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月黎谢妄的其他类型小说《亲哭病弱王爷后,全王朝求我收手姜月黎谢妄》,由网络作家“琴秋尘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楚的西南方向正是西凉国,也就是之前姜怀霆,率兵打仗的地方。而东南方向,跟西凉的交界处,有一片丛山峻岭,十分茂密,人烟稀少。但却有一些打猎为生的人,居住其中。正是南诏国的地界。沈清秋一脸错愕,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也随着轻颤。“月黎,你是说,你爹跟你大哥,都还活着!”姜月黎点头,“包活的。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眼下具体什么情况,还能够活多久。”“但人还活着,就有希望。娘亲,你信我吗?”沈清秋一把抱住了女儿,重重地点了点头。“月黎,我信你!我也不相信你爹他们就这样没了。”“当初丧报发回来,说他们尸骨无存,我就一直不信!”“对了,如果他们还活着,那我们赶紧去告诉其他人,好让他们帮忙救人啊!”姜月黎伸手按在沈清秋的肩膀上。“娘亲,这件事暂且不要急...
《亲哭病弱王爷后,全王朝求我收手姜月黎谢妄》精彩片段
大楚的西南方向正是西凉国,也就是之前姜怀霆,率兵打仗的地方。
而东南方向,跟西凉的交界处,有一片丛山峻岭,十分茂密,人烟稀少。
但却有一些打猎为生的人,居住其中。
正是南诏国的地界。
沈清秋一脸错愕,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也随着轻颤。
“月黎,你是说,你爹跟你大哥,都还活着!”
姜月黎点头,“包活的。
虽然还不知道他们眼下具体什么情况,还能够活多久。”
“但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娘亲,你信我吗?”
沈清秋一把抱住了女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月黎,我信你!
我也不相信你爹他们就这样没了。”
“当初丧报发回来,说他们尸骨无存,我就一直不信!”
“对了,如果他们还活着,那我们赶紧去告诉其他人,好让他们帮忙救人啊!”
姜月黎伸手按在沈清秋的肩膀上。
“娘亲,这件事暂且不要急,因为我们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让爹他们死。”
沈清秋虽然性子弱,但也不笨,她立刻反应过来。
“月黎,你的意思是,朝堂中有人要你爹他们死?”
姜月黎:“对,所以暂时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你放心,我会去找值得信任的人,帮忙去找爹爹他们。”
不管如何,先把人找回来再说。
而姜月黎记得刚才的卦象,她爹的卦还可以,是平安。
但她大哥的卦象,是凶。
沈清秋含着泪,郑重道:“好,我对谁都不说!”
看着便宜娘亲明明十分娇柔,但却努力坚强的模样,姜月黎看得心软软的。
“娘,把你的香囊给我看一下。”
“好。”
沈清秋不疑有他,问都没问,就把腰间系着的香囊解下来,递给了女儿。
“月黎,这个香囊是娘自己缝的,戴得有点旧了。
你倘若喜欢,娘再给你缝一个新的?”
姜月黎摇了摇头,将一张符箓用灵力点燃后,剩下的灰放进了香囊里。
随后把东西塞给了沈清秋。
“娘,这个香囊你一定要随身携带!”
“倘若有人对你不怀好意,这东西可以给你争取机会逃走。”
沈清秋一脸茫然,她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遇到歹人?
但这是女儿好意。
她重重点头,“月黎放心吧,娘亲一定会随身携带,洗澡都不离身!”
见到她保证了,姜月黎这才放下心来。
毕竟那个道貌岸然的三叔,对娘亲虎视眈眈,不得不防。
还打算兼祧两房?
什么东西,他也配!
姜月黎第二天,就带着玉佩去了璟王府。
管家白祁一看到玉佩,就恭敬地把她给迎了进去,送到一处安静花厅里。
白祁:“姜姑娘,您可能得等一会儿了,王爷正在会客。”
姜月黎:“什么客人?
竟然能够让王爷专门接待他?”
白祁表情复杂,但还是如实说道:“是太子殿下。”
姜月黎顿时就明白,为什么白祁的表情复杂了。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然后前来偷偷私会太子的皇叔?
还挺刺激。
她坐在太师椅上,“那行,我就等一会儿吧。”
现在还不能跟狗太子撕破脸,以免对方狗急跳墙,狗急了咬人。
白祁让人上了茶点,就退下去,悄然把这件事禀告给了谢妄。
谢妄面不改色,抬眸看着眼前的侄子,“太子,这件事我帮不上你。”
太子:“为什么啊?
七皇叔,如今很多人都对姜家军虎视眈眈,孤别人都不相信,只信你!”
这个七皇叔,年轻时候,惊艳决绝,十分优秀。
好在后来得了怪病,命不久矣。
这样的人,最没有威胁,短期内还十分好用!
谢妄却苦恼地摇了摇头,“太子,不是皇叔不帮你,实在是我这破身子,万一关键的时候出问题,可能会耽误你大事。”
“再说,我也带不了兵,更无法上战场打仗。”
太子连忙说道:“皇叔,到时候也不用你带兵上战场,回头可以让忠勇侯帮你!”
“你只要明天在大殿上,主动提出要姜家军的领兵权就行了!”
谁都知道,如今的璟王是废材,没有任何威胁,更没有什么野心。
他只要开口,那么皇帝就会把兵权交给他。
而太子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谢妄一脸难色,“姜家的事情,我并不想沾染。”
太子:“皇叔,也不用你沾染姜家的事情,到时候都不用你操劳,顶着一个空头衔就行。”
姜怀霆跟儿子都出事后,姜家军群龙无首。
这么一大股兵权到底落在谁的手里,至关重要。
谢妄:“这不是小事情,容我再考虑考虑。”
太子又再三嘱托,希望谢妄可以好好考虑,但却看出来对方心不在焉。
他好奇道:“皇叔是还有其他客人吗?”
谢妄点头,“嗯,请了一位下棋大家来,想要对弈专研棋艺。”
太子心中嗤笑,皇叔果然废材一个,成天就知道琴棋书画了。
嘴上却道:“那侄儿就不打搅皇叔雅兴了。”
谢妄在送走太子后,这才去了花厅。
花厅中,姜月黎都要吃饱了,还别说,这璟王府的点心,还怪好吃的。
看到他后,她好奇道:“太子来找你有什么事?”
谢妄没回答,而是反问:“你跟太子还没有退婚吧?”
姜月黎苦恼地点了点头。
“他瞄上了姜家军,正跟忠勇侯府狼狈为奸,在得逞之前,他不会跟我退婚。”
谢妄悠闲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那你就想办法,让他快速得到姜家军算了。”
姜月黎:“那可不行!
我爹他们还没有死,凭什么把姜家军给他?”
谢妄手中的茶盏一顿,“什么?
姜怀霆没死?”
姜月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算出来,他此时人就在南诏山林中,你在南诏那边有没有可靠的人,能帮忙找一找吗?”
谢妄顿时都气笑了,“你竟然能够算出来你爹还活着?
甚至还知道具体方位?
开什么玩笑!”
姜月黎:“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能给你治病?”
谢妄嘴角的笑容凝了凝。
的确,姜月黎身上有太多诡异之处,竟然能够缓解他的怪病。
然后突然能算卦,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但谢妄沉了沉眸子,他反问道:“如果你爹真活着,我的人能够把他救回来,我又会得到什么好处?”
“姜小姐,这好像并不包括在我们之前的交易里面吧?”
姜月黎:“......”
太子也晕过去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
太子被送回了东宫,而姜月黎则是被送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琉璃阁。
“清秋啊,之前我们提过让你跟月黎来沈家住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可得快点下决定,你夫君可还有两个兄弟啊!”
“你看这次月黎差点出事,肯定也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失职,考虑不周。”
“清秋,你性子太软了,什么事都做不好,没有娘家做你的依靠,你可怎么办啊?”
姜月黎是被这絮絮叨叨声音吵醒的。
她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床榻旁坐着一个貌美妇人,约莫三十多岁模样。
柳眉朱唇,温婉恬静,一蹙一颦,我见犹怜。
而另外一个丹凤眼妇人,长圆脸,面相刻薄。
刚才那些咄咄逼人的话,就是她说的。
姜月黎厌恶地看过去。
“你能不能闭嘴?”
