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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家护养妹,我高嫁东宫他们急了小说

久别重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燕婉,你身子还没好,不必过来的。”林氏昨儿睡得不好,有些头疼,一听江燕婉拖着病躯还来给她问安,心里又酸又软。弯腰扶江燕婉时又发现她是用胭脂强行涂出好气色,“你这孩子逞什么强,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母亲怎么好。”江燕婉眼睛一红,“燕婉糊涂才做下错事,人多嘴杂,传出去不好,思来想去还是仔细些才好。”“燕婉不能一错再错。”她这般懂事,甚得林氏的心。不知想起什么,林氏眉心蹙了一下,抓着江燕婉的手叹息,“我的儿,还是你更懂母亲。”江燕婉软绵绵道,“母亲悉心教养十五载,燕婉不敢为相府抹黑。”林氏一直对江燕婉比亲生的还更精心,江燕婉又句句说在她心坎上,再对比刚回来的林清婉···昨日她都说成那样了,林清婉还非要出去自己买衣裳。如此看重身外物,绝非好事...

主角:林清婉暮雪   更新:2025-05-14 17: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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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清婉暮雪的其他类型小说《全家护养妹,我高嫁东宫他们急了小说》,由网络作家“久别重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燕婉,你身子还没好,不必过来的。”林氏昨儿睡得不好,有些头疼,一听江燕婉拖着病躯还来给她问安,心里又酸又软。弯腰扶江燕婉时又发现她是用胭脂强行涂出好气色,“你这孩子逞什么强,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母亲怎么好。”江燕婉眼睛一红,“燕婉糊涂才做下错事,人多嘴杂,传出去不好,思来想去还是仔细些才好。”“燕婉不能一错再错。”她这般懂事,甚得林氏的心。不知想起什么,林氏眉心蹙了一下,抓着江燕婉的手叹息,“我的儿,还是你更懂母亲。”江燕婉软绵绵道,“母亲悉心教养十五载,燕婉不敢为相府抹黑。”林氏一直对江燕婉比亲生的还更精心,江燕婉又句句说在她心坎上,再对比刚回来的林清婉···昨日她都说成那样了,林清婉还非要出去自己买衣裳。如此看重身外物,绝非好事...

《全家护养妹,我高嫁东宫他们急了小说》精彩片段

“燕婉,你身子还没好,不必过来的。”
林氏昨儿睡得不好,有些头疼,一听江燕婉拖着病躯还来给她问安,心里又酸又软。
弯腰扶江燕婉时又发现她是用胭脂强行涂出好气色,“你这孩子逞什么强,若有个三长两短,叫母亲怎么好。”
江燕婉眼睛一红,“燕婉糊涂才做下错事,人多嘴杂,传出去不好,思来想去还是仔细些才好。”
“燕婉不能一错再错。”
她这般懂事,甚得林氏的心。
不知想起什么,林氏眉心蹙了一下,抓着江燕婉的手叹息,“我的儿,还是你更懂母亲。”
江燕婉软绵绵道,“母亲悉心教养十五载,燕婉不敢为相府抹黑。”
林氏一直对江燕婉比亲生的还更精心,江燕婉又句句说在她心坎上,再对比刚回来的林清婉···
昨日她都说成那样了,林清婉还非要出去自己买衣裳。
如此看重身外物,绝非好事。
可到底是她亲生的,又流露在外多年,哎···
林氏就是因为这才没睡好。
江燕婉来之前问过厨房,知道林氏没吃早饭,特意端了她喜欢的糕点,哄着林氏吃了几块,又听门房的人说林清婉回来了,她道,“母亲,咱们去看看清婉买了什么衣裳。”
林氏怕她不高兴,“燕婉,其实···”
然而江燕婉倒是一脸欣喜,“我昨儿冒然问她倒显得不用心。今日看看她买了什么,往后便知清婉喜好,再吩咐绣娘多做几件。”
林氏心情舒畅不少,“好,好。”
江燕婉和林氏才过了中桥,就见江振麟气势汹汹往外头跑,婆子小厮追在后头,一行人竟都没瞧见她们。
林氏才好没一会儿的心情又蒙了灰,“谁又惹了这祖宗,凶神恶煞干什么去!”
江燕婉忙道,“夏言,去叫少爷身边的婆子来回话。”
“让人拦着少爷先别出府。”
林氏宽慰,幸好她身边有燕婉。
相府门前。
林清婉前脚刚进门,江振麟的吼声就劈面而来,“你还知道回来?”
“你还有脸回来!”
他一双眼红得像滴血,呼出的气息都叫人战栗。
林清婉捏了捏拳,放松面部表情,“是相府派人将我接回京城,我不回这儿还能去哪儿?”
要不是养母和相府都承认,林清婉自己都怀疑她和江家到底有没有血亲关系。
“你!”江振麟被她噎了一下,太阳穴青筋突跳。
“明面儿给你的时候不要,暗地里偷小爷东西!”江振麟直奔主题,话一出口,引来一阵低呼。
“你偷什么不好,偏要偷琼露膏!你是打量阿姐今儿要用,故意的是不是!”江振麟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吞了林清婉。
有昨日那一脚在前,林清婉也不意外。
她也没给好脸,“谁说我偷的?”
