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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弃三年,真千金回府后送全家殡天柳洛音萧京砚

夫人困了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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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夫将两指搭上柳芙珠的脉搏,但还未有一秒,柳芙珠就收回了手。柳芙珠见柳正阳劝说不动,只好对着薛氏说道:“娘亲,自女儿上次中毒,就一直是陈大夫来为女儿诊治,他是民间最厉害的神医,也是最了解女儿身体情况的人,不若就让他来为女儿诊治吧?”薛氏觉得柳芙珠的话有道理,刚想点头,就听得柳洛音的声音传了起来。“李大夫是济民堂坐镇的大夫,他曾医好过当今太子,医术与宫内御医们不分上下,定不比陈大夫差,妹妹你就放心吧。”薛氏在心里比较了一下,道:“音音说得对,既然李大夫都到了,珠儿你就先让李大夫看看。”“麻烦你了,李大夫。”见此,柳芙珠心中再没了办法,她若继续找借口,必会引起柳家人怀疑,若还查到了那些事......她就真的完了!她现在只能祈祷李大夫名...

主角:柳洛音萧京砚   更新:2025-05-16 2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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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洛音萧京砚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弃三年,真千金回府后送全家殡天柳洛音萧京砚》,由网络作家“夫人困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大夫将两指搭上柳芙珠的脉搏,但还未有一秒,柳芙珠就收回了手。柳芙珠见柳正阳劝说不动,只好对着薛氏说道:“娘亲,自女儿上次中毒,就一直是陈大夫来为女儿诊治,他是民间最厉害的神医,也是最了解女儿身体情况的人,不若就让他来为女儿诊治吧?”薛氏觉得柳芙珠的话有道理,刚想点头,就听得柳洛音的声音传了起来。“李大夫是济民堂坐镇的大夫,他曾医好过当今太子,医术与宫内御医们不分上下,定不比陈大夫差,妹妹你就放心吧。”薛氏在心里比较了一下,道:“音音说得对,既然李大夫都到了,珠儿你就先让李大夫看看。”“麻烦你了,李大夫。”见此,柳芙珠心中再没了办法,她若继续找借口,必会引起柳家人怀疑,若还查到了那些事......她就真的完了!她现在只能祈祷李大夫名...

《被弃三年,真千金回府后送全家殡天柳洛音萧京砚》精彩片段

李大夫将两指搭上柳芙珠的脉搏,但还未有一秒,柳芙珠就收回了手。
柳芙珠见柳正阳劝说不动,只好对着薛氏说道:“娘亲,自女儿上次中毒,就一直是陈大夫来为女儿诊治,他是民间最厉害的神医,也是最了解女儿身体情况的人,不若就让他来为女儿诊治吧?”
薛氏觉得柳芙珠的话有道理,刚想点头,就听得柳洛音的声音传了起来。
“李大夫是济民堂坐镇的大夫,他曾医好过当今太子,医术与宫内御医们不分上下,定不比陈大夫差,妹妹你就放心吧。”
薛氏在心里比较了一下,道:“音音说得对,既然李大夫都到了,珠儿你就先让李大夫看看。”
“麻烦你了,李大夫。”
见此,柳芙珠心中再没了办法,她若继续找借口,必会引起柳家人怀疑,若还查到了那些事......她就真的完了!
她现在只能祈祷李大夫名不副实,查不出这里的问题!
可现实,还是让柳芙珠失望了。
李大夫将手指收回,沉吟了半晌,说道:“七小姐的身子并没有什么问题,体内也未见毒素,可......”
柳芙珠急忙出声打断李大夫的话,对着柳正阳等人说道:“爹爹、娘亲、阿兄,女儿就说没事吧,陈大夫将女儿医治的很好,以后就不用麻烦李大夫了,翠桃,还不送送李大夫!”
“妹妹何故如此着急,难道其中有什么问题吗?不如听李大夫将后面的话说完。”柳洛音悠悠道。
柳正阳看了眼神色有些异样的柳芙珠,心里有几分奇怪,开口道:“李大夫但说无妨。”
“那我就直说了,我曾听说六小姐为七小姐以血入药的事情,到现在,七小姐服用此药,已有三年?”李大夫问道。
“是,这是陈大夫给的药方,要用我的血入药,否则妹妹这病就治不好。”柳洛音平和道。
“可有药方?”李大夫道。
“我有,”柳乐安从袖袍中拿出药方给李大夫,“这药方可有什么问题?”
“这是解残花泪的药方,药方没有问题,但若以血入药,就有大问题了。”李大夫沉声道,“这药方中有一味药材与血相克,若服用有七日之上,便会中血毒而亡。”
“这也是我疑惑的点,若七小姐真服用这带血药方三年,那早该......”李大夫没有说下去,但大家都能明白这后面是什么话。
“闭嘴!你这个庸医!竟敢诅咒我小妹!我现在就将你打出去!”柳乐安操起旁边的棍子,就要往李大夫身上打去。
“乐安,你给我住手!”柳正阳拦住一脸怒意的柳乐安,视线在柳洛音和李大夫的身上落下。
“父亲是在怀疑李大夫是我的人么?”柳洛音直视柳正阳,平静道。
被猜中心思,柳正阳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说道:“父亲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李大夫的话和陈大夫的话不一,我实在不知该听谁的。”
“呸,我看这李大夫就是徒有虚名!小妹是陈大夫医治的,一直到今天,小妹都没出过什么事,可见陈大夫的法子是正确的,父亲你别拦着我,我现在就把他打回去!”柳乐安说道。
李大夫再三被柳府人欺辱,纵有再好脾气,也忍不下去,他直接道:“老夫为医数年,医治过不少让御医院都头疼的病情,五公子与其怀疑我的医术,不如问问七小姐这三年可都服用了这带血的汤药!”
