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往后门跑。
经过厨房时,看见地上撒了一地的面粉,白得刺眼。
那是我昨天刚进的货,花了两万巴元。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除了怀里那本蓝色护照,和小燕温热的小手。
街上乱得像捅了的马蜂窝。
人们抱着孩子拖着箱子往南跑,那是机场的方向。
北边的天空已经泛红,黑烟像巨蟒一样扭动着升起来。
时不时有摩托车呼啸而过,后座上的人举着枪,不知道是哪边的民兵。
我紧紧攥着小燕的手,专挑小巷子走。
大路上有军车设卡,远远就看见几个穿制服的在挨个查证件。
“爸,阿丹家就在前面。”
小燕突然拽了拽我的手,“我们能不能……不能。”
我打断她,“现在谁都顾不上谁。”
小燕不说话了,但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转过两个街口,前面突然出现路障——沙袋堆成半人高的墙,后面站着三个拿步枪的士兵。
“所有人停下!
检查证件!”
队伍排了二十多米,照这个速度,等轮到我们至少一小时。
我看了看表,离最后一班撤侨飞机起飞只剩三小时了。
我抱起小燕,假装焦急地往前挤:“让一让!
我女儿发烧了!”
这招在华夏好使,在这儿居然也行。
人群让开一条缝,我挤到最前面,士兵皱眉看着我。
“通行证。”
我掏出护照,故意让小燕靠在他面前的沙袋上。
她小脸通红——刚才跑得太急,倒真像发烧的样子。
“我女儿烧到39度了,”我用结结巴巴的巴国语说,“必须去机场,华夏医生在等。”
士兵看了看小燕,又看了看我护照上的华夏国徽,突然压低声音:“华夏人?”
我点头。
他犹豫了一下,摆摆手:“快走快走,别堵在这儿。”
我千恩万谢地抱着小燕钻过路障,走出去十几米才敢大喘气。
小燕趴在我肩上小声说:“爸,我其实没发烧……知道。”
我捏捏她的小腿,“你演得好。”
穿过两条街后,炮声突然近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从背后传来,气浪推得我往前踉跄几步。
回头一看,刚才过关卡的地方已经腾起蘑菇云,人群哭喊着四散奔逃。
小燕突然从我怀里挣下来,指着斜前方:“爸!
那是阿丹家的楼!”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栋四层居民楼被炸塌了半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