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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以后,我被假表哥给缠上了完结文

多吃几顿没事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留个爪爪,不白来~这里是智商暂存处,离开本书时,宝子们自行取回~下面正文开始。寒风怒号,似野兽嘶鸣,肆意呼啸于天地之间。长街之上,皑皑白雪堆积,宛如银毡铺展。“哐哐哐……”有节奏的敲门声间隔响起,在气派的府邸门前,两道瘦弱身影正轻轻叩门,神色局促不安。半晌以后,门内才传出询问之声。“谁呀?”“劳驾开个门,我们是沭州陶家之人,特来拜见姨母。”陶久喜抬高嗓音回应,唯恐里面之人听不真切。言罢,她又回首望向陶清婉,一路冒雪行来,她们的裙摆已然满是泥泞,鞋子也尽皆湿透。“哪有什么姨母。这大寒天的。敲错门了,赶紧走!真是烦人。”门里传来小声的嘀咕。“打扰了,麻烦门内小哥先开个门。”陶久喜见不开门,嘴里继续喊着。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守门的小厮瞧着...

主角:陶久喜沈之翌   更新:2025-05-21 05: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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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陶久喜沈之翌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以后,我被假表哥给缠上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多吃几顿没事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留个爪爪,不白来~这里是智商暂存处,离开本书时,宝子们自行取回~下面正文开始。寒风怒号,似野兽嘶鸣,肆意呼啸于天地之间。长街之上,皑皑白雪堆积,宛如银毡铺展。“哐哐哐……”有节奏的敲门声间隔响起,在气派的府邸门前,两道瘦弱身影正轻轻叩门,神色局促不安。半晌以后,门内才传出询问之声。“谁呀?”“劳驾开个门,我们是沭州陶家之人,特来拜见姨母。”陶久喜抬高嗓音回应,唯恐里面之人听不真切。言罢,她又回首望向陶清婉,一路冒雪行来,她们的裙摆已然满是泥泞,鞋子也尽皆湿透。“哪有什么姨母。这大寒天的。敲错门了,赶紧走!真是烦人。”门里传来小声的嘀咕。“打扰了,麻烦门内小哥先开个门。”陶久喜见不开门,嘴里继续喊着。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守门的小厮瞧着...

《快穿以后,我被假表哥给缠上了完结文》精彩片段


留个爪爪,不白来~

这里是智商暂存处,离开本书时,宝子们自行取回~下面正文开始。

寒风怒号,似野兽嘶鸣,肆意呼啸于天地之间。

长街之上,皑皑白雪堆积,宛如银毡铺展。

“哐哐哐……”

有节奏的敲门声间隔响起,在气派的府邸门前,两道瘦弱身影正轻轻叩门,神色局促不安。

半晌以后,门内才传出询问之声。

“谁呀?”

“劳驾开个门,我们是沭州陶家之人,特来拜见姨母。”陶久喜抬高嗓音回应,唯恐里面之人听不真切。

言罢,她又回首望向陶清婉,一路冒雪行来,她们的裙摆已然满是泥泞,鞋子也尽皆湿透。

“哪有什么姨母。这大寒天的。敲错门了,赶紧走!真是烦人。”门里传来小声的嘀咕。

“打扰了,麻烦门内小哥先开个门。”陶久喜见不开门,嘴里继续喊着。

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守门的小厮瞧着年纪不大,手里提着灯笼,斜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两人。

“哪来的?”

“我们是沭阳陶家的,家父是沭州知县陶宏远。”原本在一旁伫立不安的陶清婉,此时挺直了身躯,尽管身子单薄,然温婉之中却尽显一身清冷气质。

敲门的陶久喜已然冻得浑身瑟瑟发抖,蜷缩着身子。

在来的路上,长姐曾反复交代,切不可失了礼仪,更不能丢了父亲的颜面。只是这数冰天雪地的,衣衫本就单薄,陶久喜根本顾不了那些。

“沭阳的?可有户籍文书?”

开门的小厮也是出来初来乍到,今日第一天当值,当下不敢过于怠慢。

只是心里在捣鼓,管家曾交代,此宅是今年新置办的,府里只有一位主子,据说是位少爷,哪里来的姨母?

不过话说回来,京城中的大户人家,时常会有来自穷乡僻壤、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亲戚上门打秋风。

小厮又看了看眼前衣衫褴褛的两人,心里有些烦躁。

陶清婉听到小厮的话,只得解开身上略显破旧的包袱,从里面取出户籍文书,递给小厮。

小厮接过文书,举着灯笼皱着眉头端详了好一会儿说道:“稍等,我不识字。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我靠!不识字你还看半天?陶久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有劳了。”陶清婉客气地说道。

小厮进去后,门又被重重地关上。

“长姐,你还能坚持住吗?”

“尚可。久喜,你待会儿见到姨母,务必遵循礼数,不可莽撞冒进。”陶清婉不放心,再次嘱咐道。

陶久喜听后,唯有无奈地点点头。

自她穿越到这具身体之中,已然过去了三个月之久。

然而,那美好的日子却仅仅持续了三天。

在穿越之前,她备受病痛的折磨。

父母早早离异,她靠着年迈的奶奶带大,又一人靠着勤工俭学维持生活。

未曾想,别人是学业毕业,她倒好,人生毕业了。

刚来到这里时,一睁开眼,便瞧见美貌惊人的陶婉清正在床边照料着磕到后脑勺的昏迷几日的自己。

环顾四周的摆设,再看看自己稚嫩的身体,她瞬间便明白,自己穿越了。

于她而言,在知晓自己穿越后的第一时间,便命人取来铜镜。

当她瞧见镜中那一张粉雕玉琢、美得不可方物的小脸时,心中不禁埋怨老天,为何不早几个月让她穿越而来,竟还让她遭受了一阵病痛的折磨。

就冲着这张脸,她觉得自己穿得可太好了~!

而且,穿越而已。

又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她觉得,就算自己穿越成一只猴,也能与其他猴子一同爬树;若是穿越成一条狗,说不定还能在街上与狗一起……

这个不行。

流浪归流浪,吃那东西不行。

总之,她迅速适应了全新的身份——陶久喜,知县府中的嫡次女。

然而,她与陶清婉虽为同父,却不同母。

原身之母原本也只是个安分守己的良妾。

陶清婉的生母在诞下她之后,身体受损,自此每况愈下。尽管原主的母亲悉心照拂,奈何命运弄人,最终陶清婉之母还是香消玉殒。她们的父亲念在原主母亲数年来勤勤恳恳侍疾之功,遂将原主母亲续弦。

故而,虽二人同父异母,然两个女儿皆可算作嫡出。

若是穿越后能一直这样,也算是幸运,只是她着实倒霉至极。

起初三日,有原主母亲与长姐在旁悉心照料,身处高床软枕之上,甚至还有奴婢侍候。

正当她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穿越成了官宦人家的小姐之时,岂料当晚竟有匪寇半夜偷袭,将她一家屠戮殆尽,唯余她与陶清婉。

两人之所以能够侥幸躲过此劫,全因陶久喜带着陶清婉躲进了荷花池之中。

匪寇在杀人之后,又一把大火烧毁了陶府。

两人趁乱躲至郊外的荒庙,却发现有人尾随其后,竟没想到是二人的知县父亲。

陶宏远骤失去家人悲痛自责不已,但为了女儿们的安全,也告知了原因,约莫是陶宏远所查之事影响到了京城中某位大人物的利益,因而遭到报复,才酿成今日之祸。

陶宏远无法放任这种欺压百姓之举,也不能不为家中的十来口报仇雪恨,只能隐匿起来。既然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一家已葬身火海,如今之计唯有诈死。

父亲交代两人前往京城投靠谢家,并让信得过的手下为两人补上户籍文书,把身上仅存的银两给姐妹二人,便了无音讯了。

姐妹两人足足走了三个月,才在今日抵达了京城。

寒风愈发凛冽刺骨。

踏道上方垂挂着的祥瑞满丝绸府灯也被风熄灭了。

周围一片漆黑,只能靠着雪光视物。

陶清婉与陶久喜二人在这凛冽寒风中,身躯几近冻僵,可那紧紧闭合的大门,却始终未曾再度开启。

陶久喜牙齿不住地打着寒颤,开口问道:“长姐,来此之前我便这般说过吧?人家怎会平白收留咱们。”

“久喜,且再等等吧,此刻天色已晚。或许姨母一家正在安歇。”

“你就自我安慰吧。”

“且再等等,若不是盘缠已然用尽,理应明日再来才是。”

陶清婉身体也已被冻得麻木,依旧脊背挺直。

陶久喜却不以为然,撇了撇嘴道。

“依我观之,无论是明日、后日大后天,咱都进不了门”

陶清婉赶忙说道:“不可乱说,姨母与我母亲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断然不会对我们不管不顾。”