姜月黎发现自己说完后,在场几个人都一脸错愕。
她身边的美妇因为过于震惊,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有什么不对么?
姜月黎面不改色,如今灵气充裕了,她立刻用探灵术探查这个身体的记忆。
这个小可怜跟她同名,也叫姜月黎。
本是将军府备受宠爱的大小姐,乖巧可爱,从小跟太子殿下就定了亲。
可谁想到,天有不测风云。
她的父兄在战场都阵亡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十分凄惨。
整个将军府,就剩下了娇弱的娘,破碎的她,跟一群虎视眈眈的亲戚渣渣。
眼前这位美妇人,就是小可怜的亲娘沈清秋。
善良,美丽,但却性子柔软,宛若菟丝花,一言不合就落泪。
而刚才那丹凤眼妇人,是沈清秋的大嫂沈夫人。
“月黎,你怎能这样跟我娘说话?”
坐在沈夫人身边的沈欣岚蹙眉责怪道。
姜月黎反问:“那她怎能用咄咄逼人的语气同我娘说话?”
沈欣岚一愣,没想到平时乖巧柔顺的小表妹,突然这样巧舌如簧了?
“我娘只是关心姑母......”姜月黎却毫不客气打断她,“我头好疼,听到尖锐难听的声音更疼,来人送客!”
沈夫人被气的脸色泛白,但对姜月黎狠厉的话不敢直接说出口。
毕竟对方暂时还是未来太子妃。
她转过去怒斥沈清秋。
“清秋,月黎这样不懂事你都不管管吗?”
“你就这样让娘家人寒心?”
“如果没有娘家人支持,你以后在将军府,举步维艰,日子艰难的时候可不要哭!”
看着咄咄逼人的沈夫人,还有眼泪氤氲着眼眶中的沈清秋。
姜月黎突然打了一个响指。
沈夫人继续说着话:“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咳咳咳。”
“清秋你咳咳咳咳?”
旁边的沈欣岚傻眼了,连忙道:“娘,您怎么了,喉咙不舒服?”
沈夫人:“咳咳咳!”
本来有点难受的沈清秋,也停止难受了,她一脸茫然地看着大嫂。
“大嫂,你没事吧?
用不用让府医来给你瞧瞧?”
“咳咳咳咳咳!”
姜月黎恹恹道:“我跟母亲哪里都不去,就留在将军府。
既然舅母不舒服就赶紧回府歇着吧,正好我也困了要睡觉。”
“你们还不走,是打算把病气过给我吗?”
“或者,我会在猎场出事,就是你们害的?”
这个大锅,她们可不敢背。
沈欣岚只好敷衍两句,先把咳嗽不止的母亲拉了出去。
世界终于清净了,姜月黎满意地点点头。
一扭头,发现便宜娘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姜月黎知道沈清秋虽然性子软,但却十分疼爱自己的孩子。
她捂着头,一脸可怜模样。
“娘,舅母说话声音真的吵到我了,我头好疼啊。”
沈清秋一听,果然把什么都给抛之脑后了。
“月黎,你还哪里不舒服?
娘这就差人再去请太医?”
“没有舅母他们吵,我就好了不少,不用请太医。”
沈清秋听后眉宇这才舒展开来,但她还是后怕不已。
“月黎,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早上离开去跟太子殿下狩猎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怎么一转眼就会坠崖了?”
姜月黎半垂眼。
小可怜是被一双手推下了悬崖。
但是从小可怜的记忆中,并没有看到双手的主人。
不过没事,现在她来了。
对方如果还打算动手的话,她定然要让对方悔不当初!
姜月黎:“就是脚滑摔了下去,幸而后来被树接住,有惊无险,娘亲不用太担心我。”
沈清秋还是心有余悸。
“那你以后可不要去那些危险地方,娘可就只剩下你了啊。”
说着说着,想起阵亡的夫君儿子,她又要哭了。
看着对方一脸病态,但却依旧关心着自己,姜月黎眸子一柔。
“娘亲,我都听你的,其实我也有点后怕。”
她说完后,就张开手臂,一副求抱抱的模样。
沈清秋本就心疼女儿,立刻伸手把女儿揽入怀中。
在两人靠近的瞬间,姜月黎就在沈清秋背后,虚空一抓。
灰褐色的病气被一缕一缕抽了出来。
本来浑身病痛,忧思过虑的沈清秋突然感觉浑身一轻。
看着沈清秋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姜月黎拍了拍她的后背:“娘,大舅母一看就没安好心,沈家我们是不能回的。”
那沈夫人眼底的贪婪都要隐藏不住了,也就单纯的沈清秋看不出来而已。
沈清秋惆怅道:“可你祖母还有你的叔伯,他们都有意要接手将军府。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姜月黎:“我们俩还在,凭什么就轮到他们了?”
“回头您在旁支中领养一个儿子,记在父亲名下,做我的弟弟,立起这个门户。”
“娘亲你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占了小可怜的身体,这是她们之间的因果。
所以除了要帮小可怜报仇外,她还要帮她尽孝。
而这座将军府是小可怜的父亲用军功换来的,除非是皇家要收回。
其他人想要霸占,得先问她同不同意!
沈清秋顿时感觉女儿说得很有道理。
感动得稀里哗啦,眼泪宛若断了线的珠子。
“倘若将军在天有灵,看到我们月黎这样聪慧懂事,他肯定会十分欣慰的。”
将军府外。
被强势‘请’出去的沈夫人,坐上马车后,咳嗽就止了下来。
她愤愤道:“那屋子里面肯定点了什么香料,才会让我咳嗽不止。”
“她们也真是嘴硬,如果不投靠忠勇侯府,就等着被姜家旁支给吞了?”
“还有,月黎怎能那样对我说话?
之前没见她这样不懂事啊,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沈欣岚冷笑一声,“许是她把脑袋摔坏了吧,毕竟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
可是,怎么就没摔死她呢?
一想到姜月黎马上要跟太子成婚了,沈欣岚眼底就闪过一抹浓郁嫉恨。
等到沈家马车离开后,一辆不起眼的藏青色马车,停在街角。
白及正一脸怀疑人生:“那位姑娘竟是姜家大小姐?
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被您砸了两下,甩飞一下,竟然这都没死?”
这命得有多硬啊!
坐在他对面的谢妄,拧着俊眉。
他是后来才发觉,自从碰到那姜家女后,自己困扰多年的头疾,竟然有所缓解。
实在是稀奇。
所以在确定对方身份后,下意识地就赶来,想要确定一番。
而白及看着眼底都是兴趣的主子,再想起来主子对姜小姐做过的事情。
他顿时大惊:“主子,您该不是对人家起了色心吧?”
“您理智一点啊!
姜小姐可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是您未来的侄媳妇儿啊!”
谢妄:“......”
姜月黎一愣。
她还真忘记这件事了。
谢妄已经平静下来,松开姜月黎,跪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你先解决退婚的事情后,再来找本王谈其他。”
姜月黎索性盘膝坐在桌子上,“退婚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但如果我有什么紧急事情,如何找你?”
谢妄将腰间佩戴的玉佩扯了下来,丢给姜月黎。
“你若有急事,拿着玉佩,来王府后门找本王。”
留下这句话后,谢妄起身就离开了。
姜月黎掂了掂手中的玉佩,啧了一声。
走后门啊。
这人被封印大凶之物太久了,连带着性格都被影响得讨厌了。
虽然对方脾气很臭,而且还阴晴不定。
但看在对方好吸,又长得好看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继续忍受他吧。
当务之急,是先去跟那个傻叉太子退婚。
姜月黎带着半夏回到将军府的时候,恰好看到太子谢奕辰竟然在。
一袭月牙白窄袖蟒袍,中间系着白玉腰带,容貌也是和风霁月,端得英俊潇洒。
但此时他那张俊脸上的表情,却十分阴郁。
“姜月黎,是你对那些百姓说,当时孤抱着的人是欣儿么?”
“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欣儿的名声可就全都毁了,你这是要逼死她吗?”
姜月黎一下子被他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
“太子殿下,是你跟我表姐勾搭在先吧?”
“你们俩不止勾勾搭搭,竟然还妄图让我去背锅,长得丑怎么就想得这么美?”
“怎么,她沈欣岚名声不能毁,我姜月黎的名声就可以随意践踏了?”