柳芙珠抓住机会,出声道:“自都服用了,否则我的病情怎会好,你医术不精,还想给我扣个黑帽,阿兄,你快送他走吧,请陈大夫来。”
李大夫听言,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洛音安抚了一下李大夫,轻笑道:“若李大夫的话是真,那妹妹可真是医学上的奇迹,身体如钢铁磐石,硬不可摧。”
“既然大家都不信李大夫,不如父亲派人去请御医院的太医来,看看他是如何说的。”
柳芙珠脸色大变,急忙道:“爹爹!不可!”
“为何不可?妹妹可是觉得御医也是医术不精,要给你扣黑帽的?”柳洛音故作不解,问道。
柳芙珠脸色涨红,辩解道:“自然不是,只是现在天色太晚,没必要为了这件小事,去惊动他人。”
“这关系到妹妹的声誉,是大事,妹妹也不想背负一个残害姐妹的骂名吧?”柳洛音从容道。
“音音说得对,来人,拿我的令牌,去请刘太医来。”柳正阳发令道。
“爹爹,等等!”柳芙珠拦下柳正阳,心里思想着该怎么走下去。
其实事情进行到这,她已经没有路能走了。
若真请了太医来,她联合陈大夫,骗取柳洛音血的事就会被宫中人知道,贵妃娘娘肯定不会允许七皇子娶一个声名有损的人,那她就做不成皇子妃了!
若现在承认,只能算是家事,传不出去,或许这会让柳家人对她好感下降,但亲事却保住了,日后她再好好表现,她还是柳府最受宠的人。
柳芙珠做下决定后,双膝跪在柳正阳的面前,低声道:“爹爹,女儿有话和你说。”
柳乐安反应很快,立马将李大夫拉了出去,再将门关上。
“小妹,你跪下来做什么,你起来,你是我们最爱的人,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们都会原谅你的。”柳乐安似是知道柳芙珠接下来要做什么,扶起她的同时,也给她下了一颗定心丸。
柳芙珠避开柳乐安的动作,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泪雨连连道:“爹爹,娘亲,阿兄,珠儿愧对你们的宠爱,珠儿也是今日才知晓,熬药的婢女只为我加过几次带血的汤药,这才阴差阳错救了珠儿一命,否则珠儿再也见不到爹爹和娘亲,还有阿兄了。”
“哎呦,我的珠儿,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受害者,你快起来。”柳正阳急急将柳芙珠从地上扶起。
薛氏则将柳芙珠抱在怀中,脸上满是心疼:“好珠儿,以后不许下跪磕头,你是爹娘的心头肉,无论你犯了什么错,爹娘都是舍不得罚你的。”
“你看你这都磕出红印子来了,这得多疼啊,娘要心疼死了。”
柳洛音看着眼前这幅温馨十足的画面,心中毫无波澜,仿佛早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场景。
“那这婢女留在府内屈才了,应该进宫,这未卜先知的能力应能做个五品之上的女官。”柳洛音双手一拍,婢女清明上前一步,将帕子里的东西倒在了手上。

接着,柳洛音将先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
“天还未亮,阿兄就踹烂我的房门,不顾我的清白,闯了进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说要杀我,掐死我。我实在害怕,为了活命,我只能用簪子刺醒阿兄,希望能唤回他的良知,可阿兄却还是如癫狂之状一般,要杀了我。”
“母亲,我们快去叫道士来给阿兄看看吧,阿兄怕是中邪了。”柳洛音颤抖着身子,一副很害怕却又很担心的模样说道。
柳乐安被柳洛音这一番话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脸涨得犹如猪肝色。
薛氏见柳洛音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虽心中气愤,但还是强忍着。
“休得胡说,你阿兄没有中邪,是太过生气,才有如此行径。他纵如此,你也不该用簪子伤你阿兄,你可知错?”
柳洛音听到柳乐安没事,似乎松了口气,明明很委屈,却还是装作一副懂事的模样。
“音音谨遵教诲,以后阿兄真要杀了音音,音音也绝不还手,能死在阿兄手里,也是音音的福气。”
薛氏:“......”
“母亲不是这个意思,罢了,我且问你,你为何要将珠儿逼到绝路,为何就容不下她!”薛氏捂着胸口,满脸痛心疾首。
“她就算有意要你的血,又何错之有!若不是你先毒害她,她怎会出此下策!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珠儿心地纯善,她都已向你道歉,也受到了我们的惩处,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逼她离开、甚至要她性命呢!”
柳洛音一脸茫然,道:“母亲所言,音音实在不懂。自昨晚归来,音音便一直待在院里,芙珠妹妹做了何事,音音一概不知,还望母亲明鉴。”
言外之意便是,就算柳芙珠死了,也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赖在她身上。
“你若不回来,珠儿又怎会寻死!你可知她放了一大盆的血给你!她这是将命都给了你啊!”薛氏身形摇晃,悲痛得几近窒息。
“珠儿!娘的心肝儿啊!你真是好傻!你走了,娘可怎么活啊!”
“母亲这是后悔将我接回来了么?”柳洛音垂眸,轻声道。
“是!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将你接回来,给珠儿添气!你没回来,我们一家人是多么温馨、和睦、幸福!可自从你来了,我们一家人就没一天顺心的时候!你的存在只会增添我们的烦恼!”
“如果我有再选择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将你接回来!永远都不会!”薛氏眼中满是悔意,语气斩钉截铁。
薛氏的这些话,如同一柄柄锐利的钢刀,毫不留情地将柳洛音的心刺得千疮百孔,如筛子一般。
其实柳洛音问出这个问题时,就料到了薛氏的回答,可预想是预想,现实真听到时,她还是很难受,很心痛。
也好,这样也好。
起码她不用再为后面要做的事请而感到自责、愧疚了。
柳洛音将要夺框的泪水忍去,缓缓道:“是音音让母亲失望了,芙珠妹妹的离去我也很难过,但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芙珠妹妹。”
她现在不能硬着跟柳家人来,否则就遂了柳芙珠的意了。
她现在只能希望清明那边能有收获。
柳乐安在这时冷笑出了声,他阴阳道:“柳洛音,你不去梨园当戏子真是可惜了,这般会装模作样。”
柳乐安从袖袍里拿出一块布料和一支簪子来,愤愤道:“这些东西,是在小妹离去的路上找的,这块布料是小妹的,这支簪子则是三年前,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你一直很宝贝这支簪子,贴身不离。柳洛音,如今证据摆在面前,你还敢说这和你没有关系吗?!”
