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惜月秦山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77：我的野性人生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忧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土坯房内。破旧不堪，家徒四壁。但房屋内却弥漫着浓浓的暧昧气息。“秦山，嫂子美吧。”一道熟悉的女人娇笑声响起。迷迷糊糊中，秦山就感觉整张脸都被闷住了，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艰难抬头，看到了一张春风荡漾的漂亮脸蛋，惊得瞪圆了眼睛。女人眼见他傻愣愣的盯着自己，咯咯一笑，舌尖舔着嘴角，手指尖在他喉结上画圈，“王大柱现在是废人，没几年活头了，只要你过去，以后嫂子就只属于你一人。”“你还在犹豫啥？快让嫂子看看你的本事。”她的话充满了诱惑，让人心跳加速，欲罢不能。秦山一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怒声大骂：“马淑华？”“梦里还来祸害老子？滚你吗的。”说着，他直接一巴掌狠抽了过去。啪！“哎呦！”随着清亮的耳光声，女人痛得大叫，直接摔倒在地。“瘪犊子，你干...
《重生1977：我的野性人生完结文》精彩片段
土坯房内。
破旧不堪，家徒四壁。
但房屋内却弥漫着浓浓的暧昧气息。
“秦山，嫂子美吧。”
一道熟悉的女人娇笑声响起。
迷迷糊糊中，秦山就感觉整张脸都被闷住了，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艰难抬头，看到了一张春风荡漾的漂亮脸蛋，惊得瞪圆了眼睛。
女人眼见他傻愣愣的盯着自己，咯咯一笑，舌尖舔着嘴角，手指尖在他喉结上画圈，“王大柱现在是废人，没几年活头了，只要你过去，以后嫂子就只属于你一人。”
“你还在犹豫啥？快让嫂子看看你的本事。”
她的话充满了诱惑，让人心跳加速，欲罢不能。
秦山一激灵，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怒声大骂：“马淑华？”
“梦里还来祸害老子？滚你吗的。”
说着，他直接一巴掌狠抽了过去。
啪！
“哎呦！”
随着清亮的耳光声，女人痛得大叫，直接摔倒在地。
“瘪犊子，你干嘛啊，老娘的屁股呦！”
马淑华皱眉揉着后面，冲秦山大骂。
不对！
秦山愣了一下，立马望向四周，漏风的土墙上糊着旧报纸，墙边放着一张缺腿的木桌，破旧的挂历上还残存着1977年的字样。
这一切看起来又熟悉，又陌生。
最后，他盯着还很年轻的马淑华，一脸的震惊，难以置信。
我，这是重生了？
而且重生到了马淑华上门找他拉帮套的那一天？
也是那一天，他错过了顾惜月。
他几辈子都忘不了。
就因为马淑华找他，勾引他上了床，他被迫同意了给她家拉帮套。
而这天，和他定下娃娃亲的顾惜月来投靠他，正好撞上了他和马淑华上床，最后被迫嫁给了村里的无赖郭二狗，不到一年，就被郭二狗迫害的跳了河。
这也成了他这一辈子的痛。
上一世他无数次悔恨，怎么就被迷了眼没把持住，不但搭进去了自己一辈子，还间接害死了顾惜月。
现在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这让他的内心激动无比。
这时马淑华眼见他的神色不对，也有些急了。
“这秦山不是都没碰过女人吗？咋还不上钩？”
“今天必须搞定他，不然我那一大家子可就过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马淑华立马换了个妩媚的眼神，再次贴了上去，“秦山，你就跟了嫂子吧，白捡一老婆和一个家，不好吗？”
“滚开！”
只是还没靠近，秦山就一把将她推了出去。
白捡一老婆和一个家？
上一世，他完全被马淑华当牛马一样使唤，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的，除了伺候瘫了的王大柱，还要赚钱赚工分，帮他们养儿子，累出一身病。
最后王大柱一家眼见他没用了，竟直接将他扔了出去，要不是他命大，当时就死在了村外的乱坟岗。
一想到这些，秦山就恨得牙痒痒。
“秦山，你啥意思？”
再次被拒绝，马淑华气急败坏起来。
“老娘能看上你，让你白睡，都是你祖上烧高香了，你还不乐意了咋滴？”
石古大队的男人见了她，哪一个不流口水？秦山家穷，为人老实，懦弱，最容易拿捏，结果她主动送上门，秦山竟将她推开了，让她很不可思议，也很不忿。
这简直就是对她的羞辱。
她越想越气，直接威胁：“信不信我现在喊一嗓子，让全村人都知道你扒我衣裳？”
说着突然扯开碎花袄，半截绣着并蒂莲的桃红肚兜被撑得老高，很有冲击力。
秦山扫了一眼，心里根本生不出丝毫波动。
“马淑华，这是我家，你大白天的跑过来发浪，你说村里人信你，还是信我？”
“你还要不要脸？”
他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内心有些急了，直接破口大骂，“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性，老子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稀罕睡你。”
“赶紧滚，看着你就犯恶心！”
他必须尽快将马淑华打发走，可不能再错过顾惜月。
“你，你……”
马淑华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只能暂时作罢。
“死穷鬼，给脸不要脸，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她裹紧了碎花袄，咒骂着，不甘地向外走去。
刚出门就和进门的郭大爷撞在了一起。
“郭老头，你干啥呢？没长眼啊？”
她叉着腰，不满的骂道。
“你又干啥呢？”
郭大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啧啧一声，“你不在家里，守着你受伤的男人，溜进一大小伙子屋里，你是要做啥？”
“就你这浪蹄子样，信不信我给你捅到大队去？”
他瞪着眼，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训骂。
“你，你……”
马淑华接连被骂，气得面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吱响，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郭大爷哼了一声，没再搭理她，而是热情的向秦山笑道：“秦山，我给你送老婆来了，要不要？”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好人家，只要你点头就能扯证。”
说着，他还扫了马淑华一眼。
他也听说了，马淑华两口子想找人给他们拉帮套的事情，显然是盯上了老实的秦山，他这句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啥？
马淑华听此，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刚说秦山要打一辈子光棍，郭老头就给他送老婆来了？
这让她一下子就急了。
这郭老头不是多管闲事吗？
若秦山娶了老婆，哪里还会给她拉帮套？
而此时，秦山一见到郭大爷，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上一世，郭大爷带着顾惜月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和马淑华打得火热。
不但气走了顾惜月，郭大爷也因此生了一场大病。
这一次，他死都不会错过顾惜月。
“要，当然要！”
他连忙道，急不可耐向外打量。
然后，他就看到一个俏生生的人儿，背着一个破旧包袱，一脸紧张、不安地站在门口。
她身形单薄，面容清瘦，头发有些乱，甚至脸蛋上还有泥灰，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可即便如此，那张漂亮的脸蛋，还是那样的引人注目。
是她。
顾惜月。
前世那个可怜的人儿，也是一场大富贵。
秦山神色复杂，激动。
顾惜月是省城棉纺厂顾教授的二女儿。
小时候，秦山的父亲也在棉纺厂工作，和顾教授家是邻居。
他父亲意外身故后，家里的房子就被大舅一家占去了。
他寄人篱下经常饿肚子，多亏了顾教授接济，他这才熬到爷爷将他接回石古大队，也和顾家断了联系。
顾教授因为成分不好，夫妻两人都被下放了，顾家三姐妹在省城待不下去了，大姐顾惜荷就带着顾惜月两人逃荒。
到大石公社时，她们吃的、花的都耗了个干净，要想活下去只能留在大石公社。
在这个年代，想要留在大石公社，只有嫁人这一个选择。