“你们既然敢做,为什么就不敢当了?”
谢奕辰被她怼得哑口无言,而且还十分震惊。
“姜月黎,你,你怎么变得这样犀利了?”
姜月黎冷笑,“差点死一回,奈何桥边走了一遭,犀利点怎么了?”
“对了,我当时莫名其妙从悬崖上摔下来,莫非是你跟沈欣岚合谋,就打算我死了你们好名正言顺在一起?”
这句话,是姜月黎的试探。
她不知道推小可怜的那双手主人是谁。
毕竟当时的记忆中,小可怜一个人站在悬崖上。
但如今怎么看,太子跟沈欣岚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谢奕辰听后,立刻变了脸色。
“姜月黎,这等胡话你可不要乱说!
孤可是大楚的储君,怎能做出谋害人性命的事情?”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不过姜月黎也并没有立刻相信他。
有一些人,惯会做戏。
弄不好这个渣太子就是各中翘楚。
恰好这个时候,听闻动静的沈清秋一脸担忧地跑了出来。
她上下打量着姜月黎,一脸关切。
“月黎,你这是怎么了?”
姜月黎:“娘亲,我没事,就是太子跟表姐俩私会,被人撞到了而已。”
沈清秋一愣,她看了看太子,又看了看女儿头上,泛着绿光的翡翠玉钗。
突然眼眶一红。
“我可怜的月黎......”眼看着娇弱的娘亲又要开始掉金豆子了,姜月黎赶紧安抚她。
“娘亲,我没事的,你看我都没哭,毕竟丢人的不是我。
当时他们可惨了,衣裳都没穿妥帖,就被百姓们给看到了。”
沈清秋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下去,扭头看向太子。
她不会吵架,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该如何骂。
最后只憋出来一句:“太子殿下,您也要像其他人那般,我家将军出事后,来落井下石的吗?”
谢奕辰连忙道:“不是的,孤今日来,是想要完美解决这件事。”
他可是大楚的储君,名声万万不能受损。
“月黎,欣儿毕竟是你表姐,忠勇侯府也是你外祖家,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污了名声不是?”
“你就对百姓们承认,之前跟孤在一起的人是你。”
“孤答应你,到时候依旧会娶你,不过你只能做侧妃了。
毕竟你们将军府现在没落,而且你也名声受损。”
谢奕辰自认这个法子,两全其美。
他也不用背负骂名,将姜月黎娶进东宫做侧妃,他还会落一个不离不弃的美名。
而等到忠勇侯府拿到姜家军虎符,得以顺利得到这个兵权,他就娶欣儿做正妻。
“月黎,你看这个法子如何?”
姜月黎冷笑,扬手就抽了谢奕辰一个大耳刮子。
“我认为这个法子逊毙了,跟你本人一样!”
既要又要是被你给玩明白了啊。
谢奕辰捂着脸,玉冠都歪了,他一脸震惊。
“姜月黎,你竟然敢打孤,你以后还想不想进东宫的大门了?”
姜月黎果断道:“不想!”
她扭头对半夏吩咐,“去把太子这些年送我的东西,还有之前定亲的信物,都一一拿来。”
半夏:“好嘞!”
她跑着去,不一会儿,就扛着两大箱子回来了。
先后放在地上,溅起一阵尘埃。
谢奕辰震惊地看着她,“姜月黎,你这是要干什么?”
姜月黎:“你傻吗,看不出来本小姐要退婚吗?
你跟我表姐当街蝇营狗苟暗度陈仓,既然如此,我就彻底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半夏在旁边小声道:“小姐,你这里用‘有情人’比较官方。”
姜月黎:“对他们不用官方,反正他们都不要脸了。”
谢奕辰黑着俊脸,因为过于生气,身上的锦袍衣袂都在扑簌簌发抖。
“姜月黎,你忘记我们俩婚约乃是赐婚,是你想退就能退的吗?”
“既然你这么想要退婚,那么孤还就非要娶你了!”
说完这句话,谢奕辰转身就走。
姜月黎看着他的背影,皱紧眉头。
在太子没有得到兵权之前,他估计是不想退婚。
等到太子的马车离开后,将军府大门口又恢复了平静。
沈清秋含着一泡泪,眼巴巴地看着姜月黎。
“月黎,这个婚恐怕很难退,太子对你又是这样的态度,你以后该如何是好?”
姜月黎反过来安抚沈清秋。
“娘亲,没事的,如果实在退不了婚,那就丧夫。”
沈清秋:“......”看着她错愕的模样,姜月黎拿过她手中帕子,帮她擦了擦眼角泪珠。
“娘亲,咱不哭了。
走,我买了一些香烛,想要去祠堂祭拜一下父亲跟大哥。”
小可怜的魂魄不全,得找到她被镇压的魂魄才能够超度。
但便宜爹跟便宜大哥阵亡这么久了,她打算替他们超度送魂,让他们下辈子投一个有福气的胎。
提起亡故的夫君跟大儿子,沈清秋的泪又来了。
不过她哽咽着点点头,牵着女儿的手,来到了祠堂。
半夏已经将姜月黎交代的香烛黄纸,以及两块玉牌准备好了。
姜月黎问了便宜父兄的生辰八字后,咬破手指,依次用血在玉牌上写下两人的生辰八字。
“众生皆苦,轮回路开,命之所限,渡!”
灵力金光没入玉牌中后,血色八字闪了一下,随后归于了平静。
然后,无事发生?
姜月黎愣了一瞬。
渡魂术失败了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像小可怜那样,是神魂不全被镇压了。
第二种么,就是便宜父兄并没有死,人还活着,所以无法超度。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钟叔跑了进来:“夫人,小姐,老夫人让你们去慈安堂一趟,说有重要事情商议。”
姜老夫人本来是住在乡下,她一共有三个儿子,早早守寡,日子过得十分艰辛。
姜怀霆行二,他十几岁入了兵营,从一个小兵卒做起,屡获奇功。
足足用了二十多年,摸爬滚打,甚至还有一次舍命护驾之功,才打下了这个将军府。
然后将老母亲跟兄弟们都接进京城。
姜怀霆凭一己之力,养活了那么一大家子。
可人心哪有容易满足的?
他们非但不感恩,现在看到姜怀霆父子俩没了,大房就剩下了母女俩软弱可欺,开始打歪主意了。
看着六神无主的沈清秋,姜月黎淡定得一批。
“娘亲,没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之前姜月黎就答应,会替小可怜好好地守着将军府。
如今又知道便宜爹他们还没死,那就更不能让旁人染指将军府了!
等到她们母女俩来到慈安堂的时候,头戴翡翠抹额的姜老夫人坐在正位上。
她颧骨很高,看着人就十分苛刻。
“沈氏,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啊!
让老身等这么久,你到底是我儿媳妇还是我祖宗?”
旁边一个圆脸妇人,正是大房夫人冯氏,也附和道:“弟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我们也就算了,但婆母年纪大了,身子又弱,你怎好让她等你半天?”
沈清秋都要碎了,“婆母,大嫂,我,我......”姜月黎:“祖母,我娘亲是思念我爹,忧伤难以自持,这才没注意时辰。”
“这不是百日了吗?
正好你们都在,今晚我爹跟我大哥的魂魄应该会回来。
你们都不要出门,咱们全家人团聚团聚。”
姜家众人脸一黑。
神特么的全家人团聚!
姜老夫人瞪姜月黎,“你胡说八道什么?”
姜月黎疑惑道:“怎么,祖母您是不思念我爹跟我大哥吗?
天啊,他们才走了多久啊!”
姜家老三姜怀堂轻咳一声道:“月黎,我们都很思念大哥他们,但人死不能复生,这日子还得过下去,不能一直沉湎于过往。”
姜老夫人接过话,“就是这个理。
沈氏,如今大房只剩下你跟月黎了。”
“看在老二的面子上,我们也不能不管你们。”
“古有兼祧两房,再加上怀堂正妻亡故后,他也没有再娶正妻。”
“正好就将你们两房合并一房好了,你也不算是吃亏,依旧是正妻。”
沈清秋一脸诧异。
抬起头,看到小叔姜怀堂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她顿时更加心慌。
“这,这成何体统?
我不同意!”
姜老夫人将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敲,一脸厉色。
“你有何资格不同意?
