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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批女配穿越后,捂紧的小马甲被男主们曝光了全文免费

姑娘横着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京城,怡红院。前院热闹非凡,丝竹、歌舞不绝于耳,却半点没有传进后院的雅间。雅间之内,一男一女面对而坐,一旁的香炉袅袅生烟。男子衣着华贵墨发束冠,剑眉之下乃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平日里有多温柔多情,此刻就有多冷漠冰凉。他看着面前低头垂眸的女子,眸中的厌恶几乎溢了出来,他指了指桌上摊开的纸张冷声道:“迎夏姑娘,还有什么可说的?”池奚宁没有应声,脑中却将时空管理局局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说好给她退休养老的世界,结果TM比她做过任务的,任何一个世界都要复杂。养老你妹啊!男子见她不答,顿时冷哼了一声:“你于萧某有救命之恩,萧某也曾说过,可以替你赎身给些傍身的钱银,让你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可你却只让萧某时常来看你,为你造势免得旁人欺辱于你。”...

主角:贺微宁陆知钏   更新:2025-05-21 04: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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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微宁陆知钏的其他类型小说《疯批女配穿越后,捂紧的小马甲被男主们曝光了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姑娘横着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京城,怡红院。前院热闹非凡,丝竹、歌舞不绝于耳,却半点没有传进后院的雅间。雅间之内,一男一女面对而坐,一旁的香炉袅袅生烟。男子衣着华贵墨发束冠,剑眉之下乃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平日里有多温柔多情,此刻就有多冷漠冰凉。他看着面前低头垂眸的女子,眸中的厌恶几乎溢了出来,他指了指桌上摊开的纸张冷声道:“迎夏姑娘,还有什么可说的?”池奚宁没有应声,脑中却将时空管理局局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说好给她退休养老的世界,结果TM比她做过任务的,任何一个世界都要复杂。养老你妹啊!男子见她不答,顿时冷哼了一声:“你于萧某有救命之恩,萧某也曾说过,可以替你赎身给些傍身的钱银,让你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可你却只让萧某时常来看你,为你造势免得旁人欺辱于你。”...

《疯批女配穿越后,捂紧的小马甲被男主们曝光了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京城,怡红院。

前院热闹非凡,丝竹、歌舞不绝于耳,却半点没有传进后院的雅间。

雅间之内,一男一女面对而坐,一旁的香炉袅袅生烟。

男子衣着华贵墨发束冠,剑眉之下乃是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平日里有多温柔多情,此刻就有多冷漠冰凉。

他看着面前低头垂眸的女子,眸中的厌恶几乎溢了出来,他指了指桌上摊开的纸张冷声道:“迎夏姑娘,还有什么可说的?”

池奚宁没有应声,脑中却将时空管理局局长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

说好给她退休养老的世界,结果TM比她做过任务的,任何一个世界都要复杂。

养老你妹啊!

男子见她不答,顿时冷哼了一声:“你于萧某有救命之恩,萧某也曾说过,可以替你赎身给些傍身的钱银,让你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可你却只让萧某时常来看你,为你造势免得旁人欺辱于你。”

“萧某本以为,迎夏姑娘是出淤泥而不染,结果没想到,竟然是嫌弃萧某给的少了!”

男子语声中的厌恶与讥讽更甚:“你打着萧某红颜知己的旗号,收受朝廷众臣贿赂,数额高达三万余两白银,险些害的萧某锒铛入狱,念在你也曾救过萧某的份上,萧某给你两个选择。”

他从袖中取出一柄精致的匕首来,放在在了桌面上:“一,自我了断,二,在狱中了此残生。”

池奚宁看了看面前的匕首,和那几张写满罪证的纸,想到了原主的结局。

她贪生怕死选择了后者,结果入狱之后成了狱卒半公开的玩物,生生被折磨致死。

还不如现在直接抹了脖子来的痛快!

然而池奚宁不想死!

这是她养老的世界,死了就是真的嗝屁,什么都没了。

人证、物证俱在,这是一盘死局!

池奚宁飞快的转动着大脑,企图寻找一线生机,绝地翻盘。

原主无知且贪财,机缘巧合之下救过青年丞相萧瑾川一命。

她本想着能够入萧瑾川的后院,可萧瑾川却只愿替她赎身给些钱银便无瓜葛,于是她恶从胆边生,干脆想着大捞一笔然后离开。

原主以萧瑾川枕边人的身份收受贿赂之后,还记了个账本,而那账本也最终成了呈堂罪证。

对了!

账本!

池奚宁猛然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萧瑾川道:“萧丞相可曾听说过钓鱼执法?”

“钓鱼执法?”萧瑾川蹙了剑眉,看着对面女子眼眸中那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神采,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道:“愿闻其详。”

池奚宁急忙起身,依着记忆在里间软塌暗格处找到了锦盒,递到了萧瑾川的面前。

她看着他,发挥了自己身为优秀快穿任务者的终极演技,一脸诚恳道:“于丞相而言,这怡红院是个腌臜之地,可于许多人而言,这里是消息汇集之所。”

“迎夏偶然得知,丞相奉陛下之命暗地寻找驻京官吏贪污的银两以充国库,迎夏虽是女子身份低贱,可也知晓此事的难办,十官九贪,若是真查下去必定会造成朝局动荡,这定然不会陛下的初衷。”

“陛下要的只是充盈国库,故而迎夏便想着,干脆以丞相的名义收受贿赂,而且非巨款不收。如此一来,既可帮助丞相完成了差事,也不至于让丞相与百官为敌。”

“事情败露之后,丞相大可将此事推到迎夏身上,丞相依旧还是那个高风亮节的丞相。这锦盒之中,是迎夏这些日子所收受的钱银,以及各官员行贿的详细账目,迎夏本想着迟些再交给丞相,却不想丞相先一步发觉了此事。”

说到此处,池奚宁忽然跪了下来。

她躬身叩首,匍匐在地,凄声道:“迎夏知晓与丞相乃是云泥之别,从不敢奢望其它,只是钦慕一场,愿以身化为丞相脚下青石,只愿丞相这一路走的平坦些。”

萧瑾川看着匍匐在脚下的女子,抿了唇没有说话。

他打开桌上锦盒,取出里间账本,翻开看了看。

果然,那账本之上详细记载了各个官员行贿的日子、时辰以及数额。

而锦盒之中还有厚厚一沓银票,他翻了翻,与他所知的分毫不差。

萧瑾川细长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暗光,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这,便是你说的钓鱼执法?”

“是。”池奚宁恭声道:“此乃设下圈套,愿者上钩之意。既是罪证,又并非罪证。”

萧瑾川闻言又沉默了,一双桃花眼静静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一阵阵哒哒的叩击声响。

每一下,都好似敲在了池奚宁的心上。

成败在此一举,她只能豁出去赌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叩击声忽然停了,萧瑾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说你钦慕萧某?”

池奚宁眨了眨眼,低低道了一声:“是。”

“呵!”

萧瑾川闻言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他将账本重新放回锦盒之中,拿起锦盒站起身来,看着她道:“此处,往后我不会再来,桌上的这些,就给你做个念想吧。”

池奚宁低低应了一声,他没让起,她不敢抬头,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房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响起,她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她转眸看着桌上那精致的匕首,还有匕首下的那些原主的罪证,皱了皱。

他留下这些,是几个意思?

警告她,他若是愿意,随时可以取了她的小命?

