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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兽夫们大腿,超稀有恶雌躺赢 番外

江望月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好热。冰凉的大手紧紧地揽着江望月的腰,和她逐渐升高的体温形成了明显的反差。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引起了江望月的一阵颤栗。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入眼先是一片墨绿色的发丝。那双大手还在隔着黑色的丝绸睡袍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似乎是在安抚。江望月空荡荡的手抬起,本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从颈侧传来的刺痛让她瞬间清醒,下意识扣住了身前这人的肩膀。在后背作祟的手已经移到了江望月的脑后,迫使她扬起脖子,像是献祭一般主动送到对方口中。蒙蒙的水汽中,对方温凉湿润的嘴唇向下移去,轻轻地舔舐着她微微凸起的锁骨。带着凉意的手指绕到前面抚上江望月的脸颊,激得她身子轻颤。是她最近学业压力太大了吗?不然怎么会做这样带颜色的梦?江望月茫然地想着。“雌主……”暗哑的声音在浴...

主角:江望月纪黎   更新:2025-05-20 19: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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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望月纪黎的女频言情小说《抱紧兽夫们大腿,超稀有恶雌躺赢 番外》,由网络作家“江望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热。冰凉的大手紧紧地揽着江望月的腰,和她逐渐升高的体温形成了明显的反差。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引起了江望月的一阵颤栗。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入眼先是一片墨绿色的发丝。那双大手还在隔着黑色的丝绸睡袍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似乎是在安抚。江望月空荡荡的手抬起,本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从颈侧传来的刺痛让她瞬间清醒,下意识扣住了身前这人的肩膀。在后背作祟的手已经移到了江望月的脑后,迫使她扬起脖子,像是献祭一般主动送到对方口中。蒙蒙的水汽中,对方温凉湿润的嘴唇向下移去,轻轻地舔舐着她微微凸起的锁骨。带着凉意的手指绕到前面抚上江望月的脸颊,激得她身子轻颤。是她最近学业压力太大了吗?不然怎么会做这样带颜色的梦?江望月茫然地想着。“雌主……”暗哑的声音在浴...

《抱紧兽夫们大腿,超稀有恶雌躺赢 番外》精彩片段


好热。

冰凉的大手紧紧地揽着江望月的腰,和她逐渐升高的体温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引起了江望月的一阵颤栗。

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入眼先是一片墨绿色的发丝。

那双大手还在隔着黑色的丝绸睡袍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似乎是在安抚。

江望月空荡荡的手抬起,本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

从颈侧传来的刺痛让她瞬间清醒,下意识扣住了身前这人的肩膀。

在后背作祟的手已经移到了江望月的脑后,迫使她扬起脖子,像是献祭一般主动送到对方口中。

蒙蒙的水汽中,对方温凉湿润的嘴唇向下移去,轻轻地舔舐着她微微凸起的锁骨。

带着凉意的手指绕到前面抚上江望月的脸颊,激得她身子轻颤。

是她最近学业压力太大了吗?

不然怎么会做这样带颜色的梦?

江望月茫然地想着。

“雌主……”

暗哑的声音在浴室中响起。

雌主?

江望月按着他肩膀的手一顿。

果然是梦吧?二十一世纪哪有这样的称呼?

仍旧箍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突然用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

“雌主,别这么吝啬,施舍点精神力给我……”

精神力?

江望月混沌的脑子开始逐渐变得清醒,终于发觉了不对。

如果说这是梦,那会不会太真实了一点?

这坚实的肌肉触感,这潮湿的水汽,以及脖子上的痛意,都在真切地向她说明一件事。

这踏马根本就不是个梦!

似乎是见江望月依旧没有任何回应,男人的竖瞳中闪过恨意,同时还有一抹猩红隐藏其中。

没等江望月反应过来,毫无征兆的尖锐蜂鸣声瞬间在她的脑海中轰然爆开,像是有千万根针同时刺进,难以承受的疼痛让她眼前瞬间模糊,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发抖。

A01号实验体出现异常!

怪物!是怪物!

江望月!!

“砰——”

玻璃破碎的声音没有能够唤回江望月的神智,反而因为顷刻间涌入脑海的巨大信息量让她险些晕厥,眼前止不住地发黑。

许久后,江望月捂着额头撑着洗手台苦笑了一声。

她不是在做梦,而是穿越了。

穿到了星际兽世中,同名同姓的原主身上。

在这个雌性极为稀有,像是大熊猫一样被保护起来的世界里,用雌性做实验,不论是联邦还是帝国,都是被明令禁止的存在。

但原主就是那个小倒霉蛋,出生时精神力极强的她,被极端组织抓了去做实验。

不过因为缺少更多的样本以及来自外部的压力,实验毫不意外的失败了,原主因此精神力逆跌。

实验失败那天,秘密实验室被联邦军方攻破,原主被军方送进了福利院中,经过多年治疗,精神力等级勉强达到了C级。

联邦规定,所有雌性年满十八必须接受中央主脑的匹配度测试,原主也不例外。

所以在一年前,十八岁生日当天,她收到了匹配通知,与五位雄性组成了家庭。

也不知道是坏了脑子还是本性暴露,婚后原主要么对兽夫实行冷暴力,要么非打即骂,偏偏雌性地位尊崇,兽夫们反抗不得,只能任她磋磨。

就连最基本的精神抚慰与精神海梳理,她都没做过几次,甚至还在外面沾花弄草,妥妥的渣女。

江望月睁开眼睛,满满的绝望。

别搞啊大哥,这不是纯纯天崩开局吗?

一阵冷风吹过,早已被打湿的睡袍提供不了保暖的作用,江望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抱住了胳膊。

看了眼镜子里与自己别无二致的样貌,连那颗在左眼眼角的泪痣都一模一样,她长叹了一声。

来都来了,还能死回去咋的?

江望月默默扯了宽大的浴巾裹住身子,抬腿走出了浴室。

破碎的落地窗边,站着个黑发男人,他此刻正拢着身后和发色一样的漆黑双翼,看向她的一对暗金色眼眸中毫无波澜。

影隼,纪黎。

对方的名字瞬间在江望月的脑海中浮现。

刚才应该就是他察觉到了不对,所以撞破了玻璃。

见她恢复神智,纪黎将目光转向角落。

江望月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咬了她一口的男人正靠墙低头坐在那里,他的脚边有一根空了的针管,江望月在原主的记忆中得知,那应该是抑制雄性精神暴动的药剂。

散开的睡袍露出对方排列整齐的八块腹肌,还有隐约可见的人鱼线,腹肌上方则是令平胸人羡慕嫉妒的饱满胸肌。

可能是在平复着刚刚的躁动,他的胸口在随着喘息不住剧烈起伏,更引人注意。

江望月的目光从下向上扫视,结果猝不及防对上了男人黑棕色的竖瞳。

墨绿色长发,蛇类一样的竖瞳。

森蚺,奉厌。

奉厌看着她,懒懒地开口,“我错了。”

毫无诚意的道歉。

江望月摸着脖子上的伤口皱了皱眉。

“我说——”

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破了大洞的落地窗中跳了进来,身姿轻巧的落地。

“几位兴致不错啊。”

江望月闻声回头看过去,顿时忍不住眼前一亮。

来人有着一头如雪的长发,此刻乖顺地拢在肩膀一侧用一根红色发带扎着,更引人注意的,还是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像是深海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溺于其中。

幻银雪豹,澜雪。

他似乎是刚回来,身上还带着丝丝凉意。

江望月还没有从美貌暴击中回过神,澜雪就踩着破碎的玻璃走到了她身边。

“雌主,要先去处理伤口吗?”

