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齐蓁蓁齐翊的其他类型小说《嫁给柔弱世子后,全京城都在等我们和离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檬小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去去去,拿了东西就赶紧走。”身穿精细棉布衣裳的小厮鼻孔朝天十分不耐的说道,“再不走,仔细你的皮,这儿可是长平侯府,不是你这样的小叫花子随便能来的地儿。”齐蓁蓁被推搡的踉跄了几步,她始终低眉顺眼的,叫人看不清模样。身上的衣裳浆洗的发白,散乱的头发有些泛黄,抱着包袱的手上青筋凸起,细长的手指一点儿美感都没有。确实,跟京城西市那边儿随处可见的小叫花子没什么区别。见那朱红色的厚重的大门合上之后,齐蓁蓁方才抬头。灰黄的小脸上一双桃花瓣儿一样的眼睛顾盼生辉,给她整个人平添了几分神采。“你就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齐蓁蓁心中默道。淡淡的光华自齐蓁蓁身上散开,齐蓁蓁脑中回响着原身的请求,“我的身体交给你,只求你护着这世间于我最重要的两人...
《嫁给柔弱世子后,全京城都在等我们和离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去去去,拿了东西就赶紧走。”身穿精细棉布衣裳的小厮鼻孔朝天十分不耐的说道,“再不走,仔细你的皮,这儿可是长平侯府,不是你这样的小叫花子随便能来的地儿。”
齐蓁蓁被推搡的踉跄了几步,她始终低眉顺眼的,叫人看不清模样。
身上的衣裳浆洗的发白,散乱的头发有些泛黄,抱着包袱的手上青筋凸起,细长的手指一点儿美感都没有。确实,跟京城西市那边儿随处可见的小叫花子没什么区别。
见那朱红色的厚重的大门合上之后,齐蓁蓁方才抬头。
灰黄的小脸上一双桃花瓣儿一样的眼睛顾盼生辉,给她整个人平添了几分神采。
“你就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的。”齐蓁蓁心中默道。
淡淡的光华自齐蓁蓁身上散开,齐蓁蓁脑中回响着原身的请求,“我的身体交给你,只求你护着这世间于我最重要的两人安康。”
“放心,这便算是我占了你身子所付的酬劳吧。”不过是护着两个人而已,于她这个曾经的佣兵界神话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要知道机毁人亡之前她做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在多方势力围攻下保护一对祖孙。
齐蓁蓁把包袱一卷,往后背上一甩,在胸前打了个结实的死结,这样便是加速赶路也不用担心会丢了东西。
来时已经耽搁了很久,原身娘亲病重,她要尽快的赶紧回去。西市是京城的贸易区,打听长平侯府位置的时候她听人说京城最大的马市位于西市。在古代,良驹日行千里,赶路必备。
齐蓁蓁寻到马氏所在,跟着那些买马的人溜进马厩。前世教她功夫的老头子爱马如痴,她也跟着学了不少门道。辨别马匹好坏,对她来说,轻而易举。一圈儿走下来,齐蓁蓁相中了一匹毛色油光水亮的枣红色骏马,马蹄如碗口一样大,这样的马,妥妥的日行千里的宝马。
齐蓁蓁先是伸手摸了摸马的鬃毛,用额头蹭了蹭马头,又轻声道:“马儿马儿,我急着回家,你能送我一程吗?”
枣红骏马打了个响鼻,它很喜欢这个小丫头身上的气息,愿意亲近她。
枣红骏马轻轻的回蹭了齐蓁蓁,表示自己的亲昵。
齐蓁蓁松了口气,前世她跟那些脑容量大的动物们沟通的能力还在,这真是意外的惊喜。
枣红骏马示意她解开缰绳,它愿意送她一程。
齐蓁蓁解开绳扣,想了想,从脖子上摘下原身一直带着的小石头挂在了拴马桩上。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却是原身珍视的东西。然后又在一旁的泥地上写了几个字。
轻巧的翻身上马,枣红骏马嘶鸣一声,窜出了马厩。
马市老板正引着人往这边儿走,疾驰的骏马迎面而来。
马蹄高举,眼看着就要践踏到人了。
马市老板大惊,伤到他不要紧儿,若是伤到看马的人就完了,这可是护国公府的世子爷。
齐蓁蓁也有些惊慌,马匹奔跑速度很快速,踏上了非死即重伤,她只想借匹马回家而已,可不想搞出人命来。
可这时候已经来不及勒停了,惯性之下,马匹只能冲的更快。
身着月白长袍的年轻男子往旁边推了一把马市老板,自己则是朝旁边轻轻一跃,轻轻巧巧的腾出了地方。
好俊俏的轻功,齐蓁蓁回头看了一眼,眉目如画,人淡淡的站在那里就衬得周围的一切都没了颜色。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大概就是他这样的吧?
“谢谢。”齐蓁蓁脆生生的道了一句谢,双腿一夹马肚,一人一马疾驰而去。
顾斯年神色淡淡,若有所思的望着一人一马离开的方向。
马市老板一脸感激的道谢,“多亏了世子爷,不然小的刚才就没命了。”
顾斯年收回视线,“走吧,田老板,去看看那匹马。”
田老板抹了一把额头,战战兢兢的回话,“世子爷,咱们要看的那匹马就是刚才被人骑走的那匹,天杀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小贼这般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偷我的马。”
这马价值千金,他不远千里从西域弄过来,为的就是卖给京城的达官贵人,狠狠赚上一笔。结果,迎来了大顾客,马却没了,还有比这更倒霉的事儿吗?
“那我明日再过来吧。”顾斯年淡淡的说。
“世子爷,明日并无新马过来。”田老板一边心疼自己的宝马,心里咒骂着杀千刀的小贼,一边恭恭敬敬地回应道。
顾斯年指了指地上写的字——
“今日借马儿应急,明日自当归还。”
田老板嘟囔了一句,“哪儿有做贼的这么好心?”
顾斯年伸手从拴马的柱子上取下一块儿皮绳穿着的小石头,朝田老板扬了扬:“盗亦有道。”
什么盗亦有道,当这是说书呢?他才不信进了口袋的好东西还会有人傻还回来。至于那石头?河边随便就能捡到吧?不过世子爷相信,那他也相信好了,左右不过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田老板目送人离开,两撇小胡子抖了抖,这般侠义心肠,龙章凤姿,却有断袖之癖,实在是可惜了这等人才。
一路疾驰,总算是到了地方,齐蓁蓁翻身下马,踮着脚摸了摸马脑袋,朝来时的路指了指,那马儿嘶鸣一声,脑袋蹭了蹭齐蓁蓁的手,撒开蹄子又往回跑。骏马识途,这种宝马极为聪明,自会依着原路返回的。
至于原身那块小石头,也不知道那马市的老板会不会给收着,以后得了机会她自会去问一下。
整了整衣裳,齐蓁蓁沿着村中小路往山脚走去。
原身是进山去寻野参,不小心滚下山坡,命在旦夕。她则是归隐时候乘坐飞机遇恐怖分子劫-机机毁人亡的。她来的时候,原身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散去。
两人达成条件,她代原身去求原身的祖母跟爹爹,求他们救救原身的娘亲。虽说便是她不答应,这身体也能占据了,可齐蓁蓁从来不是欠人情的人,借着人家的身体重活,自是要报答人家。
按着原身的记忆,她整整跑了两天一夜才到了京城,打听多人才寻到了长平侯府。却是连门儿都没能进的,好在遇到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给了她一支野参并两个银锭子,嘱咐她莫要再去京城,也莫要再到长平侯府。
原身在得了这个结果之后,对齐蓁蓁托了心愿之后,意识便完全消散。
也罢,她能来到这儿,那便是缘分。前世她到死都是孤身一人,了无牵挂,这一世,有亲人在侧似乎也挺好的。她便替原身守着她珍重的人好好活着吧。
山脚的房子孤零零的耸立着,这会儿正是饭点儿,烟囱却没有冒烟,与远远望去的炊烟缭绕着的村里的人家相对比,格外冷清。
齐蓁蓁推开篱笆门,快步走了进去。
炕上躺着的人面色灰白,气息微弱,旁边有个小小的身影伏在她身上趴着。
是原身病重的娘亲跟年仅七岁的弟弟,瞧着那小小的一团儿,分明是四五岁孩子的身形,由此可见,原身家中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解开身上的包袱,齐蓁蓁先把布包拿出来放到一旁的桌上,又取了早已经凉了的油纸包,里头包着的是四个烧饼。
“翊儿,醒醒。”齐蓁蓁轻轻拍着齐翊的肩头,“大姐回来了。”
许是睡的有些朦胧,齐翊睁着大眼盯着齐蓁蓁看了好一会儿眸子里才有了神采。小家伙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头扎进齐蓁蓁怀中,“大姐,你去哪儿了,你去哪儿了……”
呜呜咽咽的哭声莫名就牵动了齐蓁蓁的心。
她轻轻拍着怀里的小人儿,温言软语的道,“翊儿莫要哭了,你忘了?大姐是去山中给娘寻药了。”
怀中的小人儿一脸希冀,“大姐可是找到了莫叔叔说的野参?”
