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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患重病:首富亲妈认亲无限宠完结文

爱吃榴莲烤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清香温热,从口而入,心间逸开,温胃又暖心。纪小龙有些失神。许倾妃已经喂来第二口。“怎么了,龙儿?”许倾妃见他没开口,再次抿了一小口:“也不烫吧,还挺好吃的呀。”纪小龙微微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烫,很好吃……”病房极为温暖,粥却很快就凉了许多。明明,粥早已不烫口。但每一勺,许倾妃都是浅尝一口热,才喂予他。半小时后。当许倾妃喂完第四碗粥,纪小龙说吃不下了,她才放下玉勺瓷碗。四碗粥,有一碗多进了许倾妃的肚子。本就饭量很小的她,也差不多饱了。又三天后。一个下午。一个办公室内。白月诗坐在办公桌前,掏出手机,快速找到一个电话号码。铃声连续响了好一阵,电话才被拨通,“喂,小姨,你那边是凌晨,肯定打扰到您休息了吧。”“您先起来洗把脸,醒醒...

主角:纪小龙许倾妃   更新:2025-05-15 14: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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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小龙许倾妃的其他类型小说《身患重病:首富亲妈认亲无限宠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爱吃榴莲烤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清香温热,从口而入,心间逸开,温胃又暖心。纪小龙有些失神。许倾妃已经喂来第二口。“怎么了,龙儿?”许倾妃见他没开口,再次抿了一小口:“也不烫吧,还挺好吃的呀。”纪小龙微微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烫,很好吃……”病房极为温暖,粥却很快就凉了许多。明明,粥早已不烫口。但每一勺,许倾妃都是浅尝一口热,才喂予他。半小时后。当许倾妃喂完第四碗粥,纪小龙说吃不下了,她才放下玉勺瓷碗。四碗粥,有一碗多进了许倾妃的肚子。本就饭量很小的她,也差不多饱了。又三天后。一个下午。一个办公室内。白月诗坐在办公桌前,掏出手机,快速找到一个电话号码。铃声连续响了好一阵,电话才被拨通,“喂,小姨,你那边是凌晨,肯定打扰到您休息了吧。”“您先起来洗把脸,醒醒...

《身患重病:首富亲妈认亲无限宠完结文》精彩片段


清香温热,从口而入,心间逸开,温胃又暖心。

纪小龙有些失神。

许倾妃已经喂来第二口。

“怎么了,龙儿?”许倾妃见他没开口,再次抿了一小口:“也不烫吧,还挺好吃的呀。”

纪小龙微微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烫,很好吃……”

病房极为温暖,粥却很快就凉了许多。

明明,粥早已不烫口。

但每一勺,许倾妃都是浅尝一口热,才喂予他。

半小时后。

当许倾妃喂完第四碗粥,纪小龙说吃不下了,她才放下玉勺瓷碗。

四碗粥,有一碗多进了许倾妃的肚子。

本就饭量很小的她,也差不多饱了。

又三天后。

一个下午。

一个办公室内。

白月诗坐在办公桌前,掏出手机,快速找到一个电话号码。

铃声连续响了好一阵,电话才被拨通,“喂,小姨,你那边是凌晨,肯定打扰到您休息了吧。”

“您先起来洗把脸,醒醒梦。”

“我有一件,极为重要、天大的喜事要告诉您。”

翌日。

今天,是术后的第十天。

许倾妃坐在病床边,正低着头,雪指小心的剥着葡萄皮。

旁边桌上,是一碗满满的去皮葡萄。

许倾妃剥完后,拾起一粒晶莹透亮的葡萄,“妈妈先尝尝看,甜不甜。”

她轻嚼了几下,垂了垂臻首,这才拾起葡萄,喂向他,“龙儿,适量吃葡萄对胃好,来~”

纪小龙张嘴,接过。

去了皮的葡萄,清甜可口,还带着些许温热。

许倾妃怕葡萄凉,用热水浸泡至温,又细心地剥好皮。

这段时间,公司的事宜,许倾妃完全交给了白月诗这个集团总经理。

她这个甩手掌柜,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陪在纪儿子身边。

而白月诗一大早就起床,来病房匆匆看了一眼后,就赶去公司开紧急会议。

因为今天,白月诗需要去公司紧急调人。

许倾妃则每时每刻,都陪在纪小龙身边,体贴入微地照顾他的起居。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间,更加踏实跟满足一点点。

许倾妃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七点了。

算算时间,飞机也准备降落了,也该出院了。

这时。

言曦来到病房中。

她没穿医用白大褂,而是穿着一条黑色牛仔裤,披着一件米色风衣外套。

“曦姨,你来了。”

纪小龙坐在病床上,一眼就看到推门而入的言曦,“我感觉恢复得很好,我觉得今天就能出院了。”

言曦点了点头。

随即,言曦撩开被子,拉起纪小龙的衣服。

先看了他的手术伤口,又带着他做了个全身检查。

言曦扶了一下金丝眼镜框,轻声道:“比我预估的,还要恢复得快一点。”