轻柔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江望月应了一声,但同时在心里给他加上了个标签。

澜雪:腹黑大猫。

经过纪黎身旁的时候,江望月停下脚步道了声谢。

不止纪黎,房间内其他两个也是一愣,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澜雪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幽深。

奉厌则是直接出声嘲讽,“哟,我们亲爱的雌主居然学会说谢谢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江望月瞄了他一眼,也给他贴了标签。

嘴毒变态死蛇。




“雌主这么看着我,是想把我也送进惩戒所和云邈作伴吗?”

奉厌丝毫不在意自己现在的狼狈样子,反而笑着问道。

惩戒所,联邦成立的雌性保护协会下属机构,专门用来惩罚那些不服管教、伤害雌主的雄性兽夫。

而奉厌口中的云邈,就是江望月在原主记忆中发现得罪最狠的那个,婚后一年内三进三出惩戒所。

这次是第四次。

江望月顿时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要不还是毁灭吧?

皱眉沉思的江望月没有注意到澜雪看着自己的复杂目光,在她抬头的时候,又瞬间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当务之急是要把云邈从惩戒所里捞出来,江望月在手腕上的终端操作了几下,然后看向纪黎,眼中带着歉意。

“能麻烦你跑一趟吗?我怕他们不放人。”

纪黎眼神微动,随即沉默地点了点头,直接从破了大洞的落地窗口一跃而下。

江望月顿时满头黑线。

怎么一个个都不爱走门呢?

从破洞灌入的冷风让江望月打了个冷颤,她连忙拉开了身旁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衣柜。

各种花里胡哨、五彩斑斓的衣服出现在眼前的刹那,江望月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强烈的污染。

原主在这儿跟她整多巴胺穿搭呢?

找了一件勉强看得过去的墨绿色家居服,江望月看都没看倚靠在墙边的奉厌,径直走了出去。

澜雪倒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需要帮忙吗?”

“还是伺候好你的雌主去吧。”

对于他话中的讽刺,澜雪也不在意,轻掸了一下外套,转身走了。

江望月脖子上的伤口不深,澜雪取来了小型治疗仪,微微俯身为她清创治疗。

一缕如雪的白色发丝垂在眼前,江望月动了动手指,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蠢蠢欲动。

以前同学说种花家大多数人都是白毛控的时候她还嗤之以鼻,没想到现在自己真香了。

江望月的目光移向澜雪敞开的领口,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锁骨和一点点胸肌。

好白。

比地球上那些天天自诩冷白皮的人还要白。

不敢想象这样的白色染上绯红,得有多好看。

“雌主,好了。”

清润的声音让江望月瞬间回神。

她抬手摸了摸脖子,入手一片光滑。

可惜星际没有抗蛇毒血清,不然江望月一定给自己再来一针。

中央星天亮很早,纪黎和云邈回来的时候,刚好朝阳升起。

江望月的眼神从云邈苍白的脸色上划过,在那身黑金色军装上短暂停留了一下。

她这一顿,顿时让云邈误会了她的意思,修长的手指搭上了军装外套的扣子。

在江望月震惊的目光中,他反手脱下了外套和衬衫,露出了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

带着冰碴的声音同时响起,云邈冷冷地问道:“雌主可还满意?”

江望月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些鞭痕上还在渗血啊我的老大哥!

她连忙抓住身旁澜雪的手,“家里有治疗舱吧?”

“有。”

“快——”

“不用了。”

云邈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冷声打断了江望月的话。

“军团还有军务处理,就不打扰雌主了。”

这是他一贯搪塞原主的理由,往往气得原主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只是这次,云邈刚一转身,就被纪黎伸手拦住。

“你已经被停职了,元帅亲自下的令。”

云邈一句“不可能”脱口而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被抛弃了。

江望月看着他紧握的拳头,连忙出声劝慰,“没事,咱先养伤,养好了伤再回去也一样的。”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她可打不过一头暴躁的小狮子。

被无尽悲凉所笼罩的云邈根本听不清江望月的话,在他眼里,只剩下扭曲的人影和尖锐的声响。

源自精神海深处的黑暗瞬间将他淹没,一步步蚕食着他的理智。

首先发觉不对的是纪黎,他脸色骤变。

“糟糕!云邈精神力暴动了!”

什么?

江望月还没反应过来,扑面而来的狂暴精神力就席卷了整个客厅,逐渐蔓延至整栋房子。

纪黎“唰”地展开双翼,想要动手制服云邈。

但云邈本体是霜牙冰狮,星际中最强战斗力之一,不以武力值见长的纪黎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嘭——”

纪黎狠狠摔在了地上。

澜雪身后隐隐有巨型兽影浮现,他盯着处于风暴中心的江望月,却迟迟没有动作。

冷。

这是江望月此时此刻最真实且唯一的感受。

白茫茫的雪原无边无际,暴风雪在不停地肆虐,大片大片的雪花被狂风裹挟着呼啸而过。

江望月微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顺便活动着快要被冻僵的身体。

这里大概就是云邈的精神海了,还真是对得起他本体的种类。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用精神力帮他梳理精神海?

身体的极速失温让江望月非常焦急。

死脑子,快想啊!

“嗡——”

在江望月看不到的地方,一圈圈透明的涟漪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外界。

云邈已经被从地下室蹿出来的奉厌和纪黎联手制服,但失去理智的他还在奋力的挣扎,周围狂暴的精神力甚至有越来越强的趋势。

澜雪将头发已经结冰,身体开始被冰霜覆盖的江望月安置在沙发上,转身取出两支抑制剂扎进云邈的脖子中。

云邈的挣扎顿了顿,就在他们以为抑制剂起效了的时候,一声震天狮吼险些把他们也拖进精神失控的状态。

被甩飞的奉厌和纪黎惊骇地看着伏在地上的白狮。

云邈竟然已经精神力崩溃到无法维持人形了吗?!

澜雪第一时间扭头去看沙发,看清情况后瞳孔骤缩。

原本身体表面还只是有一点点冰霜的江望月,此时已经彻底被冰冻!

完了。

联邦铁律。

雌主死,则兽夫同死。

奉厌抽出泛着暗紫色光芒的利刃,眼中满是杀机。

既然都是死,那不如让他一刀宰了这个女人,好为他……

纪黎一把按住了他,“等等!快看!情况不对!”


江望月身体上的冰霜居然在一点点退去,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云邈狂暴的精神力,似乎也被安抚住了。

“怎么可能?!”奉厌脱口而出,“这个女人只是一个C级的废物,怎么可能安抚得了SS级的云邈!”

SS级么……

澜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

如果真是她的话,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澜雪单膝跪地,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江望月苍白的脸。

希望你这次是真正的清醒。

丝毫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的江望月正在云邈的精神海里堆雪人。

刚才风雪突然就停了,走又走不了,安抚又不会,那她就堆个雪人呗。

她超乐观的。

只是江望月在寻找可作为眼睛的物品时,发觉了不对劲。

远处山巅那逐渐蔓延开来的绯色,是什么?