齐蓁蓁点点头,“找到了。”
齐翊欢喜的从齐蓁蓁怀中起来,“我这就去叫莫叔叔。”
说罢,哧溜一下从炕上滑下,穿上鞋子就往外跑。
齐蓁蓁笑着摇摇头,弯身检查了下原身娘亲云氏的情况,郁结伤心,又营养不良,身子十分虚弱,又染了极重的风寒,好在没有什么致命的病情,有了野参,再佐以莫郎中的汤药,好好养着,会好起来的。
给云氏掖了掖被角,齐蓁蓁拿着烧饼进了厨房。
米缸是空的,记忆里,原身走的时候家里还有点儿米,原身进山一天,她去京城来回三天,这母子二人,四天就吃了半斤多米,怕是顿顿吃稀的吧?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个时候,齐蓁蓁也无法出门张罗吃的,好在回来的时候买了四个烧饼,热一下,再烧点儿热水,先填饱肚子再说。
锅里冒热气的时候,齐翊带了莫郎中回来。
齐蓁蓁又往灶口里添了几根耐烧的柴火,这才迎了出去。
莫郎中见着齐蓁蓁,有些激动,“你这丫头,可算是回来了。”
山中艰险,除了猎户,少有人进深山,这丫头那日听了他一句若是有野参便好了的话,竟决定孤身一人进山,怎么劝都劝不住。这会儿人全乎的站在他跟前,怎叫莫郎中不激动?
“让莫叔担心了,是蓁蓁不好。”齐蓁蓁乖巧的说道,“可若是重来一次,蓁蓁还会进山的。”
莫郎中张张嘴,不知道如何接话,齐蓁蓁递上野参,“莫叔瞧瞧这可是野参。”
莫郎中的注意力立马转移了,他两眼风光的盯着齐蓁蓁手里的野参,“是,是,是。”
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的野参,参须完整,颜色略黄,保存的极好。可这是干野参,而不是新鲜的野参,这怎么可能是在山中挖到的?
齐蓁蓁没有忽略莫郎中面上的疑惑,主动道,“我在山中确实寻着一株野参,个头极大,我想着莫叔跟我说过的百年野参的大小,猜测那野参年份不止百年,便带着去了京城的药铺,换了一些银子并这支野参回来。”
原身一家日子一直过的艰苦,如此一说,也算解释了下她手中银钱的来历。他们母子三人栖身的山村不大,平日里有个什么事儿都瞒不住,这样的话,到时候便是有人怀疑,也可以请莫郎中代为解释一番。
莫郎中一边儿惋惜不能见到比百年野参年份还大的野参,一边儿又感慨齐蓁蓁的机灵,云氏这情况,百年野参最适合,年份大的,虽说更珍贵,可并不一定适合云氏。
从药箱里拿了工具出来,莫郎中先是把参须切了下来包好,又把参体均匀的切成薄片,大约有六十片的样子。从中取了两片,又配了其他的药,莫郎中叮嘱道,“添三碗水泡着,泡上半个时辰之后上火熬,武火熬开,文火慢炖,取一碗药汁。接着再添两碗水熬,同样是取一碗药汁。两次的药汁混合均匀,分两次给你娘早晚各一次喝了。”
齐蓁蓁听的仔细,点点头,道,“我记住了,莫叔。”
“另外,吃食上也精细点儿,这人也不能老饿着,会饿坏的。”莫郎中叹着气道,这母子三人是三年前出现在村里的,从里正手里买了这山脚的房子落脚。开始的日子过的还可以,从村民手里买粮食吃。坐吃山空,没有依靠也没有别的营生,日子越发的困难的起来。村里倒是有几户人家愿意帮衬他们母子,可却是想着娶这云氏进门。
云氏执意不肯,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直到病倒。
“我知道了,莫叔。对了,您算一下,总共还欠着您多少诊金跟药钱?”齐蓁蓁问道,记忆里,家里可是请了好几次郎中,都没算钱,这会儿手里有钱了,总不能还欠着。
莫郎中摆摆手,“虽说你换了点儿银子回来,可你们家这日子不好过,你娘这次好了之后,要将养一段日子,你们又没有田地糊口,也没有赚钱的营生。药钱跟诊金以后再说吧。”
齐蓁蓁感激莫郎中的善良,可他也是要养家糊口的,总不能一直欠着吧?再说了,莫家婶子的性子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莫叔,以后我会想法子赚钱。该您得的,我不能赖了。”齐蓁蓁十分坚持。
莫郎中拗不过,便道,“你娘也用不了这么多野参,给我几根参须顶诊金跟药钱如何?”
齐蓁蓁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可以。”
莫郎中取了四根参须,包好了放进药箱,“如此便两清了。”
送走了莫郎中,齐蓁蓁把药泡上,把热好的烧饼端来,招呼齐翊过来吃。
齐翊捧着热乎乎的烧饼,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满满的都是喜悦,“白面烧饼。”
“就着热水吃,要细嚼慢咽。”齐蓁蓁摸摸他的脑袋嘱咐完,又拿起一个烧饼,细细的掰碎放进盛了热水的碗里,待烧饼泡的软和之后,端着坐到了炕沿上,把碗放在炕桌上,使劲儿把云氏晃醒。
云氏眼睛无神,好一会儿才聚焦到齐蓁蓁身上。
极为虚弱的云氏猛地抓住了齐蓁蓁的手腕,力气之大,让齐蓁蓁倒吸了口气——
“蓁蓁,娘的好孩子,你不能丢下娘跟翊儿。”声音干涩嘶哑,一句话似是把云氏的力气都掏空了,紧紧抓着齐蓁蓁的手也松开了。
“娘,我不会丢下你跟翊儿的。”齐蓁蓁回握住了云氏的手,轻声却坚定的说道,“我扶你起来,你先吃点儿东西,一会儿我熬了药,你把药喝了,喝了药,病很快就好了。”
说完,齐蓁蓁用力把瘦弱的云氏扶了起来,叫她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端过泡好的烧饼一勺一勺喂给她吃。
大半碗烧饼下肚,云氏觉得身子有了些力气,她努力撑着自己坐着,齐蓁蓁把枕头垫到她身后,叫她能舒服的仰卧着。
“蓁蓁,娘梦见你从山坡上滚下来没了性命。”云氏一脸害怕,“那梦真实的很,娘怕的很,想要醒过来去找你,可怎么也醒不过来。”
从山坡滚下来?原身确实遭遇过。看来,母女连心这话一点儿不假。
“娘,梦都是反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还在山中挖到了野参,给娘换了药回来,还有余钱,以后我们的日子会好的。”齐蓁蓁笑着安慰云氏,她没有把去京城的事儿告诉她,因为原身的记忆当中,云氏并不想跟京城那边儿再有任何瓜葛。
云氏红了眼圈,“是娘不好,娘若是坚强一些,你跟翊儿也不用跟着娘受苦。”
齐蓁蓁摆摆手,“哪里就是受苦了?只要能跟娘还有翊儿在一起,什么样的日子我都觉得是甜的呢。”
齐翊也凑了过来,“只要跟娘还有大姐在一起,翊儿就不觉得苦。”
云氏把两人揽进怀里,心中暗下决心,以后她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过日子,不能跟以前那样自怨自艾,她要为两个孩子顶起一片天,便是离了那地方,她也能生活的很好。
陪了云氏一会儿,齐蓁蓁草草就着温水吃了一个烧饼,又服侍着云氏躺下歇息,带了齐翊进了厨房。
刚才烧的热水还有,齐蓁蓁给齐翊兑了一些热水给他泡脚。自己则是把煎药罐子放到小灶上,生火熬药。
煎药是个技术活,齐蓁蓁这会儿无比想念后世那些方便的发明,比如,自动煎药罐。全自动化,哪里要跟现在这般,无聊的盯着药罐子看着火?