顾惜荷嫁去了大石公社下的石桥大队，顾惜月就来到了相邻的石古大队。
前世，他因为马淑华，错过了顾惜月，其他人也嫌弃她成分有问题不敢收留。
顾惜月只能被迫嫁给村里的二流子郭二狗，稍有不如意就被打骂，过得郁郁寡欢。
后来，秦山还在村里见过她几次，瘦得不成样子，身上全是淤青，眼神麻木，看不到丝毫光彩。
他想去帮一下顾惜月，可他被马淑华一家拖累，什么都拿不出来。
没多久，他就听到消息，顾惜月跳河自杀了。
后来顾教授平反，成了省城重要部门的大人物，找到了石古大队，郭二狗也付出了代价，可是眼前的这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那时，秦山很想去见顾教授，但没脸。
他经常想，再给一次机会，一定要不顾一切救下顾惜月。
而现在，顾惜月真的出现在他了面前。
秦山以为他会很激动，可看着眼前这俏丽又清瘦的脸颊，他的内心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秦山？你，你真是秦山？”
此时，顾惜月定定的望着秦山，又是迟疑，又是惊喜，甚至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她一路跟着大姐颠沛流离，到了石桥大队后，眼见大姐嫁了人，她成了拖累，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决定来找秦山。
心里一边想见到秦山，一边又担心自己成分问题连累到他。
而郭大爷听说她跟秦山有过娃娃亲，直接就拉着她来了。
“是我！”
秦山立马道，“惜月，你没事太好了。”
“哇！”
听到这关心的声音，顾惜月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直接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这段时间，她承受的苦太多了，整个人都是绷紧的。
秦山的一句话，一下子让她悬着的心落地了。
“有我在，没事了。”
秦山走上前，轻拍了拍她，柔声安慰。
这一次，他一定会抓紧了顾惜月。
“呦，这是咋了？”
这时，马淑华扬着脸，怪声怪气的道，“秦山，你一上来就搂着人家小姑娘，你要干嘛？”
“没想到你表面老实，暗地里竟然是这样的人。”
说着，她又假惺惺的向顾惜月道：“妹子，你眼前这人可不是啥好东西，你可别一时冲动进了狼窝啊！”
秦山老实，懦弱，很容易拿捏，最重要的他还是一把干活的好手，她可不舍得放过，她必须将这事搅黄了。
到时候再给秦山一点甜头，还不是乖乖回来给她当牛马？
“咋哪里都有你，人家从小定了娃娃亲的，你胡咧咧啥呢？”
郭大爷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马淑华知道郭大爷在点她，也丝毫不在乎。
“郭大爷，话不能这么说啊，娃娃亲就是封建思想，要不得，再说秦山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她一脸的尖酸，“大妹子，你看这土坯房，到处都是风眼，这冬天能冻死人，你可别跟错人了。”
她挑拨道。
“我一个逃荒的人，能有一个落脚地，就很满足了，哪里还敢奢望更多？”
此时，顾惜月的情绪也稳定了下来，偷偷望了秦山一眼。
她一路逃荒而来，吃尽了苦头，看尽了冷暖，这次来她就下定决心，只要秦山不嫌弃她，她就认定了。
“妹子，你可不要冲动啊，我这都是为你好……”
马淑华急了。
“让你滚，没听见吗？”
秦山实在听不下去了，黑着脸，一把将她推出了门外。
前世，就因为马淑华勾引他，害惨了自己和顾惜月，现在他好不容易走上正轨，对方又要搅他的好事，他哪里会答应？
“哎呦。”
“你个挨千刀的。”
马淑华踉跄着倒在门口，直接撒起泼来，“咋还打人啊？”
“妹子，你也看到了，这瘪犊子不仅穷，还喜欢打女人，你可不能被他骗了……”
她不好过，也不能让秦山好过了。
“槽！”
秦山彻底怒了。
这贱人还没完了？
“老子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抽烂你的嘴！”
他二话不说，冲过去，“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你再多废一句话，信不信明天全大队人，都知道你和王会计那点破事？”
“滚！”
这马淑华就不是一个好女人。
前世找他拉帮套之前，就暗地里勾搭了王会计，帮她多算工分，后来他还发现，王大柱的三儿子都是王会计的种。
而王会计是王大柱的本家叔伯，这事情一旦传出去，她的脊梁骨能被人戳烂。
听此，马淑华懵了，也被秦山的话吓傻了。
“你，你咋知道的？”
她惊慌大叫，很快又色厉内荏起来，“不对，你这是胡说八道！”
“不识好人心，你们这种人就活该穷一辈子，老娘等着看你们怎么饿死，冻死！”
说着，她满面慌乱，连滚带爬地逃开了，哪里还敢再待下去。
秦山大怒，恨不得追上去撕烂她的臭嘴，在心中恨恨道：“早晚让你好看！”
郭大爷见秦山终于硬气了一次，脸上也露出满意笑容。
不过很快，他又严肃的道：“王会计的事，不管你从哪里听到的，不要乱说，这对你不好。”
队里狗屁倒灶的事太多了，而王会计想要整秦山也太容易。
“行了，你们小两口也算久别重逢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着，他在地上磕了磕烟袋窝子。
“郭大爷，喝口水啊！”
秦山连忙招呼。
郭大爷背着手，摆了摆，转身就走了。
秦山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将这份情记在了心里。
跟着，他又激动起来。
他真的留住了顾惜月，改变了两人的命运。
他连忙转头看向顾惜月，却发现对方有些局促，小心的问道：“我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顾惜月摇头。
她逃荒这段时间也看透了，很多时候，你越是软弱，别人就越认为你好欺负。
你若是凶狠，不要命，别人反而怕你。
秦山笑笑，“我这里虽然破了些，也算是一个落脚的地方，你先住下来，以后再做打算。”
顾惜月抿着嘴，盯着他，“你，也不想娶我？”
神情倔强，又委屈。
自从爸妈出事，她们姐妹遭受了太多非议，她以为秦山也是嫌弃她的出身。
“没有。”
秦山立马摇头，“我是怕委屈了你，我也不能趁人之危。”
现在是77年，还有一年多，顾教授才能平反，这足够他打动顾惜月，让她真心嫁给他，他完全没必要勉强顾惜月，让她对他生出反感。
顾惜月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我爸妈成分不好，要说委屈，那也是你委屈了。”
她看着秦山，“你若不嫌弃我的身份，我们以后就是夫妻。”
“你若不乐意，我也不……”
“我愿意！”
不待她说完，秦山立马道。
他愿意等，但顾惜月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不会退缩。
“好。”
眼见秦山毫不犹豫地应下了，顾惜月反倒脸红了，“那我以后就是你的妻子了。”
“我会尽好妻子的本分。”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听此，秦山的心中激荡，不由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一股淡淡益母草苦香扑面而来，比马淑华身上那熏得人发晕的甜腻雪花膏好闻百倍。
“我肯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他的眼神坚定。
“我相信你。”
顾惜月娇羞，“我们一起努力。”
她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秦山见了，心中满是怜惜。
然后，他将对方的手握得更紧了。
“秦山兄弟在家吗？”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
“秦山兄弟，爹说你要结婚了，太匆忙肯定来不及准备东西，让我给你送点过来，你们先将就着用。”
屋外，郭建军将一床被子和一口铁锅递给了秦山。
“这我不能要。”
秦山大惊，连忙推辞，“郭大爷帮我娶了媳妇，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咋还能要你们的东西？”
“建军哥，你快拿回去。”
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郭大爷家人口多，这被子和锅也不知道是攒了多久才置下的，他哪好意思要？
“咋地，嫌少啊？”
郭建军瞪了他一眼。
“这不能。”
秦山连忙摆手。
“那就拿着。”
郭建军直接将东西到了他的怀里，“这可是我爹帮你说的亲，若是让新媳妇受了委屈，我爹脸上也没光不是？”
说完，他转身就走，还不忘交代：“对了，我爹说了，别忘了去扯证啊，咱可不能犯错误。”
这年代，没证的男女单独住在一起，那就是犯错误。