我还没说,老二爷俩是被你给克死的呢!”
“你若不服,就回去你娘家去,找他们来给你撑腰!”
沈清秋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之前沈清秋跟娘家大嫂沈夫人不欢而散的事情,姜老夫人早就知道了。
她就是料定沈清秋,毫无退路,才会这样肆无忌惮。
姜月黎感觉,这群白眼狼可真是欺人太甚。
她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沈清秋身上的时候,指尖将一张招魂符用灵气引燃。
便宜爹跟大哥没死,招不来他们的魂。
但却可以薅来其他路过的鬼魂,过来飘两圈,教训教训这一屋子的白狼眼。
“嘘,你们听到了吗?
我好像听到我爹在骂人了!”
姜月黎突然开口,把屋里的人给吓了一跳。
恰好这个时候,一朵云彩挡住了太阳,让整个堂屋嗖然一暗。
姜老夫人手中的拐杖险些没有拿稳,但她却紧张地四处张望,“来人,快,点蜡烛!”
姜月黎从下人手中,拿过蜡烛,直接走到了三叔姜怀堂跟前。
烛光从下巴往上,照得她那张小脸又白又诡异。
“三叔,我爹他们回来了,正好你就当着他们的面,说说你要兼祧两房的事情,好不好?”
姜怀堂:“......”他顿时感觉凉飕飕的,后背都是鸡皮疙瘩,忍受不住,蹭地站了起来。
“母亲,我认为兼祧两房这件事,暂时不用着急!”
“主要是月黎马上要出嫁了,等她嫁进了东宫后再说也不迟。”
他惦记兄长的夫人,心里有鬼,这个时候自然更加怕鬼。
姜老夫人有心反驳,怎奈她也有点害怕,最后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老三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去吧。”
好像是随着老妇人这句话落,屋内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大房的人先忙不迭地离开了。
姜月黎也想扶着沈清秋离开,回头却发现她茫然四顾,眼角氤氲着泪珠。
“夫君,是你回来了吗?
你同我说句话啊。”
姜月黎:“......”她走到沈清秋身边,扶着她的手臂,“娘,我有办法让你见到爹,走,咱们回房去说。”
沈清秋含泪点点头。
至于其他人,本就感觉头皮发麻。
再听到了那对母女俩的事情,更是谁都不敢凑到跟前去了。
冯氏拧了拧夫君姜怀伯的手臂,她低声道:“夫君,你说老二的鬼魂,今晚真的会回来吗?”
姜怀伯:“真回来的话,咱们又不怕。”
他们大房只是觊觎二房的银子,又不像老三那样。
不止觊觎二房的银子,还觊觎二房的人!
冯氏想想也是。
这边姜月黎扶着沈清秋回了屋子,遣退其他人,然后从怀中掏出几个铜钱,还有一个龟壳。
沈清秋一脸茫然,“月黎,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不说,有法子让我见到你爹吗?”
姜月黎嘘了一声。
随后,她将铜钱放在龟壳中,摇晃几下,随后铜钱掉落下来。
看了看铜钱,她果断地指了两个方向。
“娘,我占卜出来,爹跟大哥还活着!”
“他们如今一个在东南方向,一个在西南方向!”
这人还怪聪明的,如此锱铢必较,不太好忽悠。
姜月黎:“皇叔,如果你的怪病彻底好了后,你甘愿做一辈子废材王爷吗?”
“倘若不想,我有办法帮你。”
她看得出来,这个谢妄身上是有龙气的。
只不过被封印给压制了,才一直没有体现出来。
给他封印的那人,应该也是借助这件事,夺走了他的气运。
事实上,只要封印解除,谢妄可能就会‘飞龙在天’,紫气东来,一发不可收拾。
再有她的帮忙,到时候别说狗太子了。
就是当今坐在龙椅上的圣上,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
听到姜月黎轻飘飘地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谢妄眉角抽了一下。
在屋内的白祁,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这种话是他一个小管家能听的吗?
谢妄靠坐在太师椅上,打量着姜月黎,“姜姑娘,你又空口无凭了。”
姜月黎:“皇叔想要什么证据呢?”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在探究跟试探着,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竟然十分诡异。
第三人白祁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
顿时感觉自己在这屋子中,有一些碍眼多余。
谢妄终于开了口,“如今朝堂上,好多人都在盯着姜家军的兵权。”
“现在姜家军剩下的那个副将陈运,根本扛不住这些人的觊觎。”
“太子有意让我暂时接手这个兵权,实际上为他所用,你如何看?”
姜月黎:“那你就接到手!”
“到时候姜家军肯定会反对,然后我就对外宣布,自己生了重病,需要成亲冲喜。”
“太子自私自利,肯定不会给我冲喜。”
“到时候你就顺势提出要跟我成亲,这样姜家军会因为感激你,而同意让你接手兵权。”
“也顺便解决了我们俩假成亲的事情。”
一举多得!
谢妄也被震惊了一下。
让他,给她冲喜?
看着谢妄微敛俊眉,姜月黎来到他跟前,双手撑着太师椅的两个扶手。
居高临下,慢慢靠近。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样,你就在多方同意下,顺理成章地得到了这兵权,不好么?”
谢妄下意识地后仰,跟她拉开一些距离。
“你刚才还说,你爹他们没有死。”
姜月黎:“他没死,回来依旧是将军,但却可以效忠王爷啊。”
“这样一来,你兵不血刃,就得到了大楚最强兵权的支持。”
“而且偏偏这个时候,其他人,甚至就连皇帝,都依旧不会忌惮你。”
两人越靠越近。
姜月黎一边认真说着话,一边下意识地猛吸了几口灵气。
眼看着两人的嘴角,越来越近。
白祁都赶紧转过身去,非礼勿视啊。
谢妄感觉自己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很快。
然后令他更无语的是,自己竟然在某个瞬间,回味起了两人之前的吻?
他顿时心中咯噔一下,伸手捂住姜月黎的嘴,咬牙切齿道:“姜姑娘,本王现在头不疼,没有犯病!”
亲吻落空,没有吸到更多的灵气,姜月黎深感遗憾。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那手掌心。
谢妄嗖然收回手,眼神凶得好像要杀人。
姜月黎已经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手撑着下巴。
“那好吧,我刚才说的话,皇叔考虑得怎么样了?”
谢妄随着她退开,那剧烈跳动的心,这才重新恢复了平静。
只不过他俊脸表情变化不大,比刚才多了一丝冷漠。
“姜姑娘回去等消息,倘若我同意了,明天会派人通知你装病。”
“行吧。”
正事谈完了,对方又不让自己吸。
姜月黎担心小白兔娘亲在府中被欺负,就想早点回去。
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那皇叔,我等你好消息了。”
等到姜月黎离开了许久后,谢妄还坐在那,一言不发。
白祁低声道:“主子,您真要成亲了吗?
那是不是成亲相关事宜,都要准备起来了?”
不过,让他们家主子,堂堂璟王给她冲喜?
这个姜大小姐是真敢想啊!
谢妄想起来刚才姜月黎笃定的模样,突然轻笑一声。
“当然要成亲了,毕竟,谁都不想一辈子只做一个废材啊。”
而且,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他才会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对他动手,把他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谢妄知道姜月黎是在利用他,度过将军府的危机。
但他何尝不是也在利用她呢?
这种势均力敌的博弈,让谢妄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郁......**车水马龙,街市上热闹繁华。
盘膝坐在马车上的姜月黎跟半夏打听,“我娘亲平时喜欢吃什么?”
现在小白兔娘亲是她的娘亲了,便宜爹跟大哥他们又不在。
理应她来宠着护着娘亲。
半夏:“夫人平时最喜欢吃李记的糖炒栗子了!”
“将军每次下值路过,都会帮她买回来,还亲手给她剥!”
姜月黎:“那好,咱们就去买糖炒栗子!”
等到了李记,发现这里生意太火爆了。
摊子跟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半夏自告奋勇,“小姐,外头太阳晒,您在马车上坐着,奴婢去排队买。”
“成,你去吧。”
现在是盛夏,知了在树上撒欢叫个不停,日头更是十分毒烈。
姜月黎也怕热。
其实用灵气,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但因为灵气得来不容易,她只能省着点用。
“等以后嫁进璟王府,我肯定要吸个够!”