这期间,齐翊泡好了脚,搬了小板凳在一旁陪着,不过没一会儿,小家伙的脑袋就跟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的直点,齐蓁蓁把人抱回屋里,脱了衣裳塞进被窝,又给两人掖好被角,又折回了厨房继续看着药罐子。
她现在是齐蓁蓁,有娘,有弟弟,她答应了原身,要好好护着他们。除此之外,还有京城那个长平侯府……想到她依着原身的意思跑了一趟,只见到一个管家,又想着她娘这三年来对那里的闭口不提,那个地方,全当没有就是了。
原本她就没有依靠别人的习惯,离了那里,总不至于连日子都过不下去吧?佣兵界混日子执行任务的时候,比眼下情况更糟的情况她都没皱过眉头,所以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日子能不能过。
兑好药,齐蓁蓁把一份放到碗柜之中,一份端着进屋服侍云氏喝了。
把碗洗干净之后,齐蓁蓁兑了点儿热水泡了泡脚,之后又往灶口里多添了几根耐烧的木头,又用石板盖住灶口,只留了细细的一条缝儿。这样可以让柴火烧的很慢,热气就会源源不断的往炕洞里走,晚上睡觉才不会冷。灶间的水瓮也能一直保持热度,保证早晨一起来就有热水用。
做完这一切,齐蓁蓁伸了个懒腰,摸黑进屋爬上炕,听着云氏还有齐翊均匀的呼吸声,她心里突然变的十分平静,很快也睡了过去。
生物钟使然,翌日天刚蒙蒙亮,齐蓁蓁就醒了。
轻轻的穿好衣裳,齐蓁蓁小心翼翼的下炕,尽量不弄出声响,免得把还在睡梦里的两个人吵醒。
她取了一片人参,出了家门,往莫郎中家中走去。
时辰很早,所以一路上并没有遇着什么人。
莫郎中家大门紧闭,齐蓁蓁拉着门环敲了几下。不多会儿,莫婶儿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谁啊,这一大早的。”
“莫婶儿,是我,齐蓁蓁。”齐蓁蓁深吸一口气回道。
屋里头的登时没了动静,齐蓁蓁在外头站了好一会儿,大门才开了一条缝儿。
莫婶儿探出头,“蓁蓁啊,你莫叔昨晚儿出诊回来挺晚,这会儿还没起来呢,你娘那边儿,等你莫叔起来了我告诉他。”
“莫婶儿,莫叔昨儿个已经给我娘抓药了,她现在挺好的。我来找莫叔,是问问粮食的事儿。”齐蓁蓁细声慢语的说道。
莫婶儿的眉头一下竖起来,语气十分不耐,“齐蓁蓁,你都这么大个姑娘了,是真不懂事儿还是假不懂事儿?你莫叔是心眼好,看你们家日子不好过,多有帮衬。你们得懂得感恩知道不?可不能像那蚂蟥一样,吸着不放!你莫叔也要养家糊口的!我们家没有多余的粮食!”
说完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齐蓁蓁一点儿也没有因为莫婶儿的话觉得难堪,一是她昨儿个跟莫郎中已经清算了,二是她不是脸皮薄的,不会因为几句话就觉得无地自容的。她今儿出来目的明确,至少先弄到今儿早晨的米粮。
砰砰砰,齐蓁蓁一下一下的敲着莫郎中家的门。
莫婶儿大约没有料到齐蓁蓁这般坚持,快走几步折回去,猛地拉开门,“齐蓁蓁,你有完没完?还要不要脸了?”
“你怎么说话的?”莫郎中披着衣裳走了出来,“外头冷,蓁蓁,有什么事儿进屋说。”
说完,莫郎中就招呼齐蓁蓁进屋。莫婶儿气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可又拿莫郎中无奈,他们家日子过的比村里多数人家都滋润,这一切都是仰仗莫郎中的,莫婶儿深知家的重要性,几乎不会去反驳莫郎中。
齐蓁蓁随着莫郎中进屋,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不同于他们母子三人那简陋的土胚房子,莫郎中家里是青砖大瓦房,保暖极好。
“莫叔,这一大早的,叨扰你歇息了,家里没有米粮下锅,我是想着来问问您这里有没有多的米粮。”齐蓁蓁开口,“当然,我不是来借的,我是来换的。”
说完,齐蓁蓁掏出那一片野参,“不知道一片能换多少。”
虽说不知道野参具体值多少钱,可之前的药钱诊金莫郎中只拿了四根参须,照这个看,野参片价值应该不低,至少换点儿米粮是不成问题的。
果然如齐蓁蓁所料,莫郎中接了参片之后,叫齐蓁蓁稍等,然后亲自去拿米粮。
莫郎中拎了两个口袋出来。
“蓁蓁,这一袋子是白面,一袋子是普通的粳米。”
往手里一接,齐蓁蓁就掂量的差不多,这两口袋加起来能有二十斤。他们母子三人饭量都不算大,敞开肚皮吃也能吃至少半个月。简直是超过预期。
齐蓁蓁乐呵呵的道谢,直接忽略掉莫婶儿那要吃人的眼神儿,东西她又不是白拿,所以她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拎着两袋粮食走出莫家门,齐蓁蓁的心情很好,心里盘算着到家之后蒸点儿米饭再熬点儿粥,让云氏跟齐翊好好吃上一顿。
瞧着人走远了,莫婶儿扯开嗓门了,“莫山,你给我说你存了什么心思!你知道那些米面多少钱吗?白面四文钱一斤,那一袋子是四十文,粳米更贵,六文一斤,一袋子就是六十文,那可是足足一百文啊!你说给就给了。你当自己是地主老财呢?还是,还是村里那些人说的那样,你也看上了云氏那个狐媚子?”
莫郎中不耐的瞪了一眼这个嫁给她近十年的女人,虽然他很不想多说什么,可为了叫她消停,还是解释了下,“一片野参虽然看着少,可至少能换几百斤粮食。”
几百斤?莫婶儿张大了嘴巴,“那你就给了蓁蓁二十斤粮食,这不是坑人吗?”
莫郎中听他媳妇儿这么问,忍不住抿了抿嘴,虽说她现在刻薄了一些,可到底还没失了善良本性。
“也不是坑蓁蓁那丫头,这方圆几十里就我一个郎中。旁人未必知道这野参片的价值,再说,就算是知道,要不是为了救命,谁会收这野参片?就算收,也未必会拿出这些粮食的。”莫郎中又说了一番。
所谓好东西,在能发挥其作用的人手里才算是好东西。
莫婶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还成,虽然我瞧不上那母子三人,但也不会去坑人家。”
齐蓁蓁拎着粮食到家的时候,齐翊已经起来了,正迈着小短腿从院子里往厨房里搬柴火。
“翊儿。”齐蓁蓁轻声喊他。
“大姐,你去哪儿了?”齐翊吸吸鼻子委屈的问道。
大约是原身上次离家时间太久,给小家伙心里留下阴影了,醒过来不见她,以为她又离家了呢。
齐蓁蓁拎着粮食进了厨房,把两个口袋都放进米缸里,笑眯眯的跟齐翊说,“你放心,以后大姐就守着你跟娘,不会再离开了。就算要外出,也会跟你说清楚的。大姐刚才是去莫叔家换粮食了,见你跟娘都没醒,就没告诉你们。”
齐翊重重点头,“大姐,我们拉钩,你说的,不离开我跟娘。”
依着小家伙的意思,两人很郑重的拉了勾,小家伙脸上这才有了笑意,好奇的问道,“大姐你换了什么回来?”