见她冷静得不可思议,江振麟气的抓狂,“你还想狡辩,你···”
“阿麟!”
江燕婉跑了两步,呼吸一急,声音就带了喘。
林氏在后头眼神一暗,“快扶着燕婉!”
江燕婉已经拉住江振麟,弱柳扶风的眼神和林清婉撞了一下,意识到暮雪没跟在她身边,心里觉得不大对劲。
然而江振麟一闹起来就收不住,她只能先按计划行事,“阿麟,你怎么跟清婉这样大呼小叫。”
“昨日我不是叮嘱你了,怎么还不懂规矩?”
她特意把规矩两个字咬得很重。
江振麟怒火中烧,一想阿姐起了疹子还出来,就越发恨死林清婉了,“她偷我的琼露膏,我还不能问问了!”
江燕婉秀眉微蹙,一脸惊讶,“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
江振麟急于证明自己,又一次使劲抓起林清婉手腕,质问,“小爷让药徒过去,你拒而不见,推说没事。转脸就让人拿我的琼玉膏。”
林清婉一眨不眨看着他,“我没有。”
她越是不承认,江振麟的火气就越旺,他甚至没想过林清婉手背哪来那么多旧伤,只一味捏紧她腕骨,“不是琼露膏,你手上哪儿来的这味道?”
“不是琼玉膏,你这口子能好这么快?”
他火气一上来,说话都不过脑子,“才一日功夫就敢图谋小爷的东西,收买丫头给你偷,说你是江家血脉都丢不起这人!”
林清婉瞳孔一缩。
林氏沉声打断,“住口!”
“非得在门前吵闹,怕别人听不见?”
“你们不要脸,相府还要呢!”
林氏气得不轻,带人回了前厅,又撵了下人出去,只留几个亲信。
她一拍桌案,视线从江振麟脸上掠过,又看了眼林清婉满是伤疤的手背。
林清婉抱着侥幸,也许母亲会问问她的伤怎么回事。
可林氏口只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林清婉愣了一瞬,神色就淡了,“这话母亲该问江少爷。”
林氏直言,“振麟院里的婆子已经说了来龙去脉,你到底···”
她停顿了一下,“琼露膏从哪里来的?”
林清婉眼角微红,喉咙发苦,“我不知什么是琼露膏。”
林氏眉头一挑,目光十分失望,偏偏林清碗脸上的失望比她还更甚。
江燕婉好心道,“母亲别问了。琼露膏本就是治伤的东西,清婉用得着就好,不必为一个东西失了和气。”
她嘴上劝和,却给了婆子一个眼神,当下婆子和车夫一同指证在林清婉身上闻到了琼露膏的味道。
“夫人,暮雪之前在少爷院里伺候···”婆子说道,“不如把她叫过来问问。”
江燕婉假意生气,“住口!”
江振麟立刻吩咐,“把那贱丫头带过来!我倒要看看她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林氏欲言,但没有阻拦。
林清婉垂眸低笑,她还期待什么呢?
生母的沉默比养母的鞭子还让她窒息。
没一会儿,暮雪就被带过来,两个婆子下手重,小丫头眼里都有泪了。婆子没在暮雪身上找到东西,正要开口,江振麟第一个冲上来,“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给她偷的琼露膏?”
暮雪摇头,“奴婢没有!”
“琼露膏是宫里赏赐少爷的东西,虽然之前您喜欢和奴婢踢毽子,一时高兴赏了奴婢。可奴婢知道轻重,不敢要,后来放回去了。”
江振麟闻言,脸色一变,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当时没有其他下人在,因而事情只有暮雪和江振麟知道。
她这么一说,婆子慌忙看向江燕婉,江燕婉不动声色,但一双剪水的眸子到底有了波动。
林清婉这才开口,“那你把东西放回哪里了?”
暮雪道,“平日这些东西都放在少爷私库,奴婢进不去,就先放在少爷床头的百宝格了。”
“想着哪日少爷高兴再说,可惜后来被发落去外院做事,再没机会见到少爷。”
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江振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可他确实把屋里翻了个遍没想到床头的百宝格。
他红着眼,冲身边小厮吼,“去看看在不在!”
小厮倒也跑得快,没一会儿就折返回来,小心翼翼掏出怀里的瓶子,“少爷,在、在呢。”
江振麟打开闻了,确定是琼露膏不假,低着头不说话了。
林清婉松了口气,虽然用毒药挟持暮雪配合,但到底不敢百分百相信。
还好,她赌赢一次。
林清婉挺直脊背,问江振麟,“谁跟你说我偷你的东西?”
江振麟还没从愤怒和惊讶中回神,闻言想到自己是被院里的婆子提醒才认定林清婉偷了琼露膏。
婆子察觉到不妙,跪趴着往江燕婉的方向求饶,“清婉小姐身上确实有琼露膏的香味,奴婢没闻错。”
江振麟皱眉,他也闻到了。
林清婉撸起袖子,露出腕子上新旧交错的伤痕,“我手上涂了冻疮膏,不过这是我自己带回来的。”
“里头加了心草花掩盖苦涩,你说的味道可是这个?”