江望月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眯着眼睛远眺。

随着那些红色越来越多,江望月竟然感到了一丝暖意。

怪了,这该不会是她冻死的前兆吧?

只眨眼间,一整片雪山都已经铺满了红色。

江望月低头看着脚边的点点腊红,心里诞生了一个让她感觉有些疯狂的猜测。

难道这是雪衣藻?

星际兽世,也会有这种藻类植物吗?

似乎是在印证着她心里的猜想,那片红色有向周边山峰蔓延的趋势。

雪有些被融化了。

江望月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一幕,眼中满是惊讶。

突然,一阵夹杂着雪粒的寒风扑面而来,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却再次陷入黑暗。

客厅中。

三人吃惊地看着已经彻底恢复正常的江望月,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那边云邈也从兽型变回了人形。

奉厌紧握着手中的利刃,满眼的不敢置信。

“江望月……”

她竟然真的安抚住了SS级的云邈!

“不!不是!”

奉厌弯腰捡起了地上那两支已经空了的针管,脸色难看。

“说不定是抑制剂的作用。”

澜雪看了他一眼,眼中情绪意味不明。

“江望月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能力?!”

刚刚恢复意识,江望月都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听到了奉厌蕴含着满满恶意和厌恶的一句话。

江望月:不是,我咋了?我啥也没干啊?大兄弟你之前咬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嗷!

察觉到她醒了,澜雪微微侧身挡住了身后的奉厌,轻声开口,“这里很乱,我先送雌主去休息。”

精神力形成的冰消失后并没有在江望月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连衣服都是干爽的。

澜雪的话让江望月下意识环顾四周,然后她忍不住咋舌。

这就是精神力暴动的破坏力吗?

整栋房子像是被龙卷风袭击过一样。

目光从中间断裂的楼梯移开,江望月看到了趴在地上昏了过去的云邈,不由得心头一紧。

“他……没事吧?”

澜雪低声答道:“没事,已经稳定下来了,再休息一会儿就会清醒。”

“哦哦,那就好。”

江望月看了眼被奉厌抓在手中的两支空针管,有了前面的情况,她理所当然的认为云邈也是因为注射了抑制剂才平静下来的。

毕竟她哪会什么精神安抚嘛。

江望月跟着澜雪走进了一楼的房间,也不知道这房子是拿什么材料盖的,外面都成了那个样子,房间里面居然毫发无损。

江望月走到书桌前,拿起了那上面一个非常粗糙的手工缝制的雪豹玩偶。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好像是澜雪的房间。

下意识向后看过去,江望月对上了澜雪带着点点笑意的眼眸。

江望月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那个雪豹玩偶,“抱歉。”

“没事,雌主好好休息,外面交给我。”

“好。”

关上的门将两个空间隔绝开来。

澜雪的房间里有个很大的飘窗,江望月拉开窗帘,惊讶地发现外面有那么大一片空地。

“这要是不种菜,也太可惜了点儿。”

江望月喃喃自语。

等等。

江望月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这么大的院子,加上三层独栋别墅,原主一个从军方福利院出来的刚成年的娃根本买不起吧!

如果不是原主买的,那就是兽夫们了。

江望月顿时留下了羡慕的泪水。

这软饭原主吃不明白,让她来吃!

门外。

澜雪重新走回到云邈身旁,从随身空间纽里拿出来一支全新的针管,在奉厌和纪黎沉默的注视下抽了一管云邈的血。

“我去做检测,奉厌也跟我来,这里就交给你了纪黎,我会记得把检测结果发给你一份的。”

对于他命令式的语气,奉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但还是跟了上去。

至于纪黎,他一向少言少语,对于澜雪的安排也没有任何异议。

客厅重新归于安静。

江望月睡着了。

她窝在飘窗上,靠着毛绒绒的更加精致地雪豹玩偶,陷入到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这次江望月做了个梦。

梦中的她似乎是在什么密闭空间里,时不时就有穿着白色外套的人在她面前走来走去,可他们却像是看不见她一样,没有任何停留。

江望月想要伸手出声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是她的手脚好像被束缚住了,尝试着张嘴也发不出来什么声响。

太奇怪了。

江望月皱紧了眉头,努力的想要从梦境中醒来,结果一转头,措手不及间她看到了一抹白色。

和外面那些人的白色外套不同,那抹白色看起来极为纯净。

“江望月……”

飘忽的声音在上方传来,江望月突然清醒,猛地坐直了身子,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夜空中有像星星一样的东西在不停地闪烁着。

许久后,江望月才平静了呼吸。

房间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但身边的雪豹玩偶一直在陪着她。

扯了扯雪豹长长的尾巴,江望月揉着咕咕叫的肚子,朝着门口走去。

在她身后,被她放下的雪豹玩偶,原本呆滞的双眼突然灵动了起来。

地下室内。

还在等待着检测结果的澜雪,在奉厌看不到的地方,悄然红了耳朵。

他就不该……


不该留那一丝精神力在雪豹玩偶上。

澜雪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尾椎骨的位置酥酥麻麻的,江望月那一拽让他险些没控制住直接把尾巴变出来。

“检测结果出来了吗?”

奉厌不耐烦的声音让澜雪瞬间回神,他一脸淡定地点开了面前的屏幕。

在这之前,云邈的精神力就已经逼近了临界值,随时都有可能产生暴动,这是他被停职的其中一个原因,不全是因为江望月。

而现在,原本一片飚红的数据,已经全部降到了标准范围内,满屏绿色。

澜雪放在操作台上面的手一点点攥紧,感觉到掌心的刺痛后又迅速松开。

“这不可能!”

奉厌死死地盯着那些数据,他是做抑制剂生意的,自然清楚目前市面上没有任何一款抑制剂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不是抑制剂,那就只能是江望月了。

她真的给SS级的云邈梳理了精神海?

澜雪看了他一眼,又调出了奉厌的检测数据。

也是一样的正常。

奉厌立刻反应了过来,脸色更加难看。

“她之前在隐瞒我们!”

“也许,是她自己都不清楚呢?”澜雪低声喃喃自语。

客厅里面的狼藉早已经被清理干净,断掉的楼梯也修复完成,兢兢业业工作的机器人回到了墙角安静的充电待机。

江望月一边感慨星际效率之高,一边根据原主的记忆,在厨房找到了能饱腹的营养液。

她随便拿了支咬在嘴里,浓粥一样的口感倒是还行,就是这个味道让江望月有些难以下咽。

谁家好人喝芹菜味的营养液啊?

江望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不能浪费粮食的理智占了上风,迅速喝完扔掉空管。

下辈子都不会再碰了!

江望月有心想要去看看云邈,结果她翻遍了原主记忆,都没搞清楚除了澜雪之外的几位兽夫住在哪个房间。

这原主是真有病啊。

结婚快一年了自己对象住在哪个房间都不知道。

江望月站在客厅中思索的时候,身后的大门被推开了。

她扭头看过去,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对方的样貌,而是那呼之欲出的壮硕胸肌。

好大。

比奉厌的还大。

来人黑发黑眸,深灰色的衬衫紧紧包裹着厚实健硕的肌肉,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小臂上还有青筋浮现。

黑狼,夙回。

迅速在心里确认了他的身份,江望月表面上神情淡定,实际上心里略带忐忑。

好,五位苦主都就位了。

随着夙回的缓缓走近,江望月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不是吧?