“白面跟粳米。等会儿大姐就发面给你蒸馒头,嗯,还可以擀面条包饺子包包子烙饼。”
齐翊的眼睛越来越亮,他紧紧盯着米缸,仿佛那里头已经是馒头面条包子饺子了。
看他那样子,齐蓁蓁有些心酸,心里暗暗下决心,至少以后要让齐翊跟云氏两个吃饱饭。
淘米,下锅,添了适量的水。放了一把干草进灶里,拨拉了几下,火星子冒起来,眨眼的功夫就燃着了干草。齐蓁蓁又添了几根细柴进去,燃着了才又添了几根粗一些的柴火进灶口。
一边儿注意着大灶的火候,一边儿又在小灶的锅里添了水,抓了两把米扔进去熬粥。
淘米水被齐蓁蓁倒在脸盆里,前世她就一直用淘米水洗脸,皮肤细腻的跟剥了壳的白煮蛋一样。原身的底子不错,可皮肤就有点儿差了,暗黄还有些粗糙,她既是接管了,那就要好好保养。
洗了脸之后,齐蓁蓁又给齐翊擦洗干净,嘱咐他看着灶口的火,自己则是又兑了温水端进屋里给云氏洗漱。
吃了药又睡了一宿的云氏精神头好了一些,就着齐蓁蓁的手擦洗完了之后,就撑着坐了起来,脸上堆着温柔的笑看着齐蓁蓁,“蓁蓁,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齐蓁蓁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莫名的心虚,她不是原身,现在对云氏还有齐翊,更多的是因为原身的请求而产生的责任,至于亲情,说实话,她是个十分理性的人,至少现在很难对他们产生这种感情。
“娘,我不辛苦。”齐蓁蓁低着头说道,“只要你的身体赶紧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我去厨房看看饭好了没有,翊儿看着火呢,要是烧过头,米饭会糊掉的。”
说完就端着脸盆快步走了出去。
走出房门,齐蓁蓁重重舒了口气,她有些害怕,害怕云氏情感流露,那样的话,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所以,还是躲着点儿吧。
齐翊很认真的拨拉着灶里的火,锅里已经传出来米饭的清香味儿了。
齐蓁蓁掀开锅盖,见米饭快好了,她拿着烧火棍把锅底的火苗向两边儿拨拉了下,让火势小一些,米饭要想做的好吃,要靠余火焖。这样焖出来的饭软硬适中,香味儿又足,最主要的是焖出来的锅底的那层锅巴也更好吃。
到时候铲下来给齐翊当零嘴儿正正好。
小灶上的米粥也熬开了花,齐蓁蓁把米粥盛了出来,放到一旁晾着。从屋檐下的咸菜缸里捞了个咸菜疙瘩,切细丝儿,过水洗到咸淡合适捞出来装到盘子里,早饭便准备好了。
齐翊最高兴了,除了能吃大米干饭,喝香喷喷的粘稠的米粥,最主要的是有香香脆脆的大米锅巴。
他们家近一年吃的都是稀的,这种情况,自然不会有锅巴了,他都要忘了锅巴的味道了。大姐今天却给他铲了一大盘子锅巴,他好高兴,高兴的想流眼泪。
吃过饭,齐蓁蓁给云氏热好了药,服侍她喝了之后,就准备发面。转了一圈儿,有些沮丧。后世发面用酵母,古代发面用的是老面做面引子,记忆里他们家很久没蒸馒头吃了,又哪里会有老面?
“翊儿,大姐出去一趟,你去屋里陪着娘说话。”齐蓁蓁一边儿解围裙,一边儿说。
齐翊歪着脑袋,“大姐你去哪儿?”
“去找莫婶儿,要块老面。”齐蓁蓁笑眯眯的说,“没有老面,可蒸不出来好吃的馒头。”
一听这个,齐翊很认真的点头,推着齐蓁蓁往外走,生怕她不赶快点儿就要不到老面了。
“大姐你快去吧,家里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惹得齐蓁蓁很想笑。
这会儿已经辰时,村里人已经开始走动,一路上,齐蓁蓁碰上不少村民。
云氏病重,这事儿村里人都知道,村里人也知道齐蓁蓁进山挖野参的事儿。野参那是多稀罕的东西啊,哪儿能随随便便就挖着?所以众人觉得齐蓁蓁是无功而返,这会儿她去莫郎中家大约是求莫郎中想办法吧?
“蓁蓁啊,你有这心思还不如想想怎么把你娘的后事办的体面一点儿呢。这人生前不体面,总不能死了也捞不着一份体面吧?”
“你娘就是倔强,头年要是答应了张大牛提亲,至于落得这样的境地?”
“可别为难人莫郎中了,谁家日子都不好过。”
一句句话,听着都是为他们一家着想,可齐蓁蓁却听出了藏着的恶意。
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猜测她娘没救了。
暗暗讽刺她娘是自作自受,老老实实嫁人了不就完事儿了吗?
猜测莫郎中帮助他们是受了他们一家的胁迫。
齐蓁蓁本来就不是个擅长与人交往的人,她的人生信条从来都是以德报德,以怨报怨——你对我好,我对你更好;但是你若敢对我心怀不轨,我就敢打得你满地找牙。
齐蓁蓁冷冷的开口,“我娘好的很,至少以后生活的会比你们好。至于张大牛,你们谁家有姑娘,愿意嫁过去没人拦着。还有,在各位眼里,病人生病请郎中,难不成是为难郎中了?”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加快脚步往莫郎中家走了。
原身极少跟村民打交道,说话也不多,平日里被说上两句也从不反驳。齐蓁蓁刚才那一番话,虽然不犀利,可也叫人十分震惊,这丫头怎的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不相干的人,她才不去理会呢,他们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莫家的大门敞着,莫婶儿在院子里翻晒药材。齐蓁蓁直接在门口喊人,莫婶儿抬头看见她之后,她才进了院门。
想着那野参片,莫婶儿的大嗓门不自觉的放低了,总有种占了这丫头便宜的感觉。
“找你莫叔?”
“不找莫叔,找莫婶儿。”齐蓁蓁脸上带着笑意,“我要发面,家里没有老面,就厚着脸皮来找莫婶儿了。”
“嗨,这算什么。”莫婶儿放下手上的活计,进屋给齐蓁蓁取老面。
莫婶儿翻晒的药材是切片的黄芪,齐蓁蓁在她进屋之后,顺手都给翻晒了下。别问她为什么懂这个,在佣兵界混,那是刀口舔血挣命的事儿,你的技能越多越强大,任务的成功率就会得到保障,便能活的久一些。
莫婶儿拿着老面出来,递给齐蓁蓁,一转头见黄芪片都弄好了,诧异的开口,“蓁蓁,这都是你弄的?”
齐蓁蓁点头,“以前在书上见过,不知道做的对不对。”
“哎呀,你还识字?没看出来!”莫婶儿态度热情了不少,“对的对的,弄的比我弄的好多了。”
“那以后我有空就来给莫婶儿帮忙。”
莫婶儿听了很是高兴,把人送出家门,“来家还非得是帮忙吗?你这孩子,这么较真做啥?以后有空领你家齐翊来家玩儿啊。”
这算是跟莫婶儿初步打好关系了吧,齐蓁蓁心里有主意,长平侯府他们不能回去,那暂时便要在杏花村安顿下来,这安顿下来可不能跟原身母子三人以前那般跟村里人不太来往,人类是群居动物,总要和群不是?
齐蓁蓁拿着老面往家走,还没到家门口,远远的就看见院子里站着个高壮的汉子。
她加快了脚步,小跑着进了院子。
汉子回头,一脸的吊儿郎当的模样,“哟,蓁蓁回来了?你快带齐翊一边儿玩儿去,我找你娘有点儿事儿。”
齐蓁蓁皱眉,这人是张大牛,在原身记忆之中是要躲着的,因为张大牛看上了她娘,曾不止一次上门说些不着调的话,若不是齐翊机灵去村里喊人,她娘肯定会被欺负的。
齐蓁蓁闷不吭声的拿着老面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了一根婴孩手臂粗的擀面杖。她弯腰摸摸齐翊的头,“翊儿乖,进屋去陪娘吧。”
齐翊摇头,“我要陪着大姐,我,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大姐跟娘。”
张大牛乐了,齐家姐弟俩瘦弱的跟豆芽菜似的,这是要拎着擀面杖跟他动手?
不是齐蓁蓁看低齐翊,而是原身记忆里,这小子被云氏还有原身护的很好,虽然日子过的贫苦,可也算是娇养着的。
被人看低,还是被一心想要保护的人看低,齐翊小脸涨得通红,“大姐怎么知道我不能吃苦?”