林清婉昨晚吃得饱,加上刚才被恶心了一番,没什么胃口,只吃了碗清粥。
“暮雪,你陪我出去买两身衣裳。”
暮雪星星似的眼睛眨了眨,“小姐,您不必亲自出去,奴婢跟夫人说一声,下午就有绣娘过来给您裁衣裳的。”
林清婉道,“我想有两件自己的衣裳。”
虽然林氏没说,但她一眼就看出尺寸不对,而且衣摆绣着芙蓉花,她没记错的话江燕婉在正厅穿的那件也有芙蓉。
暮雪沉默片刻,“那奴婢去跟夫人说一声,咱们得拿对牌出门。”
林清婉点头,“好。”
林氏似乎早就知道林清婉要出去,一早将对牌给了院子里的一等丫头,暮雪拿到手也没费劲。
她其实很怕夫人生气,毕竟夫人昨儿送衣裳过来的意思很明确,林小姐穿江小姐的衣裳就成。
门房一早安排了马车,到了成衣铺,暮雪都还没回过神来。
然而好几个掌柜见林清婉穿着简陋,浑身上下没一件值钱东西,不是让小二打发她们,就是爱答不理。
最后林清婉在远处看好衣裳,让暮雪进去买。
暮雪眼睁睁看她拿出几锭银子,惊得合不拢嘴,“小姐还有银子?”
说完惊觉不妙,“奴婢该死,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林清婉轻笑,“昨日跟夫人要的。”
“夫人?”暮雪不懂。
林清婉也不避讳,“母亲昨日低姿态希望我答应相府安排,以后也不找江燕婉的麻烦,我便跟她换了银子买两身衣裳穿。”
她虽笑着,眼神却冷得透彻。
江家嫡女的血脉就换了两身新衣裳。
等暮雪买衣裳的功夫,林清婉就近去了趟药铺,回来后被暮雪带着换了身掐丝月蓝的儒裙,很衬她雪白肤色,有种隐于繁华下的落落寡欢,看上去惹人疼爱,却又碍于冷清的气质叫人不太敢靠近。
“奴婢还给您订了件暖红的大氅,年关出门穿正好。”暮雪比林清婉还要高兴。
年关?
林清婉想了想,她应该是能活到年后的,“好。”
从铺子里出来,车夫看呆了,结巴道,“小、小姐请上车。”
裙摆有些长,暮雪帮她拂着,行动间一股清凉的甜味撞进轿夫鼻腔,他愣了一瞬,目光追着林清婉上了马车,而后蹙了蹙眉。
这一刹那的迟疑落在了林清婉眼里。
上了车,她盯着自己已经不显通红的手背,目光一点点收紧。
暮雪发现了,“小姐,可是伤口疼了?”
林清婉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锋利,“不疼。不过有件事想问你,药膏既是宫里赏少爷的,怎么你轻易就能取来给我用。”
暮雪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旋即抿唇,“小姐怀疑奴婢?”
林清婉不置可否。
暮雪猝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惊愕看着林清婉,见她慢悠悠拢了袖口,“你只有一次机会,一盏茶后毒药发作,神仙也无回天之力。”
暮雪眼睛一红,害怕又委屈,更不知她什么时候给自己下了毒。
“我陪少爷踢毽子,他高兴赏我的。”
“你从前在他身边伺候?”
林清婉带着一腔没用的感情回到相府,两眼一抹黑,不得不谨慎些。哪怕活不了多久,她也希望清白的死,而不是被江燕婉弄一身的脏污。
暮雪咬唇,“夫人嫌我总陪少爷玩耍,一月前把我调去外院打扫。您回来时,府里没有合适的贴身丫鬟,我才被安排过来。”
“求小姐开恩,奴婢不想再去外院干活了。”
像她这样的丫头,去了外院,少不了要被占便宜。暮雪给林清婉用好药,确实存着伺候好主子的重用的心思,可意识到林清婉往后生存艰难,她也没打算放弃。
再不得宠也是江家小姐,总比在外院强。
林清婉定定看着她,也没别的办法,赌一把吧。
华光院。
夏言在江燕婉耳边说了几句,江燕婉眉头微动,“确定?”
“那东西金贵得很,不会弄错。”
江燕婉又问,“阿麟呢?”
“少爷一早给她送燕窝被拒,找到凝思院的时候发现人不在,骂骂咧咧出去了。”
江燕婉也没想到夫人会让她们出门买衣裳。
林清婉比她预想的还要麻烦。
不过她深信野生嫡女敌不过她这样被细心调教出的贵女。
*
江振麟上月在骁骑营谋了个职位,上午过去点了个卯,因为林清婉的事心不在焉。
与他自幼臭味相投的尚书府庶子高朋,见他脸色不好,道,“江二小姐昨日才回府,你又多个阿姐,怎么这幅表情。”
江振麟没好气,“相府的事少打听。”
高朋倒不怕他那狗脾气,笑道,“我就是问问,你二姐给你的见面礼是什么?”
江振麟磨着牙,见面礼就是害阿姐想不开跳湖自尽!还不肯和阿姐好生说句话!