柳洛音看着那根紫玉簪子,愣了几秒。
这确实是柳乐安送给她的簪子,她也很宝贝过,贴身不离。
但这支簪子,早在她去庄子前,就不见了。
她也没有说出来过,因为她怕柳乐安会怪罪她,误会她不重视他送的礼。
没想到这竟成了柳芙珠杀她用的刀子了。
看来柳芙珠为这次的事情,做足了准备。
见柳洛音不说话,柳乐安再次冷笑:“怎么?没话可以狡辩了吗?你最好现在就将珠儿的消息说出来,否则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柳洛音很想笑,她道:“阿兄若平时能对我稍加留意,便知道我去庄子时,这支簪子就已丢失。”
“你的意思是,你的簪子是被珠儿拿走的,这件事,也是她自导自演来,为的就是陷害你,是吗?!”柳乐安见事到如今,柳洛音还想将脏水泼到柳芙珠身上,当即抬腿,朝着柳洛音狠狠踹去。
柳洛音的身子本就虚弱,加上刚刚又用力过度,再无力气可躲,硬生生挨了这一脚。
“噗”的一声,柳洛音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鲜血溅落在尚未清扫的积雪之上,瞬间将这片雪地染红。
薛氏的目光被这抹刺目的红刺痛,下意识想要去扶起柳洛音,可一想到柳洛音要害死她的珠儿,便停在了原地。
别开了视线,不去看她一眼。
柳洛音袖袍下的手,攥紧成拳,末了,又松开。
“那敢问阿兄,我有什么能力可以派人去掳走芙珠妹妹,我是身上有钱,还是身后有人,能帮我这么做?”
柳乐安被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你不是早就和萧京砚勾搭上了吗?肯定是他帮的你。”
柳洛音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真想骂柳乐安一句“蠢货”。
“那阿兄真是高看我,低看萧提督了。”
柳洛音斜眼看他,眼里的鄙夷不加掩饰:“若萧提督能看上我,我又怎会被王嬷嬷折磨三年,被芙珠妹妹玩弄三年?”
“若这件事是萧提督帮我做的,他又怎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等着你们来抓?阿兄是忘了萧提督的雷霆手段么?”
柳乐安:“......”
是了,若萧京砚真这么蠢,又怎会从一个东厂小太监,坐上这东厂第一提督之位。
又怎会让世人闻风丧胆,称之为“活阎王”、“罗刹神”。
他的手段,就是烈鬼来了,也得脱一层皮,再魂飞魄散。
“反、反正这件事就是你干的,这支簪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你赶紧交代珠儿的位置,否则就不是这一脚的事了。”柳乐安找不到其他理由支撑自己的说法,只能黑着脸,强行将此事归咎于柳洛音。
否则,让他去信这件事都是他的小妹自导自演出来的吗?
这不可能,小妹那么温柔善良,单纯天真,怎会是那种心机多端的人。
“阿兄不愿信,那便是把我打死,我也说不出芙珠妹妹在何处。”柳洛音说道。
“好啊!不说是吧!那我现在就打死你!”柳乐安扬起手,就要往柳洛音的脸上扇去。
“住手!”

“正如小姐所想那般,七小姐的院子里少了个丫鬟!奴婢与后门的小厮交情不错,他偷偷和奴婢说,他起夜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人在后门那,其中有一个人的肩膀上,好像扛了个人!”
“奴婢猜测,很大可能就是七小姐院里少的那人!”
柳洛音点头,她也是这般想的,她问道:“你可知那名婢女叫什么?”
“好像叫什么春香吧,”清明回忆了几秒,说道,“小姐,难道春香和七小姐离家被掳的事情有关?”
“没有关系,但和柳芙珠放的那一大盆血有关。”柳洛音眼神冰冷,语气森然,“柳芙珠可舍不得放那么多血来当引线,这盆血,怕是那名叫春香的婢女的。”
清明似遭雷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愤然道:“那七小姐也太不是东西了,奴婢虽与春香不熟,但也打过几个照面,她是个很勤快很老实的人,奴婢没记错的话,她还是个活契,因为父亲重病,她将自己卖进了柳府。”
“奴婢还听说,她有个情投意合的情郎,就盼着她契约期满,娶她回家呢。”
“活契?”柳洛音眉头紧蹙,怒意上涌,“我朝律法明文规定,主家不可随意重伤、打杀活契之人,柳芙珠怎能对活契的人下手!”
“春香全家就靠着她接济,如今春香凶多吉少,她的家人也要跟着完蛋!”