就在姜月黎思索着,嫁进王府后,要如何花样吸谢妄气运灵气的时候。
突然听到外边有人问道:“马车上的人,可是月黎妹妹?”
毕竟是将军府的马车,上面有着清晰标志。
可听着那沈欣岚的声音,姜月黎就不想搭理。
但赶车的车夫,是一个脑子愚钝的,没反应过来,还应了一声。
“回沈小姐,我家小姐正在马车上小憩。”
姜月黎:“......”那边沈欣岚听说就是姜月黎,直接一掀帘子,就上了马车。
她看到姜月黎用来地靠在那,咬着嘴唇,十分委屈。
“月黎,你就在马车上,怎么不出声?”
姜月黎轻笑一声,“你那天跟太子在茶楼上,出的声音倒是挺大的。”
沈欣岚瞬间脸颊爆红,攥着手绢的手,一直在抖。
“所以,那天真是你四处宣扬此事,要毁了我的闺誉吗?”
“姜月黎,我们明明是表姐妹,你竟是要逼死我?”
“你好狠的心!”
看着那又冷又酷的俊脸,姜月黎顿时眸子一亮。
她的‘灵脉’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抬起头,发现对方黑了俊脸,要像那天在溪水边一样松手丢开她。
姜月黎顿时眼疾手快,伸手搂住对方的脖子,双腿还盘住对方的腰。
动作十分麻利迅速。
谢妄都被她这个惊世骇俗的动作给惊呆了!
刚从窗户那跳下来的半夏,看到这一幕后,顿时傻眼了,结果脚一滑,吧唧一声摔到了地上。
但还身残志坚地抬起头,眼底震惊犹如实质。
她家小姐,果然红杏出墙了啊!
被‘盘着’的谢妄眼底都是戾气,嘴角紧抿,杀意在眼底浮浮现现。
“从本王身上滚下去!”
姜月黎连忙抱得更紧了,语速极快道:“我知道你有病,但我能治,做个交易如何?”
谢妄心思微动。
突然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两人十分默契地一起抬起头。
原来是太子以为屋里面真的起火了,如今已经打开窗户,打算跳下来?
此时,只要太子往下一看,就会看到他的未婚妻,正在他皇叔的怀中!
不,正‘盘着’他的皇叔。
谢妄:“姜小姐打算在这里,就这个姿势同本王聊交易?”
姜月黎:“不不不,还是找个合适的地方谈比较好。”
谢妄:“那你还不快点从本王身上滚下来,难不成要本王抱着你走?”
也不是不行。
因为接触才能够攫取到灵气。
姜月黎依依不舍地从对方身上下来,眼底还都是浓郁眷恋。
谢妄见到她这幅样子,耳根泛红,脸上却怒气满满,拂袖转身就走。
姜月黎赶紧跟上。
他们也没走远,就去了对面的一家茶楼,寻了二楼雅间位置。
然后就看到太子殿下,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在护卫们的簇拥下,上了马车离开。
周围百姓们议论纷纷。
“太子殿下怀中的女子是谁?”
“能是谁,肯定是姜家那位大小姐,太子的未婚妻啊。”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刚才可是太子殿下亲口承认的啊!”
姜月黎听后,微笑着掰断了手中筷子。
“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百姓们的议论已经从姜小姐水性杨花不知廉耻,说到了将军夫人管家不严,府内混乱......姜月黎几乎可以预想到,倘若小白花娘亲听到这些后,肯定整个人都会轻轻地碎了。
她一手撑着窗户,就这样水灵灵地从二楼跳了下来。
朝太子殿下离开的马车,一边坡着脚追一边哭:“太子殿下,您,您这是要抛弃我,改娶我表姐了吗?”
“是看我父兄都阵亡了,看不上我们将军府了吗?”
“我的命好苦啊!”
姜月黎哭得梨花带雨,身子摇晃了一下,眼看着要摔倒,恰好被赶来的半夏及时扶住。
半夏也跟着哭,“小姐,您别哭了,您可是刚从山崖底下捡回来一条命啊。”
姜月黎:“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这样就不会被最在乎的两人一起背叛了啊!”
周围百姓们都懵了。
有人眨了眨眼,“这位是姜小姐的话,那刚才太子殿下抱着走的是谁啊?”
半夏:“是忠勇侯府嫡长女沈欣岚,她也是我们家小姐的......表姐!”
姜月黎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悲痛欲绝,直接晕了过去。
半夏:“小姐!”
她赶紧将自家小姐抱起来,朝茶楼上跑,一边跑一边还对路过的人喊到叫大夫来。
经过这么一出,百姓们八卦的话锋瞬间一转。
“姜家小姐太可怜了啊,前不久刚丧了父兄,如今又被太子殿下抛弃辜负......那沈家姑娘,更不知道廉耻,大庭广众之下同男人拉扯,还是她表妹的男人!”
“啧啧,世风日下啊,也不知道忠勇侯府内里得多乱了?”
等到姜月黎回到谢妄雅间中的时候,她已经‘醒了’过来。
淡定地用小拇指,擦干了眼角挂着的一颗泪珠。
谢妄:“......”站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的白及,目瞪口呆。
“姜小姐,你,你刚才都是装的?”
姜月黎拿起桌上那杯已经冷了的茶,一饮而尽。
“能不装吗?
不然明天全京城就都要说我水性杨花,不知检点了,甚至还会连累整个将军府。”
白及默默地竖起了一只大拇指。
“您真厉害!”
“还好还好,”姜月黎好心地给他总结一句,“记住,以后破除谣言,一定要趁热及时。
不然时间久了,谁知道会传成什么模样。
而且到时候不管如何解释,都于事无补。”
从小可怜的记忆中得知,这里女子的名声,十分重要。
那傻叉太子竟然要如此毁了她?
不报这个仇,她誓不为人!
坐在对面的谢妄,突然丢出来一句话:“姜小姐怎么跟旁人说的不同?”
姜月黎:“怎么就不同了?”
谢妄:“旁人都说姜大小姐可是一个......乖乖女。”
可是远的不说,就提刚才那一瞬发生的事情,就不是一个乖乖女做得出来的。
姜月黎却不打怵,她反问道:“你可记得之前我们见面时候的光景?”
谢妄该死立刻就想起来两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了。
他板着俊脸,并不想回忆。
“你想说什么?”
“当时我从悬崖上被推下来,侥幸被树枝跟溪水拦住,九死一生才活了下来。
这样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的我,如何还能保持原来的单纯心性?”
姜月黎自嘲一笑,“再单纯,可能下次就真死得透透的了。”
谢妄几乎第一时间就明白,是有人要害死姜月黎。
如今姜大将军父子俩出事,剩下的姜家军,就是一块‘香饽饽’,谁都想要啃上一口。
但兵权这件事,谢妄并不想沾染,毕竟皇兄本就忌惮他。
他看着眼前长相明明十分甜美可人,但眸子却亮晶晶犹如狐狸似的慧黠女子。
“你们姜家的事情,本王没兴趣。
你刚才说你可治本王的病?”
姜月黎反问:“你是不是上次跟我接触后,头疾轻了一些?”
谢妄没有轻易承认,反而嗤笑。
“姜小姐,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倘若我碰你一下,病就会好了,那你岂不是成了稀世珍宝?”
“我本就是稀世珍宝,”姜月黎不好说灵脉灵力的事情,只好直白地告知他:“其实你身体里面,封印着一只强大邪祟。”
“你之所以病成这样,都是因它所致。
倘若不治,你命不久矣!”
翠色绵延,峰峦窈窕。
皇家猎场的景致极好。
一袭粉色罗裙少女站在崖顶,她根本无心欣赏美景,而是神色哀戚,兀自叹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刚要起身离开,突然身后伸出一双手来。
将她猛然往下一推!
“啊!”
少女发出一声惨叫,瞬间跌落悬崖。
在凸出的岩石撞击下,她的五脏六腑都在移位。
更不要说那些伸出来的枝条,宛若利刃。
将她的身体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
等最后砸入山崖下的湖水中。
不一会儿,少女的身体漂浮在湖面上,随着微波荡漾,被漾到了岸边。
她浑身是血,仰面朝天,四肢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弯曲着。
腹部被树枝戳出的伤口,已经隐约见到了脏腑。
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传来马匹踩水的踢踏声,清脆悦耳。
“主子,前面好像躺着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要不要卑职过去看看?”