半夜吃两碗面闹笑话,早晨拒绝他送的燕窝,还要出府去买衣裳,成心让人笑话!
“去去去,别烦我。”
江振麟推了高朋一把,对方也不生气,死皮赖脸拉着他往酒楼方向去,“喝点酒就不烦了。”
“不去!”
“诶,瞧那摊前的蓝衣女子,背影妙曼,气质清冷,京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美人,我竟不知道?”
高朋眼珠子都快出来了,江振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表情一僵,“是她?”
“你认识?”高朋拉着他就往过跑,“正好给我介绍介绍,是翠红楼新来的头牌吗?”
“你倒是快点儿,人都走了!”
市集人多,林清婉就在江振麟眼皮子底下走了。
堂堂相府小姐,在人堆里露面,还在地摊前等许久,她是瞎了还是傻了,没瞧见好多目光往她身上瞅?
这就是她说的出门买衣服?
江振麟牙根都快咬碎了,正欲追上去,被人拉住袖子,回头一看是江燕婉身边的丫头春雨。
“少爷,小姐昨儿落水,胳膊上起了好多疹子,家里的药不管用,上次宫里赏您的琼露膏能否让小姐试试?”
“起疹子了?”江振麟面带忧虑。
春雨点头,“大夫说是湿气入体,小姐现下虚弱,才发作出来。”
江振麟再扭头已经看不见林清婉身影,罢了,阿姐的身子要紧。
“你跟我回去,小爷拿给你。”
江振麟也顾不得和高朋打招呼,离开前只听见高朋询问摊贩林清婉方才做什么。
摊贩说,“那小姐可怜,给弟弟的见面礼被踩碎了···”
江振麟回了相府,把自己院子里外翻了个遍也没找见那瓶药膏,他也早忘了自己当初随手赏了暮雪。
“见鬼!还有贼敢来相府偷窃?”
江振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烦躁得紧。
忽然听婆子道,“少爷,奴婢早上给清婉小姐送燕窝,闻着她身上似乎有琼露膏的味道。”
什么?
江振麟惊讶,婆子又道,“暮雪先前在少爷院子里打理花草,她是知道您有这东西的。”
江振麟脸色骤然阴沉,“好啊,才回来一天就会收买丫头偷东西了!”
婆子看他阴雨欲来,又瑟缩道,“兴许是奴婢闻错了。清婉小姐刚回来,不如奴婢去问···”
话还没说完,江振麟夺门而出。

江振麟摔了林清婉面前的茶盏,眼里攒着两股火,“你一回来就搅得家里不安生!”
林清婉抿唇,她何德何能配得上这顶帽子!
“阿姐身子没好,又照顾母亲,又在我面前为你说话,还吩咐下人照顾你。你倒好,只会惹她伤心!”
江振麟这狗脾气一来,谁都顺毛捋,唯独林清婉不惯着他,还直捅他肺管子,他本来就看林清婉不顺眼。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要不是阿姐,你出生的时候就死了,相府没求你感恩戴德,你也用不着总是挤兑阿姐,非要一次次欺负她!”
林清婉气得身子发抖。
程氏当年的义举是恩,可这十五年有心让江燕婉取代她也是私心和算计!
她被程氏折磨的十五年,几千个日日夜夜,最后把这条命都赔上了,还不够感恩戴德?
她要是没良心就该在被算计的时候一刀子杀了江燕婉替自己报仇!
林清婉忍了又忍,“滚出去。”
“我不想看见你。”
江振麟骂得起兴,还没人敢让他滚!索性掀了桌子,杯盏碎了一地,林清婉躲避不及,被飞起的残渣在眼下划了一道小口子。
“小姐!”暮雪虽然害怕,却还是第一时间挡在林清婉身前,“少爷,您冷静点!”
江振麟对着个丫头更没顾忌,“给小爷滚开,主子的事轮得到你插嘴?”
“来人!把这混账丫头拖出去卖给人牙子!”
暮雪身子一僵,眼眶都红了!她不敢相信前一个月还赏赐自己琼露膏的少爷,竟然一开口就要卖了她?
暮雪挡过来的瞬间,林清婉心头一软,从齿缝挤出一句话,“你哪是想卖暮雪,你是想把我赶出相府。”
江振麟吃软不吃硬,最忌林清婉这样,“你以为小爷不敢?”
林氏得了消息才进园子就看到昏倒的江燕婉,急坏了,“你们都是死的?外头这样冷,还不扶小姐先进屋子!”
待进了屋子,又见满地狼藉,林清婉和江振麟对峙着,江振麟撸着袖子像要动手。
林氏眉头皱得更深,没呵斥江振麟,而是看向林清婉,见她眼下有伤,先咽下喉咙里的话。
府医探过江燕婉的脉,“大小姐寒气未散,又劳碌忧心,一时心气不顺畅才昏了过去。”
“再不安心将养,只怕要落病根儿。”
林氏知道江燕婉来凝思院,那就是林清婉让她心情不顺了。
夏言从里间出来,酝酿好眼泪,往林氏脚下一跪,“夫人···”
林氏突然道,“不必说了。”
“相府来了贵客,闹出这么大动静,你们实在该死!”