不管怎么样,今天这出修罗场算是过去了,这个身份也可以彻底告一段落了。

趁着还未有人来,池奚宁收好匕首,将桌上的那些罪证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而后来到里间,换上了一身黑衣劲装,拿起烛火点燃了床铺。

火势越烧越旺,没过多久,屋内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池奚宁毫不留恋的从窗户翻身而出,一个纵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赶往下一个修罗场。

没错,是下一个。


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小世界,而是三本书融合之后,所形成的的世界。

作者是同一个人,因为偷懒,炮灰女配的名字都是用的同一个,然而因为一样的背景,过多重复的人物,三个世界融合了。

世界意志还非常人性化的补充了,某些不合理的部分。

于是倒霉催的炮灰女配,瞬间拥有了三个作死的身份和剧情,刚刚与丞相萧瑾川的那一幕,只是炮灰女配其中一个身份下线前的剧情而已。

炮灰女配因为承受不了这种类似人格分裂的情况,直接原地自闭,这个世界也被列为了问题世界,划为了时空管理局员工养老之地。

池奚宁完成了七七四十九个任务之后,终于可以选择一个较好的身份在小世界养老。

她随意选了一个,却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一个坑在等着她。

这哪里是养老,简直就是在挑战她的极限!

难怪她走的时候,那壕无人性的局长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这就是让她自生自灭!

不过没事,她已经解决了一个花魁的身份,只要再解决另一个身份,就可以守着最后一个国公世子嫡女的身份,好好养老了!

这般想着,池奚宁足尖又是一点,一个纵身越过了一间屋顶。

萧瑾川从后门出了怡红院,上了马车走了没多久,外间忽然传来了贴身小厮莫衡的声音:“爷,怡红院后院失火了,看火光应该是迎春姑娘的屋子。”

萧瑾川闻言皱了眉,沉声吩咐道:“去看看。”

莫衡应了一声是,纵身离开了马车。

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低声禀告道:“爷,迎春姑娘并不在屋内,一应物品也没有带走。屋内的火是从床幔开始烧的,看样子应该是爷离开没多久就着了火。”

听得这话,萧瑾川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她的身份还没有查清么?”

“没有。”莫衡略有些羞愧的低了头:“目前为止,我们唯一知道的是,迎春姑娘是自己投奔的怡红院,没多久就成了花魁,然后便救了爷。”

马车内又响起了手指轻叩几案的声响,那是萧瑾川思索时的习惯动作。

过了片刻,声响忽停,萧瑾川的声音在马车内淡淡响起:“不必查了,她如此处心积虑费尽心思,不可能当真毫无所求,等着便是。”

莫衡闻言,迟疑了一会儿道:“若是她,当真只是爱慕爷,并无其它所求呢?”

“爱慕?”

萧瑾川闻言轻嗤了一声:“一个女子,查不出来历,自己卖身怡红院,还那么巧的救了我,她连陛下私下里交给我的差事都能得知,你觉得这是爱慕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么?”

莫衡闻言顿时惭愧的低了头:“是属下多言了!”

萧瑾川闭了眼:“走吧,她总会再出现的。”

几盏茶的时间过后,池奚宁终于到达了第二个修罗场的地点,宁王府。

炮灰女配的第三个身份,是宁王齐皓的贴身暗卫,而且是他身边唯一的女暗卫。

在那本书里,她爱慕齐皓,因爱成痴、因痴成狂,齐皓每每有了议亲的对象,她便在暗中下手,那些女子不是失足就是惨遭陷害,清白性命不保。

齐皓屡劝无果,忍无可忍,一杯鸩酒断送了她的性命。

如今她来了,当然不会走这操蛋的剧情,然而如何让暗卫身份顺理成章的下线,却是一个问题。

等等!

池奚宁猛的停了脚步。

不对啊!

三世界融合了,这里已经变成了问题世界,划为管理局养老之地,就连时空管理局都放弃修复了,她还跑去走什么剧情?!

她穿过来的时候,是世界融合的节点,花魁与萧瑾川的剧情避无可避,可现在,她完全可以跑路呀!

池奚宁拍了脑门,她还真是做任务做傻了!

职业病也是病,得治!

看着近在咫尺的宁王府,池奚宁露齿一笑,挥了挥手道:“拜拜了您嘞!”

她要养老去了!

“你在跟谁道别?”

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冷声,池奚宁顿时身子一紧,僵硬的转头朝后看去。

不远处,月色下,齐皓身着白衣沐光而立,一双丹凤眼,带着比月色更凉的冷意静静的看着她。

他的身旁是暗卫统领席墨,平日里与她情同兄妹,此刻也正黑着脸看她。

池奚宁顿时头皮发麻,连忙抱拳行礼道:“主子。”

“为何不答本王的话?”齐皓冷声道:“你到底在跟谁道别?”

暗卫叛逃,乃是死罪!

她想叛逃也就算了,还被身为主子的齐皓给抓了个现行!

这是何等倒霉!!

看着齐皓俊脸之上的冷色,池奚宁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苟住!别慌!

他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拜拜,她可以糊弄过去的!

池奚宁眨了眨眼,硬着头皮道:“属下那不是道别,是……是招手,对,是招手!属下在试探王府的布防,看看若有刺客在此处活动,府内负责放哨暗卫能否察觉。”

“呵!”

听得这话,齐皓冷笑了一声:“你对本王,可真是忠心耿耿。”

虽然知晓他这话是讥讽之意,但池奚宁还是立刻顺着竿就往上爬,连连点头,一脸认真:“主子说得对,属下对主子的忠心,日月可鉴!”

听得这话,齐皓漠然看了她半晌,好似不认识她一般。

池奚宁眨巴眨巴眼睛,应该没有问题吧?

齐皓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要找人成亲,原主却去迫害那些女子,还说是那些女子勾引了齐皓。

这样的性格人设,不是不要脸是啥?

她分明掌握了不要脸的精髓,将原主人设拿捏的死死的。

嗯,肯定没有问题。

有她也没办法!

三世界融合,三段跳跃的记忆,三个剧情,她没系统、没金手指,能够捋清楚谁是谁,能记得哪跟哪,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至于其它的,只能根据她理解的来演了。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更不要脸一些,拍拍马屁的时候,齐皓忽的冷冷看她一眼,而后收回目光冷声道:“回府!”


池奚宁低着头,故意落后了两步,低声朝一旁席墨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你们去了何处?”

席墨转眸看她,神色很是复杂。

池奚宁忽然有了种不大好的预感,咽了咽口水低声道:“你……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

席墨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道了一声:“半个时辰之内,你起码要死两次。”

这话委实不大严谨,死一次就凉了,哪还有机会死第二次。

但是,席墨的意思池奚宁听懂了。

她有些头皮发麻的道:“主子……他今晚去……”

不等她说完,席墨便点了头:“还看了一场火。”

好嘛。

第一次当是发现她是花魁的时候,齐皓定然以为她已背主,另投萧瑾川,对她动了杀念。

第二次就是在刚才,她说拜拜转身离开的时候,若不是齐皓不明白拜拜的意思,此刻她怕也是凉了。

池奚宁咽了咽口水,低声道:“我若是现在抱着主子的大腿痛哭流涕,说我错了,只是一时贪玩,你说主子会不会原谅我?”

席墨一言难尽的看着她:“你可以试试。”

试试就试试。

齐皓冷着一张脸径直去了书房,池奚宁垂头丧气的跟着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刚刚来到书桌旁的齐皓,看了眼被关上的门,皱了眉:“关门做什么?”

池奚宁眨了眨眼睛,略带着几分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想给自己留点颜面。”

齐皓微微一愣,而后冷笑了一声:“现在倒是知道要颜面了,本王看你,压根就不知道,何为颜面二字!”