又来个伤员?

江望月小脸一垮。

原主你到底做了多少孽啊?

夙回看着江望月脸上一会儿一变的神色,心头满是疑虑。

正好发现澜雪和奉厌两人从地下室上来,他索性径直问道:“奉厌的毒有致人痴傻的作用吗?”

一脸复杂的奉厌听到他的问题后不禁眉头紧皱,“你什么意思?”

夙回指了指江望月,“那她为什么一副傻了吧唧的样子?”

傻了吧唧的江望月无语:……谢谢你嗷,我还在这儿呢,当人面说人坏话是吧?

澜雪脚步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走到了江望月身前,满眼笑意地伸出手,声音温润。

“不用理他,雌主,我送您回房间。”

澜雪笑得一脸温柔,哪怕明明知道他是个腹黑怪,江望月还是情不自禁的把手放进了他的手心。

入手第一感觉就是温凉。

像他这个人一样。

江望月忽略掉身后两人的目光,踏上了楼梯。

在江望月和澜雪的身影消失后,丝毫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的夙回更是一脸怪异。

“那家伙吃错药了?”

奉厌看了他一眼,不想跟这个傻大个交流,一声不吭转身走了。

被无视了的夙回也不在意,他抬头看了看楼上,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卧室已经被收拾妥当,所有被破坏的物品都完成了换新,半开的窗边挂着米白色的窗纱,正在随风飘荡。

关上门后,这里就成为了江望月暂时的避风港。

她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了衣柜旁,将那些花花绿绿乱七八糟的衣服全都推到一边,露出角落里那一套黑色的军装制服。

纯黑色的制服与云邈的黑金色军装有着非常明显的区别。

江望月伸手在上衣的口袋里掏了掏,终于发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小本子。

中央军校学生证。

江望月呼出了一口气,索性直接盘腿坐在了地毯上。

原主是在十八岁生日当天收到的匹配通知,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她在前一天收到了另外一封邮件,和一个快递。

“江望月,雌性,近地轨道医疗专业。”

这原主跟她还是同行呢。

江望月轻啧了一声。

只是……

江望月曲起食指轻轻敲了敲膝盖。

原主婚后的记忆里,全部都充斥着奢靡、辱骂和暴力,根本没有学校的部分。

是结婚之后发现自己可以不用努力,所以直接摆烂了?

把玩着手中的学生证,江望月若有所思。

二楼角落的房间里,云邈眉头紧皱,细看还能看到他眼中的茫然。

精神力暴动期间的记忆很模糊,他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原本一直在做痛的精神海现在一片平静。

云邈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精神海中的情况。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双眼,其中满是不敢置信。

这怎么可能?

他的精神海里,山巅之上,那大片大片的红色植物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可以侵吞尚未成型的风暴?

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和墙壁来了个亲密的撞击。

澜雪冷眼看着他,“你想调离中央星?”

云邈同样神情冰冷地看回去,“是又怎么样?”

澜雪毫不犹豫删除了想要发给他的检测报告,意味深长地留给云邈一句,“希望你不要后悔。”

后悔?

云邈压下心头的烦躁和杀机。

继续留在中央星,留在江望月身边他才会后悔。

合拢的门外,澜雪嘴角牵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蠢货。




淅淅沥沥的雨声让江望月回神,她顺手把学生证放在桌边,起身关了窗。

摆烂是不可能摆烂的,混吃等死不是她的性格。

原主已经把兽夫们得罪成了这个样子,她要是再不做些什么改变他们对自己的既有印象,不去学学精神力的使用办法,怕是等到下一个发生精神暴动的时候,自己真的该死翘翘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这个家破破烂烂,得靠她缝缝补补。

伴随着窗外愈来愈大的雨声,江望月睡了个好觉,睁开眼睛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就连看着衣柜里那些五彩斑斓奇奇怪怪的衣服都顺眼了。

才怪。

江望月忍不住有些牙疼。

这些衣服她真穿不出去啊,是怀疑这个世界的丑衣服都被原主买来了的程度。

江望月点开终端,想要看看原主的账户余额,考虑买点正常的衣服来穿。

按照联邦法律规定,兽夫婚后要将80%的资产上交雌主。

原主娶了五位兽夫,单一个云邈,身为军团少将,资产累积就高得离谱,更不要说另外那几个。

所以即便是原主挥霍无度,账户里那一串零还是闪瞎了江望月的眼睛。

想起自己上辈子那可怜的三位数银行卡余额,她就忍不住一阵心酸。

下单了几件看得过去的衣服,江望月迅速关了购物界面。

不是她的钱,用起来总感觉有些心虚。

星际快递的速度超乎江望月的想象,她这边下单后就去洗漱了,还没等她从洗手间出来,终端显示快递已签收。

等等。

谁签收的?

大门吗?

江望月连忙擦了擦脸,快步朝着卧室外走去。

只是她刚出来,就和纪黎撞了个满怀。

好在纪黎反应速度快,一把揽住了她的腰,同时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江望月感觉脸有些痒痒的,扭头看过去,就看到了眼前轻颤的黑色耳羽。

是影隼的兽型特征之一。

江望月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它。

在江望月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耳羽的刹那,纪黎下意识收紧了揽在她腰间的手。

一股陌生的仿佛有电流从身体中划过的感觉顿时让他有些心跳加速。

江望月反应过来后不由得满脸尴尬,她这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啊不对,她和纪黎是合法合规的夫妻关系,还真算不上耍流氓。

不过纪黎已经恢复了平静,确认江望月站稳了之后,迅速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

发觉自己这是被嫌弃了,江望月不禁磨了磨后槽牙。

都怪原主留下来的刻板印象!

“雌主,您的快递。”

纪黎清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起伏。

江望月低头看看他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的几个包裹,瞬间反应了过来。

“啊,谢谢。”

江望月拿起包裹就回了卧室,留下来的纪黎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门,下意识蜷了蜷手指。

她太瘦了。

这个念头在纪黎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未来得及散发的思绪,被突然震动起来的终端打断。

他垂眸看了一眼消息,随即转身下楼。

江望月买的衣服都是基础款,最简单的白T和黑裤,再加上她随手扎起的高马尾,瞬间从阴暗爬行的恶人变身青春阳光女大。

看着镜子里终于顺眼了的自己,江望月比了个耶。

她脚步轻快地来到客厅,意外看到了站在厨房门口的云邈。

后者的神情状态,倒是比之前要好上很多。

江望月想起自己昨天在人家精神海里堆雪人的举动,忍不住有些不自在。

没等她想好要怎么道歉的时候,云邈就已经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好,被无视了。

江望月耸了耸肩,也不在意,拿了支营养液边喝边往外走。

雨后的空气中带着些泥土的腥气,江望月深吸了口气,然后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她的动作带起了上衣下摆,露出了一截白皙纤细的腰,在阳光下有些晃眼。

拉开窗帘的澜雪,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的眼神瞬间定住,喉结不由自主的快速上下滑动,抓着窗帘的手也忍不住收紧。

江望月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视线,她皱着眉头点开了有新消息提醒的终端。

酒吧来了批新货,今晚要不要来玩玩?

备注是缇娜尔。

那个经常和原主一起鬼混的贵族雌性。

两人可谓是臭味相投。

江望月眯了眯眼睛,动动手指回复。

哪个酒吧?