她的目光紧紧凝视着那紧闭的大门,然而言语之中却明显底气不足。

陶清婉的母亲已逝去六年有余,这些年来,两家毫无往来。

眼下,她们身上仅剩下寥寥几个铜板,已然走投无路。她们唯有在心中默默祈祷,期望谢家能够收留她们一段时日。

陶久喜双脚交替着来回跳动,试图通过活动给自己带来些许温暖。

只是,太久没有吃上一顿饱饭,力气不足,脚步显得有些虚浮。

“我再去敲敲门。”

陶清婉说道:“再等一刻。”

陶久喜嘟囔着:“等个毛线啊,若继续在此傻等,咱俩等会就成冰雕。”

随即又补充道:

“哦,不对,在此傻等,应称作沙雕才对。”

陶久喜语毕,眸光再次落向陶清婉。

刚穿越时见长姐,只觉得陶清婉相貌不俗,举止端庄雅致,知书达理,尽显大家闺秀风范。

然而,随着这些时日的相处,陶久喜就觉得,太过端庄也有弊端。

若身处逆境,端庄雅致就显得有些多余,两人进京路上,艰难险阻,几次险些丧命,若不是关键时候,以身相搏,人早就没了。

后来,两人乔装打扮,遮掩样貌,小心翼翼的才安全抵达了京城。

陶久喜不再征求陶清婉的意见,伸手去抓门上的铜环。刚要叩门,身后便传来一阵马蹄声。


陶久喜蓦地止住了即将叩门的动作,悄然向后退了数步,满心好奇地欲瞧清来者何人。

陶清婉亦闻声望去。

苍茫的夜幕之下,街道上三人快马疾驰而来,马蹄扬起阵阵雪花。

“吁!”

于距她们不远处,几人猛地勒住缰绳,骏马长嘶,停了下来。

三人居高临下,俯瞰着马前那两道略显瘦弱的身影。

陶久喜因站得太过靠前,当马蹄高高扬起之际,她吓得踉跄着后退一步,险些跌倒在地。

陶清婉见状,急忙上前,稳稳扶住了妹妹。

为首的是沈之翌,身着一袭如夜般深邃的墨色大氅,面容虽隐匿于暗影与飘雪的交织之间,然其身姿挺拔如松,似一柄刚刚出鞘的利剑,散发着凛冽的锋芒。

骏马那雄健的身姿与他的伟岸相得益彰,居高临下的姿态,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人不敢靠近。

相较之下,瘦弱的陶久喜与陶清婉则仿若渺小的蝼蚁,在他的威严之下,显得柔弱无助。

陶久喜与陶清婉看到这些人与她们一样要进谢府,便在一旁小心观察着。

片刻之间,三人干净利落地翻身下马。

后面的随从,一人立刻牵住马缰,另一人快步奔至台阶之上,伸手敲响了紧闭的大门。

“开门,少爷回来了。”

此时,陶久喜的目光被沈之翌深深吸引,穿越至此,第一次看见连轮廓都这么好看的人,尽管没有灯火,但是也隐约的能看出来那高挺的鼻梁,脸上完美的轮廓。

然而沈之翌只在马背上正眼瞧了她们一眼,下马后连余光都未留给她们。

敲门的侍从敲完门后,转身询问站在前方的陶久喜:“乞丐?”

“我吗?” 陶久喜满心疑惑,用手指着自己,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裙。

“竟是个小丫头。”

“我只是穿得随意了些,哪里像乞丐了。” 陶久喜反问道。

这时,陶清婉轻轻扯了扯陶久喜的袖子,示意她在不知情况时先不要开口。

“既不是乞丐,这大冷天的,为何在此逗留?”侍从继续问道。

闻言,陶清婉上前一步对着踏道台阶下的沈之翌欠身行礼,刚欲开口说出缘由。

恰在此时,开门之声响起。

府内的两个小厮挑着灯笼匆匆而出,刹那间,漆黑的门前有了一抹温暖的光亮。

他们毕恭毕敬地弯腰行礼,口中恭敬地说道:“少爷,您回来啦。赵管家今日归家去了,少爷您此番归来甚是突然,小人们未能及时恭迎,还望少爷恕罪。”

然而,沈之翌对陶清婉的行礼视若无睹,亦不理会那略显惶恐的小厮,迈着大步,眼看就要踏入府中。

陶久喜眼疾手快,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紧紧抓住了沈之翌那如夜般深邃的墨色大氅的一角。

“等一下!表哥”

陶久喜看到侍从称呼沈之翌为少爷,心中瞬间想到,谢府的少爷,定然就是她那未曾谋面的便宜表哥。

“表哥,家父是沭州知县陶宏远,我与长姐特意前来…… 专门拜会姨母。”

沈之翌向来厌恶他人的触碰,本欲甩开那抓住他大氅的手,可当听到陶久喜自报家门后,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竟然是她们?

两个侍从听闻此言,也将目光投向了陶久喜与陶清婉。

“你唤我表哥?” 沈之翌那略显冰冷的声音缓缓传来。

见沈之翌似有触动,陶久喜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她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又向前凑了凑,她知道,若不抓住这个机会,今日她们或许会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表哥!三月前家中突遭劫难,父亲临终之前嘱托我们来京城寻找姨母。”

陶清婉闻言,也缓缓向前走了几步,渴望在表哥面前争取一下见到姨母的机会。只是,感受到沈之翌身上散发着那股生人勿近的寒意,她有些不敢开口。

而陶久喜却不管不顾,扑闪着大眼睛,透过灯笼的光亮,满眼期盼地望着沈之翌。

当她看清沈之翌的面容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的光芒,只见沈之翌面如冠玉,眼眸深邃似潭,鼻梁高挺如峰,简直比她前世今生所见过的所有人都要英俊帅气。

但这光芒很快便消散而去,此时并非垂涎男色之时,当下最为要紧的,便是让眼前的表哥带她们进府。

“放手。” 沈之翌微微拂动衣袖,毫不留情地打落了陶久喜紧紧抓着大氅的手。

接着,他后退一步,刻意与陶久喜拉开了一段距离。

此刻,他同样也在仔细审视着眼前的二人,尽管开门的小厮手中提着灯笼,可灯光在寒风的吹拂下摇曳不定,忽明忽暗,让人难以看清她们的面容。

随即,沈之翌看向旁边的侍从,侍从极轻微地轻轻点了下头,似乎在向沈之翌确认某些事情。

陶久喜瞥了一眼漫天飞雪的长街,心中明白,即便眼前的表哥态度冷淡,但自己绝不能退缩。

她已然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既然老天让她重新来过,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好好活着的。

更何况,还有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长姐需要照顾。

“表哥,我们确确实实是你的表妹。方才你府中的小厮已然取走了我们的户籍文书,表哥若心存疑虑,尽可询问。”

陶久喜眨巴着灵动的眼眸,脆生生地说道,满心期待着眼前这个大冰块能开口应允。

“表哥。”

陶清婉小声唤了一声,见妹妹已然表明身份,可眼前这位 “表哥” 却似乎并无搭理她们之意,她轻咬着嘴唇,一时间,满脸的茫然与不知所措。

陶久喜看不清沈之翌脸上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着急。

“表哥!表哥!能否在你家借住几日呢?” 陶久喜那唤表哥的声音愈发清甜,其中满含着祈求之意。

今日,无论如何她都得进入这府门。

陶久喜心下一横,她迅速酝酿情绪,看似不经意地把身后的包袱丢落在地,而后敏捷地跪在包袱之上,紧紧抱住 “表哥” 的大腿,紧接着放声嚎啕,哭声震天动地。

江瞬与江渠见状,急忙上前,想要将陶久喜拉开,他们知道,主子极为厌恶女子的触碰。

然而,沈之翌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必有所动作。


陶清婉瞧见妹妹下跪,陶清婉也跟着跪下。

陶久喜压低声音,对着陶清婉说:“你傻呀。找点东西垫着啊。”

然后很快又调整一下情绪。

她暗自庆幸自己聪明机智,用包袱隔绝了地上的刺骨寒意,否则这冰冷的地面,她连一秒钟都跪不下去,实在是太过寒冷了。

当下必须赶紧再加把劲,把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于是,陶久喜抽抽噎噎地哭诉道:“我与长姐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若表哥不肯收留,我们姐妹二人只能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了。可怜母亲在世之时,常常念叨与姨母年少时的情谊,不曾想,今日还未见到姨母便要冻死于此。人人都说,京城谢家最是重情重义,可如今看来……”

哎呀,词穷了!得再好好酝酿一下。

“怎么不说了?”

“......”陶久喜心里腹诽,当然是在想词了。

“若是表哥愿意收留,我日后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表哥。”

“表哥一看就是心善之人,定然不会不管我们......”

“千山万水都是情,让我进去行不行?”

“千辛万苦找到这,收留我一下下可不可以哟?”

陶久喜一顿输出。

“我看着像心善之人?”头顶传来男子凌冽的声音。

“像,像吧......”活像个地狱修罗。

“我的府邸,并不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

“我只想进,不想走,能让我们进去吗?”陶久喜此时只觉得人都要冻僵了,又怎么会考虑其他。

表哥一家还能吃人不成?