瞧着他的神色,池奚宁知道,他是当真动了怒。

原书里,原主那般不要脸,草菅人命惹了一堆麻烦,齐皓都是忍无可忍之后才赐死,由此可见,他对原主的容忍度很高。

原主是他在大雪天捡来的,武功是他教的,可谓是一手教养成人,其中情义非比寻常,这也是她胡扯之后,还能活下来的原因。

若是寻常暗卫,哪里会给什么机会,齐皓要的,不过是她的解释,给他找一个饶过她的理由罢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池奚宁毫不犹豫抬脚上前,在他皱眉冷目之下,噗通一声跪下,而后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闭着眼嚎道:“属下错了!属下真的知道错了!”

齐皓完全没料到,她竟然会如此行事,一时不察,竟被她抱了个正着。

他的脸色此刻非常难看,冷声喝道:“松开!”

“不松!”池奚宁非但没松,反而抱的更紧了些:“主子,属下真的知道错了!”

齐皓忍无可忍,一把拎着她的衣领,想要将她从身上扯开,然而扯了几次,压根就没有扯动。

他额头青筋跳动,冷眼看着她道:“起来!若是再不起来,本王现在就一掌毙了你!”

池奚宁闻言立刻松了手,可怜兮兮的抬头看他,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满是无辜:“主子,属下真的知道错了。”

看着她的模样,齐皓揉了揉眉间,很是头疼。

他现在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关门了。

齐皓放下手,来到书桌后坐下,稍稍平复了下心情,这才看着她冷声道:“说吧,错在何处?!”

池奚宁低了头,将想好的说辞一股脑都道了出来:“属下有三错,一错是入青楼当花魁。不该心存侥幸觉得不会有人认识属下,便入了青楼,因为此事一旦被人知晓,属下的颜面事小,丢了主子的颜面是大。”

齐皓闻言冷哼了一声:“还有呢?”

池奚宁抬眸无辜的看了他一眼:“第二错,是错在不该与萧瑾川有所瓜葛,属下自八岁那年,被主子在大雪天捡回来后,便应当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万不该与旁人再有不清不楚的牵扯。”

齐皓的脸色稍霁:“三错呢?”

“三错,错在不该辜负主子爱护属下的心意。”

池奚宁低了头,语声之中满满皆是歉疚:“主子心疼属下,只让属下当后半夜的差,属下不该将主子的体恤当成肆意胡来的资本,更不该趁着休息的时候,私自出府入怡红院。可……”

池奚宁话锋一转,抬起头来,一脸诚恳的看着他道:“属下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主子啊!”

“呵!为了本王?”

齐皓简直被气笑了,双手环胸往椅子上一靠,冷笑着看着她道:“本王给你这个机会,好好说一说,是如何一切为了本王的!若是说的不好,三尺白绫,是本王给你最后的体面!”

池奚宁闻言顿时缩了缩脖子,开口道:“属下一直不曾忘记,若没有主子,属下已成一抔黄土,能有今日都是主子所赐。”

回答她的,只有齐皓的一声冷哼!

池奚宁定了定神,捋了捋思路接着道:“属下的一切都是主子给的,然而属下能力有限,文不及幕僚,武不及席墨,不能成为主子的左膀右臂。”

“怡红院乃三教九流之所,入不得主子的法眼,可怡红院却是消息汇集之所,属下便想着,用空余的时间去怡红院探听一二。可怡红院人多眼杂,想要一直藏于暗处听得消息不易,属下思来想去,这才卖身去了怡红院当了花魁。”

听到这话,齐皓轻笑了一声:“是么?”

池奚宁不知道他信了没有,又信了多少,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属下入了怡红院,机缘巧合之下救了萧丞相,原本他要替属下赎身以示感谢,可属下的身份哪里需要他赎身,只能对他说,施恩无需回报,若是他有空常来看看属下便是。”

“属下本以为,他乃是丞相,又是名门之后,定不会出入烟花之地,可没想到……没想到,他当真来了。”

听得她的解释,齐皓的脸色非但没有变好,反而更加难看了。

池奚宁看了眼他的神色,默默的低了头。

当你拿不准上司意思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


齐皓看着她的模样,冷笑了一声:“怎么不说了?”

池奚宁抬眸看他,给了他一个无辜的眼神。

她的眼睛本就亮而有神,如今这一个眼神瞧过来,竟是灵动的好似在说话一般。

齐皓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竟避开了她的目光。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他又立刻转眸迎了上去,看着她冷声道:“继续!”

池奚宁闻言连忙应了一声,接着道:“后来,不知怎的名声就传了出去,误打误撞,属下就成了萧丞相的心仪之人,前些日子,萧丞相奉命彻查官员贪污一事,那些贪官误解了属下与萧丞相的关系,竟纷纷找上门来。”

“他们不仅给属下送了许多钱银,让属下在萧丞相面前替他们美言,属下本想言明拒绝,可一想这也是证据便收了,还做了个账本让他们签字画押,今日萧丞相去见属下便是为了此事。”

说到此处,她目光灼灼的看着齐皓:“属下这般行事,一切都是为主子!”

齐皓闻言笑了:“你背着我行事,还是为了我?”

这家伙定然是气坏了,竟气的连自称本王都给忘了。

池奚宁缩了缩脖子,得亏她是被齐皓亲手捡回来,情义与旁人不同,否则就背主一个名头,她就得提前下线。

“属下句句属实。”

池奚宁硬着头皮道:“主子对萧丞相多有推崇,又有意拉拢于他,属下这才想着,借用花魁的身份助他一二,此事了结之后,属下已假死遁走,若是有朝一日他知晓了属下的身份,也会以为是主子在暗中助他。”

听得这话,齐皓看着她的神色有些莫名。

池奚宁低了头,等着他发话。

书房内,一时静默了下来,唯有计时的刻漏,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齐皓的声音终于在书房内响起。

他看着池奚宁道:“席宁,本王不管你这话,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但你要记得,暗卫背主就只有死路一条。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哪怕是已经入土,本王掘地三尺也会将你给挖出来!”

听得这话,池奚宁身子顿时轻颤了下。

她想的太简单了,身为暗卫,知晓齐皓那么多秘辛,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她离开?

若是她当真悄悄走了,只怕不仅不可能安然养老,还得四处躲避他的追杀。

这个暗卫身份,她还得继续扮演下去,一直到想出办法,安全下线才行!

池奚宁掩下思绪,朝天竖起三根手指:“属下对主子的忠心天地可鉴!”

听得这话,齐皓深深看她一眼,而后淡淡道:“下去吧!”

池奚宁应了一声是,退出了书房,刚刚来到外间,席墨便凑了过来,低声道:“你若是当真那么闲,不若将前半夜的值也给当了呗。”

池奚宁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一边儿去,我烦着呢!”

席墨笑了笑,纵身走了。

世界意志能够自动补充,因为世界融合而造成不合理的部分。

比如原主虽然有三个身份,但这三个身份出现的时间却是不一样的。

国公府嫡女是白天出现,花魁是晚间到半夜,暗卫则是后半夜到凌晨,互相不耽误。

当然了,前提是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池奚宁窝在树上,闷的不想说话。

卯时三刻,天渐浮白,轮值的人过来之后,池奚宁这才悄然回到了池国公府。

院子里粗使丫鬟已经开始起身,她悄悄回到屋中,褪去衣衫之时,看到了萧瑾川留下的那柄精致匕首。

拿走匕首的时候,她并没有多想,如今看着匕首却觉得有些烫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今晚去宁王府的路上,找个地方掩埋了才是。

藏好匕首和黑衣,池奚宁上了榻,钻进了被窝,沉沉睡去。

睡了约莫一个时辰,丫鬟便来叫起了。

看着她连连打哈欠的模样,春兰忍不住道:“小姐昨日歇下的挺早,怎的今日还这般困乏?”

