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苒周聿珩的其他类型小说《携崽强势回归,渣总求复合?没门温苒周聿珩》,由网络作家“榛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苒两天时间没出基地,埋头完成导师交给她的各项数据分析,她忙得没心思想别的。下午的时候,师姐气呼呼从外面进来,整个人一副“气死了气死了”的河豚状态。“怎么了?”温苒问。师姐平常嘻嘻哈哈的,一般小事气不着她。“真是欺人太甚!有钱了不起啊,别人的劳动成果,有本事自己写啊,抢被人论文算什么!”温苒反应过来:“你妹妹那篇论文?”“是啊,交上去的时候第一署名还是我妹妹的名字,结果发出来我妹妹的名字就变成第二署名了!”论文署名第一作者和第二作者在贡献度和认可度上有很大区别,第一署名是论文贡献最大者,第二署名自然没有第一署名好,甚至很多时候会被忽略。论文更改署名的事不多,但也发生过,有导师或者关系户会拿优秀论文充当自己的,体现自己的学术成就,但一...
《携崽强势回归,渣总求复合?没门温苒周聿珩》精彩片段
温苒两天时间没出基地,埋头完成导师交给她的各项数据分析,她忙得没心思想别的。
下午的时候,师姐气呼呼从外面进来,整个人一副“气死了气死了”的河豚状态。
“怎么了?”温苒问。
师姐平常嘻嘻哈哈的,一般小事气不着她。
“真是欺人太甚!有钱了不起啊,别人的劳动成果,有本事自己写啊,抢被人论文算什么!”
温苒反应过来:“你妹妹那篇论文?”
“是啊,交上去的时候第一署名还是我妹妹的名字,结果发出来我妹妹的名字就变成第二署名了!”
论文署名第一作者和第二作者在贡献度和认可度上有很大区别,第一署名是论文贡献最大者,第二署名自然没有第一署名好,甚至很多时候会被忽略。
论文更改署名的事不多,但也发生过,有导师或者关系户会拿优秀论文充当自己的,体现自己的学术成就,但一般都会事先打招呼“打点”,避免后续麻烦。
像这样完全不打招呼就占用第一署名,那就是摆明着欺负人“没后台”,跟抢没什么区别。
“第一署名是谁,你知道吗?”
师姐气得眼睛都红了,她妹妹正在考研,想着论文优秀能加分,这篇论文费了很多心血,结果被人直接霸占了,偏偏强盗还是她这种平民老百姓没办法对抗的。
“你记得上次校长让你接待的那个大佬么,就是他女朋友的署名,叫什么......江曦瑶。”
温苒闭了下眼,是失望吧,又好像是意料之中。
师姐替妹妹委屈,没忍住哭了出来:“我妹妹不算学习天资好的,她这一路走来,我知道她有多辛苦,为了考研她总是最早一个去图书馆,最晚一个走,熬得人都瘦了十来斤。”
泪越掉越多:“就算那些人有钱也不能这么欺负人,他们随随便便的一个决定,可能会毁了别人一辈子。”
温苒推纸巾过去,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别哭了,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温苒在学校还算名人,专业年年第一,发表的几篇论文也登过国家期刊,加上人漂亮,学校很多人都认识她。
她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负责论文的导师,导师提到这事闪烁其词,最后可能被温苒问烦了,直接一句“你又不是本人,何况署名本来就没错,别淡吃萝卜瞎操心,忙自己的去”,把她打发了。
温苒明白了,导师能这么有恃无恐,恐怕是这层关系从上到下全都打点好了。
周聿桁答应捐两千万建图书馆,别说一篇论文,就是十篇学校也会想办法满足。
温苒没找学校其他领导,坐上车给周聿桁打电话。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周聿桁的语气意外之余还有一丝惊喜,他这两天给温苒发信息打电话都没有回应,没想到她会主动联系他。
温苒:“你在哪?”
“你要来找我?”
温苒压着火:“在哪?”
周聿桁看一眼包厢里的人,今天是靳穆组的局,待会儿估计江曦瑶会来。
“悦轩楼。你到了打我电话,我下来。”他不想温苒跟江曦瑶碰面。
温苒一脚油门踩下去,直奔悦轩楼。
悦轩楼是周聿桁他们经常吃饭的地方,温苒跟着来过很多次,经理认识她,见她进来理所当然认为是周聿桁他们一起的,便亲自领她去包厢。
江曦瑶应该刚到,经理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她刚好把围巾摘下来递给周聿桁,周聿桁自然接过。
包厢里的人望着温苒,都诧异了下。
周聿桁没想到她会直接上来,蹙了下眉,没说话,但眼神里分明写着“你怎么上来了”。
温苒的心蓦地被刺了下。
是啊,有正版在,她这盗版确实没必要来。
靳穆看周聿桁一眼,笑道:“周太太,不知道聿桁还叫了你,抱歉,我这就让服务生加位置。”
“不用,我不吃饭。”
温苒走到周聿桁面前:“有事找你,在这说还是出去说。”
周聿桁抬步要走,江曦瑶拉住他衣袖:“聿桁,苒苒来都来了,一起吃嘛,我们边吃边聊。”
我们。
温苒心想还好中国是一夫一妻制,不然江曦瑶已经堂而皇之地把名字一起登记在结婚证了。
她躲着藏着,倒显得她这正宫不大气了。
“好,那就边吃边聊。”温苒拉开椅子坐下。
靳穆让服务生加了把椅子,众人对视几眼,都在考虑坐近点看戏还是坐远点。
近了能看清楚,但怕打起来殃及池鱼。
远了又怕错过细节。
哎呀,不好搞。
周聿桁在温苒旁边坐下,江曦瑶自然坐在周聿桁另一边。
傅则桉几乎没有考虑,挨着温苒坐。
靳穆无声笑了下,在江曦瑶旁边落座。
菜没上,温苒开门见山问周聿桁:“你是不是帮江曦瑶运作了一篇论文?”
周聿桁以为她说的“有事”是想他了,结果是真的有事,有些意兴索然:“嗯。”
“把论文还给原来的作者。”温苒说。
江曦瑶没想到温苒气势滚滚来,是来说论文的事:“啊......论文,不用还吧,我们都说好了。”
温苒越过周聿桁看她,冷冷道:“说了吗,你们经过原作者同意了吗?”
江曦瑶撇撇嘴:“一篇论文而已,你那么凶干什......”
温苒:“你闭嘴!”
