“他不吃,谢谢阿婆!”温颜憋着笑从摊主手里取过蛋烘糕。

还有些烫,温颜拿在手里,带着顾砚辞往小吃街里面走。

空气中充满了各种味道,油炸食品的油烟味,烤烧饼的炭烤味,生腌的作料味,烧烤的孜然味……

摊贩的吆喝声,学生们的说话声和哄笑声……

“那边有鸡蛋灌饼,现捞卤味,这条小巷子里都是炸货和铁板类的东西,前面右转有一些干锅店和简餐店,你看你想吃什么?”

“温颜。”

顾砚辞有些忍无可忍,他在这里浑身难受,想让温颜带他换个地方吃饭,但是话到嘴边,想起自己十分钟前才说的‘行’。

温颜看出他的想法,轻轻歪头,笑着问:“顾总,你不喜欢这里的话,还是叫人来接你比较好。”

“学长,可以加个微信吗?”突然冒出来一个漂亮女生,红着脸停在顾砚辞面前,含羞带笑地问。

面对上前骚扰的陌生异性,顾砚辞眼底闪过不耐烦,然后看向温颜。

温颜左看看右看看,仿佛不认识顾砚辞。

顾砚辞的外在形象实在优越,但是他的气场太强,温颜原本以为学校这种地方不会有人有胆子对他主动。

顾砚辞被气笑了,对温颜偏了偏头,对女生说:“你问她。”

温颜:“???”

漂亮女生这才注意到旁边穿着文化衫极低调的温颜,看看温颜,再看看旁边的帅哥,她顿时尴尬。

又不死心,问温颜:“温同学,不好意思,冒昧问一句这是你——?”

“邻居家哥哥。”温颜睁眼说瞎话。

漂亮女生松了口气,笑容还没有重新扬起来,就听到男人来了一句:

“温颜,你没事跑邻居哥哥床上玩?”

漂亮女生:“……?!”

“你胡说八道什么?!”温颜想起没想,捂住顾言辞的嘴,眼神里全是警告。

举止亲密,一看就不是普通关系,漂亮女生眼里的光暗淡下去,说了句抱歉,匆匆离开。

温颜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哪里胡说?”顾砚辞反问。

温颜气得一噎,一副‘你真不知好歹’的惋惜模样:“那可是我们外语学院的女神,很多人追的!”

顾砚辞看向温颜那极好看的侧脸,睫毛浓密卷翘,鼻梁高挺,问:“你和她,谁更受欢迎?”

刚才那个女生直接认出温颜姓温,说明温颜在学校也不是籍籍无名。

那外语学院的女神,温颜是什么?

法学院的女神?

把他太太和那个女人放在一起比较,多委屈他太太!

温颜没回答顾砚辞这个无聊的问题。

顾砚辞却知道,温颜从入学开始,就凭借一张证件照被推上了校花评选大赛,告白的人络绎不绝。

她从小就不缺追求者。

“喝点小米粥?”

小米粥养胃,温颜也不管顾砚辞点不点头,转身在旁边小摊付了钱。

学校附近的小米粥都是冷却后放在塑料杯子里封起来的,摊主把它重新放进热水里加热,然后用毛巾擦干,和着一只粗吸管一起递给温颜。

温颜转头递给顾砚辞:“吃吧。”

顾砚辞看了眼那塑料杯子装的小米粥,居然还是冷了加热的,十分嫌弃。

他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种东西!

“周特助会开完了么?”温颜不想伺候这位少爷了。

她咬了一口蛋烘糕,松软可口,满足地眯起眼。

顾砚辞垂眸看她,目光略深,问:“好吃?”

温颜点头。

男人伸手。

温颜狐疑的将剩下一半的蛋烘糕递给他:“干嘛——”

话音未落,就见男人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温颜看得眉心一跳:“你干嘛!”

顾砚辞咀嚼两口吞下,煞有介事地品了品,没说话,又吃了第二口,第三口完全吃完。

他对蛋烘糕不做评价,平时也不喜欢吃点心,偏偏吃得比谁都干净!

情侣之间互相吃对方的食物很正常,但是温颜自认她和顾砚辞还不到这种行为和灵魂都亲密的一步。

顾砚辞的举动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料。

温颜看着仿佛一切正常的他,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的怒意。

“顾砚辞,你到底知不知道,男人是女人剩下的食物代表什么?”

“嗯?”

“你觉得以我们俩的关系,你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合适吗?”温颜越说越生气,“不仅是刚才,还有在系主任办公室,还有你叫顾锦枝带我逛街给我花钱,顾砚辞,你到底什么意思?”

“温颜,我是你的丈夫。”

温颜被气笑了,“顾砚辞,我是你养的小猫小狗吗?不想要的时候扔在一边,想起来的时候逗弄一下,还要把我困在你的身边!”


突然变暗的环境让温颜的视线不适应。

下一秒,她被摁在墙壁上,嘴唇就被堵住!

那凶狠劲儿像是要把她给拆吞入腹。

温颜呼吸不够来,使劲去推压着自己的人。

推不开,身体还软了。

分外委屈。

顾砚辞松开人的时候,华丽的人已经双眼波光滟滟,蒙着一层水雾。

分不清是生理性的,还是心理性的。

但是那眼神,明显是控诉。

交缠之后,酒香更浓。

暧昧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小醉鬼,讲点道理,是你喝了酒先来挑衅我,你还委屈上了?”