小家伙绷着脸盯着齐蓁蓁,眼睛一眨也不眨。
这是被伤自尊了?并非是齐蓁蓁有意看低,而是一个人想要变强,需要付出很多很多。前世,她才刚五岁就被扔进原始森林,没有吃的喝的,毒虫猛兽随处可见,还有本应该是同伴的人却要互相厮杀,那种苦痛可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住的。便是齐翊不需要接受这么残酷的训练,想要变强也不是简单的事儿。
“你是当真的?”齐蓁蓁正色问道。
齐翊一脸认真,“翊儿什么苦都能吃。”
她前世学得都是厮杀的手段,系统的功夫并没有接触过,但训练体能却是大同小异的。
“那好,从明儿开始,你开始跟着大姐锻炼。”齐蓁蓁轻声道。
齐翊激动的仰起小脸,“大姐,你说真的?”
“大姐再说一遍,想要变的厉害不是简单的事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儿,这个过程会很漫长,也会很累。”齐蓁蓁搂过齐翊,缓缓的说道,“一旦开始了,大姐不会因为你喊累就停下的。”
“不会的,大姐,你相信我,我肯定行的。”齐翊一脸坚定。
齐蓁蓁笑笑,若是为了以后,齐翊确实不能活在她跟云氏的羽翼之下。在古代,男子为尊,将来他要成为她跟云氏的保护伞,而不是懦弱无能被人瞧不起的人。
如此,就要从现在开始让他开始变强,让他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么残酷。
“蓁蓁,翊儿……”云氏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姐弟两个携手进屋,云氏已经撑着胳膊坐了起来,齐蓁蓁赶紧上前扶住她,给她身后垫了软枕。
“娘,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齐蓁蓁问道。
云氏抿着嘴笑了笑,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神采,“没有哪里不舒服,刚才睡醒了就想起来坐坐。”
“莫叔说了,这药喝完了,娘的病就好了。”齐蓁蓁说道,“不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是要仔细养着才行。家里的事儿娘也莫要担心,一切都有我呢。”
云氏一阵愧疚,原是应该她照顾两个孩子的,现在却要孩子承担起生活的重担,都是她这个当娘的不顶事儿。
“娘,你不用愧疚,只要以后我们好好的就成。我们娘三个一起努力,日子总能过好的。至于旁的,不想也罢。”齐蓁蓁握住云氏的手,轻柔的语气里透着坚定。
云氏盯着齐蓁蓁看了好一会儿,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道,“对,只要我们娘三个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从今天开始,娘心里只想着你们两个,旁人一概不想。我们相依为命,与旁人什么关系都没有。”
从长平侯府出来的时候,原身已经八岁,已经能记住很多事儿了。他们娘三个在那里过的什么样的日子她记得很清楚,从原身的记忆里能够得知,她对那里有着期待,又充满了恨意。矛盾的很,假如不是云氏生病,她大约也不会起了心思要走一趟长平侯府。
齐蓁蓁陪着云氏说了话儿,见云氏脸上有疲惫之色,便扶着她躺下了,身体恢复需要一个过程,过于着急,只会起到反作用的。
齐翊跟在齐蓁蓁身旁,看她揉面做馒头,时不时的说上两句话。
齐蓁蓁面案功夫很不错,前世她对未来的生活还做过一种规划,等到雇佣兵的生活厌倦了,那她便去做个面案师傅或者开个中式糕点铺子。
齐翊眼巴巴的望着面团在齐蓁蓁手里变换着形状,除了第一个面团揉成了圆圆胖胖的模样,其余的每个面团都是不同的造型,是各种小动物的模样。活灵活现的,别提有多好看了。
“哈喇子都要流到地上了。”齐蓁蓁点了点齐翊的额头。
齐翊下意识的抹嘴,发现什么都没有,这才意识到齐蓁蓁在打趣他,他也不恼,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小动物,“大姐,这些你都见过吗?可我记得小狗不是长这样啊。”
齐翊指的是齐蓁蓁做的一个Q版二哈的馒头。
“狗狗是不长这样,可你有没有觉得,这样子更好看?”
齐翊点点头,“嗯,比那些长的凶凶的狗好看多了。大姐,你为什么能做出这样的来?”
“大姐以前在画册上看过的。”
齐翊若有所思,眼里流露出渴望来。
原身在长平侯府待到八岁,在云氏的教导下读了不少书,而齐翊,五岁的时候就流落在外,加之长平侯夫人有意为之,他连启蒙都没有。
而云氏虽说学识造诣不低,可带着他们在外头艰难生活,自是忽略读书认字的事情。以至于齐翊现在七岁了,却是大字不识一个。
“翊儿别难过,以后大姐每天都教你识字,等到大姐不能教的时候,就送你去学堂。你以后要保护我跟娘,除了身体要强壮之外,头脑也要聪明,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我们。”
原身与云氏都忽略了齐翊读书的事情,读书不光是识字,还可明白许多道理。且在古代,读书是出人头地的出路。
他们现在所处的境地,想要出人头地,齐翊必须读书。
齐翊眼里含着泪,使劲儿点了点头。
齐蓁蓁是个行动派,把馒头蒸上之后,吩咐齐翊看着火就出门了。
再回来的时候,她手里抱了一摞灰白的石板。
从灶里抽出几根烧着了的木棍,在地上摩擦几次,就成了简易的炭笔。
齐蓁蓁一笔一划的在石板上写了齐翊两个字,一边儿写,一边儿教齐翊念。
有些人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子。
齐蓁蓁不过写了两遍,齐翊就能自己写出来了,而且那字完全没有初学者的生涩。她又写了一些常见的字,齐翊都学的很快。
“翊儿,你要记住,无论做什么,都是贪多嚼不烂。今天学这十个字就可以了,明天大姐考你的时候你能通过,我们再接着学。”齐蓁蓁淡淡的道。
齐翊点点头,抱着石板坐在一边儿,反复的练习齐蓁蓁教他的十个字。
馒头个头都不大,蒸上两刻钟,再焖一刻钟就可以出锅了。
准备掀锅的时候,齐蓁蓁让齐翊把石板跟炭笔都收起来,两人一起把手洗干净了,才掀开锅。
缭绕的热气散了,白白胖胖的各种造型的馒头出现在两人面前。
齐蓁蓁还不觉得有什么,身旁的齐翊却激动的跳了起来,并非是这些造型多叫他激动,而是他真的很久很久没吃到白面馒头了。松软白胖的馒头。
齐蓁蓁手上沾凉水,把馒头一个个从锅里拿出来放到箅子上。
主食是有了,可家里除了咸菜疙瘩之外,并没有别的菜。云氏不事劳作,并没有开垦菜园子,在别人家有丰富的蔬菜可以吃的时候,家里下饭的一直是咸菜疙瘩。这还是村里的杜奶奶瞧着他们可怜,帮云氏弄的呢。
马上就要立秋了,别的蔬菜是没指望了,赶紧着点儿,弄点儿白菜种子跟萝卜种子,冬天还能存下点儿过冬的蔬菜。
齐翊拿了个兔子造型的馒头给云氏送去之后,又递给齐蓁蓁一个小猪造型的馒头,最后自己拿了胖嘟嘟的二哈。
刚蒸出来的馒头香喷喷的,就算没有就头也不难吃。再加上以前他们经常干啃窝头什么的,相比起来,馒头简直就是美味儿。
吃过之后,齐蓁蓁捡了两个馒头用笼布包了,跟齐翊招呼了一声就出门了。
目的地依旧是莫郎中家,没办法,谁叫这是齐蓁蓁自觉最熟悉的人家呢?
莫婶儿捧着两个热乎乎的馒头,脸上堆满了笑容,“蓁蓁这是你蒸的?怪好看的。咋还特意给我和你莫叔送?”