池奚宁有苦说不出,只得打着哈欠道:“昨日睡到半夜忽然醒了,到了早间天蒙亮的时候,才又睡着。”

听得这话,夏竹有些心疼的替她揉了揉肩,叹了口气柔声道:“小姐刚入府没多少时日,许是还不大习惯,待到习惯就好了。”

池奚宁连忙点了点头。

等她把暗卫的身份下线之后,就好了!

原书中,炮灰女配并不是正儿八经意义上的嫡女,她的生母是青楼的清倌,池国公世子在出征前,被一帮好友忽悠着去了青楼,在那里他与清倌张氏有了露水情缘。

池世子临走之时给张氏留下信物,并与老鸨说好,待他出征归来为生母赎身纳入府中。

然而没过多久,他便战死沙场,老鸨自然不愿白养着张氏,恰好此时江南富商来到京城,对张氏一见倾心,张氏自知入国公府无望,便允了富商与他回了江南,成了他的妾室。

没过多久,张氏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算算日子竟是池国公世子的孩子,她知道池国公府会认孩子却不会认她,加上江来甫待她很好,她也怕事情败露之后,两边都没了着落,故而隐瞒了下来。

直到去世之前才告知原主真相,让她带着信物认祖归宗。

世界融合之后,世界意志自动将这段剧情修复成了,张氏害怕事情败露,在原主八岁的时候,给了她信物告知真相之后,故意将她给弄丢了。

她险些死在了大雪天,被随着先皇下江南的齐皓所救,成了齐皓的暗卫。

不得不说,世界意志果然强大,如此修改之后,时间、身份、地点、人物都串成了一条线,毫无破绽。

只有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融合成了一个人,直接自闭原地升天而已。

池奚宁生母虽是青楼女子,可她是池国公世子唯一的子嗣,故而入了国公府后,直接成了嫡女。

加上池国公夫妇,对长子一直念念不忘,所以他们在见到与长子有着三分相似的原主之后,恨不得将所有疼爱都弥补在原主身上。

无父无母,身份尊贵,池奚宁本以为这是个极好的养老身份,可穿过来之后才发现,竟然有那么多操蛋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又长长叹了口气。

听得她叹气,春兰、夏竹、秋菊、冬梅四个丫鬟也没敢再提过往,只默默伺候着她起身洗漱。

用完了饭,池奚宁打着哈欠,准备去睡个回笼觉,秋菊却连忙拦住了她:“小姐莫不是忘了,今日沐休,国公爷和老夫人,特意将二房和三房都唤来,要说给您大房产业的事儿。”

说到这个,池奚宁顿时就不困了。

池国公夫妇共育有三子,老夫人年纪渐长,前些年又生了病,身子大不如从前,便将中馈交给了二房殷氏。

与之一道交付的,还有原先长子的财产。

如今池奚宁回来了,大房不管怎么说,都算是有了人,也该将大房的财产交与她手。

池奚宁觉得,这很靠谱!

她来了精神,让秋菊她们为她上妆,而后换了件喜庆的桃红衣衫,婷婷袅袅朝老夫人的院子而去。

池奚宁到的时候,二房和三房的四位叔婶都到了。

池国公和蒋老夫人面色都很严肃,在瞧见池奚宁的那一刹却立刻展了颜。

不等她行礼,蒋老夫人便朝她招手道:“宁儿,快到祖母身边来。”

在众人的目光下,池奚宁抬脚上前,朝着池国公和蒋老夫人行了一礼,甜甜的笑了笑:“祖父,祖母。”

池国公捋着胡子弯了弯眼,蒋老夫人直接牵了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笑看着她道:“好孩子,昨儿个睡的还好么?”

“有了祖母特意送的软枕,宁儿睡的很好。”池奚宁乖巧的笑着:“连梦都不曾做呢。”

听得这话,身后的春兰、夏竹,略略低了头。

“睡的好就好。”蒋老夫人一脸的欣慰,转头吩咐身旁的于嬷嬷:“给宁儿搬个椅子来。”

池国公和蒋老夫人坐在上座,底下两旁分别坐着二房和三房四位叔叔婶婶。

蒋老夫人命于嬷嬷搬凳子来,意思就很明确,要让池奚宁坐在她的身边。

池奚宁见状,连忙笑着道:“不必了祖母,三婶那不是有个空座么?我坐那就好。祖母若是要宁儿陪着说话,待会儿也是一样的。”

蒋老夫人闻言皱了皱眉,还要再说什么,一旁池国公道:“宁儿懂事,你就别让她为难了。”

自古长幼有序,池奚宁今日若是坐在了蒋老夫人身边,就是坐在了四位叔嫂的上首,他们即便现在不说,过后定要说她不愧是妓子之女,没有教养。

蒋老夫人自然也明白这点,颇有些感慨和欣慰的拍了拍手道:“宁儿真的是太过懂事了。”

池奚宁闻言撒娇道:“宁儿懂事些,旁人才会夸咱们池国公府的教养是刻在骨子里的。”

这话若是换了旁人来说,蒋老夫人听着是欣慰,可换成了池奚宁来说,蒋老夫人听着却是鼻子一酸:“好孩子,你受苦了。”

池国公闻言心也有些沉,低声道:“好了,落座吧,谈正事。”

池奚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一路走来挨个见礼,不卑不亢从容有礼,蒋老夫人和池国公瞧着,又是一阵欣慰。

三房马氏挑了挑眉,给了自家相公池容煦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池容煦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安分些。

两人间的眉宇官司,没人理会,池国公直接进入了正题:“今儿个将你们都唤来,主要是为了将大房的财产归还给宁儿一事。之前大房没人,财物便一并归入中公,如今宁儿回来了,大房也算是后继有人,也自当将财物归还给她才是。”

听得这话,殷氏没有出声,只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

马氏看了殷氏一眼,笑着开口道:“父亲母亲,归还财物本是应当的,可宁儿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这些财物将来是要让她带给夫家么?”

“当然了,这事儿跟我没多大关系,我只是好奇,问上一问。”

听得这话,池国公皱了皱眉,朝蒋老夫人看了一眼。

蒋老夫人看向马氏道:“带不带往夫家,那是宁儿自己的事情,大房的财物本就该给大房之人,怎么,你们还等着我与老爷死后,分家吞了这些财物不成?!”

“母亲您消消气儿,弟妹她不是那个意思。”

殷氏放下茶盏,看向蒋老夫人笑着道:“弟妹她也是好意,她的意思是,大哥去世之前,官拜四品,加上朝廷赏赐和抚恤,是一笔不小的财产,若是悉数给了奚宁,最终还是便宜了外人。”

“再者,奚宁如今年方十六,以往又不曾当过家,贸然给了这么多财物,怕她打理不好。还有这财物归还之后,奚宁的嫁妆要如何说?由她自儿个准备么?这事儿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旁人笑话我们池国公府欺负孤女?”

“可若是嫁妆再由中公出……那后面小辈的嫁妆,是不是皆有中公来出?归还财物是小,后面桩桩件件的牵扯才是真。”

池奚宁闻言看了殷氏一眼,不愧是掌管中馈的,这一番话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屋内一时静默了下来,池国公和蒋老夫人的面色有些凝重。

在他们看来,钱财都是小事,他们不能让心爱的大儿子唯一的子嗣,还得不到他的财产。

他们亏欠大儿子太多,不能再亏欠他唯一的血脉。

蒋老夫人冷了脸:“奚宁的嫁妆,不用你们操心,有我来为她置办!你将大房的财物归还给她便是!”

