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虚影从镜缝涌出,左眼角的疤痕化作星芒。
林夏认出了外婆 ——1967 年那个烧毁铜镜的雨夜,老人左腕的刀疤与自己此刻的伤口重合;还有母亲 ——1997 年产房里,她攥着银戒在镜中刻下的 “逃” 字,此刻正浮现在柳如霜的七重婚服上。
“我们不是祭品,是钥匙胚子。”
苏晴的虚影握住她的手,丝巾下的机械义肢渗出蓝光,那是表姐用二十年寿命换来的破阵机关,“每道疤痕都是镜灵为自己设的牢笼,而你的血,是开笼的银匙。”
十八道魂力化作锁链时,林夏闻到了不同年代的恐惧气味:1937 年的樟脑丸、1967 年的油墨、2027 年的消毒水,此刻都成了槐花蜜的甜香。
槐木剑没入镜灵眉心的瞬间,1937 年的镜面终于显影:新娘柳如霜被推入古井时,攥着的不是诅咒,是新郎送的玉佩,玉上 “长毋相忘” 的 “毋” 字缺了一笔 —— 那是被正妻用簪子刮去的。
“原来你想忘的不是爱,是恨。”
林夏轻声说,剑尖触到的不是恶灵,是七十年前那个在镜中逐日的少女。
血色光柱中,七具白骨腕间的银戒碎成光点,如蒲公英般飘向林夏的疤痕。
她看见母亲被救下时,紧攥着的不是银戒,是苏晴寄来的平安扣;外婆在槐树下挥手时,手中握着的,是 1937 年镜面上的第一滴泪。
阳光穿过镜阵的刹那,所有碎片都映着同一个场景:柳如霜站在月光里,七套婚服化作七只蝴蝶,翅膀上写着 “对不起” 的七种字体。
三个月后的镜厂,七棵槐树已能遮阴。
林夏埋下最后一块镜碎片时,发现符咒正在分解成蒲公英的绒毛,每根绒毛上都映着失踪女性的笑脸。
张警官的短信说她们都在镜厂废墟醒来,手里攥着槐树叶 —— 那是镜灵送的和解之礼。
冬至的雪落在 “苏晴之墓”,平安扣里的纸条被泪水洇开:镜子碎了,但爱会永远反光。
表姐的字迹在雪地上显影,每个笔画都成了槐树叶的脉络。
风起时,七代女性的声音从树冠传来,不是悲鸣,是她们曾唱过的童谣,跑调却温暖。
废墟角落的镜片闪过微光,林夏看见自己左眼角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