江曦瑶可能真是瓷娃娃吧,那表情似乎要碎了,眼泪顷刻盈上眼眶。
周聿桁眉间拢起褶皱,倾身挡住温苒的视线:“温苒,论文是学校安排的,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如果原作者有意见,让她联系我。”
“你们有需求学校怎么会不安排?”温苒的火在胸口滚来滚去,硬生生压着,“周聿桁,你疼你的小心肝我没意见,但你们不能夺取别人成果,我就一个要求,把论文还给原作者。”
周聿桁定定凝视她,深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片刻,他伸手拿手机。
温苒按住他的手:“不用联系学校了,也别想用钱权压人。”
她望着男人的眼睛,那双眼眸在无数个夜晚跟她缠绵对望,此刻却是如此陌生。
心口的涩意翻江倒海,几乎要把人淹没:“周聿桁,论文我也参与了,等于是我的。我现在问你,论文到底是给江曦瑶还是还给我,你选一个。”
救命的手机铃声这时响起。
温苒心里慌,手上推他:“接电话去,吵死了。”
周聿桁去接电话了,温苒光脚踩下床,把摔出来的口红和半盒避孕棒塞回包里。
好险,差一点就被他看到了。
温苒在家里睡了一天,下午起来感觉骨头都酥了。
阿姨知道温苒之前住基地去了,寻思小两口吵了架,要干点什么促进促进小两口的感情才行,便提议问温苒要不要做晚餐。
妻子亲自做晚餐,等下班的丈夫回来一起吃,多么温馨甜蜜的画面,两人感情肯定嗖嗖升温。
温苒基本不下厨,但她会做饭,想着没什么事,做就做吧。
不过在做之前,她先给周聿桁发了条信息,问他晚上有没有应酬,他回复说没有。
阿姨帮忙打下手,一顿饭并不难做。
只是——
温苒等到快七点半,人也没回来。
就算堵车,也不至于这时候还没到。
想了想,她给周聿桁打电话过去。
第一个没人接。
温苒好像习惯了这种电话打不通找不到人的感觉,没有太大失落,就是不舒服。
不舒服到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这通电话在快挂断时被接起。
“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响起的却是江曦瑶的声音:“温苒,是你吗?聿桁他......”
温苒没听完,直接挂了电话。
她没吃一口菜,起身去了卧室。
阿姨眼睁睁看着上次她拎了个小行李箱出来,这次拎了个大行李箱,惊道:“太太,您这是......”
“以后我应该都没什么假了,就不回来了。”
温苒在门口换鞋,望了眼餐桌:“对了,那些菜帮我打包。”
阿姨那心情跟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想着太太应该是打包饭菜给先生送去,忙道:“好,我去拿保温盒。”
温苒下一句却是:“不用那么麻烦,拿袋子装就行,流浪猫吃。”
阿姨:“......”
......
江曦瑶挂了电话,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把手机放进大衣口袋。
周聿桁跟靳穆还有傅则桉在外面说话。
门推开,只有周聿桁跟靳穆进来,傅则桉走了。
傅则桉好像不喜欢她,但江曦瑶不在乎,有周聿桁在乎就够了。
“聿桁,我腿还疼,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江曦瑶摸着腿,“如果上次没在学校摔跤就好了,也许我就能动手术了。”
“过去的事不要说了。”周聿桁看眼腕表,“你自己注意,有事使唤阿姨,别再摔了。”
“你要走了吗?”
“司机送你回去,我有点事。”
“聿桁——”
她略带撒娇地想挽留,可周聿桁看都没看她一眼,拿上大衣套外,顺手拿出手机,忽地一顿,掀眼看江曦瑶:“你接我电话了?”
江曦瑶被他看得心口一紧,似才想起来般恍然大悟:“......哦,我看手机一直响,怕有什么要紧事就接了。”
她戚戚:“不能接吗?”
靳穆拍下周聿桁的肩:“接个电话而已,她都被吓到了。”
周聿桁神情缓下几分:“下次不要接了。”
周聿桁开车的车速很快,压着限速最高速度回的玺樾庭。
阿姨已经把厨房卫生都做完了,周聿桁进门扫一圈:“温苒呢?”
“太太啊,”阿姨可能身为女人吧,有点代入,“她走了,说以后没假都不回来了。”
周聿桁胸口顶了股气:“她又发哪门子脾气。”
她让他回来的,结果他回来,她又走了。
“先生,您不能这么说太太......”阿姨话到嘴边,想到给自己发薪水的是眼前这位,把话咽了回去。
咽又咽不下,好辛苦。
周聿桁烦躁扯开领带,看阿姨一块毛巾擦啊擦,都快把餐桌那块擦秃噜皮了。
“你刚才想说什么。”
阿姨有种“你是主动问的,不是我自己多嘴要说”的迫切感,放下毛巾说:“太太今天亲自给您做了饭,想等您回来一起吃,结果等了好久您都没回来,太太不想等了才走的。”
“她亲自给我做了饭?”周聿桁的关注点很偏。
温苒只问他晚上有没有应酬,但没说在家做了饭等他。
阿姨一噎,想说“先生您要不要把关注点稍微移一移”,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见周聿桁问:“她做的菜呢?”
“太太打包带走了。”
“所有?”
“嗯。”
“她一个人吃得完?”
阿姨声音很大:“太太说不要浪费了,打包给外面的流浪猫流浪狗吃。”
周聿桁:“......”
......
温苒,你幼不幼稚
你回来给我做一份,我不生气了
温苒看到信息的时候刚从浴室出来。
她看了眼,把手机关掉扔到床上,继续整理她的行李。
科研基地外。
周聿桁盯着手机,迟迟没有信息回过来。
他启动车子,却在门口被保安拦下。
车窗放下,是周聿桁认识的保安。
“我找温苒。”
科研基地对进出人员管控很严,温苒带周聿桁登记过录过人脸识别,可现在——
“不好意思周先生,接到通知,您不能进基地。”
周聿桁皱眉:“我是温苒老公,是不是搞错了。”
当然没搞错,温苒特意去安保部打的招呼,盯着删的人脸识别,错不了一点。
保安寻思是不是两口子吵架了,但规定就是规定:“你还是打电话问一声吧。”
要是电话能打通,他也不用开车进去了。
周聿桁脸色不好看:“你再核对一下,肯定是弄错了,我昨天还进去了。”
周聿桁身上有种迫人气场,保安不敢说太重的话,只能劝:“就算我让你进去,里面人脸识别那里你也进不去,那里可是警察在站岗。”
大学的科研基地,有很多跟国家合作的项目,自然警戒森严。
周聿桁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硬闯科研基地,警察配枪,一枪能把人突突上西天。
他只能掉头,把车停在科研基地外,继续等。
这一等就等到11点,还是联系不上人。
周聿桁正烦躁,宁茵打来电话,估计是睡不着,突然想到昨天的事。
“聿桁,你老婆真是被你惯得无法无天了,现在眼里都没我这个婆婆,昨天我说一句她顶十句,差点没被她气死。”
周聿桁望着戒卫森严的基地,磕了支烟出来点燃,吐出口惆怅的青烟幽幽道:“有什么好气的,我这个老公也没见她放在眼里。”
宁茵:“......”