“是莫婶儿给的老面好。”齐蓁蓁脸不红心不跳的拍莫婶儿的马屁,“我除了来给莫婶儿送馒头,还想麻烦莫婶儿点儿事儿,眼瞅着要种白菜萝卜了……以前家里也没整过这个,也不知道种子是要去哪里买。”
所谓拿人手软,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张张嘴的事儿,莫婶儿很热情的给齐蓁蓁讲解起来。
原身跟着云氏来杏花村之后,竟是从来没出过村子,云氏偶尔会跟着村里的牛车去镇上,却从没有带齐蓁蓁去过。且云氏去镇上也只是购买日常生活所需,种子之类的,她不会种地,自然是不会关注。
在莫婶儿的热情之下,齐蓁蓁很快就弄明白了许多事儿。
翠屏镇隔着杏花村有二十里地,腿脚麻利的又不舍得花钱坐牛车的,一个时辰能走去。花两个铜板坐牛车,半个时辰就能到了。轻快不说,买了东西还能给拉回来。
另外,翠屏镇富庶,想买什么都能买到。
至于种子,南北杂货铺里就有。从莫婶儿的讲述里齐蓁蓁得知,南北杂货铺是遍布整个大凤朝,顾名思义,在北方能买到南方的东西,在南方也能见到北方的东西,除此之外,听说还有舶来品,说是番邦过来的东西。
了解了想要知道的信息,齐蓁蓁跟莫婶儿又寒暄了几句就准备离开,走的时候看见院子里有一架老南瓜,又腆着脸跟莫婶儿开口要了两个南瓜。
“你这丫头这么客气做什么,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后院还有半院子呢。”莫婶儿嗔道,“以后想吃了只管来婶儿这里摘就成。家里每年冬天都能能存上百个,到开春都吃不完。今年我还打算多种点儿白菜萝卜,这南瓜就更吃不完了。”
齐蓁蓁抱着两个南瓜乐颠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感叹,这莫婶儿真是个热心肠。
“哟,这不是住在山脚那丫头吗?这是在谁家偷的南瓜啊?”
半路上,齐蓁蓁被拦下了,是一帮孩子。为首的是个敦实的小子,黑乎乎的,鼻子下边儿还挂着鼻涕,随着他喘息,一出一进的,滑稽的很。
齐蓁蓁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她有洁癖,看着这个又脏又黑的小子忍不住就想隔得远远的。
这一举动,看在黑小子眼里就成了齐蓁蓁在害怕。
记忆里,这黑小子不止一次欺负过原身,甚至还嚷嚷过让原身给他做暖被窝的丫头。
原身对这黑小子又厌恶,又害怕。
“早就跟你说了,跟我回去暖被窝,有吃的有穿的,日子保管比你现在过得滋润。”黑小子翻着白眼说道,“哪里还会沦落到连个南瓜都要偷?”
小小年纪,思想如此龌龊,只怕长大了也是祸害。
“你哪只眼睛看到这南瓜是我偷的了?”齐蓁蓁冷冷的反问。
黑小子愣了下,咧嘴笑了,“你们听见了没,这丫头居然说话了。”
也不怪乎黑小子吃惊,原身每次被欺负了都一声不吭。
“不是哑巴好啊,我还担心她不会说话,干那事儿的时候就太没乐趣了。我听我哥说,女人叫声越大,男人就越兴奋。”黑小子肆无忌惮的说着,一旁的几个小子也挤眉弄眼的打量着齐蓁蓁,不怀好意的高一声低一声吹着口哨。
黑小子似是得了鼓励一般,走到了齐蓁蓁跟前,脏兮兮的爪子往齐蓁蓁胸前探。
周围的叫好声更高了,都是半大的小子,正好处于对异性懵懂的时期,这会儿有热闹看,一个比一个起劲。
齐蓁蓁眼神越发的冰冷,今儿这场景,若是原身,肯定会被黑小子得手。她可不是原身,会被吓得无法动弹。轻轻一侧身,抬起脚尖,暗暗用力朝黑小子的腿弯踹去。
扑通一下,黑小子跪在了齐蓁蓁面前。
齐蓁蓁‘惊慌’的后退了两步,“呀,你怎么还给我跪下了?是意识到自己错了,愧疚的给我下跪赔不是了?”
黑小子憋涨的脸都成了紫黑色了,他怎么会给这个臭丫头下跪?可刚才腿弯一软,他就跪下了,这会儿还一阵阵的酸软,想起都起不来。
旁边的几个小子也起哄:
“二黑,咋,你就这么稀罕这丫头?人还没弄回去呢,这就迫不及待的跪下了?”
“哎呀,二黑真丢人,给个臭丫头跪下了。”
“还总说要把这丫头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弄半天是他在这丫头跟前服服帖帖啊。”
二黑太阳穴周围的青筋一起一伏的,看这样子是气愤到了极点儿。少年的自尊心尤为敏感,原本是要拿齐蓁蓁当笑话看的,现在颠倒了,还被他带来的充当观众的人笑话了,对于二黑来说,这是奇耻大辱了。
腿弯的酸麻褪去,二黑双手撑地,一下窜了起来,张着双臂往齐蓁蓁身扑。
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嚷着,“你这个女婊子,敢戏弄老子,老子这就把你压了,看你能张狂。”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齐蓁蓁皱起眉头,真是没有想到,一个乡下小子能长歪到这地步。
都欺负到跟前了,齐蓁蓁也不打算手下留情了,能叫这小子再说不出这些肮脏话的手段她多的是。
还没等齐蓁蓁出手,二黑人就飞出老远,齐蓁蓁一扭头,见到了正撸袖子的张小牛,“我呸,你个毛没长齐的臭小子,好东西不学点儿,学你那不成器的哥哥欺负起姑娘家来了。你牛爷爷今儿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成。”
说完,人直接扑到二黑身上了,跨坐在二黑肚子上,拳头左右开弓打在二黑脸上。
被重重踹出去的二黑摔的不轻,这会儿又被张小牛按着打,他挣脱不得,反抗不得,只疼的嗷嗷的。
周围的几个小子已经如鸟兽散,跑出去老远了。
“你以后还混不混了?欺负不欺负姑娘了?”张小牛打够了,骑在二黑身上,居高临下的问。
二黑的脸已经肿胀的跟猪头似的,嘴里还有血水流出,说不出来话,只一脸恐惧的拼命摇头。
张小牛满意的站起了身,拍了拍手掌,“那你滚吧。”
二黑连滚带爬的跑了,跑之前狠狠瞪了一眼齐蓁蓁,眼神充满怨恨。
齐蓁蓁苦笑,这事儿大约不会那么容易消停的。张家四兄弟没人敢招惹,他们孤儿寡母的,在旁人眼里,自然是好欺负的。
张小牛自是想不到这个,也并没有看到二黑那怨恨的眼神,他一脸讨好的往齐蓁蓁跟前凑,“怎么样,我厉害吧?你放心,我二哥答应要护着你们,那我也会护着你们的,以后这些臭小子再欺负你,你只管报我的名号就行。”
在张小牛期待的眼神中,齐蓁蓁无奈的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声谢谢。
张小牛咧着嘴傻笑,让齐蓁蓁有一些摸不着头脑。
“二黑的哥哥做什么的?”齐蓁蓁问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有预感,这事儿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结束的。
张小牛挠挠后脑勺,眼睛眨了几下,“是个二流子,可不是玩意儿了!我听我二哥说,大黑祸害了好几个姑娘,可他不承认,祸害人的时候又没被抓着,加上被祸害的姑娘家里觉得丢人,不愿意声张。大黑就跟没事儿人似的!”
齐蓁蓁挑眉,乡下居然有这样歹毒的人?
至于那些受害人家不愿意声张的心理,齐蓁蓁倒是可以理解。
别说在这个对女人充满恶意的古代了,就是在后世,遭遇了这样的事儿,也不是都有勇气站出来说话的。
不站出来,施暴者逍遥法外,站出来,受害者有可能承受不住来周围人的异样的眼光,没有一个两全的法子。
“你回去告诉你二哥,叫他多注意着点儿大黑。”齐蓁蓁叮嘱张小牛。
张小牛有些纳闷,“注意他作甚?”
“你回去跟你二哥说就成了,他若是有疑问,就叫他来问我。你一定记住了,要把今儿这事儿说给他听。”
张小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走,我送你回去。”
齐蓁蓁拒绝,可张小牛倔强的很,拗不过他,只能随他跟着了。
到家之后,张小牛眼巴巴的看着齐蓁蓁,“我都送你回来了,你不叫我进去喝口水吗?”
齐蓁蓁就算再迟钝,见张小牛这样也知道他藏着的那点儿小心思了,这是看上她了?所以殷勤的表现自己,然后抓住机会亲近?张小牛也就十四五岁吧?这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挑媳妇呢?