若是后面真想走,有手有脚的,还能跑不掉啊。

陶久喜佯装哭得更加伤心,过一会只觉得脸上挂着泪痕,清涕很痒,便顺手就用自己的手背抹去脸上的眼泪,继而就去抓住沈之翌的大氅。

陶清婉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想要阻止却又不敢出声。

陶清婉有些呆愣地看着妹妹,一路行来,妹妹总是说估计谢家不会收留她们,可陶清婉心中却始终怀着一丝希望。

如今真的到了京城,眼下的情况,她已经放弃了借住在姨母家的想法,而妹妹却如此积极地争取着,自己确实不如妹妹坚毅。

陶久喜还在卖力的表演。

“表妹,今日,你怕是断无离开的可能了。”

头顶上方传来沈之翌那仿佛携带着寒霜的冰冷之声,那声音凛冽刺骨,令人不寒而栗。

陶久喜的哭声瞬间戛然而止,这冷彻的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威压,好似随时能将她吞噬。

“咋……咋了?”

陶久喜满心疑惑,声音微微颤抖,心中暗自思忖是不是戏演过头了?

她不知道,这件大氅可是沈之翌的娘亲亲手缝制而成,又恰巧,沈之翌有些洁癖,而她竟敢她抹了眼泪鼻涕的小脏手碰自己大氅!

沈之翌心中的怒意如同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剧烈翻腾着,这样的行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受。

“江渠,带两位表小姐下去妥善安置!明日一早带来见我!”

沈之翌厉声吩咐道,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主子。” 江瞬恭敬地应道。

陶久喜与陶清婉面面相觑,两人眼中皆是茫然无措。

“额......”

“那个.......”

陶久喜有一瞬间被震慑,说不出话来,片刻才小声嘀咕道:“姐,这是咋回事啊?他怎么突然就让我们进府了呢?”

陶清婉轻轻摇了摇头。

江渠在前方引路,陶久喜与陶清婉则跟在后面。

“长姐,今晚咱们可得当心些,咱这个表哥虽然仪表堂堂,但给人感觉却像个活阎王。”陶久喜轻声说道。

“不可在背后妄议表哥。”陶清婉压低了声音回应。

“别怕嘛,长姐,听不见的,我声音可小了。”

陶久喜还以为长姐是担心前面的人听到。

“即便如此,也不能在背后议论他人。表哥毕竟收留了我们。”陶清婉的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好吧。

背后说人,不是端庄大家闺秀所谓。

但是她,不是大家闺秀,她要为,没事就为。

看谁不爽蛐蛐谁。

陶久喜一路上东张西望,谢府真大,比她曾经逛过的公园都大,她们走了很久,才来到她们临时居住的院子-雅逸居。

一路上,陶久喜都在记路,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不熟悉地形,跑的时候都不知道方向。

“表姑娘,今日暂且安置于此,稍后我会让人送来洗漱的热水。”

江渠恭敬的将人引到屋内,点上烛火才退下。

“有劳了。”陶清婉微微欠身。

陶久喜也有样学样,但是姿势显得有些僵硬。

两人刚刚坐下,下人就送来炭火与热水,陶久喜不禁感叹大户人家动作就是麻利。

待两人洗漱完毕,却迟迟不见有人送来晚膳。

雕花细木贵妃榻上,陶久喜慵懒地坐着,一只手轻轻抚着那咕噜咕噜直叫的肚子,满脸愁苦。

“长姐,我好饿呀。”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与哀怨。

陶清婉此刻亦是饥肠辘辘,然而她还是强忍着腹中饥饿,出言安慰妹妹:

“许是今日时辰已晚,表哥以为咱们已然用过晚膳,所以才无人送晚膳来。”

“那我去跟他们说,咱们还未吃饭。”陶久喜急切地说着,眼中满是渴望。

“不可如此。”陶清婉连忙制止。

“为啥?”

“如此显得咱么不知礼数了。”

陶久喜心中腹诽,刚刚自己那一出,表哥如何都不会对自己印象好的。

但是,不想陶清婉念叨自己。

“行吧。那我再多喝点水。”陶久喜无奈地起身,走到桌前,端起茶壶,又开始咕嘟咕嘟地喝起水来。

陶清婉看着妹妹喝水的模样,心中酸涩之情难以自控。

“久喜,长姐无用,都照顾不好你。”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愧疚与自责。

“哎呀,不要叫我久喜嘛,不是跟你说了。我给自己改了名字,叫陶倾城。你看你叫陶清婉,我叫陶清城,咱俩多配。”

陶久喜听到原主的名字,就觉得原主的爹实在是偏心,给姐姐起的名字一听便是大家闺秀,而自己的名字却像是姐姐的丫鬟。

“父母起的名字,怎是可以随意更改的。”

陶清婉微微皱眉,觉得妹妹自从娘亲死后,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性格与往日大不相同,往日虽看着不那么聪明伶俐,但更为乖顺,现在却有些叛逆。

“哎。怎么到你这啥啥都不行。”陶久喜看着茶壶里所剩无几的水,倒出最后一小杯,端给陶清婉,随后呈大字状躺在床上。

这床是如此舒服,这温暖的环境亦是许久未曾感受过了。

“莫要抱怨了,不如今日早些休息,睡着了,就不饿了。”陶清婉轻声劝慰道。

“饿的睡不着。”陶久喜嘟囔着,双眼望着天花板,心中惆怅。

她,何时才能过上好日子!


翌日,清晨。

陶久喜悠悠转醒,揉着惺忪的睡眼,似还沉浸在那甜美的梦境之中。

陶清婉却早已起身,她身姿优雅,如一幅动人的画卷,正静静地梳理着那如瀑的长发。

“久喜,快些起来梳洗,既已身处谢府,我们当谨守规矩,切不可让人轻看了去。”陶清婉的声音轻柔婉转,如同潺潺流淌的溪水。

陶久喜极不情愿地爬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嘟囔着抱怨:“人家若本就看不起咱,咱们就算夜里不睡,人家照样不会高看咱们一眼。”

“莫要顶嘴。”陶清婉轻声斥责道。

“得嘞。我起来便是。”陶久喜无奈地应道。

姐妹俩简单洗漱后,换上了她们目前最为体面的衣裙。

陶清婉着白底朱红碎花长身褙子,简约淡雅,如春日花朵。陶久喜穿浅绿色褙子,简洁干净。

“长姐。”陶久喜望向陶清婉,神色间略显疲惫,“昨日实在太累了,不过那个计划,我还是得与你说一说。”

“什么计划?”陶清婉面露疑惑。

“路上不是和你提过嘛。就算姨母家收留,我们得为自己谋出路呀。”

“可我们身无分文,要如何谋算?”

回想起一路上,两人曾设想过来到京城后可能遭遇的种种情形,也想出了一些应对之策,当然大多时候都是陶久喜在滔滔不绝地说着,陶清婉则不断地否定。

“我想了三条路。其一,若能讨得姨母欢心,那我们就乖巧柔顺些,暂且待着,等父亲来寻我们。”

“其二,要是姨母不喜欢我们,我们就向姨母借些银子,找个地方租个小院,我出去打工养活你。毕竟天子脚下,应该不会太危险。至于其三嘛.......”陶久喜心中盘算着,她坚信有手有脚便饿不死人,只是实在不愿娇柔的长姐受苦。

“其三是什么?”陶清婉追问道。

陶久喜一脸神秘,压低声音:“其三嘛,哈哈,我去勾引表哥,从表哥那里弄些钱来养你。”

“若姨母不喜,我们可以一同出去想办法,你可不能想着……”陶清婉欲言又止,那“勾引表哥”的话实在难以说出口。

“为啥不能?”

陶久喜想着姨母是与长姐的母亲是亲姐妹的,和自己可是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女子当矜持,婚嫁之事需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你为了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哪有这么严重。”陶久喜刚要反驳,却见陶清婉眼中噙满泪水,赶忙上前柔声安慰:“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陶清婉心中感慨万千,本以为应该由自己照顾妹妹,可这一路上,比自己小一岁多的妹妹却处处维护着自己。

甚至为了让自己有个安身之所,妹妹竟然想到牺牲自己去勾引表哥,只为换得自己的安稳栖息。

陶久喜见陶清婉这般模样,心中无奈。

她若是真的对表哥下手,就表哥那仙人之貌,不一定谁吃亏呢。

陶久喜缓缓推开门,掀开厚重的门帘,一股冷风扑面而来,犹如冰冷的利刃般刺骨,她不禁缩了缩脖子。

她心想,若昨日露宿街头,此刻怕是早已冻僵了。

抬眼环视院子,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已然停止。

院子里干净整洁,只有零星几串脚印延伸向院门,想必是有人在她们睡醒之前来过,却又未曾打扰。

“长姐,院中有红梅。我去看看。”

陶久喜此时很是兴奋,只因她甚少得见大雪。

昔日所居之地,虽也落雪,却不过是转瞬即逝,积雪更是极为罕见。

白雪皑皑,红梅灼灼。

她迫不及待地奔向那片红梅林,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当她来到红梅树下,被眼前的美景深深震撼。那红梅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艳欲滴。花瓣如丝绒般细腻,色泽鲜艳夺目,红得似火。

陶久喜轻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一朵梅花。那花瓣上还带着点点晶莹的雪花,宛如镶嵌着一颗颗璀璨的明珠。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梅花的香气瞬间弥漫在她的周围,让她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细嗅红梅的芬芳,想象自己从在电视剧里看见的导演拍的那唯美的场景。

突然之间,高处树杈不堪积雪重负,枝条弯折连带着厚厚的雪,不偏不倚砸在她脸上。

“呸,呸。”一阵剧痛袭来,陶久喜瞬间满脸是雪,那幻想中的唯美场景瞬间消散。

“我他喵的,我去!哪个狗东西害我!”她一边胡乱擦去脸上积雪,一边怒骂着。

陶清婉忽闻声响,赶紧从屋里出来,抬眸望去恰见江瞬倚于门边,竭力憋笑。

旋即,她的目光顺着江瞬所望之处而去,便瞧见了不远处自家那狼狈不堪的妹妹。于是,她急忙奔了过去。

“究竟发生了何事?”