夏言愕然,又听林氏吩咐,“先去给燕婉煎药。”
夏言心领神会,“是。”
林氏又对江振麟道,“去换身衣裳。”
江振麟气鼓鼓指着林清婉,“母亲,这回没冤枉她!我亲眼看见阿姐哭着从她屋里出来,她还不认!”
林氏安抚,“贵客在前头等你,别让人家久等。”
江振麟道,“母亲!”
林氏软下声,“我心里有数,你快去。”
直到江振麟离开,林氏脸上唯一的柔软消失殆尽,冷声道,“去院子里跪着。”
“燕婉什么时候醒,你什么时候起来。”
屋子里就剩下林清婉了,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林清婉喉咙难受得紧,挺直脊背,“敢问母亲,我做错了什么?”
林氏杏眼一瞪,“相府有贵客,你院子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还问有什么错?”
“我念你初犯,又不清楚规矩,才网开一面。”
林清婉身上开始疼,每根血管都好像扎满针,“动静大是江少爷在砸东西。”
林氏脸色很难看,“我上次提醒过你好好和阿麟说话,他是不会乱发脾气。”
林清婉失笑,“所以不管怎么都是我的错,母亲是这个意思吗?”
林氏胸口一阵起伏,眼里怒火一压再压,她觉得林清婉胡搅蛮缠。
然而看着林清婉眼下的伤痕,林氏神色最终化作平静,“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既回了相府,做了江家小姐,就要照规矩来。”
“无论你心里怎么想都不该气哭燕婉,更不该激怒振麟。”
“相府有今日实属不易,谨言慎行是你最该学会的。”
林清婉看了眼院子里冰冷的地砖,江燕婉昏迷是装的,若真的跪了,不到天黑,江燕婉不会让她起来。
她的身子受不住这样的寒。
她也不想受。
“母亲那日同我说一辈子不能忘程氏的恩情,一辈子要记着江燕婉当时是替我去死。”
“所以今日我见着她想起程氏,将程氏的遗言转告给她。”
“仅此而已。”
“她哭约莫是心里难过,江少爷不问青红皂白就冲我发火,我惹不起他。”林清婉笑了一下,“我说给燕婉道个歉,他也不高兴。”
“事情就是这样。”
“我没做错。”
她言辞冷厉,掌心出了冷汗,眼下的伤痕让她看起来孤傲又倔强。
林氏心口发堵,眼神更是愤怒又失望。这是她第二次挑衅自己作为母亲和相府主母的威严,她是想说自己不辨是非?
林清婉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放软语气,说的话却险些让林氏吐血,“母亲把程氏当恩人敬重,知她过世却未曾让燕婉吊唁。”
“清婉是见母亲把燕婉养得这样优秀,程氏在天之灵必定高兴。她生前盼着能听亲生女儿唤一声娘。”
“住口!”林氏闭了闭眼,“我同你说过的话你是一句都没放在心上!”
“非要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
林清婉疑惑,“母亲既对外宣称我们是双生子,又为何要让我记一辈子程氏的恩情?”
“您若真心疼程氏,就该知道她送信回来是想认回自己的女儿。”
反正程氏已经死了,林清婉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氏终于明白为何儿子屡次同她动怒,“放肆!”
“容妈妈,把她拖出去跪,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让她起来!”
林清婉脸色发青,执意还问,“请母亲明示,清婉错在哪里?”
她这般倔强,浑身寒气比林氏还要多,下人一时竟不敢上前,林氏气得发抖,让自己跟前的两个亲信婆子把林清婉押到院里。
“清婉小姐,得罪了。”
婆子一脚踹到林清婉膝窝,膝盖砸到地砖的声音清晰可闻。
林清婉一双眼亮得骇人,一眨不眨看着林氏,“请母亲明示,我到底错在哪里!”
“是不该感激程氏替她了却遗愿,还是江少爷砸东西的时候我没有跪下来跟他认错?”
“你···”林氏头痛欲裂,又担心被前头听见,无奈吩咐婆子,“堵上她的嘴。”
布条塞进口中的瞬间,林氏瞧见林清婉落了眼泪,她心上一阵刺痛,程敏这些年是怎么忍受这孩子的倔强?
林氏丢下林清婉,去里间守着江燕婉。
地砖传递的寒气像刮骨钢刀穿透林清婉全身,进进出出的婢女怀着各种心思打量她,倒是院里的风还不算刻薄,替她擦干眼角的泪。
林清婉冷的牙关打颤,十五年积蓄的对亲人的期待渴望一并消失了。
以后不会再哭了。
足足两个时辰,江燕婉才醒。
林氏扶着她出来,她看见林清婉的瞬间大惊失色,而后立刻求情,“母亲,快让清婉起来,外头冷。”
林清婉瞳孔一紧,发现江燕婉竟用她给生母绣的布帕裹着汤婆子!
她们在里间翻了她的东西!