言曦纤手插兜,看向他,微笑道:“小龙,我跟你妈妈说过了,其实昨天你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的。”

“她说担心你,让你在这里多住一天观察病情,出院时间才推迟到今天。”

言曦笑道:“噢,不对,准确来说,这儿也属于是在你家的范围里。”

这是设施齐全的医院不假。

本质上,也不过是这诺大庄园里的一栋别墅,距离纪小龙所住的主楼也不到二里地。

言曦上前一步,轻声道:“小龙,出院后的这段时间,我会搬过去住在你隔壁卧室,作为你的贴身医生跟营养师,我会给你安排最合理的饮食作息。”

纪小龙消化完她的话,轻然点头示意。

贴身医生,营养师。

纪小龙在脑海中想象着,这两个陌生的名词所指什么。

言曦回头,问道:“倾妃姐,我已经收拾好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发?”


王雨柔在病床边安静坐着,那不断变化紧握动作的双手,彰显着她担忧至极的思绪。

就连言曦已经来到身后,她亦没有发觉。

言曦压着声音道:“小龙已经没事了。”

王雨柔这才发现,言曦已经来到她的身后,她下意识地转过头。

等回过神来之时,王雨柔扬起头紧闭着双眼,一手握拳,一手在身前摆动起来,红唇无声地微微跳动……似是在做着祈祷。

言曦待她做完祈祷动作,轻声笑道:

“你过去看看他吧。”

王雨柔点了点头,连忙站起身往外走去。

这时,言曦望向病床上安然入睡的丰膄身影。

言曦安静站在一旁,眉间却是有些微皱。

不一会儿。

似有所感,许倾妃的唇畔微微张合。

她徐徐睁开了初醒的双眸。

当看到言曦之时,她猛地想直起身子。

不过,许倾妃却是虚弱的颤了几下,而又缓缓倒了下来。

许倾妃顾不得再次起身,语气轻颤着道:

“龙儿他…”

没等许倾妃问出口,言曦回答:“已经没事了。”

“倾妃姐,你的身子本就虚弱,这次晕倒过后,我建议你再多休息一下。”

许倾妃毫不犹豫的道:“不行!我要去看龙儿。”

说话间,许倾妃再次想支撑起自己的身子。

但,许倾妃却久久不能起身。

言曦暗叹一口气,弯腰搀扶许倾妃而起,无奈道:“你怎么老是不听我的话呢。”

三天过去。

下午三点。

安然躺在病床上的纪小龙,此刻微微翻动身躯,眉头悄然微挑,一副要醒来的模样。

一旁坐着的许倾妃,美眸中莹光闪闪。

她的瞳孔中倒映的,只有他的脸庞,仿佛再容不下一点其他。

带着有些痴的目光,许倾妃伸着那肤如凝脂白雪的无暇玉手,却又踌躇了一下。

她想抚摸儿子的脸庞,却又害怕自己无意间弄疼到他。

何尝不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只能视线不移的,时刻怔望着他。

盏茶时间过去。

“妈妈……”

一声轻呓,纪小龙懵然地睁眼,双眸间充溢着初醒的迷蒙,还未初醒,齿间言喻先出。

他的声音有些干哑,软的像风,却又无比清晰入魂,深深烙印在许倾妃的心间。

许倾妃的唇瓣,瞬间扬起弧度,没等泛起笑容,而又马上回笼,想哭。

她整个人彻底怔在了那里,朱唇却是轻颤不断。

许倾妃被感动得已经不知道,到底是该用笑容还是泪水,去表达内心、如海水般澎湃的喜悦与情感。

因为他病愈醒来,而又不仅如此。

这次,他对她的称呼不再是‘妈’,而是第一次唤做‘妈妈’……

一字之差,却意义稍有不同。

后者显然更为亲近与依恋。

对于许倾妃来说,这一字之差的称呼。

是她在今天之前,无论如何也不敢奢求的。

她深深了解,儿子这些年的经历。

以他的孤僻性格,她断然不会认为,他会以此称呼自己。

可想而知,此刻纪小龙对她的依赖跟信任,已经下意识的毫无隔阂,完全没有一丁点的杂质了。

“儿子,”许倾妃脸颊瞬间勾起两道泪线,泪水刚落下脸颊,她又马上展颜而笑:“你醒啦~”

太过完美的容颜,无限温柔、好听至极的声音,让纪小龙恍惚间,觉得自己依旧处于梦中。

我这是……到天堂了吗?

不,不是……

纪小龙懵然的意识,逐渐清明。

目光相触。

纪小龙抬起手,握向她的纤手,轻轻拉动。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

医生拿着诊断单,看着眼前的少年,欲言又止地唉声叹气道。

“秦医生,我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忌烟忌酒不熬夜,早睡早起多锻炼。这些我都能做到,如果病情需要的话,长期禁欲我也能做到。”

纪小龙希冀地看向主治医生,一脸恳然坚决,眸中又带着些许害怕。

纪小龙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早已隐隐感到不妙。

现在医生的反应,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但他内心深处,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

秦朗扶了一下眼镜框,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病例,又看了一眼纪小龙。

这个年纪,穿着却这般节俭朴素,挺帅气一小伙。

难啊。

“你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

秦医生看向纪小龙,用镇定的语气说道。

医生佯装镇定的言语,眼角的愁色纪小龙又怎看不出。

轻飘飘的声音,如惊天霹雳般劈向纪小龙脑海。

其语淡然,却字字裂胆寒魄。

丸辣!!