顾砚辞又好气又好笑,还要托着她的腰,免得人站不稳软下去。

——是你喝了酒先来挑衅我。

——是你喝了酒先爬上我的床。

温颜垂下眸子,不再看他。

顾砚辞敏锐的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微微蹙眉。

他是耐心十足的猎人,也不问她怎么了,就等着温颜先开口。

半晌后,温颜的低声呢喃打破了寂静:

“景舟哥哥不会这样。”

“……你说什么?”

顾砚辞的脸瞬间冷下来。

“痛!”

直到温颜忍不住呼疼,他才意识到自己搂着她腰的手已经过于用力,几乎把人嵌入自己怀里。

顾砚辞打开灯,想看清温颜的表情。

他甚至怀疑,刚才亲吻的时候,她把他当成他哥——顾景舟!

黑暗中的暧昧彻底烟消云散。

疼痛让那股上头的酒意退下,温颜揉了两把脸,逼自己清醒,眼里的委屈已经消失。

刚才那句‘景舟哥哥’,仿佛只是梦中呓语。

“顾砚辞,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温俊明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掺和?”

如果不是顾砚辞从中作梗,她已经说服了郑家。

“温颜,我从不讲情分。”

仿佛刚才主动激吻她的人不是他,此时的顾砚辞无论神情还是言语,都十分薄情。

温颜点点头,自嘲地一笑:“也是,我和你也没有什么情分可言。”

她收敛笑容,“那我们谈点成年人的。”

顾砚辞眉梢轻挑,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我不该点那首歌,顾砚辞,我向你道歉。”

顾砚辞知道这歌是洛北倾点的,温颜做不出来这种事,但是自己太太护着洛北倾,顾砚辞也不拆穿。

他其实不在意那歌。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婚?”

“我只是讨厌麻烦。”

顾砚辞俊逸的脸隐没在阴影里。

温颜明白了。

他并非不愿意和他离婚。

他甚至巴不得和她离婚!

不过,她这个顾太太的存在并不影响他和温慕之恩爱,甚至晚上还有她免费解决生理需要。

和她离婚,是个麻烦事,暂时没有必要。

真是可笑!

温颜深吸一口气:“放过温俊明,除了不离婚,其他的条件你开!”

有温慕之的婚姻,多一秒她也不愿意忍受!

顾砚辞无情的审视她:“温颜,你有什么让我可图的?”

钱财、才华、人脉。

但是这些东西,顾砚辞都不缺!

“给选项多没诚意,”温颜嫣然一笑,“只要不作奸犯科,顾总想要什么就我给什么,岂不更好?”

“如果——”顾砚辞面无表情的看着温颜,轻描淡写道,“我要你当我情人呢?”

温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刚才那股游刃有余消失殆尽。

“我们是夫妻,哪来情人一说?”温颜下意识的回避。

顾砚辞往后退了两步,靠坐在沙发扶手上,好整以暇:“离婚之后就不是了。”

“顾砚辞,你故意羞辱我?”

“阐述事实。”

“时间呢?总不能是一辈子,温俊明不值得我赔上一辈子,我还要再嫁人的。”

温颜故作轻松,拿出谈交易该有的姿态。

“嫁谁?你那个新欢?”顾砚辞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落在温颜的脸侧,讥诮道,“他如果知道你给我当情人,还会要你?”

温颜感觉到了羞辱,脸色顿时僵住:“你管不着!”

顾砚辞双手环抱,慢条斯理的看着温颜。

他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急这开口。

猎手总是占有主动权。

过了良久。

女人深呼吸一口,像是下了一个极艰难的决定,打破寂静:

“好……我答应你!答应当你的情人!”

宁愿当见不得光的情人,也不愿意当名正言顺的顾太太?

顾砚辞突然笑了。

那看似温雅的笑意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

他站起来,掐着温颜的下巴,逼着人仰头直视他。

“温颜,你知道情人代表什么吧?”

温颜看他时,那眼底的笑意已经完全不见踪影,反而是深不见底的黑,让人看不透情绪。

“你不是说我技术还差么,这你都愿意?”

温颜错愕,一时心虚的慌乱:“你……你怎么知……你听谁说的?”

这话她就给温慕之说了,难道温慕之告诉顾砚辞的?

不是,温慕之她有病吗?

顾砚辞正怒气上头,没搭理温颜的疑问,残忍的继续道:

“没有名分的苟合,随时随地应我的要求,在床上要毫无底线毫无尊严的讨好我,迎合我的一切喜好,就你那动不动就喊累、腰都抬不起来的体力,你下得了床么?”

温颜的表情在他一字一句里渐渐皲裂,变得充满防备和愤怒。

顾砚辞微微一笑,提醒她:你看,这才算羞辱你!

他根本不在乎她。

他如今能看上的,不过是她新鲜的身体,仅此而已!

“啪!”

霎时,清脆的巴掌声随着女人手起掌落而响起。

“顾砚辞,你无耻!”

顾砚辞被扇得微微偏头,指腹擦了一下嘴角,并无血迹。

他冷冷的看向温颜。

温颜有一种被猛兽盯着,随时会被撕破脖子的危机感。

她硬着头皮,和男人对视。

——她认识顾砚辞十几年,还从来没见顾砚辞被谁扇过耳光,她是第一个。

却见男人突然眉梢微挑,啧了声:“温知知,就你这脾气,还想当我的情人?”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走出包厢。

温颜明白他的意思——

多的是女人抢着当他的情人,她这种不乖的,他看不上!

温颜留在原地,无措的捏着手指。

她搞砸了……

庞姨……庞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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