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颤抖着指向东方,“他们连您枕畔私语都知晓!”
暮色如墨时,赤岭驿前突然腾起三十丈火光。
三千陌刀手敲击着蒙了生牛皮的铜锣,羊血绘制的吐蕃死神符在火光中扭曲,宛如活物。
禄东赞举着望远镜望去,忽见唐军阵中一人举起青铜筒——那镜片折射的光斑,竟直直晃向他的瞳孔。
“那是……天眼!”
巫师尖叫着扯掉金冠,“魔鬼用天眼盯着赞普!”
吐蕃士兵尚未反应,积石山方向已传来闷响。
装着硫磺的陶罐如陨石坠落,砸中炊事区的瞬间爆发出绿焰,沾到皮甲的士兵就地翻滚,却见火焰越扑越旺——陆沉在硫磺中混入了松脂,遇水更炽。
与此同时,东路军斥候回报:“积石山后麓每棵断树都刻着诅咒符,树干里还插着无羽箭!”
禄东赞接过箭矢,发现箭首套着半透明囊袋,嗅出淡淡羊膻味——那是用母羊膀胱制成的消音器,专克吐蕃人引以为傲的“夜袭耳力”。
“动手!”
陆沉在烽燧堡顶挥动红旗。
鹰嘴崖顶的士兵砍断麻绳,三块巨岩顺着松木滑道轰鸣而下,撞入石雷堆的瞬间,整片山体发出闷雷般的轰鸣。
轰——!
陶罐炸裂声此起彼伏,碎石裹着硫磺破片横扫赤水河道,正在渡河的吐蕃士兵连人带革囊被掀飞,河面漂满燃烧的皮囊与尸体。
禄东赞站在中军帐外,看着西路军方向腾起的绿色烟柱,突然听见亲信军医的急报:“赞普,饮用水源……全成了泻药!”
他踉跄着扶住旗杆,看着军医呈上的水样——清澈的河水中漂浮着细小的白色结晶,正是唐军投入的泻盐。
三日前饮用过水的士兵已腹泻到脱力,军医们束手无策,只能对着河水焚香祈祷。
“赞普,撤军吧……”巫师的声音像浸透冰水的麻布,“再不走,我们都要喂了赤岭的魔鬼!”
远处,唐军的铜锣声再次响起,混着隐约的狼嚎——那是陆沉让士兵用竹管模仿的野兽嘶鸣。
禄东赞望着黑沉沉的积石山,仿佛看见无数鬼脸在火光中张牙舞爪,手中的钩索铁爪折射着幽蓝冷光。
“传我命令:焚毁辎重,连夜退往大非川!”
他扯下腰间的绿松石佩饰,狠狠摔在地上,“赤岭驿……是魔鬼的领地!”
当第一缕阳光爬上烽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