夜遇。

确认中央星只有一个夜遇酒吧后,江望月毫不犹豫选择了匿名举报,然后拉黑了缇娜尔。

日行一善,搞定。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江望月回头看了过去。

是澜雪。

身穿米白色家居服的男人嘴角噙着轻柔的笑意,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江望月的目光从澜雪乖顺拢在肩膀一侧的长发,移到了他头顶那一对白色带着点纹路的毛绒耳朵上面,忍不住有些手痒。

她真的很想摸摸,看看和萨摩耶的耳朵有什么区别。

澜雪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微微俯身靠近了江望月。

白色的发丝被微风吹起,轻轻扫过她的脸,江望月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然后她就听到了澜雪带笑的声音。

“雌主要摸摸看吗?”

江望月一愣,摸啥?

等等!

江望月猛地瞪大了双眼,心跳徒然加速。

他是在主动邀请我摸他的耳朵吗?!

面对近在咫尺的毛绒兽耳,江望月不需要任何思考,直接伸手。

此时不摸,更待何时!

入手是江望月意料之中的柔软,细细的绒毛贴着掌心,摩挲着皮肤,带着一丝温热。

绒毛下面的耳骨很有弹性,稍稍用力就能揉捏出各种形状,一松手,又迅速恢复成原样。

澜雪藏在白发下的耳朵逐渐发红,但好在耳朵没有尾巴那样敏感,不然让面前的女孩这么又搓又捏,他怕是……

江望月还是非常有分寸的,过瘾后就放下了手。

虽然澜雪是腹黑大猫,但是他肯让她摸耳朵哎!

不管了,让她摸耳朵的就是好猫!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发了好猫卡的澜雪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再来他可就……扛不住了。


“对了,雌主,您成年后有去做过精神力检测吗?”澜雪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

江望月仔细在原主的记忆中扒拉了一下,发现这人还真没去过。

不过去不去没什么区别吧?原主的精神力早就在实验中毁了,经过十多年的治疗才勉强到了C级,难不成这一年还能突飞猛进蹦回小时候的SS级?

“没有,怎么?”

澜雪笑笑,“只是觉得,您或许应该去检查一下。”

江望月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行啊。”

雌性精神力检测需要在特定机构,既雌性保护中心进行。

雌性保护中心总部设在中央星,顾名思义,是以保护所有雌性为主要工作的政府职能部门。

保护中心拥有最为完善的检测设备,能够直接连通中央主脑,历来检测都没有出现过差错。

飞行器缓缓下落,最后停在了这高耸入云泛着冷光的建筑门口。

江望月搭着澜雪的手从飞行器上轻松跃下,神情端正、目不斜视地走进了保护中心。

说不好奇是假的,但是江望月觉得她不能表现的像个土包子进城,装也得装出个人样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雌性保护中心,立刻就有工作人员满面笑容地迎上来。

“这位女士,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精神力检测在哪里?”江望月径直问道。

工作人员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江望月,想到了什么之后笑容顿时淡了许多。

不过好歹是雌性,他一个本体是灰兔的兽人可得罪不起,还是客客气气地带着江望月和澜雪向里面走去。

敞开的房间很是空旷,中央孤零零的立着一根石柱。

石柱看上去灰扑扑的,非常不起眼。

澜雪上前一步,在江望月耳边轻声道:“雌主,您进去后只需要把手放在石柱上就可以了。”

江望月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厚重的门缓缓合拢,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房间有点过分隔音了吧?

江望月看了看四周,随即放轻脚步走到了石柱前,按照澜雪所说,把手放在了上面,然后静静等待着。

很快,亮光顺着石柱底部开始缓慢攀升,不过在跨过两道刻度后,亮光就停了下来。

又等了片刻,江望月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它彻底不动了,这才松开了手。

检测室的门重新打开。

江望月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走出来后对着澜雪耸了耸肩。

工作人员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三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的时候,嘲讽的话语顺着风飘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长得那么好看,怎么是个废物C级啊?”

“精神力安抚都做不到吧?我看她那兽夫等级应该很高,跟着她这辈子估计只能靠抑制剂过了,啧啧,真可怜。”

江望月听着听着忍不住点了点头,确实是挺可怜的,都精神暴动一个了。

至于结果还是C级,她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澜雪微微眯了下眼睛,身上高等级兽人的精神威压顷刻间扩散开来。

最先受到影响的是在前面领路的,本体是灰兔的工作人员,他直接被压得跪倒在了地上,耳朵和尾巴都不受控制地冒出。

外面说闲话的两个兽人也是一样,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江望月看到这样的画面,不由得回头看向澜雪,略微有些意外。

“你生气了?”

澜雪眼眸幽深,“您是雌性,不论精神力等级如何,都不该是他们能谈论侮辱的。”

江望月心中一动,没想到他竟然会公开维护自己。

保护中心的领导急急忙忙赶了出来,一看到澜雪差点没厥过去,顿时赔着笑脸上前。

“这不是澜教授吗?您怎么来了?”

澜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陪雌主来做精神力检测。”

“那结果怎么样?”保护中心的领导顺嘴问了一句,但是问完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生物研究院的澜教授有一位精神力C级的雌主,是中央星上层人尽皆知的事情,他好死不死居然直接当着当事人的面问了出来。

他忍不住偷瞄江望月,却发现这位的神情意外的平静。

澜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动作,“你不会自己去看?还是说,公开谈论一位雌性,是贵中心的传统?”

“不不不,不是,澜教授您听我解释……”

“你该解释的对象不是我。”澜雪温润的声音中夹杂着冷意。

对方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对着江望月鞠躬致歉。

江望月摆摆手,示意不在乎他的冒犯。

但是……

江望月学着澜雪的样子笑了笑,轻声道:“我不喜欢有人在背后讨论我和我家人的事情,你能明白吗?”

“明白,明白,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家人……

澜雪出神地看着江望月的背影,不禁攥紧了手指。

他跟在江望月身后亦步亦趋走出了雌性保护中心,清冷的风扑面而来,让他找回了些理智。

不能这样,澜雪在心里警告自己,她还有待观察,不能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就打乱了计划。

澜雪的神情变化看在江望月眼里,就是对她精神力还是C级的失望。

你看,她就说吧,原主这垃圾精神力等级,再加上她一个外来者,哪里会什么精神安抚啊。

两人站的非常近,但心里想的事情,却是南辕北辙。

在雌性保护中心的正对面,是一块巨大的露天显示屏,江望月一抬头,意外看到了个让她熟悉的人。

云邈。

他穿着那身黑金色的军装制服,军帽端正地戴在头上,制式的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

云邈神情严肃地看着镜头的方向,沉声说道:“欢迎加入军部,我在第七军团等你。”

第七军团?

江望月疑惑地看向澜雪,“云邈他不是第一军团的吗?”

澜雪的目光从屏幕上循环播放的征兵视频划过,轻声开口,“那是之前的事情了,与您匹配成功后他就从前线调了回来,去了戍卫中央星的第一军团。”




江望月听到澜雪的话,不禁轻啧。

从前线调回中央星,不知道错失了多少立功的机会,再加上精神海迟迟得不到安抚,现在又突然被停职,江望月觉得云邈才精神力暴动,是真的很能克制了。

最起码这些事情如果接连发生在她身上,她是忍不了一点儿的。

澜雪没有把云邈申请调离中央星的事情告诉江望月,而是笑着转移话题,“雌主,我们是去其他的地方,还是回家?”