纪小龙带着希冀的眸中似有星光破碎了一般,他愣了好一会儿。

猛一咬牙,纪小龙才勉强压下、心中那控制不住要涌上眼眸的酸涩跟悲寂。

纪小龙脸上很努力地展露一丝酸委的笑意,“没关系的,秦医生,我的病,你跟我明说吧,我心里能承受。”

秦朗转过头来,“纪小龙,你今年十八岁是吧?”

纪小龙轻轻点了点头。

秦朗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

似乎不想去触碰他眸中的破碎,秦医生侧过身去。

秦医生严肃道:“你的胃部有一颗肿瘤,位置极其刁钻危险,初步诊断是长年不规律、不健康饮食诱发的。”

“肿瘤……”纪小龙如梦呓般,低头自语。

他回想起自己儿时,有一段时间,有上餐没下餐的,不仅整天翻垃圾桶,甚至还会看着狗叼着的包子流口水。

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健康规律饮食啊 ?

秦医生道:“你这个状况,现在已经有征兆,再拖下去、很快就会演变成恶性!”

秦医生转过身来:“还好发现及时,没彻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在省中心医院有个老师,他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可以帮你去联系他。

现在进省医院治疗的话,还是有部分概率可以治愈的,抓紧通知父母跟家里人吧。”

秦医生出于对病人的负责,该说的还是要一一解释清楚。

纪小龙再次愣住,低下了头。

家人…我好像,已经没有了。

父母吗…那是什么……

他踌躇间抬起头,眸光失色的向秦医生询问:“秦医生,医疗费用大概需要多少?”

“如果不接受治疗的话,我还能、剩下多少时间?”

秦医生对于生死离别早已司空见惯,面对纪小龙的询问,他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长气。

果然如此吗。

秦医生说道:“手术费用,后期康复维护费用,加起来初步预计,得五十万以上。”

“如果不接受治疗的话,我不能准确判断,但最多一个月之内就会恶化,到时就基本药石无医了。”

“你必须尽快住院手术,如果任由病情恶化,你剩下的时间、可能不到一年!”

面对秦医生肃然的语言,纪小龙垂下眸光。

五十万。

一个月。

一年。

这次的全身检查,是纪小龙这段时间,在难以忍受胃疼之下,犹豫了很久,咬咬牙才舍得来的。

纪小龙面无血色的拿起病历,起身就要离开。

秦医生看着纪小龙的背影,欲言又止,虽然很想,他却没有出言挽留病人。

明明早已见惯生死,心境应如止水般、古井无波的。

可是,看到如此青春俊俏少年。

秦医生不由得无奈怜惜,情绪逐渐涌上心头。

不知是本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或者是自己无能为力所表现的一丝愧疚关怀。

秦医生向着已经走到门口,少年的落寞背影励声喊道:

“想开点啊!”

言尽,纪小龙的身影已然消失在秦医生视线中。

秦医生收起目光,看向自己诊室内的一面墙。

墙上摆放着数不清的荣誉证书、医学奖章、病愈患者送的锦旗。

秦朗低下头,看了自己这双,在手术台上跟死神抢过无数生命的手。

他的脸色无奈地僵抽了一阵,一声长叹,“患重病不致命,没钱治才要命。”

生命是顽强的,很多时候它都能逆境而生。

然而,在病魔肆虐下,生命就像那蒲公英,一点风吹草动便无声消散般脆弱。

灿烂又辉煌,短暂又苦涩,这就是生命。

十月底,东州市。

纪小龙手中牢牢地攥紧病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医院。

手心被他捏得惨白,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地走在路上。

鞋带早就掉了,他没有去系。

失神中,他已踩到自己的鞋带,被绊倒了好几次。

纪小龙再一次,从跌倒中爬起。

微风本无形,此刻却像有形的时光之手,轻轻拂过少年惨白的脸颊。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微风的尾巴。

却发现指尖流逝的,只是更多的无奈与遗憾,是他无力挽留的生命。

十八岁,本该风华正茂的年纪,他的生命,无能为力的进入了倒计时。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六十小时。

不,最多一年,可能还不到一年的时间。

一个月内,住院手术治疗,有几率可以治愈。

可,五十万。

纵使他可以轻松考到第一,此刻无论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任何一个可能性。

一个月内凑齐五十万,让他能够活下去的可能性!

我只是想活着,仅此而已。

纪小龙瞳光溃散漫步间,似乎撞到了什么。

一阵轻微的撞击感从胸口袭来,这才把他从恍惚的失神状态扯回现实。

“你TM是不是有病啊,路这么宽,这你都能撞到老娘身上!”