“由母亲来操持那是最好不过。”

殷氏笑着道:“只是文莲与雨音比奚宁就小上一两岁,奚宁成亲之后,她们也该成亲了,说句不好听的,如今世子之位,仍是记在大哥身上,他人虽没了,可俸禄却还是领着的,我们二房和三房加一块,还没有大房的财物多。”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将大房财物交出去没问题,蒋老夫人为池奚宁置办嫁妆也没问题,但你为池奚宁置办了嫁妆,是不是也得为其它孙女置办?

毕竟,池奚宁手中有大房的财物,而他们可比池奚宁穷多了!

而池奚宁总是要外嫁的,当真要将整个池国公府大半的家底都掏给池奚宁,再由她带给夫家,便宜了旁人?

这话一出,蒋老夫人也沉默了下来。


二儿子和三儿子不争气,到现在也只是闲职,正是因为他们比大儿子差得太多,在强烈的对比之下,即便大儿子没了,他们也觉得二儿子和三儿子都不堪担任世子之位,所以才一直不曾禀报朝廷,另立世子。

如今殷氏将这话头抛了出来,这是明晃晃的在跟她讨要世子之位了。

马氏听得这话,也不大乐意了:“是啊母亲,虽然我没有女儿,可我还有两个儿子,他们也要成家立业,您可不能太过厚此薄彼了。他们也都是您的孙儿呢!”

原本应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如今却变成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池国公有些恼怒的道:“那依着你们,该怎么办?!”

听得这话,殷氏笑了:“父亲说的哪的话,我不过是个代持中馈的,府中做主的还是您和母亲,我们不过是将问题提出来罢了,至于该怎么做,还是得您和母亲拿主意,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池奚宁听得这话,不由在心头冷笑了一声。

侵吞旁人用命换来的财物,还这般理直气壮,又将坏人让蒋老夫人来做,这殷氏还真是有点意思。

池国公和蒋老夫人互看了一眼,面上都有了几分为难。

蒋老夫人沉默了许久,带着歉意朝池奚宁看了过来。

池奚宁一瞧她的神色,顿时眉头一跳,不等她开口,便急急起身朝他们行了一礼:“祖父祖母,请容奚宁说上几句。”

蒋老夫人闻言连忙柔声道:“宁儿你说。”

池奚宁朝她笑了笑,柔柔的道:“奚宁流落在外了十多年,能够认祖归宗,又得祖父祖母,与几位叔父婶婶疼爱,是奚宁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奚宁只想承欢膝下,弥补这十多年缺失的情义。”

“二婶婶考虑的很有道理,父亲的财物,是父亲用性命换来的,总不能由奚宁带着便宜了外人。”

听得这话,殷氏眸中的得意一闪而过,马氏也露了笑容。

池奚宁将她们的神色收入眼中,笑了笑道:“所以奚宁决定了,不外嫁只招婿。”

招婿?!

这话一出,殷氏和马氏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而池国公和蒋老夫人却是一脸喜色,蒋老夫人看向池奚宁,一脸欣喜的问道:“宁儿,你是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

池奚宁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道:“父亲只剩下了我这么一个血脉,我总不能让他绝了后,再者,奚宁想一直同祖父祖母在一块儿,代父亲承欢膝下,招婿是奚宁深思熟虑过的,如此一来,大房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池国公闻言顿时大喜,当即拍案道:“好!太好了!“

蒋老夫人闻言,也在一旁笑着连连点头:“太好了,如此一来,风儿的香火就不会断了!太好了!”

然而这消息对二房和三房来说,何止是不好,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国公府世子之位,落在一个死人头上太久,二房早就虎视眈眈,明示暗示过多次,每每提起,池国公和蒋老夫人都只有一句话:“你拿什么跟你大哥比?!”

老二池容琨虽然恼怒,但也没有办法,左右大哥已死,父亲年岁渐长,即便不愿意更改,等父亲死了,国公府还不是得由他继承?

然而池奚宁突然杀了出来,原本她是个女子倒也没什么,大哥的香火传到池奚宁这儿也算是断了,完全威胁不到他的位置。

可现在,池奚宁要招婿,延续大哥的香火,女子招婿便视同男子,若是生个男孩,那男孩又如同大哥一般优秀,难保父亲不会直接将世子之位给了那男孩儿!

想到这里,池容琨再也坐不住了,连忙出声道:“一府之中男丁灭绝,才有女子招婿延续香火之说,我和三弟皆在,她要留家招婿,岂不是在咒我和三弟早死?!”

“二哥说的极是!”

池容煦狠狠瞪了池奚宁一眼:“小小年纪,心思这般歹毒!”

听得这话,池奚宁险些被他们俩给蠢笑了。

她急忙控制好情绪,抬眸看向池国公和蒋老夫人,一双水润的眸子,盛满了委屈和不解:“祖父、祖母,奚宁并没有那个意思,奚宁只想延续父亲的香火,与二叔和三叔并未任何关系。再者,他们的香火自有堂弟延续,同奚宁委实没有半点干系。”

池国公和蒋老夫人,本来听得池容琨和池容煦兄弟两的话还有一丝犹豫,如今池奚宁的话一出,老夫妻俩这才回过神来。

对啊!

宁儿她延续的是风儿的香火,跟这兄弟俩有什么关系?!

想起早死的长子,又看着这不成器的兄弟俩,池国公怒声道:“什么死不死的?!左右你俩嫡子庶子都有了,要死趁早点,别在这儿晦气!”

这话一出,池容琨和池容煦面上都是一阵青白。

当着小辈的面被这般喝骂,简直让他们颜面扫地。

池容琨瞪了殷氏一眼,都是这个蠢妇,扒着那么点财物不放,现在好了,不仅财物没了,就连世子之位都要不保!

池容煦也瞪了马氏一眼,你平日里不是挺能说的么?怎么现在不开腔了?!

马氏回了他一个白眼,挪了挪屁股,轻哼了一声侧过身去。

着急的该是二房,跟我们三房有什么关系?

以往殷氏掌家,她讨好着些也是没办法,原本她指望着,帮着殷氏贪墨下大房的那些财物,多少能够分点,可没想到,池奚宁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这般厉害。

一句留家招婿,不仅绝了殷氏贪墨大房财物的可能,还直接釜底抽薪,连原本板上钉钉的世子之位,都给撬动了。

往后啊,这府里是个何等光景还尚未可知,她又何必上赶着去树敌。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看似柔柔弱弱的池奚宁,手段厉害的紧,半点也不像是个孤女,难道血脉传承就这般厉害?

想到这里,马氏又瞪了池容煦一眼,都是一个爹娘生的,怎么跟大伯差那般多。

马氏不着急,可殷氏却急了,财物她可以不要,但世子之位却不能有任何闪失!


殷氏看向蒋老夫人和池国公道:“奚宁留家招婿,延续大房香火自然是好的,只是这世子之位还记在大哥头上,若奚宁有了子嗣,世子之位又该如何说?”

“奚宁虽是招婿,可总归是女子之身,难道当真要给外姓人的血脉不成?”

池奚宁恍若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一般,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可二婶你也是外姓人啊,堂弟们身上也流着你的血。”

殷氏听得这话一愣,当即反驳道:“我……”

“够了!”池国公猛的拍了下桌子,怒声道:“世子之位、世子之位,一天到晚就惦记着世子之位!”

他指着池容琨和池容煦兄弟两人道:“你们俩就别指望了,烂泥扶不上墙!我今日就把话放在这儿,世子之位没有!这国公府会在我临死之前,传给后辈,你们的儿子、孙子也好,奚宁的子嗣也罢,有能者居之!”