温苒有点慌。
她跟周聿桁一直有避孕措施,但周聿桁那人别看着人前矜贵高冷,其实那方面很疯,有次就把套给疯破了。
温苒事后才发现的,她想着是安全期,抱着侥幸心理就没吃事后药,不可能这么点背吧......
温苒胡乱对付完饭,开车去药店买了两盒验孕棒。
药店工作人员说晨尿最准,她把验孕棒放进包里,打算明天早上验。
下午忙完,周奶奶给她打电话,清醒状态的那种,说想她了,让她回家吃饭。
周家人对她的态度,谈不上不好,但也不亲近,只有周奶奶,不管清醒还是犯病,对她都像亲孙女一样。
温苒可能从小没有太多亲情灌溉,所以格外珍惜这份祖孙情。
她开车到周家,以为只有周奶奶在,没想到周聿桁的母亲,宁茵也在。
周奶奶嘴上念叨着温苒又瘦了,一个劲地给她夹菜,夹到一半,手突然顿住,温苒知道这是又犯病了,有条不紊地给周奶奶衣领隔上餐巾,拿勺子给她喂饭。
宁茵看着这一幕,突然开口:“你跟聿桁结婚有两年了吧。”
温苒知道她想说什么,几乎每次都会问:“还没有,我们暂时也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宁茵皱起眉:“你有空去医院检查下。”
放以前,温苒可能就忍了这话,含糊两句过去,可现在,她连日的憋屈像胀大的气球横在胸口,她不想忍。
“妈,您怎么就确定是我的问题不是周聿桁呢,他天天那么忙,熬夜喝酒有时候还抽烟,生活习惯那么差,我身体比他好多了。”
宁茵怎么会承认自己儿子不行:“聿桁是我生的,我当妈的还能不知道,他从小身体好得很,肯定没问题!”
“男人行不行不应该是老婆最有发言权吗。”温苒微笑,但笑意不达眼底,“毕竟跟他睡一张床的是老婆,不是老妈。”
宁茵脸色有点不好看:“你怎么跟婆婆说话的,我说一句你怼十句。”
是你先开话头的。
温苒没怼了,毕竟是长辈,怼两句小爽下就行了,总不能闹到掀桌子。
周奶奶睁着好奇的眼睛问:“苒苒,我大孙子真的不行?”
宁茵竖着耳朵听。
温苒顿了下:“我没谈过其他恋爱,没比较,时间大概是......泡桶泡面的时间吧,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正常。”
“那你胃口够好的,一次要吃十几桶泡面。”
这声音......
温苒一惊,咻地转过头。
周聿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听了多少。
周奶奶可可爱爱朝他打招呼:“嗨~泡面哥。”
宁茵没脸听:“妈!叫聿桁,别乱起外号。”
周聿桁可能天生不爱笑吧,反正这会儿脸上没什么笑意,走进来拎起一脸心虚的温苒:“走了。”
“诶,来都来了,不吃口饭吗?”宁茵说。
“赶着去医院检查,不吃了。”
温苒被塞上车,周聿桁升起挡板,温苒有种要被毁尸灭迹的感觉。
周聿桁幽深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许久,齿间绕出三个字:“泡面哥?”
温苒往后缩:“那是奶奶说的。”
“没你这张小嘴叭叭,奶奶取不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外号。”
话落,他虎口掐住她下巴,低头吻住她的唇。
温苒猝不及防,下意识推他,却被他扣住手腕压在胸前。
他吻技很好,或者说他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也知道怎么轻易攻陷她。
两唇缠绕,温苒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弱。
周聿桁低笑了声,松开她,手掌抚上她细嫩的脖颈,唇往旁移,吻住她红如樱桃的耳垂。
温苒不禁轻颤,像小猫一样唔了声,他极有耐心地掌控节奏,手指挑开她衣服下摆。
腰间的凉意激得温苒回神,推他:“......不行!”
周聿桁笑得痞肆:“放心,这地方小,我会忍回家的。”
“回家也不行!”
周聿桁顿住,想到什么,眼眸情欲退了大半,坐直身子:“忘记了,你生理期。”
温苒怕他乱来,赶忙点头。
周聿桁没勉强,在她水润盈盈的眼睛上亲一下:“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怕忍不住。”
温苒连忙闭眼,闭得死死的。
这么一通闹,车子直接开到了玺樾庭,她跟周聿桁住的地方。
大姨妈果然是保贞洁之神,周聿桁老老实实,一晚上抱着她很安分。
温苒窝在他怀里,一面贪恋这样的温暖一面又唾弃自己。
一觉到第二天早晨,她醒得很早。
心里装着事,想不醒都不行。
周聿桁还在睡,凌乱的头发遮住眉毛,熟睡也丝毫不减那张脸的帅气。
温苒轻轻抬起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慢慢往外挪,挪到床边沿翻身下去。
她关上浴室门的刹那,周聿桁醒了。
“温苒。”
在浴室刚拆开验孕棒包装袋的温苒,听到这声音慌了下:“......干嘛。”
“起这么早干什么。”
脚步声靠近,温苒凝一口气,想着速战速决。
操作其实很简单,可外面的人很扰神。
“锁什么门,你哪我没见过。”
温苒屏息盯着验孕棒上的显示,看到上面只显示一条红线,松了口气。
没细看匆忙扔进马桶,冲掉了。
洗完手打开门:“拉屎你也要看?”
周聿桁歪头,没打理过的头发微乱,透着点慵懒感:“你这时间很微妙啊,不像上大的也不像上小的。”
温苒心里咯噔一下,推开他:“管天管地管太平洋,还管别人拉屎拉几分钟。”
周聿桁笑,啧了声:“一早上的对话可真有画面感。”
周聿桁醒来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去健身室跑了会儿步,回来吃完早餐温苒还在床上。
“小懒猪。”他捏她的鼻子,“起来给我系领带。”
温苒今天放假,赖床不想起:“你自己没手?”
“确定不系?”