“那现在该怎么办?要不奴婢将这件事告知给将军和夫人,让他们为春香主持公道?”清明焦急道。
“不行。”柳洛音神色凝重,沉声道,“别说我们没证据,就是我们有证据证明春香是被柳芙珠弄死的,他们也不会因为一个婢女而惩罚柳芙珠。”
“我们能靠的只有自己。”
柳洛音望向窗外被积雪压弯的树枝,她就和那根树枝一样,必须先承受着千斤重压,待到冰雪消融之时,才能浴火重生。
“我必须找个机会出去一趟。”柳洛音做下了决定。
“那奴婢陪你一起。”清明说道。
“不用,你留在这里有用,帮我应付着柳家人,给他们一个我还在祠堂的假象。”柳洛音已经将最糟糕的情况想好了,她继续道,“如果不幸被他们发现,你定要先保全你自己,可以说实话,说我偷跑出去,让你在这里顶替。”
“之后的事情,交给我解决就行。”
她已经失去一个惊蛰了,她不能再让真心待她的人,因为她而有生命危险。
清明是一个分得清轻重的人,她虽担忧,但还是点下了头,“那小姐,你万事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其实他们也不一定会来这里,毕竟我害得他们的心肝宝贝下落不明,他们急着去找她的下落呢,哪还想看到我。”这也是柳洛音敢偷摸出去的原因。
当晚,柳洛音便让清明联系了她那位交好的小厮,那名小厮名叫冬瓜,他带着柳洛音来到了一个狗洞处。
见柳洛音直直看他,冬瓜面露赧色,挠着脸说道:“只、只有这里了,小姐,这是最隐蔽,最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了,你、你要是觉得不行,那小的再、再想想办法。”
“就这里吧,”柳洛音神色古怪道,“能找到这样完美的地方,冬瓜你很棒。”
柳洛音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夸赞,“你还记得昨天那伙人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好像往乱葬岗的方向去了,当时小的很害怕,不敢多看。”冬瓜说道。
“行,我知道了,这里先别堵着,找个东西遮掩就好,我还得钻回来。”柳洛音留下这句话,便弯腰钻进了狗洞中。
好在她够瘦,否则再胖点,就得卡在这狗洞里,进退不得了。
柳洛音出门前,特意换了个小厮的装扮,脸上也抹了不少灰,就算是柳家人看到她这幅样子,也很难认出来。
现在是宵禁时间,街道并没有人,柳洛音稍稍放下了心,只要不碰到巡逻的官兵,那就没事。
柳洛音用最快的速度往乱葬岗行去,若她运气够好,今夜就能找到春香的尸体。
可......
上天很少有站在她这一边的时候。
刚到乱葬岗,还没来得及寻找春香的踪迹,便听到一阵马车声由远及近传来。
四下里并无藏身之处,柳洛音心一横,索性往地上一躺,混入了那堆尸体之中。
果不其然,马车行至此处便停了下来。
似乎有人从马车上下来了。
“七皇子。”
有人低声唤道。
柳洛音听到这称呼,心脏猛地狂跳起来。
竟然是七皇子凌子晋!
宵禁时分,他冒着触犯朝律的风险,从皇宫来到乱葬岗,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这件重要之事,定也是见不得光的。
柳洛音有预感她将要知道惊天秘密,可如果能选择的话,她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些啊!
她现在只求他们别发现她,她能活着回去。
而接下来,让柳洛音更加震惊的,是凌子晋的马车内传来了女声。
那声音虽低,却让柳洛音觉得颇为熟悉。
她似乎在哪里听过这声音。
“七郎,你怎么带人家来这么可怕的地方呀,人家好害怕哦。”女人娇嗔着,依偎在凌子晋怀里,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害怕模样。
“不怕不怕,七郎在这儿呢,我的小心肝儿。”凌子晋在女人脸上亲了一口,看着女人那红得似能滴出血的脸颊,他满脸受用,大笑几声后,举止愈发肆无忌惮。
好一番亲昵缠绵后,他才从女人身上起身,嗓音低哑道:“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七郎迟早要把你办了。”
“你先乖乖待在这里,我下去找个东西,找完我就带你回西园。”
女人整理了一下腰间衣物,遮住胸前那片诱人的春光,娇滴滴地说道:“那七郎可要快点哦。”
凌子晋应了声“好”,在女人额头落下一吻,随后下了马车。
冷风吹过,吹散了凌子晋眼中几分情欲。他转头问身旁的侍从:“确定我们要的东西在这里?”
“回主子,魔鹰被萧京砚的人发现后,一路逃到这里,将东西放在了一个死人身上,并做好了记号。”侍从恭敬回道。
凌子晋有些烦躁,放眼望去,遍地尸体,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侍从像是看出了凌子晋的情绪,他急忙补充道:“主子,内圈的尸体,都是有段日子的,外圈的,都是这两天死的,我们找外圈的就可以了。”
柳洛音听到这话,心瞬间沉入谷底。

完了,她刚才躺得太急,正好躺在了外圈。
他们岂不是要在自己身上搜查!
柳洛音觉得她现在跟场上的尸体没什么区别。
因为她马上就要变成凌子晋刀下的冤魂——如果她被发现了的话。
柳洛音能察觉到有人在往这边靠近,她放轻了呼吸,尽量让她自己看上去像那么一个尸体。
现实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不知道是谁踩在了她的腿上,这股疼痛让她险些叫了出来。
而这恶人正是她娃娃亲的对象——凌子晋。
凌子晋脚步顿住,转身向他刚路过的尸体看去,眼中浮现出诧异与疑惑。
他没感觉错的话,刚刚那个尸体颤了一下?
凌子晋对自己的直觉向来深信不疑,他缓缓抽出佩剑,一步一步朝着柳洛音逼近。
柳洛音虽然看不到这一幕,但也能从周围的气场上感觉到凌子晋有了杀意。
因为刚刚那一脚,他对她起了疑心。
柳洛音全身紧绷,大气都不敢出,心中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事情一旦败露,凌子晋可不会因为她是柳家人而放过她。
所以凌子晋要杀她,那她就先一步用手里的簪子抵着他脖子,这样她才有了谈判的筹码。
思想间,凌子晋已经来到了柳洛音的身边。
他并无虐杀尸体的癖好,所以他打算先试探,若结果和他所想那般,那他手中的剑必会让她脑袋分家。
凌子晋抬起脚,重重地踩向柳洛音的腹部。
腹部,是人身体最柔软、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一脚、两脚、三脚......