在大汉的历史上,越过儿子,直接将爵位传位给孙子或者曾孙的例子不是没有。

爵位世袭是需要将爵的,到了池国公这代,已经是三等公,若是后代再无建树,就得降为侯。

本来老大池容风,风光霁月,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保住三等公的爵位不是问题,可后来池容风死了,老二池容琨和老三池容煦又都是纨绔之辈,别说是建树,不惹祸就已经是祖上烧高香!

池国公虽然平庸,但却不糊涂,他自己不行,总指望着后辈有人能如老大池容风一般,撑起门楣。

他会有这样的决定,池奚宁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当然,将国公府交给她的儿子,这话听听也就算了,池国公拿她刺激二房三房,她借着池国公夫妇拿回钱财,各取所需。

老三池容煦听得池国公的话,顿时眼睛一亮,当即便不再吱声。

唯有池容琨和殷氏,脸色难看至极。

池容琨还要再说什么,池国公却已经拍了板:“此事就这么定了!殷氏,这两天你就将大房的财物转交给奚宁,你若是当不好这个家,那就换老三媳妇儿来当!”

听得这话,马氏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她却没有表现出半分,甚至还开口道:“父亲言重了,我管管自己院子还行,管整个国公府却是不成的。这等劳心劳力的活儿,还是二嫂来做稳当。”

池国公看了殷氏一眼,殷氏连忙起身行礼道:“媳妇儿定会好生办妥此事。”

她已经失去了大房的财产,就连原本板上钉钉的世子之位,如今也成了悬念,若是再失去掌家权,二房在这国公府当真就半点地位也没了。

见她应下,蒋老夫人摆了摆手道:“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难得沐休,你们回去好生歇着吧。”

此件事情一出,众人哪里还有心思歇着,当即各怀心思退了出去。

池奚宁留了下来,蒋老夫人招手唤她上前,欣慰的拍了拍的她的手道:“宁儿聪慧不输你父亲,你且放心,即便是招婿,祖父祖母也定会为你寻得个如意郎君。”

郎君不郎君的,对池奚宁来说,压根一点都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将财产拿回来再说。

她乖巧的朝蒋老夫人和池国公笑了笑:“宁儿都听祖父祖母的。”

“好孩子。”蒋老夫人在心头叹了口气,若是个男儿身该有多好。

池奚宁又陪着池国公和蒋老夫人说了些贴己的话,扮演着一个乖巧贴心的孙女角色,又过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一出院子,春兰便低声问道:“小姐怎的不同老夫人要个大房财物的单子?如此也不怕二夫人将您给蒙骗了去。”

听得这话,池奚宁笑了笑:“你觉得,这国公府中,谁最聪慧?”

春兰立刻道:“自然是小姐。小姐今日一席话,不仅让殷氏不得不交出大房财物,还将殷氏最在意的世子之位,给变成了悬念。”

池奚宁闻言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不,这国公府中,最聪慧的是祖母,最愚笨的,恰恰是看似聪慧的殷氏。”

“如今国公府上下,虽已认了我是长房嫡女,可我生母毕竟是妓子出生,若是外嫁,你觉得那些真正的世家,可会娶我?”

不等春兰回答,池奚宁便摇了摇头:“不会,那些世家绝不会娶一个妓子之女为嫡子正室。然而我毕竟又是国公府嫡女,若是太过低嫁必定会惹人耻笑,丢了国公府的脸。”

“两权相较之下,唯有我留府招婿,方能保住国公府的颜面,今日即便我不提,最终祖母和祖父也会给我这个选择。至于大房财物,你以为祖母没有想到我没有单子,殷氏会昧下么?”

“不,祖母她想到了,正是因为想到,所以才没有给我。毕竟我当初回府不过十多日,又是个女儿身,无论祖父祖母看在父亲的面上如何疼我,对他们而言,我终究还是半个外人。”

“那么多的财物,怎敢悉数交与我手?若是我生了异心,亦或是翅膀硬了,出尔反尔执意要嫁人该如何是好?肉即便烂在锅里,那也总是在自家锅里,总比落在我这半个外人身上强。”

听得这话,春兰和秋菊都是一阵愣然。

秋菊有些不甘道:“小姐便这般认了?”

“认肯定是不会认的。”池奚宁想了想道:“先看看她给多少吧。”

毕竟那是便宜老爹的遗产,按理来说,池国公和蒋老夫人也都该得一份。

当然,若是殷氏将她当傻子,那就不要怪她以德服人了。

池奚宁打了个哈欠,擦去流出来的眼泪道:“这事儿先不急,等我睡个回笼觉再说。”

春兰和秋菊闻言面面相觑,小姐这般时候还能睡的着。

池奚宁她是真睡的着,回屋之后,她便又躺下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春夏秋冬四人守在屋外,春兰低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小姐好似换了个人似的,一夜之间忽然就变了。”

“我倒是觉得正常。”

冬梅开口道:“小姐回府不过十多日,刚刚回来定然不会太过流露真性情,今日牵扯到大房财物,她自然不能再藏拙下去。”

秋菊闻言也点了点头:“我觉得这般正好,咱们四个好不容易提成一等丫鬟,小姐又是要招婿的,若是愚笨了,咱们四个也无法在这儿府中立足。”


就在池奚宁忙着补觉的时候,二房和三房却是热闹非常。

回到院子,池容琨一掌拂落桌上的茶具,怒视着殷氏道:“昨儿个你还信誓旦旦同我说,绝不会将大房的财物交出去,可现在呢?!不仅要交出大房的财物,就连世子之位也给丢了!”

“你整日里一副能干的模样,却连一个妓子之女都搞不定!我看着家你也别当了,干脆一并交给那个小丫头片子算了!”

周遭的丫鬟们,早就吓的退了出去,殷氏看了眼地上的狼藉,也有些恼了:“你整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仕途仕途没有长进,外面的债倒是年年渐长!我死捏着这掌家权和大房财物,还不是为了你!”

“若不是看在你会继任国公世子之位,你觉得我堂堂一个礼部尚书的嫡女,会嫁给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六品主事?!”

听得这话,池容琨的脸色顿时更黑了,他冷笑一声道:“既然你这般瞧不起我,那我又何须在此,从今儿个起,你这屋子我便不来了!”

说着,他拂袖便要离开。

殷氏看着他冷笑着道:“好啊,你走啊,我倒要看看,你走了之后谁来给你填外面的那些窟窿!”

听得这话,池容琨顿时停了脚步,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殷氏看着他的模样,终究没有闹的太僵,给他递了个台阶道:“事情还没有到你想的那般地步,池奚宁就算是大哥的种,可她毕竟是妓子之女,又是在外间长大的,论情分能大过在他们膝下长的莲儿和音儿去?”

池容琨闻言,面色顿时好看了些,转身看向她问道:“那父亲和母亲是何意?”

“做给外人看的罢了。”

殷氏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低声道:“大哥乃是当今陛下的武艺的启蒙恩师,又是为国捐躯,如今唯一的血脉认祖归宗,他留下的那些财物,若是一直留在中馈,旁人会怎么看我们国公府,陛下又会怎么看?”

池容琨闻言心头一喜,连忙道:“你的意思是,父母和母亲,说要交还大哥财物给池奚宁,不过是做做样子,给陛下和外人看的?”

“多半是如此。”

殷氏开口道:“母亲只是让交还大房财物,又不曾说交多少。”

池容琨闻言皱了皱眉:“万一,母亲将大房的财物单子,交给了池奚宁呢?”

“不会。”殷氏对此胸有成竹:“大房财物是池国公府大半的家产,即便池奚宁招婿,她也永远是半个外人,这么多的财物交给她,池国公府上下岂不是都要仰她鼻息?”