周聿桁坐在床边,手掌把她脚捞出来,领带在白嫩的脚腕上缠一圈。
领带滑溜冰凉的质感激得温苒一激灵。
周聿桁混得很,领带可不止只系在脖子上,温苒抬脚踹他,坐起来拽过领带,他配合低头。
温苒给他系过太多次领带,以至于闭眼都能系好。
他盯着她低垂的眼,忽地笑了声:“好乖。”
乖有什么用,还不是不爱。
温苒突然厌烦,推开他:“走吧,别打扰我睡觉。”
周聿桁啧声,这祖宗,情绪一会儿一会儿的。
“我去公司了,中午记得吃饭。”
他转身,不小心碰到床头柜的包,包掉到地上。
温苒早上拿验孕棒拿得急,包拉链没关好,还有一盒没开封的验孕棒在包里。
温苒的心跟着包掉了一下。
“小师妹,你想好了?保密项目一旦参加无法撤回,切断外界所有联系,你真考虑清楚了?”
温苒失神望着桌上融化的蛋糕出神,心像扎了许多根针,绵密密地痛。
昨天是她的生日,周聿珩定了她最喜欢的香草味蛋糕,他却消失了一晚上,没回来。
她许久没出声。
那边叹口气道:“两口子吵架经常有,你再好好想想,这一去就是三年,你们的婚姻有把握挺过三年考验吗?这边还有一个月才确定名单,你想清楚了再回复我。”
挂断电话,温苒望向桌上的合影。
照片上,男人矜贵俊朗,女孩清丽灵动,歪头靠在他肩上笑。
她喜欢周聿珩,喜欢到即使知道他心有别属,当他提出结婚时,她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她以为,人心是个玻璃瓶,她倾注真心,总有一天会灌满。
可她忽略了,玻璃瓶没有底,又怎么灌得满呢。
温苒揉了揉发红酸涩的眼,去书房整理研究资料。
她昨晚等到半夜才睡,严重睡眠不足,没整理太久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再睁眼,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是周聿珩兄弟打来的:“嫂子,珩哥喝醉了,麻烦来接一下他。”
温苒动了动发麻的手臂,本来想说让司机接他回来,想起他胃不好,怕别人照顾不好,静默几秒,最后还是道:“地址发我。”
包厢里是跟周聿珩走得比较近的几个朋友。
江曦瑶回国,给她设的接风宴。
因为高兴,周聿珩喝得有点多,不止敬他的酒,连敬江曦瑶的都通通挡了下来。
男人躺在沙发上,脸上浮现薄薄红晕,即使这样也丝毫不影响他英俊的面容,反而有种慵懒的性感。
江曦瑶去洗手间了。
趁这时间,有人碎嘴蛐蛐:“珩哥什么意思啊,江曦瑶回来这么大张旗鼓给她接风,可他都结婚了,这样不合适吧。”
“结婚是结婚,感情是感情,你也不想想珩哥是因为什么跟温苒结婚的......”
话没说完,傅则桉凌厉扫来一眼:“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他打断晚了,站在包间门口的温苒都听到了。
可能是天气太冷,温苒的手指冻得有些僵。
门没关严,第一个发现她的忙站起身,客气叫她:“嫂子!”
后面跟着一片打招呼的声音。
周聿珩不爱她,但给了她体面和尊重,他的朋友们都对她很客气。
许是刚才的话题太尴尬,温苒进去一阵静默,没人说话。
她走过去,拍拍沙发上的男人:“聿珩,回家了。”
周聿珩眼皮动了动,睁眼看见是她,唇角牵起浅淡弧度:“你来了。”
温苒冰冻的心因他这三个字,某个地方软塌下去,问他:“能自己起来吗?”
周聿珩抬手握住她的手,借她的力起身。
他们走到门口,跟坐在轮椅上的江曦瑶正面撞上。
四目相对,温苒看着两人有六七分相似的脸,难堪又灼心。
她先一步别开视线。
“要回去了吗?”江曦瑶笑得温柔大方,“都怪我,聿珩要不是给我挡酒不会醉成这样,让你费心了。”
温苒手指微蜷,深吸一口气道:“他是我老公,没有费心这一说。”
江曦瑶退后让出道,依旧温柔:“路上注意安全。”
周聿珩半倚在温苒身上,他人高马大,温苒托着他其实有点费劲。
路过轮椅时,他抬手揉了下江曦瑶的头:“房子都安排好了,司机会送你过去,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江心亦笑意更深:“嗯!”
温苒眼眶泛酸,但没推开周聿珩,扶着他上了车。
一路上温苒都没说话,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出神。
周聿珩靠在她肩上,鼻息很浅,淡淡的酒气和他身上的雪松香混在一起,是他独有的味道。
司机帮忙把他送回家。
温苒给他脱了外套和鞋袜,想去拿热毛巾,刚直起身,手被抓住。
周聿珩把她拽到床上,将她拥进怀里。
他用鼻尖蹭她的脸,嗓音是酒精浸润过后的哑,裹着浓浓眷恋:“别走。”
他很少喝醉,也很少有这样的一面。
不像平常那么生人勿近,像只黏人的大狗狗。
温苒贪恋这样的感觉,没推开他,过了会儿又觉得憋屈,憋屈他那么照顾江曦瑶,又是接风宴又是安排房子。
她抬头,目光描绘他的眉眼,轻声问:“聿珩,你喜欢我吗?”
“喜欢。”
他闭着眼,却准确无误地亲到她眼睛。
他以前说过,最喜欢她的眼睛。
温苒想问,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江曦瑶,话到嘴边,男人口袋的手机嗡嗡震动。
温苒摸出手机,看到是靳穆打来的。
这人她最近听过,跟周聿珩好像有合作。
怕有什么要紧事,温苒接通手机贴到男人耳边,推他:“靳穆的电话。”
“周总。”
那边打招呼,周聿珩似没听见,只不耐烦舒服的姿势被破坏,皱眉揽了下她的腰。
“别闹,瑶瑶。”
一桶冰水猝不及防地兜头而下,浇得温苒刺骨窒息的冷,冻得她骨头都僵住。
那边意识到自己电话来得不是时候,促狭笑了声挂断了。
温苒推开他起身,憋了一天的眼泪再也控住不住,大颗滚出来。
所以,他说的“喜欢”是对江曦瑶说的?
他喜欢眼睛也是因为她跟江曦瑶的眼睛很像?
心像被一柄尖刀狠狠翻搅,疼得喘不过气,血淋淋的。
“人呢。”
怀里空了,周聿珩睁眼看到床边背对他的人,朝她伸手:“过来,我抱你睡。”
抱你妈!!
伤心到某种程度就是恨,恨到极点理智便全失,温苒冲动抓过纸巾盒,重重砸在他脑袋上。
“抱你的白月光去!”
“我一个替身不配你抱!”