地上的“尸体”始终没有反应,这让凌子晋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直觉产生了怀疑。
最后一次,凌子晋使出了十足的力气。
这等力度,即便是个成年男子也难以承受,倘若地上之人依旧毫无反应,那这次,恐怕真是自己的直觉出了差错。
柳洛音死死咬着牙,强忍着那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的剧痛。
好痛......从未有过如此钻心的疼痛......仿佛比利刃扎在身上还要痛苦......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甚至产生了想死的念头。只要死了,就再也不用承受这般痛苦......
柳洛音已然濒临崩溃的边缘,她再也无法忍受,只求能有个痛快的解脱。
而就在她要这么做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你就这么认输了吗?你的仇不报了吗?你要让惊蛰白白为你去死吗?”
“你想看欺负你的人,依旧逍遥自在,幸福美满吗?你不恨吗?不气吗?不想亲眼看着他们下地狱吗?”
......
这些话,给了柳洛音新生下去的能量,让她再次有了承受下去的力量。
快了!就快了!她一定可以忍下去!
终于,那如泰山压顶般令人窒息的剧痛消失了。
凌子晋收回了脚,也将剑入鞘,转身离开了此处。
无需再试探了,即便对方原本还活着,被他这几脚下去,也绝无生机。
凌子晋继续与侍从寻找魔鹰留下的记号,而柳洛音则因剧痛,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巨响将柳洛音从昏迷中惊醒。
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厮杀的惨烈场景。
一队人是凌子晋的,另一队人,她不认识,想来也是为了那什么东西而来的。
等等,凌子晋呢?
凌子晋不见了!
那辆装着美人的马车也不见了!
看来对方实力强悍,连凌子晋都得先逃命!
若东西还在这里,那她对上那伙人,怕没有刚刚那么好的运气,能够死里逃生了。
柳洛音也没了寻找春香的心思,她现在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她趁那两队人打得火热,偷偷往外边爬,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她想,就算被发现,他们也不会为了她,而收手,一起去抓她吧?
柳洛音慢慢爬,爬啊爬,眼见着就要爬出这个乱葬岗了,可这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绣着银线蛟龙纹的靴子。
柳洛音:“......”
她现在躺回去装尸体,还来得及吗?
柳洛音保持着“爬”的动作,一动不动的,跟僵住了一样。
主要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趁着她还没看到对方的脸,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也不知道是她的动作逗笑了对方,还是把对方给蠢笑了,对方竟然笑了起来。
这道笑声,让柳洛音的眼睛都瞪大了,眼里满是震惊。
竟然是他!
萧京砚!
但柳洛音还是没敢抬头,她清楚地记得她目睹了什么,又偷听到了什么。
所以不动,依旧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今年这怪事还真是多,死人都能死而复生了。”
萧京砚那一贯散漫不羁的嗓音,从柳洛音的头顶上方传来。
柳洛音还是不动。
当然也没接话。
萧京砚也不恼,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那跟个木头人一样的柳洛音,懒散道:“只是怎么像个蛆一样扭动呢?真是难看,还不如死了。”
“......”柳洛音知道她要是再不有所反应,她真的要变成死人了。
柳洛音抬起头,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好的笑容,干笑道:“这、这么巧啊,萧提督,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您,您也是来赏月的吗?”
萧京砚看了眼根本不存在的月亮,似笑非笑道:“六小姐真是与众不同,有在乱葬岗赏月的雅兴。”
“本督啊,是来杀人的。”
一股凛冽而令人窒息的气场瞬间笼罩过来,柳洛音的后背瞬间冷汗直冒。
“是、是啊,如今月亮也没了,我也是时候回去了,那我就不打扰萧提督干正事了。”说完,柳洛音转身就想溜走。
可还没迈出一步,就像只小鸡崽一样,被萧京砚一把拎住衣领拽了回来。
“六小姐不该向本督解释解释么?”萧京砚的嗓音没有任何温度。
柳洛音清楚萧京砚的性子,若她再说些别的搪塞他,那他就该用他的法子,让她说出真话了。
柳洛音苦笑了一声,道:“不瞒萧提督,今日柳芙珠留下一盆血和一封信,便离家出走了,后面好似还被人掳走了。我家人知道后,便觉得这件事是我做的,他们将我关了起来,我为了找证据,便偷跑了出来。”
“我需要的人证,被我们府的人丢在了这里,我想要找到她的尸体,为后续揭穿柳芙珠做准备。”
“就是这样了,萧提督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打探一番。”

柳家三人看向清明手心里的一捧土和一些药渣,不明所以。
柳芙珠却是脸色大变。
柳洛音缓缓道:“来时我路过院前的那棵芙蓉树,嗅到了一抹熟悉的味道,见其无叶,将死之态,心中好奇,便让清明查查是什么原因。”
“清明找来这些东西,我也不懂,想着妹妹最是看重这棵芙蓉树,便让清明送去给了李大夫看。”
“李大夫说这些药渣是解残花泪的药渣,芙蓉树之所以是将死之态,则是因为长期用含着血引的药浇灌它,药渗入根部,活生生毒死了它,这捧土便是最好的证明。”
最后一个字说完,柳洛音双膝跪在柳正阳的面前,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将眼里那抹滔天的恨意敛去,高声道。
“这三年来,我每日都为妹妹放血,一放便是三碗起,哪怕妹妹身边的李嬷嬷一直折磨于我,将我的身体弄得千疮百孔,我亦未曾有过一分怨恨,只盼着妹妹的身体能够早日康复。”
“可,妹妹明明无需用我的血做药引,却仍要我放血,再将我以命换来的血倒于树下!我知晓妹妹向来都是父亲和母亲的掌上珠、心头肉,你们不愿惩治妹妹,可......我便不是你们的女儿了吗?我就该死不成?”
“我从未求过父亲和母亲何事,这一回,恳请父亲和母亲为我主持一次公道,给我一个说法!”