陶清婉取出帕子,轻柔地为陶久喜拭去脸上与发间残留的雪。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也不知道。我的鼻子疼得厉害。”陶久喜满心委屈,嘟着嘴,话语中满是哭腔。

“莫怕,脸上好好的呢。久喜莫慌。”

陶久喜本非真哭,不过是想向陶清婉抱怨一番罢了,她任由长姐帮自己把脸上的污渍擦去,此时,她也瞥见了立于院门前的江瞬。

“是不是你干的?”

陶久喜那如葱般纤细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江瞬。在电视剧中早有见过,古代之人仅用一颗石子、一片树叶便能击碎一些物品。

陶久喜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江瞬,又见他强忍着憋笑的模样,心中更是气恼。

“不不不,并非我所为。表小姐。”江瞬无辜摆手。

江瞬本是奉主子之命前来请两位“表小姐”去见主子,只是来得正巧。

他刚迈进院子,便瞧见红梅树下,那个长相明艳动人的小姑娘正闭目嗅着花香,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令他不禁驻足欣赏,故而并未出言打扰。

只可惜,那画面仅维持了片刻,便目睹了树枝砸落的场景。

他本欲上前帮忙,却听见那与娇美长相完全不匹配的谩骂声,不禁觉得甚是好笑。

“那你笑什么笑!昨日晚上说我是乞丐的是不是也是你?”陶久喜又羞又恼,且觉得眼前之人有些面熟。

“我没笑,我哪里笑了?”江瞬的声音中仍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看着眼前这十四五岁的姑娘,生起气来的模样却十分可爱。

“你还说你没笑,你现在就在笑。呜呜呜呜呜呜,实在是太过分了。”陶久喜怒目圆瞪着江瞬。

陶清婉连忙挡在两人之间,轻声问道:“可是表哥亦或是姨母要见我们?”

见说到主子,江瞬此时才收敛了笑意。

“是的,表姑娘,主子有请二位。”

“那可否稍等片刻,我先带久喜去换件衣裳。”

“恐怕不妥,主子最不喜等人。”方才自己因不想打扰陶久喜赏梅,已然耽搁了一会儿,若再继续耽搁,怕是主子会不高兴。

“那我先随你过去,待久喜换好衣服就来。”陶清婉看着发髻凌乱、肩膀上还有一片泥污的陶久喜,商量着说道。

“主子吩咐,不可违抗,还请两位姑娘随我来。”江瞬又恢复了他一贯的不苟言笑之态,转身便向外走去。其实,他甚是爱笑,只是主子曾言,他年纪尚小,若整日嬉皮笑脸,怕是难以管束手底下之人。

所以,在有外人之时,他都装得一本正经、不苟言笑。

陶清婉满心无奈,轻咬着唇瓣,也只能拉着陶久喜,跟在后面。


三人兜兜转转,绕过好几个庭院,这才抵达沈之翌所居的院子。

一路上,仅仅遇见几个小厮与丫鬟在打扫庭院。

偌大的府邸,却只有这寥寥数人,着实显得颇为冷清。

陶清婉并未对此多加思量,只当其他人此刻或许都在花厅用膳。

江瞬径直将人带入主子的书房。

“主子,两位表小姐带到了。” 江瞬恭恭敬敬地站在沈之翌身后。

沈之翌并未抬首,只是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信笺。

陶久喜一见沈之翌这般模样,便心知此时 “表哥” 在摆架子。上位者对待下位者,常常如此,等着下位者先行开口。

“清婉见过表哥。” 陶清婉微微俯身行礼,姿态优雅端庄。

“久喜见过表哥。” 陶久喜随意地弯了弯膝盖,略显敷衍,只是眼神直愣愣的盯着沈之翌。

听闻此言,沈之翌这才放下手中信笺,抬眸望去。

陶久喜完全没有想到,沈之翌竟生得如此英俊非凡。

昨日在灯笼微光之下,只觉他帅气,却未曾想能帅至这般地步。

他的脸庞如精心雕琢的美玉,轮廓分明,线条硬朗却不失优雅,鼻梁高挺,剑眉斜飞入鬓,浓密而又整齐,微微上扬的眉峰透露出一丝英气与威严。一双眼眸深邃如潭,灿若星辰。

然而,盯着盯着,不知为何,眼前有些眩晕,看不真切。

难道自己被沈之翌帅晕了?

我的天,这个身子真是弱的可以。

这样不行,得多锻炼锻炼。

于是,她极为认真地审视着沈之翌,心中暗想,多看看或许能产生免疫力。

陶清婉则是行过礼后,便低下头,不敢再过多地看向沈之翌。

沈之翌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眼神中瞬间闪过一抹淡漠与无趣。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没有丝毫的温度和情感。

在京城之中,貌美的大家闺秀比比皆是。在沈之翌看来,大约都如眼前的陶清婉这般,美丽是美丽,却实在是无趣得很。

然而,目光稍稍一转,旁边那个就更差劲了!

这是知县家的女儿?

怎的教养成了这个模样。站姿不如她长姐那般端庄,姿容也不似她长姐那般清丽。

就从昨日跪下抱住自己大腿的那般行径,也绝非一般闺秀能做得出来。

如今竟然毫不避讳地盯着外男的脸看,还露出花痴的表情?属实更差!

沈之翌轻轻咳嗽两声,满脸嫌弃,试图提醒陶久喜这不恰当的行为。

却惊讶地发现,陶久喜竟然流鼻血了!

又是一个被自己容貌倾倒的女子?自己好心收留,反而被觊觎。若不是有事要问,当下就想把这对姐妹请出去,沈之翌正欲开口。

“表小姐!您流鼻血了。” 江瞬突然喊道,随后迅速跑到陶久喜面前。

陶二姑娘刚刚被树枝砸到,竟然如此严重?自己还笑了她那么久。江瞬有些自责。

闻言,陶久喜才发觉不对,赶紧仰起头,捂住流血的鼻子。

“怎会突然这样?”陶清婉赶紧拿出帕子,帮妹妹擦拭。

“许是树枝砸得重了些。”

陶久喜接过帕子,一边把头仰起,一边拿着帕子擦拭着鼻血。“没事没事。”

哎呀,怪不得有点晕。

陶久喜想着,还好不是被沈之翌帅晕了。

而端坐在檀香木雕花书案前的沈之翌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尴尬。

竟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过了一会儿,陶久喜的鼻血终于止住了,陶清婉脸上的紧张神色也慢慢消退。

“江瞬,稍后派人去请个大夫来。”

端坐在案前的沈之翌吩咐道,然而语气中却没有丝毫关切之意。

“是,主子。”江瞬应道。见陶久喜已无大碍,便又回到沈之翌身边站着。

“多谢表哥。”陶清婉听到这话,又是盈盈一拜。

“无须多礼,陶大姑娘。”

陶大姑娘?陶清婉心中一紧,昨日沈之翌还称呼自己表妹,今日怎就如此生分了呢?不过她面上并未表露出来。

“你,站远些。”

几人听到这话,都望向沈之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他是在对陶久喜说话。

陶久喜满脸疑惑,心里暗自嘀咕:这是怎么了?我哪里惹到他了?