随着一声尖声响起,纪小龙抬起头来。

他这才看到一个画着浓妆的中年女人站在自己面前,她正指着自己鼻子大骂。

纪小龙后知后觉,刚刚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她。

纪小龙小声道歉道:“对不起…不好意思。”

随着纪小龙的抬头,中年女人看清了他的容貌。

女人浓妆艳抹,亦遮不住黑眼圈的眼中,迅速闪过浓烈的诧异。

中年女人心间直呼:卧槽,这小白脸!

妈的,不知道又便宜哪个女的。

中年女人那臃肿的脸,僵抽了几下,很快眼中的诧异,化为更多的嫉妒与怨恨。

本着‘得不到就要践踏’的恶毒心理。

中年女人并没有善罢甘休,再次恶语相击:

“不知哪来的野种,疼死老娘了,说对不起有用吗?”

中年女人说话的时候,那犹如香肠一样的嘴巴,口水沫子都到处飞溅着。

在听到那两个,从小到大都无比敏感避讳的字眼,纪小龙攥紧了拳头。

他忍无可忍,大声回喝道:“对,我有病,已经快要死了。”

说话间,纪小龙扬起了,手中的病历:“这就是病历,医生说我活不过一年!”

中年女人气势瞬间弱了下来,脸色变化不断。

当然,中年女人也不可能看清病历所写。

“咳咳咳——”

纪小龙嘴巴张大,往中年女人方向咳去。

中年女人连忙捂住鼻子,她一脸嫌弃的捂着鼻子。连忙用尽全力跑开,小腿脂肪堆积的肥肉一颤一颤的。

“咳咳、咳咳。”

纪小龙看着她被吓跑的背影,仍在卖力朝她的方向咳着。

直到完全看不到恶毒中年女人。

纪小龙止住装咳的声音,他愣在了原地。

许久后。

在恍然间,纪小龙蹲下了身子。

他的双手徐徐张开,轻轻抱着自己,整个身躯蜷成一团。

在闻到衣服上,些许弥留着医院难闻的消毒水味,他仿佛感觉到,死神离自己并不远。

纪小龙的身体里有根一直紧绷的弦,彻底崩断。

他的身体逐渐蜷缩起来,愈加剧烈的颤动怎么也止不住,一滴泪水不自觉地划过脸颊。

这是旧城区的偏僻小路,现在没什么人。

几个路人看到他,或是好奇远望,或是避嫌走远。

不知过了多久,他剧烈震动的身躯变得平静下来。

一阵寒风袭来。

滴嗒—嗒——

“下雨了。”

衣袍中,一只手伸了出来,指尖触碰到了湿冷的雨滴,微微颤抖。

纪小龙站起身来,指尖的冷意和双腿的麻痹,让他真切感受到,自己现在还活着。

他一抹眼角,脸上露出一抹极为勉强的轻笑,然后往一个方向黯然落寞走去。

时间转瞬即逝,已然深夜。

晚上,十一点半。

东州市,旧城区。

吱—吱呀——

杂旧的胡同深处,一个破旧小杂货铺,伴随半掩老旧木门那刺耳的声响被缓缓推开。

“老板,有利群吗?”

昏暗的灯光下。

纪小龙走了进来,好奇的打量着烟柜的烟盒,愣是没找到哪个是利群。

听别人说,利群,劲大,能压住事。

打着瞌睡的老板听到声音,差点被吓一跳。

“十八。”

清醒过后,老板抬头看了一眼纪小龙。

哟,小伙子可真帅。

纪小龙问道:“有生日用的蜡烛吗?“

老板道:“三块。”

纪小龙收回好奇的目光:“帮我拿包利群,拿个打火机,一瓶二锅头,一包蜡烛,一个面包。”

老板点了点头:“哦,好。”

老板把东西装进塑料袋,“一共三十九。”

纪小龙从口袋里,掏出零零散散的一堆钞票,面额都很小。

老板收过现金,说道:“现在很少有年轻人用现金了。”

纪小龙轻笑了一下,没接话,提着塑料袋走出杂货店。

有人曾说过,如果生命开始进行倒计时,剩下的时间里,一定要去做没做过的事。

据说,烟酒能消愁。

纪小龙没碰过,但现在,很想尝试一下。

夜,极深。

纪小龙走到了朱江四桥天桥上,他扶着栏杆,望了一会江景。

风起,扬起他如墨的发丝。

“10、9、8、7…3、2、1。”

他点着了一根蜡烛,插在那个面包上,看着江对面的钟楼,轻喃进行倒计时。

“祝我、十八岁生日快乐。”

他的声音,轻得像风。

他愣在原地,安静地看着烛光燃烧。

许个愿吧。

希望走的时候,不要那么疼。

烛光燃尽,纪小龙吃起那个面包。

因为肚子饿,没几口就啃完了。

一阵冷意袭来。

纪小龙从袋子里拿出酒,打开瓶盖,猛灌一大口。

酒一下肚,喉咙瞬间火辣。

纪小龙眉头紧紧皱起。

“嘶~”

一声痛呼,他躬下背。

纪小龙伸出手,捂向自己肚子。

无比难受的灼痛感从胃里传来,不一会儿就疼得他冷汗直冒个不停。

剧痛感愈加强烈,极剧的眩晕感传来。

他紧咬着牙,脖子的青筋狰狞的显在肤外。

终是剧痛难忍,他的意识彻底消散。

纪小龙被痛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纪小龙从昏迷中醒来,他捂着肚子爬起。

“奶奶的,怎么会这么疼!”