“你且放心,只要我一日掌着这中馈,池奚宁也好,三房也罢,就没人会大过你去,至于世子之位你也莫慌。”

殷氏眸中闪过一丝冷芒,轻哼了一声道:“日子还长着呢。”

二房这边是险些鸡飞狗跳,三房那边却是一派欢欣鼓舞。

池容煦翘着腿拿着茶盏,略有些得意的道:“我本以为,池奚宁会是个祸害,没想到她一来,就将二房的世子之位给搅和没了,好!真好!”

马氏白了他一眼:“得意个什么劲儿,父亲说的是,在后辈之中寻找继任者,可又没说,二房就被排除在外了。”

池容煦闻言轻哼了一声:“父亲传位,总不能传给庶子吧?二房堪堪不过一个嫡子,咱们可是有两个,论几率咱们可大多了!”

马氏闻言笑了笑,不置可否。

见她不搭茬,池容煦顿时不高兴了,只觉得自己一腔的热情都被泼了冷水,当即轻哼了一声道:“整日里就知道摆弄你的花!一天天的不干个正事!先前父亲说要将中馈交与你,你怎的不接?!”

“你懂什么?!”

马氏手中不停,没好气的道:“你没看见父亲说的不过是气话?我若当时应了,才是麻烦!后宅的事情我心中有数,你少操心。没事斗你的蝈蝈去!”

池容煦见状,气呼呼的起了身走了。

马氏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轻哼了一声:“一个大老爷们,整日里不想着怎么挣功名利禄,却总想着怎么从自家府里捞出银子来,出息!”

池奚宁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下午,这时候她才感觉活过来了。

难怪原主在世界融合之后,直接就崩溃了,若不是她心里素质够强,这么搞下去,她也得崩溃。

春夏秋冬一边伺候着她起身,一边禀道:“小姐睡着的时候,二夫人派了人来告知小姐,说大房的财物她已经在整理了,明日就派人将单子和财物一并送过来。”

池奚宁嗯了一声:“还有没有旁的事儿?”

“还有一件事儿。”

夏竹禀道:“刚刚老夫人派了嬷嬷来,说是小姐如今回府也有些时日了,池国公打算办个宴席,算是庆贺寻回小姐,顺带也让小姐,熟悉下与国公府交好的人家。“

池奚宁闻言顿时皱了眉,她有些担忧的问道:“国公府与宁王府和丞相府熟不熟?”

“不算熟悉。”冬梅低声回答道:“小姐您可能不知道,如今咱们国公府其实已经有些没落了,宁王可是陛下的胞弟,而萧丞相则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与咱们府上并没有什么往来。”

听得这话,池奚宁长长松了口气,不熟就好,不熟就好。

若是办个宴席,将齐皓给萧瑾川都给招来了,那她就不是社死,而是真的要死了。

她转眸对冬梅道:“你去给祖母回个话,就说我听她的安排。”

过了一会儿,冬梅过来回话,说宴席的日子就定在了五月二十一小满那日,也就是五日后,让池奚宁好生准备准备。

养老的第一个白天,就这么过去了,半夜的时候,池奚宁挣扎着从被窝里出来,换好夜行衣,揣着匕首,悄然出了门。

春风拂面,夜静无声。

池奚宁穿梭在屋顶之上,她没有直奔宁王府,而是在四处张望,打算寻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将萧瑾川的匕首给处理了。

当初带走匕首的时候,她没有多想,可如今却觉得是个烫手山芋。


留在手里,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发现了,随意丢弃,又怕被人顺藤摸瓜,思来想去还是找个无人的地方,埋了的好。

她四处转了转,发现了一处宅子,那宅子后院有一处荒芜之地,一瞧就是常年没人经过的。

池奚宁当即便决定,就将匕首埋在那院中。

她纵身跳进了宅子,四下看了看,确认无人之后这才挑了块地儿,开始动手。

刨刨刨、挖挖挖、我刨、我挖!

“迎夏姑娘?!”

一道略带惊喜的声音传来,池奚宁顿时一惊,她寻声抬头望去,只见萧瑾川与他贴身护卫莫衡,正站在廊桥拐角处,看着她。

夜色正浓,他们二人皆是一身墨衣,若不是萧瑾川那张如同白玉一般无暇的脸,在月光下泛着光,她几乎都要以为,那里只是个阴暗处罢了。

池奚宁顿时僵住了,头皮一阵发麻。

完了!她好不容易才搞下线的花魁迎夏,居然只过了十二个时辰又上线了!

她没事埋什么匕首?直接找个湖丢了不好么?!

简直要被自己蠢哭了啊!

莫衡瞧见池奚宁倒是很高兴,他朝她笑了笑道:“迎夏姑娘怎的会在此处?是特意来见主子的么?”

呵!我没躲着他走就不错了,还特意来寻他?

池奚宁僵硬的扯了扯唇角:“是……是啊。”

这话一出,莫衡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大了,萧瑾川的面色却又暗了几分。

他朝她手中的匕首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你挖坑做什么?”

池奚宁看了看面前的坑,又看了看手里的匕首,额间青筋顿时一跳,她连忙站起身来,将匕首藏于身后,干笑了两声道:“那个……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算起来,我也有整整一日不曾见到你了。”

“所……所以,我特意来看看你,至于这个……这个坑,是因为我等的太无聊,闲来无事,挖着玩的。”

听得这话,萧瑾川顿时冷笑了一声,看着她面上僵硬的笑容,淡淡道:“是么?”

“是的是的是的!”池奚宁连连点头:“那个……我、我已经看过了,就、就不耽误你办正事儿了,告辞!”

说完这话,她不等萧瑾川开口,连忙纵身离去。

萧瑾川皱眉看着她的背影,冷声对一旁莫衡道:“跟上她,看看她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莫衡闻言应了一声,当即便追了出去。

没过多久,他便又回来了,略带惭愧的道:“属下将人给跟丢了。”

对于这个结果,萧瑾川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皱眉道:“轻功虽不是你擅长之处,但能胜过你的,也不多见。她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高的轻功,必然是有人培养自幼习武。”

莫衡闻言道:“爷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派了迎夏姑娘来接近爷?”

当真不是迎夏姑娘她爱慕爷,所以故意来帮爷的么?

萧瑾川没有回答,而是来到池奚宁之前所在的地方,看了看那被她挖的坑,皱眉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道:“速去将莫谓他们唤回来,所谓的前朝余孽集结,极有可能是个陷阱。”

听得这话,莫衡顿时心头一紧,立刻领命而去。

大半个时辰之后,莫衡回来了,与他一道回来的,还有几个黑衣人。

他们衣衫手持长剑,衣衫破损,身上还有着一股血腥之气。

莫衡一见到萧瑾川,当即便道:“爷果真料事如神,那里果然并非前朝余孽集结之地,而是一个陷阱,幸得爷让属下去的及时,这才没让那些贼人的奸计得逞!”

听得这话,萧瑾川面色顿时浮现了一抹复杂之色,他看了看脚下的坑,没有出声。

莫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恍然大悟:“属下知道了!迎夏姑娘,半夜三更特意来此挖个坑,是在提醒爷有陷阱,让爷小心!”

他一脸的感动,甚至还劝萧瑾川道:“爷往后见到迎夏姑娘,可不能再这般冷漠了,迎夏姑娘会伤心的。”

萧瑾川闻言俊脸略略黑了几分,莫衡却浑然不觉,仍在那兀自感动道:“她对爷,可真的是情深义重,付出不求回报!”

莫谓看了看萧瑾川的脸色,用胳膊拱了下莫衡,轻咳一声道:“此处乃是爷临时定下的议事之所,迎夏姑娘怎会知晓,还特意来提醒爷?再者,前朝余孽集结之事,爷也是不久前才知晓,她又怎的会知晓爷的部署。”

听得这话,莫衡顿时一愣。

是啊,无论是部署追杀前朝余孽,还是在此议事,都是极其私密之事,迎夏姑娘是如何得知的?