林氏冷哼一声,“不罚一次她学不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江燕婉一脸着急,“清婉什么都没跟我说,是我身子虚,跟她没关系。”

林清婉沐浴的时候看见腹部被江振麟踹的地方散开大片青紫,蔓延到肋骨处还有些许血丝。
连使劲呼吸都牵扯得发疼,好在包袱里带着药油。
林清婉养父是个走南闯北的药商,家里放着不少好东西,本是备不时之需,没想到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暮雪帮她擦干头发,“小姐,宵夜是鱼汤面,奴婢给您端一碗过来。”
林清婉饥寒交迫来到侯府,团圆饭连桌子都没靠近,这会儿确实饥肠辘辘。
她也不矫情,“多谢。”
浓厚雪白的鱼汤,加上软硬正好的细面条,要不是暮雪还在旁边,林清婉想把碗舔一遍。
“小姐还要吗?”暮雪是真心疼她回了家连顿饱饭都没吃上。
林清婉原本担心被人嘲讽,可又觉得难道不多要一碗,就不被嘲讽了吗?
她目光灼灼点了点头,“要。”
暮雪来回厨房的脚步走得贼快,一怕汤冷,二怕面坨。
林清婉吃的倒是香,丝毫不知厨房的婆子已经笑话她没见过好东西。
“脸盆大的碗,一碗还不够。啧啧,正经小姐哪会在这个时间吃面条?”
“外头的小鱼儿哪能和相府熬了几个时辰的鱼汤比。”
江振麟从江燕婉院子里出来也觉肚子饿,顺路往厨房找吃的,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热乎的议论。
“她爱喝就喝呗,反正一大锅汤底,剩下还不是喂狗。”
几个婆子没拘束,闻言大笑起来。
江振麟拳头捏得咯咯响,顿时想起林清婉那句“我和你一样,身上流着江家的血”。当即掀袍踹门,轰然声险些吓走婆子们的魂儿。
他凶神似的往那一站,直接掀翻鱼汤锅,滚烫的汤汁洒到婆子们身上,皮肤立刻大片发红。而她们哪怕疼死也不敢呼喊,跪趴在地,“少爷息怒!”
江振麟嘴唇抿成一条线,指着洒在地上的浓汤,“舔、干、净。”
婆子们不知这祖宗又发什么疯,只能瑟缩着照做。
足足半个多时辰,三人实在舔不动了,哭着求少爷开恩。
江振麟嘴角抽了两下,“再听见你们乱嚼舌根,小爷就拔了你们舌头!”
华光院。
丫头夏言伺候江燕婉喝了药,将凝思院要两次宵夜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江燕婉听到林清婉连吃两碗面,嗤笑,“相府又不是没银子,别说两碗面,就是二十碗也不差她的。”
夏言也笑,“难怪相爷看她一眼就拿规矩说事。她哪儿能和小姐相比。”
江燕婉兵行险招,加上之前散播谣言说林清婉回来要逼死她,弄得相府上下都不待见林清婉,母亲什么都没给她准备,父亲也没给好脸,今日算是首战告捷。
她心里满足,却又听夏言说江振麟莫名其妙发了一通邪火,江燕婉眉心微蹙,“阿麟性子火爆不假,但他从不发无名火。”
“他可说了什么?”
夏言仔细想想,“告诫婆子不许嚼舌根。”
夏言说完又自作多情,“少爷定是为您好,不许下人拿林清婉和您相提并论。”
这话倒是不假。但···
她想起林清婉和江振麟的对峙,单单一句身上流着江家血脉就让她始终不安。
“头一天回来不哭不闹,被阿麟那样凶的告诫威胁都不变脸色。”江燕婉搓了搓手指,“我倒是小看她了。”
“奴婢瞧她就是吓傻了。”夏言不当回事,“夫人都叮嘱了,对外说您和她是双生子,您做大,她做小。您永远是江大小姐。”
江燕婉脸色好了些,却到底不能宽心,“仔细盯着。富贵迷人眼,她既回来,必定是不甘心。”
“明日我和母亲说说,让容妈教教她规矩。”
远在凝思院的林清婉既不知江振麟发了一通脾气,也不知江燕婉时刻想着要找她麻烦,只觉吃饱肚子,心情也比先前好了些,暮雪给她涂了冻疮膏,用轻巾裹着手伺候她歇下。
“奴婢就在隔间,您有事就叫奴婢。”
暮雪的声音很轻,圆溜溜的眼睛加上一个小梨涡,分外可爱。
林清婉心里感激,“好。”
身下的床褥很厚,怎么翻滚也不会察觉到木板咯身子,棉被是织锦缎的,摸着十分柔软,盖在身上又轻又暖。
然而林氏那些话萦绕在林清婉脑海,让她蜷缩着身子,不敢接受这点暖意。
相府把江燕婉保护得真好。
直到此刻,她终于接受一个事实,她回来认亲真的给相府造成了麻烦。心心念念的亲人对她···还不如一个毫无关系的丫鬟。
母亲说没有一日不想她,却不记得她一整日水米未进。
回府的第一顿饱饭还是暮雪张罗照顾的。
前半夜,林清婉腹部隐约疼了几次,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儿。梦到程氏掐着脖子喂她喝毒药,林清婉一口气没上来骤然惊醒。
天才蒙蒙亮,外头有说话声。
林清婉起床,顺手叠好被褥。
暮雪进来拿了昨日林氏送的那件嫩黄色儒裙伺候她更衣,林清婉瞥了眼,“还穿我自己的。”
暮雪动作倒也利索,没有多言。
“刚刚谁在外头?”她问。
暮雪道,“夫人派人过来说您舟车劳顿,先好好休息两日。”
话音落了,暮雪又低低道,“还问小姐住得可习惯?缺什么就告诉奴婢。”
林清婉低头饮茶,“不缺。”
暮雪微微松了口气。
林清婉早猜到后半句是这小丫头自己说的,心里很是感激。
洗漱后,暮雪又给林清婉涂了次药膏,屋里味道还没散,江振麟院里的婆子就送来一碗燕窝和两盘芋泥饼。
“少爷吩咐,清婉小姐往后有什么想吃的就差人跟他说。”婆子声音不小,眼睛直往林清婉手背上看,“还说小姐尽量白日吃好,晚上吃多对身体不好。”
暮雪听着不高兴,“小姐昨日什么都没吃才···”
婆子瞪了暮雪一眼,“你对少爷的话有异议?”