纪小龙一气之下,把酒瓶扔到一旁。

胃肿瘤还喝酒,我TM真是。

长寿公上吊——嫌命长。

他看了一眼钟楼上,明亮灯映的大钟,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我已经晕睡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他拿起烟盒,打开,拾起一根烟,点起。

纪小龙小心翼翼的浅吸一口。

烟味刺鼻,却没有酒那么苦涩辛辣,更不会胃痛难忍。

纪小龙爬上栏杆静坐,望着满江夜色。

他吐了口云圈。

夜色深沉,半酣的剑眉星目,逐渐模糊在弥漫开来的烟雾里。

纪小龙的余光,看到一道身影往这边走来。

下意识的,纪小龙微微转过头来,星眸微微瞪大。

左边,距他七米远,有一个女人。

纪小龙能看到她侧脸的位置。

不扎随风舞动的长发间,隐隐可见,她那娇艳的面容,白润的皮肤透着几分醉人的妩媚。

朱艳如火的红唇,更显勾魂。

这是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轻熟妇。

她很漂亮,但这不是让纪小龙震惊的缘由。

纪小龙猛地翻下栏杆。

不好,她要跳江!

———

———

PS:

第一次写作,跟风写的,轻点喷,喷的话不听。也不要比较,比的话就是我的不行,没有别人写得好。


很快,两个半小时过去。

“妈,弟弟,已经两点了。”

安静坐在一侧白月诗,看了一眼时间凝重道。

白月诗的话,让微笑与纪小龙而论的许倾妃神情一怔,她的笑意微散:“龙儿,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纪小龙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

纪小龙几人,来到庄园里的一栋别墅前。

这是庄园里的私人医院。

许倾妃挽着纪小龙向里徐徐走去,二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背后,跟着三道身影,分别是白月诗、苏凝柒、王雨柔。

而此刻,庄园里忙碌的所有人,皆停下了手上的活儿,安静地等待着。

一百多道目光,不管在何处,都无声投向此处。

这个庄园,进入了建成后,有史以来的静谧。

没有说话的声音,更没有其他繁杂的噪音。

唯有医院中,严阵以待的医护人员。

小湖边际,一只稍作停歇的白候鸟、振水而去。

巨翅的振率声,快速小声地回荡在庄园上空。

“龙儿,别怕,只是睡一觉而已,醒来后,就能看到妈妈了。”

纪小龙躺在一张病床上,看着眼前握着自己的许倾妃,他摇了摇头,淡然道:“妈,现在我一点都不怕。”

手上传来暖心的温热,他心间无比的安然平静,说的倒是实话。

他转过头,看向一旁的言曦。

“曦姨,”他快速躺倒病床上,闭上了双眼:“来吧。”

一针麻醉打来,纪小龙的意识彻底沉寂。

一夜一日过去。

月明星稀,已然次日深夜。

手术室的灯,一直都在亮着。

许倾妃无力地瘫坐在手术室门口外的地上,柔若无骨的身躯、一动不动地倚着一旁蹲着的白月诗,美眸始终不移的看着前方,状若失了魂。

许倾妃的心脏,此刻就如被凌迟般被折磨着。

王雨柔正站她们身后,她的脸上尽是担忧之色,双手紧紧交握,指节泛白,她时而焦急来回走动,时而嘴里不停的无声轻喃:“一定平安无事,一定平安无事……”

坐在边上椅子的小柒,脸蛋儿无比的苍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手术间内。

身穿绿色手术服的言曦,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遮掩布上开腹后的胃部。

她的眼神如凿石之斧,将胃部的解剖结构一一雕刻在脑海中。

言曦拿起手术刀。

看着监视器的画面,她找到肿瘤的位置。

言曦的手就如机械臂一样,没有分毫的颤抖,她一点点的从里往外割。

因为肿瘤位置比较特殊,而又不大。

这样的难度极为巨大,不仅要完成切割,还要避免伤到器官与组织。

不仅如此,切割后,很可能会出现大出血。

言曦仿佛就是天生适合拿手术刀的,她的手术速度快而稳定。

她的一刀一剪,一镊一线,一切皆行云流水。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术室的门,被缓缓打开。

但,手术室的灯仍没有熄灭。

一身手术护服的言曦,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

许倾妃光速凝聚眼中溃散已久的聚焦,她猛地站起身来,当看到门上还亮着的灯,她眸中瞬间泛起泪水,急切的问道:“言曦,龙儿……他……他怎么样了……”