但她还是乖乖地后退了几步。

“再远些。”沈之翌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冰冷。

陶久喜无奈,又往后退了几步,心中的不满逐渐升起。

她一边后退,一边在心里抱怨:这人有什么毛病?流血而已,又不是什么传染病。

“再远些,再退远些。”沈之翌的声音仿佛催命符一般。 陶久喜满脸不满,斜睨着沈之翌,心想他对自己的反感也表现得太明显了。

“有毛病。”陶久喜小声嘟囔着,此时她已站在了书房门口。

若不是冬天,门上绑着厚重的挡风帘,怕是她都得站到书房外面去了。

陶久喜心里越发憋屈,暗自埋怨道:既然这么讨厌我,直接叫长姐一个人来不就好了。

哼,长得好看又怎样,讨厌鬼就是讨厌鬼。

“表妹说甚?” 沈之翌突然问道。

陶久喜心里一惊,啥?这么远都能听到?她立刻收起刚刚的神色,换上一副恭敬的模样,回道:“我并未开口。表哥。”

“我最是不喜有人阳奉阴违。望表妹切记。” 沈之翌清冷的声音,带着威胁。

闻言,陶久喜悄悄的看了一眼陶清婉,陶清婉也有些惶恐的看着陶久喜,用眼神示意她,此时不可行叛逆之事。

陶久喜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现在寄人篱下,不能太任性。就算此时陶清婉不暗示自己,陶久喜也不会太过得瑟。

“知道了。” 陶久喜低声应道,语气中带着无奈。

见陶久喜乖巧应下,沈之翌也不再同她多说。

正事要紧。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眼前的陶清婉身上,神情严肃。


“昨日听闻,你们父亲于三月前离世,陶知县不惑之年,为何会突然离世?”沈之翌微微眯起双眸,神色中带着一丝探究。

陶清婉与陶久喜二人,路上已经想到,若是姨母家收留,定是要问的。

但若是说出她们全家是因为遭人灭门,怕是姨母家会将她们拒之门外。

所以要说父亲是病故的。

姨丈在朝为官,京城之地,就算万一还有歹人发现她们,定然也不敢对她们动手。

“回表哥,父亲不知为何,染上恶疾,不消几日便故去。”陶清婉微微垂首,她那如瓷般白皙的面庞上,柳眉轻蹙,眼中闪过一丝哀伤。

“病故?”沈之翌脸上本是风轻云淡,此刻却剑眉微蹙。

“父亲这病来势汹汹,药石无医。父亲在清醒之际,让我们务必来京城寻姨母。”陶清婉说着,语气中的难过不是假的,语气中的歉疚更加浓厚。

父亲还活着,但是只能说父亲已经死了。

她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心中满是无奈与悲痛。

“你们往日可曾来过姨母......来过谢府?”沈之翌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们,似乎想要从她们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不曾。母亲去世后,父亲只书信告知姨母。”

但是,姨母自己没有回去,只是派遣了下人前去吊唁。

边境的祖父,舅舅一家,反而不顾路途遥远,都前来吊丧,祖母年迈,听闻已哭的肝肠寸断,无法下床。

“那你们是如何找到谢府的?”沈之翌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入了京城,便找人询问,一路至此。”陶清婉轻声回答道。

“你们如何问的?”

陶久喜心里暗暗嘀咕,还要这么细节吗?

“说是......说是朝中为官,书香门第,大户人家。”她们知道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但是也算幸运,才问了几个人就寻到了谢府。

“噗”的一声嗤笑从沈之翌嘴里传出。

随后他似有深意的重新念叨着:“朝中为官?书香门第?大户人家?”

陶久喜闻言脸上有一丝惊慌。

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吗?陶久喜距离的远,看不起沈之翌的表情,只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嘲讽。

“表哥,可是清婉.....清婉说错了?”陶清婉紧张地看着沈之翌,心中忐忑不安。

沈之翌掩去脸上的嘲弄之色。

“若谢府不收留你们,你们当如何?”沈之翌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

陶清婉手中的帕子绞得很紧,这是不愿收留?“若是......若是.......”

陶久喜在心里腹诽,不收留能咋办?

只能出去找个落魄的院子先凑活一晚,若是冻不死,再想办法出去赚钱。

若是冻死了,祈祷下辈子别这么惨。

不行,还是活着好,她看长姐,那柔弱小白兔姐姐紧张到手里的帕子都要揉烂了。

陶久喜扯着嗓子,生怕远处的沈之翌听不清,说道:

“表哥怎会不愿收留呢,一路走来,就听闻表哥一家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就算门口有乞丐,也会给碗热粥。”

“姨丈在朝为官,更是有口皆碑,断然不会将两个千里迢迢来探望的年纪尚小,孤苦无依的亲外甥女,挡在门外,视若无睹的。”

“表哥眼看着也是议亲的年纪了,若是人家见谢家愿意照顾孤女,必然觉得谢家心慈仁善。”

沈之翌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身上,心中暗自诧异,没想到这小丫头脸皮竟这般厚,不过倒也不是个没脑子的。

此时的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些有趣之处,若不收留她们,谢家对待远亲的态度便会显得连乞丐都不如,况且谢弥在朝为官,若如此行事,必然会落人口实。

而收留她们的话,却能彰显谢家的仁慈之心。

只是,那都是谢弥家中的事,和他这个当朝新贵沈之翌沈国公,有何关系?

“但若是收留你们,于谢府有何益处?”沈之翌再度开口,语气已不像先前那般凌厉。

陶清婉听到这话,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本以为沈之翌听到那些话后会生气,毕竟那些话都算得上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可是至于如何感激,她们此刻身无长物,也不知如何回报姨母家。

还没等陶清婉开口。

“若谢府愿意收留,我们必将心存感念。我与长姐年纪尚幼,他日必定酬谢报答。”陶久喜急忙抢着回答。

她心想,若是让长姐来说,估计会说伺候老夫人、伺候姨母之类的话。

她干脆装傻充愣,既然表哥没有明说,她也不说破。

“空口白牙,仅仅几句承诺,就想让谢府收留,未免太过天真了些。”

“表哥,我与长姐虽是女流之辈,但承诺自当一言九鼎。”陶久喜继续迂回应对,你不说想要我们如何,我也不说。

“呵。表妹。”沈之翌的语气中带着戏谑。

“哎,表哥。”陶久喜佯装真诚。沈之翌从未见过如此厚颜的女子,而且她并非那种心机深沉的伪装,她的模样仿佛在说,我就是脸皮厚。

片刻。

“此番只是想了解一下。两位表妹可安心住下。”沈之翌的话让在场除他之外的四人都感到惊讶不已。

“多谢表哥。”陶清婉率先说道。

“多谢表哥,表哥不仅样貌出众,气度非凡,还心地善良,重情重义。”陶久喜此时语气甜美,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沈之翌根本懒得瞧她,心中暗道:脸皮厚,虚伪。

“表哥,是否可以前去拜见老夫人与姨母她们。”陶清婉微微欠身,柔声问道。

“母亲半年前便去了江南,暂时居住在江南。估计还需要一年半载才回来。”沈之翌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陶清婉心中暗自惊讶,竟然都不在府里?她微微蹙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又说道:“那府里是还有其他长辈,我与久喜理应拜年。”

“这府邸是我新置办的,府里主子只有我。”沈之翌靠在椅背上,神色淡然。

陶清婉顿时觉得在这个地方居住不太合适。

应当要去有姨母在的院子,但是为何表哥年纪轻轻就分家了呢?

这倒是少见。

许是已经成婚了吧。

“那表嫂可在?”

“我未婚配。”沈之翌微微皱起眉头,觉得陶清婉问个没完有些烦躁。

“表哥既未成婚,我与久喜两人再次借住,怕是于理不合。可否送我们去姨母……”陶清婉面露难色,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

陶久喜闻言立刻动作麻溜地跑到陶清婉身边。

这偌大的府邸竟然没有长辈,只有一个主子,那岂不是不用晨昏定省,给这个请安,请那个请安了。

而且表哥还未成婚,若是真的哪天想对他起什么邪念,也不用顾及什么。

“长姐,你要是还说,表哥生气把咱们赶出去了。姨母不在家,姨丈在家,我们去了更是不便。”陶久喜不断地给陶清婉眨眼,然后压低声音劝告陶清婉。

陶清婉闻言,有些为难,她咬了咬嘴唇,心中纠结不已。

但觉得陶久喜的话有些道理,便朝着陶久喜微微点了点头。

“清婉多谢表哥照拂,在府中必然恪守本分,不麻烦表哥。”

“无妨,既是我表妹,安心住下便是。”沈之翌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茶。


陶久喜闻言简直开心极了!

原来自己是先苦后甜啊!

来的路上,想的是寄人篱下的苦日子,没想到却可以享清福了。

她前世已经受了很多苦了,这辈子一点苦也不想吃。

刚刚是自己误会表哥了,表哥真的是极品好男人。

再看看表哥的帅脸,面冷心热,大好人!

大好人!

“江渠,你先领着陶大姑娘去花厅用膳。”沈之翌微微侧头,向身后的侍从吩咐道。

“是,主子。”江渠恭敬地领命,随即走到陶清婉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边请,陶姑娘。”

“清婉告退。”陶清婉欠身行礼,举止端庄得体。

她转身就牵着陶久喜的手,准备离开。

陶久喜听到终于能吃饭了,眼中顿时绽放出喜悦的光芒,也十分开心地对着沈之翌行礼,迫不及待地就要跟着离开。

“慢着。小表妹,我让你走了吗?”沈之翌冷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如同寒风一般,让两姐妹瞬间停下了脚步。

“什么?”两姐妹闻言,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不知道她们这位表哥究竟是何意。

“陶大姑娘,这边请。”江渠在前面催促着。

“久喜她......”陶清婉面露难色,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长姐,你先去,我稍后就来。”陶久喜瞬间明白了局势,这是让她长姐去吃饭,而要单独留下她。

“可是......”陶清婉仍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快去吧。”陶久喜催促着,她心里清楚,表哥既然已经发话了,定然不能忤逆了他。

在江渠的催促下,陶清婉也只能离开。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妹妹现在也是个有主意的,应当无事。

陶清婉走后,陶久喜又立马换上一脸谄笑。

“不知表哥,是否还有想要了解的?”