“不必。”
马蹄踏水的声音越来越近,看样子这两人是打算‘尸体’旁路过。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块小鹅卵石直接朝骑马的两人嗖然飞去!
“嘶!”
白马被打中后,受到惊吓扬起前蹄,直接把马背上的主人给掀了下去!
而那人好死不死的,正好砸在了少女后背上。
“噗!”
姜月黎闷哼一声,被砸得喷出一口老血,差点再次魂飞魄散!
不过下一刻,她却被一股熟悉的灵气包裹了起来。
这人身上,竟然源源不断地散发着一股强大灵气?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此时在姜月黎看来,他就是妥妥的‘灵脉’啊!
姜月黎立刻将灵气迅速运转成灵力,疯狂修补她破破烂烂的身子。
不过此时两人是‘背拥’姿势,她嫌弃灵气吸收得太慢。
刚要给自己翻个面,却发现这男人试图起身离开?
这可不行,她还没吸够!
所以,在男人伸手撑着起来的瞬间,姜月黎指尖金光闪过,击中对方的手臂。
而她也快速地转过身来。
男人手臂一痛,失去支撑,身子再次往下一砸。
两人这次是正面相拥。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嘴角恰好碰触到了一起!
四目相对,神魂震颤。
意外跟惊艳之中,还夹杂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磅礴的灵气铺天盖地地朝姜月黎涌了过来。
与此同时,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印堂中黑气缭绕,顿时十分震惊。
这可是大煞之相!
明明这人是天生灵体,气运磅礴,但却又身负大煞之相,竟如此矛盾?
许是从对方那得来了太多灵气,姜月黎打算投桃报李。
指尖分出一丝灵力,去缓解他印堂中的黑气。
但是,谢妄一直极其厌恶与女子碰触。
上一个试图爬他床榻的丫鬟,坟头的草已经比王府门口的石狮子高了。
更不要说,刚才这大胆女子,竟然还敢轻薄他?
找死!
谢妄站起来后,抓住女子的脖子,猛然将她给甩到了水中去!
噗通!
灌了几口水的姜月黎一下子灵气不稳,四处乱窜,走火入魔,直接晕了过去。
侍卫白及已经快步下马狂奔过来。
看着这一幕,他痛心疾首。
“主子,您,您竟然饥渴到了这等地步,连女尸也不放过啊?”
轻薄完还把人家尸体丢到了水中?
他家主子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吧!
谢妄嘴角抽了抽,冷峻的脸庞上,杀气浮浮现现。
“闭嘴!”
谢妄皱眉看了看月牙白锦袍上的血迹,满脸厌恶。
刚才马是被人攻击,才会突然发疯失控。
他揉了揉酸疼的手臂。
是谁暗算他?
是刚才那个疯女人?
谢妄眼底的戾气,浮浮现现。
俊美无俦的璟王殿下,平时就病恹恹的,他更是大楚最不祥的人。
因为全京城人都传说,他的身体里住着一只恶鬼。
每逢十五左右,他会头疼万分,暴戾得想杀人。
而这个时候,恰恰也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今天恰逢十五,谢妄本想来西郊猎场散心,谁想到会遇到这档子事?
谢妄一手扶额,心中戾气在翻滚着。
却在下一刻突然愣住了。
他伸手扶了扶额,好像头不那么疼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有人声传来,听着脚步马匹声,人还不少。
谢妄低声道:“走。”
白及自然不敢违抗自家主子的命令。
只不过追随主子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看飘在水面上那具可怜女尸。
可怜的小姑娘,等回头哥哥给你烧点纸,你一路走好。
不要怪我家主子,他狠起来可是连他自己都揍啊!
他们离开没多久,猎场侍卫下人们就赶到了。
有个婆子认出了姜月黎的衣裳,惊喜道:“快去报告太子殿下,姜大小姐找到了!”
不过下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姜大小姐不会武功,又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下来,恐怕凶多吉少了......看看,她身体四周的血,蔓延开来,好像是一朵盛开的曼殊沙华。
死得又美又惨。
不一会儿,其他人也都赶到了。
太子谢奕辰红着眼,踉跄着跌下马,他哽咽道:“月黎,你快醒醒看看我,你不要吓我啊!”
其他人都难受得别过脸去。
姜家可真是倒霉,年前姜大将军跟姜大公子,刚战死沙场。
如今的姜大小姐,竟然又坠崖殒命。
可怜姜夫人了,她还体弱多病,不知道能否扛得住女儿亡故噩耗的打击?
有人看不下去,上前劝慰道:“太子殿下,请节哀,还是先回去吧,也得将姜小姐送回将军府。”
谢奕辰激动道:“不,孤要陪着月黎,孤哪里都不去!”
看到太子殿下抱着姜大小姐的尸体,痛哭流涕的痴情模样。
众人都唏嘘不已,感动万分。
可这个时候,一只小手嫌弃地推开了谢奕辰。
“我认为,他说得有道理,你应该先把我送回将军府去,阿嚏!”
谢奕辰顿时身子一僵,他慢慢低下头......怀中的姜月黎眸子黑漆漆的,惨白的脸颊上都是血迹。
她突然咧嘴一笑,森然的白牙上,都是血?
谢奕辰发出一声惨叫:“鬼啊——”
皇帝的话音刚落,整个金銮宝殿也跟着一静。
唯有太子微微勾起嘴角,眼底尽是得意。
一切都如他算计的那般进行着。
而众目睽睽之下,谢妄轻咳了一声,然后拱手出列。
“陛下,臣弟这身子骨太差,怕是不能领兵打仗,愧对陛下嘱托。”
这是一句自谦的话。
任何大臣在领命之前,自然都要推脱一番,是例行公事。
而谢妄说的也是事实。
就连太子都认为没有什么问题。
其他势力,也在沉思。
与其让对手拿走这个兵权,还不如掌握在璟王这个废材手中!
正如太子所料,几个势力之间,瞬间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共识。
但却还是有人不满。
身材魁梧,强壮如牛,跟一座小塔似的陈运,顿时出列,他急切道:“陛下啊,您怎么能让一个病秧子来管我们姜家军呢?”
“这万一以后要打仗,还没上战场呢,主帅就先噶了怎么办?”
这说得可真难听啊。
皇帝都听不下去了,气得拿旁边的茶盏砸他。
“胡说八道什么?
你赶紧闭嘴吧!”
看到皇帝怒了,陈运顿时委屈地闭上了嘴。
但眼底还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太子见状,生怕这件事定不下来,让陈运这棒槌给搅和了,立刻出列拱手道:“父皇,儿臣也认为皇叔是此事最适合的人选。”
“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
众人都出列附议,然后将唯一反对此时的陈运,给抛在了原地。
魁梧大汉,左看看,右瞪瞪,超级无助的模样。
可皇帝没理他,而是看着众臣,温和一笑。
“既然众位爱卿都认同这件事,璟王,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谢妄犹豫了一下,最终拱手道:“臣弟遵命。”
这件事尘埃落定,下朝后众人往外走。
很多大臣包括太子在内,都十分默契地没有靠近谢妄,他们都打算私下里联系他。
但有人又‘独树一帜’了。
陈运气冲冲地冲过来,好像是要找人干仗一样,等来到谢妄跟前,这才停住。
他皱眉,“王爷,您真的决定要统领姜家军了?”
谢妄:“这是皇命,不可违。”
陈运气咻咻道:“璟王,姜家军不会认可您的!
没有任何人会比姜大将军更适合做这个统帅!”
谢妄点头,“姜大江家的确英明神武,领兵有方。”
他不按常理出牌,开口就夸姜怀霆,倒是让陈运一下子愣在那,不知道如何接这句话。
谢妄突然咳嗽了起来。
陈运这才反应过来,他嫌弃地看了看谢妄。
“王爷,您身子不好,为何非要趟这个浑水?
我们平时训练的时候,你恐怕都无法看完整个演练吧?”
“有的时候,知难而退挺好的。”
“总之,姜家军是绝对不会认可您,这样您也领导不好姜家军啊。”
谢妄虚弱地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陛下交给我的任务,我就是被抬着,也要完成。”
陈运:“......”突然都有点同情这个病秧子王爷了。
他转过身,决定去御书房找陛下,希望陛下收回成命!