这一句话,仿佛用尽许倾妃的全身的力气,她丰腴的身躯,再次无力地瘫倚着身侧的白月诗。

话刚说完,美眸中迅速凝起雾涟,她的眼角,还带着些许红肿跟干涸的泪痕。

“倾妃姐,小龙的肿瘤已经切除了,”言曦婉转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时间回溯。

就在纪小龙,刚做完检查的时候。

蓝星,这片土地,另一角。

魔都市,市中心地带。

灯红酒绿的繁华,与纪小龙所在的东州城中村、老破小旧形成鲜明对比。

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这是魔都市的最高建筑。

许氏集团,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子正急促小跑,推开办公室大门。

她带着喜意,急忙地跑进办公室内,脚下的高跟鞋不知不觉中已跑掉一只。

这是一位莫约二十四五,年轻干练的极美女子。

黑色西装中是一件白色的衬衫,紧致的米白色包臀裙下穿着泛光的黑色丝袜。

白月诗的目光寻去,很快就捕获到目标。

室内,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

美妇细长的天鹅脖颈下,丰硕撑起棕色的名贵手工编织上衣,一双修长纤细的雪白美腿,这完美到夸张的身材不禁让人感叹。

她的秀发从中分盘于两肩,并着侧麻花编发。月牙般的柳眉下,是一双带着无尽柔意的桃花眼。

眸中色彩带着些许殇郁跟悴然,眼角卧蚕一颗泪痣点缀其间,平添几分媚意。

岁月在她那绝美的面孔上留下了些许痕迹,这是一位丰腴无比,莫约三十多年纪,浑身散发着母性光辉,尽显高贵气质的绝美妇人。

“妈,”

年轻女子急促地喘息道,没等美妇言出自己的疑惑。

“真的,找…找到了。”

年轻女子把自己手中一份纸材,如上供至宝般,双手捧递给美妇。

美妇接过纸材,看着清晰刻印的几字‘亲子鉴定报告’。

美妇略显疲惫的眸中瞬间流转着万千星辰,沉寂许久的凤眸,瞬间泛起震荡的涟漪。

美妇唇瓣微颤,不敢置信地向年轻女子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年轻女子眼角含着些许水雾,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美妇这才手指颤抖着、打开纸材文件夹,里面携带着一张少年的照片。

当看完手上的亲子鉴定结果,美妇浑身激动地颤抖着。

她的视线瞬间朦胧,眼角的泪,瞬间决堤。

美妇的身子剧烈震颤着,硕大的胸口不断起伏,端庄坐立的身躯不自觉猛地站起。

没站直身,一软,瞬间瘫倒在地,她的纤细玉指将那张照片牢牢抓在手心。

本就雪白的手儿被她捏的更为惨白,仿佛欲要把它融入自己的血肉中,她声音嘶哑地哭喊着。

“儿子…我的儿子……”

美妇名叫许倾妃,是魔都资产过千亿美金的商业女皇,许氏集团的董事长。

而,她还有一个身份。

就是,纪小龙的亲生母亲。

白月诗跪在美妇身侧,一手扶着美妇,一手轻拍美妇的后背。

白月诗的眼角也泛起湿润,她安抚着美妇道:

“妈,少…弟弟没发生意外。如今找到,这是天大的喜事,我们都应该高兴才是。”

白月诗开口正欲称其‘少爷’,但联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连忙改口不至落个生份。

闻言,许倾妃怔了一会,她徐徐站起身来,绝美的面孔,勾勒出笑容。

这一瞬间,仿佛天地万物芳华皆黯淡几分,她凄笑着说道:“妈妈就知道…就知道你还活着。”

言语间,许倾妃抱住了身侧的白月诗,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近十八年前,一场空难。

与他联姻的丈夫,以及她刚刚所生下的儿子皆命殒在那场意外中。

那场噩耗传来,让她无数次崩溃。

冥冥间,或是许倾妃不愿接受,儿子与自己天人两隔。

许倾妃不信身边众人皆知的事实,更不允许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提‘死’字。

许倾妃始终相信,她的儿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有人都觉得,是因为打击太大,让她陷入精神分裂的自我臆想状态,但碍于身份,无人敢说出来。

这些年。

许倾妃在全国各地,每一个正规的医院,都安排有人。

但凡,与她儿子年龄相近,去医院看病的人,都会背地里被安排做一次亲子鉴定。

虽然物质条件优越无比,从小到大都是大家闺秀,基本不会有什么烦恼悲愁。

可,自从那场意外之后。

她感觉自己的心里被生生剜了一个空洞,失去感、窒息感、空落感、坠重感、愧痛感、悲哀感……一种她不曾有过,更无法形容的殇痛。

许倾妃只知道,她缺失了她的全世界。

在许倾妃的臆想中,苦苦追寻近十八年。

今天,如神赐般,一封梦萦心缠的亲子鉴定。

终于有了,关于她梦痴夜念,亲生儿子的信息。

妈妈就知道…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妈妈的。

妈妈找你,找得好苦。

看到照片上,本该青春洋溢的儿子,此刻脸上却布着些许沧桑的模样,许倾妃的心就像被刀狠狠割开,再搅碎般痛。

苦了,我的儿。

很快…很快妈妈就能接你回家了。

无论你想要什么,妈妈都会给你。

妈妈的一切,一切!