这……
秦山看着怀里的锅和被子，眼睛有些发酸。
郭大爷一家都是顶好的人。
前世，他在王大柱家累出了一身病，被赶了出来，所有人都笑话他，也只有郭建军愿意帮他。
“郭大爷是好人。”
顾惜月认真的道，“我们可不能忘了这份恩情。”
“这是当然。”
秦山肯定点头。
他家里穷得叮当响，之前也是一个人住，他刚才还在想，这么冷的天，晚上怎么睡呢，郭大爷就让人送来了被子。
尤其是铁锅，需要工业卷才能买到，而工业卷是在职人员按工资收入比例发放的，极为珍贵。
郭大爷竟给了他一口铁锅，这是大恩啊！
“这下晚上睡觉不愁了。”
他收拾心情，冲顾惜月挤眉笑道。
顾惜月大窘，一把夺了被子，就跑进了屋里。
秦山失笑，拿着锅去了厨房，顾惜月一路奔波，肯定饿坏了，他想给她弄些吃的。
结果打开米缸，里面空荡荡的，比他的脸还干净。
好在锅里还剩了两个窝窝头，能暂时垫吧一下。
“看来，必须尽快进一趟山了。”
秦山无奈叹了口气。
顾惜月刚进家门，可不能就让她饿肚子。
前世他为了帮王大柱养家，也学会一身打猎的技术。
那么多年的摸索，他对大石山熟悉的很，只要上山跑一趟，弄到一些吃的应该不难。
他又看了看破旧的土坯墙，不时有冷风灌进来，摇了摇头，“吃的还好说，可马上寒冬了，这房子可不能等。”
今年有暴雪，他这土坯房根本承受不住。
上一世，这房子就被大雪压塌了。
好在他去拉帮套了，这才没被压死。
现在娶了顾惜月，在暴雪来临前，他肯定要先将房子修好，这才是头等大事。
他想以后顾教授对他满意，就要先让顾惜月过上好日子。
然后，他就收拾起了工具。
这家虽破，幸好还有一把砍柴刀能用。
“先别忙了，我们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时，顾惜月走了过来。
“啥事？”
秦山笑呵呵的看着她。
“扯证啊。”
顾惜月俏声道。
话一说完，她的整张脸都红成了苹果，娇艳欲滴，秦山见了，心脏都忍不住要跳出来了。
“那快走吧！”
秦山嘿嘿傻乐，装好砍柴刀，一把拉着顾惜月，锁好了门，直向大队部赶去。
他们想要扯结婚证，必须先去大队开证明。
“呦，这不是秦窝囊吗？”
“这么俊的小娘们，凭啥就轮到你了？”
还没到村部，村里的二流子郭二狗带着几个人，吊儿郎当的围了上来。
他紧紧盯着顾惜月，一点都不遮掩。
顾惜月肤白貌美，让他很是眼热。
秦山挡在了顾惜月的身前，沉声道：“郭二狗，你要干嘛？”
秦家在大石村是小姓，他又没爹没妈，爷爷死后，村里的一些人都想着法的欺负他，而这个郭二狗就是带头的。
前一世，他给王大柱拉帮套，受尽了白眼，郭二狗更是变本加厉，三番五次堵在山下，抢他的猎物，稍有反抗就拳打脚踢，他前世过得那么惨，跟郭二狗有很大干系。
“干嘛？哥们专门等在这里，就是想帮你洞房，要不要啊？”
郭二狗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冲他挑着眉嘿笑，“秦窝囊，只要你答应，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保证没人再敢欺负你，怎么样？”
顾惜月抿着嘴，右手伸进了包袱里。
这样的目光，她逃荒时，见过太多了。
秦山阴沉着脸，死死盯着对方，“郭二狗，你现在给我媳妇道歉，我等下给你留一条好腿！”
前世，他被叫了一辈子秦窝囊。
现在他重生了，还娶了顾惜月，改变了命运，绝不会再让自己窝囊下去。
然后，他的手悄悄握住了砍柴刀的刀把。
听到他的话，郭二狗愣了一下。
“啧啧，秦窝囊，长本事了是吧？敢这么和老子说话？”
他怪声道，“老子就过分了，怎么滴吧？”
“哥几个，我们帮他验验货啊。”
说完，他嘿笑着就伸手摸向顾惜月的脸。
其他几人也嘻嘻哈哈的围了上去。
秦山暴怒，当场抽出砍柴刀，就向郭二狗的下身劈了过去。
唰。
砍柴刀紧贴着裤裆，直接开了个洞。
“卧槽。”
郭二狗吓得脸都白了，直接摔坐在地。
这时，一旁的顾惜月也从包袱里扯出一把剪刀，挥向其他人。
“来啊！”
“谁敢过来，我捅死谁。”
所有人惊呼，连连后退。
秦山也是目瞪口呆。
这娘们也太虎了。
不对，是太霸气了。
顾惜月一路逃荒到大石村，原来，这就是她自保的手段。
秦山刮目相看，也更加怜惜了。
然后，他的眼神一狠，立马就要扑向郭二狗。
“二狗子，你们干什么呢？”
就在这时，郭大爷提着旱烟袋过来，直接冲郭二狗大骂，“整天无所事事，就知道调戏妇女，你是真想吃花生米是吧？”
郭二狗是他本家侄子，他根本不需要客气。
“你以为我想啊？”
郭二狗不忿的抱怨，“我也没老婆呢，有这么俊的娘们，你不想着自家侄子，咋还便宜外人了？”
“而且还是便宜这个秦窝囊。”
他听说郭大爷领了一个漂亮姑娘回来给人做老婆，一早就在家等着了。
结果郭大爷竟将顾惜月送到了秦山家里。
他当时就不满了。
现在再一看顾惜月的俏模样，心中更来气。
这大爷也太偏心了，完全没将他当自家侄子啊。
“因为老子不想毁了人家姑娘。”
郭大爷瞪眼，“赶紧滚蛋。”
说着，他抬腿一脚就踹了过去。
郭二狗吓的赶紧跑开了，“秦窝囊，你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我看你怎么养老婆，你可要守好了你婆娘。”
他还不忘冲秦山怪声嘲笑。
秦山攥了攥拳头。
马淑华和郭二狗都说他穷的养不起老婆，准备看他笑话，他偏不能让他们如意。
他更清楚郭二狗是什么人，就喜欢撬小媳妇的窗户。
现在对方盯上了他，这肯定不是好事。
“他若敢胡来，提前送他上路。”
他在心中凶狠道。
前世，顾惜月嫁给郭二狗，被逼的跳河，现在顾惜月是他老婆，和郭二狗没有任何关系，对方敢乱来，他就敢弄死他。
“秦山，有大爷在，那混账东西不敢胡来，你们赶紧去打证明吧。”
郭大爷笑着拍了拍秦山的肩膀。
“好嘞。”
秦山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他冲郭大爷打了个招呼，带着顾惜月离开。
“你刚才，好厉害。”
顾惜月看着秦山道。
“你也让我刮目相看啊！”
顾惜月轻声道，“我都已经习惯了。”
秦山沉默，满是怜惜。
“以后，我有在。”
他坚定的道。
顾惜月看了他一眼，笑着点头，心里越来越踏实了。
然后，两人去大队部打了证明，又跑去公社扯了结婚证。
回家后，顾惜月打开包袱，小心的将红本本夹在了一本书中，紧紧抱住了，憧憬的道：“我又有家了，真好！”
此时，她的一颗心，总算是彻底定了下来。
“给！”
秦山将一个窝窝头递给她，“我们今天结婚，只有窝窝头，委屈你了。”
“一点都不委屈。”
顾惜月笑着道，啃了一口窝窝头，“很香呢。”
逃荒这段时间，她一直饿着肚子，现在能有窝窝头吃，她就很满足了。
秦山越发怜惜了。
“这个也给你。”
他将自己的窝窝头，也塞给了她，“我去山上转一趟。”
说着，他带上砍柴刀，火石，麻袋……，就向外走去。
他等不及了。
他要上山弄吃食，不能再让顾惜月饿肚子。
“等一下。”
顾惜月连忙喊住了他。
“咋了？”
秦山回头。
下一刻，顾惜月身上的独特香味扑面而来。
“你要上山，你拿着。”
顾惜月将窝窝头塞回到秦山手上，又给了他一个铁皮水壶，“里面有热水，解渴。”
“我知道拦不住你，安全回来，我在家等你。”
她认真的交代，柔声细语。
山上能找到吃食，但也有危险。
一旦遇到野猪，熊瞎子，跑都跑不赢。
她的内心里，并不想让秦山上山冒险。
秦山的心里暖暖的。
前世，他给马淑华当牛做马，累出了一身病，也没有听过对方半句体己话。
“我就在外围转转，不会深入山林。”
他冲顾惜月安心的笑笑，“我这刚娶了老婆，可不舍得出事。”
顾惜月的脸立马红了，连忙躲进了屋里。
“嘿嘿。”
秦山傻笑起来。
他啃一口窝窝头，攥紧了铁皮水壶，精神头十足，只感觉生活充满了奔头。
然后，他大步向村东边走去。
那里有条河，村里的妇人都喜欢在河边洗衣服。
秦山过了石桥，很快就进入了石墨山。
大石公社有24个大队，都在石墨山附近。
冬季的石墨山少了一些绿意，尤其是山的外围，到处都是荒草。
秦山向四周扫了一眼，不由摇了摇头。
这个年代的人都穷，但没人是傻子，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石古大队就在石墨山脚下，村民自然也会上山找吃食。
他们不敢深入石墨山，这外围早就被他们翻了很多遍。
前世，他就傻乎乎的在外围找了好几天，只找到几片冬菇和一些干瘪的山核桃，好不容易遇到一只野兔，跑的比他还快，回到家还被马淑华羞辱，谩骂，说他是废物。
他那时才知道，拉帮套不好做。
现在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必须好好把握。
秦山的眼神坚定起来。
他没在外围逗留，而是顺着山路，向深山走去。
一个多小时后，他提着砍柴刀，穿过一片荆棘林地，来到了一处山崖。
“呼！”
秦山不由轻吐了口气。
哪怕他上一世来过这里很多次，今天重走一遍，仍然费了不少功夫。
然后，他谨慎的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他才抓着一根藤蔓，就向山崖下跳去。
他看似鲁莽，其实是智珠在握，刚一坠落，就踩在了岩边的一棵槐树杆上，然后一个借力，就稳稳的落在了一处斜坡上面。