与此同时,御书房中,太子正装模作样道:“父皇,皇叔身体不好,姜家军又是出了名的难缠。”
“那些个武将又都是直肠子,他们恐怕会不服皇叔啊?”
皇帝看了看他,“那是璟王要操心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倒是你,跟那沈家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已经跟姜家女定亲了,却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其他女子卿卿我我?”
皇帝虽然认为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的。
太子身份尊贵,以后东宫后院,自然可以住许多女人。
但前提,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太难看,这样有失体统,会丢了皇家的颜面。
更不要说,那姜家女可是姜怀霆唯一的女儿。
这个时候,万不可出错。
太子心中对姜月黎又恨上了几分,但眼下大计未成,只好道:“父皇,那都是误会,儿臣会想办法消除这些误会的,而那姜家女也乖巧听话,没有多想。”
“最好如此。
不管如何,只能是她做你的正妃。
等她以后过门了,你再想纳多少女人都行。”
那边御书房中,父子俩正在说着话,那边说是陈运来求见。
皇帝冷声道:“不见,让他滚!”
也不知道,之前的姜怀霆是如何忍受得了陈运这个棒槌的!
这边谢妄已经出宫,坐在了回府的马车上。
他沉默了半响。
这些事情,竟然都被姜月黎给算到了!
她的确有几分本事,但她到底想要什么?
虽然不知道姜月黎想要什么,但是谢妄发现,她已经知道了他想要什么。
“白及,把马车赶到将军府附近。”
白及大惊,“主子,这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吧?
如果您思念姜姑娘,可以晚上偷偷去。”
谢妄又想把这厮给踹下去了。
不过,的确应该晚上低调着去。
如果白天去,会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对接手姜家军这件事,十分上心。
反而会让皇帝太子,以及诸多势力怀疑了......**傍晚十分。
姜家。
姜月黎练了一会功,出了一身薄汗。
灵气太少得省着点用,她就只好捡起了快要遗忘的体术功夫。
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也可以收拾一些不棘手的小毛贼泼皮。
热水烧好了,半夏一个人就抬了过来。
她一边往木桶中倒水,还一边说着府中的事情。
“三爷好像是病得挺严重的,看了几个大夫都看不好,老夫人急得团团转。”
姜月黎褪去外衣,哼了一声,“他活该!”
竟然敢打她娘的主意?
这次只是小惩大诫,再有下次,就让他直接成为废人!
而且,那符箓的效果,还可以持续一些时日,保证让那姜怀堂吃尽苦头。
木桶中放好温热的水,整个浴室瞬间水汽缭绕,半夏也提着桶退了下去。
姜月黎褪去衣裳,坐在木桶之中。
泡着泡着,因为过于舒服而昏昏欲睡了。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听到了屋顶瓦片被踩过的声响?
嗖然睁开双眼!
姜月黎立刻从木桶中跳了出来,拽过屏风上面挂着的袍子,一个转身,就将身子裹了起来。
再仔细去听,屋顶却没有声音了。
人已经走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窗户却被敲了三下。
“笃笃笃!”
被葡萄打中,倒是不疼。
但是丢人。
这是姜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在下姜月黎的面子。
姜月黎抬起手,轻轻松松地接住这颗葡萄,扭头问身边的半夏。
“我的院子怎么没有这种水晶葡萄?”
半夏眨了眨眼,“奴婢也不知道,许是厨房那边忘记给送来了?
回头奴婢过去问问。”
姜老夫人被无视了,嘴角气得直抽。
还是坐在她手边的姜明婉皱眉道:“月黎,你怎么这样不像话!”
“祖母喊你过来,你姗姗来迟不说,来了后只关注葡萄,都不给祖母见礼。”
“虽然你跟太子有婚约,但也不能因此不尊长辈。
传出去的话,损的还是你自己的名声。”
姜明婉是大房嫡长女,今年二十有一。
她早早就成亲了,但却在几个月前被休回了娘家。
本来大房那边还指望姜怀霆这个大将军,来给大侄女出头。
谁想到二房爷俩都阵亡了。
姜明婉亲爹姜怀伯,小叔姜怀堂谁都不想出这个头,这件事就暂且放了下来。
姜明婉也就在将军府住下来。
她以嫡长女自居,在府中十分强势,其他姐妹们都惧着她,捧着她。
包括原来的小可怜。
姜月黎已经捡了一把圆椅坐下,她问姜明婉,“刚才的葡萄是你砸的?”
的确是姜明婉丢的,她是为了给祖母出气。
姜明婉:“葡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祖母不敬,还不快快给祖母赔不是!”
姜月黎没搭理姜明婉,而是好奇地看着她的......右手。
上面缠绕着淡淡的黑气,黑气之中,还有小孩啼哭。
这是最初等的邪祟。
也是最无辜的。
“大姐,你被你夫家休了,是因为你杀了一个孩子吗?”
姜明婉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她被休的真正缘由,并没有对家人说过。
其实她也不是有意的。
谁让夫君太宠爱那个小妾生的儿子?
甚至,还要把对方记在她名下,作为嫡长子?
姜明婉最开始,只是希望那个孩子生一场重病。
然后可以对外说,对方身子骨不行,不配做嫡子。
可谁想到,她就是让他跪在外边,淋了半天雨而已。
怎么发一场高热就没了?
姜明婉白了脸,语气责怪,“你胡说八道什么?”
姜月黎笑了笑,“对,是我胡说,所以你被那孩子怨念变成的邪祟缠身,以后都不能生育了也是我胡说。”
姜明婉:“......”姜老夫人看到最疼爱的大孙女,脸色白成这样,心疼得不行。
她敲了敲拐杖,“姜月黎,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了?”
“妖言惑众,信口雌黄,你就不信传出去,太子殿下不要你了吗?”
姜月黎一愣。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她眨了眨眼,“祖母啊,你会把这些事情传出去,让太子不娶我了么?”
姜老夫人顿时就说不出来话了。
她自然不会。
他们姜家上下,还指望着姜月黎成为太子妃后,带着他们一起鸡犬升天呢。
姜月黎看着她的表情,笑了笑。
“就是么,我们可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所以,我在你们跟前如此畅所欲言,也是因为信任你们啊。”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
但姜老夫人就感觉哪哪都不对劲儿。
她索性丢在一边,开口责备道:“我让你来,是问问你,为什么突然就让孙五明天再也不许来了?”
“简直莫名其妙!”
“你这样飞扬跋扈,是非不分,以后进了东宫,惹怒了太子殿下怎么办?”
“这样,你当着孙嬷嬷的面说,是你使小性子,之前那句话就当没说过,这件事就此揭过。”
孙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来,“三姑娘,孙五做错什么事,你直接责骂他就行了。”
“怎么能赶尽杀绝,直接让人不来了吧?”
他们孙家,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苗。
孙嬷嬷还打算着等管家钟叔退下来后,让孙五顶上呢。
姜月黎操起手边的茶盏,就泼了孙嬷嬷一脸的水。
她傻眼了。
那茶叶还挂在她的脸上,直接夹皱纹里了。
姜月黎:“什么东西?
你是奴婢,孙五更是奴才,还要让本小姐给你们认错?”
旁边的姜老夫人见状后,被气得浑身发抖。
手指着姜月黎,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姜月黎扭头道:“祖母,我之所以赶走那孙五,实在是因为他不祥,会给咱们将军府带来灾厄!”
“尤其是年纪大的,可能会被他克减寿数。”
“倘若祖母你不信,那就把人叫回来,成天安排在您眼前伺候着吧。”
“到时候他克死了谁,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姜老夫人面容沉沉。
孙嬷嬷小心翼翼道:“老夫人,三姑娘肯定是危言耸听的。”
“她一个未出阁女子,怎么懂那些玄学啊。”
可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姜老夫人又格外地信这些。
“你家孙五,有没有做过恶事,会不会真沾染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孙嬷嬷:“没,没有啊。”
姜老夫人严肃道:“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这可不是小事!”
“那这样,从明天开始,你就别让他来了,等过段时间再说罢。”
孙嬷嬷还欲再解释什么。
但看到姜老夫人沉了脸,她也讪讪地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茶叶。
而坐在旁边的姜明婉,心中十分不安。
自从姜月黎刚才说了那孩子的邪祟后,她就一直后背发凉。
姜明婉低声对姜老夫人道:“祖母,要不咱们请高僧来家里做做法事吧?”