暮雪不敢再说。
林清婉苦笑,真对她好,何必今日才来送吃的。
她把双手藏于袖下,“相府应该还没穷到多添一副碗筷,就得少爷省一口吃得匀给我吧?”
婆子脸色一黑,“清婉小姐这是什么话!整个京城能让少爷惦记的也没几个。”
林清婉轻笑,“那我真是荣幸之至。”
婆子神色才要缓和,又听她道,“多谢江少爷好意,但我不爱吃这两样东西,你拿回去吧。”
江振麟听了婆子回复,直接推翻面前的燕窝,“不识抬举!”
婆子趁机又道,“昨儿您让药徒过去,她拒而不见,说要休息。”
“指定是怕药徒看穿,再说要真有个什么,哪儿能吃下两碗面!”
“她就是装的,想惹您和夫人心疼。”
江振麟恍然,手指捏得咯咯响,只觉自己昨日在厨房发作那几个说她闲话的婆子,是被利用了!

江振麟半信半疑凑过去,仔细一闻确实和琼露膏的味道相似,甚至更浓,但后味明显比琼露膏烈,不是一种东西。
他先前拱起的火变成热浪一下一下从面颊掠过,抬不起头。
这感觉持续了片刻,他又怒道,“你不早说?”
林清婉无奈勾唇,“又不是光彩事,不值得特意拿出来说,反倒让有些人觉得我是卖惨。”
“你!”江振麟不是不知道自己错怪了她,可她这什么态度!
两人之间的气氛绷紧,江燕婉的声音徐徐入耳,“弄清楚就好。”
“阿麟,你少说两句。别再让清婉受委屈了。”
江燕婉一句话把责任都怪在江振麟头上,这位小爷被骄纵偏爱着长大,就算知道自己错了,也绝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低头。
委屈两个字顿时让江振麟眼里又烧起火苗,“好!我昨天让药徒过去,你也没说。非要这样闹一出,不就是想说小爷委屈你了!”
“收起你这些见不得光的伎俩!”
江振麟振振有词的嘴脸让林清婉委实惊讶,说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本以为他年纪小,脾气暴躁,又和江燕婉感情深厚,昨日才在情急之下踹了自己。
却原来是她想得美了,江振麟根本就是个顽劣之辈!
林清婉认亲的心不被看见,还屡次三番被告诫老实、本分,明明冤枉了自己还要说她使手段!
林清婉一时气急,“说到这,我也想知道江少爷为什么好端端请药徒看我?”
江振麟又是一哽,好啊,在这儿等着他呢!
就说她不是善类,此刻若是让人知道她一回来就被自己踹吐血,以后做什么都是她对了!
江振麟怒不可遏,“小爷只恨那一脚踹轻了!”
林氏和江燕婉听到这也是大惊失色,他还踹了林清婉?
到底是亲生女儿,林氏再次打量林清婉一遍,声音比刚才软了几分,“踹哪里了?”
可一想,林清婉好好站在这儿必然没什么要紧,阿麟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说不准是林清婉说话不中听惹了阿麟不高兴。
因而,林氏把请府医过来的心思压下,“昨日怎么不说?”
就算在前厅没机会,后来自己特意去凝思院安抚,她也只字未提。既当下不说,现在怎又提起来。
林清婉捕捉了母亲的担忧,可也只有一瞬间。
胸腔破碎的心好像被针穿起来,打着弥补的口号刺得她血淋淋。
从头到尾,无论她清白与否,母亲从没在意过她手上的冻疮,即便露出胳膊的伤,也视而不见。
知道江振麟踹了她,也只怪她昨儿不提。
一个婆子和车夫就能指证她偷东西,江振麟对她口出恶言也无伤大雅。
林清婉好奇,自己看上去这么贱?