她美眸烁光无比坚定,一缕异样的猩红一闪而逝。

许倾妃心中被凿穿的一大片空洞,现在终于有机会可以填上!

但,潜意识难免会害怕,这是像泡沫般,一触即碎的虚幻美梦。

许倾妃无比渴望,想立马与儿子相见。

“月诗,他在哪,快带我过去,我现在就要去见我的儿子!”

思绪回过来,许倾妃急促地走向门口,神情激动地说道。

白月诗看着她那激动万分的急切样子,轻轻地把她抱到一侧沙发上,带着些许忧愁轻声细说:

“妈,您先别急,弟弟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先慢慢给您说……”

东州市。

天桥上。

千钧一发之际,跑到她身边的纪小龙,猛地一扑。

来不及了。

纪小龙阻不到她的身体,向前仓促伸出手,亦抓不到她的脚。

指尖距他的鞋底不到两公分,纪小龙的手定格在了半空。

瞳孔倒映间,是不断缩小、女人坠空的身影。

刹那间。

砰——

一声远处传来的闷响,跳江的女人,没入江水中。

水花大溅而起,瞬间平息,再也没了女人的身影。

纪小龙看了看四周。

凌晨三点。

这里冷冷清清的,毛都没一根,更别说人影车影了。

没一会儿,女人从朱江江面冒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脸,手不断地拍打水面,浮浮沉沉的喝着水,一看就不会游泳。

女人离岸边不远,纪小龙神情淡漠的看着她。

这女人跳得倒是干脆,到了江里一直瞎扑腾,不知是不是自杀反悔了。

五分钟过去。

当他刚点上第二支烟时,女人再没了扑腾浮沉的动作,渐渐没入水里,似乎已经没力气了。

“下辈子,记得给小爷当牛做马,槽!”

纪小龙扔掉烟,单手撑杆,纵身一跃。

纪小龙很快游到她身边。

纪小龙刚一抓到她的手,没想到竭力的她突然爆发起强烈的力气,就像八爪鱼一样缚上来,紧紧缠着他,双手用力无比地抓按着他的头。

纪小龙很快被她按进水里,还被灌了一大口江水。

纪小龙快速冷静下来,如果任由她这样,今天非得跟她一起玩蛋不可。

他已顾不得怜香惜玉,一手抓住女人的手指,一手捉住她的脚趾,用力一扳。

女人吃痛的放开了他,再次胡乱扑腾着江面、拍打着他身体。

好歹能自由呼吸了。

得亏纪小龙水性不错,大脑也足够冷静。

不然只剩下一年的生命,非得被这女人抹去。

纵使离岸边不远。

纪小龙历经千辛万苦,体力竭尽透支总算把她推上岸。

朱江四桥,桥上灯光映射到桥底岸边。

“咳咳—咳咳咳—”

女人上岸,瘫坐在岸边,一个劲地咳嗽,不断的咳吐出江水来。

纪小龙见她还有意识。

他脱力地睡在地板上,望了一眼夜空,闭上双眼,大口喘粗气缓着。

过了几分钟。

女人的咳嗽声停了下来。

听不到身侧的动静,纪小龙怕她会有什么突发情况。

缓过来的纪小龙,猛地坐起,向她看去。

女人一身衣服被水浸透后,曲线毕露,春光若隐若现,他连忙别过头去。

纪小龙联想到,自己想活都难,而这个女人却轻生寻死,气不打一处来。

纪小龙怒喝道:“自杀好玩吗?!!”

呵斥完后,他又顿感后悔。

女人都已经选择自杀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肯定不好,现在肯定很脆弱。

若是被自己喝一声,再想不开,选择去自杀,那就白救了。

他背对着女人,冷言轻声问道:“你…能听到我讲话吗?”

女人怔然的看着他的背影,轻吐一字:“能…”

她的声音,弱弱糯糯的。

听到她回答,纪小龙能确定她意识是清醒的。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往后轻轻一扔,语气清冷:“你先披上。”

很快,纪小龙背后传来一阵悉悉碎碎声。

过了一会,女人弱声道:“好…了…”

纪小龙转过头来,女人正披着他的外套,双手攥紧着。

纪小龙看了看四周。

坡上的路面,是个老人娱乐的场所,车辆没法驶入。

桥上,偶尔会驶过一两辆汽车。

无一例外的,接近凌晨四点,这附近没有任何人影。

纪小龙倒是想事了拂衣去,若不找好心人看着她、或者送她去医院,她现在这个情况肯定不行。

保不齐她还会再次寻死。

他有一台二手大米手机,通讯录里却一个人都没有,他也不想打游戏,所以平常都放在家里,用的也是现金。

纪小龙轻声问道:“你手机呢?”

女人仰视他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纪小龙不知她是掉江里了还是什么,反正叫救护车肯定是叫不了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纪小龙走上前,想搀扶她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女人拨开纪小龙的手,颤抖着身子,摇了摇头。

纪小龙愣了一下。

一腔热血过后,纪小龙仍一如既往,抗拒跟任何人有肢体接触。

他也就没有再去扶。

女人在听到医院的时候,明显身体不自然地剧颤了一下。

纪小龙问道:“你不敢去医院?!”