温苒扔了纸巾盒,再看,周聿珩晕过去了。
温苒第二天醒来有点起不来床,困,太困,困得恨不得把床绑身上就好。
她看眼手机,从昨晚十点多睡到早上七点多,九个小时,怎么也够了,怎么还感觉没睡饱呢。
她下床踩进拖鞋,忽地想到什么,顿住。
刚才手机上面显示了日期,她大姨妈不但推迟,好像还推迟了一个星期。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温苒一个激灵,瞌睡全醒了。
她火速洗漱完,换上衣服出门,开车去医院。
验完血,温苒坐在走廊长椅上等结果,脑子很乱。
她和周聿桁结婚两年,从来没有聊过关于孩子的话题,但他每次都会自觉用小雨伞,所以他们之间默认是不要孩子的。
就算宁茵想抱孙子想得不行,她也从没见周聿桁松口,哪怕开玩笑都没有。
他们的规划里是没有孩子的,所以她想象不出如果真的怀孕了,周聿桁会是高兴还是沉默,亦或者是厌恶......
温苒感觉心口像堵了团潮湿棉花,窒闷得难受,好不容易挨到检查结果出来,她取了检查单直奔门诊室。
医生看了检查结果道:“是怀孕了,一个人来的还是跟老公一起来的?”
耳边轰隆隆,医生的声音都显得轻飘飘,尽管有心理准备,可真的听到还是懵的。
温苒好半晌才回神,动了动干涩的唇:“......一个人。”
“现在孕周太小,建议十天后再来照B超比较准确。”
医生看她恍恍惚惚的神情,顿了顿道:“如果不要的话,可以尽快预约流产手术。”
要......还是不要?
温苒都没从怀孕的风暴中出来,根本没办法细想后续的事,跟医生道了声谢,出了诊疗室。
她回到车上,脑袋像缠了团乱糟糟的毛线球,完全理不清头绪。
平复许久。
她启动车子,准备先回基地再理脑袋里这团毛线,手机这时响起。
看见来电号码,温苒顿了下,才点的接听。
“温小姐,我出差回来了,如果你下午有空的话,可以来我律所聊。”
如果这个电话早一天来,温苒会毫不犹豫地去律所,可此时此刻,那张查出她怀孕的检查单就在她包里。
手指微蜷,温苒轻声道:“秦律师,不好意思,我还要考虑一下。”
秦律师作为专业的离婚律师,对于这种临时变卦的情况司空见惯:“好的,你有需要随时联系我。”
挂了电话,秦临州想了想还是要把这事跟林沐辰说一下,毕竟林沐辰跟个离婚督导员一样,隔三岔五打电话来问情况,要不是她,他可能还要晚两天回来。
林督导员听完,冷笑了声:“我就知道,王宝钏亲传弟子,果然没那么容易停止挖野菜。”
温苒在这边连打几个喷嚏,以为穿少了,把车内空调又调高了几度。
周家老宅那边打来电话,她揉着鼻子接起,是贴身照顾周奶奶的赵姨打来的。
“聿桁太太,老夫人又犯病了,吃了药也不管用,就闹着要跟你玩,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你看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回来一趟。”
温苒调转车头:“我就来。”
周奶奶这病没办法根治,只能尽量控制,情况好坏也没个准,有时候闹起来磨人,只能顺着来,顺还不能瞎顺,得顺到心坎上,不然她更闹腾。
佣人们见温苒来了,那眼神跟看救世主差不多,连忙出声:“老夫人,您看谁来了,聿桁太太来了!”
“苒苒来了?”周奶奶扔了赶人的鸡毛掸子就过来了。
温苒把周奶奶银发上的一根鸡毛捏下来,哭笑不得:“玩什么呢。”
“玩老鸡打小鸡啊!”
周奶奶是老鸡,其他人是小鸡,被赶得四处乱窜叫苦不迭,赵姨躲在立柜旁,那表情都快哭了。
温苒握起周奶奶的手:“体力游戏结束了,我跟你下跳棋,我们玩点安静的。”
“好耶!我最爱下跳棋了!”
一旁的佣人除了叹气还能说什么,她们说下跳棋老夫人就说“跳什么跳,你看你们像跳棋”,聿桁太太说下跳棋,她就最爱了。
不过好在,总算有个人能治住老夫人,不然这屋顶都要被掀了。
赵姨泡了花茶过来,温苒专心下着棋,喝了口花茶才反应过来,忙把茶放到一边,让赵姨给她倒杯白开水就行。
赵姨端来温水,开玩笑道:“刚才看你那样子,我还以为你怀孕了呢,不能喝茶。”
温苒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周奶奶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直直怼到温苒眼前:“苒苒你怀孕啦!太好啦!我有重孙可以玩啦!”
温苒忙去捂老太太的嘴,看眼周围,好在佣人们都走了:“没有......奶奶您别瞎喊。”
周奶奶撇撇嘴:“我大孙子真不行,几年了还没拿人头。”
温苒:“......”
周奶奶的吐槽还在继续:“一点都没他爷爷的风范,想当年他爷爷雄风凛凛。”
“咳、咳咳......”温苒这回是真被呛到了,这是她能听的吗。
赵姨站在旁边,一整个大写的尴尬。
周聿桁就是这时候进来的,没听见前面的话,只看见温苒咳嗽了,一张脸咳得白里透红,像刚摘下来的水蜜桃。
“奶奶又说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了,把你呛成这样。”
周奶奶无所畏惧,直接贴脸开大:“我说你不行,几年了还没......唔......”
温苒眼疾手快拿绿豆糕塞老太太嘴里。
周聿桁手指碰下温苒的脸,轻轻蹭两下,又转为捏:“又在我背后造什么谣了,老太太又说我不行。”
温苒没好气拍掉他的手:“别动手动脚。”
“这就算动手动脚了,那床上算什么?”
周奶奶激情抢答:“这个我知道!有个专业名词叫......”
周奶奶又被塞了块绿豆糕,这回是赵姨塞的。
温苒真是服了这祖孙俩。
赵姨也是一脸服了的表情,怕老太太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让人承受不住,哄着去后院看小猫了。
周聿桁在老太太的位置上坐下,捏起一颗玻璃珠,不知道突然酸什么:“我给你打电话就不接,老太太一叫就来,我这老公还真是毫无地位可言。”
温苒表扬的口吻:“什么时候认知这么清晰了,继续保持。”
“温苒!”周聿桁气笑,又来捏她温软的脸,“是太久没亲了没温度?这么软的嘴怎么说这么冰冷的话。”
周聿桁这人混,混得很,混得无所顾忌,并不会因为在老宅就有所收敛。
去年除夕夜,楼下打麻将的看电视的放烟花的,那么多人,他还把她骗到楼上厮混。
温苒听着院子里的笑声和烟花声,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周聿桁就笑,笑得浪荡风骚,还贴在她耳边哄:“放松点。”
那些旖旎画面猝不及防跳进脑海,温苒像被扔进热水壶,整个人腾一下热了,赶忙转移话题:“玩不玩跳棋?”
