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王爷现在知晓冉莯霜的选择,下一步便是利用晋王的侧妃,对么?”
周竞舸眉头微蹙。
许久,才从嗓子眼挤出一个“嗯”字。
一旁的小太监江田心中“哎呦”了一声,自家王爷竟然被捷韵郡主压得狠狠的,什么情况喂!
得到肯定的答案,冉莯清心中汇集的那么一丝丝动容,被名为理智的网捕捉了个一干二净。
周竞舸此举,只是为了对付晋王,只是镇北王府刚好跟着喝了个汤而已。
他却利用这一口汤,来博取她的好感,无非是想换她将来心甘情愿为他做好中宫贤后,助他无后顾之忧罢了。
这就是帝王思维,这就是周竞舸。
“你是觉得我很卑鄙么?”周竞舸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冉莯清摇头,
“并不。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晋王野心勃勃,这种人不堪为帝。臣女不认同王爷,并非是看不上这些手段,而是不认可王爷来找我邀功的举动。臣女已经做了王爷手中的刀,王爷还偏要刀感激刽子手给它机会杀了个人,这上哪讲理去?不过王爷的举动又确确实实帮到了王府,臣女无论如何都要说一声感谢,日后王爷若有需要王府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大理寺门口点上了灯,夜风习习,冉莯清的影子被烛火拉得很长。
纱织的裙摆在风中飘飘荡荡,像随时要随风而去般缥缈。
周竞舸立在原地,他在想,前世的他有这么欣赏过清儿的背影么?
好像没有,每一次都是她站在他身后,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苍兰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秦王,小声问:
“姑娘,秦王殿下竟然知晓二姑娘的一举一动,有没有可能是在我们府中安插了眼线啊?”
冉莯清戳了戳她的额头。
“乱想什么呢,秦王殿下光风霁月,才不会在王府安插眼线呢!”
他只不过是派了一名暗卫过来而已。
若没有她点头,王府的侍卫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暗卫进三房的院子。
明明从最开始她便察觉到了周竞舸的目的,刚刚却短暂地产生了一瞬的感动。
她历练多年,心软的毛病还是在困扰着自己。
不好……
不好。
——
今日实在太晚,没法子和宋承天继续叙旧。不过过几日便是宋承天的生日,冉莯清和宋承天定了一起庆贺。
祁千帆想同乘一辆马车的心思终究是落空了,因为冉莯清主仆三人都喜欢骑马。
马车晃悠了小半个时辰才回到王府,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王府的抄手游廊十步一个灯笼,院子里亮堂如昼。
将祁千帆送回他住的厢房后,冉莯清才动身去延寿堂用膳。
她本以为这会儿大家已经用完晚膳,延寿堂的小厨房给她温着些饭菜罢了。
到膳厅的时候才发现一大家子都坐在桌旁等她。
屋里还有两个不速之客,三夫人和冉莯霜。
不过桌上并没有她们的位置,最后一个凳子是留给冉莯清的。
三房的娘俩坐在墙边的四方桌处吃果脯和瓜子。
冉莯清前脚刚迈进屋,冉莯霜后脚就阴阳怪气起来。
“天都黑了好一会儿了,三妹妹如今好大的谱,竟然全家都等着你。”
冉嘉恺黑着脸道:“又没让你们二人等!”
“大哥这是何意,都是你的妹妹,我这二妹比不得三妹尊贵,所以大哥便看不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