江望月还没开口,一个轻柔中带着谴责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望月,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听到这句话,江望月顿时满头问号地回头看了过去。

穿着一袭白裙黑发及腰的雌性站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眼中都是对她的控诉。

刚才的话正是她说的。

而在这名雌性身后,则是两个沉默的雄性兽人,以拱卫的姿态站着。

江望月把这朵小白花打量了一遍,发现脑海中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原主应该是见过她的,但明显不熟。

所以,她的过分从哪里来?

小白花微微咬着下唇,眼眶泛红,目光一直放在澜雪的身上。

“澜教授日常工作繁忙,你却还把他罚进惩戒所……”

江望月抬手打断了她的话,满眼疑惑,“等等等等,你哪位?”

小白花一噎,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嫉恨,手指也攥紧了裙子。

“我是澜教授的学生,林楚楚。”

哦,原来小白花不姓白。

江望月点了点头,“你有事吗?”

“澜教授……他不该这么任由你欺辱。”小白花倔强地说道。

江望月眼神怪异地看着她,这话听起来不像是给她的澜教授打抱不平啊。

如果在这里的是原主,本来没打算惩罚澜雪的,听到她的话回去都得动手。

垂眸看着地面的澜雪情绪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又来了。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明明一点儿也不熟,却偏偏要打着一副为他好的名义来刺激他的雌主。

等他带着一身伤去工作,又会冒出来一群人围住他,看似关心,实则只是为了看热闹。

小白花没有等到她所期待的,听到她的话后暴跳如雷的江望月,心里不由得有些疑惑。

哪里出错了?

江望月好整以暇地看着这朵绿茶味的小白花,笑着问道:“你父母没教过你不要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吗?”

“你!”

“收收味吧,都茶香四溢了。”

江望月说完后就拉着澜雪上了飞行器,没有再给对方发挥的机会。

飞行器缓缓升空,随即极速驶离,只留给小白花一个潇洒的影子。

留下来的小白花气恼地用力跺了跺脚。

明明缇娜尔说这样就能让那个该死的江望月当众失态,她都已经找好记者了,结果完全没用上!

小白花身后的两个雄性兽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低声问道:“雌主,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哼,去夜遇!”

平稳行驶的飞行器上,江望月正在低头查看终端上面的信息,但来自前方时不时的探查目光让她有些无奈地抬头看去。

“怎么了?”

澜雪抿紧薄唇,抬手将飞行器设置了自动驾驶,然后起身走到了江望月身前,随即单膝跪地。

江望月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没必要没必要,如果你是因为刚才的事情,那我可以直接告诉你,她那点儿拙劣的小把戏,还骗不了我。”

她在地球上的时候见过的白莲花绿茶多了去了,真不差这一个。

江望月紧紧握着澜雪的手腕,怕他再跪下,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明显的安抚意味。

试探性的一跪,却换来了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澜雪微弯着腰,眼睛明亮。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江望月觉得这话说的真的挺对的。

当她在别墅客厅里看到奉厌的时候,心头猛地一跳,脖子也开始隐隐作痛。

奉厌姿态散漫地坐在沙发上,身上那件深紫色的真丝衬衫,衬得他肤色更加冷白。

好看是真好看,只是那个领口是不是开的有点太大了?都快看到腹肌了!

不太守夫德啊喂。

江望月收回视线,打算直接略过他上楼。

但是没想到,奉厌竟然主动开了口。

虽然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还以为一大早澜雪你带着雌主私奔了。”

私奔?

江望月脚下一个踉跄,震惊地看着他。

带着C级精神力的她私奔,澜雪那得是多想不开啊。

走在江望月身后的澜雪,闻言顿时眼含警告地看了一眼奉厌。

奉厌毫不在意,反而还低低地笑了一声,“开个玩笑而已,别在意。既然不是私奔的话,那你们去哪儿了?”

“去做精神力检测了啊。”江望月随意地说道。

听到她这句话,奉厌的竖瞳中骤然闪过一丝幽深,“哦?那结果如何?”

“你猜。”

客厅内静了静。

奉厌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袖口后才悠悠说道:“看来不是个好消息。”

江望月耸了耸肩,一脸的遗憾,“真可惜,你猜对了。”

奉厌的目光转向澜雪,里面带着明晃晃的讽刺和恶意。

“没想到,澜大教授也有判断失误的一天啊。”

C级,永远不可能安抚SS级,更不可能为SS级梳理精神海。

奉厌觉得自己昨晚真是疯了才会相信澜雪的谬论。

有这个时间,他不如去看看新型抑制剂的研发成果,说不定自己还有得救。

澜雪轻轻瞥了瞥奉厌,随即不以为意地收回了目光。

自己确实是需要一个合作者没错,但也不一定非要是他。

比起这条蛇,澜雪更倾向于纪黎。

只是那家伙……

澜雪站在原地思索良久,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客厅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江望月在奉厌离开后就回了卧室,她有一件事情需要确认。

点开终端,江望月尝试着给中央军校发了封邮件。

也不知道这一年的时间过去,原主的学籍还有没有被保留。

试试吧,万一见鬼了呢?


让江望月没想到的是,中央军校几乎是秒回了邮件。

速度之快她都感觉是自动回复。

邮件的内容非常简短,中央军校方面表示学籍一直都有保留,如果她想入学,就带着当时的录取通知邮件与学生证,在新的学期开始的时候来学校报道。

江望月收到邮件的同时,中央军校的校长办公室内,有人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

“校长!您之前让我们留意的账号有了消息,触发了自动回复。”

头发花白的老人顿时抬头看向他,“确认了?”

“是,确认了。”

老人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

如果是一年前,他可能会非常高兴看到那孩子出现在学校。

但现在,她真的还有那个心思和能力来学习吗?

毕竟,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就算是自己也有所耳闻。

工作人员攥着手,紧张忐忑地看着校长,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祈祷。

校长可千万不要想不开拒绝一位雌性入学啊,到时候雌性闹到保护中心,引来上面问责,就算是他们,也根本扛不住啊。

好在校长只是叹了口气,就摆摆手让他走了。

既然她想来,那就再给她一个机会吧,希望她不要让自己失望。

江望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她摸了摸鼻子,谁在背后蛐蛐自己?

把学生证重新放进那身黑色的军装制服口袋,江望月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她得去。

她没有其他穿越者同胞那样开挂的系统或者金手指,一个人在家学习怎么使用精神力根本不现实。

再说了,不是还有什么二次觉醒吗?原主记忆中她可还没跨过这道坎。

万一她突然就在二次觉醒中打通任督二脉,强势崛起了呢?

江望月给自己画了个大饼,并且毫不犹豫啃了一口。

对于自己决定要去中央军校读书这件事,江望月考虑再三,还是打算直接告诉自家的兽夫们。

江望月在通讯列表里找到了那五只的通讯号,直接拉了个群。

群名,相亲相爱一家人。

敲敲,在不在?今晚回来开个家庭会议,不允许缺席。

就在房子里的澜雪、纪黎、夙回:?

跟父亲大吵了一架的云邈:??

刚和合作商见面的奉厌:???