为了不让张小牛误会,齐蓁蓁皱着眉头不悦道,“男女七岁不同席,虽说乡下讲究没那么多。可我终究是个姑娘,你这般赖着,坏了我的名声可如何是好?”
张小牛脖子一梗,“谁敢乱说?就,就算你名声坏了,我,我也不嫌弃。”
说完这话,刚才豪迈揍人的小子红着脸扭头跑了。
这,这是被表白了?
齐蓁蓁有些哭笑不得,明明之前是张大牛对她娘不怀好意,这一转眼又成了张小牛看上她了。这张家兄弟是打算跟他们家杠上?
摇摇头,不去想这些,少年思春,这事儿也不是说两句话就能阻止的了,她以后多提防着点儿就是了。眼下她有非常重要的事儿要做,尽快找泥瓦匠垒砌一道围墙安个结实的大门才是。
若是没有二黑的事儿,齐蓁蓁还不会这么着急,现在被惦记上了,总不能坐以待毙。
齐蓁蓁把南瓜拿到厨房,齐翊听到动静儿也过来了。
“大姐,你从哪儿弄的南瓜?”齐翊好奇的问道。
“莫婶儿院子里种了不少,她给的。”齐蓁蓁回道,“明儿个我想去镇上一趟,到时候你在家陪着娘可好?”
齐翊乖巧的点了点头,“可以的。”
齐蓁蓁转念一想,有些不太妥,今儿个她才跟二黑结了梁子,娘还病着,她就这么把他们扔在家里,万一二黑跟他大哥上门找茬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齐蓁蓁把路上遇见二黑的事儿说了,既然决定让齐翊成长,那就不能什么事儿都瞒着。不光这些,齐蓁蓁连张小牛说的那些话也都说了。
齐翊脸色有些难看,深吸了几口气,才厌恶的开口:
“那二黑是个浑小子,我,我看见好几次他欺负村里的姑娘,他还说我长的跟姑娘似的……”
咦?记忆里并没有这事儿,看来以前齐翊并没有跟原身说过这事儿。
说齐翊像个姑娘,还真是恶毒,这个年纪正是形成世界观的时候,这样的话若是一直充斥在齐翊身边,便会在齐翊潜意识里种下这样的印象,听的次数多了,他自己都会认为自己长的跟姑娘似的。一个男子,潜意识里认同自己像个姑娘,日后什么样,可想而知。
齐蓁蓁是个护短的人,原本想着若是二黑他们把这事儿揭过去,她也不会追究什么,现在她反悔了,他这么喜欢说别人像姑娘,那不如他自己做个姑娘?
“齐姑娘。”张二牛那粗狂的声音传来。
齐蓁蓁走出厨房,张二牛正站在篱笆门外。她是叫张小牛带话,却没有想到张二牛特意跑了一趟,而且还这么迅速。
齐蓁蓁打开篱笆门,示意张二牛进来。
“小牛都跟我说了,大黑还有二黑我会注意点儿的。当务之急,院墙要赶紧垒砌起来。”张二牛说道,“毕竟,你们家里没个顶梁柱,瞧着就好欺负。山里人虽说心地善良的人居多,可也有那心思不纯的人。”
没想到张二牛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齐蓁蓁点点头,“不知道这起一道青砖院墙要多少银子。”
“那得看你想围多大的院子了。”
“扩一下。”齐蓁蓁一点儿都没有犹豫,虽说现在的院子不算小了,可以后若是想在院子里种东西,还是大一些好。他们没有土地,齐蓁蓁暂时并没有购置土地的想法,种点儿菜她行,伺弄庄稼……她可不认为自己有那样的本事。至于云氏,更不用说了。把院子圈的大点儿,什么都方便。
张二牛端量了一番,“你们这院子原本就够大了,村里人家还没见哪家的院子跟你们家这么大呢,在这基础上还要往外扩,那更大了,怎么说也要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齐蓁蓁没有什么概念,她手里有两个银锭子,拿出一个来修院墙正好。
齐蓁蓁点点头,“成,这些事儿我也不太懂,张二哥,你能否帮忙张罗一下?”
张二牛一脸古怪的看着齐蓁蓁,这丫头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村里人家盖房子,十两银子足够起三间宽敞的青砖大瓦房,东西砌上一排土砖的厢房,再起一道黄土的院墙。可她现在的意思是拿十两银子起一道青砖的院墙?
“张二哥是不方便吗?”齐蓁蓁见他不答应也不拒绝,又问了一句。
张二牛摇头,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齐姑娘,你确定是青砖的院子?”
这住的还是土砖房子,却要起青砖的院墙,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齐蓁蓁点点头,“青砖院墙结实,起好了一劳永逸。黄土的院墙虽说花费少,可遇着雨季也是麻烦的很。”
不光流一地的泥水,还有可能倒塌,确实挺麻烦的。家中爷们多劳力多的人家,随随便便就能修葺了,他们一个妇人一个丫头一个小子,确实青砖的院墙比较方便。
“成,那就尽快吧。我找人,至于青砖,我认识人,能便宜一些。”张二牛说道,“没被征兵之前,我是做泥瓦匠的。”
膀大腰圆,一看就是有一把力气的人,做这行当挺合适的。
“按理说,被征兵的应该是你大哥吧?怎么就成了你?”齐蓁蓁有些好奇。
“我小时候跟个云游到这儿的道士学了几下拳脚功夫,大哥是长子,以后我们张家他是要当家的。上战场这事儿,一个不小心就回不来了……”张二牛说的轻松。
齐蓁蓁挑眉,“那你不担心你自己回不来?”
“有啥好担心的?我们张家四个儿子呢。”张二牛无所谓的道。
儿子多,真真是个完美理由。
“我等会儿就去找人,院墙简单,快点儿干,五六天工夫就差不多了。”张二牛道,“到时候我跟小牛在外头搭个棚子照看着。”
齐蓁蓁明白张二牛的意思,院墙没垒砌起来,他们在外头守着也不怕大黑二黑他们报复。等院墙垒砌起来,高高的围墙,埋上尖竹,想要翻墙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
“那就麻烦张二哥了。”齐蓁蓁笑意盈盈的道,“回头得空了,我自会兑现自己的应承的事儿。”
张二牛听了有些不好意思,“之前的事儿,我们也没有脸找你娘赔不是,回头你跟她说一声,是我们张家不对。我大哥是真的相中你娘了。我们张家也绝对不会跟村里传言的那样,兄弟四个用一个媳妇。”
关于张家,村里也是说什么的都有。张大牛年近三十了,村里跟他同龄的汉子这会儿都要给儿子张罗亲事了,唯独张大牛一个,媳妇都没说上。久而久之,村里人都说张家太穷了,四个儿子要用一个媳妇,就更说不上媳妇了。谁家愿意把姑娘送进‘狼窝’?
张二牛这话,齐蓁蓁有点儿不知道怎么接,先头她还怼那些说风凉话的人来,说他们谁愿意把姑娘嫁过去没人拦着。这会儿她莫名的有些心虚。
“我大哥是觉得你们娘几个可怜。”张二牛低声说,“你们可怜,他也可怜,他想着要是这事儿成了,你们日子不用过的那么辛苦。他也不用再叫人说道了。我大哥,我大哥不能人道。”
村里并没有人传扬这样的话,也就是说张大牛不能人道的事儿并没有人知道。
所以张二牛把这事儿说出来了,是把他们张家守着的秘密告知他了,这样的举动只能说明一个件事儿,张二牛是很认真的要与她打交道,怕她因为以前的事儿对他们有隔阂。
“那个,这件事儿我会烂在肚子里。”齐蓁蓁道,“也替我谢谢张大哥的好意,之前的事儿就翻页吧。”
送走了张二牛,齐蓁蓁回屋跟云氏说了起院墙的事儿,云氏没有异议,院墙垒砌起来,他们的娘三个的安全也有保证。
“蓁蓁,银子可是有?”云氏询问。
“这事儿娘就不用担心,我手里的银子够了。”齐蓁蓁道,“对了娘,起院墙的事儿是张二哥帮忙张罗。”
云氏脸色一白,“你怎么能跟他们打交道,他们,他们都是浑人。”
也不怪云氏反应那么大,记忆里,张大牛对云氏锲而不舍的,人又是个糙汉子,不会好好说话,每次都把他们娘几个吓得心惊胆战,加之村里人对张家兄弟的传言,哪个女人不怕?