周聿桁挑眉:“没赌注的没意思。”
温苒把两边的玻璃珠归位:“那就玩有赌注的,谁赢了可以问对方一个问题。”
周聿桁来了兴趣,解开西装扣子坐正。
第一局,温苒险胜。
周聿桁嗤道:“这破棋没点技术含量。”
“没技术含量你还输。”温苒说,“愿赌服输,别耍赖。”
“谁赖了。”周聿桁往后一靠,两条腿懒散伸出去,“随便问。”
温苒盯着男人骨相优越的侧脸,问他:“你喜欢小孩吗?”
温苒当下的表情不用想也很狼狈。
所以,给她手套是防滑?顺便提醒她,小心他的瓷娃娃,别摔碎了。
冷风往脖子里灌,温苒不但穿得少,围巾也忘戴了,冷得她身体直打颤。
“你还挺能忍。”
周聿珩和同行的男人跟校长走在前面,温栀推着瓷娃娃落后几步,瓷娃娃开口就是讽刺,“忍者神龟。”
温苒没要手套,路过垃圾桶的时候扔了进去,裸露在空气中的手指冻得僵硬发红。
“不忍怎么办,”温苒自嘲提唇,“周总心尖尖上的人,我还能把你推湖里去不成。”
不远处还真有一个湖,江曦瑶说:“你那表情可不像不敢。”
“腿不好脑子倒还行,被你说中了。”
江曦瑶身子一僵,立马握紧轮椅两边的扶手。
这温苒身上有种平静的疯感,她还真怕她会做出什么疯事来。
温苒低头看她一眼,笑了:“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这么不禁吓。”
江曦瑶面上有些挂不住,回头瞪她:“什么鬼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那你觉得什么好笑,你说,我配合你。”
“什么都不好笑,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讨厌!你跟我呼吸同一片空气我都觉得恶心!”
温苒的脸冷下去,眉梢眼尾的冷意比树枝上的霜还要沉。
“嘴这么臭,是吃垃圾桶的剩饭了?”
没等江曦瑶反应,温苒突然松开手:“既然喜欢垃圾桶,那我送你一程。”
这是条有斜度的下坡路,轮椅骨碌碌顺着斜坡往下梭,刹都刹不住。
“啊!!”
轮椅在江曦瑶惊恐失措的声音中,以奇特的角度避开前面一行人,冲向绿化带的垃圾桶。
尖叫在一声撞击声后戛然而止。
校长一看跟垃圾桶亲密接触的白棉袄,心里就两个字,要完。
怒气冲冲回头瞪始作俑者,就见温苒也摔倒了:“你怎么了?”
温苒心里骂骂咧咧。
她本来想假摔一下的,结果演过头真摔了,还扭了一下,背时得很。
“地上有水,不小心滑了一下。”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确实很多路不平的地方都积了水。
温苒看向那边被拽起来哭得梨花带雨的瓷娃娃,佯装焦急:“那位小姐没事吧?我不推轮椅就好了,害得她跟我也摔了一跤。”
江曦瑶听到这话,错愕得眼泪都顿了下,她这是......
先发制人,抢占先机,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处可走。
温苒不傻,江曦瑶让她推轮椅,肯定憋着什么坏招。
反正要被误会,无所谓咯,她先来一下。
江曦瑶哑着嗓子喊:“她是故意的!她故意让我摔的!”
温苒视线落在周聿桁身上。
周聿珩也望向她,隔着一片冷空气,他眸色复杂。
校长是希望捐赠顺利,但也听不得别人污蔑自己的学生,站出来维护:“你这话说的,温苒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曦瑶当然没脸说三人间的爱恨情仇,毕竟她现在还是个没名没分的小三,哭得更梨花带雨了。
周聿桁旁边的男人瞧着这一幕,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温苒你能自己站起来吗?”校长不方便扶她,“我去叫人来帮忙。”
温苒动了动脚,没到疼得动不了的地步,但起来还是有点费劲。
周聿桁眉心重重一蹙,正要过来,满脸是泪的江曦瑶拉住他衣袖:“聿桁,我腿好疼......”
旁边男人出声:“江曦瑶的腿不是准备做复健手术吗,这一摔不会摔出什么毛病吧。”
周聿桁:“不会,我这就带她去医院。”
说完,他朝温苒大步走来,一把将她提起,脱下大衣外套披到她肩上。
温苒一怔,大衣抵住刺骨寒风,带着温度的雪松香将她包围。
温苒反手抓住他,像抓住最后一点奢望:“周聿桁,我的脚也扭到了。”
周聿桁静静凝视她,听到江曦瑶在身后叫她:“聿桁!”
温苒盯着他,不甘心,不放手。
“校长送你去医务室。”他扯开她的手,带江曦瑶走了。
决然得像一柄利刃,刺得人心脏汩汩冒血。
校长叫了两个女同学过来,温苒坐在石凳上,垂着眼,脸白得像纸般透明,黑色大衣扔在地上。
校长认出那是周聿桁的大衣,捡起来一边跟着往医务室走,一边批评她太不小心,闹出这么个事来,捐赠图书馆的事估计要泡汤了。
校长嘴硬心软,怨归怨,但见她被两个女生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可怜模样,终是闭了口。
校医检查是踝关节轻微扭伤,不严重,冰敷加擦药按摩就好。
温苒用冰袋敷着脚,林沐辰半个小时后来了,接她回基地宿舍。
刚坐下,林沐辰就甩了张名片过来:“行内公认最厉害的离婚律师,报我名字咨询费打八折。”
温苒捏着名片,没说话。
林沐辰恨铁不成钢地点她脑袋:“王宝钏来了都得让你半个山头。”
“你换香水了?”温苒没有头没尾冒出句。
“别转移话题,我就知道你舍不得那个渣男!”
“不是,你这新香水有点腻。”温苒闻着有点反胃。
“你对那个渣男没腻,倒先对我腻了?果然近渣者黑,你看渣男都把你影响成啥样了。”
林沐辰气呼呼,律所还有事,没待多久就走了。
傍晚时候,温苒接到周聿桁的电话。
“住基地去了?”