而在那斜坡的向阳处，赫然铺满了一大片的马齿苋，茎叶肥厚，让人口齿生津。
见此，秦山的脸上露出满意笑容。
这里的荆棘太多，又是山崖，根本没有村民会来，他若不是有砍柴刀开路，想穿过荆棘林地，来到这山崖也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即便来到山崖，有藤蔓遮拦，也看不到山崖下的马齿苋。
他上一世也是机缘巧合下发现的这处宝地。
结果全便宜了马淑华一家，他还没落得好。
现在，这些就是他改变生活，改变命运的筹码。
秦山解下身上的麻袋，拿起砍柴刀，小心的收割着马齿苋。
随便一棵马齿苋，都像是蒲扇一般，鲜嫩无比。
他随手捏开的叶子，汁水都溢出来了，让他的眼睛大亮，忍不住咽口水。
他干劲十足，很快就挖了小半麻袋马齿苋。
而那斜坡上，仍然还有很多。
这里就是他的后花园，没必要一下子挖完。
秦山收好麻袋，顺着斜坡，继续向山崖下走去。
他前世来过这里很多次，一看到周围凸出的石块，藤蔓，甚至山岩上的小树，就能回忆起好几种下山崖的方法。
很快，他在另一处斜坡发现了两棵山核树。
树上光秃秃的。
可树下全是干黑色的野核桃。
“好东西啊！”
秦山的眼睛放光，立马跑了过去。
他随手捡起几颗野核桃，剥开外面的黑皮，往地上一坐，拿起一块石头就砸向那些野核桃。
咔，咔！
野核桃的外壳被砸开，秦山挑出里面的核桃仁，直接丢进了嘴里。
“嗯，好吃。”
他一脸的满足。
山核桃仁香脆可口，富含大量油脂，营养非常丰富。
在这个年代，绝对是补充营养的好东西。
他一边吃，一边继续砸，吃的满嘴香。
最后再拧开铁皮水壶，喝上一大口热水，真叫一个满足。
这副身体一直吃不饱，面黄肌瘦，营养不良，吃了这些山核桃仁，他拍了拍肚子，只感觉浑身都是劲。
然后，他又捡了一大堆，装进麻袋，准备带回去给顾惜月补充营养。
而地上仍然还有很多。
“下次再来捡，拿去公社，也能换一些钱。”
秦山也不贪心，背起麻袋，提着砍柴刀就走了。
别人又找不到这里，这些都是他的。
没多久，秦山来到了山崖下。
山岩上有不少枯木，一路下来，他又采摘到一些冬菇，收获不小。
“好多地肤菜。”
到了山崖下，秦山发现了很多地肤菜。
不过，现在是冬季，这些地肤菜已经老了，只有顶部还有一些嫩叶。
秦山自然不会客气，立马忙的不亦乐乎。
这些都是好东西啊。
冬天很少见绿色蔬菜，要是将这些地肤菜拿到公社，绝对很受欢迎。
“咦？”
突然，秦山发现了一些椭圆形的深褐色粪便，让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有野兔。”
他用砍柴刀戳了戳，野兔粪便还很湿润。
这说明是野兔刚拉不久的。
秦山的情绪立马高涨起来。
他也顾不上摘地肤菜了，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地上的痕迹。
他前世也是一个老猎手，自有一套通过兔粪，寻找兔子老巢的方法。
然后，他就在四周寻找起来。
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冷，野兔为了保暖和安全，活动范围一般不会太大。
而这里又有不少地肤菜，更适合野兔做窝。
找到了！
秦山的脸上露出笑容。
只见在一处背风的土坡处，有一撮茂盛的野草，赫然藏着一个洞口。
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而在洞口附近，还长着两棵完好的地肤菜。
这就是所谓的兔子不吃窝边草。
秦山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继续寻找起来。
因为还有一个成语叫狡兔三窟。
秦山更清楚，野兔做窝又何止三窟？
果然，他通过周围的痕迹，又找到了四个出口，而每一个出口都很隐蔽，地形也很复杂。
“啧啧。”
“惜月今晚有肉吃了。”
秦山啧啧一声，不仅不气馁，反而还很兴奋。
在他的心里，这窝里的兔子已经是他囊中之物。
秦山提着砍柴刀，开始忙碌起来。
他先是用砍柴刀挖土石，堵住了兔子窝的三个出口。
跟着捡了很多树枝，枯叶，堆在了另一个出口，又用砍柴刀在最后一个出口挖了一个土坑。
他将麻袋里的马齿苋，地肤菜，冬菇，山核桃等倒在了地上，支起麻袋口，架在了土坑之中。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他才拿出火石，点燃了那堆树枝，枯草，而为了制造更多的烟雾，他还故意在树枝，枯草上浇了水。
瞬间，滚滚浓烟升起，顺着洞口，不断冲入兔子窝之中。
野兔藏在窝里，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熏出来。
秦山将树枝，枯草全堆在了洞口，就立马赶到了最后一个出口处。
而此时，已经有缕缕烟雾从出口飘出来了。
他虚坐在麻袋后面的土坑沿上，死死盯着洞口，神情专注，认真。
他今天和顾惜月结婚，必须让对方吃上一口肉，绝不能有差错。
嗖！
终于，一道灰影从洞口冲出来，一头扎进了麻袋里。
秦山的动作很快，屁股一挪，双膝顺势就跪按了下去，正好按住了麻袋里的野兔。
只是，还没等他有其他动作，又是几道灰影从洞口冲出，有大有小，全扎进了麻袋。
这还是一窝野兔。
秦山嘿嘿直乐，高兴坏了。
野兔在麻袋里乱窜。
他毫不犹豫，熟练的按住了麻袋口，连支撑麻袋口的树枝都被他压断了。
然后他一把扯住麻袋口边沿，顺势提起了麻袋，那几只野兔只能在麻袋底挣扎，再不能逃出来。
秦山志得意满。
跟着，他用砍柴刀，一个接一个，将六只野兔全敲死了。
尤其是那两只大兔子，这刚入冬不久，全身都是脂肪，很是肥硕。
当然，四只小一些的野兔，也不差多少。
而这时，太阳也快落山了，秦山可不想让顾惜月在新婚夜为他担心，就将刚才倒出来的东西，又重新装进麻袋，准备回家了。
多了六只野兔，那麻袋竟然都快装满了。
“大丰收啊！”
他掂了掂麻袋，对这一次进山的收获非常满意。
只见他将砍柴刀别在腰间，随手一甩，背起了麻袋，顺着山崖，就向回赶去。
当秦山走出石墨山时，天边只剩下了一道晚霞。
他背着麻袋，穿过了石桥。
远远的，就看到村里的几个妇女正蹲在河边洗衣服，传来一声声笑骂。
“别看秦窝囊表面老实，一见人家姑娘，直接就上去搂搂抱抱，还让人家给他做老婆，那不是耍流氓吗？”
“这种人又穷又懒，留在村里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呢，就该将他赶出去，你们说是不是？”
一道尖酸，恶毒的熟悉声音传来。
秦山黑着脸，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除了马淑华，还能有谁？
这女人太坏了。
勾引他给他们家拉帮套不成，就暗地里败坏里败坏他的名声。
在这个年代，耍流氓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真的假的？你亲眼看到了啊？”
“秦山也不是那样的人吧。”
“啧啧，马淑华，你这么清楚，不会是想打秦山的主意吧？”
“王大柱不行了，你这个浪蹄子不会是盯上秦山那个又高又帅的小伙了吧？咯咯。”
“这是没尝到味啊，一股子怨气，酸味。”
几个妇人一边洗衣服，一边调笑马淑华。
石古大队就那么大，谁还不知道谁啊？
“呸。”
马淑华不乐意了，“长的高有啥用，还不是一个窝囊废，老娘能看上他？”
说着，她的银牙都要咬碎了。
一想到自己主动送到秦山嘴边，秦山都不吃，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最重要的是，秦山娶了顾惜月，再也不可能去她家拉帮套，做牛马了。
“他穷的自己都养活不了，谁嫁给他，就是跳进了火坑，我看他们这个冬天都挨不过去。”
她恶毒的道，巴不得秦山立马倒霉。
秦山气得暴跳如雷。
他已经娶了顾惜月，和马淑华再没有任何关系，对方却蹬鼻子上脸，让他极为不爽。
“你给我下去吧！”
他阴冷着脸冲上去，对着她的大腚就是一脚。
“哎呀。”
扑通！
马淑华惊呼一声，直接栽到了河里，全身都湿透了。
“秦山？”
“你，你个瘪犊子，要干啥啊？”
马淑华看到秦山，又惊又怒，张口大骂，拼命向河岸上爬。
这刚入冬的河水全灌进了衣服里，冻得她直跳脚。
其他人也是吃惊不已。
她们没想到秦山会出现在她们身后，还一脚将马淑华踹进了河里。
这哪里还是那个老实，懦弱的秦窝囊啊？
她们在背后议论秦山，被抓了个正着，这也让她们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都怪马淑华。
“马淑华，你是长舌妇啊，不在背后议论人，你是活不下去了是吧？”
秦山可不会惯着她，瞪着眼骂道，“信不信老子再将你踹进河里清醒清醒？”
马淑华吓的一激灵，慌忙逃离了河边，这才哆嗦的抱着双臂，泼辣大骂，“你一个大男人躲在后面，偷听女人间的悄悄话，你还要不要脸？”
“再说了，我们说的也是事实，你至于将我踹河里吗？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就是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穷鬼，让我说，那姑娘跟着你啊，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冻死。”