“离我远些说,我耳朵不聋。”沈之翌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嫌弃。

陶久喜闻言,脸上的笑容有点僵住了,心中涌起一丝不满,但也无奈地退后几步。

“行。日后你见我,就保持这个距离。”沈之翌淡淡地说道。

陶久喜看了看,这距离至少五米,心中暗自嘀咕:真当以为自己这么愿意凑上去啊,只是有张好看的脸,自己不看就是。

只是距离这么远,说话不得扯着嗓子喊吗?

“表哥单独留我,所为何事?”

这时,只见江瞬捧着一个紫檀木雕花托盘走来,托盘上整齐叠放着一件墨色的衣服。

即便距离有些远,陶久喜也能看出那衣服做工细腻,显然是上好的料子。

“江瞬,披风拿给她。”沈之翌吩咐道。

“表哥,你要送我披风?你人真好,虽然我最爱红色,但是黑色也喜欢。”陶久喜满心欢喜,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江瞬把托盘端给陶久喜,他担心陶久喜身量小,怕她拿不动,所以动作十分轻柔。

“嘻嘻,谢谢,谢谢!”陶久喜一把接过托盘,连连点头哈腰,模样十分俏皮可爱。

此时,沈之翌却开口了。

“小表妹,此披风是我母亲,用时三个月,亲手缝制。”

“姨母亲手所制,这么珍贵,你竟然要送给我。”

陶久喜心中一惊,觉得这个礼物送给她这个才见面的表妹,实在是太过贵重了。

况且披风,应该是淡雅的颜色,或者是明艳的红色,对于她一个女孩子家,更为好看。

她刚要开口,说自己不能要。

“然表妹昨日,却用来擦鼻涕,抹眼泪。”沈之翌的语气越说越冷,如同寒冰一般。

“没......没擦阿。我是用手背擦的。”陶久喜把抹眼泪的手举起来,示意自己没用披风擦鼻涕。

“那你手可碰了我的披风?”

额!!!原来不是要送自己,而是要秋后算账。

若是弄脏了,洗了便是,可今日单独留下她,必然不是洗了就能解决的。

“那……那我赔你一个?可是……”陶久喜有些慌乱,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小表妹看着可不像有钱的。”沈之翌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

“确实……只有几个铜板了。”陶久喜无奈地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那如何赔偿?”沈之翌继续追问。

“没钱赔,那我给你做一个?”陶久喜灵机一动,自己虽然不会针线活,但是长姐会,她可以请长姐教她。

“你做的岂能与我母亲做的相同?”沈之翌从紫檀镶理石靠背椅起身,缓缓走到桌案前。

“不一样,自然是不一样的。”陶久喜小声嘀咕着。

“那你如何赔偿的了。”

“表哥,可有好的办法?”陶久喜眼巴巴地看着沈之翌,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不然日后,就劳烦表妹每日为我浆洗我的所有衣服。表妹以为如何?”

什么?表哥说什么?

刚刚还说,让她们把自己当主子看,以为自己能享福了,原来眼前表哥只想着姐姐享清福。

呜呜呜……

陶久喜想着,算了,洗衣服就洗衣服,又不是刷马桶,以前自己还在饭店后厨洗过盘子呢。

“为表哥洗衣,是我的荣幸。”陶久喜强挤出一丝笑容,回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表妹每日晨起,便来我这洗衣服。”沈之翌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表哥。”陶久喜无奈地应道。

“不洗完,不要用膳。”

什么?不洗完不让吃饭?!

陶久喜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惊愕与不满。

她这表哥是人是狗!

“还有......”

还有?洗不完不让吃饭,还有别的?

“就算你来浆洗,也不允许擅闯文澜居。”

文澜居是沈之翌住的院子。

陶久喜心里想着,谁愿意来找你似的,要不是有一张这样的脸,要不是自己无处可去,谁稀罕他谢府。

陶久喜来不及说什么,已经被轰了了出去。

“主子,您确定要收留陶家的两位姑娘吗?”江瞬皱起眉头,满心困惑。

在他眼中,主子向来行事果决,从不做无意义之事,如今决定收留陶家姑娘,着实令人意外。

沈之翌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信件。

这是今日清晨刚收到的,上面详尽地记录了陶清兮与陶久喜一路上的遭遇。

她们一路走来,沈之翌早已派人暗中保护,故而才能有惊无险地抵达京城。

本不想再管此事,岂料,姐妹俩竟误打误撞地找到了他新置办的府邸。

这座府邸以他母亲的姓氏命名,母亲姓谢,恰好与她们姨父家同姓。

陶家姐妹原本要去的谢府,近年来在朝中颇为得势,短短几年,谢家长房谢弥已官居三品。

虽说如此,但是谢家人数众多,二房三房同府而居,传出不少腌臜事,是个不折不扣的虎狼窝。

“陶宏远与我们所查之事相同。若不牵扯进来,想来陶家也不会被灭门。”

“陶县令贤名远扬,却是可惜。”

“即使无意找到这里,便在这里住着吧。”沈之翌难得的多管闲事,或许只是不想忠臣的下场太过悲惨。

“属下明白,只是倘若日后二位陶姑娘发现自己寻错了府邸,不知会作何反应?”

“她们自己找来的,与我无关。”沈之翌面无表情地说道。

“也是。若不是主子一路派人暗中保护,陶家姑娘绝不可能安然无恙地抵达京城。”江瞬轻轻叹了口气。

“派人去通知赵管家,不必急着回来。”沈之翌再度吩咐道。

赵管家乃是母亲娘家之人,跟随母亲已有二十余载。

若是他回府,必然会露出破绽。

“那府里的事宜该如何处理?”

这座府邸是半年前购置的,一直以来所有事务皆由赵管家操持。依照本朝律法,沈之翌尚未与父亲分家。赵管家仅从人伢处买了几个老实的丫鬟与小厮来伺候,为避免声张,也未曾告知下人们沈之翌的身份。

“你看着办即可。”

“是,主子。”江瞬自然不擅长管家之事,但主子吩咐下来,又不能不从。

江瞬望着眉头紧蹙的主子,心中深知此次调查云州瘟疫治理之事的重要性。

原本以为只是洪灾过后引发的瘟疫,然而在调查过程中却发现,此事远非那么简单。

朝廷给云州拨下大量救灾粮、药物以及赈灾款,可实际到达云州的物资却仅有十分之一。

云州瘟疫横行,饿殍遍地。

民间竟流传,这是因新帝登基而引起的。

沈之翌作为新帝最为信任之人,当仁不让地负责此事。

只是,事情越查越复杂,先是负责赈灾的几位官员突然暴毙,后来又发现,云州的瘟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江瞬,此番回京,不必再低调行事。”沈之翌放下手中的信件。

“是,主子。”江瞬恭敬地应道。

“今日江渠随我进宫,你去安排人盯着那丫头。”

“属下这就去办。”


地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银装素裹。大冷天的让她洗大氅才能吃饭,这搁谁谁不火大呀!

陶久喜一边蹲在井边,一边嘴里嘟嘟囔囔,跟那念咒语似的:“这啥破规定啊!吃饱了才能有劲干活啊!还不给我吃饭。”

她垂头丧气地蹲下身子,面前摆放着一个宽大的木盆,沈之翌的大氅静静地躺在盆中。

在她的身旁,站着一个丫鬟,眼睛紧紧地盯着陶久喜,这丫鬟是奉命行事,只能在一旁看着,绝对不能接触沈之翌的衣物。

“这可怎么洗啊!”陶久喜忍不住又嘀咕起来。

唉声叹气了许久。

最终,她无奈地伸手将水桶丢到了井里。

井水很深,幸运的是并未结冰。

陶久喜握住水井上的辘轳,吃力地转动着,那辘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她提了好几桶水,累得气喘吁吁,这才将大氅浸湿。黑色的大氅本就不容易看清楚脏污之处,她睁大眼睛,仔细地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哪里有自己的鼻涕。

没办法,她只能一边清洗,一边骂骂咧咧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那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待到她清洗结束时,已然到了晌午。

“表姑娘,您辛苦了。”丫鬟看着疲惫不堪的陶久喜,轻声说道,她在这站着,也怪冷的,表姑娘洗的慢,她看着也着急。

陶久喜双手扶着腰,缓缓站起身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这一整个早晨,她一直蹲着洗衣服,又费力地拧干衣服,确实累得够呛。

“我才不辛苦呢,辛苦的是这衣服,被我一顿蹂躏。”陶久喜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疲惫。