女人身体再一次巨颤。

纪小龙确定心中猜想,他抬头,看了一眼隔江上的钟楼,已经凌晨三点五十了。

女人不愿去医院,自己也肯定不能就这么离开。

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他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先等天亮再说。

天亮后,肯定会有人来这附近晨练。

纪小龙视线,一直看着四周,看什么时候有人经过,再借个电话报警。

纪小龙看着路边,女人也没开口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

或许,大家都是被命运抛弃之人吧。

纪小龙突然想跟她说说话,他看回江面,淡然开口道:

“我是一个孤儿,我没有父母,没有家人,就连朋友也没有,但我一直都在努力一个人生活。

昨天下午的时候,我在医院确诊了胃肿瘤,医生说,我剩下的时间只有一年,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脑海一片空白,我很难过,很害怕。

凌晨十二点,也就是今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

在这个特殊的年纪。

我没想到,在生日前,能收到的唯一一份生日礼物,居然是医生的诊断书。”

纪小龙嘴角微扬,轻笑起来,感慨一句:“真是一个,无比特殊的生日礼物呀。”

“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的十八岁,会比我的更难忘了。”

纪小龙微微抱住双膝,依旧看着江面,“我深爱着这个世界,即使我的世界里,一无所有。”

“我原以为,我害怕的是死亡。

在跳下江救你的时候,我没有把握,能够活着把你救上来。

也是那一刻,我真正想明白了。

生的终点,不过是死。

生命的终点,或许不是死亡。

而是,无人思念、盼望的遗忘。

我想,我害怕的心理,源自于此。

人的一生很短,最多不过三万天,提笔就能写下。

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人生,每个人都会有不一样的故事。

故事再简,也会有人回首再听,诗句再短,也会有人为诗尾划上一个句号。

而我,没有。

所以,我害怕会被遗忘。

因此,我不舍、不甘就这样结束生命,我却只能无能为力的离开。”

女人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安静倾听着他的话。

等他说完,她的脸若带雨梨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哭的。

身后传来轻泣声。

纪小龙不再说话,也没有回头,而是安静的看着江面。

附近是旧城区,没有什么人居住。

唯一显著的建筑,是那个几十年前修建的老钟楼。

江面倒映着远处、霓虹的高楼大厦,那里是富人们住的地方。

水面漾起一圈圈微漪,模糊了高楼大厦的轮廓。

凄风忽起,这一次,带起了少年的每一丝乱发。

不知过了多久,天蒙蒙亮。

漆黑的夜晚,迎来第一道曙光。

身后女人,终于停止了低泣。

“谢谢你,救了我…两次。”

她语气很柔、很软:“我叫沈郁离,我没想到……“

纪小龙猛地转过头,打断她的话:

“不是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能释怀说开的,你在心里藏了那么久的往事,不用跟我说。”

纪小龙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语气变得有些冷漠:“我也不想听到 !”

沈郁离怔然地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竟荡起涟漪。

这个男孩心里,到底还藏着什么?

她轻声问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确定她不会再寻死了,纪小龙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迈开腿步离去。

桥底的岸边,离桥上的地面,有一个斜长的坡,纪小龙走上台阶。

泡过江水,纪小龙很冷,而他的心或许更冷。

但沈郁离知道,他只不过看起来高冷,内心却无比炽热。

沈郁离扬起手,扯过披在身上的外套,“你的衣服。”

纪小龙没有回头,顿下了脚步,“如果,你不会选择将我遗忘的话,那它…可以是我的名字。”

“当然,你现在就可以把它丢掉。”

说完,纪小龙不作停留,迈开脚步离去。

“等等!”

女人急切地想站起身,可被摔伤的脚,一动就痛,根本走不动,她直直望着那道少年的背影:“会再见吗??”

少年不语。

很快,他的身影,走完台阶,没入岸上地面。

女人视线中,再也看不到他。

她怔了好一会儿,微微低下头,看着手中攥着的衣服,手指上的红色美甲,很快就彻底没入衣服里。

剩下的时间里,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至少,你不会被我遗忘,一辈子都不会。

天已亮。

纪小龙坐在一张石凳上,透过栅栏,刚好能看到桥底,与那个女人的身影。

距离太远,在他有心之下,女人看不到他。

他等了很久,终于有人经过这里。

一个莫约六十岁的老妇人,身材一看就经常锻炼的苗条,她正穿着足力健运动鞋,小跑晨练。

“我救了一个跳江的人,能借电话给我报个警吗?”

纪小龙走向前询问,竭力用生涩的温柔语气。

他生性孤僻高冷,不善表达任何情感。

二十分钟后。

下游地区驶进警车。

大夏国的人,就是爱看热闹。

桥上,桥下。

本来寂静的江岸,不断的涌进行人与车。

无人在意、无人发现、无人记得,有一道身影在远处一棵树下,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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