温苒心里窝着火,没好气道:“没有,住在外太空。”
“手机质量这么好,外太空还有信号。”周聿桁那边有关车门的声音,“没想到我们家温小猫这么厉害,都去外太空发展了,有空也带我去见见世面。”
周聿桁就是这样,总是在你生气的时候说些不着调的话,你说他讨厌,他就说今天碰到只小花猫好可爱,东拉西扯那股气就被他扯没了。
温苒不知道怎么应他这句话,干脆挂了电话。
跟着信息进来:外太空的信号不行,还是跟我回地球吧
温苒垂眼看着,手机又是一震:接你来了,开门,温小猫
温苒惊了下,下意识看向门口,又觉得不可能,他不是在医院陪他的瓷娃娃嘛,怎么会来找她。
“开门,温小猫。”
男人低磁的声线响起,伴随两声叩门声:“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花一条烟买通了保安大叔,他是我的眼线。”
“......”
温栀一阵无语,单脚跳过去开门,没让他进,冷着脸:“什么事。”
周聿桁蹲下身,撩开裤腿看了看:“擦药没?”
“不要你管。”她要收回脚,他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温苒气恼得很,抬手要打,男人啧了声:“别打脸,再打要毁容了。”
纤白的手指划过他脸颊,啪一下甩在他脖子上,声音响亮。
周聿珩睨她:“手疼了吧。”
确实有点疼,这人脖子怎么硬邦邦的,但温苒嘴硬,挣扎要下去。
周聿珩拍下她的屁股:“老实点,摔了把那条腿也摔坏了。”
“坏了我坐轮椅,也用不到你。”
说到轮椅,温苒的火像滚开的水一样咕噜咕噜往外冒:“抱你的白月光去,你抱过她就别来抱我!”
“她坐的是轮椅,可没你这个待遇。”
周聿桁打开车门,把她放进副驾驶,温苒用那条好的腿踹他:“带我去哪。”
周聿桁按住她小猫爪子一样不安分的腿:“平常抓我打我力气多得很,一到床上就没体力了,把这点力气都攒到床上看看,也让我轻松一回。”
温苒:“......”
周聿桁坐上驾驶位:“奶奶说想你了,让我们回家吃个饭。”
温苒偏过脸,看窗外不理他。
......
周奶奶早在门口翘首以盼,好远瞧见他们,忙迎出来:“你们可算来了,做了好多你们爱吃的菜,时间刚刚......诶,聿桁你额头怎么了?”
温苒没想到一个纸巾盒的威力这么大,额头的淤肿几天了还没完全消。
周奶奶心疼:“哎哟,这谁打的?”
周聿桁狭长的眼眸往怀里一睇,扯唇:“被只暴躁的猫打的。”
“胡说八道,猫怎么会打成这样......”周奶奶神情一恍,语调全变,“叫你别逗小动物你就是不听,差点被狗咬的事忘了?”
周聿桁的脸瞬间变绿,捂住老太太的嘴,拔高声调:“老太太犯病了,去拿药!”
周奶奶有老年痴呆,时而清醒时而犯病,什么状态全靠运气。
佣人连忙拿来药,周聿桁让家庭医生过来看老太太,顺便检查温苒的脚,家庭医生说脚问题不大,休息几天就好了。
老太太吃完药还糊涂着,吃饭不规矩,像小孩儿似的漏饭,温苒耐心地在一旁照顾。
吃完饭,趁着周聿桁去外面抽烟,老太太悄悄跟温苒说:“苒苒,你快给我生重孙和重孙女出来,我留了好多好多房子和铺面,以后都是他们的!”
温苒心里一阵暖又一阵酸:“奶奶,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江曦瑶回来,她所拥有的东西变得不确定了。
“为什么没机会?我大孙子不行?”
温苒一噎:“不是.......江曦瑶回来了。”
“那个瘸子啊!”周奶奶一拍大腿,“怕她干什么,你四肢健全还怕弄不过她?”
“要弄谁?”
周聿桁进来就听见老太太在放豪言。
“弄你心上人。”温苒没忍住怼了句。
周聿桁眼眸蕴着一层不正经的笑意,看着温苒:“怎么惹老太太了,非要弄死你。”
“......”
他那张嘴就是这样,开心得时候能哄得你分不清东南西北,像掉进蜜罐里,不开心的时候也能损得你分不清东南西北,恨不得原地爆炸。
老太太作息规律睡得早,没聊多久就回房了。
周聿桁抱着她往外走,突然在一颗冬枣树下停住。
“帮忙,摘个枣。”
温苒莫名,好端端的摘什么冬枣,男人将她竖抱起来,她还是伸手摘了:“你要吃?”
周聿桁没说话,就那样竖抱着她大步朝停车的地方走,锃亮的皮鞋踩过水洼。
司机见他们过来,先一步打开车门。
周聿桁坐上驾驶位,抬抬下巴,示意她手里的冬枣:“试试看甜不甜。”
“没洗,我才不吃。”温苒看他启动车子,“去哪?”
“给你补过生日。”
原来他知道......
被忽略的失落缓缓揉开,委屈像冰雪一样融出来,温苒鼻尖发酸,突然想不管不顾地朝他发脾气,怪他怨他,抓他咬他,告诉他这几天心里有多憋屈多难过。
周聿辞的手机这时响起。
车内太安静。
手机质量太好。
温苒很清晰地听到江曦瑶的声音,还带着惹人怜惜的哭腔。
挂断电话,周聿桁烦躁扯开领带:“司机送你回去,我去有点事。”
他下了车,坐另一辆车离开。
温苒望着消失在视野的车尾灯发怔,直到司机提醒她系安全带才回神。
“去京工大的科研基地。”她说。
系完安全带,温苒才发现手里还攥着那颗枣。
她又盯着那颗枣出神,想,这算什么?
打个巴掌给颗枣吃?
可她还没开始吃枣,巴掌又来了。
温苒打开车窗,冷风扑她一脸,像刀般割得皮肤生疼。
她把冬枣扔了出去。
圆滚滚的一颗枣,咕噜噜滚进水洼。
司机见她情绪不佳,主动打开电台听音乐。
夜晚的情感电台,惹人心碎的失意情歌缓缓流淌——
“你转身的背影,模糊我的视线。”
“那些甜蜜的瞬间,如今成了碎片。”
“我站在原地,却再也抓不住从前。”
......
司机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一脸讪讪忙关了电台。
音乐能关住,溃堤的情绪却再也关不住。
温苒眼圈发红,鼻尖凝起的酸涩一阵盖过一阵,泪水悬在眼眶摇摇欲坠却极力忍着。
她不能哭。
司机就在旁边,她不想难看不想丢脸。
温苒想刷刷新闻转移情绪,拿手机的时候一张名片跟着掉了出来。
是林沐辰给她的离婚律师名片。
她泪眼模糊地望着上面的号码。
许久,打开微信,输入律师号码,点击添加。
十五分后,温苒赶到蓝醺清吧。
温苒问了个服务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见走廊那边围了好多人。
她人没走近,就听到容容的哭声,带着哭腔在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不是她说的那样!”