柳洛音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这让柳正阳和薛氏的脸都有些红了起来,显然是因被柳洛音戳中了心思,而感到心虚所致。
他们并非愚笨之人,在李大夫道出那些事以及柳芙珠下跪之时,他们便已明白其中缘由。
所以当柳芙珠寻借口,推给婢女时,他们也甘愿相信,去袒护于她。
可如今,柳洛音光明正大地将其中的龌龊道出,还牵扯上了李大夫,他们若不给个说法,着实难以收场。
否则,让外头之人如何议论他们柳府,宠假女而灭亲女么?
柳正阳在这边沉思着,薛氏的目光落在柳洛音纤细瘦弱的身躯上,脑海中浮现出她满身血痕,染红了半边雪地的画面。
当下,她的眼眶再度一红,松开了柳芙珠,走到了柳洛音的面前。
“音音,你先起身,爹娘并非此意,手心手背皆是肉,你亦是娘的孩子,娘怎会舍得让你受苦呢。”见扶不动柳洛音,薛氏急得泪水都要涌出。
“但珠儿也并非有意啊,她心地良善,为人单纯,这种倒血之事,定然不是她所为,珠儿不是说了吗,是煮药的婢女所倒,你何苦为难珠儿呀!”
“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一切皆是女儿的过错,还请爹爹娘亲责罚。”柳芙珠再次跪地,噙着泪说道,“女儿明日便离开柳府,去往灵安寺,剃度出家,终日为姐姐、爹爹、娘亲、阿兄祈福。”
柳乐安一听这话,心中对柳洛音的那几分愧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急切道:“小妹!这与你有何干系啊!即便你真将她的血倒掉,又能如何?这一切皆是她自作自受!谁让她下毒害你,她就是因献血而亡,也是她的报应!”
“你不许再说这些傻话了!要走也是她柳洛音走!”说罢,柳乐安看向柳洛音,满脸恨意,“柳洛音,你的命可真硬啊,每日放如此多的血都未死,你若早死该多好,非要活到现今来破坏我们一家的感情,我求你去死,你赶快死啊!”
“混账!”柳正阳抬手,朝着柳乐安的脸扇去,“音音也是你的妹妹!你即便不喜欢她,也不该这般诅咒她!”
“父亲!您......”柳乐安瞪大双眼,难以想象柳正阳会为了柳洛音打他一巴掌。
随之心中对柳洛音的恨意愈发深沉了。
“闭嘴!”柳正阳怒斥完柳乐安,望向正愣着的柳芙珠,心里做下了决定。
“音音,一切皆是爹娘的疏忽,才致使你吃这般多的苦,险些还让你丢了性命,你放心,爹定会为你做主。”柳正阳给柳洛音吃下一颗定心丸,接着道。
“珠儿,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虽说音音下毒害你,但她也因此付出了代价,你们也两清了,可你不依不饶,想将音音的血放干,致她于死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了啊!”
“从今日起,你于家中开始禁闭,期限半年,未经我允许,不许踏出柳府一步!这半年里,你每日抄写经书,权当减轻你的罪孽,你可同意?”
柳芙珠咬着下唇,低声应道:“是,爹爹。”
“音音呢?可觉得这处置行否?”柳正阳象征性地问了问柳洛音。
柳洛音的脸上毫无表情,她深知这已是柳正阳对柳芙珠的最大惩处,即便她不同意,结果亦会如此,那不如不言。
反正这个结果,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父亲说什么便是什么。”柳洛音站起身,再道,“女儿有些头痛,先退下了。”
“去吧。”柳正阳揉着眉心,看了眼柳芙珠,带着薛氏离开了此处。
柳乐安想留下安慰柳芙珠,却被柳正阳一个眼神给逼了回去,与柳芙珠道了句“明日我再来看你”,也一同离开了。
柳芙珠并不在意柳家三人的离去,她盯着柳洛音即将出院的背影,追了上去。
“柳洛音,你给我站住。”
柳洛音静静地望着面前的女子,没有说话。
“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开心吧?可你开心早了,我这么折磨你,他们也只是把我关禁闭,在他们心里,不管你多惨,多讨好他们,他们也不会多看你一眼,我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人。”柳芙珠抬着下巴,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哦,然后呢?”柳洛音神色未变,淡淡道。
柳芙珠见柳洛音脸上并未出现生气或难过的表情,笑容有些僵住,她继续道:“别装了,柳洛音,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很伤心,不如你给我磕几个头,我可以考虑去爹娘面前给你说几句美言,没准他们或许会多看一眼呢。”
“该生气的,应该是你。”柳洛音没忍住,笑了起来。
“知道你今晚喝进去的血是谁的吗?”柳洛音凑近在柳芙珠的耳边,勾起了唇角。
“是你身边那位好嬷嬷,我从她尸体上取来的血。”

嘉庆二十一年,大雪,正值天寒地冻的时节。
安南将军府一大早就爆竹喧天,热闹非凡。
今日是六小姐柳芙珠的生辰,家主特命大办,请来诸多京中权贵,为她庆生。
与此同时,离京都十里的庄子上。
柳洛音躺在潮湿的薄被中,浑身哆嗦,咳嗽不断。
透过漏风的窗户缝隙,还能隐约看到高空的烟火绽放。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名嬷嬷走了进来。
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流露出嫌弃和不耐烦。
她下巴微抬,用命令地语气和柳洛音说道:“把手伸出来吧。”
柳洛音将衣袖往上推,露出半截白皙却布着一条条疤痕的手臂,没有说话。
当年柳夫人在明净寺早产,接生嬷嬷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将她和柳芙珠调换,她被柳芙珠的父母带去乡下,每日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直到三年前,柳家派人来接她。
接回去那天,全家人围着她痛哭流涕,说她受苦了,今后将军府是她新家,她们会待她如柳芙珠一样。
可好景不长,三个月后,柳芙珠设计陷害她,柳家人都认为是她给柳芙珠下毒,害柳芙珠命在旦夕,他们指责她,辱骂她,让她滚出柳府。
甚至,她的五哥柳乐安当众揪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柱子上撞,要她一命抵一命。
若不是需要她的血给柳芙珠做药引子,她只怕早就死在了柳乐安的手下。
她才看清,柳家人对她和柳芙珠的态度。
所以她不再解释,任由他们将她送到庄子上,给柳芙珠做一个“药引”。
惊蛰将外衣披在柳洛音的身上,问向王嬷嬷:“取完这一次血,我们小姐就能回去了吧?”