“奴婢扶姑娘去花厅用膳。”

“累的吃不下。先带我回雅逸居。我得躺一会。”陶久喜此刻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当陶久喜回到雅逸居的时候,陶清婉已经在院中焦急地等待着她。

陶清婉手中还拿着藏好的糕点,那糕点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陶清婉心里一直担心着妹妹,一口饭也吃不下去,只是收了几个糕点,悄悄地带回来。

“快些吃吧。”陶清婉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陶久喜,眼神中满是温柔。

那杯热茶散发着袅袅热气。

陶久喜囫囵吞了一块糕点,喝着热茶。

那热茶顺着喉咙流下,温暖了她的全身。

“长姐。咱们总算是安定下来了。”陶久喜感慨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如今终于有了一个暂时的安身之所。

“只是日后你要为表哥浆洗衣物,待再见到表哥时,我就去跟他说,我们一同为他洗衣。”陶清婉温柔地摸了摸陶久喜的头。

“不用,洗衣服而已。表哥总不能日日都有大氅要洗,而且还有两个月就过年了。开春以后衣物就单薄了,很是好洗。”陶久喜安慰着陶清婉。

虽然原身是妹妹,但是陶久喜穿越过来之前,已经二十三岁了,加上陶清婉性格本温柔,陶久喜总会觉得自己年纪更大一些。

突然,陶久喜看了一下门口,一本正经地说:“长姐。”

“怎么了?”陶清婉微微一愣,满脸疑惑。

“我有一件事,要很严肃的跟你说。”陶久喜的表情十分郑重,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认真。

“你说便是,怎的这般严肃?”

“你看表哥,是不是很是英俊?”陶久喜说着,但是眼睛里流露的却不是欣赏。

陶清婉闻言,脸上顿时出现一抹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般动人。

她低下头,不敢看陶久喜的眼睛。

“你咋回事,长姐,你怎么还脸红了?我怎么给你说的,你都忘了吗?”陶久喜有些着急,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发出“砰”的一声。

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我是......”

“我都跟你说了,表哥与表妹,是近亲。近亲不能干吗?”陶久喜提高了声音,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

陶清婉闻言,脸上的羞涩之情更加明显,整个耳根子都红透了。

她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能成亲。”

“你记得就行。你啥表情!你脸别给我红啊。长姐。”陶久喜皱着眉头,不满地看着陶清婉。

“你说这些事,多叫人难为情……”陶清婉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的头低得更低了。

“难为情个毛啊。你是不是没听我话,对表哥有什么么想法?”陶久喜瞪大了眼睛,仿佛要把陶清婉的心思看穿。

陶清婉双手直挥手,表示自己并没有这种想法。

“我没有,我与表哥往日并不相识,且今日方才见面。妹妹无需担忧。”陶清婉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坚定。

“那就好。”

陶久喜昨日见了沈之翌就想再叮嘱一遍陶清婉,好在陶清婉也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陶久喜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问道。她的嘴巴塞得满满的,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我......“”陶清婉欲言又止。

“说呀。没事的,就咱俩。”

“我之所倾慕者,当为那温文尔雅之士,且腹有诗书、才学满腹之人。”陶清婉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羞涩。

“原来喜欢书生型的。没事,只要不喜欢表哥,表弟,堂哥,堂弟这些近亲之人,随你喜欢谁都行。”

陶久喜说起这些事来全然不会害羞,而陶清婉却早已红了脸。

“你呢?”

“我只喜欢长姐。”陶久喜甜甜一笑,哄着陶清婉。

陶清婉无奈的笑了一下,她这个妹妹心情好的时候,嘴真甜。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管不顾了。

“不过,久喜,你与表哥并没有你说的那种‘血缘’关系,你是不是?”陶清婉看着陶久喜,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不是!!他也不是我的菜。”

沈之翌嫌弃她的样子,历历在目。陶久喜才不会头脑发晕,去喜欢他。


陶久喜终究未能习惯这里沉闷无趣的生活。

住在府里的第二日,沈之翌便外出未归,没了衣服让她洗,她自然开心的。

只是每日便只能被拘束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心中的烦闷如同春日疯长的野草一般不可遏制。

她心不在焉地绣着花,却一个不慎将指头戳破,疼得她赶紧嘟起嘴对着流血的指头轻轻吹了吹气。

“长姐,这花我能不绣了吗?”陶久喜皱着眉头,一脸委屈地望向陶清婉,眼神中满是祈求。

陶清婉放下手中的书,微微蹙起秀眉,那模样如同画卷中走出的古典美人。

她轻声说道:“做女红需静下心来,你如此浮躁,自当多练练。”

“我不喜欢这个。”陶久喜别过头去,满脸的不情愿,那倔强的模样仿佛一头小倔驴。

“那你来看会书可好?”陶清婉温柔地提议,眼神中满是期待。

“不好,我字都认不全。”陶久喜果断拒绝,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她可没耐心去看书。

“不然我陪你去院子里走走?”

“我不要。院子里雪都化完了。我想出去。”

她实在不能理解,古代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呢?

既没手机,又没电视的日子,她一天也过不下去。

陶清婉面露难色,心中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拘着妹妹了。

可表哥这几日不在家,虽无人明确要求她们只能在院子里活动,但理应先同表哥打个招呼,二人再出去走动才合适。她向来知书达理,恪守礼数,自然不会贸然行事。

“你再等等。待表哥回来。”陶清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坚定。

“行吧行吧。我在府里转转,总行吧。”

“你且去吧。”陶清婉轻轻点头,看着妹妹欢快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在原地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

她知道妹妹的小性子,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陶久喜百无聊赖,开始在谢府各处闲逛起来。

这谢府那可真是大得离谱,然而府里的人却少得可怜。丫鬟和小厮们见到她,都会恭恭敬敬地主动行礼。

陶久喜慢悠悠地走着,心里正嘀咕着这府里实在是无趣得紧呢,就在这时,一只小猫突然闯入了她的视野。

那小猫 “喵喵” 地叫着,声音清脆悦耳,好似在急切地呼唤着它的同类。

可这小家伙一听到陶久喜的脚步声,就如同受了惊一般,立刻朝着走廊的另一头飞也似的跑去。

陶久喜对这些萌物向来喜爱得紧,当下便毫不犹豫地加快了脚步,紧紧地跟了上去。

就在陶久喜即将穿过长廊拐弯的那一刻,冷不防地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啊,我去……” 陶久喜只觉脸颊一阵剧痛袭来,身体猛地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向后摔倒。

惊慌之际,她本能地抬眸望去,这才看清来人竟然是她的表哥沈之翌。

沈之翌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但很快便又恢复了那冷冽的神情。他并未伸手去扶陶久喜,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身体向后倒去。

陶久喜下意识地用手撑住地面,着地的瞬间,手掌和屁股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还没等她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就听到了沈之翌那冰冷的声音。

“表妹,自重。” 沈之翌轻轻拍了拍胸口的衣服,满脸皆是嫌弃之色。

坐在地上的陶久喜本想先缓一缓,可听到沈之翌的这句话,心中顿时觉得莫名其妙。怎么?表哥这是以为自己故意撞他不成?她抬头迎上沈之翌那嫌弃的目光,心中满是无奈。

陶久喜感觉到右手手腕刚刚受力,疼得厉害。于是,她没有急着起身,而是直接坐在地上揉起了手腕。她心里清楚,自己在着急的时候容易口不择言,万一没忍住乱说,肯定会吃亏。她低着头,轻轻晃动着手腕的动作,在沈之翌看来,却像是在装可怜以博取同情。

沈之翌满脸不屑地说道:“怎的,表妹?是需要我亲自搀扶你起来吗?” 他的表情中除了嫌弃,还带着些许戏谑之意。

“回表哥,我没有这个意思。” 陶久喜语气乖顺,却依旧头也不抬,心里只盼着这个 “瘟神” 赶紧离开。

“下次走路,看着点。”

“表哥先请。看表哥脚步匆匆,想必是有急事。” 陶久喜心里有些不开心,毕竟这不小心撞在一起本就是两个人的事,可她也只能忍着,忍不住回了这么一句。

“合着是我撞上你了?” 沈之翌这句话一出口,自己也有些惊讶,自己竟然跟一个小丫头计较起来。

“是我冲撞了表哥。”

“你知道就好。还不起来?”