家庭会议什么的另说,相亲相爱一家人是什么鬼啊?!

江望月发出消息的时候其实没觉得他们真的会回来,她都已经做好准备开完会后在群里发个会议记录了。

结果等到夜幕降临,她闻着饭菜香味来到楼下,看着各自找了个角落坐着的云邈和奉厌,不禁眨了眨眼睛。

哟,不仅都回来了,还有心思做饭呢。

“先吃饭,吃完饭有事跟你们讲。”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江望月这么正经,几人互相看看,各怀心思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

只是,江望月扫过餐桌上的饭菜,迟疑了一下才坐在澜雪拉开的椅子上。

蓝色蘑菇什么的,吃完会见小人儿吧?

那个红色的肉,真的熟了吗?

江望月拿起筷子犹豫半天,没敢下手。

要不她还是去喝营养液吧?

早上那个桃子味的虽然有点怪,但最起码不用担心中毒不是?

她不是怀疑他们想搞死她,绝对不是。

江望月面上的表情变化太明显,五位兽夫都是人精,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奉厌当即嗤笑一声,露出了尖牙。

“雌主是怕我们毒害你吗?”

江望月淡定地看向他,“我没有,我不是,你别冤枉我。”

她只是刚才没想到雌主死,兽人死的铁令而已。

夹起一块蓝色蘑菇放进嘴里,江望月不禁有些意外。

竟然比她在地球上吃过的蘑菇还要滑嫩。

江望月没有再给奉厌嘲讽自己的机会,直接闷头吃饭。

饭后的厨余和碗筷自有家务机器人收拾,江望月点开了自己的智能终端,开启第一次家庭全体会议。

常年在学校主持小组会议,小小家庭会议,江望月简直手拿把掐。

“这次家庭会议的主题是,关于雌主入学中央军校的诸多准备事宜。”

江望月的话音刚刚落下,五位兽夫的神色顿时都是变了变。

奉厌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的头微微向后仰去,看向江望月的眼里尽是不屑。

“就你?还想要考中央军校?”

江望月微微一笑,“提醒你一下,我不是要考,而是已经拿到了录取通知。”

她知道想要真正的进入中央军校,还需要经过一次入学考试,只有通过考试的人,才能够成为中央军校的正式学员。

但,那是针对雄性兽人的。

身为雌性,她不需要参加这场考试。

奉厌眯着眼睛看着江望月,“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现在是在通知你们,不是征求你们的意见。”

江望月上辈子就不喜欢在小组会议上问题过多的人,所以语气中下意识带上了点强硬。

她反应过来后以为奉厌还会跟她呛几句,结果后者却闭上了嘴。

怪蛇。

江望月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其他四人,“你们呢?有什么想法?咱们的家庭会议很民主的。”

被怼回来的奉厌:呵呵。

澜雪眼睛微弯,很自然地说道:“我没意见。”

纪黎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没意见。

而大马金刀往那里一坐的夙回,则是出声问了一句,“你选的什么专业?”

这个问题一出,就连根本不想看她的云邈也忍不住稍稍侧目。

被他们注视着的江望月抬了抬眸,不慌不忙地开口,“近地轨道医疗。”

作为中央军校的王牌,近地轨道医疗专业主打的就是精神力研究和治疗疏导。

虽然江望月不知道原主选择这一专业的初衷是什么,但她作为捡漏的那个,又能和自己在地球的专业挂钩,就没必要花费心思转专业了。

奉厌习惯性地想要嘲讽,但是想到了什么,话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冷哼了一声。

江望月没搭理他,哼吧,蛇变猪也不是不行。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的话,那就——”

“我有意见。”


云邈缓缓站起,目光紧紧盯着江望月。

“我有意见,你不配成为中央军校的学生。”

他的这句话让客厅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澜雪看着云邈的眼神中闪烁着冷芒,隐隐还有银光划过。

奉厌嘴角带着一丝玩味,满眼都是看好戏的期待。

江望月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她不知道原主配不配,但她一定配。

她平静地注视着云邈,“你有意见可以保留,但改变不了我的决定。况且,我还没有入学你就说我不配,有点过于武断了吧?”

这么讲理的江望月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连夙回眼中都是闪过一丝惊奇。

真难得啊,比兽神重现还难得。

江望月深知云邈对她的成见比喜马拉雅山还高,区区几天和几句话根本不能改变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

她可以在一些事情上让步,算是为缝缝补补这个家做贡献,也算替原主补偿他。

但入学中央军校这件事,她不会让,不可能让。

云邈捏紧了拳头,江望月则是倔强地瞪了回去。

就你暴躁小狮子有脾气,她不能有了?

有本事你再精神力暴动一个。

云邈倒是想,但是在他精神海内扎根的那些红色藻类,不断地侵吞着还未成型的精神风暴,根本不给他暴动的机会。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转身大步回去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摔上了门。

第一次家庭会议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没看成好戏的奉厌撇了撇嘴,施施然站起身,脸上露出了个虚情假意的笑容,对着江望月微微行了一礼。

“那我也去休息了,雌主。”

夙回和纪黎也先后离开,偌大的客厅内一时间只剩下了澜雪还坐在江望月身边。

江望月向后靠了靠,仰头看着高高的天花板,只感觉一阵心累。

突然,她感觉手背上多了一丝温凉。

是澜雪握住了她的手。

“您不用理他,如果这是您想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吧。”

江望月回头,忍不住张开手抱住了澜雪的手臂。

呜呜呜不腹黑的豹豹真好。

中央星二区,夜遇酒吧。

晃眼的灯光下,顶着不同兽型特征的兽人们,在舞池中央尽情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向周围卡座中就坐的雌性展示自己。

一头金发画着浓妆的雌性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时不时看一眼手腕上的终端,紧皱着的眉头昭示着她耐心快要用尽。

坐在她对面的蓝发雌性则是一脸的笑意,“缇娜尔,那蠢货不会不来了吧?”

被叫做缇娜尔的金发雌性轻呵了一声,“她一个C级废物,我带着她玩儿那是她的荣幸,她敢不来?”

“不过她也是真幸运,主脑把云邈都匹配给她了,不知道高冷少将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真想看看。”

缇娜尔矜贵地抬了抬下巴,眼中闪烁着恶意,“会有那一天的。”

她的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尖叫声,紧接着一队全副武装的巡警就冲了进来。

缇娜尔脸色一变,该死的!怎么偏偏在今天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过来了!

不到半个星时,领头的队长就转身出了夜遇,对着靠在墙边的红色长发雄性兽人微微弯腰,恭敬地低声说道:“先生,确实在里面查出来很多非法走私的物品和来自其他星球的兽人。”

红发兽人没看他,自顾自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香烟点燃。

一点猩红在骨节分明的手指间闪烁。

队长低着头继续说道:“我们还看到了罗德里格斯家族的缇娜尔小姐。”

红发兽人吐出来个烟圈,低沉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罗德里格斯早死了几万年了。”

队长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沉声应是。

对缇娜尔等雌性来说这是个堪称侮辱的夜晚,她们被带去了治安巡查局,直到雌性保护中心出面,她们才狼狈地离开。

缇娜尔一开始并没有怀疑到江望月身上,她不觉得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蠢货能有这样的脑子。

但是当小白花说出自己当着江望月的面故意关心澜雪,江望月却并没有苛责澜雪后,缇娜尔逐渐起了疑心,脸色也越发阴沉。

缇娜尔点开终端,给江望月发过去一条质问消息,问她今晚为什么没来。

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请添加好友后再行发送。

红色的感叹号和这句系统提示,让缇娜尔愤怒地踹了一脚旁边跪着的兽夫。

该死的!