“早着呢,六小姐一日不好,你们就别想从这个地方离开。”
王嬷嬷冷笑了一声,动作粗暴地抓过柳洛音的手,在那结了痂的伤口上划了一条长伤口。
“哎呀,瞧我这记性,忘了拿碗,这血也流的差不多了,看来又得划新伤口了,小姐你不会怪罪我的吧?”
“你!”惊蛰气极,想去和王嬷嬷理论,却被柳洛音拉住了。
“无事,嬷嬷重新划一道吧。”柳洛音咳着嗽,说道。
王嬷嬷得逞一笑,继续在柳洛音的旧伤口处划了一道新伤口,柳洛音忍着痛,另一只手拿着碗,去接流下来的血。
王嬷嬷端着那半碗血,假装手滑的样子,将碗打碎在地,她不好意思道:“手滑了,小姐不介意我再取一碗吧?”
王嬷嬷的这种做法不是一次两次,柳洛音已经从一开始的愤怒和委屈变成了如今的心如止水。
她刚想回应“好”,便见惊蛰大声道。
“小姐,再取血,你会死的!你这个黑心肠的狗奴才,竟敢这么对小姐,我现在就去告诉将军和夫人,让他们摘了你的脑袋!”说着,惊蛰就要出门。
“去啊,我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出去!”王嬷嬷扯着惊蛰的头发,朝着惊蛰的脸扇去。
惊蛰也不是吃素的,一口咬在王嬷嬷的手上。
王嬷嬷受痛,嚎叫一声后,双手掐着惊蛰的脖子,不让她动弹一分。
柳洛音见此,急忙去拉王嬷嬷,却被推倒在桌边,额头嗑在了桌尖上,鲜血顺着血窟窿流了下来。
“小姐!”惊蛰使出浑身的力气才推开王嬷嬷,去查看柳洛音的伤势。
王嬷嬷哪受过这种气,气极之下,拿刀对着惊蛰捅去。
“惊蛰!”柳洛音看着倒在她身边的女子,大叫了一声,将人抱在了怀中。
“小......小姐,奴婢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惊蛰艰难地将最后一个字说完,手垂落下来,闭上了眼睛。
“不!”柳洛音声嘶力竭地喊叫着,眼泪横流,心底涌起无尽的愧疚和痛苦。
是惊蛰,让她感受到了温暖,支撑她到现在。
她抬起泪脸,眼睛猩红地看着王嬷嬷,心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王嬷嬷不以为意,重新摆上了主子的架子。
“死了一条狗而已,要怪就怪她不知死活,敢顶撞我,我劝你识相点,否则她就是你的下场。”
“狗?”
柳洛音大笑了起来,眼尾却流下了一滴泪水。
她看向王嬷嬷,那双眸子变得深沉而阴冷,散发着一股让人窒息的恐怖气息。
王嬷嬷被这个眼神盯得心惊胆颤,后背直冒冷汗。
她强作镇定道:“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你难道还想杀了我给她报仇吗?”
“是啊。”
话落,柳洛音将惊蛰胸口处的刀拔出,温热的血喷洒在她的脸上和身上。
她却跟浑然不知的样子,一步一步向王嬷嬷逼近。
王嬷嬷看着柳洛音这骇人的模样,竟腿软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敢!我可是小姐身边的人!”
“放心,你们一个也跑不了,我会亲手来取你们的狗命!”
柳洛音用最快的速度将那把滴血的刀抵在王嬷嬷的脖颈上。
「新书出炉~公主们请看~
新文是先虐后爽文,咱女宝打脸很快,回击很爽的,绝不让咱乳腺受苦~
女宝外表柔弱,和柳渣渣一家相处,会更绿茶,但实际是朵黑莲花,有仇必记,有仇必报~
女宝属于蒲苇型女主,会慢慢变强,越来越强,希望我和公主们可以一同陪伴女宝成长~」

王嬷嬷见柳洛音动了真格,急忙抓住柳洛音的手腕,不让她再近半分。
柳洛音的身体本就很虚弱,没多少力气,这么一争夺,刀重新回到了王嬷嬷的手上。
王嬷嬷想也没想,便对着柳洛音的胸口刺去,还好柳洛音反应快,刀刺偏了几分,但又被王嬷嬷一巴掌扇到了地上。
她眼冒金星,还未喘息,身上就觉一重,王嬷嬷压在了她的身上,就要对着她刺去。
柳洛音心如死灰,闭上眼的一瞬间,一颗夹着劲风的石子打掉了王嬷嬷手中的刀。
下一秒,王嬷嬷倒在了她的身边,瞪大着眼睛,没再有动作。
柳洛音从地上爬起来,向后方看去,只见一名身穿紫衣的男人正倚着门,抛玩着手中的石子,似笑非笑地看她。
柳洛音先是一愣,后认出眼前之人是谁后,心脏狂跳不已。
东厂提督,萧京砚。
除庆帝外,天庆国最尊贵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传闻他生性残暴,手段狠辣,他到之处,必定尸堆成山,血流百里。
难道他也是来要她的命的?
柳洛音思想间,见萧京砚向她走来,手中还握着把滴血的剑,她更加坚信她的猜测,随而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哆嗦道:“萧、萧提督。”
萧京砚瞥了她一眼,嗤笑道:“六小姐方才不是很有骨气,叫嚣着要给你的小婢女报仇么?怎么看见本督,就怕了?”