“你们说对不对？”
说着，她看向其他人，还想拉别人下水。
秦山也转头看过去。
这让几人的脸色不由变了变。
“马淑华，你胡咧咧啥呢，是不是和秦山有仇啊？”
“肯定是有仇，要不咋那么冲？”
“人秦山娶个老婆，你咋那么大意见啊？”
众人怪声怪气的道。
现在的秦山，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而且她们和秦山又没仇没怨，可不想给马淑华当枪使，得罪秦山。
“你们，你们……”
马淑华呆住了，面色惨白，身体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冻的。
“哇，野兔，秦山，你在山上打到了野兔？”
这时，一位村妇发现了秦山放在脚边的麻袋，眼睛一亮，不由惊叫出声。
她正好看到了最上面的野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其他几人也连忙看了过去。
“野兔都好几只……”
“那是马齿苋……”
“还有地肤菜，山核桃……，好多啊，秦山，你太厉害了。”
她们激动起来，望向秦山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双眼不时向那麻袋瞥去。
马淑华彻底傻掉了。
她死死盯着野兔，眼睛都红了。
太多好东西了。
若是秦山给她拉帮套，这些全都是她的。
“想要吗？”
秦山扫了她一眼，嗤声道。
听此，马淑华的双目瞬间大亮，激动的望向秦山，一脸期待。
“秦山，嫂子就知道你最好了……”
马淑华的脸上笑出花来了，抬手捋了捋头发，明明冻得直哆嗦，还扭腰冲秦山抛媚眼。
秦山看的恶心。
他没有理会对方，而是伸手从麻袋里抓了一把地肤菜，递给旁边的一个村妇，“花婶，拿回去吃。”
这……
花婶一愣，连忙接住了，粗糙的脸上露出真诚笑容，“山子仁义，婶子就不和你客气了，谢了啊！”
其他几个村妇见了，也是一脸的期待。
“王婶，拿着。”
“哎呦，山子好人啊，谁说你不好，婶子第一个不答应。”
“张婶，你的。”
“好孩子，以后有啥事，和婶子说，看谁敢欺负你。”
……
秦山没有让她们失望，每人都给了一把地肤菜或者马齿苋，她们对秦山立马热情起来，而望向马淑华的目光，则是充满了不齿。
这个年代，大家都吃不好，随便给一些吃食，都能让人对你刮目相看。
农村的家族观念很强，而秦山家在石古大队是小门小姓，他以前又老实，懦弱，没人将他当回事，甚至很多人欺负他。
可他接下来还要在这里生活，自然要做出改变，和村里人搞好关系，不能树敌太多。
你过的不好，别人笑话你，可你若是一下子过的太好了，一些人就会嫉妒你，想点子坑害你。
秦山也不指望她们如何，只要马淑华再背后败坏他名声，她们不掺和，为他说两句话，那送出去几把地肤菜和马齿苋就很划算。
现在看来，效果非常好。
马淑华见此，脸色难看无比。
她盯着花婶等人手上的菜，眼睛都红了。
“我的，这原本都是我的。”
她攥着拳头，在心中咬牙大叫。
秦山每送出一把地肤菜或者马齿苋，她都感觉像是在她的心里挖肉。
在她的心里，这原本都是她的。
而现在，全便宜其他人了。
跟着，她又期待起来，甚至做起了姿态。
花婶她们长的那么丑，那么老，秦山都送了一把菜，她长的这么漂亮，这么水润，最少也要送她一只野兔吧。
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肉了。
可她想多了。
秦山完全无视了她，只是笑着向花婶几人打了声招呼，“你们忙，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甩手背起麻袋，就准备走了。
一见此，马淑华当场急了，哪里还敢拿乔，连忙跑上去，“大兄弟，还有我呢。”
“我不喜欢马齿苋和地肤菜，我也不要多，你就给我一只野兔就行了。”
说着，她腆着脸，就直接上手巴拉秦山的麻袋。
槽。
秦山黑着脸，忍不住爆出口。
这女人的脸皮，也忒厚了。
“滚一边去。”
他一用力，背后的麻袋狠狠甩在马淑华的脑袋上，只听“哎呦”一声，当场将她砸砸倒在地。
“你干嘛？”
马淑华怒骂，“不就是一只野兔吗？我又没要多，你咋那么小气啊，你至于吗？”
她还很理直气壮。
秦山都气笑了。
“马淑华，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啊？”
他直接怼骂。
前世，他被对方各种PUA，压榨，这一世他都和对方没关系了，竟然还要来道德绑架他？
她以为她是谁啊？
他又凭什么惯着她？
“你刚才不是说老子娶了老婆也养不起吗？”
他嘲讽，“老子能打野兔，也能弄到野菜，还养不活老婆？”
“老子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王大柱废了，你还是操心下怎么养活自己那一大家子吧。”
说完，他直接就走了，懒得再搭理她。
王大柱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上面还有父母，他这一世没去拉帮套，完全靠马淑华一人，累死她都活该。
此话一出，马淑华的脸色难看无比。
“就是，自己家的事都操心不明白，还瞎操别人家的心，真是闲的。”
“背后嚼人舌头根，还想抢人家的东西，哪来的脸啊？”
“张口就要人家一只兔子，还骂人家小气，这什么人啊？”
“城墙都没她的脸皮厚。”
“走了，走了。”
花婶几人啐了马淑华一口，脸上全是不屑，然后提着衣服，拿着菜，就开心的回家了。
“你们，你们……”
马淑华气的直哆嗦，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想败坏秦山的名声，结果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还被花婶等人奚落了一通，简直太憋屈了。
阿嚏。
下一刻，她的鼻子一抽，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才发现全身都是冰凉凉的，冷的她直嘶凉气，哆嗦着裹了裹棉袄，不仅感觉不到温暖，反而更冷了。
“王八蛋，这事没完！”
她咬着牙，怨恨的道，衣服也不洗了，提着桶，赶紧回家了。
……
这时，秦山也回到了土坯房。
“咦？”
刚一进屋，秦山就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土坯房还是那个土坯房，但屋内却完全变了样，甚至让他有种走错房屋的感觉。
他家里的东西并不多，但此时却摆得整整齐齐，井然有条，一看就很不一样。
桌椅擦的干干净净。
而那张瘸了腿的木桌上，竟然还摆了一瓶冬梅花，让屋内多了一些香气。
尤其是那漏风的土坯墙，此时全糊上了旧报纸。
整个屋子焕然一新。
秦山就感觉，整个人的心情都舒畅了。
“你回来了？”
顾惜月围着围裙，笑着迎了上来。
她的脸上全是满足，开心，心情明显很好。
“这都是你弄的？”
秦山赞叹的问。
“当然。”
顾惜月点头，期待的望着秦山，“怎么样？”
“太棒了！”
秦山由衷的道，“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他在山上找吃食，顾惜月也没有闲着，简直就是一个家庭能手。
“这才像是一个家啊！”
他一脸感慨，柔和的看着顾惜月，“累坏了吧？”
这土坯屋看似不大，但只靠顾惜月一个人收拾，也要耗费不少力气。
顾惜月摇头，“不累。”
“这是我们的家。”
她的眼睛里闪着亮光。
有了家，才会有希望，她也不用再逃荒，哪怕身体再如何累，心里也是满足的。
咕咕。
可下一刻，她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这让她的俏脸绯红，立马不好意思了。
她原本就饿，中午只吃了一个窝窝头，这忙了一个下午，肚子早就空了。
“饿坏了吧？”
秦山懊恼的道，“我该早点回来的，你快看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他连忙将麻袋打开。
“野兔？”
“还有野菜？”
“这也太多了，你好厉害！”
顾惜月震惊道。
这不过一个下午，秦山就带回来这么多东西，让她感觉像是做梦一般。
竟然还有六只野兔。
她不由咽了咽口水，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过肉味了。
“我说了，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秦山抓住了顾惜月的手，认真的道，“这只是开始，我还要赚钱盖瓦房，让你住最好的，穿最好的。”
他目光灼灼。
这就是最诚挚，最甜蜜，也最让人心安的情话。
再加上手被秦山握住了，顾惜月的脸“唰”的一下，直接红到了耳根子，小心脏都怦怦巨跳。
她感动不已，诚挚道：“你对我，太好了。”
“我都不知道如何报答了。”
她父母被下放，她跟着姐姐，妹妹一起逃荒，居无定所，每天都活在不安之中。