“麻烦让一让。”温苒扒开人群,看见容容头发凌乱地蹲在地上,让她意外的是,江曦瑶竟然也在。
江曦瑶同样在哭,也乱糟糟的,那样子感觉比容容还惨。
“怎么回事?”温苒走过去扶起容容。
容容不是口条特别好的姑娘,尤其是刚受了惊吓,更说不清。
还是他们班的班长把事情简单说了下。
江曦瑶才来班上不久,想跟同学搞好关系,于是请同学到清吧来玩,结果容容去洗手间的时候被人拉到包厢里了,动手动脚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那群人又把容容放了,掳了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江曦瑶去包厢。
江曦瑶说亲耳听到那帮人说,是容容为了脱身,让他们去抓她的。
容容说她没有让人去掳江曦瑶。
两人争执不下,又哭又闹乱成一团。
温苒拧眉理了下思绪,刚想开口,听到江曦瑶带哭腔叫了声:“聿桁!”
温苒听到这声音,心底叹了口气。
果然,瓷娃娃一委屈,护瓷的就会来。
周聿桁大步过来,视线扫过温苒,顿了两秒,随即移开,脱下外套盖在江曦瑶身上。
靳穆有些诧异:“周......温苒,你也在。”
周聿桁挥挥手,助理明白他的意思,劝围观的同学们先离开,出警的警察也被拉到一边。
“进去说,在外面给人当猴子看。”周聿桁推着轮椅进旁边的包厢。
事情其实不复杂,江曦瑶就算抽抽噎噎也说了个大概。
这点温苒还是有点佩服她的,竟然在哭得这么厉害的情况下,思路还能这么清晰,关键信息一点没落。
脱身、故意、报复,这些字眼把容容钉得死死的。
“我没有报复!”容容眼睛通红,“我是气论文被抢了,但我也不会卑鄙到用这种事报复!”
江曦瑶哭得梨花带雨:“你自己都承认了还在生论文的气......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这事呢。”
“我没做过的为什么要承认!”容容气到发抖,“你让那些人来跟我当面对质,我没有就是没有,凭什么冤枉我!”
容容说的正是温苒想说的。
这时,包厢门打开,周聿桁的助理走进来。
周聿桁问:“警察那边怎么说。”
助理看了温苒一眼。
周聿桁似有些累了,靠坐在沙发上:“给你发这么高的薪水不是让你来表演哑巴的。”
助理:“那边给的口供是,那位同学为了脱身让他们去抓江小姐,说江小姐长得漂亮,肯定合他们胃口。”
温苒明显感觉容容身体抖了下,要不是她扶着,容容可能就跌下去了。
“不是的......我没有。”容容不住摇头,她不敢相信,为什么,为什么要污蔑她,“温苒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可能太过无望,她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身子一个劲地抖。
温苒跟容容不算熟,但她了解师姐,师姐善良正直,这样一个人,同一个家庭教出来的亲妹妹又能坏到哪去呢。
她握住容容冰凉发抖的手,抬眼看周聿桁:“他们说的不一定是真的,这事还有查的空间,周聿桁,你办法多,你用你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找人演戏来害自己?!”江曦瑶尖声打断,“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跟她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我抢她论文,心里有恨的是她不是我!”
包厢灯光昏暗,周聿桁半边脸陷在阴影里,神色不明。
温苒不理江曦瑶,眼睛仍盯着周聿桁:“不要这么快盖棺定论,你去查,如果查到真是这样,我保证闭嘴。”
靳穆拍了几下江曦瑶的肩,示意她冷静,跟着意味不明看温苒:“现在人证口供都在,其实没有什么可查空间了。温苒,你这样未免针对性太强了。”
话落,江曦瑶突然发疯,抓过茶几上的果盘砸碎,捏着玻璃碎片抵住喉咙:“温苒我知道你讨厌我,在你眼里我就是不择手段的女人,好,我就不择手段给你看......”
靳穆劈手夺下碎片,可还是晚了一步,玻璃割破皮肤,血珠涌出来。
“周聿桁!”靳穆叫了声。
周聿桁过去按住江曦瑶脖子。
温苒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突然一空。
容容推开她,抓起地上的碎片就要往自己身上刺。
“我没有!我死也不承认!”
温苒一颗心跳悬到嗓子眼:“容容!”
好在她隔得近,容容又手抖动作不快,她扑过去夺下碎片扔出去。
“伤害自己来证明清白是蠢货才干的事!”
容容一怔,随后跌坐到地上,像被抽掉线的布偶,突然没了生气。
包厢是风浪后的平静。
靳穆提醒周聿桁:“还在流血。”
温苒知道他们要走了,蹲在地上抬头望周聿桁,眼底盈着的那簇光微弱:“真的不查了?”
周聿桁不看她眼睛,面上一片冷色:“没有查的必要。”
说完,推着轮椅转身。
“周聿桁。”
温苒最后一次叫住他,声音不大。
周聿桁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温苒站起来,望着他高大冷漠的背影,是不甘心也好,自虐也罢,问他:“如果今天这事是发生在我跟江曦瑶身上,你会为了我继续查吗?”
周聿桁没有回答。
背影消失在门口。
温苒怔怔站了很久。
......
回去路上,容容平静下来,温苒知道她在强装,还挤出一抹笑容道歉:“温苒姐,今天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休息了。”
“没事。”温苒停好车,摸摸她的头,“别放心上,做好自己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想。”
“嗯,我又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你手怎么弄伤了。”
温苒看一眼手掌,可能是抢容容那个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了。
她抽纸巾擦了下,血凝固了,擦不掉。
“我去给你买药。”
“不用,待会儿我自己买。”温苒说,“快回宿舍吧,晚了宿管阿姨又啰嗦。”
容容下了车,隔着车窗朝她挥手。
温苒放下车窗笑了下,目送她走进宿舍楼才启动车子去药店。
其实是个小伤口,碘伏消毒贴上创可贴,应该几天就好了。
皮肉的伤口会随着时间愈合,心里的伤口却不会。
那种感觉又来了,很难过又很难说。
温苒自虐般按了下贴创可贴的地方,掌心蔓起丝丝疼痛,她突然释然笑了。
何必执着呢,不被爱的人不就是这样?
她翻出之前存的离婚律师号码,直接拨过去。
“秦律师,我想咨询离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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