柳洛音低着头,没敢说话,她怕说错话,真死在了他的手下。
“六小姐还想杀这个婆子么?”萧京砚语气悠悠,又道。
“想。”柳洛音抬起头,坚定道。
“好,那本督就给你这个机会,她已经被点了穴,六小姐随意。”萧京砚将剑扔在柳洛音的怀里,说道。
“不脏了萧提督的刀。”柳洛音恭敬地将剑还了回去,她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刀,看着眼里满是恐慌的王嬷嬷,毫不犹豫刺了进去。
这一下,是为惊蛰报仇。
第二下,是为曾经的她,报仇。
柳洛音看向萧京砚,双膝跪在地上,恳求道:“求萧提督再帮我一次,送我去柳府。”
萧京砚挑眉,讥讽道:“六小姐还真当本督是菩萨了?”
柳洛音平静道:“萧提督出手帮我,是因为我有可以被利用的价值,我愿为萧提督做一次事。”
萧京砚盯着柳洛音的脸,没有说话,但气场却骤然冷了下来。
就在柳洛音认为她猜错,要成为他的剑下魂时,一道轻笑声传了过来。
“好,本督答应你。”
*
柳府,门庭若市,诸位宾客携着厚礼,向府前迎客的柳氏夫妇及柳芙珠说着贺词。
柳氏夫妇宠溺地看着柳芙珠,替柳芙珠一一回应,笑着将人迎进府内。
柳洛音在马车上看着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心脏有些抽痛。
今日也是她的生辰。
柳洛音深呼一口气,将喉头的苦涩咽下,在柳家人要进府时,她掀开车帘,大喊了一句:“父亲,我来为芙珠妹妹献血了!”
众人闻言,皆向后方看去,只见一名满身血痕的女子从马车上摔了下来,染红了半边的雪地。
她艰难地向他们爬去,一步一个血印,触目惊心。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他们见柳洛音盯着柳氏夫妇看,小声议论了起来。
柳乐安正从府内出来,他是第一个认出柳洛音的人,见她这副样子出现在柳府,便觉她是来搅乱柳芙珠生辰宴的。
他对着身边的侍从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将这外人给我赶出去!”
“乐安,不得无礼,来者皆是客。”
柳正阳回过神后,看向被血糊了半张脸的柳洛音,眼里浮现着疑惑,“姑娘是来找谁的?”
柳洛音的心彻底寒了下来,她看着柳正阳的眼睛,故作委屈道:“父亲不认识我了么?我是音音啊。”
“音音?!”薛氏终于认出来了,她急忙上前,将柳洛音抱在了怀中,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孩子,你怎么成这样子了,谁欺负你了?”
“谁能欺负得了她啊,她本事大着呢,三年前差点害死小妹,现在装惨回来,估计是又起了害小妹的心思,父亲娘亲你们可别被她骗了。”柳乐安冷声道。
“阿兄,你别这么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们才是一家人,莫要为我这个外人伤了情,如今姐姐回来,我也该离开了。”
柳芙珠细细柔柔地声音传来,细听下去,有几分委屈和愧疚。
柳乐安顿时急了,他手指着柳洛音,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柳洛音说话了。
“五哥,芙珠妹妹,你们误会了,我是来献血的。”
“呵!”柳乐安冷笑道,“血需要你到府上献?王嬷嬷是死的吗?我看你这分明是要来搅了小妹的生辰宴,你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柳洛音似是被吓到了,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这血是本该嬷嬷端来,但嬷嬷蛮横无理、阴险恶毒,三番四次将放好的血倒在地上,惊蛰想保护血碗,却被嬷嬷一刀杀了,嬷嬷还欲杀我,我拼尽全力,才从她刀下逃了出来,赶来给芙珠妹妹献血,希望没有耽误芙珠妹妹的病情。”
说着,柳洛音将袖袍往上推,向柳乐安说道:“还请五哥为芙珠妹妹取血。”
柳乐安被那密密麻麻的血疤给惊到了,他眼里划过一抹心疼,嗓音险些破音:“你、你这伤痕,都是那刁奴划的?柳洛音你是蠢猪,不知道反击吗?!”
柳芙珠没有错过这抹转瞬即逝的心疼,她的心沉了下,抬起了一张我见犹怜的泪脸:“是我的疏忽,才害姐姐如此,只是王嬷嬷是府内老人,人品心性大家都知,最是良善淳厚之人,这其中定有隐情。”
“能有什么隐情!这些伤口没准都是她自己弄的,为的就是诬陷小妹你,小妹你真是太单纯太善良了!”
柳乐安越说越觉得对,怒意上头时,他一把抽出了长剑,对着柳洛音的手臂划去,“好,既然你这么爱划伤自己,我就再给你添上一道!”
“混账,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柳正阳一掌挥开那把剑,他看向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一副随时都会昏死过去的柳洛音,又是心疼又是愧疚的。
他是一名老将,对伤口最为熟悉,自然看得出来那些伤是怎么来的。
可那刁奴是珠儿院里的人,珠儿性情温和善良,定不会指使那刁奴行歹毒之事,那便只能是那刁奴为了给珠儿报仇,做了这些事了。
捋好思绪,柳正阳厉声下令道:“来人,去庄子上将那刁奴给我抓回来,乱棍打死!往后若还有人敢对六小姐不敬,这就是下场!”
柳正阳警示完下人,看向柳洛音,语气柔和了下来。
“音音,你受苦了,是父亲没管教好下人,险些让你丧命,父亲会好好补偿你的,今日起,你便搬回来住吧,将身子养好,往后和珠儿做一对好姐妹。”
柳洛音听此,心中苦涩无比,她这三年受的苦,只争来了一句“会好好补偿你”。
甚至他们还要她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做一对好姐妹,真是可笑。
柳洛音闭上了眼睛,将眼泪止在了眶中,说了一句,“女儿听父亲的”。
柳正阳见柳洛音就此知足,心中有些欣慰,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见柳洛音身形一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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