现在秦山给她的太多了，让她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若是梦，她希望这梦永远都不要醒。
秦山抬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笑道：“傻瓜，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你要报答，当然是尽好老婆的责任了。”
尽好老婆的责任？
顾惜月在心中喃喃着，仔细想了想，这才明白秦山的意思，整张脸瞬间变的通红无比，双脚紧紧抓着地面，恨不得扣出一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这太羞人了。
“呵呵。”
秦山看的心动不已，笑了一声，将麻袋里的山核桃翻了出来，全堆在了顾惜月的面前。
“你先吃核桃，我去处理野兔。”
顾惜月面皮薄，他没有再打趣她，提着野兔就出去了。
呼！
眼见秦山走开了，顾惜月这才暗松了口气。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烫的吓人。
“顾惜月啊顾惜月，你真是没出息，那是你男人，有啥好害羞的。”
她在心中道，然后转头看向秦山，只见秦山正熟练的给野兔剥皮，那专注的样子，真的好有魅力。
她的脸不由又红了一下，生怕被秦山发现了，心虚的转过了头，看向那一堆山核桃。
她没有客气，拿起一个核桃，捏破了外层的黑色包衣，又找了一块小石头，砸开了外壳，挑出里面的核桃仁。
“真香！”
顾惜月嚼烂核桃仁，油脂在口腔内扩散开，满嘴都是核桃香味，让她很是满足。
她的脸上，更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然后，她继续剥其他山核桃的包衣，但却没有再吃，而是收了起来，留给秦山吃。
剥完了山核桃包衣，她又归置起那些野菜，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断过，时不时偷瞧秦山一眼，就感觉生活充满了希望。
终于，六只野兔的皮都被剥下来了。
这对秦山来说，根本不算事。
“给！”
突然，一只白嫩的纤手伸到他面前，掌心里全是剥好的核桃仁。
“我在山上吃了，这都是留给你的。”
秦山笑着道。
“你要出体力，补充营养，你吃。”
顾惜月又将手向秦山面前送了送，俏脸上全是认真。
秦山看着她，想起前世为马淑华一家做牛做马，什么好东西都是他们一家人享用，从没考虑过他，一时间心中感慨不已。
这才是真正要和你过日子的人啊！
他冲对方笑了笑，也没再客气，一低头，张嘴吃了好几块核桃仁。
他的唇碰触到顾惜月的手掌心，就见顾惜月“啊”的一声，像是受惊的兔子，立马将手收了回来。
“你……”
她嗔怪的瞪了秦山一眼，俏脸通红。
“手上有东西。”
秦山晃了晃手中的野兔，咧嘴看着她笑。
他肯定是故意的。
顾惜月的心脏像小鹿一般巨跳，娇羞不已。
秦山见了，真是越看越喜欢。
“郭大爷是我们的媒人，我这次的收获不错，我给他送些过去。”
他知道顾惜月脸皮薄，没有再挑逗她，而是转移话题。
“这是应该的。”
顾惜月立马附和。
秦山拿了一只大兔子，一只小兔子，又带了一些地肤菜，马齿苋，山核桃，“你等我回来做饭。”
“今天新婚夜，我们吃兔肉。”
他笑着向顾惜月交代一声，就带着东西出门了。
冬天的夜黑的早。
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一股冷风吹来，让秦山不由裹了裹破棉袄，他借着月白色，向郭大爷家走去。
一路上，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但石古大队的很多人家却很热闹，都在议论着秦山。
石古大队不算小，可一旦村里有什么事，只要有人知道了，要不了多久，全大队的人都会知道。
“秦窝囊那么老实，懦弱的人，上了一次山，咋就能弄到那么多吃食？老子的腿都要跑断了，也没找到什么吃的，真晦气。”
“说不定走了什么狗屎运呢。”
“踩狗屎运的人，为啥就不能是老子啊？”
“你说我去借点吃食，他会答应吗？”
“那小子有运道，下次找他一起上山，说不定我也能弄到野兔。”
有人羡慕，有人酸，还有些人想要打秋风，占秦山便宜，不一而足。
以前，秦山在石古大队经常被人欺负，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可他上了一次山，弄回来大半麻袋吃食，一下子就成了焦点，让不少人眼热。
这个年代太苦了，每一家都在想方设法弄吃的。
王大柱家。
这是一大片半石半砖的瓦房。
王大柱会打猎，别人都在过苦日子，他家却能经常吃肉，这瓦房就是他靠打猎盖起来的。
他能娶到马淑华，也是这个原因。
自从他下半身废了后，大部分时间只能躺在床上。
“淑华，老子要撒尿。”
王大柱瓮声大叫。
“老娘真是欠你的，现在整个家都靠老娘支撑着，没看到我在忙吗？你就不能忍一忍啊。”
马淑华不耐烦的骂道，情绪很不好。
“你狗叫啥呢？”
王大柱还没开口，一个裹脚老太婆就叉着腰骂起来，“大柱没受伤前，天天让你吃肉，啥时候亏待过你了？”
“现在大柱不方便，让你照顾一下，你哪来的那么多意见？做人可是要讲良心的。”
“要是秦山来我们家拉帮套，不仅能照顾大柱，他今天弄到的吃食，也都是我们家的，你说你有什么用？”
“大柱好久都没吃肉了。”
她喋喋不休。
马淑华气得牙痒痒，你也说了那是以前啊，她现在都恨不得转身就走，管这一大家人死活。
而一想到秦山弄到的那些吃食，她的心里又全是不甘。
是啊！
她要是拿下了秦山，那些野兔，野菜，就全是她家的了。
“没有不偷腥的猫，淑华，你再试试。”
这时，王大柱阴沉的道。
秦山老实，懦弱，秦山家在石古大队又是小性，只有一个伯父，关系还不亲近，很容易拿捏，是他们商量好久，才选择的最佳拉帮套人选。
现在秦山又能上山弄吃食，他更不想放弃了。
而他对自己媳妇的魅力很有信心。
“好！”
马淑华憋屈的阴道。
……
郭大爷家。
石古大队有两大姓，一个王家，另一个就是郭家了。
郭大爷有三个儿子。
老大郭建军，老二郭建民都已经结婚。
此时，一家人正围了一大桌子吃饭，很简单的玉米稀饭，玉米粉和面粉掺和的馒头，以及一碗自家腌制的咸菜。
“听说秦山今天上山了，收获可不小，弄了一麻袋吃食回来。”
二媳妇刘芳转着眼珠子，酸酸的道：“爸，你好心给他说了媳妇，甚至连给老三娶媳妇准备的棉被都借给他了，他弄那么多吃食，也没见想着您啊。”
“人家在屋里吃肉，我们只能啃咸菜，这不活活一个白眼狼吗？”
她很是不忿。
那一床棉被，她要了几次，老头子都不肯给他，结果一个外人娶媳妇，直接借给秦山了。
“就是啊，爸，你对他的恩情那么大，他弄了那么多吃食，你去问他借点，也不算过分吧。”
郭建民立马附和起来，“家里好久都没吃肉了，几个孩子馋得慌……”
“闭嘴吧你。”
郭大爷眼睛一蹬，直接骂了起来，“秦山弄点吃食不容易，你们少打主意。”
“想吃肉，自己想办法去。”
郭建民听了，很不认同。
“郭大爷在家吗？”
他正要开口，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郭大爷，我今天上山，弄了些吃食，给你送两只野兔，你们也尝尝肉味。”
秦山将东西放下，笑着道。
“秦山兄弟来了啊。”
一看到两只野兔，刘芳的双眼都乐的眯在了一起，连忙站起来招呼道，“来就来了，你咋还带东西啊？这也太客气了。”
“建民，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快给秦山兄弟倒水啊，记得多放点糖。”
她瞪了郭建民一眼，很是热情，和刚才判若两人。
“我这就去倒水。”
郭建民也是一脸笑容，赶紧去倒水，殷切非常。
两只野兔呢，他们家终于能尝到肉味了。
“山子，你弄些吃食不容易，这我不能要，赶紧拿回去。”
郭大爷不肯收，连忙推辞起来。
秦山家很穷，现在又娶了老婆，他哪里能要秦山的东西？
而且还是两只兔子。
这太贵重了。
刘芳眼巴巴的看着，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真的怕秦山将野兔拿回去了。
“郭大爷，您就别和我客气了。”
秦山笑道，“您给我送老婆，又借被子，铁锅给我，我可没客气啊。”
“我这次收获不少，家里还有呢，收下吧！”
他按住郭大爷，然后又冲郭建民喊道：“建民哥，别忙活了，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说着，他转身就走了。
来的匆匆，去的匆匆。
毫不停留。
“这兔子真肥，终于有肉吃了。”
刘芳提起那只大兔子，满是兴奋的咽了咽口水，“爸，妈，要不，炖些兔肉吧。”
一瞬间，屋里的大人，小孩，全都热切的看向郭大爷两人。
“刚才还说人秦山白眼狼，转眼人家就送来这么多吃食，脸红吧？”
“你好意思吃不？”
郭大爷瞪着她。
“爸，我错了。”
刘芳连忙赔起了笑脸恭维道：“还是您看人准啊，秦山是个知恩图报的。”
“爸，秦山都将东西送来了，总不能给他送回去吧？”
郭建民也赶紧道。
“行了。”
郭大爷瞪了他一眼，“老子还不知道你？”