若不是她察觉异样,在外头匆忙做了铺垫,不敢想这会儿这些人的嘴脸得有多恶毒。
她只觉呼吸一口都痛不欲生,“江少爷以为是我跟燕婉小姐说了什么逼得她跳水轻生,因而踹了我一脚。”
林氏眉心皱起。
“当时···”林清婉刻意拖长调子,见江振麟虽目露凶光,却不敢看自己,双手也捏得很紧。
“当时确实很痛。”
听着她清晰的声音,江振麟想起她流血的情形···
“暮雪和江少爷解释清楚,后来江少爷让药徒过来,我便当他是同我道歉了。”
江振麟呼吸一颤,愕然看过来,可惜只看到林清婉清瘦坚韧的侧脸线条。
林清婉没提吐血的事。
因为在她看来,即便说出来,林氏也不会怎样,反倒让江振麟更添一层火,对自己毫无益处。
江振麟紧握的拳头肉眼可见松了。
林氏没说话。
江燕婉道,“是阿麟的错,昨晚我骂他了。说到底是我不好,昨儿做了错事,连累清婉受委屈。”
“清婉,你要怪就怪我,别生阿麟的气。”
她眼里噙了泪,满脸都是自责。
不等林清婉开口,林氏抢先道,“傻孩子,与你没关系。”
“事情弄清楚便罢,以后有什么事好好说,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大呼小叫,让人看笑话。”林氏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烦闷。
江燕婉眼疾手快搀上来,“母亲,我扶您回房歇息。”
林氏莞尔,亲昵拍拍她的手,“好。”
林氏心想,阿麟莽撞,可燕婉就知道凡事先按耐住他的脾气再说其他,今日在门前若林清婉说话好些,阿麟也不至于火烧理智。
她转身看着林清婉,“往后有什么事让丫头来回我,你在府里好好歇息,别出去乱跑了。”
“阿麟冲动,你是阿姐,说话软些,他也并非不讲道理。”
林清婉站在那儿,犹如万箭穿心而过,感觉血液一点点流逝,身体开始变冷,四肢也僵硬难捱。
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啊。
她看着林氏背影,想到自己在养母手中的十五年,说话做事谨小慎微,生怕一不留神惹养母不高兴又挨鞭子。
天没亮就起床干活,从湖边回来冻得嘴唇发紫,养母连一口稀汤都没给她留。
冷锅冷灶,冷床湿被。
她不止一次想,如果是亲生母亲一定舍不得她这样受苦。
林清婉看着林氏背影,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才忍下蜂拥难捱的痛苦,沙哑着问,“他们冤枉我偷东西,就这么算了?”
凭什么!
如巨石打破沉静的湖面,所有目光看过来,如刀子般逼着她。
江燕婉脸色微变,林氏眉心也蹙得更紧。
江振麟觉得林清婉是指他,几乎捏碎手里的琼露膏,“你想怎样!”
林清婉尽量保持声音平稳,“我在外头长大,可能不懂相府规矩。我只想问,若今日婆子和车夫说燕婉小姐偷东西,母亲也这么处置?”
江燕婉定定看着林清婉,眼神一变再变,呼吸微微紧了些,却没说话。
下人们更是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江振麟傻乎乎道,“怎么可能!阿姐是江府大小姐,她偷什么东西!这些混账若敢冤枉她,岂不是找死!”
林清婉点头,“那我晓得了。”
“母亲,我和清婉是双生子,我亦是当初受害者之一,这些年没能在母亲身边尽孝实属无奈。可我到底是江家血脉。”
“今日他们敢挑拨我与江少爷,明儿还不知要怎么害燕婉。”
“我虽见识浅薄,却也知道母亲管家艰难,手底下万不能有这般险恶的刁奴。”
林氏头疼不已,周身已然降下凌厉威严。
这是在挑衅她相府女主人的颜面!林氏瞧她那般坚决,今日若不给她个交代,怕是难了。
若换了燕婉,定不会让她下不来台。
江燕婉适时道,“这事是下头的人没弄清楚,阿麟昨儿又和清婉有些嫌隙,今日才吵起来。”
“清婉刚回府,是喜事。母亲不愿动怒。”
江燕婉给林氏挽回面子,又道,“可也不能惯着下人不敬主子。不如这样,罚这二人两月例银。”
林氏沉声道,“就这么办。”
“此事往后不必再提。”
林清婉笑得冰凉。
凝思院。
暮雪吃了林清婉给的解药,想到今日局面,心下一阵唏嘘。
林清婉让她离开,她不肯,“奴婢愿一辈子侍奉小姐。”
“跟着我可落不了什么好。”
“奴婢会尽力保护好小姐。”暮雪心里清楚,若不是林清婉扭转了局势,今日照江振麟的脾气,断然不会承认赏给自己琼露膏,说不定夫人还会趁机把自己拖出去打死。
原本,夫人就觉得她勾引少爷。
而在燕婉小姐眼里,她已经是林清婉的人。
与其这样,还不如跟着林清婉博一条出路。她算看出来了,清婉小姐心性坚韧,不会一味由着被欺负。
林清婉道,“我不需要保护,你顾好自己就行。”
今日她摸清了林氏和江燕婉、江振麟之间的关系,林氏信任江燕婉,江燕婉也可越过她代行职责。
而江振麟就是个有勇无谋被人当靶子的料。不过因为林氏偏爱疼宠,江燕婉也懂得怎么顺毛捋。
这三角关系挺坚固。
林清婉一想自己余生没几日的活头要在这里度过,无奈又补了句,“你跟着我,我许不了什么好处。”
“小姐今日已经救了奴婢一命,奴婢做牛做马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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