他皱了皱眉,迟疑着道:“莫不是,有泄密者?”

萧瑾川拧了眉,冷声吐出一个字来:“查!”

莫衡和莫谓闻言顿时抱拳领命:“是!”

萧瑾川抬脚往回走去,行至半路忽然停了脚步,淡淡开口道:“将那坑填了,莫要让人瞧出踪迹来。”

莫衡和莫谓应声领命,目送着他离开。

待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莫衡这才叹了口气,失望道:“爷当真是个铁石心肠,迎夏姑娘那般为他,他也依旧不为所动。”

莫谓听得这话,笑了笑:“爷怎么没动?他不是让咱们将这坑填了么?”

莫衡白了他一眼:“我说的动是这个动么?!”

莫谓笑了笑,主子有没有动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主子其实已经信了莫衡的话,相信迎夏姑娘来几番相助,是背主而为。

故而才会让他们填坑,还特意吩咐莫要让人瞧出踪迹,避免迎夏姑娘的举动,被她主子知晓,而遭受责罚。

他收回思绪看向莫衡道:“别想那么多,干活吧。”

池奚宁完全不知,在她走后竟然发生了那般多的事情。

她在离开之后,本想寻个湖将匕首给扔了,却发现有人在跟踪她。

好在她是暗卫,自幼学的就是隐藏踪迹的本事,可尽管如此,她也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人给甩开。

一看时辰,又过了换职的时候,再也顾不得什么匕首,她连忙赶回了宁王府。

然而,一踏进府,她就知道不好了。

齐皓黑着一张脸站在府门内,冷冷的看着她:“舍得回来了?”


池奚宁顿时头皮就绷紧了。

这小世界的男主都有什么毛病?怎么一个个的,大半夜都不睡觉?!

没错,齐皓、萧瑾川,分别是两本书的男主,别问剧情,三本书,没有系统提醒,与她无关的剧情,池奚宁压根就记不住!

池奚宁耷拉了脑袋,低低唤了一声:“主子。”

“呵!”齐皓冷笑一声:“你眼里可还有本王这个主子?!”

“自然是有的!”池奚宁连忙道:“属下对主子之心,天地可鉴!”

“好一个天地可鉴!”齐皓又是一声冷笑:“本王看你压根就忘了谁是你的主子!”

他显然已经动了怒,看着她冷声道:“你可知晓,本王在此等了多久?”

池奚宁没敢吭声,私自离府还让主子等,这犯了暗卫的大忌,再说什么都是错。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老老实实认错:“属下知罪。”

齐皓冷冷的看着她,只觉得心头火起:“席宁,看来是本王平日里待你太好了!来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

池奚宁顿时急了,如果她带伤回去,该如何同池国公府众人解释?!

眼看着席墨就要上前,她连忙朝前扑了过去。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抱齐皓大腿这事儿,池奚宁如今做起来已经极为熟练。

她飞扑上前,一把抱住了齐皓的大腿,泣声道:“主子,属下真的知道错了!属下对天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私自离府,求主子饶了属下这一次!”

齐皓额头青筋直跳,冷喝一声:“放开!”

“不放!”池奚宁抱的更紧了,小脸紧紧的贴着他的大腿,生怕他一脚将她踹出去:“主子,属下真的知道错了,求主子再给属下最后一次机会!属下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齐皓的手握成了拳,昨日里她已经这般耍赖过一次,今日居然还想故技重施?!

这么多人看着,她当真就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若不是看在,她是他亲手捡回来,又是亲自教导的份上,他定然此刻就直接一脚踹过去,直接踹死算了,省的这般糟心!

齐皓垂了眼眸,却忽然看见她略略发白的双唇,还有紧闭的双眼,轻颤的长睫。

她被吓着了。

想来也是,终究是个女子,阖府上下又都是男子,被当众打上二十大板,必定皮开肉绽……

齐皓皱了皱眉,语声终究不再那般冷冽:“松开!”

听出他语声的变化,池奚宁睁开眼抬眸迎上他的双眸,迟疑着道:“板子……”

齐皓闻言一阵头疼,下令要打板子的是他,这么多人看着,他若是出尔反尔,日后又如何御下?

再者,他今日在这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她才回来,今日若是不罚,往后她岂不是要变本加厉?!

瞧着他的神色,池奚宁顿时反应过来他在纠结什么,连忙道:“属下自知犯了大错,不敢奢求主子原谅,只求主子能给属下一点体面,私下用刑。”

齐皓闻言,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随了她的愿,点头道:“允了。”

听得这话,池奚宁顿时一喜,允了她体面私下用刑,其实就已经是变相饶了她,毕竟打板子可是打屁股,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被打了屁股还有什么体面。

她连忙见好就收,松开了他的大腿。

只是松开之时,还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

这大腿,还挺好抱的。

屡试不爽。

瞧见她那恋恋不舍的眼神,齐皓大腿上的肌肉,忍不住就是一抖,他冷了脸,一甩衣袖掉头就走:“随本王来!”

池奚宁闻言连忙起身,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席景看向席墨,犹豫着道:“这板子,是打还是不打?”

席墨看了他一眼:“主子说了要给她体面,有说什么时候行刑,亦或是怎么行刑么?”

席景顿时恍然大悟,他有些羡慕的看着池奚宁消失的背影低声道:“你说,若是咱们以后犯了错,学着席宁一般抱主子大腿可有用?”

席墨闻言,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乱葬岗的空位很多,你想去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不了不了!”席景连忙摆手:“我只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席墨看着他,低声道:“席宁是主子一手教导长大的,情义非比寻常,如今她又突然变了性子,主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头还是适用的,否则,今日也不会站在这儿等了一个时辰,你何曾见主子等过除了陛下之外的人?”

说完这话,席墨一个纵身消失了,徒留一脸震惊的席景站在原地,回不过神来。

池奚宁跟着齐皓去了书房,一进屋她就顺手关上了门。

瞧见她的动作,齐皓额头青筋一跳,立刻来到书桌后坐下,这才看着她冷声道:“说吧,今晚又去哪了?!”

池奚宁瞧着他的身影,微微挑了挑眉,动作这么快,是怕她又去抱他的大腿吧?

其实何必呢?

钻桌子这种事儿,她也不是干不出来,跟小命比起来,脸面算的了什么。

想当初,为了完成任务,在系统的帮助下,坑蒙拐骗,她什么没脸没皮的事情没干过?

怪只怪,她不是高级员工,接不到什么重要任务,只能靠着坑蒙拐骗达成目的了。

至于今晚又去哪了,池奚宁委实想不出瞎话来,总不能说她大半夜私自出府,是为了看风景吧?

齐皓其实待她还是很不错的,容忍度极高,左右他已知道了她与萧瑾川之事,她便没有瞒他,老老实实从袖子里取出匕首来,看着他道:“属下昨夜假死遁走之时,一时不查将萧丞相给的匕首带了出来。”

“属下思来想去,留着委实有些烫手,便想着寻个地方埋了,可没想到,属下坑都挖好了,却遇到了萧丞相。”

又是萧瑾川。

齐皓眯了眯眼,冷笑了一声:“你同他还真是有缘分,要不要本王做主,将你赐给他当个妾室?”

妾室?

池奚宁连忙摇头:“不用不用,属下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生生世世都只属于主子!”

“呵!”齐皓冷笑:“一世就够烦了,还生生世世!”

若是时光能够倒流,他说什么也不会捡这么个糟心的玩意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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