“炖半只吧。”
这是秦山的心意，他也不好再拒绝。
“太好了。”
“终于能吃肉了。”
一听这话，满屋子的孩子都欢呼起来。
郭大爷见此，也笑了。
……
送完了东西，秦山立马赶回家。
刚到家门口，他就闻到了一股肉香。
推开门一看，顾惜月正在炖兔子肉。
而厨房的梁上，还挂着三只腌好的兔子。
“回来了？”
“马上就好。”
顾惜月系着围裙，望了他一眼，就继续忙碌起来。
“都说了，等我回来做，你咋忙起来了？”
秦山走过去，在灶里添了些柴。
“你累了一天，回家了就该好好歇着，咋还能让你忙活啊？”
“我是你媳妇，可不是来当大小姐的。”
说着，顾惜月很是利索的将兔肉捞了出来，“准备吃饭吧。”
然后，她将兔肉端到了桌子上。
除了半盆香碰碰的兔肉，还有一个清炒地肤菜，一个凉拌马齿苋，旁边还堆着一些核桃仁。
这就是他们的晚饭。
没有主食，只有菜。
若不是秦山今天上山有收获，他们两人今晚都要饿肚子了。
秦山看着桌上的兔肉，又望了望顾惜月，只感觉很是满足。
这才是过日子啊！
前世，他被王大柱一家丢出门后，就离开这里，前往大城市闯荡，赚了不少钱，就再没缺过女人，但他却没有遇到一个真正合乎心意，能和他一起过日子的人。
上一世，他是孤独的。
而现在，他感觉很温馨。
“你该饿坏了吧？给！”
他冲顾惜月笑道。
然后撕了一块兔子大腿，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嗯。”
顾惜月也没客气，轻应一声就接住了，张嘴咬了一口，满嘴都是肉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好吃！”
秦山也撕了一条腿啃了起来。
“确实好吃。”
他大赞道。
他家里没什么佐料，只是放了些盐，在锅里炖透了而已，根本算不上多美味。
可这副身体已经很久没沾肉味了，他仍然吃的满嘴流油。
两人大快朵颐，一只兔子和两份野菜，全吃完了，最后再喝一碗兔肉汤，那叫一个满足。
“兔肉炖少了。”
秦山砸吧一下嘴，笑着道。
“已经很多了。”
顾惜月满脸心疼，一顿吃一只野兔，实在太奢侈了，“剩下的兔子拿到公社换一些粮票，再配上这些野菜，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
这个家实在太穷了，她开始精打细算。
“不用。”
秦山摆手，“我明天一早就上山，争取多弄一些吃食。”
“我说过，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他说的很肯定。
今天太匆忙，他只是想挖一些野菜救急，至于那六只野兔，完全就是意外之喜。
他准备明天一大早就上山挖野菜，然后拿到大石公社换粮票，换钱。
还有两个月就要下暴雪了，他必须尽快赚钱，在暴雪来临前，将家里的房子修好。
对他来说，时间还是很紧迫的。
“现在过的就是好日子。”
顾惜月看着他，肯定的道。
她现在有吃，有住，还有秦山做依靠，真的很知足。
“这才哪到哪啊？”
秦山呵呵笑道。
说着，他站起来收拾碗筷。
“我来。”
顾惜月连忙抢了过去，“以后这些家务，都归我。”
她麻利的收拾好碗筷，端出去洗了。
秦山看着她忙碌，心里满是温馨。
很快，一切收拾妥当。
两人洗了脚，准备睡觉。
“今晚，咋睡啊？”
秦山灼灼望着顾惜月，明知故问。
唰！
听此，顾惜月的俏脸一下子红到脖子，根本不敢看秦山，忐忑的地低下了头。
那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一下。
“你，你说呢？”
她的声音微不可闻，但屋内只有他们两人，秦山仍然听的很清楚。
秦山的心，开始躁动起来。
他不由伸手，扶住了顾惜月的双肩。
顾惜月一颤，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你若有顾虑，我没事的。”
见此，秦山轻声道。
听到这话，顾惜月猛然抬起了头，“我没顾虑。”
她的脸已经红成了苹果，诱人到了极点，但她的语气却极为坚定。
这短短一天，她的内心中已经完全接受了秦山。
更何况，他们已经结了婚。
她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秦山看着那白里透红的脸蛋，哪里还能忍住啊，当场就伸头凑了过去。
唔。
两人的嘴巴贴在一起。
顾惜月的脑袋都要炸了，犹如过电了一般。
她的面色绯红，呼吸急促，有种魂游天外的状态。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整个大脑都是空的。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秦山就将她推倒了。
一瞬间，她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她太紧张了。
“放轻松，相信我！”
秦山在她耳边轻柔低语。
“嗯。”
顾惜月的脸红成了柿子，微不可闻的应和一声。
秦山的细语让她很安心，紧绷的身体不由放松了很多。
然后，秦山再次向她贴了过去。
前世，他经历过各种女人，但都没有此次激动，甚至让他的心难以平静，激动不已。
嘤。
顾惜月轻嘤一声，听在秦山的耳中，就像是仙乐一般。
他扯起被子，就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跟着，他开始摸索起来。
直到最后，合二为一。
破旧的土胚屋内，荡漾起一阵又一阵的美妙乐章。
秦山吃了一肚子兔肉，身上全是力气，恨不得一直忙活到天亮。
奈何顾惜月初经人事，哪里承受的住，到最后，他也只能停戈止战。
他抱着一脸幸福的顾惜月，才终于确定，这一切真的不是梦，然后闭上了眼睛。
……
夜，无声。
秦山搂着顾惜月，正睡的香甜。
咚！
突然，一道石子砸门的声响起，让睡梦中的秦山一惊。
“山子哥，你家进贼了，快起来抓贼。”
“臭小偷，不准跑！”
跟着，一道熟悉的大叫声传来。
“槽！”
秦山一下子清醒了，瞬间从床上爬了起来。
“咋了？”
顾惜月睡的迷迷糊糊。
她一路逃荒，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踏实觉了，再加上又被青山折腾了两次，此时睡的很香。
“没事。”
秦山连忙道，“你睡你的，我出去看看。”
大半夜，他不想让顾惜月担心。
说着，他快速的披上破棉袄，翻身跳下床，及拉着破鞋，随手捞起旁边的砍柴刀，就向外冲去，甚至眼睛都红了。
以前，他家太穷，贼都不光顾他家。
他今天白天好不容易弄些吃食，贼娃子就摸了过来，这也太欺负人了。
同时，他的心里又满是后悔。
他弄到了野兔，他就该小心的藏着，不让其他人知道，可他为了教训马淑华，竟闹的整个石古大队都知道了，不被贼娃子惦记才怪了。
秦山打开房门，就看到外面两个人正扭打在一起。
“山子哥，快来，我抓住他了。”
一见到秦山，其中一人兴奋的大叫。
另一人急了，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镰刀，当头就要劈过去。
“强子，小心！”
秦山大惊，连忙叫道，提着砍柴刀就冲了上去。
咔！
强子的反应也很快，慌忙躲开了，镰刀砍在他的破棉袄上，狠狠扎入泥土中。
这让秦山捏了一大把汗。
“偷到老子屋里来了，我弄死你！”
他怒声大骂，挥起砍柴刀，狠狠劈了过去。
在这个年代，贼娃子人人喊打，若是砍死了贼娃子，那也是白死。
那个贼吓坏了，显然没想到一向老实，懦弱的秦山，下手这么凶狠，真要杀了他一样。
他连忙翻身躲避。
噗！
砍柴刀砍在了他的屁股上，直接将破棉裤划出了一道长口子。
“妈呀。”
小贼感觉屁股蛋都凉飕飕的，吓出了一身冷汗，拼命挣开了强子，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别跑！”
强子大叫，立马就要追上去。
“强子，算了。”
秦山一把拉住了他。
他厨房梁上的野兔肉并没有少，那贼麻溜的很，跑的比兔子还快，很难追得上，没必要浪费力气。
“真是便宜他了。”
强子愤愤道，“山子哥，我敢肯定，这小贼就是王毛毛。”
这王毛毛是村里出了名的贼娃子，整个石古大队，几乎没有不被他偷过的。
就是他王姓本家的叔伯大爷，他也照偷不误。
“原来是他啊。”
秦山恍然，“以后再想办法对付他。”
他哼了一声。
既然认出了对方，那就好办了。
然后，他看向强子，心中有些复杂，“大半夜的，你咋在这里？”
他爷爷有两个儿子，大伯秦大路，他爹秦大庆。
以前，他爹在省城棉纺厂上班，也能接济大伯一家。
可自从他爹出事，省城的房子，工作都被大舅占了，他被爷爷接回来后，大伯和大伯母就不怎么待见他。
毕竟他那时候太小，不能挣工分，却要吃饭，也是拖累了大伯。
对此，他理解大伯，但不能接受。
爷爷将他拉扯大后，他和大伯家的关系，一直都不怎么亲近。
这秦强是他大伯家的二小子，继承了老秦家的优点，长的很高大。
不过，他有些憨直，不仅不受大伯，大伯母喜欢，还经常被大哥秦海，三弟秦义占便宜。
秦强是干活的好手，秦海和秦义能娶上老婆，都和他的勤奋有关。
厚礼，他到了四十多岁，才娶了一个带孩子的寡妇。
秦山和他，可谓同病相怜。