旁边孙嬷嬷也连忙点头。
“就是,可以让高僧来,顺便给孙五看看,就可以确定他到底有没有事了。”
“三姑娘年纪小,肯定是因为孙五做事情没做好,惹她生气了,才会这样说。”
“而且,找大师来做做法,您也能更放心啊。”
听着她们的话,姜老夫人点了点头。
“那好,就派人去惠安寺请光绝大师来。”
惠安寺的主持普安大师,在大楚十分有名气。
据说他已经一百三十岁了,十分厉害,能够降妖除魔捉邪祟。
还能够断人生老病死。
普安大师他们自然请不来,但光绝是普安的徒弟,经常会在京城勋贵世家游走。
只要银子够了,还是请得来的。
姜老夫人要请光绝师父来,姜家众人都双手双脚支持。
毕竟他们被之前‘百日回魂,全家团聚’的话,说得后背发凉,心神难安。
只不过姜月黎知道了这件事后,突然就乐了。
“行啊,我倒要看看,这位光绝大师,要如何驱这个‘鬼’?”
姜月黎都气笑了。
“我的好表姐,你是不是忘了,太子殿下可是我的未婚夫?”
“哦,你跟我未婚夫暗度陈仓的时候,我不宣扬出去,还在旁边给你们俩加油助威吗?”
“太子不要脸,你也不要脸,如此看来,你们俩真是绝配啊!”
沈欣岚又羞又怒。
“姜月黎,亏你还是一个贵女,说话竟然如此粗鲁!”
“跟那些市井下流之人,说的又有什么区别?”
姜月黎:“哦,嫌我说话下流?
那你们别做下流的事啊。”
沈欣岚真的要被气死了!
但是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深吸几口气,又快速冷静了下来。
带着几分探究的语气问道:“你真是月黎吗?
虽然说人受到刺激,会性格大变,但你这变得也太大了!”
“月黎一向乖巧懂事,绝对不会如此跟我说话!”
“还有,月黎最爱太子殿下了,她怎么着,也不会把这件事闹大,毁了太子殿下的名誉。”
“可是你呢,都看看你干了什么!”
姜月黎:“......”没看出来,这个表姐还长了点脑子。
但也只有一点点而已。
姜月黎猛然伸手拽着沈欣岚的衣领,把她给薅到跟前。
“你也说了,我之前最爱太子殿下,也很喜欢你这个表姐。”
“可是如今,两个我最喜欢的人同时背叛我,我疯亿点点怎么了?”
“我得不到的,那么就都毁掉好了。”
“你们名誉被毁?
这只是刚刚开始啊。
我的好表姐啊,其他的事情都在后头呢......”沈欣岚被姜月黎吓得寒毛直竖!
感觉之前乖巧的表妹,好像被恶鬼俯身了似的!
她转头就要走,什么都顾不上了。
而看到沈欣岚撅着要下马车的样子,姜月黎对着她的屁股,一脚踹了过去!
“啊!”
沈欣岚整个人直接栽了下去。
半夏刚把炒栗子买回来,看到沈欣岚迎面摔过来。
她赶紧护着栗子,来了一个灵活走位闪身。
让沈欣岚成功地摔趴在那。
“小姐,您怎么了?”
沈欣岚的侍女围了过来。
虽然及时护住了脸,但被侍女扶起来的时候,沈欣岚还是感觉浑身上下都疼。
她灵光一闪,反应极快。
顿时要哭喊出声,在百姓跟前卖惨走苦肉计,“表妹,你怎能......表姐,我都知道了,你跟太子是两情相悦,我让出这个未婚妻的位置,成全你们就是了!”
“你也不必来这一出苦肉计,更不必再往我心口窝扎一刀了!”
沈欣岚:“......”姜月黎哭得梨花带雨的,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对旁边呆住了的半夏吩咐道:“半夏,你快上马车,我们快些离开吧,我,我已经没脸见人了!”
“好嘞!”
等到马车离开后,百姓们疑惑不解,议论纷纷。
“姜小姐被表姐抢了未婚夫,怎么反而是她感觉没脸啊?”
“抢姐妹未婚夫的人,能要脸么?”
“说得也是。”
“那件事我知道,前不久,据说这位沈小姐就跟姜小姐的未婚夫,在茶楼中,卿卿我我,衣衫不整......啧啧,好大一张床啊!”
因为太子的名讳,寻常百姓们是不敢说出口。
但是沈欣岚就没那么好命了。
她偷鸡不成蚀把米,整个人狼狈不堪,羞愤万分。
连忙在侍女的护着下,灰溜溜地跑了。
不过至此以后,她抢了姐妹未婚夫的事情,成为了全京城街头巷尾的谈资。
而深藏功与名的姜月黎,坐着马车,回了将军府。
刚下马车,她扭头看向那个车夫,“你叫什么?”
那车夫立刻弯着腰凑过来,陪着笑。
“大小姐,奴才叫孙五,是慈安堂孙嬷嬷的侄子。”
姜月黎看着他印堂发黑,笑容猥琐,沾染邪祟,命不久矣。
她果断道:“从明天开始,你不许再出现在将军府。”
孙五傻眼了,“大小姐,为什么啊?”
姜月黎:“我看你烦。”
她说完就走。
孙五刚要上前去,只见半夏拦在那,他不得不停住步伐,转身去了慈安堂。
半夏追上姜月黎,“小姐,孙五肯定是去慈安堂告状去了,老夫人最看重的就是孙嬷嬷。”
姜月黎:“她看重又能怎么样?
反正那孙五活不久了。”
其实驱逐孙五身上的小邪祟,现在的姜月黎是可以办到的。
但现在灵气稀少,得省着点用。
最重要的是,她看到那邪祟跟孙五缠绕着因果,也就是说,是孙五活该。
对于活该之人,她不趁机踹几脚,已经算是她仁善了。
何必浪费来之不易的灵气?
姜月黎先去沈清秋的院子,把李记的栗子拿了出来。
“娘亲,我剥给你吃。”
等了一会儿,她没听到回答,抬起头,就看到沈清秋又红了眼。
姜月黎:“......”沈清秋也知道自己总哭,太懦弱了。
她咬着嘴角,小心翼翼道:“对不起月黎,娘亲不想哭的。”
“只不过,每年这个时候,你爹下朝后,回来都会给我买李记栗子。”
“如今,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来继续给我剥栗子了......”姜月黎知道爹娘感情极深,所以也就没说别的。
而是剥了最大的一颗栗子,直接塞到了沈清秋的口中。
沈清秋:(⊙x⊙?
)姜月黎:“娘,我已经找人帮忙去找爹跟大哥了。”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重自己的身子,可别到时候等他们平安归来了,你又病倒了。”
“不然的话,他们该多担心?”
经过姜月黎用灵气调养,沈清秋的病根都要去了。
但她因为思念夫君跟儿子,情绪一直抑郁。
这样下去,弄不好身子还得糟。
毕竟有的人,如果情绪一直不好,真的会抑郁而终。
沈清秋看着女儿严肃的小脸,她连忙让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来。
“我,我以后不哭了,我都听你的!”
姜月黎满意了,又剥了一颗栗子给她。
就在这个时候,慈安堂的大丫鬟秋月过来了。
“大小姐,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姜月黎:“因为什么事?”
秋月:“您过去就知道了。”
姜月黎坐了回去,继续给沈清秋剥栗子。
秋月都傻眼了,“大小姐,老夫人让您过去,您怎么无动于衷呢?”
沈清秋也担心婆母找麻烦,赶紧道:“月黎,要不你先去慈安堂吧?
栗子回头再剥。”
姜月黎:“祖母多等一会儿又不会怎么样,但栗子晚点剥凉了就不好吃了。”
“而且祖母又没说是什么事,可见也是不着急的,待会再去好了。”
沈清秋一听,果然很有道理。
秋月在旁边十分无语,但却也不敢硬说什么。
只好等到这对母女俩吃饱喝足了,才抬腿朝慈安堂走了过来。
姜老夫人早就等得十分不耐烦了。
所以,当姜月黎掀起帘子,刚走进来的时候。
一颗葡萄就朝她的面门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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