“娘,关于张家兄弟的为人,咱们都是听来的。眼见都有可能是假的,更何况是听来的?”齐蓁蓁道,“先头他们知道你病了还上门来,虽说说话糙了点儿,可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刚才回来的时候遇见了点儿事儿,还是张小牛帮忙的呢!”
云氏接着话,问齐蓁蓁遇见了什么事儿。齐蓁蓁没有隐瞒,跟她说了,云氏抚着胸口,一阵后怕,这要是出了事儿,蓁蓁的一生就毁了。虽然他们现在在这里,可她心里并不想蓁蓁真的嫁一个山野村夫,这对蓁蓁来说太不公平了。明明,明明她可以有更好的人生,有个体面的婆家的。
“以后有什么事情,娘出门。”云氏突然道,“你以后就安心待在家里。”
当娇小姐养着吗?齐蓁蓁很想反问这句话。
可她知道云氏担忧她,真心对她好。
“娘,这里是杏花村,不是长平侯府。”齐蓁蓁只轻声说了这句。
云氏愣住了,良久,她苦笑了一下,是啊,她是怎么了,还当女儿是大家小姐?那门早些年说下的亲事,怕是只有她还当回事儿吧?她太天真了,天真的跟傻子一样,一个成年人,还没有十一岁的女儿想得通透。
这一刻,云氏恨自己,若非她太过天真,若非她懂得争抢,两个孩子哪里又会落到这样的境地。
明明是天之骄子,却要埋没在乡下。
“以后有什么事儿出门,娘跟你一起。”云氏又道。
“娘,你也莫要太担心了。我不是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齐蓁蓁了,我知道护着自己。”齐蓁蓁道,“你放心,我不会叫自己吃亏的。娘若是得空,多教翊儿念书。我会的还是太少了。”
听了齐蓁蓁的话,云氏心里那刚刚有些平复的愧疚又升了起来,翊儿已经七岁了,早该启蒙了,这两年她自怨自艾的,这些事儿都抛到脑后了,便是不在长平侯府了,也不应该不重视翊儿读书的事儿,读书明事理,不管以后做什么,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娘知道这事儿,回头就教你们。”
云氏把齐蓁蓁也算上了,大家的姑娘知书达理,虽说不用跟男子那般读书,可也要做到饱读诗书的。虽说他们现在困顿,可好歹学点儿,将来说亲,也算多个筹码?云氏这么想着。
齐蓁蓁神色如常,并没有因为这事儿激动,倒是齐翊,一脸激动,恨不得云氏立马教他。
齐翊小跑着出去搬了石板来,规整的在石板上写下了齐蓁蓁教他的字,“娘,你看,这是大姐教我的。”
字看着有些稚嫩,可结构安排的很好,端端正正的。
云氏摸了摸齐翊的脑袋,夸奖了两句。
齐蓁蓁把想去镇上的事儿说,云氏有些担心,齐蓁蓁说会跟着村里的牛车一块儿走,凡事都要有第一次,总不能因为担心遇到意外而一直不出门吧?
又反复说了许多,云氏总算是接受了,女儿说的对,他们以后要在杏花村安顿下,如此,日子就不能跟以前那般过了,总要尽力融入这里才好。
“齐姑娘。”张二牛粗犷的大嗓门在外头响起。
齐蓁蓁匆忙跑出去了。
这次来的不光是张二牛,还有个面生的黑脸汉子,黑瘦黑瘦的,站在张二牛身边,就跟小孩子站在成年人身边一样。
“这是常山,以前我们一块儿接活干,手艺很不错,平日里跟着他干活的也都是些手艺不错的。”张二牛说道,“我今儿领他过来看看,合计一下用多少料,也好尽快采买回来。”
常山朝齐蓁蓁点了点头,道了声齐姑娘。
齐蓁蓁摸出一个银锭子,递给张二牛,“张二哥,一切事宜就托付给你了。我娘这会儿还病着,工匠吃饭的事儿,张二哥帮忙在村里寻两个手脚麻利的婶子过来帮忙做吧。至于工钱,张二哥合计着给。”
在后世,这算是包工了,主家什么事儿都不操心,一应交给包工头。
“行,这事儿交给我就成了。下晌我跟常山去采买,三牛跟小牛两个会过来搭个棚子。”张二牛算是提前知会了一声儿,“明儿个我跟小牛两个就住过来。”
齐蓁蓁又把自己的要求说了下,起院墙的时候要在院墙里挖一道壕沟,里头要埋上削尖了的竹片。
常山听的脸上直抽抽,还从没有哪家起院墙还要整这么一出来。
张二牛倒是不惊讶,原本齐蓁蓁起这院墙就是为了安全。可院墙起的再高,若是有心人想要翻越,也不是什么难事儿。翻墙总要落地,壕沟能起到阻碍作用,若是闯进之人受伤,也会发出惊呼,叫屋里人有个惊醒。想着齐蓁蓁那利落的身手,张二牛一点儿都不诧异她会想出这样战场上常用的法子。
“山子,一切就按着齐姑娘说的来。”张二牛拍拍常山的肩膀。
常山点点头,他自是知道出来干活都是要听主家吩咐的,他刚才就是吃惊了一下而已。
事情都交待好了,张二牛跟常山没有耽搁,跟齐蓁蓁说了一声儿就走了。
齐蓁蓁回屋,云氏已经指点着齐翊在背书了,是蒙学最基础的《三字经》,齐翊眼睛亮亮的,看的出来,他对念书这事儿很欢喜。倒是云氏,讲解极为细致,看着极为熟稔,就跟这样的事儿她做过很多次一样。大约是教过原身?她虽然有原身的记忆,可太久远的,很模糊,原身也见不得能记住小时候所有的事情。
明儿个要去镇上,也不能只买种子,齐蓁蓁把家里的箱笼都倒了出来,天气渐凉,棉衣还有被子这些都要检查检查,提前备下才是。
娘三个的棉衣都有,可她跟齐翊的棉衣显然小了一些。
掂量了一下,齐蓁蓁又在明天的采购单子里加了棉布跟棉花这一项。旧的棉衣摸着还算厚实,到时候拆了,添补一些新棉花即可,原来的旧棉布也可以拼接着用,这一块儿的花销应该不会太大。除此之外,粮食也要备下一些,米面这种精细的要有,五谷杂粮也要有。齐蓁蓁正仔细盘算着呢,外头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她安抚了云氏一番,慢腾腾的出去了。这般嘈杂,齐蓁蓁可不以为这是谁没事儿窜门子来了,叫嚣的大动静,还有恶毒的咒骂声,想都不用想,是二黑搬救兵来了。
人数还不少,粗略一数,有十多个。
为首的是个矮胖黑壮的妇人,跟二黑站在一起,不用说别人也知道这两人是母子。
叫嚣跳骂的最厉害的也是这妇人。
远远的就能看到她唾沫横飞,一手叉腰,一手握拳只余食指伸着,跳一下,食指隔空点一点,嘴里骂上两句。
齐蓁蓁莫名想笑,这应该算是泼妇骂街了?配上二黑娘那黑胖的模样,格外滑稽。
什么骚蹄子,狐媚子,贱皮子,源源不断的从二黑娘嘴里蹦出来。
二黑站在一旁,黑乎乎的肿胀的脸庞看着更像猪头,他小眼里闪着精光,不错眼的盯着齐蓁蓁。眼里是怨恨,还有……占有。
“这是哪儿来的野狗乱吠?”齐蓁蓁站在篱笆内,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二黑娘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一下子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只有她一人在叫骂,齐蓁蓁说的野狗乱吠自然按不到旁人身上。
“你个贱皮子,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说谁是野狗呢?”二黑娘只消停了那么一瞬,又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你们是外来户,到咱们杏花村不夹着尾巴做人,嚣张什么?我怎么说也是长辈,你这样跟我说话?”
齐蓁蓁不紧不慢,“咦?长辈?哪门子长辈?我可不记得我有个你这样的长辈。真是什么怪事儿都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跑上门来冒充长辈。难不成你们家里的小辈都——”
齐蓁蓁顿了一小会儿才接着又道,“死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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