“你走你的,烦死了。” 坐在地上的陶久喜头也不抬,语气中虽满是不耐烦,但也不敢再有更多的顶撞之语。唉,算了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等表哥走了就好了。

沈之翌见陶久喜态度如此,并没有趋炎讨好,才发现竟然是自己想错了,但是面上有些挂不住。他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恼怒,自己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跟在身后的江瞬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陶久喜,心中有些不忍。他很想上前搀扶,但是自己的主子不发话,自己也无法上前帮忙搀扶,只能深深的看了一眼陶久喜,随后跟着沈之翌身后走去。

沈之翌刚走几步,心中的恼怒如同火焰般越烧越旺。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影响了情绪?他突然停下脚步,并未回头,声音冷冷地说:“起来吧,别在这丢人现眼。”

陶久喜瞪了沈之翌一眼,心中满是不服气,咬着牙说道:“是。”随后她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一瘸一拐地准备离开。

“等等。”沈之翌叫住了她。

陶久喜心中一紧,眉头微皱,暗自揣测道:“这狗男人又要干嘛?”她警惕地看着沈之翌的背影。

“以后走路看着点,别整天冒冒失失的。”沈之翌说完,便转身离去。

“要你管。”陶久喜声音不大,却也被沈之翌与江瞬听的清楚。

沈之翌继续走着,心中的烦闷依旧未消。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脚步对江瞬说:“你说她是不是恼羞成怒?”

江瞬看着主子,心中暗叹:一向冷静自持的主子,如今这般模样,反而才像恼羞成怒的人。

但他哪敢说出口,只能沉默不语。

沈之翌见江瞬不说话,又说道:“你觉得呢?”

江瞬本想说陶久喜是无心的,但是看着主子生气的样子,又止住了嘴。

沈之翌也不等江瞬继续说,又大步走了起来。不过又走了几步。

“陶县令这小女儿甚是顽劣,哪家闺秀如此?”沈之翌微微摇了摇头,心中对陶久喜充满了不满。

“我看倒是应该请几个先生好好教教她。”沈之翌自言自语道。

“好好教教她?”江瞬疑惑地问道。

江瞬望着主子的背影,无奈地轻轻叹了口气,此时他的心中满是好奇。主子向来都是冷静且能自持之人,以主子的身手,今日按理说是断不会被撞到的。

先前收留那对姐妹之举就已十分让人意外,但是说是为了查瘟疫之事,也是能理解的。

如今却偏偏总是与这位陶二姑娘计较,这实在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单单是江瞬对此感到困惑,就连沈之翌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


陶久喜摔了一跤后,丝毫没有凑趣儿的心思了。

她一瘸一拐地朝着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陶清婉正坐在窗前看书,原以为陶久喜在府里定会多玩一会儿,没料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陶清婉的心猛地一揪,赶忙放下手中的书,急切地走上前去搀扶。

“可是摔倒了?”陶清婉满脸关切,一边说着,一边轻柔地搓了搓陶久喜的脸,想让她脸上的凉意散去一些。

她的动作那么轻柔。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陶久喜只有在陶清婉身边,才能感受到这般被疼爱的滋味。

“嗯。路上撞到一条狗。”陶久喜气哼哼地说道。

“狗?府里竟然有狗吗?这几日可都没听到狗叫声啊。”陶清婉满脸疑惑,秀丽的眉毛微微皱起。

“就是有。撞上了一条大黑狗。那狗前几天不在家,现在回来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叫起来了。”陶久喜心里还憋着一股气,忍不住嘴上唠叨个不停,权当是过过嘴瘾。

“那还受了别的伤没有?”陶清婉听了这话,更加焦急了,眼睛里满是担忧。

“不碍事。”陶久喜说着就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她心里懊恼极了,出去一趟,什么好玩的都没碰到,反而摔了一跤,还是到被窝里暖和暖和吧。

平日里,起床之后陶清婉是不会让她大白天躺在床上的,最多让她在贵妃榻上休息会儿,事事都想让妹妹遵循礼仪规范。

但今天看在妹妹受了伤的份上,陶清婉并没有阻拦,反而贴心地放好枕头,让妹妹靠着。

“还疼吗?需不需要请大夫?”陶清婉温柔地问道。

“没事的,长姐。好几天没活动了,身子有点僵,过一会儿就好了。”陶久喜其实已经没多疼了,只是装得可怜些,这样陶清婉就会更纵容她一些。她心里暗暗得意,觉得自己这小算盘打得还挺妙。

“那就好,要是还疼,一定要告诉我,可别自己硬撑着。”陶清婉轻轻抚摸着陶久喜的头发,眼神里满是疼爱。

“不会的,又不是身处进京途中。长姐,你可还记得往昔在府里的日子呀?”陶久喜慵懒地靠在床榻之上,眼中满是好奇地问道,脑袋还微微歪向一侧。

“自然是记得的。那时咱们每日读书、作画、练琴,你呀,是个闲不住的调皮鬼。母亲就在一旁瞧着咱们,等着爹爹忙完公事归家,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多么自在惬意。你是不是想家了呢?”陶清婉的眼神里泛起一丝回忆的波光,往昔那种无忧无虑的自在生活,如今早已消逝得无影无踪。

“长姐在的地方,于我而言便是家。只是,一直借住在他人府中,总归是有些不自在的。”陶久喜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沮丧。

“我知道你生性好动,闲不住。不过当下,多亏表哥收留,咱们才不至于流离颠沛。”陶清婉不自觉地将手中的帕子攥紧了几分。

“但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咱们得想法子赚些钱,购置一处属于自己的院子,拥有自己的家才好。”陶久喜早在进京途中就思量过这些事情。毕竟这是在古代,即便姨母家愿意收留,可她们总归是要嫁人的,若是一直依赖他人,最终只会落得个身不由己的下场。

陶清婉略作思忖,心想即便借助,自己手头有些银两傍身也是必要的。

“不如我绣些帕子,作些画,然后悄悄拿出去售卖,你觉得如何?”

“我想先出去探查一番,瞧瞧有没有什么能做的营生。”陶久喜突然坐直身子,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要出府?”

“若不出府,怎会知晓外面有什么可做之事呢?”

“那……那是不是应当先告知表哥一声呢?”

“咱们赚钱这事儿,必须悄悄进行,万不可让表哥知晓。”

“这是为何?”

“表哥要是知道了,万一觉得经商是件有辱门楣的事,有损他的颜面,那可如何是好?你可千万别先说出去,知道了吗?”

陶久喜兴奋起来,正欲同长姐讲述自己的赚钱计划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表小姐。我是江瞬。”江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沉稳而有力。

屋内,陶清婉听到声音,微微蹙起秀眉,转头看向陶久喜,眼神中满是询问。

陶久喜一听是江瞬,眼神顿时闪躲起来,心中暗自嘀咕:不会是表哥派人来告状了吧,这男人怎么这么小肚鸡肠。

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紧张得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她开始后悔起来,早知道刚刚应该怂一点,再怂一点。

万一真被赶出去可怎么办呢?

两人迅速站起身来,陶清婉先轻轻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然后端庄地迈出步子。陶久喜则有些慌乱地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跟着陶清婉走出内室。

“请进。”

“参见表姑娘。”江瞬抱拳行礼,身姿挺拔如松。

陶清婉与陶久喜也弯膝回礼,动作优雅而得体。陶清婉开口道:“江侍卫,前来所为何事?”

“表姑娘,方才表二姑娘不慎摔了一跤。我这有上好的跌打损伤药,特意给二姑娘送来。”江瞬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缓缓递向陶久喜。

这时陶久喜才舒了一口气,不是来告状的就好。

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连忙伸出手接过瓷瓶,开心地说道:“多谢江侍卫。”

“两位表姑娘不必客气,日后唤我江瞬便可。我还有事要出府,就不打扰二位姑娘了。”江瞬说完,微微抱拳,作势就要告退。

“你要出府?”陶久喜眼睛一亮,满是好奇地问道。

“是的,二姑娘可是想要什么?我帮你买回来。”

“你自己出去呀?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呢?”

陶久喜见江瞬还能帮自己买东西回来,便寻思着他要出去办的事应该不是特别重要。

陶清婉正要开口阻拦,就听江瞬说道:“是主子吩咐的一些事,办完就成。”

江瞬看着陶久喜的模样,小丫头那张小脸就像写着“我也想出去”几个字。

“那你能带我出去吗?”

江瞬想着本想回禀了主子。

“我肯定会乖乖的,不乱跑。”陶久喜乖顺的语气里透着十足的娇俏劲儿,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双手紧紧握成小拳头,像是在向江瞬保证自己会很乖巧。

江瞬的脸瞬间就红了,可突然又想到:“表二姑娘,只是你现在受了伤,不如等下次吧。”

“我就摔了一下,不碍事的。”陶久喜赶忙摇头,心里急切地想出去。

“真的不要紧吗?”江瞬还是不太放心。

陶久喜一个劲儿地点头,转身就跑到陶清婉跟前挽住她的胳膊说:“长姐,咱们一起去吧。”

陶清婉却摇了摇头。

“久喜,今天还是别出去了吧,等跟表哥禀报一声,咱们……”陶清婉轻轻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担忧。

她是大家闺秀,很清楚没有主人家允许私自外出不合礼数。

“长姐,我想出去看看嘛。”陶久喜听了这话,眼眶红红的,眼看就要哭出来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陶清婉见状也只好作罢。

“那你出去要听江侍卫的话,可不许乱跑,别惹事。”陶清婉无奈地叮嘱道。

陶久喜一听,立马拽着江瞬就跑,跑得那叫一个快,哪里还有刚刚一瘸一拐的样子,就像生怕长姐反悔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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