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病了。
不是普通的胃病,不是疲劳过度,而是真正的绝症——医生在瑞士的体检报告上写得很清楚:“晚期,预后不良。”
他没告诉任何人。
林妍问他检查结果怎么样,他轻描淡写地说:“胃溃疡,养养就好。”
董事会问他什么时候复工,他笑了笑:“下周。”
没人知道他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崩溃,就像没人知道——他回国后的第一件事,是去了一趟从前那家会所。
---“Snow松”包厢还在。
陈墨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金融模型,没有伏特加,也没有那个低头算错波动率的人。
经理小心翼翼地问:“陈总,要叫人来陪吗?”
他摇头,只是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杯黑咖啡。
苦得让人皱眉。
他想起沈砚曾经在这里,皱着眉头喝下他递来的酒,然后小声抱怨:“太烈了。”
现在没人抱怨了。
他一个人喝完,付了钱,离开。
---他去了所有和沈砚走过的地方。
——A大图书馆,她曾经熬夜写论文的角落。
——那家日料店,她总说金枪鱼太腻,却每次都点鲷鱼刺身。
——苏黎世湖畔的诊所,她母亲曾经住过的病房。
他站在病房窗前,看着外面的夕阳,想起沈砚曾经在这里,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发抖。
那时候,他应该抱住她的。
可他什么都没做。
---然后,他在医院走廊遇见了沈砚。
纯属偶然。
她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低头快步走着,差点撞到他。
抬头的一瞬间,她愣住了。
陈墨看着她,忽然发现——她耳垂上的疤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好久不见。”
他先开口,声音平静。
沈砚怔了怔,随即点头:“好久不见。”
没有寒暄,没有多余的话。
他们就那样擦肩而过。
像陌生人。
---陈墨没有回头。
他知道,沈砚也没有。
走出医院时,下雪了。
他站在雪里,摸出手机,翻到那条一直没有回复的空白短信。
手指悬在屏幕上很久,最终,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她的号码。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雪花落在掌心,又很快融化。
像从未存在过。
十一、无人知晓陈墨倒在了会议室里。
前一秒,他还在冷静地分析季度财报,指出东南亚项目的资金漏洞;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