而大伯一家，他也就和秦强关系好。
前世，他在王大柱家拉帮套累出了一身病，被王大柱一家赶出门，差点病死，饿死，秦强多次偷偷给他送吃的。
“嘿嘿。”
听了秦山的话，秦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我就是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
冬天的夜冷的很，你不好好躺被窝了，出来溜达？
谁信啊？
秦山无语。
他看着不自在的秦强，心中一动，“大伯母让你来的吧？”
“你咋知道？”
秦强愕然。
果然如此。
说到底，还是那些吃食闹的。
秦山暗叹口气，裹了裹破棉袄，“她咋说的？”
“娘让我找你借两只野兔肉，还有野菜。”
秦强直接道。
借两只野兔？
想屁吃呢。
秦山嗤笑，“她还真不客气啊。”
大伯母知道他和秦强关系好，这才使唤秦强来找他借，而不是她亲自上门，因为她知道，他不会借给她。
还有一点，秦强借的东西，和他们无关，他们也就不用还了。
他太了解这个大伯母了。
“你啥时候过来的？”
他又问。
“天黑就来了。”
“你是不是傻的啊？这么冷的天，咋不进屋啊？”
秦山瞪着他骂。
秦强来借肉，不仅不进屋，反而在外面守了大半夜，这只说明一点，他的内心并不想借，又迫于大伯母的压力，不敢回家。
不过，若不是秦强，他厨房挂着的野兔肉，说不定就被王毛毛偷走了。
秦强被骂，也不生气，只是呵呵傻乐。
因为他知道，秦山骂他，也是关心他。
“行了，赶紧回家吧，别冻病了。”
秦山没好气的道，“你回去问问大伯母，我家连一粒米都没了，她啥时候借我一些啊？”
他以前穷的揭不开锅，也没见大伯母借给他一些米面，他现在刚弄到一些吃食，她就想打秋风，哪来的脸啊？
“对了，你明晚过来吃肉。”
他又交代一声。
他就是借给秦强兔肉，秦强回去也吃不上，还不如招呼秦强来他家里呢。
“好的，山子哥。”
秦强笑着应下，迈着大步就走了。
秦山摇头，正要回屋，却看到地上还有一把镰刀。
“不错。”
他捡起来，掂了掂，很是满意。
砍柴刀太厚，挖野菜很不方便，有了这镰刀，肯定会轻松很多。
然后，他又去了厨房，将梁上的三只野兔提回正屋，也安全一些。
“你咋起来了？”
刚一回屋，正好碰上顾惜月出来。
“没事吧？”
顾惜月连忙问道，当她看到秦山手上的野兔，这才松了口气。
若野兔被偷了，她能心疼死。
“没事了。”
秦山笑笑，“太冷了，赶紧睡吧。”
然后，他带着顾惜月，钻进了被窝。
顾惜月像猫儿一样，缩在了他的怀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拥有安全感。
“必须尽快修房子了。”
秦山在心中道。
修了砖瓦房，也会更安全一些。
此时，他赚钱的欲望无比强烈。
另一边。
王毛毛猫着腰，溜到了马淑华的家里。
“怎么样？得手了吗？”
马淑华迫不及待的问他。
“嫂子，为了你，我差点死了，快让我抱抱。”
王毛毛腆着脸，嘿嘿一笑，上手就去抱马淑华。
“讨厌啊！”
马淑华娇喘起来，迟疑了一下，并没有拒绝。
“这么快？”
“真没用。”
很快，两人的战斗结束。
马淑华一边穿衣服，一边不满的抱怨。
王毛毛有些尴尬。
他再次上前抱住了马淑华，梗着脖子道：“第一次，太紧张了，下次肯定没问题。”
“嫂子，你真诱人。”
他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滚蛋。”
马淑华不满的将他推开，“你吃也吃了，野兔肉呢？赶紧拿来吧，老娘好久没吃肉了。”
此时，她不上不下的，只感觉浑身难受，哪里还会和对方纠缠？
王毛毛是王大柱的本家堂弟。
她今天接连被秦山羞辱，实在气不过，又眼热秦山弄到的野兔肉，就找上了王毛毛。
她相信，凭王毛毛的本事，肯定能将秦山家的兔肉和野菜全偷光了。
为此，她还答应了王毛毛的无理要求。
现在她已经满足对方了，只想赶紧从对方手里拿到野兔肉。
甚至，她已经在开始回味野兔肉的滋味了。
王毛毛的表情不自然起来。
“我，我失手了。”
他讪讪道。
“什么？”
马淑华怒声大叫，但很快，她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瞪着王毛毛，咬牙道：“你想吃独食？”
“我们都这样了，我哪里敢啊？”
王毛毛慌忙解释，“这是一个意外。”
然后，他赶紧将情况说了一遍。
马淑华完全呆住了，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她赔了自己的身子，还搞的自己不上不下，难受无比，结果就这？
一时间，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放心，你都是我的女人了，我下一次肯定能得手。”
旁边，王毛毛热烈的盯着马淑华，拍着胸膛保证。
听到这话，马淑华腻歪死了。
还你的女人？
你行吗？
“滚！”
“你给老娘滚！”
她实在忍不住了，弯腰抓起地上的鞋子，就向王毛毛砸了过去。
“嫂子啊，我虽然时间短了些，总比大柱哥强吧，你好好想一想……”
王毛毛提着裤子往外跑，还不忘向马淑华提醒。
马淑华气得脸都黑了。
这一次，她亏大了。
……
第二天。
公鸡刚打鸣，秦山就悄悄起床了。
他想早点进山，尽快挖了野菜，赶去公社。
他的动作虽然很轻，还是吵醒了顾惜月，一听说他要上山，顾惜月立马穿衣服，“我和你一起去。”
这是她和秦山两人的家，她也想做些什么。
“天还没亮，山上不好走，你还是留下来看家吧。”
秦山连忙劝道，“要是我来不及回来上工，你就说家里没米面了，我去公社买面去了。”
大队最近正忙着弄积肥，每天挑各种大粪，秸秆到田间地头，进行堆肥发酵，以便来年春耕时为农田提供充足的肥料。
秦山昨天结婚，这才放了半天假，有时间上山。
可今天，他就没理由不上工了。
现在整个石古大队都知道他上山弄到了吃食，若今天再不上工，就要落人把柄了。
“这……，好吧。”
顾惜月无奈，秦山说的有道理，她只能答应下来。
“放心吧，以后有的是机会上山。”
秦山笑着安慰。
然后，他快速的穿好了衣服。
“小心点，一定要安全回来。”
顾惜月连忙提醒，“将山核桃带上，饿了吃。”
“山上吃的多，山核桃留给你。”
秦山道。
跟着，他将铁皮水壶装上热水，又收好火石，麻袋，带上镰刀，冲顾惜月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他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挖野菜，就没带砍柴刀，一把镰刀足够了。
出了门，一股冷风袭来，秦山不由打了个哆嗦，赶紧裹了裹破棉袄。
此时，天色刚刚泛白。
他乘着光亮，大步向石墨山行去。
一路上，鬼影都没一个。
他的目的明确，直奔昨天那处山崖而去。
轻车熟路。
很快，秦山再次来到山崖，第一件事就是戒备的向四周望了望，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确定没人后，他抓着藤蔓，直接跳了下去，来到了马齿苋所在的斜坡。
山外很冷，这山坡背风，竟让秦山感觉有些温暖。
时间紧迫，他不再迟疑，立马拿出镰刀，开始收割马齿苋。
马齿苋伏地铺散开，就像是平卧在地上，镰刀贴着根部地面，微微一用力，整棵马齿苋就被挖出来了，丝毫不会伤到茎叶，用镰刀最合适。
秦山忙碌起来。
一棵又一棵肥厚马齿苋被挖出来。
没多久，他就挖了大半麻袋。
这一片马齿苋很多，又没被人挖过，足够他挖几麻袋了。
他想了想，没有再继续挖，而是背着麻袋，来到了山崖下。
他准备栽一些地肤菜。
“咯，咯。”
突然，一道打鸣声传来。
“有野鸡！”
秦山的动作一顿，眼睛都亮了起来。
“算了。”
不过很快，他又摇了摇头，继续摘地肤菜。
他今天上山，就是为了弄野菜，除了一把镰刀，并没带其他工具，想要抓野鸡，稍微有些麻烦。
他可不想浪费时间。
既然知道这里有野鸡，下次准备好工具，再来捕捉也不迟。
他手上的动作，不由加快了一些。
终于，麻袋装满了。
这都是钱啊！
秦山有些激动，干劲十足。
他也不拖沓，背起麻袋，提着镰刀，认准了一个方向，就走了过去。
前世，他对石墨山太熟了，从这里去大石公社，他能找到好几条近道，完全不用返回大队。
半个多小时后，秦山走出了石墨山。
而这里距离大石公社，只有不到二十里路了。
要知道从石古大队去大石公社，那可是三十五里路呢。
秦山背着麻袋，迈着大步，直向大石公社赶去。
一路上，他累了就歇息，吃两颗山核桃，喝一些热水，就继续赶路。
终于，他赶在天色大亮时，出现在了大石公社。
此时，路上已经开始有人了。
他想了想，背着野菜，穿过几个巷子，最后来到一处地方。
虽然还是清晨，这里的人却明显比其他对方多，彼此之间的交流，也很神秘，警惕。
这里是大石公社的黑市。
秦山有好几种方法处理这些野菜，但他想将野菜尽快出手，这里就是最好的选择。
进入黑市，他四处扫了扫，就直奔一人走了过去。
“干嘛的？”
对方打量了他一下，斜着眼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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