她竟然被江望月摆了一道!

与气急败坏的缇娜尔不同,江望月这个晚上睡得非常安稳和舒适。

阳光透过米白色的窗纱洒在床上,感受到暖意的江望月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

放开怀中的抱枕,江望月在床上七拐八扭地伸了个懒腰,然后才翻身下床。

她伸手拉开窗纱,眯着眼睛心情极好地看着窗外的大片草地,和墙边的身影。

江望月的动作一顿,有些意外。

那是纪黎?

她走到阳台上,刚想叫他一声,就看到一身黑衣的纪黎突然弯着腰痛苦地跪在了地上。

“纪黎!”

江望月急匆匆转身向着楼下大步跑去。

精神有些恍惚的纪黎听到远处好像有人在叫自己,但是脑海里纷杂尖锐的声音让他无法分心去回应。

不行,不能在这里……

纪黎撑着墙壁努力想要站起来离开,却是腿脚一软,眼看着又要摔倒在地。

一双温热的手及时抱住了他,让他避免了脸着地的厄运。

江望月看着双目失焦的纪黎,心中迅速有了判断。

他和云邈精神力暴动那时候的情况还不一样,更像是受了什么伤。

她放轻了声音,“乖,让我看看好不好?”

江望月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想要解开纪黎身上的衣服查看情况,却被后者一把钳住了手腕,力度大到让她以为自己的骨头要被他捏碎了。

纪黎低低地喃喃自语,“别碰……我……”

江望月忍住痛意,任由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连声说道:“好,我不碰你,但你到底是怎么了?哪里疼?可以跟我说说吗?或者,我叫澜雪回来?”


纪黎其实有点听不太清江望月的声音了,胸口传来的阵阵刺痛让他眼前止不住地发黑。

他抓着江望月的手腕,像是在阻止她触碰自己,但更像是抓着救命稻草。

江望月抿紧了嘴唇,快速把纪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没有明显外伤,离得近了并没有闻到他身上有血腥味,症状也和云邈精神力暴动的时候不同。

排除掉这些原因,是突发性疾病?

江望月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尽量将声音放得柔软后再次开口。

“纪黎,听得见吗?我想救你,放开我好不好?”

救……他?

为什么会有人说想要救他?

纪黎混沌的大脑很是迟滞,他想不明白,但手上却下意识松了动作。

江望月顾不上钻心疼痛的手腕,急忙点开终端拨打了澜雪的通讯号。

澜雪几乎实在第一时间就接起了通讯。

“雌主?”

“澜雪!你在哪里?纪黎好像生病了,看起来很痛苦!”

听到江望月急切的声音,澜雪条件反射地看了一眼舷窗外漆黑的太空。

“抱歉,雌主,我有事要去其他星球一趟,我立刻安排急救人员过去。”

“尽快!”

通讯被挂断,澜雪垂眸看着终端屏幕上那张新闻报道,湛蓝色的双眸中闪过挣扎。

庄园内。

江望月让纪黎把脑袋搁在自己的肩膀上,她自己则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帮他理顺气息。

江望月知道这样的作用微乎其微,但她现在手边没有任何可用的医疗设备,纪黎也不让自己更进一步的触碰他,他的意识更是不甚清醒,她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至于使用精神力……

江望月苦笑了一声,她要是会用就好了。

急救人员赶到庄园的时候,纪黎已经彻底疼晕了过去。

江望月来不及换衣服,只拿了件长款风衣穿好,就跟着急救人员一起去了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江望月见到了主治医生。

一位让她感到有些意外的温柔的雌性兽人。

“他是你的兽夫?”

江望月点了点头,他们确实是合法夫妻。

雌性兽人医生轻叹了口气,“看你的样子,他是向你隐瞒了自己患有基因病的事情。”

江望月一怔,随即满眼惊讶。

基因病?

医生翻开了纪黎的检查报告推到江望月的面前,“准确的说,是他们这个种族全部患有与生俱来的基因病。这种病症会让他们感受到剜心蚀骨一样的疼痛,但并不致命,反而会让他们拥有常人无法匹敌的速度与隐藏能力。”

医生说话的同时,还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江望月,观察着她的表情。

发现她并没有什么不悦或被隐瞒后的愤怒,医生不禁挑了挑眉,又在江望月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收敛了神色。

江望月捏紧了手指,轻声问道:“那会有治愈的可能性吗?”

“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办法。你是他的雌主,可以尝试着用精神力安抚他,或许能够帮他缓解痛苦。”

又是精神力。

江望月按了按有些胀痛的额头,随即对着医生点点头,道谢后起身向外走去。

办公室的门先一步被人从外面拉开,江望月看到是一位雄性兽人后,以为他也是来找医生了解情况的病人家属,微微侧身给他让路。

对方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江望月已经离开了。

雄性兽人反手关上门,回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穿着自己白色工作服的雌性“医生”,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雌主,您如果想成为医生,就应该接受院长的邀请。”

“那多没意思啊。”

雄性兽人走上前,伸手服侍自家雌主脱了工作服,同时有些好奇地问道:“刚刚那位是?”

雌性一改刚才的温柔,露出了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江望月心事重重地走回到病房前,还没来得及推门,就被人拦住了。

对方还没开口,江望月就先被他身上的香味熏得打了个喷嚏。

看到眼前这位雄性兽人的脸色一僵,江望月连忙摆手,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鼻子太敏感了。”

“这位女士,关于您兽夫的一些问题,我需要跟您确认一下。”

“好的。”

江望月听着听着就发现了不对,这人怎么一直在往她身上靠,这是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该有的距离吗?

眼看着对方就要碰到自己,江望月连忙向旁边一个大跨步,瞬间和他拉开了八个身位。

“不好意思,这些事情我已经和医生沟通过了,没有其他情况的话,我就不打扰你继续工作了。”

那人很不甘心,还想要继续说什么。

江望月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迅速拉开病房门蹿了进去,然后“啪——”的一声把门关上,顺手反锁。

她背靠着门板,长长地松了口气,结果一抬头,就发现已经醒来的纪黎正坐在病床上看着自己。

那双暗金色的眼眸,好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波动。

想起医生说过的那些话,江望月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你……还疼吗?”

江望月的话好像一片树叶掉落在平静的湖水表面,引得水波微微散开,泛起点点涟漪。

纪黎耳边的耳羽轻轻颤了颤,随即摇头,声音沙哑着开口,“不疼了。”

他的目光转移到了江望月已经有些青紫的手腕上,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身上的被子。

江望月没提这件事,纪黎也就没有主动开口。

“滴滴滴——”

两人的终端同时响起。

江望月低头查看,发现是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头像是一只……神态傲娇的猫头鹰??

江望月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通过了对方的申请。

如果是诈骗的话,她就秒删。

结果江望月等了等,对方并没有发消息过来。

怪人。

江望月放下手看向纪黎,却看到病床上的纪黎正低垂着头在想些什么,额前有些凌乱的黑色碎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纪黎?”

江望月忍不住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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